第九十一章 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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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无晚是崇拜二哥的,尤其从一年半前家破的那一晚起,见二哥摇头,顿失望不已:“不是七品吗,那是六品?”
左无舟继续微笑摇头。
众人茫然,难道还是五品?左无尚闪烁惊喜:“二弟,你……你八品了!”一言既出,众人大是哗然喜悦。
左无舟徐徐摇头,沉吟不语。原本他是不想说的,他知晓自己的修炼有多神,曝光出去很可能多生事端。不过,家人既然问起,他自然不当隐瞒。
“我现在是,魂武尊。”
全屋的人悉数呆若木鸡,半天后,陈纵之的小院里传来了震破天地的狂喜吼声。
……
……
林冬梅心喜与二儿子重逢,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左无舟最爱吃的红烧肉。这时,还在厨房里弄得丁冬作响。
陈纵之和刀七仍感天旋地转,好象整个世界都颠倒了。魂武尊,原本一直高高在上的魂武尊,突然出现在眼前,还是一个年仅二十的人,还是他们的朋友。
“为什么我还是没法相信。”陈纵之苦笑中又有喜悦:“早知无舟是天才,却又没想到天才到如斯地步。这才一年半不见,居然就是魂武尊了。”
刀七苦笑,又替左无舟高兴:“我原本还想推荐无舟拜入一个宗派门下,一能帮朋友,二来又不会荒废他的天资。谁知……”
“凡人注定是无法和天才比的。”二人异口同声。
想想亦是,刀七和陈纵之都是天资平庸之人。前者修炼到如今,亦不过侥幸在两年前才突破四品。后来,得了左无尚给的“无想印”研究,才勉强达到五品。
陈纵之二十五六了,不过三品修为。看起来差得似乎不是太大,但左无舟二十成了魂武尊,他却一生都极可能达不到魂武将。
二人思绪一直乱到现在,仍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倒不是出自眼红,差距如此大,便不是眼红,而是崇拜了。
“他是魂武尊了,不过。”陈纵之却又高兴起来:“不过,他没变,这才是最难得。”
刀七深以为然,但凡魂武尊,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肯正眼看看普通魂修士,那就极是难得了。左无舟却能一直故我的不变,仍把他们当做好友,这才最是难得。
“难得什么?”左无舟微笑走近。
……
……
不论说得多漂亮,到底左无舟是魂武尊了。刀七和陈纵之一时摸不透左无舟的想法,不得不谨慎一些:“无舟,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左无舟等了一会,没听到下文,诧异回,见二人神色与寻常有些不一样:“继续说啊。”
陈纵之将其中细节娓娓道来,从左无舟一无所知的离开溪林,溪林又派人去沙相寻人。结果,只寻到一个废墟。
天下之大,寻一个人无疑是海底捞针。从张乐天无功而返,溪林就渐渐熄了寻左无舟之心。天地之大实难想象,天才辈出,偏偏溪林就没几个。
一年半来,溪林鉴于前途迷茫,索性是搜集了溪林境内所有唤得出名的天才,一道交给唐笑天大尊来教导。以期在当中能出一个魂武尊,成为溪林未来保护神。
陈纵之几度想要将左家的消息告知皇室,再三思虑,站在朋友立场,终归感到不妥,才向所有人隐瞒了左家的消息。左家自称姓林,就是陈纵之灵机一动的结果。
左无舟闻言大吃一惊,他对此一无所知。当年他一直在战斗,却是始终未曾知晓溪林皇室对他的热情:“原来这当中,又还有这些关节。”
“纵之,多谢你隐瞒了我家的消息。”左无舟深深一躬,纵之为朋友之义连皇室都隐瞒了,他自是大大承情。
……
……
溪林如此青睐看重左无舟,左无舟未必没有触动,哭笑不得:“一年半前我还是五品,皇室就如此着紧。如果知道我现在是魂武尊,那我岂不是烦死。”
陈纵之和刀七互看一眼,还道左无舟是在暗示他们不要泄露消息,心中长叹:“我们知道了,你的修为,我们不会泄露。”
左无舟微微皱眉,凝视二位战场结交的好友。他一直就觉二人态度不对,此时终是察知:“七哥,纵之,何苦如此。连朋友间都有高下尊卑,那便不是朋友了。你们只当我和你们修为一样便是了。”
陈纵之和刀七大笑:“是我们多心了。”
趁住隔阂未成便消除了,恢复往日的亲密,自然一笑置之。
……
……
又细细的说了一些,林冬梅和左无夕喜气洋洋的端住盘子走来:“来,无舟,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甜糕,你们都来吃。”
陈纵之和刀七拈住一块甜糕尝了一口,神色古怪。左无舟扭捏尴尬唤了一句娘,他们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想不到你喜欢吃甜食,哈哈哈,魂武尊喜欢吃甜食!!!”
林冬梅亲眼看儿子吃了糕点,眉开眼笑:“喜欢甜食有什么,谁都有自己的偏好。”
“是是,叔母所言极是,人有所好,在所难免。”陈纵之和刀七忍住笑,想起左无舟在战场狠杀敌无数的狠辣,又看看眼前的甜腻糕点,实是难以将两个形象结合在一起。
互相拿糗事调侃几句,左无舟神色随意:“纵之,你希望我成为溪林的大尊吗。”
“废话,当然希望。”陈纵之浑没在意,洒然一笑。
左无舟沉吟不语,溪林皇室有此诚意,加上陈纵之,他就需得认真考虑了。
……
……
重逢数日,一直沉浸在欢快心情当中,左无舟陪着亲人,无暇去理其他事。
左一斗和刀七及左无晚都在外边替人做事,并非陈纵之照顾不全,而是左家人自己的意愿。左一斗是孤儿出身,是靠双手养活了一大家子人,攒下一笔产业。
所以,左一斗不论何时何地都很有奋斗精神,相信凡事要靠双手打拼出来。左家三兄弟都从小深受感染,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一家团聚了,左一斗也一连数日都没有出去做事,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
说起左家四子,其实有一个小趣事。左无尚大左无舟五岁,左无舟又大左无晚五岁,无晚刚好也比左无夕大五岁。
本来一直是刀七在教左无晚,既然左无舟回来了,责任是交卸了。本来嘛,放着有个魂武尊哥哥不用,难道还要他这个五品来误人子弟?问了刀七的教授法,左无舟哭笑不得。
刀七的教授方法很简单,凡是有博杀机会,必带左无晚亲自去感受。左无舟抱怨几句,刀七振振有辞:“这是跟你学的,你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杀人无数才有今天。我当然就这样教无晚。”
左无舟哑口无言:“可他是我三弟,年纪还小。”
左无晚抗议:“二哥,我不小了。我上次都杀过两个马贼了。”他脸红:“是受伤的。”
说来好笑,不管左无舟对敌多么铁石心肠,不管杀人无数。可看见自己的三弟学自己的做法,他还是心有不忍。
左无晚坚持要效法他。左无舟也是无奈:“也好,你想锤炼意志也是好事。”
第九十二章 不…会…吧(求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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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无舟做溪林大尊,很早就定下了。无舟同学在外闯荡杀戮,始终要有一个安定安全可靠的大后方。
种种原因和情感,溪林无疑才是最适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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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无舟以前就传了凤尾宗的一个定魂前的修炼心法给左无晚,连左无夕也在修炼。
陈纵之赶巧回院子,看见哥哥教弟弟,大感好奇。
等左无晚坐好修炼,左无舟感应三弟的经脉和魂魄窍拓展,皱眉随即又舒展。他暗暗喜悦,又惋惜不已:“想不到三弟还颇有修炼天资,才十五岁便已把经脉和魂魄窍拓展得颇具规模了。”
“现在定魂未必不可,不过,显然还未达到颠峰。一年,再给无晚两年,那时再定魂就能将最大潜力激出来。”沉吟片刻,左无舟惋惜不已。
“二哥,我也要,我也要。”左无夕欢快的跑过来,盘膝修炼,等二哥测试。
测试了左无夕,左无舟大吃一惊。以小妹的经脉和魂魄窍拓展来看,持之以恒的话,再过五年也能定魂了。左无夕的天资,竟是比左无舟相差无几。
如果当年他没有进密池,以他本身的天资,很可能能在十四岁就得以定魂。
魂武尊无疑是神秘而强大的代名词,所有人看着左无舟。左无舟心中惋惜不已:“以小妹的天资,辅以努力,未来有可能冲击魂武尊。可无晚就恐怕成就仅限七八品了。”
“怕什么,我既然是魂武尊了,不可能连无晚都帮不了。我一定帮他成为魂武尊便是。”
定神微笑,左无舟摸摸无夕和无晚的脑袋:“你们都有天资,但愈要好好的勤加修炼。”
左家人喜笑颜开,只有左无尚一边喜悦一边暗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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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真说起来,左无舟其实没有多少可以教弟弟妹妹的。他的特异之处是没法教的,他更不忍教弟弟妹妹跑去学他一样经历无数生死磨砺。
“三弟,你体质偏风系。将来我替你准备最好的土系魂。无夕,你的体质偏火木二系。”左无舟见众人错愕,解释:“无晚很沉稳,反而是土系最合性格。”
好在有些东西虽没法教,左无舟却有很好的法魂,完全越灵魂一个境界的法魂。只要一定魂,很轻松就能达到六品的法魂。而且,五行心法他都聚全了,弟弟妹妹想修炼什么,他都拿得出来。
看着大哥黯然神伤,左无舟心下绞痛:“总归要想个方法,把大哥的腿给治好。”
……
……
一边教弟弟妹妹,一边刀七和陈纵之和他切磋了几下。与其说是切磋,倒不如说是指点。
左无舟索性将大家聚在院子里,细细为他们讲解自己的感悟,以及九品划分的本质。他的感悟对其他人效用很小,但九品划分的本质却是极有用,没数日,左无舟就察觉到陈纵之有突破四品的迹象了。
左无尚将“无想印”上半部交给了左无舟,把上下卷联在一起,左无舟潜心研究一夜,得了许多关于魂战技的心得。不论是对“如意环”,还是对尚未成形的“翻天印”,都有极大好处。
不过,“无想印”虽然精妙,左无舟还是果断的放弃修炼它。一来是“无想印”不太吻合他的交手作风,二来这一招并非他自创,再如何感悟,都是不及对“如意环”的认识。
若让人知道左无舟有魂战技都不修炼,一定大骂他是疯子。多少想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居然被他当垃圾一样丢开了。
一连数日都忙于和亲人在一起享受温情,左无舟一时都忘了定“藏龙魄”。
……
……
“藏龙魄,已定。”
左无舟舒展肢体,“藏龙魄”是法魄级,但和定灵魄级也没有太大的分别。可能相对九品以下,定法魂和法魄凶险一倍,可他是魂武尊,又驾轻就熟,自然谈不上凶险。
“嗯,果然定魄就是三品了。”左无舟颌暗赞:“法魂和法魄果然比一般人的起点高,我须得为无晚和无夕准备法级魂魄。”
法级魂魄的好处,不光是初定就是三品,九品灵级魂魄一样可以。而是在后于后续,据金炎声称,定法级魂魄,最多半年,就能轻松达到四到六品——那得视法级魂魄的品质而定。
“有人来了,是……八品高手?”左无舟大吃一惊,心念一动,催动“藏龙魄”:“是什么人会来纵之的院子?他在陈家很受冷落啊。”
淡然的迈住大步走出去,却见左一斗兴高采烈的在院子中迎接那名八品高手:“宗文兄,你怎么来了,我这可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你我一见如故,就好象看见亲人一般。”来者豪爽大笑。
左无舟错愕,来者他竟然是见过的!
……
……
正是当年左无舟从溪林返家路程中,曾有同路之缘的左宗文。
“小子见过左叔父。”一个冷峻声线在耳边响起,把左宗文吓了一大跳。
左宗文瞬时脸色都变了,能走近至此,他都无法察觉,难道来的是高手中的高手。转脸望去,他顿时错愕的看见一个神色坚毅的青年,似曾相识:“啊,我们见过,你是……”
左一斗也吃惊,大感高兴:“这是我家小二,来来来,我们来下一局。”
左无舟泛出一丝微笑,“藏龙魄”果然很神奇,若在恰当环境下施展出来,必有奇效。
左宗文疑惑的凝望着左无舟,感应不到他的气息,坐在棋盘前。左一斗猛的想起一事,惭然:“宗文兄,你我相识一场。你身份必定不低,肯结交我这等寻常人,我也不该瞒你。不瞒你说,其实我是姓左。”
“哦,你既然改名换姓,必有苦衷……”左宗文心不在焉的看了左无舟一眼,忽然浑身一颤,激动的看着左一斗:“一斗兄,你……你姓左?”
……
……
这一声之大,把院里其他人都惊动了。
左一斗赧颜:“正是,我自幼便是孤儿,只记得自己姓左了。名字却是收留我的粮店老板替我取的。”
左宗文眼睛睁得牛眼大,颤声道:“一斗兄,你……”他一时连话都讲不利索了,连吞了几口气,才一口气说出来:“你的腰上是不是有一块青色牛角胎记,屁股上还有一处小刀疤。”
左一斗大惊失色:“你怎会知道!”
“不……会……吧!”左无舟想起左宗文的故事,张大嘴骇然。
左宗文浑身激烈颤抖,激动得声颤不已:“宗元,你是宗元。我是你大哥啊,难怪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老天待我不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左一斗茫然惶恐,看了儿子一眼,又看看左宗文:“宗文兄,你怕是弄错了吧。”
“不会错,绝计不会错,什么都可能错,惟独此事,绝不会有错。”左宗文斩钉截铁:“我左家本来并非溪林人,当年仇家大举袭击我们家。爹娘他们替我们拖延时间,让我带着你们逃走。”
“我便带着你们一道逃来,半途被追上,深夜激战后,才现不见了你。”左宗文两行热泪洒下:“几经艰难在溪林立足,我几十年来到处在寻你,只道你已经……”
“那时,你只有三岁,本名左宗元。”
左无舟和左无尚呻吟:“不……会……吧!”
第九十三章 婚约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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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斗思绪混乱:“我,其实我也是一见你就觉得亲切得紧。只是,只是……我一直只道自己是孤儿。”
左一斗经历无数,年纪看起来比养尊处优的左宗文要大许多。但细细来看,二人的相貌确有几分相似。
左宗文认定了,斩钉截铁:“当年你失散时,身上是否有一块玉锁,锁上刻了你的姓氏。此外,你左脚掌还有一块小疤。那时你活泼得很,是踩中断枝的伤口。”
“连这都知道,难道你真是我大哥?”左一斗老脸刷的一下红了,那块玉锁当年他创业的时候,卖了。
“不……会……吧!”左无舟有气无力,他已信了七成。玉锁和屁股上的刀疤他不知道,可左一斗腰上的胎记和脚底的伤,他是知道的。
认亲本来是喜事,可如果其中一方完全没印象,那就变得尴尬了。
左宗文一直感到是他丢失了三弟,一直想要找回来。如今他的三弟就在眼前,可他的满怀激动,却换来左家大小的沉默,令他满腔热血都沉了,一时都憔悴了许多。
“当年是我不该丢失你,你不认我,也是对的。”左宗文佝偻着腰,步伐蹒跚的向外走去。
……
……
却在这时,陈纵波耀武扬威的带着跟班从院子外走进来,顺手推了左宗文一把,一脸掩不住的得意:“你们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肯走,是陈家好吃好住是不是,陈家不养废人。”
说话间望向左无尚,左无尚怒喝:“你说谁是废人。”
“大哥,不必和这种人动气。”左无舟笑中暗藏杀意,羞辱他,以他的心性又怎会在意,可羞辱他的亲人,那就不一样了。尤其大哥双腿废了之后,愈的敏感和暴躁,更是受不得刺激。
陈纵波以往来寻过陈纵之炫耀,碰到左无尚反唇相讥,一来二去就愈的看不过彼此了。这件事,陈纵之跟他解释过。
左宗文却又不走了,陈纵波冷笑:“陈纵之呢,是不是不敢出来见我。也不知从哪里结交一群废物,和废物混在一起的,当然就是废物。”
左宗文在一旁冷冷看着这陈纵波,先受打击的他看起来实在萎靡,像是寻常老人一般:“年轻人,说话要小心,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你又是什么人,和他们一起的,也是废物。”陈纵波不屑一顾。
金炎拖住小身体跳出来,杀气腾腾:“妈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剁了你做饺子。”
众人皆呆,人小鬼大的榜样呀。
恰在这时,陈纵之出现了:“陈纵波,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陈纵波得意洋洋:“我爹找你有事要谈,好事一桩。”
……
……
陈纵之恨恨目送陈纵波走了,向左家大小道歉:“对不住,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这样。”
左无舟冷眼旁观,看出这陈纵波志在羞辱陈纵之,羞辱左家不过是含沙射影:“纵之,我陪你去。”
陈纵之感激的点点头,左无舟沉吟,望向爹娘:“爹,搬家吧。”
左宗文欲言又止,左无舟微笑颌:“左伯父如果不介意,就先去你家小住一阵子。”
左宗文大喜:“住,没关系,最好一直住下去。”看了左无舟一眼,暗恨陈家如此对待他三弟一家,生怕他的侄子吃亏:“我也跟你们去看看。”
左无舟自然不会以为是占了左宗文家的便宜,不管是不是亲大伯,以他魂武尊的身份,就是要求住在溪林皇宫,也绝没人敢二话。
……
……
陈家不算大世家,规矩却不比世家小。
陈纵之的父亲原是九品高手,在陈家地位极高,十多年前与人争斗身死之后。陈纵之又始终修炼无成,在陈家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跑去投军。
左无舟颌,左宗文不忿:“陈家也委实过了,你父亲为家族卖命,你却只得了这等处境,陈家处事不公,将来必有大祸。”
陈纵之笑笑:“平庸者在世家的遭遇本来如此,我只是不忿。我父亲还在之时,无人在乎我的平庸,巴结着我。等父亲去了,他们人人都来奚落我羞辱我。”
左无舟颌,魂修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就好比当年他被逐出凤尾宗时,他曾立誓十倍回报。如今早已不把那点过去放在心里,那心思早就淡去了。
他不在意,是因为他专注魂修大道,凤尾宗只是旁支末节,不值一提了。
……
……
陈家前厅中的人不在少数,便是左无舟都一眼看出对陈纵之怕是相当不妙。
尤其陈纵之看见厅中有他的未婚妻和未来大舅子,心更是一沉。其他人都以一种讥笑而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令他感到极度不安。
陈合皖一身锦袍,华丽而又气派的端坐在太师椅上,不含一丝感**彩的扫了陈纵之一眼。看看跟在后面的左无舟和左宗文,皱眉不已,心中不快:“这个纵之,老是喜欢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往,往家里领,把陈家当成什么了。”
尤其是他闻得儿子多次声称这陈纵之收留了一家人,整日里在陈纵之的小院里白吃白住,心中更是不愉。
心中不快,陈合皖也就没有细看二人模样:“纵之,听说你老是往家里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你知不知道这会影响我们陈家的声誉。”
“你要知道,你在外面代表的是陈家。你既然是陈家的人,做什么就要顾及陈家的颜面。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点。”
陈纵之的脸涨得通红:“大伯,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正欲继续反驳,却感到被左无舟拽了一下,只好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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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无舟冷眼旁观陈合皖教训陈纵之几句,末了,陈合纵神色一柔,好象慈父一样和煦看着陈纵之:“纵之,唤你来,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陈合皖的柔和慈祥之色更浓了:“是这样的,温家欲退了你和温素云的亲事。”
陈纵之脸色大变,望向垂不言不语的温素云和未来大舅子。陈合皖咳嗽一声,正色道:“你爹娘都已去了,我既然是你大伯,当然该为你做主。”
“温家既然要退婚,那就并非两情相悦,勉强在一起也不好。我这就替你做主,应了这件事。”
陈纵之神色惨变,睁大眼睛看着他亲大伯:“大伯,你什么意思!”
厅中有好几位陈家长辈小辈,也有温家人。陈合皖颇感脸上挂不住,脸色一沉:“纵之,我是你大伯,难道我还能害了你不成。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温素云垂不动,温素见抱拳大笑:“多谢陈家主成*人之美,不愧了德高望重一言九鼎的美名。”
陈纵之呆住,思绪混乱。左无舟知有蹊跷,只管冷眼观看下去就是了。
温素见正色抱拳:“这番前来,不单是为了退婚之事。也是代舍妹向陈家一位青年才俊提亲。”
“哦,素云与我陈家子弟两情相悦?那就再好不过了。”陈合皖做一脸惊喜交加的样子,实在是假到极点:“却又是谁?”
“正是陈家主的第三子陈纵波。”温素见抱拳笑眯眯。
陈纵之闻言,怒从心起,狂怒跃向得意洋洋的陈纵波,一拳打出:“你们合伙欺我!”
“陈纵之,你在客人面前大喊大叫,还想兄弟阋墙,成合体统。给我把他拉下去!”陈合皖勃然大怒。
恰在这时,陈纵之被陈纵波反过来一拳打中,陈纵波眼中一丝狠毒之色流转,连续几拳把陈纵之轰飞。
垂的温素云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就浑身一颤。左无舟将其表现看在眼里,冷哼一声!
“住手!”
第九十四章
本章标题已河蟹。写小说以来,第一次被河蟹。留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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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段情节是为情节需要,为左家在溪林安家。
最重要的是,表现左无舟的对男女感情的态度和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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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沸腾,左无舟正欲暴起出手,左宗文不忿之余的一声暴喝,他也就暂缓出手。毕竟他不知陈纵之的心意如何,贸然出手杀人,也许损害他和陈纵之的友谊。
左宗文魂力十足的一声暴喝,震得厅中嗡嗡作响。他原本佝偻的身形骤然舒展,顿时魁梧高大了许多。
左无舟自管过去把双眼赤红的陈纵之扶起来,左宗文冷声厉喝:“陈兄,我原本是局外人,轮不到我插话。只是,这件事你未免欺人太甚,便是我这个外人也看不过眼了。”
温素见不认识他,陈合皖却是认识的。见不该在此的人忽然现身,陈合皖先是大吃一惊,随即脸色又青又白,心知这番戏作得很假,又怎瞒得过左宗文这等老狐狸。
陈合皖心想:“如果左宗文将此事泄露出去,我陈合皖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讥笑。”
心中如此一想,顿时恼羞成怒拍案大喝:“左兄,这是我陈家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你再说,就是伤了陈家和左家的情面,便是生意也做不成了。”
左宗文冷冷大喝:“路见不平自然有人伸手,陈兄你既然非要扯到两家情面,你们陈家的生意,我左家不做也饿不死。”
左无舟泛起一丝笑,心道:“我这可能的大伯倒有些豪气。”
陈合皖与左宗文互相怒视一会,陈合皖到底是家主,很快就把一时之怒抛下。杀左宗文灭口,那不现实,他索性是要把这件事说到合理为止,总归要叫外人没法说他这个陈家家主的闲碎话。
当即就给了温素见一个眼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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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家比之陈家远远不如,温素见纵是认出了,也并不在意。得了眼色,立刻上前两步冷笑:“陈纵之品行不端,生性好吃懒做,舍妹不愿与此人共渡一生,那又如何。”
“就是,我这三堂哥每每与一些不三不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就好象这人,带了一家大小来我陈家白吃白喝。素云妹妹真要嫁了这种人,那才是懊悔一生。”陈纵波得意指着左无舟。
虽然还没正式认亲,左宗文实是已将左无舟当做自家亲侄子了,心中有火,要不是碍于不好向小辈出手。陈纵波这一指,多半就要躺上十天半个月。
见左无舟神情淡漠,浑不为之所动。左宗文一边暗暗吃惊,一边又遗憾:“我这侄子心志颇坚,倒是可造之材。可惜,他好象没什么修为,可能三弟家世不好,我将来一定要弥补这个遗憾。”
温素见的话,左宗文实是无从反驳,只因在此之前,他完全不认得陈纵之。见他无话,陈合皖放声大笑不已:“左兄,现在你可知道温家为什么要退婚了。”
陈合皖语含不善:“我现在倒想知道,左兄为何忽然出现在我陈家,莫非……”
左宗文引颈怒笑,点点左无舟:“这是我亲侄子,是纵之的朋友,来陈家做客。纵波世侄口口声声不三不四的,正是我亲弟弟一家,不知陈兄做何解释。”
“不三不四,果然说得好。”左宗文双眼燃烧着烈火:“既然我的亲弟弟一家都是不三不四,那我老左家当然也是如此了。不知陈兄以为如何。”
陈合皖拍案大怒:“左宗文,如今你就是在威胁我了。你须知,纵波是唐大尊的弟子,你有能耐就试试,我倒想看看你敢怎么样。”
左宗文只管冷笑不语,一双森然目光盯得陈纵波脸色苍白。
……
……
陈纵之面色赤红,大步走到温素云身前,激动颤抖:“素云,我只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的。你我曾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忘了。”
温素云慌乱垂,微微颤抖。温素见冷然将陈纵之一把推开:“你和我妹妹再没有任何关系了,请自重,否则就别怪我出手保护舍妹。”
陈纵之视而不见,只是牢牢盯住不言不语的温素云,斩钉截铁,字字如泣血一般的吼叫:“素云,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的,你是不是。”
“你跟我说,你跟我说啊。”陈纵之神色渐渐癫狂,声声咆哮回旋在每人心弦上:“是不是有人逼你,你说啊。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你只要说一句是,我立刻就走。只要你一句!”
陈纵波神色仓皇,抢过来大吼:“陈纵之,你想干什么。”
左宗文一把拦住他,冷冷道:“让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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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素云颤抖得更激烈,偷偷抬头看了温素见一眼,见到那双目光严厉,浑身再颤,终于声,声音干涩:“我……我听大哥的。”
陈合皖等无不松了一口气,温素见额头隐见汗粒,色厉内荏:“我妹妹都说听我的了,长兄如父,事关舍妹终身大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岂能随便!”
一言既出,陈纵之心灰若死,仰天痛极大笑:“我陈纵之虽是平庸,也不是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之人。我知你是被你大哥所逼。我对你一番真情,只要你一句,我舍了命也成。可你连反抗你大哥都不愿,叫我如何爱你信你伴你。我又何苦枉做有情人,索性如此,一了百了。”
“好,好,好。”他狂态毕露的连道三声好,竟是难以为继,空自引颈朝天,却是一声都不出来,实是痛到极点。
只见陈纵之嘴巴张合却不出声响,半天,一股血雾从他口中喷了出来。突然之极,惊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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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纵之绞心之痛,摇摇欲坠,左无舟搀扶住他,唏嘘感动不已。他一直只知陈纵之有义,此时此刻,才看到陈纵之非但是有义,也是有情之人。只可惜,一番真情却空做泡影,徒留伤痛。
左无舟见温素云暗自垂泪自伤,顿时冷笑不已,心想:“现在再来垂泪又有何用,如果真是情深,就该放胆说出实话,纵死又何妨。连相知相信都做不到,连为纵之说句话都不愿,此女子纵是有情,也极是有限。”
左无舟又看温素云一眼,温素云惊骇望着这绞心吐血一幕,哭得更是凄切,欲言又止,终于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左无舟只在心中长叹冷笑:“这温素云此时再凄切又如何,不过惺惺作态。有情即有胆,有胆就不该连真话都不敢说,纵之都为她吐血了,她竟仍能一言不。枉自纵之用情极深,却是给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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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文惋惜的微微摇头,谁都看得出温素云是被温素见所逼迫。可连温素云都如此开口了,他这个外人更是无话可说。
温素见暗自松了口气,只细细盘算凭这门亲事攀上陈家,又能得多少好处。见陈纵之癫狂,心惊不已,生怕这桩事多生波折,急忙大声道:“陈家主,舍妹与令郎的婚事就这般定了。”
见了将亲侄子逼到这份上,陈合皖何尝不是暗暗心惊,也是急忙敲定此事:“如此甚好,索性一并把聘礼全都办了。”
陈纵波瞄了一眼他的三堂哥,耀武扬威的走到温素云身边,牵住了那只温顺的手:“素云妹妹,我会好生疼爱你的。”
“来人,带纵之下去……去看看身体有何不适。”陈合皖泛住一丝愧疚,但又迅隐没。他自思这是为了陈家利益,陈纵之一个人的意愿又算得什么。
左无舟目光森冷,击掌大笑:“好一场精彩绝伦的卖妹夺妻好戏,百年难得一见的卑鄙无耻龌龊下流。”
第九十五章 且做贺礼(求票)
一语既出,厅中所有人悉数色变,无数道厉芒全刺向那挺拔英俊的黑衣青年。
左无舟神情淡然:“替儿子夺侄子的未婚妻,做得如此冠冕堂皇。将亲妹妹当猪肉般卖给别人,卖得是如此义正词严。”
“不管你们是夺妻还是卖妹,你们既然是郎有情,妾有意,喜欢勾搭成奸也由得你们。”左无舟眼神凝住一些锐利:“只是你们不该,不该欺凌纵之至此。”
陈合皖脸色铁青,凶光一闪,太师椅扶手啪嚓一声碎做木片。温素见凶毒目光浮现,往前一步,额头青筋暴起。
二人震怒低吼:“你说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陈纵之神色怔怔木然,脸色死灰一片。闻得左无舟一言,眼中才终于浮现一丝生机,一丝感动的泪花,哽咽:“你……”
“只管交给我。”左无舟轻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慰,神情森然:“既是朋友,总不教你吃了亏。”
……
……
有些是做得说不得,不论戏有多假,左无舟一句话拆穿,就令无数人恼羞成怒。
陈合皖铁青着脸,拍案而起,啪嚓一声震碎茶几:“你敢再说一句试试!”
“你们做得,我自然就说得。”左无舟神色漠然。
温素见气急败坏:“拿下这人,拿下他。”陈家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急忙扑了过来。
左宗文闪身护住左无舟,心中只管狠:“我这个做大哥的几十年前做了错事,累得三弟一家一直过苦日子。如今便是舍了命,也绝不能坐视三弟一家人出事。”
陈合皖和温素见一见他出手,神色愈阴冷:“左宗文,如此说来,你就是要保他了。你要想清楚,你只是八品,左宗武也只是九品。”
左宗文索性豁出去,豪迈大笑:“我左宗文也不是吓大的,谁敢动我侄子,我老左家也不怕死战。”
陈合皖和温素见神色一变,这左家本身倒是没甚么值得担忧的,远不如陈家强大。但左家却有一位客卿九品,传言此九品来自一个小宗派,虽是常年不在,宗派的威慑力仍然比较大。
不过,如果以为他们这就怕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
……
左无舟哭笑不得,本来两次想要出手,都被这位还未认亲的大伯给抢在前面。
他心中感动,这位大伯的一番真挚回护之意,他看在眼里,心中触动。尤其左宗文只有八品实力,却敢为了他向九品叫板,尤为难得。
比之左宗文贸然跑来喊一句:你是我三弟,你是我侄子。如此作为,才令左无舟从心中认可了这位大伯。
陈合皖神色阴晴不定,温素见恼羞成怒,纵身跃来,魂力凛然压迫而来:“我温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来插嘴。左宗文,你给我把人交出来。”
左宗文糅身上前,与这温素见战成一块:“谁敢动我侄子,我左家就跟谁拼命。”
左无舟一眼就看穿二人均是八品,知晓左宗文不但不会吃亏,还会略占上风。一时,就不再理会这战团,冷然目光扫视。见温素云反而哭得更凄切,讥笑不已。
他微微皱眉,依做他的性子,自然是杀之而后快。奈何这是陈纵之的亲族,须得顾及朋友的想法,动辄杀人反而未必妥当。
沉吟中,陈纵波眼中凶光一闪,扑将过来:“你这不三不四吃白食的废物,也敢在我陈家撒野!”
……
……
左宗文眼见,心中大急,手底下缓得一线,险些吃了一亏。
陈纵波凶狠的扑过来,心中不无得意,只道拿下左无舟是轻易的事——左无舟敛息,旁人都只道他只有三品修为。
但就在这瞬间,一只犹如钢铁般硬朗的手,宛如穿透了空间,宛如魔手一样掐住他的喉咙。陈纵波惊恐失措:“他他不是只有三品修为吗。”
左无舟淡然一招擒下陈纵波,不光是左宗文吃惊,便是陈合皖亦大是吃惊。原本一直看似稳如泰山,居于太师椅中的陈合皖骤然立身,凶光乍现:“放了我儿子!”
指尖之力极强,陈纵波只得数息,脸膛就变得酱紫。左无舟看都没看他,指尖额外力,一言不,冷冷凝视陈合皖。
陈合皖往前一步,左无舟指尖再力,陈纵波被提得双脚悬空,窒息的出嗬嗬怪声。陈合皖眼见最疼爱的儿子如此,狂怒不已:“住手!”
见左宗文和温素见罢手,陈合皖目露凶光,散着威严气息:“陈纵之,你看看你的好朋友是如何对待你的弟弟的。你把陈家当成什么了,你是不是想反出陈家。”
陈纵之神情黯然数变,摄于积威,竟颞颥半天也没敢应话。直到左无舟铿锵大喝:“纵之,抬起头来,看看你心里真正要什么想什么。如果你连这都不敢,我帮你又有何用。”
陈纵之心中一定,蓦然昂挺胸,目光环顾一周。先看见垂泪的温素云,心中狂怒不已,胆气顿回:“大伯,他是我的朋友,不管他做什么,我都负责。”
“我是废物,我是失败者。是我做得不好,我认了。”陈纵之放胆悲笑不已,指尖一个一个的点过去:“你们把我当成废物,我认。但你们凭什么奚落我辱骂我,因为我弱小好欺负。我是废物,难道你们不是,在更强者面前,你们统统和我一样都是废物。”
“你,你,你,你们每一个都是弱者。你们的修为比我强,但你们的心性比我远远不如。”
陈纵之双眼赤红,涨红了脸肆意泄多年的怒火:“我是陈家的人,谁都有资格辱我。只有你们没有,如果当年不是我爹,你们很多人早就死了。”
“口口声声为我做主,强行替我退婚,夺我的未婚妻,你们当我是什么。”陈纵之激动不已,胸膛激烈起伏。
“好了。”左无舟黯然,制止了陈纵之,泛起一丝笑:“既然陈家不把纵之当陈家人,今天我替纵之做主。”
……
……
“陈合皖,把纵之从陈家除名。”左无舟神情淡淡:“从今往后,纵之和你们再没有干系了。”
看着陈纵波越来越是酱紫的脸,陈合皖狂恨不已,索性扯破脸:“像这等废物,陈家要来何用。好,我答应你。”
陈纵之脸色大变,既是为了陈家的绝情,也是猜到左无舟的目的。一把抓住左无舟:“不要!”
“放心,我不杀人。”左无舟安慰他,胸中杀意沸腾,陈家和陈纵之既然断绝关系,他做事就没多少顾及了。
“放了我儿子,否则你今日别想活着。”陈合皖冷冷道。
左无舟笑含杀机:“陈纵波和温素云的婚事,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
全场所有人迷惘,温素见和陈合皖沉声道:“不错。”
“如此好事一桩,我自然该贺喜一番。”左无舟笑得森冷,笑得残酷。快如闪电般的在陈纵波的下体抓住某物,伸手一拽,活生生将某物扯离身体!
左无舟将此物连陈纵波一道抛在厅中:“此物,且做贺礼。”
第九十六章 实力
今天我可是大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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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凄绝的惨嚎宛如洪流般突然爆。
“啊嗬!”陈纵波疼得几欲晕厥,痛得狂的在地上夹住腿打滚,状若癫狂,双眼突起扭曲如野兽般出嗬嗬声。
癫狂的惨绝状入得眼耳,宛如利针刺心,在场众人无不心头狂震骇然。纵然左无舟气息微弱,这厅中高手如云,仍是惊惧得透体阴寒:“这青年下手好生毒辣!”
“完了,左家和陈家结下死仇了。”左宗文脸色狂变,谁都知晓陈合皖多么疼爱陈纵波。看着这位还未相认的侄子,他竟感惊怕不已:“我这侄子竟是如此决绝心狠。”
陈纵之绝然没想到左无舟的不杀人承诺,竟然是如此,看着打滚痛得昏厥的陈纵波,不知是恨还是怜。
……
……
“纵波!”
陈合皖以至于呆滞片刻,狂嚎叫在陈纵波身边。手忙脚乱的想要挽回,看着下身的鲜血如泉涌,看着儿子变成了太监,老泪纵横,他状若疯狂的干嚎痛哭不已。
“小二,你快走,带你爹他们全都走。你带你爹他们去左家,交代左家,离开溪林”左宗文神色坚毅,心中已是做了拖延赴死的决定,深深看了这个侄子:“这里交给我!”
左无舟无动于衷:“陈家和温家很厉害?”
“废话,陈家有三位九品,温家虽没有,却有一位魂武尊的远房亲戚。”左宗文懊恼无比,早知就该阻止了,可谁又想到左无舟如此杀伐果断:“我们左家绝计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替你开路,你快走!”
趁着陈合皖还没反应过来,左宗文护住左无舟往后退了几步,在陈家其他人的怒目中,准备为左无舟开路。可令他色变的是,左无舟竟然反而拽住他,一股巨力涌来拖住他:“大伯,不必麻烦!”
“你叫我大伯!”左宗文燃起狂喜,泪光瞬在眼中闪动。
“是的,大伯。”左无舟微笑颌,不过是初见,大伯就肯为了他而拼命,他又怎能不感动。
左宗文狂喜之余,才终于想起拖住他的那股大力,心中暗惊不已:“难道我走眼了,我这侄子其实修为很好?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该走啊。”
陈合皖伤心欲绝,狂怒狰狞,凶毒之色再无保留,便是看着陈纵之亦带住了浓烈杀机,癫狂吼叫:“我要杀了你们,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合皖九品实力果然不是吹嘘的,疯虎般的扑将过来,杀气令人窒息!
……
……
“完了,这小子死定了。”在场者,无不如斯想道。
陈合皖狂怒一击,又岂是寻常。左宗文亦不过是咬住牙,硬着头皮抢上前,准备替侄子拦下这夺命一招。
但就在这瞬间,左宗文看见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他看见他的侄子左无舟眼中流转住一种摄人的冷光,甩手挥拳,拳势轰隆隆,竟宛如天崩地裂一般一声炸雷,。
陈合皖人在半空中掠来,含怒一击还未至,那恐怖一拳就轰来。他惊恐无比,狂喷鲜血,整个人轰的一下被轰得嵌入地板当中。
厅中鸦雀无声,好似瞬间都变做了哑巴。
“这这这是,这是……什么。”连九品都不是一招之敌,难道这眼前杀伐果决的黑衣青年竟然是魂武尊?瞬时,所有人都绝计不相信:“一定是陈合皖大意了。”
左无舟淡漠:“不是说陈家有三位九品吗,其他两个呢?”
无人应答,左无舟皱眉,指尖往被惊呆的温素见一点:“你,过来!”
温素见浑身一颤,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连九品都不是一招之敌,他这个八品更加是死路一条了。连温素云都不顾了,拔腿就往外飞奔,飞奔得两步,就见一道黑色魅影出现在眼前,又是一拳将他轰入墙中嵌住。
如果一招击败九品,人们宁愿相信陈合皖是大意。那么,温素见仍然不是一招之敌,那就彻底打消了陈家人的侥幸之心,人人面如土色的看着左无舟,战栗不已。
他们实是难以相信,陈家竟然来了一个魂武尊。而这个魂武尊,竟然还是废物多年的陈纵之的朋友。
左无舟克制住杀心,目光漠然扫视:“陈纵波和温素云的婚事,我亲眼见证。谁敢悔婚,就是与我为敌。”
……
……
温素见和陈合皖面色惨然,谁都看懂了,左无舟就是要“成全”这桩注定是丑闻的亲事。打着“成*人之美”的旗号,**裸的为陈纵之报仇。
所有人都望向陈纵之,陈纵之一言不,神色木然。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公道。”左无舟淡淡的笑着,令所有人感到一股寒意:“你们连夺侄子的未婚妻,卖妹妹这等无耻黑心之事都做得出来,无非就是为了要这个结果。我成全你们,你们应该很感谢我才是。”
左无舟杀意盎然的目光凝视温素见:“你想不想悔婚。”
温素见狂喷一口鲜血:“我太公是魂武尊,你敢动我试试。”
“你呢,想不想悔婚?”左无舟颌望向陈合皖。
陈合皖双目中的恨意滔天:“你有种就杀光我们陈家。”
“你们很走运,我答应纵之,今天不杀人。”他们真的很走运,以左无舟的性情,一旦动手,那绝对会杀个干净利索。今天,真的是例外中的例外了。
一句话说出来,不知多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左无舟把陈纵之推出来,神色恳切:“纵之,你想怎么做,看你了。你要杀人,我就是刀。”
陈纵之茫然无措。
左无舟很想陈纵之做一个杀伐果断之人,但他亦知,人各有志,纵之想要什么,还需纵之亲自决定。今日,他不过是为朋友报仇,反客为主就不好了。
……
……
陈合皖狂怒尖叫,狠毒目光注视陈纵之:“陈纵之,你好,你真好。居然有一个魂武尊朋友,用来暗算我们陈家。今日,要么你们杀光我们陈家,否则我必不惜一切代价请唐大尊杀死你们。”
“也好,我来见识一下你们的唐大尊好了。”左无舟杀心再动,如果不是陈纵之,他一定毫不留情杀光陈家和温家。
所有人只见这黑衣青年如同长鲸吸水,毫无保留的将魂武尊的气息释放出来,一声长啸如绵绵惊雷不绝,扶摇直上九天。
这一声啸震入心头,那魂武尊的强大气息,摄得人人战栗不已。许多人至今才知魂武尊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
……
……
“温大尊,说了这些,我其实想问。溪林有意请你做大尊,不知你意下如何。”
温如玉是个挺拔风流的中年男子,闻言傲然道:“唐兄消息不通呀,我已做了重云国大尊了。”
就在这时,一声长啸破空激荡而来,便是啸声都透着刚猛和激烈战意。二人忽然神色一动:“城中还有魂武尊,莫非是想挑战。”
“走,一道去看看!”二人神色一动,眨眼消失。
……
……
“果然来了。”左无舟颌暗思:“魂武尊于外界有敏锐的感应力,气息悉数释放,果然能惊动他们。看来我往后行事需得加倍小心。”
感应到两股强大气息快逼近此地,左无舟啸傲如鹰,舒展筋骨,战意激扬。
察知两位魂武尊正飞电赶来,其他人无不骇然,又是狂喜不已:“这次有救了。”
左无舟双目星芒爆耀,双足往大地一跺,竟是地动山摇,挟以无边刚猛之力奔腾迎击。
“来得好,接我一招!”
第九十七章 一拳迫服魂武尊(疯狂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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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啸刚烈无比,每一字更是铿锵入心,竟给人以铁马金戈式的铁血燃烧。
唐笑天人在半空中,感应那魂武尊气息直线攀升而来,如电如狂,其势悍勇如锐金,竟给人势不可挡的错觉。
唐笑天心下震动,抖擞精神,不敢有丝毫大意,如苍鹰盘旋迎击。
呼呼劲风侵袭,一道黑影从下而上,挟以最是炽烈狂暴的气势激流直上,一拳轰出,砰轰的一声天崩地裂。
“竟有人拳法能如此刚猛。”唐笑天骇然不已,生生接下这刚烈无比的一拳。
但令唐笑天更是骇然欲绝的是,他拦下的不过是一拳。而这黑影的拳法竟然是连绵不绝,一拳接一拳,一时每一拳轰出,都好似九天神雷炸落,声势浩大。
非但如此,这每一拳都蕴藏着极是强烈的杀意和一种简直能把人逼疯的战意。唐笑天向来不以刚猛著称,骇然之余连接数拳,便已是双臂被震得隐隐生疼:“难道是我的仇家上门来寻仇了,竟是如此每招都杀意沸腾?”
……
……
唐笑天错了,左无舟依稀记得他救过自己,并无杀他之心。
怎奈何左无舟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磨砺出来的。又加上他本身杀心极重,向来交手几乎从不留情,每一拳每一式自然而然的自带了杀意!
唐笑天修为实是不弱,却也难以招架左无舟连绵拳劲几近癫狂的刚猛战法。所谓泰山压顶,也不过如此威势。
拳拳刚猛,招招凶悍。如此打法,固然是极耗心力,难以持久,却也绝对令敌人吃不消。
唐笑天一时竟是绝无还手之力,实在是左无舟一旦抢得先机,便是连绵不绝,叫人绝难窒息的狂风暴雨式打法。
温如玉直看得是暗暗心惊不已:“这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将土系拳法打出了金土二系的特性威力,实在可怕。”
如此刚烈,实是生平罕见。
温如玉心惊之余,忽然温素见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在一旁跪下猛烈磕头,放声大哭:“太公,今日素见素云被那黑衣人所欺压,还请太公为我们做主。”
“素见?”温如玉微微吃惊,看着满脸鲜血,脸色惨白的温素见,心中暗怒不已:“这人当真可恶。”
温家自温如玉往下,连续几代都是人丁不旺。亲族关系相隔虽远了一些,可碍于温家血脉稀薄,温如玉平常得空闲还是会照顾温素见。
“哼,这黑衣人虽然了得,我温如玉却也不是随意可欺的。”温如玉冷哼一声,傲然之色充满双眼。
温素见见状就知温如玉答应代为出头了,心中大喜,狠毒目光看着左无舟:“我就看你怎么死!”
温如玉果然踌躇一下,便长啸九天:“唐兄,我来与这位兄台切磋几手,看看这位兄台到底有什么本领,连我温家的人也敢欺。”
……
……
“痛快,太痛快了!”
左无舟全身大汗,实是打得酣畅淋漓的缘故,心中只是激动不已:“好,好,好久没碰到如此有韧性的对手了。”
一旦战斗起来,左无舟的专注程度简直令人震撼。他一边心中狂呼过瘾,一边凝神,隐隐约约已是感悟到一些拳法中的道理,信手将领悟一点一滴的施展出来。
这宛如狂雷的拳势更加暴烈,唐笑天暗暗叫苦:“这到底是什么人,一路土系拳法不但打出了金土二系的威势,还能续战如此之久。”
温如玉一声大喊,摇身而上,实是解了唐笑天之苦。若认真交手,唐笑天未必不如左无舟。偏偏被左无舟一上来就抢攻,以最刚烈的打法,绵绵不断的轰下,竟令得唐笑天绝然无隙还击。
闻得温如玉一声喊,左无舟终于罢手跳出战团,回身快意无限的迎战温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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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拳法过于刚烈,不可被他抢攻。”温如玉一见左无舟回身,就脸色一变,怎敢被左无舟抢攻。风魂力施展出来,飘忽如风,令左无舟全然无法捕捉此人身法。
幻影憧憧,左无舟皱眉不已:“身法实是我的弱点了,我既是身法不如他,想来是追不上他的。不如引他来攻。”
左无舟敛守心神,神色冷漠:“你就是温素见口中的老祖宗,如此也好,打了小的,老的自然伸头了。”
“哼,徒逞口舌之利。”温如玉冷哼:“以魂武尊之身份,你竟然向一个区区八品出手,你还要不要脸。”
左无舟大是懊恼:“我明知自己不善言辞,何必多做废话。索性是杀人,只管放手大杀就是了。”
此时此刻,战得热血沸腾,漏*点无限。左无舟错身一动掠向惊恐的温素见,温如玉大怒,风一般的旋转跟进拦截:“你个无耻之徒!”
“来得正好!”
左无舟豪迈狂笑不已:“我就来领教领教你的能耐!”单脚一跺,一记势不可挡的冲拳兜胸轰去,大地摇晃不已。
“不好,被骗了。难道我就怕了你不成。”不论温如玉是否承认,左无舟那刚猛凶悍的打法,实是深入他的内心了。强行接下这一拳,他骇然失色:“好可怕的拳法!”
……
……
“轰,轰,轰!”
左无舟身法不快,但他的每一步都好似山岳一样沉稳得可怕,每一步迈出,连大厅都撼动摇晃不已。
每一拳击出,都声如霹雳。温如玉连战连退,脸色数变:“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迟早被他连绵的打法逼败。”
但就在这时,左无舟骤然间灵光一闪,捕捉到“翻天印”的一丝精髓。他毫不犹豫的三魂瞬爆,只为捕捉这一转瞬的风采!
糅以“翻天印”精义,实是颠峰一拳。以绝对泰山压顶之势,引动天地灵气滚滚惊动,引爆连串炸雷,一拳轰下,竟宛如摩擦出了金属一般的声响,甚至有一种火一样的炽烈。
金土火三系瞬爆,表面为土系,实是将三系糅合为一体,一拳竟然同时具备了三系特性。
在温如玉眼里,这一拳当头轰下,直是令他感到昏天暗地,天崩地裂。
“嗷喝!”左无舟口绽豪气冲宵的呼吼。
温如玉脸色瞬白,双腿深陷地板中,啪喀一声脆响,厅中石板悉数瞬间龟裂。魂力激荡如狂雷,波荡而出,竟是将厅中的墙壁都震出了裂纹。
这可怕一拳,竟是凶悍至此。
左无舟豪笑冲宵,声如霹雳,铿锵摄心:“我只问你,服是不服!”
温如玉咬紧牙关,实感到这是一生最大的羞辱,狂啸:“我不服!”
左无舟森然无比,魂力再一次激荡右臂压向温如玉:“你服是不服!”
温如玉嘴角流出一丝血线,咬牙切齿苦苦支撑:“我不服!”
“你不服,我就打到你服!”左无舟放声痛快大笑,威风凛凛,宛如战神下凡,单臂再一次往下沉去。
温如玉脚下啪嚓一响,身形更矮,眼耳鼻浸出一丝血,被左无舟单拳压得几欲窒息:“我……我……不服!”
“好,有骨气!”左无舟杀心大动,双目中的森然之色宛如实质一般。
这一拳的力量好似瞬间又重了几十万斤,温如玉全身骨头都在咔咔作响,狂喷鲜血,终于屈服:“我,我服了!”
一拳如山岳,迫服魂武尊,又是何等之风采,何等之声势,何等之神威。
第九十八章 再毙大尊(再疯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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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身处地,大家觉得陈纵之会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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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快意,实在快意。”
酣畅淋漓的豪壮笑声激扬入耳,令闻者都不由得有热血沸腾的冲动。
唐笑天骇然不已,温如玉都是成名已久的魂武尊了,竟然被这黑衣人一拳压服,实在可怕。击败温如玉实在太快,唐笑天都来不及反应。
此刻温如玉一声“我服了”,唐笑天方自暗叫不好,糅身上前,一招看似直取左无舟,实则趁机将温如玉抢救下来。
唐笑天人精一般的人物,急忙抱拳:“以和为贵,还需以和为贵。不知兄台如何,我是溪林唐笑天。”
“果然是他!”左无舟认出这位正是当初算是救过他半条命的那人,心存感激,抱拳颌致意:“我姓左。”
唐笑天苦笑心想:“原来这人性情如斯冷漠。”
好在见的人多了,唐笑天亦知该如何应付,抱拳含笑:“不知左兄在此逗留,所为何事?”
……
……
从唐笑天和温如玉来的刹那,陈合皖和温素见欣喜若狂,只道是大仇即将得报。
这不知姓名的黑衣人,竟然主动迎战唐笑天,陈合皖和温素见还愁没理由促成唐笑天与左无舟一战,以为左无舟主动寻死,更是狂喜。
谁知,这看起来年轻的黑衣青年,竟然将威震溪林百年的唐笑天打得几无招架之力。光是左无舟如此迫得唐笑天无力反击,就已是令二人和陈家之人感到惊骇欲绝了。
接下来的事,更是兔起鹘落,稍纵即逝。
温素见所哀求的老祖宗温如玉,竟然被左无舟单臂迫服。
此时此刻,陈合皖和温素见所有的希望彻底落空,满心从希望变成了失望,再变做了极度恐惧。眼前这黑衣青年竟然连续与两大魂武尊交手,都能占了上风,如今还有谁能保护得了他们!
等得唐笑天一句问话,二人瞬时面如土色,牙关上下激颤不已,几欲恐惧得瘫软在地。
……
……
“我这侄子竟然是魂武尊!”
左宗文一直亲眼看完这两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仍然睁大双眼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撼,浑浑噩噩:“我这侄子竟然真的是魂武尊,比之唐笑天绝不逊色,甚至还强一些的魂武尊!”
纵是左宗文几十年活下来,阅历丰富无比,仍然对于自己的亲人中突然出现一个魂武尊感到震惊。以至于脑海中一时空洞无比,再无他念,不知是哭是笑:“我老左家终于有魂武尊了,报仇之事指日可待了。”
……
……
唐笑天和温如玉赶来时的气息如此强大,左无舟释放的魂武尊气息又是这等强大。早已惊动不少高手,在陈家内外。
唐笑天既是开口,即便是陈家人也满怀敬畏战战兢兢的把事情经过大致一说,怎敢有丝毫的隐瞒和保留。
温如玉本是羞愤想走,又忧心温素见,才没走,可脸色仍然难看无比。闻言狂怒不已,拂袖将温素见轰飞出去:“混蛋,你竟连这等丑事都做得出来,惹来这等祸事还敢相求于我!”
温如玉今日出了一个天大的丑,实是羞愤欲绝。得知真相,震怒不已。就是为了这个关系并不近的孙子辈,他惹上不该惹的人,以至于出了个大丑。
温如玉恨不得亲手杀了温素见,掩面羞愤:“唐兄,今日之事,是温素见做错了,但凭处置。”
陈家赶来的人不在少数,尤其其中还有一位九品,闻得真相亦是脸色大变。
唐笑天叹了口气,向左无舟抱拳:“此事,确是陈家和温家做差了。我唐笑天卖个老脸,左兄不如就此罢手,这温素云还是嫁于陈纵之就是。”
左无舟动怒,不过,这总是要纵之来做决定。回望向陈纵之:“纵之?”
他暗自心想:“纵之啊纵之,莫要再步入同一个错误里了。这温素云弃你如敝屣,你又何苦真情相待。”
……
……
陈纵之忽然苦笑,其实他和温素云的婚事,还跟左无舟有关。当初他因为和左无舟的朋友关系,被唐笑天和小皇帝召见,温素见那时还是七品,又不知有魂武尊的老祖宗。只道他修为虽浅,却有前途,便结了这门亲事。
一年半来,溪林皇室和平民死了心,绝口不提左无舟。他当然再没有被召见过,加之温如玉突然找到温素见,温素见又突破为八品。自觉有魂武尊的亲戚,又是八品,自然是看不上陈纵之了。所以,就有了如今的一切。
陈纵之神色怔怔,徐徐几步走近不知是惊是喜的温素云:“素云,我是曾想与你一生一世。不求显达,不问富贵,只愿一生相伴便足矣。”
“纵之!”温素云面色红润激动。
陈纵之凝望着这柔美的面孔。想起曾经的花前月下,想起曾经的山盟海誓,想起曾经的甘美甜蜜:“我又岂是心有反复之人,既不能相知同行,此情要来何用,只待追忆罢。”
只是……只是所有一切已成空,从温素云亲口道出那句话时,就已燃烧为时间的灰烬了。
说完,陈纵之以极大意志毅然转身。温素云脸色瞬白,几欲晕厥过去。
“好!好男儿自当如此爽利,当断则断。婆婆妈妈算什么。”左无舟抚掌大赞:“她能弃你一次,将来就能弃第二次无数次,留这等人在身边,注定是祸害。一段情若不能相信相知,生死相伴,要来何用。索性放手。”
陈纵之虚弱恍惚的晃了晃,流露哀求之色:“无舟,他们的婚约就当做玩笑吧,无谓害了她一生。”
左无舟喟然:“你做主就是了。”
……
……
连温素云也被拒绝了,这简直就等若一记无形耳光打在脸上。
“连这区区三品,也敢当众扫我的面子,此人我誓必杀之。”温如玉羞愤难当,火辣辣的滚烫,阴冷目光扫过左无舟和陈纵之,杀意大动。
左无舟压迫他当众丢了一个丑,他心中如何能不嫉恨:“此两桩仇,我暂且记住,将来自然收回。”
左无舟继承古君临和钟子鱼的阴阳调和后更强大的感应力,温如玉这一丝杀意一动。他立刻就有感应,冷笑不语。不管温如玉有没有动杀意,就凭先前那一番交手,左无舟就必杀此人。
须知,从左无舟正式踏足魂修界,大小战斗无数次。但凡与他交手之人而又生还者,实是寥寥无几。温如玉又怎会例外。
他以杀敌必死为座右铭,杀心之重绝难想象。温如玉以为他和其他魂武尊一样,那就大错特错了。
温如玉羞恼拂袖:“唐兄,此地我是无脸再呆了,我这就此别过。今日之事,将来我自是会讨回。”
温如玉身形一动,忽然一顿,赫然见左无舟森然拦截住他的去路。他又惊又怒:“姓左的,我输你一招,莫要以为我就任人宰割了。”
“何必废话。”左无舟森然,杀意毫无保留,**裸的被所有人感应到,杀心坚决得可怕。
唐笑天目光一颤,惊骇不已:“这人杀意宛如实质,想必杀人无数,这等杀心当真太可怕了。”
纵是他有心阻拦,此情此景,又感受左无舟的杀心坚定,又怎会随意阻拦。
“你我都是魂武尊,就凭你也想杀我,你未免太小瞧我了。”温如玉怎敢和左无舟交手,声留长空,化风逃窜。
他自信左无舟是追不上的,正庆幸逃出生天,忽而感到一股天地灵气疯狂纠结起来,形成一个惊天动地的旋涡,将他缠入绞入其中!
第九十九章 土遁魄,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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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环”。
刹时间,温如玉逃窜的方向房屋俨然犹如被巨浪侵袭,栋栋啪轰啪轰,如同海龙乱舞,悉数扭曲成废墟。
“如意环”的海涡,又将废墟扯动流转,霎时就悉数被那千丝万缕无处不在的威能削成粉末。
左无舟是追不上,但魂战技追得上。
唐笑天顿时色变:“魂战技!”
其他人无不看着左无舟出手一幕,惊恐欲绝。尤其是陈家,这黑衣青年连温如玉这等魂武尊都欲杀之而后快,何况他们。
这黑衣人竟是强大如斯,陈合皖又悔又怕,战栗不已,一口鲜血喷洒出来,险些急火攻心而死。
陈纵之心驰神往:“原本只知无舟是魂武尊了,原来他竟然如此强大。他可以做到,我虽不如,也有一颗向上之心。”
……
……
温如玉置身“如意环”中,灵气铺天盖地的席卷,那气息甚至能令他感到恐慌与窒息。
无穷无尽的撕扯之力,无数的千丝万缕,用一种令他难以悉数应付的方式,不断的在流转中削他。身体的每一处,那种威能都是无所不在。
他就好象真的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中,一个庞大无比的海涡,化做至强怒滔,一波又一波的将他扭住,意图将他轰成粉碎。
“这是魂战技,这家伙怎么可能会魂战技!”
温如玉脸色惨白,神色狂变,疯狂的催动魂力抵挡这堪称恐怖的一击:“姓左的,你敢!”
温如玉一生百年,纵横天下,享受魂武尊之尊贵,从未有如此后悔过。为了一桩连他都不以为算什么事的小事,他竟然不但要出一个天大的丑,还要被人置之死地。
最可怕战栗的是,温如玉至此此时此刻,才终于现,左无舟并非没有杀他的能耐。一样的修为,加上魂战技,未必就夺不了他的命。
可笑温如玉便是死,都想不透,左无舟为何非要杀他,为何有如此实力杀他。他在魂武尊当中,是一等一的高手,却被一个进阶不久的年轻魂武尊给逼到如此处境。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杀我。”更可笑的是,温如玉疯狂的回忆到底曾在何处得罪过此人。
……
……
“如意环”不是法魂战技,不是真魂战技,而是魂战技。
法魂战技惟有魂武尊以上方能施展,威力有限。魂战技的施展限制很小,威能无限强大。
凭“如意环”,左无舟能与上善宗的魂武君大长老勉力一斗,甚至还能伤到大长老。可见魂战技的威能实是有相当越级战斗和挥的效果。
……
……
温如玉初时慌乱,以为难有侥幸,极尽癫狂之能:“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杀我!”
左无舟细心专注,留住一丝精神关注唐笑天及周围环境,闻言只淡淡一笑。双手丝毫不做半点停顿,杀意一览无遗。
唐笑天苦笑不已,沉声劝告:“左兄,不如罢手。温兄弟是重云国的大尊,他如果身死,左兄你的麻烦怕是少不了。”
“再说,你和温兄不过是一点小误会,又何必下杀手!”
左无舟一言不,神情凝重冷酷,双手轻柔无比的分浪一拨!“如意环”的夺命半招,才是真正的施展出来。
霎时,温如玉“看见了”,海旋就好象一双无形的可怕大手强行分向两旁!
他的脸色疯狂惨绿起来,嗵的一声巨啸,好似两股夺天地之威的巨浪,生生将他撕成了两片似的!
……
……
双手一拨,霎时天崩地裂,大地竟是轰的一声被震出一道壕沟裂纹。
身在“如意环”之中的温如玉,眼中神采与光芒眨眼潮退,狂喷鲜血,仰天倒下!
唐笑天等无不目瞪口呆,惊骇欲绝。
就在这一瞬,温如玉宛如诈死的狐狸,忽然间转身一动,拖住重创的身体往大地扑,竟是眨眼消失不见。
“土遁魄!”唐笑天眼眉激烈跳动。
“果然。连九品以下都有灵魄挥奇效,魂武尊自然不可能没有。”左无舟错身一晃:“将来与魂武尊动手,要加倍小心,尽量不给敌人动魄灵的机会。”
想亦不想,看亦不看,抬起宛如精刚般的拳头,凶悍一拳对着大地轰了下去。他的命魂感知力如此敏锐,但有蛛丝马迹,温如玉又如何逃得了他的感知。
连续三拳轰下,地动山摇,就好似地震了一般。每一拳轰出一个大坑,拔出来的时候,已是染上了鲜红的血和惨白的肉。
末了,将温如玉的尸体从大地中拔起来,此人早已气绝。左无舟怎会罢手,在所有人的惊呼中,一拳将温如玉的脑袋轰成碎肉。
陨落在左无舟手中的魂武尊,已是第三个了。
……
……
从温如玉转身逃窜,被左无舟轰杀,所耗时间并不长。
人人只是看得呆若木鸡,满心都是无穷敬畏,更为左无舟的狠辣感到恐惧窒息。连魂武尊都敢杀的人,还怕杀他们这些普通魂修士?怕不够杀才对。
不论所有人,亲眼目睹温如玉的脑袋被“残暴”的轰碎,仍是感到难以置信:“一个高高在上的魂武尊,当真就这样轻易的死在了另一个魂武尊手里?”
看着左无舟浑身血肉,犹如战神魔神般的走过来。沿途走过之处,人人都透体冰寒的退出一条路,敬畏战栗,不敢直视。即便是唐笑天,都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我有这么可怕?”左无舟察觉到其他人对他的无限恐惧,暗自皱眉,提桶水从头顶冲刷掉沾在全身的血肉。
他浑不知,此情此景,旁人怕他的狠辣,多过他的魂武尊身份。他以为杀敌必死,是最顺理成章不过,以为杀人为防魄灵作祟,需得斩鞭尸杀彻底,是人人都应该做的。
可旁人绝不是这么看。绝没有多少人会认为斩鞭尸是正常的,更没人认为一旦交手就必须要杀死对手的想法是合理的。没有他这等钢铁的意志和绝不为之所动的心性,寻常人这般一路走来,自己都先是心理变态,疯了一半。
不得不说,左无舟在对敌这一件事上,堪称偏执。
左无舟痛快的淋了一身湿,双目凝向唐笑天:“接下来,此事要如何还我兄弟一个公道,不知唐大尊有什么提议。”
……
……
唐笑天一瞬就绷紧,严防左无舟向他出手。不是他神经过敏,实实在在是被左无舟的狠辣无情给震动了。
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的快意恩仇做法,实是被左无舟演绎到极致。便是唐笑天百多年的阅历,仍是次见到如此出手毫无顾忌的魂修士。
要知道,绝大多数魂修士往往来自,世家及宗派,其关系和身份错综复杂。一个不谨慎,就可能得罪宗派和世家,如此断然只有麻烦没有好处。
唐笑天纵横多年,亲眼所见几乎没有人敢如此无顾忌的放手杀人。眼前的左无舟,是唯一的例外,就好象不论什么都无法干扰到他的意志一样。
感应左无舟并无敌意,唐笑天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看了一眼陈家:“不如还是问问陈纵之和陈家的意思吧。”
“纵之?”左无舟望向陈纵之。
陈纵之茫然失措:“我,我不知道。”
陈家赶来的另一位九品高手战战兢兢:“左大尊,在下有个处理办法。”
第一百章 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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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合祺的办法娓娓道来,无非就是代表陈家在陈纵之和陈合皖中间做一个选择。
该是选谁,自然是一目了然。在其他人眼里,陈纵之是走了狗屎运,与魂武尊搭上干系,有魂武尊支持,谁都知晓该做何选择了。
重邀陈纵之回陈家,将陈合皖一家革出陈家,无非如此而已。
左无舟击杀温如玉之举,不过是出自战斗习惯。其他人显然将此举误以为是左无舟对陈纵之的支持力度之大——都为了陈纵之击杀魂武尊了,这样的支持其他人一想来就心惊胆战。
便是纵有一些不快有一些嫉妒,也不敢丝毫泄露。激怒左无舟还未必,若是激怒陈纵之,以这位左大尊的狠辣,谁知道他们的下场会比温如玉好多少
不论是何人,都以一双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陈纵之。如果没有魂武尊的支持,陈纵之的结果可想而知,绝计是不会有人代他出头的。
但一旦结交上左无舟这位魂武尊,陈纵之便是再废物,亦必然在陈家有举足轻重的一席之地。人人均是心中不无嫉妒的想:“如果换做我,得了这位左大尊的支持,肯定做得比陈纵之更好上十倍。”
想法是美好的,又有谁知道陈纵之和左无舟是无数次出生入死的交情。
……
……
陈合祺还比较公道,只是代表陈家邀陈纵之回归陈家。不像某些人心中恨不得把家主之位给陈纵之,以此来巴结魂武尊。
陈纵之迟疑后,终于还是颌了。
“纵之,唉!如果是我,便是说一千道一万,也绝计不会再回陈家了。可惜纵之还是不够果决。”左无舟惋惜。
魂修界的亲族观念很强烈,往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陈纵之的决定是最自然不过的,左无舟惋惜,但亦不会反对。
“那就只有最后一件事了。”左无舟冷冷的望向战栗的陈合皖:“我不杀你。”
他又岂是养虎为患之人,自然是索性废了陈合皖和陈纵波的修为,温素见自然没有好果子。
……
……
陈纵之的事算是解决了,左无舟心中并无快意:“魂修界弱肉强食至此,没有实力就随时被人骑到头上来。如今我是魂武尊,人人看似敬我,其实敬的不过是我的修为。”
“如果某一天我的修为完了,我死了。爹娘他们又如何自处。如果有一天有更强者,我又如何,爹娘他们又如何。”左无舟百感交集:“说一千道一万,我一定要做到最好,变得最强。如此,才能保证家人一直过得幸福快乐。”
唐笑天微笑出邀请:“左兄不如去我的别院小坐一番。”
“好。”左无舟回神,淡然应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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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陈纵之说了几句,再跟左宗文说了几句,左无舟便索性和唐笑天掠空而去!
三大魂武聚陈家,连番大战,动静之大非同小可。仁安城中许多世家怎可能没有察觉,早已有无数九品云集在陈家之外,焦急的坐观事态,极力想要打听真相。想进,又不敢进。
“陈家到底是生了什么。”陈家大宅外,人头攒动,往日罕见的九品今日就好象大白菜一样忽然多起来。
“你们感应到了吗,好象是三股不一样的气息。”有人迅又道:“一个我认得是唐大尊,还有两人呢?”
“难道是红谵派人围攻唐大尊!”九品中有人惊呼一声,引人群更是躁动。
等了半天,这群九品的心情焦躁不堪。亦在这一刻,唐笑天和左无舟一道掠空离开了陈家。有九品指着天空:“你们看,唐大尊和别人在一起。”
“走,问问陈合皖到底是生了什么。”魂武尊一走,九品们的胆气立刻就来了。
一群如狼似虎的九品,试问陈家下人如何敢挡。九品们闯入陈家,拽住目击者问清过程,所有九品的脸色悉数苍白:“城中什么时候有三位魂武尊了,其中一个居然还被那黑衣魂武尊狠辣追杀至死。”
“连唐大尊都好象不是对手,那岂不是……”九品们苍白着脸,猛咽口水:“那岂不是这左姓大尊能横行仁安无敌了。”
一想,所有九品老脸悉数惨白:“谁家没几个纨绔子,万一激怒这位心狠手辣的黑衣魂武尊,怕是灭家之祸都有了。”
“还有这陈纵之,还是拉拢关系为好。”
所有九品又潮水般的退出去,赶回家,下令家族中人近期绝计不要在外惹事生非。以免招惹到这位打遍溪林无敌手的冷血魂武尊。
……
……
“唐大尊倒是好雅兴,看来与溪林皇室关系很密切呀。”左无舟吃惊,唐笑天的住处居然是皇家别院。
“溪林是我的一位知交好友所建。”唐笑天缅怀而慈祥:“溪林皇室于我就如自家后辈一般。”
左无舟颌,唐笑天见了“如意环”,又曾与左无舟有一面之缘,记忆模糊了,但多少还是想得起一二。只是年纪问题,始终没敢往此无舟即是当年的无舟想:“敢问左兄与左无舟是何等关系?”
“那就是我。”左无舟颌淡然:“两年前,我与唐大尊在巴中城还有一面之缘。”
没有声息,左无舟诧异于红枫叶下回。只见唐笑天倚住树身大口喘息,面色显得无比震惊,半天才颤声:“你就是左无舟,你今年只有……二十岁!”
左无舟再颌,唐笑天终是忍不住心头的震撼,情不自禁的震断一棵树:“二十岁的魂武尊!!!”
……
……
唐笑天自问见多识广,二十岁的五六品,甚至七品,在某些宗派未必就没有见过。毕竟大宗派如果捕猎法级魂兽,以此定魂,起点高,二十岁的五六品,也未必鲜见。
寻常魂修士因为修为有限,所处层面较低,所知信息有限。以为二十岁的五六品几乎不可能,其实不然。
认真说来,他在巴中城和左无舟一见,真正看中的不是左无舟的修为。而是左无舟拥有魂战技。
但二十岁的魂武尊,唐笑天毕生是闻所未闻,莫说二十岁,便是三十岁成为魂武尊的,他都从未听过。许多人即便靠着定法魂,起点高,二十岁便修成六品,也有许多人此后终生无法进阶魂武尊。
魂武尊本是魂修士的最重大分水岭,九成九的魂修士一生都注定仰望,而无法染指。莫说二十岁的魂武尊,便是五十岁前成为魂武尊,哪一个又不是才华惊艳的天才中的天才。
眼下,左无舟恰以一个绝对另类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唐笑天的内心震撼简直无与伦比,苦涩与嫉妒夹杂:“二十岁的魂武尊,难不成我和其他魂武尊,全都将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反差太大,难免产生负面情绪。好在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唐笑天就消除了,花了良久,才消化了二十岁的魂武尊这事实——如果知道左无舟实际踏足魂修界不到三年,心胸稍不够豁达的,恐怕都想抹脖子自杀了。
……
……
好生消化了这真相,好生镇静下来,唐笑天心胸豁达,亦多少摸到左无舟的作风,索性直言:“想来左老弟是新晋未久,不知左老弟愿不愿做溪林的大尊。”
“好。”左无舟爽利回答,令唐笑天怔住:“但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百零一章 法魂级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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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格外炽烈,气温对魂武尊已没多少影响了。
可左无舟曾沾染一身血肉,不过是就手冲刷,其实并未干净。此时下午的阳光尤其狂躁,血肉的残留气息被阳光一晒,顿有气味传出。
正好红枫树林外有一条优美小溪,左无舟索性跳入其中洗干净:“第一,我爹娘正在溪林,我要我的家人有最好的保护。如果溪林皇室做不到,不妨直言。如果答应而又令我的家人有损伤,我必血洗溪林皇室。”
唐笑天苦笑,他绝不怀疑左无舟做得出来。这就是左无舟自当初巴中一战之后所坚决在走的以暴制暴的好处。
“第二,我志在魂修大道,需要磨练,绝不会常年留在溪林。”左无舟除下外套,露出刚硬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反住一层光,犹如战神的光辉。
唐笑天目瞪口呆的看着左无舟**半身的伤,乍一眼望去,那简直就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他骇然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他杀心如此重。”
他实是无法想象左无舟到底经历过什么,竟然留下了密密麻麻不下百多道伤,密布半身,狰狞可怖。他更无法想象,这要经历多少生死之战,多少死里逃生,才有如此多的伤。
他明白第二个条件了,心中喟然惊叹:“此人心性刚毅坚韧得可怕,如果不能成为魂武尊,反而没天理了。”
如果他知道这些伤,九成九都是在一年当中留下的,只会更感可怕。
……
……
“第三,我在魂修大道,有时或许有些需求。溪林必须尽可能满足我的需求。”左无舟感到自己像是在抢劫勒索,有一点不好意思,挠挠头。
唐笑天还以为第三个条件会是多么“恐怖”,闻言顿时哭笑不得:“第三就不必提了,你既然做了溪林大尊,溪林自然要供奉你。”
反而是第三个条件是最容易达成的,第二个条件也合理,凡是有追求的魂修士都会如此。唐笑天失笑:“第二和第三,我都可以代为答应。”
“至于第一点,溪林皇室一定尽全力。但不能保证,万一是魂武尊甚至魂武君向你的家人出手……”唐笑天尴尬,他很少遇到类似的情况。
魂修士一样有亲人,照顾亲人原是应当。不过,绝大多数魂修士都是五十岁,甚至一百岁才侥幸成魂武尊,爹娘和兄弟姐妹甚至儿女等直系亲属往往都已老死了。
如此一来,魂武尊对后代的感情自然一代淡过一淡。所以,从没有魂修士提出如此尴尬的要求。偏偏左无舟是最大的另类,不但兄弟都在,连父母都依然生龙活虎。
左无舟颌笑:“自然,不可抵力除外。”
唐笑天大喜过望:“如此最好不过,左老弟,今后溪林便交给你来保护了。”
左无舟洗净身子,半**从溪水中走出,一身水珠在阳光下闪耀光彩,宛如笼罩一层光晕:“唐大尊,我是散修,不知能不能向你请教一些魂修学问?”
“你既是大尊了,你我就是平辈,不必多客气。”唐笑天又是大吃一惊,苦笑:“你简直就是来打击我的自信的,有什么想问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
接下来数日,左无舟一直在别院,向唐笑天请教魂修学问。
左无舟不知道“知识就是力量”,也不懂得“信息决定视界”这两句话。但他懂这道理,在凤尾宗所阅读的典籍,至今有许多仍然对他有很大的价值。
知道的越少,思想和视界就越狭隘。尤其他晋入魂武尊以来,愈感到知识不够,认识太少,迫切需要庞大的魂修学问。所以,他不耻下问,浑不在意自己也是魂武尊。只要于魂修大道有利,他就一定会做。
遗憾的是,唐笑天亦是散修出身,一样缺乏系统的认识。好在他百多年来阅历丰富,数日下来,左无舟所学比之过往二十年还要丰富。
他沉溺在魂修知识中,浑不知唐笑天已是悄悄将他成为溪林大尊的消息传出去,主要也是怕他反悔。溪林国得知有有新大尊加入,举高沸腾欢庆不提。
纵是他知道了,也只是一笑置之。本来左一斗是孤儿,一家对沙相国谈不上有什么丰富感情,又有林家之事,自然对沙相国没什么好感。
唐笑天当年在巴中城救过他半条命,他心存感激。如今左家都在溪林了,又有了左宗文和陈纵之的关系,他要做某国大尊,八成也是选择溪林。
……
……
向唐笑天请教的过程,左无舟看似随意的问起了“元魂天”。
唐笑天茫然不知,非但如此,连“真魂天”境界是否存在,也无人知晓。以唐笑天的阅历,也不知“真魂天”真假,左无舟自然信了。
他隐隐感到,“真魂天”是存在的,古君临极可能就是“真魂天”境界。至于为何没有人见过“真魂天”级别的高手,那就是一个有待解开的谜了。
谈起战技,左无舟终于弄清战技的分别了。自创战技是一件极难的事,除非机缘巧合,除非才华惊艳。法魂级战技并不太多,但基本都是前人所流传下来。
魂战技,据说是一种蕴涵天地威能的战技,是上古时期的战技,威能比法魂级战技要强大了许多,甚至可以爆越级别的威能出来。所谓“魂”,即是拥有越一切战技的威能,相传运用到极致时,能有移山填海之威。
不过,魂战技极珍贵极罕见,几乎无人能自创。除了古君临,相传这位天纵之才,就曾自创过一招水系魂战技。
“‘如意环’果然跟古前辈有关。”左无舟失笑,好在他没有自大的以为真是他自创的,不然那就是真无知真狂妄了:“不过,古前辈能自创魂战技,我也必能。”
……
……
“左老弟,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唐笑天是很豁达的人,可在涉及左无舟个人作风的时候,也不免有些迟疑了。
左无舟诧异看他,他想了想放胆道:“左老弟你的杀心太强,煞气太重。似乎不太好,动辄就下杀手,容易结仇。而且,杀心过重,难保将来心性不会大变,走入一条歧途。”
“我们魂修士往往到了这境界,专注大道是必然,可太专注也过于偏执。你应当知道,一张一弛才是自我调节的好方法。我们往往都寄情某事某物以做排遣,比如琴棋书画,比如山水风光。”
左无舟认可,又失笑。唐笑天又怎会知晓,战斗与杀人便是左无舟的排遣之法。所谓杀心强,煞气重,不过旁支末节。他自从战斗中磨砺出来,无时无刻都在锤炼意志。若连这都能影响他,连这都无法自控,这魂修大道他又有何资格去追求。”
实实在在是唐笑天低估了左无舟的心理素质。
……
……
逗留数日,左无舟辞别唐笑天。
唐笑天诧异:“左老弟,你这是想去哪里?”
“唐老哥数日指点,我有些感悟与心得,想出行游历修炼。”左无舟淡然:“就请唐老哥代我照顾家人,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我必定返回。”
亲自返去左宗文家走了一趟,跟家人说了一声,左无舟就自管飘然离去!
第一百零二章 魂窍临溢
又加更了,吃惊吧。
又没上榜,惨剧啊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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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暗,细雨缠绵,组成没有边际的雨幕。
左无舟仍是一身黑衣装扮,神色如铁,几欲融入雨幕中:“唐老哥说,从魂武尊起,就是感悟自然,引用天地之灵来修炼的开端。我须得感谢唐老哥的指点,此番得了许多心得,还需一一验证。”
“旁人闭关领悟和突破的法子,不适合我。我走的路子,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许多时间花在闭关修炼,我却要行万里路领悟道理,在战斗和生死边缘磨砺,提炼修炼精髓感悟。”
“唐老哥说,修炼在属性一致的所在,对修炼有益。我修炼五行,自然要踏遍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地。传言天地之大,有那最是精纯的五行之地,最是适合修炼。可惜,不知该去何处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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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林中寻得一处洞窟,左无舟细心取出油布包住的金系武尊级心法。这是溪林开国皇帝留下来的,自然是给左无舟的供奉之一。
同修五行魂,是左无舟的大秘密,当然不会泄露。往往他在外人面前,只表露金土水最多三系的属性。
细细的修炼一番,他沉住心思想:“如今我已有土木金三系武尊心法,仍缺水火二系心法。想要冲击魂武君境界,就必须要五行平衡,如此才能更快。”
“一定要想法子,把水火二系的修炼心法弄到手。”他的态度斩钉截铁。
“不过,当中有个关节,我是不是还要继续修炼五行?”左无舟想起了唐笑天关于五行的一席话,心中再一次咯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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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左无舟以为修炼五行魂有莫大好处,比之同阶的单系三系要强大多了。道理很简单,他的中魂窍有五只魂提供魂力,比起别人一只魂提供魂力,岂不是要强大了许多。
连续几次与魂武尊大战,击杀三位同阶,甚至比自己强的魂武尊,似乎亦证明了修炼多系的强大。正是因为明知同修五行的强大,他愈的疑惑,为什么罕见双系三系的魂修士,更不要提五系同修了。
以前他以为许多人是单魂,是因为同修多系比较耗费时间和心力。
但向唐笑天请教魂修知识后,他知道错了,大错特错,错得无边无际。
魂修士大多数选择单系,即便选择多系,最多也只是三系,修炼度是一个原因。但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极为关键的影响因素。
魂窍容量!
魂窍的容量并非无限大,而是相当有限。每一个少年魂修士定魂前,都要潜心修炼,从几岁这么小的时候就要开始修炼。这种修炼的正是疏通和拓宽经脉,以及拓宽魂窍容量。
每一品阶的炼魂心法,不光是把魂炼得更精更强,也是修炼魂窍,使其容量更大的过程。
所谓修炼根骨的好与坏,不但是指经脉,也指魂窍天生的容量。魂窍容量越大,根骨自然就越好。
……
……
一个魂窍就像一只水缸,经脉就像水桶大小,修炼就等于是一边往水缸里填水,水桶越大,每提一次水自然就多一些,一边令水缸变大。如果水缸变大的度不如填水的度,那么,水缸满了之后,就需要令水缸变大,才能继续往里边倒水。
根骨越好,天生的这口水缸和水桶就越大,潜力就越大,修炼度就越快。
但须知,修炼度越快看似越好,但水缸始终容量有限。当有一天,水缸满了,自然就融不下多出来的水。所以,要修炼令得水缸容量更大。
五只魂绝对不是五个水缸,而是放在魂窍大水缸里的五只小水缸。五只魂的强大,必将受大水缸的容量影响。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单系在各方面天然要比多系要弱一线,这是必然的。但单系可以专注修炼,无须分心修炼别系。而修炼多系,也绝非左无舟这等骇人神,多练一系,往往就要多花相当的时间。
假如两个人是一起修炼,天资和根骨一样,勤奋一样。一个修炼三系,一个修炼单系。修炼单系的达到魂武尊境界时,三系的极可能还只有八品修为。
如此一来,同等情况下,看似单系天然在各方面弱一线。其实单系却占了修炼度的优势,以魂武尊的修为打八品,就算这八品修炼一百八十系,也是死路一条。
……
……
总而言之,一句话。单系有修炼度的优势,而多系则有综合实力上的优势。好比左无舟修炼多系,就以新晋之身,连续击杀三名魂武尊,甚至能单拳迫服温如玉。优势可见一斑。
所以,很难说单系好还是多系好。
但唐笑天当时介绍在这里时,无比慎重的向左无舟强调了一件事:“单系魂修士不一定全都天资和根骨较普通,因为有不少天才为追求修炼度,也选择了单系。”
“但修炼多系的魂修士,一定是天纵之才。因为只有天才,才有在修炼多系的情况下,依然保持不亚于单系的度。甚至有极寥寥的天才中的天才,修炼多系的度,比单系还要快。”
一句话就概括了:单系魂修士不一定普通,多系魂修士一定不普通。
必须要提及的是,从来罕有人修炼五行魂。魂修士撑死也只是修炼三系。因为那才能一边保证实力,一边保证修炼度——像左无舟如此修炼五行魂,还如此神的,如果抖落出去,不成公敌就必成笑柄。
单系还是多系,从来都是因人而异。绝计谈不上优劣好坏,只有适合跟不适合。
……
……
以上,可以说是魂修界的常识。左无舟偏偏因为出身关系,对此一无所知,即使王肯的残破记忆当中,也没有这一点信息。
唐笑天提及的时候,不过是当做常识提一提,浑没想到他眼前就有一位古来今往的五系执(着)人。
因为错漏了一点常识,左无舟成了几万年来可能的第一个五系魂修士。
左无舟并不觉尴尬,能令他尴尬的人和事,应当世间罕有。他想得透彻:“归根结底,就是魂窍容量问题。我的魂窍有多大,什么时候到漫溢的临界点?”
“原霸是丹药提升,上善宗那人是被我偷袭杀死,都不足做参考。”左无舟细细思量:“我和唐笑天及温如玉一战,较有参考性。对唐笑天,三系魂力略逊他一身修为。”
“也就是说,我的四系魂力就已相当唐笑天一百四十的单系魂力修为了,还有余。”左无舟皱眉:“可五系魂力瞬爆又明显不敌魂武君。”
“如此想来,我在晋阶魂武君之前,应该不会遇到魂窍临溢的问题。”有如此大的差别,左无舟自然知道他的魂窍容量比寻常魂武尊大。一想,又知缘由了,心存感激:“想来是有古前辈和钟前辈的残留阴阳二气的缘故。”
左无舟能在很幼小的八岁时,就从无数魂院孩童中脱颖而出,拜入凤尾宗门下,成为凤尾宗认定的天才。他的天资和根骨本来就是上上选。
“魂窍临溢虽暂时不会碰到,但仍然是一个极严重的大问题。”左无舟沉吟:“怪事,古来今往修炼五行魂的,一定有过。修炼五行魂的好处不少,就以自成循环的好处,就很大了。就算修炼度是慢一些,怎会没有人流传下来?”
“难道其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闻?”
第一百零三章 苦行,打熬(疯狂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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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破晓。
一轮红日从起伏山峦中冉冉而起,恰似一块煎得金黄的鸡蛋,洋洒金辉色泽,暖浸人间大地。
左无舟的孤黑身影,如雕塑般屹立高崖之巅,感应阳光的温暖从地平线洒在脸上,暖洋洋,感到自内心的悠然和喜悦:“太阳不在其炽烈,不在其夺目之光华。”
凝住魂力直视太阳,看见的是一个好似一直在燃烧的火球。左无舟眼中流转无穷喜悦:“在于宏大,在于其赋予的生机,它漠然,不带一丝感情的高高在上,却又一视同仁。”
他就是一座雕塑,静静的傲立高崖,若有所感。一时,灵气宛如疯了一样,与他互相感应,互相交缠,互相沟通,疯了一样向他涌来。
崖下是萦绕的层层云雾,灵气宛如从这无穷无尽的云雾,喜悦的扑向左无舟。
过了许久,左无舟才徐徐睁眼,眼中流转星光一样的璀璨:“想不到这一刻的感悟,不但境界有所提高,就连魂力都愈的精纯和庞大了。”
……
……
深山中,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左无舟不会讲这句话,但他亲眼见证了什么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他蹲下来,细细的凝视这株嫩小的青草。他之前,正好一脚踩在青草上。
原以为青草被踩死了,但它又倔强的徐徐抬起头来,迎风而立。用自己的角度和方式,来见证生命力的伟大,见证一种即便是最卑贱者最弱小的生命的尊严。
“青草原是最孱弱之物,任谁都可以从它身上踩过去碾过去。但它总是一如既往的坚决抬起头来,继续骄傲自尊的看待一切。”左无舟吃惊不已。
青草这如此触眼可见之物,他却直到此刻,才终于现青草这卑贱的生命,有多少力量,有多少骄傲。你们可以踩弯它的腰杆,却踩不弯它心中的腰杆。
“我以往所以为的坚忍不拔,与这株小草比较起来,简直一无是处。”左无舟赧然,若有所思:“也许青草是告诉我,什么是真正打不垮打不死的不认输意志。”
“纵是一株小草,亦有如许多的优点值得我效法,可见魂修大道是漫漫之途,我切不可错过任何风景。”
从一株小草身上,左无舟真切看见坚韧。生生不息,本当如此。连青草亦是如此,人又情何以堪。
“木系特性如此,我又何尝不能学此品质。”
……
……
天上地下,日月星辰,风雨雷电,金木水火土。阴阳交替,五行循环。
左无舟的足迹和孤影走在每一处,为了感悟,为了涤荡心灵,就像融入了大自然当中。
他就像是一个苦行修士,以自己的脚步,踏遍每一寸土地。不管风吹雨打,不论雷鸣电闪,他只敛住心神与思想,沉浸入大自然中。
餐风饮露,本不在话下。衣衫褴褛,亦不过是皮相。每日行走在深山中,行走在河岸边,巨峰上,他以最真诚的态度释放怀抱,感悟自然,感悟天地,熬打心灵,熬炼心境。
从他修炼以来,从未有一刻如此纵情放怀,从未有一刻如此全情投入。
万物常在,却又匆匆成为他身边的过客。就如微风入怀,所留不过一丝来过的痕迹,却无法在他的心上留下半丝半毫的痕迹。
万物随身常伴,他耐心的感悟,细细的体会,真诚的效法。浑然忘了饥饿,忘了口渴,忘了衣不遮体,忘了自己,只有他的思想在做着苦行修士一般的打熬。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不论天地日月星,不论金木水火土。
阴阳之中,五行之内,万法万象。如斯者种种,在他苦行的日子里,犹如溪流汇聚,在他的胸中留下了无穷的烙印。
半年后,当他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置入空灵,忘却了这种种烙印,打熬成他的精神意志,以及修为境界。
他的心性与意志,已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颠峰。纵然世间有万物,却宛如柳絮落急流,不留半点痕迹了。
“万法万象,绝然无人能悉数有所成,只取道之一二,一生都必将受用无穷。不管浮华与生死,再也不能蒙蔽我。”
“不论万法万象,我自管不亢亦不卑,不傲亦不谦。不管魂道之法亿万种种,我自有取舍。我自当驾驭之,使法为我用,而非我为法所御。”
“先驾驭心,再驾驭法。如此才是魂修王道。”
至此,左无舟的意志与心性,终入绝顶大成之道。
……
……
半年后,左无舟看似瘦消不少,可每一寸皮肤下,都是宛如精钢一般的肌肉。目光坚定,神色漠然无动,双手双脚摆动,始终如一,浑然天成。不论精气神都已是完美结合如以,并达到了另一个史无前例的颠峰。
如果入山以前,左无舟是一把锋芒毕露的绝世宝刀。那么,半年后,他仍然是那柄绝世宝刀,却已将光华内敛,化做如同土系一样的古朴无华。
寻了一处河流,好生的搓洗了半年来的污秽。左无舟痛快大笑。
他不是闲得没事做,走上锤炼心境与意志的道路,是自然而然走过来的。他一路走来的磨难和经历,决定他必然把心灵意志和修为摆在要位置上。
本来他这一趟是为了消化心得而来,谁知,一直走下来,却逐渐变成了修为和精神的双重修炼。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生,便是他自己都未曾想到。
他更加想不到,他的精神意志,早已前达到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
……
刷掉身上的污秽,左无舟放怀享受泡澡的乐趣,惬意无比的仰望着天空。
“我这半年当中,多次消化心得,多次感悟。都令得魂力迅变得精纯和庞大,甚至能感到魂窍都变大了许多。”左无舟喜悦不已:“可以说是收获极大。”
“难怪唐老哥说一味苦练反而落了下乘,原来感悟自然之时,就等于是与天地沟通,自然能吸收平时百倍的灵气,甚至更多的天地精华。”
感悟不是空自拍脑袋就有了,须要机缘巧合。如果不是左无舟这次入山前积攒了大量心得,也绝无可能如此多次的感悟。如果唐笑天知道左无舟短短半年多次感悟,少不了又要自怜自伤再受沉痛打击了。
唐笑天只把常识一样告诉他,绝然想不到短短半年,左无舟竟有如此多次的感悟。实际上,感悟这件事绝对不是正常的修炼路子,就好象在路上拣大钱,纯属意外之喜。绝对不会有人傻呼呼的拣过一次钱,就整天在大街上晃悠等着下一次拣钱。
大多数时候,感悟这事就等于拣钱。但在突破境界的关头,一次来之不易的感悟,极可能就突破掉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总而言之,天才不一样感悟得多,废物也不一定没有伟大的感悟。
……
……
左无舟眯眼,目光一动:“嗯?水下有东西在向我靠近,是什么。”
闷吸一口气,左无舟徐徐施展魂力,凭敏锐的感知力,感应那东西的方位,一掌拍击下去!
嗵的一声,河流炸裂,一道惊人水柱冲天而起,水柱竟有一支半透明的小蜘蛛飞身虎视眈眈!
左无舟大惊:“竟是魂兽!”
第一百零四章 重水蜘蛛(抓狂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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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蜘蛛看起来犹如孩童手掌大小,半透明的体内有一处明显的墨黑点,看来精致漂亮。但给左无舟的感觉,却是极其危险。
能令有魂武尊修为的左无舟感到危险,那就必定是法级魂兽。左无舟凝神迷惑:“相传魂兽大多都聚在一些地区,在外界多是灵级魂兽吗,怎么这里突然跑来一支法兽。”
犹如水晶的小蜘蛛显然处于愤怒状态,昂挺胸,张牙舞爪,出诡异的咝咝怪声。小蜘蛛身形一动,以蜘蛛踏水的动作悬空闪电扑向左无舟。
“万一有毒!”左无舟心念疾动,按住“十尽刀”,化做狂龙斩出:“我没有多少与灵兽过招的经验,需加倍谨慎!”
法兽比起灵兽,果然又要聪明了许多,天生天养之兽,能在世间生存,自然有它的生存之道。眼见灰黑长刀斩来,小蜘蛛中途变向,八爪悬空飞驰。
……
……
“想不到单是一只蜘蛛就能如此进退有度,实是不可小窥魂兽。”
左无舟双足如踏水波,浮游不定。目光如电,急忙取刀而回,正好被小蜘蛛两腿扫中,顿有一股震荡麻痹感:“这小蜘蛛竟有如此力量。”
连退数步,“十尽刀”宛如狂龙一样疾斩,刀芒激射,扫荡一片。触及河面,当即炸出漫天水花。左无舟拈住一枚水珠,催动魂力,漫天水花悉数化做最可怕的暗器倒袭向小蜘蛛。
令左无舟再一次大惊的事生了,这小蜘蛛居然游刃有余的在这极富攻击力的弹幕中左闪右避,分毫不差。左无舟哭笑不得:“我这一手若是对付魂武尊也未必无功而返,偏偏这蜘蛛体形小,还就真躲过了。”
小蜘蛛愤怒的吱吱怪叫,身法灵巧有余,攻击力却似乎有所不足。左无舟一直挥舞十尽,脚步不住退却,逼得这小蜘蛛一时无法近身攻击他。
既是第一次见到法兽,左无舟自然要细心的认识一番法兽的特殊之处。既是心存此念,他倒是只攻不防。
奈何这只小蜘蛛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特殊攻击手段,除了近身就别无他法。战了一会,左无舟将法兽的一些特性看入眼中,记在心中:“不是都说魂兽往往比同阶的人类要强一些吗,怎么没特别表现?”
倒是左无舟当局者迷了,以这小蜘蛛的身法度,寻常魂武尊很难追赶得上。如果不是他仗着魂力浑厚无比,连续施展刀芒逼退小蜘蛛,换做一个别的魂武尊来。早就被小蜘蛛贴身了。
“算了,好象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了。不如作罢。”左无舟目光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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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环”。
“如意环”经过半年来的消化和感悟,施展起来愈是得心应手。对于分水一波的杀招,他愈是能精确的控制落点。
令他吃惊的是,这小蜘蛛身在“如意环”的海涡中,竟是好象踏中无形之水一样被牵扯动旋转直上,吱吱怒叫不已。如果这蜘蛛再强一些,未必就不能逃出“如意环”的旋涡撕扯。
“不愧是天生天养之物,总有人类所欠奉的特异之处。”左无舟无动于衷,淡漠举刀,分水一拨!
轰隆一声炸,小蜘蛛纵是法兽,又是先受了伤。此时如何抵挡得住这“如意环”一炸之威,当即便被炸得重伤。
左无舟没有丝毫停顿,跨步欺上前,长刀呼啸破空,将蜘蛛脑袋斩下!再冷漠的斩下蜘蛛腿,刀尖刺入蜘蛛身体中,挑起来对着太阳观看一下,恍然:“原来它受伤在前,难怪比唐老哥描述的要弱小许多。”
看清小蜘蛛腹中的黑点,左无舟摒住呼吸,挑破蜘蛛腹。腹中的黑点竟然是一滴墨汁般的黑色浓液,他急忙拿空玉瓶接住:“不知这是什么,毒汁?”
再从蜘蛛体内挑出细小的内丹一枚,左无舟神色一动:“有人来了,难道就是伤了蜘蛛的人?”
催动了“藏龙魄”,敛住所有气息,化做空气一般,悄然潜行一旁。
……
……
啸声传来,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沿住河流而上,踏波而行。若不是在追杀,简直便有几分神仙风采。
左无舟细细凝神望去,赫然见逃在前边那相貌堂堂的男人满脸鲜血,极其隐蔽的向前抛出一物,吞入口中。
又跑得几步,后边那人一击而来。前边这人口中一咬,神色诡异的喷出一口鲜红色的液体,惊呼哀求连连:“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跟你争重水蜘蛛了。”
后面那人狰狞怒啸:“乔迷,你骗我弟弟,夺走升法丹。我寻你已久,今日教我撞见你,你以为还有活路可走!”
乔迷诡笑着,狂喷一口鲜红液体,往前扑倒在河岸边。神情宛如变脸一样,在转脸的刹那变做恐惧的死灰色,牙关战栗:“不要,不要杀我,我给你,我全都给你。”
“今日你就是想死,也没这么容易。”追杀者神色冷酷,快意无比的落在乔迷身前不远,拂袖一扫,乔迷狂洒鲜血滚入芦苇丛中,奄奄一息。
……
……
左无舟亲眼目睹,乔迷滚落之际,拂袖悄然在地上布下一片蓝汪汪的细针。
追杀者狂笑追上,落足地面,忽然大地轰然一声崩塌下去。一尾墨黑色的蛇愤怒无比的从地洞中钻出来,对准这追杀者就是疯狂的张口一咬。
这追杀者修为显然极高,惊出一身冷汗,在极近的距离下亦是闪身避开。
乔迷状若疯虎的歇斯底里大叫扑上来:“我跟你拼了。”
看似狂的施展魂力,竟是极为癫狂。乔迷似看准这人不愿受伤来杀自己,一招相逼,这追杀者身形一幻便避开了,双足结实无比的落在了那片蓝汪汪的针上。追杀者神色狂变:“乔迷,你设计害我!”
乔迷神色终于变回狡诈冷酷之色,轰的一声气息释放,左无舟和这追杀者同时色变:“这乔迷的气息,难道是魂武君?”
追杀者凄厉狂呼:“乔迷,你这个卑鄙狡诈之人。有魂武君修为,却还如此设计我。”
乔迷一直隐瞒的实力瞬间爆出来,追杀者连中暗算,哪里是其敌手,他狡诈阴笑:“你懂个屁,不把你骗出来,难道要我在你们的魂武君长老面前杀了你,等他们来追杀我这个服丹药提升的魂武君?”
乔迷一斩轰杀此人,从追杀者身上摸出几件东西:“嘿嘿,光你身上几件东西,这次我就了。”
“你们还道我不知道你们去天生谷是为了锐金吗,你们想要,我也想要。”乔迷抚脸一动,容颜模糊,竟是从脸到身形全数幻得与被杀者一模一样。
……
……
“是‘变形魄’。”左无舟心中大震。
乔迷神色一动,把尸体给毁掉,找了半天不见重水蜘蛛,索性飘然而去。
左无舟正欲起身,忽然心中一凉,又继续潜行下来不动声色。
不一会,乔迷鬼祟的身影又是重现河岸边:“果然没人。”这才真正离去。
……
……
等乔迷当真走了,左无舟神色冷峻现身,亦是飘然远去。一边赶路,一边细想整件事,越想越是吃惊:“这乔迷当真狡诈之极,本身比那人高出一个境界,竟然还要如此设计那人。可见此人狡诈天成,是其习惯。若日后再遇此人,我必须十倍小心此人诡计。”
“从头到尾都是那乔迷的圈套,此人堪称狡猾如狐。”左无舟身形陡的一顿:“乔迷竟然身怀‘变形魄’,实在对他是如虎添翼。”
“锐金之地对我的金系修炼有莫大好处,我必须亲自走一趟!”
第一百零五章 重建左家(疯狂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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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飞赶回溪林,不做逗留的直奔皇家别院。
唐笑天两年前对敌重伤,大损寿元。这两年来一直在养伤,倒也没有像左无舟一样生龙活虎的到处闯。
偶尔念及左无舟,一边既是灰心,一边又是重振雄心:“左老弟年纪才二十便有如此成就,我纵是不如,也是因为自己太懒散了。”
左无舟反而成了刺激唐笑天积极修炼休养的工具,这是始料不及的。
唐笑天感应到左无舟的气息,急忙迎出来,一见顿时骇然:“这才半年,你的修为又大进了!给我们这些老家伙留点颜面吧。”
“这你都看得出来?”左无舟吃惊。
唐笑天无言以对,现在的左无舟和半年前相比,气质一个锋芒毕露,一个内敛,他怎会看不出来这分明是修为大进才有的现象:“你既然回来,那就再好不过。看看皇室为你左家安置的新家吧。”
左无舟颌,他一直没为这些事操心,就是因为知晓唐笑天和皇室一定会将他的家人安置妥当。也算是他对溪林的考验,如果连这都办不好,他会不会继续做溪林大尊还是未知数呢。
……
……
站在城外一处山清水秀的所在,一座明显新建不久的雄伟城堡屹立在前。左无舟满意的笑了。
显然,唐笑天和溪林皇室都很清楚他的考验,所以将左家安置得极好。
唐笑天慎重低道:“左老弟,你二十岁成为魂武尊之事,实在太过惊悚。一旦走漏消息,很可能成为魂修士的眼中钉,有人欲除之而后快。”
“所以,我当日第一时间便将消息彻底封锁了。外界无人知晓你和你家人的关系,我们对外声称你是左家的……长辈。你也要对好口风。”
左无舟不快:“如果连家人都不能认,那有何用。”
唐笑天苦笑:“以左老弟的修为,在魂武尊中大可自保。但,如果对你产生杀心的是魂武君,甚至魂武帝呢?即使他们不想杀你,也想逼迫你拜入他们的门下。如果拿你的家人来威胁你呢?我敢肯定,只要消息泄露,必有人会这样做。”
沉吟片刻,左无舟颌当做认可了。二十岁的魂武尊的确太惊悚了,若是当真泄露出去,引来大宗派,引来魂武君,是一定的。当然,唐笑天有私心,不想他的年纪泄露出去,以免被其他大国拉走,他也懂。
左无舟苦笑思量:“我的秘密本来就够多了,古前辈和钟前辈,阴阳二气所形成的混沌灰魂窍,修炼度,五行魂。想不到,连年纪都成了秘密。”
“走吧。”左无舟顿了顿:“悄悄进去。”
……
……
有家却没法堂堂正正回去的滋味不好受,左无舟和唐笑天俨然作贼一样悄然潜入。
唐笑天暗暗颌好笑,心想:“别看左老弟下手狠辣无情,其实是有情之人。否则不会听我一言就甘愿如此小心的回家。”
左无舟的动作太快,唐笑天一时没想起,此时尴尬提醒:“左老弟,其实不用如此鬼祟。你家几个月前就重新认祖归宗了,并入了左宗文家。左家一样搬迁过来了,你对外声称是左家……老长辈,公开进来,不会有人怀疑。”
左无舟身子一顿,哭笑不得。
……
……
反正都是潜入了,索性继续潜入。和唐笑天一道在内庄走动一会,既没刻意敛住气息,很快就有人察觉到他们:“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是七品?溪林很舍得嘛。”左无舟失笑。
唐笑天也笑道:“不舍得不成,万一真有损伤,我不怀疑你会真的血洗溪林。溪林这次为了左家,是精锐尽出了,我只好把自己最喜爱的弟子都派来左家做客卿了。”
“你们做得越多,我就越是难以心安。”左无舟似笑非笑:“不是想把我绑死在溪林吧。”
“你肯就最好不过了。”唐笑天放声大笑:“也不必不安,你修为越好,溪林就才会越好。如果你能成魂武帝,将来溪林未必不能成就一番霸业。”
拦路的魂修士正欲恼羞成怒,唐笑天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通知左家,左无舟和唐笑天来了。”
魂修士大惊,随即狂喜,眼中流露尊敬之色!
……
……
没一会,左家好象滚水一样沸腾了。
左家的魂武尊回来了。便是原本的左家老人,都亦想不到老左家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位“跑来认亲”的魂武尊。
不过,自从左家有位魂武尊“长辈”的消息传出,左家不但得了皇室的青睐和大量赏赐,还迅从默默无名的家族,一举跃为溪林头号世家。
这等身份和地位上的提升,上到左家亲族,下到左家仆人,谁都感受得到。走到街头每一处,只要被知晓是左家人,得到尊敬格外就要多上几分。
此时,得知这位“长辈”回来了,如何令左家不激动沸腾。
……
……
左宗文亲自迎来,左无舟倒有些尴尬了,正欲迎过去拜见长辈。却被唐笑天一把抓住:“现在你才是他们的‘长辈’。”
于是,左无舟坐立不安的尴尬享受了亲大伯等人的拜见。
好在这样的尴尬不过是一会的时间,左宗文喜悦的请了左无舟一路走去,半炫耀半是亮相的拖左无舟在庄子里走了半圈。一时,沿途所见之人,无不以景仰目光投向左无舟。
亮相结束,闲杂人等和左家亲族子弟都被赶了出去。剩下左宗文和左宗武,左无舟向二位长辈行过礼,左宗文得意放声大笑:“想不到我老左家,也有一位大尊了。无舟,这番却是我沾了你们的光了。”
“来,见过你二叔左宗武。你还有一位小姑姑,嫁到重云国了,将来自有相见之日。”
说好来笑,名字有文的看起来比较魁梧强壮,有武字的,反而显得斯文书卷许多。左宗武喜悦的打量左无舟,兴高采烈大笑:“好,从四十八年前失散,我们老左家终于是团聚了。”
左无舟沉吟片刻,缓缓跪倒,不言不语的向这两位亲伯父各磕了三个头。左宗文和左宗武坦然受下了这个大礼。
左宗文叹了口气:“无舟,我却是想跟你说。不管你是魂武尊还是一品,大伯都是高兴的。因为你是我的亲侄儿,并不因为你是大尊。”
“大伯,我懂的。”左无舟颌,他自然记得当日左宗文不知他修为的情况下,冒险为他与陈家冲突之情。
“好了,往后有的是相聚的日子。你现在还是去看看你娘吧,她卧病有些时日了,挂念你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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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天吃惊的看着左无舟像雷光一样的度,狂奔出去,叹道:“好一个孝子。”
得知娘又病倒,左无舟心急如焚,心情慌乱惶恐,爆出在战斗中都难以企及的度。却忘了不知爹娘他们在哪里,好在左宗文跑出来大喊了一声,他才知晓。
惶恐而焦急的赶去,闯入院子里,来不及跟大哥他们打招呼,就冲进屋里。只见娘躺在床上沉沉入睡,气息微弱,左无舟心神稍定。
近距离的凝视娘亲半晌,左无舟扑通跪在床边。眼眶泛红,泪花盈盈,悲痛欲绝:“娘!”
他心慌之下,拿起林冬梅的手腕把脉一会,生平第一次懊悔自己太过专注魂修大道,竟然不懂医术。
好一会,他定神走出屋子,一家人都是脸色沉重的在院子里。他一看就心弦剧颤,哽咽:“娘的病,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