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危机
夜色无边,半轮弦月挂在天边,白茫茫的雪地却是反映着微弱的白光,寂静的原野,突然有弹丸般的黑点自远方出现,急速射向积雪的山脉。
那黑点不时掠过伸向夜空的树杈,脚不沾地般踏过厚厚的积雪,那树枝微微摇晃,不见积雪下落,那踏过的雪地,竟只留下微微的痕迹,显然,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轻功。
原来,这是一个穿了黑衣的夜行人。
那黑衣人的速度极快,不多时,已经到了山脉的下方,黑衣人在山脉下方稍微停留,然后接住向山上弹射,那速度居然并不比平原上慢上几分的。
不多时,就来到一个平缓的所在,略微一打量,就向背阴处一个黑乎乎的地方奔去,等走到近前,那黑乎乎的东西显出轮廓,不正是张小花夜晚投宿的山神庙?!
这时,黑衣人突然停住,“咦”地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这才缓步走到门前,探个脑袋,凝视着睡在一团快要熄灭篝火旁边的张小花,听了半刻,这才放重脚步走了进来,进得庙门,借着微弱的火光,黑衣人手中那黝黑的匕首,发出阴冷的气息。
黑衣人见篝火边躺了这半大的少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手中依然紧攥着匕首,走进庙堂几步,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子,掷向张小花,石子啪的一声,正打在张小花的手上,轻轻的,张小花这时正睡的起劲,哪能感觉出来?
不过,正是他这种没有感觉、没有反应让黑衣人很是惊讶,他小心地上前,试探性的踢了张小花一脚,依旧如死猪般没有任何动静,那黑衣人大松一口气,原来这人已经死了呀。黑衣人用手指试探的放到张小花的鼻子边,“咦”,怎么还有呼吸?黑衣人有些不解了,然后,大模大样的使劲的推推张小花,可张小花似乎根本就没知觉,翻个身,接着睡觉了。
那人见状,也不再搭理张小花,随手从旁边捞起几个干枯的树枝,添加到快要熄灭的篝火中,那火焰立刻绕着树枝,飞速燃烧起来,整个庙堂也立时亮堂,暖和起来。
过不多时,那黑衣人看着火焰的眼神突然向上一瞥,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然后就盯着庙门外。
果然,一个黑影从外面掠了进来,带进来一阵的寒风,吹得篝火左右摇曳,待那人站定,却是一个个子不高,身材精瘦的夜行人,同样的黑布包头,让人看不清楚脸庞,后来的人环视一下庙宇,看到篝火旁的张小花,皱了眉头,说道:“梅老幺,这个少年是谁?”
被称为梅老幺的黑衣人笑道:“我也不知,我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少年已经睡在这里了。”
那后来的黑衣人接着说:“那你还不换个地方?”
梅老幺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找个隐蔽的地方容易呀,刚才我试过了,这小子睡着了,怎么弄都不行,身上也没有内力,估计是个走迷路的乡下小子,刘掌柜的,你也太小心了吧。”
刘掌柜的听了,这才走上前,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要是不小心,能活到现在?”
刘掌柜走到张小花身前,也是看看,踢了两脚,果然如梅老幺说的,毫无反应,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运劲儿出指,在张小花身上某个穴位点了几下,道:“还是让他好好的睡吧,我不点他的睡穴,心里总是不踏实。”
梅老幺依旧烤着火,说:“好了,这次总算是放心了吧,过来暖和一下吧。”
刘掌柜依言坐到篝火旁边,烤着火问道:“梅老幺,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我在烟雨镇呆了这么久,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里有个山神庙?”
梅老幺没好气的说:“你没听说过就不代表没有吧,这里是前年有次来烟雨镇出任务,被仇家发现,一路追过来时,从山上发现的。这次找你,突然就想到了,这么隐蔽的地方,见你是绝佳的。”
刘掌柜笑道:“那是,我都不知道的地方,自然是很妥当的。不过,这样的雪夜,只有你这样好的轻功才不会在雪地上留太多的痕迹,我可不行的,难保不被人看到的。”
梅老幺“呲”地讥笑一声,说到:“就算是明日有人看到又有何妨?难道他能知道你我今夜说的话?能找到你的店铺?”
刘掌柜笑道:“老弟说得没错,我倒是小心过度了。”
梅老幺说到:“也没什么对错的,一入江湖身不由己的,随时都有血光之灾,小心点是正常的。哦,好了,闲话还是少说吧,谭家有什么异常?”
刘掌柜立刻收了笑容,说道:“这谭家是个家族式的管理,我几次派人潜入卧底,都是失败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就没敢再尝试,如今我以玉石掌柜的身份,倒是跟他们的三少爷有些交往。”
梅老幺不动声色,刘掌柜见状,也不知道对方的喜怒哀乐,陪着笑说:“我知道这跟组织的要求相差甚远,不过,我也确实有些困难的,您看,交结一些低级的弟子,他们不能接近谭家的核心,也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核心的弟子,不要说他们的大少爷和二少爷,皆是一时的俊杰,精明的要命,就算是谭文谭武这般稍微旁支的弟子,也都是从小受到严格的训练,从各方面都是严格要求自己的,要想投其所好,是在是困难。”
梅老幺皱眉道:“这些是事实,组织上也并不是不知道,之所以让你过来,不就是看中你的特长?才把这个硬骨头交给你吗?你要发挥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拿出以前善于打攻坚战的劲头儿,争取在这艰苦的地方放个‘孔明灯’!”
刘掌柜楞道:“这个,梅老弟,‘孔明灯’是什么?”
梅老幺笑着说:“刘老哥,这就是你土老帽了,‘孔明灯’就是能放在天上的灯笼,好比你做出了让人仰视的成绩。”
刘掌柜拱拱手道:“佩服,佩服,梅老弟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您这到总部培训之后,水平大涨呀。”
梅老幺也是高兴,冲着某个方向也是拱拱手,道:“这都是主上的恩赐,你我皆要感恩的,要是你这次做得好,没准也能得到主上的赏识。”
刘掌柜一听,赶紧上前,抖手从怀里掏出一件事物,小心的送到梅老幺眼前,陪笑着说:“梅老弟,这是上次我在乡下收到的一件古玉,冬暖夏凉甚是奇特,还请老弟收下,闲暇的时候把玩鉴赏。”
梅老幺看着刘掌柜递过来的东西,不在意的接着,笑道:“刘老哥真是好心思,小弟就这么一点爱好,也被老哥开在眼里,就冲您这点,想不进步都是不成的。”
刘掌柜谦虚道:“我这点儿微末道行算什么呀,跟梅老弟比就是萤光之于皓月的,还望老弟以后多加美言的。”
梅老幺摩挲着手中的事物,笑着道:“主上是眼睛揉不得沙子的主儿,自然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刘老哥若是能有也许的成绩,在下也能沾光。”
刘掌柜道:“那还不是要靠主上的指导和老弟的提携?”
梅老幺笑笑不再说话,只是玩赏手中的古玉。
刘掌柜见目的已经达到,又说道:“不过,近几日,听谭三少爷说起一些事情,倒是有些蛛丝马迹的。”
梅老幺“咦”了一声,道:“说说看,也许有什么新的发现。”
刘掌柜道:“据谭三少爷的话,这年前和年后一段时间,谭家派了多名弟子出去,好像有很多任务,谭三少爷有些奇怪,平日家族中虽说在外有些事务,可也都是分散在各个时间出去的,没见过到了年关,还有弟子出外的,他很是纳闷。”
梅老幺道:“那你没有问他知道都是什么任务吗?”
刘掌柜陪笑道:“这种敏感的问题,在下怎敢追问?不过,听他隐隐约约的意思,他也是不知道,而且询问家主的时候,还遭了呵斥,嘿嘿,若是没有这个呵斥,他心里不服,也未必会说给我听的。”
梅老幺又问:“谭三少爷不知道,那谭大少爷和谭二少爷呢?他们有什么动静?也出任务了?”
刘掌柜摇摇头,道:“那倒没有,都在谭家老宅呆着呢。”
梅老幺皱了眉头,道:“这倒是有些奇怪,若是真有事情,这家中的老大和老二必要出去主持一下大局的,他们都留在家中,想必是谭家突然遇到什么琐碎的事情了吧,你细心打探一下,看能找到什么也好。”
刘掌柜陪笑道:“梅老弟英明。”
梅老幺笑道:“刘老哥,不必如此,想当初我们都是一个炕头上睡觉的兄弟,现在虽然岗位不同,各有分工,但这毕竟是工作的需要嘛,你我皆是组织里的石块,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的,私下就不用这么客气的。”
刘掌柜笑道:“不敢,不敢,老哥这跑着都没有您老弟走的快,还是老实的听您的吧。”
梅老幺笑笑,也不强求。
过了半刻,刘掌柜好似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梅老弟,好像还有一个事情,也不知道是否有用。”
梅老幺笑道:“但说无妨的,我也给你参考一下。”
刘掌柜说:“前段时间,谭三少爷模模糊糊说过,以前他两个哥哥还经常跟他一起练武过招的,近一年来,他们两个练武跟老三都不在一起,而且也从来不跟老三过招了,有时他手痒找两个哥哥比试,都被他们以种种借口推脱,他很是不解,后来偷听到旁门的弟子似乎说起,他的两个哥哥武功大进,已是谭家年轻一代数一数二的人物。”
说到这里,刘掌柜偷眼看了梅老幺道:“不过,谭三少爷倒是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的,他们三人本就是谭家的嫡传子,武功自小就是家传,数一数二也很正常。梅老弟,您看这个消息有用吗?”
梅老幺道:“刘老哥,这个消息很重要,我一定把这个消息亲口告诉主上的,应该给你好好的记上一功。”
刘掌柜喜滋滋的说:“那多谢梅老弟了。”
不过,旋即又有些纳闷,问道:“还请梅老弟知道迷津,这个消息在下也没感到有什么异常呀?”
梅老幺笑道:“呵呵,刘老哥,这就是中央和地方的差别了,信息的不对称必然早就对消息的估量不同。老实告诉你吧,你知道为何去年特地把你从别的地方调配到这个谭家村?”
刘掌柜茫然摇头。
梅老幺低声说道:“主上有个关系不算很近的旧友,跟谭夜枫往日有不小的过节,不过,那谭夜枫的武功跟他有不小的差距,所以,谭夜枫一直都是忍而不发的,谁知道,去年年初,主上得了消息,那谭夜枫越战他的旧友,竟被那谭夜枫毙于无影脚下。主上很是诧异,这谭夜枫的功力怎么如此的大进?这才让兄弟找了机会,调刘老哥到此呀。”
刘掌柜恍然。
梅老幺又低声说:“这个事情属于保密的级别,在下也怕老哥不明白,平白丢了有用的消息,这才据实相告的,万望老哥保守秘密,以后对此多加留意,你若是得了功劳,在下不也能推荐有功吗?”
刘掌柜赶紧躬身,道:“知道了,梅老弟,有了大致的方向,我也不会如浑水摸鱼的,相信有了谭三少爷这个突破口,一定会不负主上的期望和梅老弟的推荐的。”
梅老幺也是点头。
两人又说了些许的话,等天色有些鱼肚白了,这才分别下山。
这两人在荒山野庙中交流如此机密的事情,却只是点了张小花的睡穴,把他当做一个死物,并不加避讳,而且走得时候,也没有做斩草除根的勾当,拍拍屁股就走人,很是潇洒。
其实不然,那先前来的黑衣人梅老幺,本就没打算让张小花活到清晨的打算,是故,也根本没有看张小花的脸,只一个迷路的小孩儿而已,走的时候随便一个死穴点了,哪里还有活的机会?
不过,后来的黑衣人刘掌柜,却是谨慎,先就点了张小花的睡穴,那刘掌柜的力道他是知道的,没有十二个时辰,那是不会自解的,野庙中的篝火,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已经熄灭,他们并没有添加枯枝,一天**呀,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冬季,谁能熬得过去?
在梅老幺和刘掌柜的观念中,这个小孩子,不管是干嘛来的这个山神庙,那就是他倒霉,自己没有点他的死穴就是自己有好生之德了,他也断没有活着出去的理由,肯定是被冻死的下场。
而梅老幺临走的时候也是有心补上一脚的,可惜,被刘掌柜让着先行,他哪里好意思当着刘掌柜的面,不相信刘掌柜的处理方式?只有当先出去,一副你办事我放心的领导派头。
这等杀人灭口的事情,在他们看来,真如拍拍手,灭一个苍蝇的气力,混没有放在心里的意思,可他们也不想想,一个少年,迷路在荒山,好容易找到一个睡觉的地方,人家睡得死死,碍着你们什么事情了?就这么一个睡穴点过去,生生的冻死在这里?若是这般,还不如当时就点死的好,平白死前还要受如此的折磨。
可惜呀,吉人自有天相,等那两人走了许久,天色才渐亮,那天边一道阳光掠过山神庙,被人点了睡穴的张小花,蓦然睁开眼睛,如常般,一团闪烁收于眼中,平平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看看周围,还有已经没了热度的篝火灰迹,这才忆起昨夜之事,伸了伸懒腰,心里暗自庆幸,若是没了这个野庙,自己还不知道如何度过漫漫长夜呀。
拿着外面的积雪擦了脸,张小花这才抖擞精神练起拳法和剑招,直到身体彻底的舒畅,才堪堪收势,稍微吃点干粮,准备下山找集镇。
可出了山神庙,望着白雪皑皑的群山,张小花狠狠的皱起了眉头,静轩师太真是害人呀,找的什么隐蔽的鬼地方,自己走了一天,才来到这个山脉,接下来该如何走呢?
正犹豫懊恼咒骂间,张小花眼睛突然一亮,那山神庙的台阶前,竟能看到几行的足迹!
那小脚的足迹自然是张小花自己的,而旁边还有几行大脚的,不用说肯定是别人来山神庙时留下的。张小花一阵的激动呀,自己昨天来时,已经夜色,自然是没有看到的,如今天亮,却给自己指明了方向,这个山神庙还真的是很灵呀,怪不得这么偏僻都还有人来。
不过,山神庙中似乎并没有什么神像呀?
可有没有神像,张小花又怎么会在意呢?心中感谢完这个莫名的神灵,张小花就收拾了一下,准备沿着这个足迹去寻找集镇。
至少,能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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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酒楼
张小花沿着山神庙前的足迹下了山。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足迹的蹊跷,那足迹似乎是两个人的,一个踩得较深,一个踩得较浅,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点儿,那就是两个脚印的步伐很大,一个跨步就能让张小花走上好多步,张小花有些愕然,这人的腿有多长呀?
而且,下山的时候,人家走得也都是陡峭的地方,可张小花不行呀,只好找了坡度缓缓的,到了山底再来找寻足迹。
再行了半刻,张小花全明白了,因为前面有个小小的树林,走到树林的跟前,脚印不见了,重新出现的地方,在树林的另外一侧,到了这时,已经踏脚半步江湖的张小花,似乎知道,自己跟着的这个脚印,应该是武林高手留下的。
可这些高手到山神庙去干吗?却不是张小花想知道的,他只想让这个脚印带着他回到人世间罢了。
又走了半晌儿,张小花又遇到了难题,那脚印分成两行,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
对于这种二选一的难题,张小花倒是没有犹豫的,很轻松的就选了一个正确的答案。
为何?
用张小花的脚后跟想想,也是知道跟着脚印踩得较深的走,那踩得浅,必然是轻功好呀,这积雪茫茫,万一人家一时兴起,来个踏雪无痕,那张小花岂不是白跟了?
既然选定了方向,张小花就跟着“素未谋面”武林高手的足迹,迎着朝阳,昂然前行。
这脚印倒也对得起张小花,虽然有时深浅不一,不过还都能让张小花分辨出来,一路走来,也再没怎么高上高下的,倒让张小花感激不已,一个劲儿的念叨这个天赐的好人,这下子,让那个早已回到店铺的,想要冻死张小花的刘掌柜,喷嚏连连,心里腹诽不停,这走了狗屎运的梅老幺,居然找那么偏僻的地方会面,外面的天那么冷,你不知道吗?这下好了,都感冒了,还得花银子看大夫。
时近中午,张小花有些肚饿,出来的时候,只是拿了一点干粮,本就打算吃中途吃一次的,如今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早上已经把剩下的吃光,若今日再没找到人烟,晚间就要挨饿的。正在张小花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看到侧前方地平线那边出现炊烟,张小花一阵的欣喜,立时折转方向,奔那炊烟而去,也顾不得再步那位高来高去仁兄的后尘。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那位拿了银子刚刚出门的刘掌柜突然间就停住了喷嚏,于是摸摸鼻子,摇摇头,暗道:“吉人自有天相呀,这昨夜没有下手杀了野庙的乡下少年,只是封了睡穴,让他自己冻死,想比之下,算是积累了阴德,这不立刻就收到了利息,不用再花银子看病了,看来,以后要学学组织的高层,杀人不见血,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呀。”
话说张小花离开了跟着的足迹,重新折向有炊烟的地方,那是遇山开路,过水架桥,咳咳,发扬大无畏的江湖精神,终于在午后,来到一个乡间的小镇。
远远望着小镇,还有小镇周围的屋子,以及屋子周围散养的家禽,张小花一阵的感慨,自己终于找到了人烟,自己终于不用再担心,挨饿啦。
沿着小镇的小道,张小花快步走进,这是一个典型的乡间小镇,比之鲁镇都要小上几分,如今正是新年,街上人也不少,都是衣着簇新,面带笑容,见面也都是一团和气,相互拱手,很多跟张小花差不多大的,或者小的少年,拿着点香,欢喜的放着炮仗,一派过年的景象。
张小花这一身的打扮,虽说不是破烂,可也并不整洁,不像是要过年的样子,镇上的众人看了,有些怪异,毕竟寻常人家,就是再穷,过了新年也是要给孩子换身新衣的,像张小花这般没新衣可穿的,少之又少,而且看上去脸生,想必是乡间的孤儿。
张小花那里顾得上看别人的脸色?
他自顾自的寻找可以买到吃食的地方,不过,找寻片刻,他就突然醒悟,这正是新年,等闲的小铺都是打烊的,并不开门做生意,自己要到哪里买到事物?张小花暗中摸摸怀中的钱袋,不由苦笑,自生下来还没有拿过如此多的银子,居然还要饿肚子,真是天道不公呀。
看着小镇上基本都关闭着的店铺,张小花不由的苦笑,难道自己还要等到过了初六,才能买到吃食?他都怀疑,自己能否能扛到那是时候。
张小花叹口气,是在不行,自己只有找个人家,敲门买东西吃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很是鲜亮,油头粉面的,似乎还哼着小曲,张小花赶紧上前,拱手施礼道:“请问大哥一下。”
那人正眯着眼怀念什么,被人打断,很是不耐,看到眼前这个乡下的穷孩子,更是皱眉,心里暗道晦气,那不成是当街讨钱的?这大过年的,给吧自己心疼,不给吧,讨不得好彩头,真是左右为难。
于是,他问道:“有什么事情?”
说着,手就伸到怀中,暗自拿了一文钱,若是讨钱,就用它打发了事。
张小花笑着说:“请问大哥,现在是什么时间?”
那人一愣,原来不是讨钱啊,心里一松,笑道:“如今正是未时三刻。”说完,就要迈步,张小花又道:“麻烦,大哥误会了,我问的是今天是哪一天?”
那人更是楞了,上下悄悄张小花,问道:“小兄弟没发烧吧,竟不知道天数?”
张小花陪笑说:“误入深山,出来已是恍世,不知今宵是何年?”
那人见张小花出口不凡,立时起敬,肃然说道:“如今正是金丰二十三年正月初六。不知小兄弟是哪年入的山?”
张小花拱手,一本正经道:“约莫着是金丰二十二年腊月初吧。”
那人笑道:“佩服,佩服!真莫大仙缘呀。”
旋即,笑容呆在脸上,这是哪儿跟哪儿呀,不过就是一月嘛,不是逗我玩?
张小花心中暗笑,又问:“还请问下大哥,这镇上,哪里能买到吃食?随便什么都可以的,只要能填饱肚子。”
那人刚要说话,突然眼珠一转,笑道:“这过年之际哪里有店铺开门的,不过,小兄弟要求不高,只要填饱肚子,倒也有个去处。”
张小花喜道:“还请大哥赐教。”
那人指了远处,说:“由此前行,到一路口,在左转,直走到一间杂货铺,在右转了,径直走,尽头就是一家食为天酒楼,这时也许是开的。若是它也没开,小兄弟恐怕要饿肚子了。”
说完,张小花再三感谢,这才沿着那人指点之路,快跑去了。
背后那个年轻人,则撇撇嘴,奸笑一声,自己走开。
等张小花沿着指定的路线来到食为天,不由的大呆。
并不是食为天没有开门,而是那食为天门口车水马龙,人流喧闹之极,原来这食为天竟是小镇最为繁华的酒楼,新年正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间,哪有不开门迎客的道理?
只是,张小花却是坐蜡了。
先不说张小花自小到大就没下酒楼的经验,在去平阳城的途中,曾经在疾驰车马行的客栈中吃过,那还是跟着张小虎去的,再说,这酒楼的客人,要么是做了车马过来,要么是绫罗绸缎,一个个肥头大耳的,看起来这个酒楼档次就不会太低,这,自己还进不进去呀。
正犹豫间,张小花的肚子咕噜噜的一阵鸣叫。
无奈,张小花还是硬了头皮,走上前去。
食为天门前的伙计正在门前满头大汗的迎客,突然就看到一个乡下少年犹犹豫豫的走过来,不禁暗中皱眉,心里暗道:“乡巴佬,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就擅自上门。”
正想等张小花上去,好好呵斥一番,可走到近前,那伙计却发现张小花的衣服虽然是旧的,可并不是乡下人常见的布料,那伙计眼睛多贼呀,再细一打量,剪裁合体,想必不是捡来偷来的,虽说不是新衣,却也搞不清是什么身份,于是赶紧换了副嘴脸,笑道:“这位小哥,来食为天是有什么事情?”
张小花看店小二这个样子,暗道这大酒楼的伙计就是不同,专业啊,并不因为自己年纪小就降低了服务的水平。
张小花笑道:“来酒楼自然是为了吃饭呀。那还能做什么?”
店小二一阵脸红,也是啊,自己以为酒楼高档,这少年没银钱来吃饭,也许是来找人或者问事情的,却没想到人家本就是来吃饭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貌不起眼的小子,居然是个有钱的主儿。
于是店小二赶紧躬身,甩手,做个姿势,请张小花进来。
等张小花进了酒楼,可是大开眼界,这时已是未时,早过了饭点儿,可这酒楼依旧的喧闹,几乎没有空座,张小花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那店小二笑道:“客官是否想到二楼清净的雅座包房?”
张小花一听,心里暗道:“拉倒吧,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包间费或者最低消费的,自己虽没下过馆子,可古人云的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磨刀霍霍的事情,书本上讲的多了去,自己可不会平白被人宰割的。”
于是张小花连忙摆手,道:“这里就好,多热闹呀。”
店小二也不勉强,在一层找了个小桌子,给张小花坐了。
随后,给张小花倒了茶水,拿来点菜的菜牌,请张小花点菜,那菜牌上写的都说菜名,张小花并不是太懂,可上面的价钱他却是看得懂,一个一个的翻,最后,还是暗自撇嘴,怎么这么贵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心里舍不得银子呀。
那店小二见到这些翻到最后也未点菜,以为他没有相中的,于是陪笑道:“客官若是不满意,小店还有秘制的菜式,我这就给你报几个,看您是否满意。”
店小二咽口唾沫,一口气报了几个菜名,那声音高低顿挫,甚是好听,张小花听得很是惊奇,这酒楼却是与众不同呀,报个菜名都像是唱歌,不过,等他随口问了一个菜的价格,立时就蔫儿,居然比菜牌上的贵好多。
张小花眼珠子一转,问道:“伙计儿,你这酒楼白饭如何卖法?”
那伙计一愣,随口说道:“白饭不要钱的。”
听了这话儿,张小花巨乐,击掌道:“好,就是这个了,给我来五大碗的白饭!”
晕菜~那伙计一个哆嗦,手中的菜牌差点摔出去,恶狠狠地瞪着张小花,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怕影响了酒楼的生意,这伙计只想一步踏过去,一手就攥住张小花的脖子,抖手把他扔出去,这,不是在消遣自己吗?
看着伙计冒火的眼神,张小花愣了,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问道:“伙计,楞这儿干嘛,赶紧去干活呀,给我上白饭。”
那伙计咬咬牙,赔了笑脸道:“客官,这个白饭是白送的,可您也好歹得点个菜呀。”
张小花愣了,说:“你刚才也没说呀。”
店小二低头道:“那是小人的疏忽,请多包涵。”
张小花问:“必须点菜?”
店小二道:“是的。”
张小花又问:“你确定?必须要点菜?”
店小二肯定道:“是的,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张小花笑道:“呵呵,你说了我才知道要点菜,你不说我这么知道要必须点菜呢?既然你说了,那我就只好点菜了。好吧,就点这个吧。”
张小花指着菜牌上最便宜的“麻辣鸡杂”说到。
店小二看了,问:“客官确定?”
张小花点头道:“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店小二说:“那客官不再翻悔?”
张小花笑道:“不会的,在下一向守信,古人云的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这个就这个的。”
店小二点头道:“那客官也不加个其它的菜?”
张小花摇头,说:“不用了,不过,那五大碗白饭还是要的。”
于是,店小二收了菜牌,说声:“请您稍候。”这才怀了满腔的怨恨,蹒跚离去。
等店小二离开了,张小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犹自不过瘾,一连喝了三杯,这才稍稍放缓,心道:“这酒楼的茶水也是一般,比起我家的山泉水差的太远。不过,这茶水好像不要银子,可以多喝一点。”
想毕,正要倒第四杯,茶壶却是空了,张小花叫道:“小二呀,再添点儿茶水?”
那店小二刚走回去,把菜牌交了大厨,这就被唤了过来,心里还在纳闷,记得刚才给这个少年添的是慢慢一壶的茶水呀?难道自己记错了?
等店小二添过茶水,张小花又倒了满满一杯,喝了起来,抬头四顾,打量酒楼的四周。
这时早已过了饭点儿,酒楼中的顾客大多都是在饮酒闲聊。张小花的左近就是一桌五个的大汉,穿着劲装,边喝酒边聊天的。
也许是坐的近,那几个汉子的嗓门也大,张小花并没有打算听他们的谈话,可那些话语也不是的传到自己的耳朵。
只听道:“真他奶奶的,这大过年的,怎么就被发配到这个穷酸的地方,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另一人说:“是啊,以前每年过新年不是守着老婆孩子,今年怎么就出这么个长镖呀。”
一人说:“没办法,客人要的急,时间紧,只能是过年跑的。”
另一人说:“不过,此次报酬却是不少的,直抵平日的双倍。”
一人道:“那你就老帽儿了吧,官府有规定的,节假日工作报酬是三倍的发放,怎么这才哪儿跟哪儿呢?”
另一人说道:“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不行,回头我得找张头说说,怎么也不能让咱们吃亏呀。”
一人说道:“拉倒吧,张头也是新人,虽说这段时间有些威望,可毕竟不是镖局正派的镖头,还是私下先打探一声吧。”
另一人道:“那也得跟他说声,早做个准备,也许他自己都不知呢。”
一人道:“也行,平日张头儿倒也爽利,为人热情,也许跟上头说说,能有些补偿啊。”
另一个声音道:“这些事情都回去再说吧,来酒楼不就是喝酒?只等着差事赶紧完结,好回家去才是正道理,这个乡镇,只有这个酒楼还能上眼,就是找个喝花酒的地方也是没有。”
一人说:“有倒是有啊,可惜咱们能入咱们的眼?况且都是过年,人家也要回家的,有几个还在院子里等着你去照顾?”
接着几人又猥琐地说了一些男人的话题,张小花如今已是似懂非懂的年纪,听的也是面红耳赤的,可也不能把耳朵给掩住,只好不停的喝水,分散注意力,不小心,那茶壶又空了。
张小花只好又叫道:“伙计儿,再添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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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讹诈
等店小二用托盘把张小花点的麻辣鸡杂和五大碗白饭端上来的时候,张小花已经喝了三壶茶水,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咕噜响。
可当张小花看到端上来那盘满是辣椒、红汪汪的鸡杂时,不由的傻眼了,呆呆地问道:“小二,这是我点的菜吗?”
店小二笑着说:“客官,没错的,这就是我店有名的特价菜麻辣鸡杂,麻中带辣,辣里添麻,味道很是可口,是喜欢辣椒的人必点的一道菜。”
张小花苦了脸,也是啊,人家菜牌上写的清楚麻辣麻辣,自己怎么就没多问一句呢?人家店小二还问了自己几遍呢,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呢?
唉,只是一味的贪便宜了。
也许这菜确实的好吃,美味,只是自己从不吃辣的呀。
没奈何,总不能让人家换别的菜吧,那岂不是又要花费银子?张小花只好硬着头皮,拿起碗筷,小心的加了一块鸡杂放到嘴里,立时一种辛辣从嘴腔传到脑袋,再到眼睛,差点辣得眼泪都流出来,张小花赶紧狂扒几口白饭,这才稍稍平复,然后张小花大口喝点茶水,这才有了胆量吃下一口。
这麻辣鸡杂虽说是极辣的,却也是下饭的好菜,在张小花欲罢怕浪费,欲吃怕嘴辣的心情下,等那盘麻辣鸡杂吃完,张小花已经吃下了六碗的白饭,还外加两壶茶水。
等张小花拿了筷子,扒拉扒拉菜盘中的红辣椒,再也找不到一块鸡杂,这才放心的放下筷子,虽然张小花想把盘中的辣椒也吃掉的,可想想自己的嘴,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吃得真是饱呀。
既然吃完了,自然是要结账的,张小花抬手招来那个店小二,其实张小花在吃饭的时候,店小二的眼睛也没怎么离开他的,等他吃完,更是盯得紧,张小花这番举止,实在是可疑,很有吃霸王餐的趋势,万一不留神被他溜掉,这餐饭钱可就是要店小二赔偿的,他能不加注意?
这时,见张小花没有别的异样,反而叫他过来结账,更是多了几分的小心,唯恐张小花会在麻辣鸡杂中找出一个“小强”,让他难办,等张小花问他要付多少银子时,店小二才略微的放心,笑着道:“客官,吃好了?成惠五十文钱。”
“五十文?”张小花奇怪的说:“怎么这么多?我记得菜牌上的价格是四十五文钱呀。”
店小二陪着笑道:“客官看没错,那鸡杂确实是四十五文。”
“那你怎么要五十文?”张小花又问:“白饭不是不要钱的吗?”
店小二说:“可是,客官,那壶茶可是要五文钱的呀。”
“什么?”张小花差点跳将起来,道:“这水还有钱?你怎么没告诉我?”
店小二一脸的委屈,道:“您也没问我呀,客官,这个酒水要收费,是官府也默认的呀,您不知道吗?您不问我,我怎么知道您不知道呢?”
张小花无言,这千小心万小心的,还是被酒楼摆了一道,好在这茶水是按人收费的,并不是按壶,否则自己喝了五壶茶水,岂不是冤枉透顶的?
于是,张小花也不再说话,在怀里摸了摸,掏出那个钱袋,然后探手进去,摸索好久,才拿出一小块的碎银子,递给店小二。
那店小二一阵的头晕,本以为这张小花是个准备吃白食儿的主儿,自己都做了两手的准备,却不料人家正儿八经的付账,你说你付账就付账吧,才区区五十文去,你给铜钱就是了,却给一块银子,看起来怎么也得三五钱重吧,你这不是耍我吗?
店小二强忍了冲动,低眉顺目问道:“这位客官,就五十文,您没有铜钱吗?或者再小一点的碎银子也行的。”
张小花却一本正经的说:“没铜钱,袋子里这块银子也是最小的。”
那店小二彻底的晕倒,这都是什么人呀,看那钱袋,里面至少还有不少的银子,这么有钱的主儿,怎么就这么吝啬呢?就吃一个特价的麻辣鸡杂,还加六碗白送的白饭,对了,还有添了四次的茶水,还为五文钱的茶水嘟囔半天。
且不说店小二苦了脸,拿着那块碎银子去柜上交账,张小花的这番举止,却是引起他旁边一个猥琐大叔的注意,那个本就一盘花生,一壶小酒,慢慢悠悠的喝着,贼亮的眼神四处瞟来瞟去,张小花的吃食,还有打扮本没有入他的眼,可当张小花从怀中拿出钱袋,掏出一块散碎银子,还口称这是钱袋中最小的一个,他的眼睛不禁一亮。
不多时,店小二返了回来,手拿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串铜钱,店小二把铜钱放到张小花的桌子上,又递上了一块更小的碎银子,陪笑道:“这位客官,这是找您的四钱银子还有散碎的铜钱,请您收好。”
张小花看着眼前的铜钱,笑眯眯的说:“这铜钱的数量够吗?银子的分量是否也足?”
店小二一脸的正气,说道:“客官,您可以怀疑我的人格,却不能怀疑我们食为天的信誉,这缺斤少两的事情,我们决计不做,克扣银两的事情,更是不敢为之的。”
张小花道:“这样啊,那我且相信你吧。对了,小二,我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平阳城在哪里?”
“平阳城?”那小二有些挠头,道:“这位客官,小的只听说过,平蓉城,益阳城,还有豫城,这平阳城却是没有听说过的。”
这下张小花蒙了?
平阳城可是他见过的最大城镇,这位见多识广的店小二居然没有听说过,这里该离平阳城有多远呀,自己这个漂流,到底漂到哪里来了?
张小花立刻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问:“那,请问,这里有没有叫疾驰的车马行?”
“疾驰车马行?”店小二还是挠头,笑道:“车马行倒是有的,只不过叫飞驰,客官要是去寻,就在出门左拐,直行便是的。”
张小花听了,赶紧收拾桌子上的银钱,将碎银子送入钱袋,拿了那串铜钱,正要揣入怀中,似乎又想到什么,从上面拿下一枚,又犹豫一下,再取下一枚,递到店小二手中,说道:“这是赏你的,谢谢你的招待。”
那店小二看到小手中的两枚大钱,却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收还是不该收,这食为天酒楼中的食客,大多都是有些身价的,每次打赏不是五个铜钱就是十个铜钱的,哪里见过这两枚的?
不过转头想想,人家刚才吃饭的行径,这两枚也是极限了,于是店小二笑着接了,开心的笑道:“多谢客官打赏!”
这次倒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张小花急着起身,转头却说:“那个伙计,下次如果茶水收钱,记得提前提醒我啊。”
“咣当”,那店小二晕倒在酒楼门口。
张小花离了食为天,快步奔向左边的方向,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事情,没看到店小二很受伤的样子。而且,他也丝毫不知道,在他还跟店小二说话的时候,角落里那个猥琐的大叔,早就解了帐,听到店小二提到车马行,这才提前出了酒楼。
张小花出了酒楼,转向左边,抬眼看去,在街道的尽头却是一个大院,隐隐约约前面还飘个旗帜,想必就是店小二所说的车马行,目测一下,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张小花不由就加快了脚步。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乡镇,张小花想到唯一的回家之路,就是车马行,笑话,连消息灵通的店小二都不知道平阳城在哪里,那必然是极远的,若是那脚量了回家,那到什么时候?
他人生第一次出远门就是坐马车,这次自然也很快就想到了马车,不能不说,古人云的好,读万卷书行千里路呀。
张小花行了片刻,眼见过了个路口,就能到得飞驰车马行的门前,那旗帜上的字,张小花也是看得分明,真是“飞驰车马行,使命必达”。
可就在张小花过路口的时候,从侧面冲过来一个中年人,许是雪大路滑吧,一下子就撞在张小花的身上,就着身体接触的时候,张小花突然感觉一只手伸入自己的怀中,正要去那自己的钱袋,张小花这时的感觉多么灵敏,身手也是矫健,立刻停了脚步,身体一侧,左手一探,即抓住那人的手,说道:“你要干嘛?”
那中年人见到被张小花抓住,也不着忙,脚下故意一滑,跌坐在张小花眼前的地下,随后大叫:“哎呀,你这小孩儿,怎么不小心?把我撞倒了?哎哟,受伤了。”
说完,就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起来。
这时的张小花手里攥着那人的手腕,那人却躺在自己的眼前,弄得张小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正犹豫间,又听到不少的人声,侧脸一看,从一个路口走了六七个比张小花大一点的少年,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边走边说:“这是哪里的穷小子,竟然敢冲撞我们范哥?”
看到如此情景,已经经过平阳城偷钱袋的张小花如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时过境迁,此张小花已非彼张小花,且不说现今的张小花已经用自己的小剑,成功袭杀过一名黑衣高手,单是他练的很是纯熟的北斗神拳,面对着比自己大一些的这几个年轻人,他也不畏惧分毫的。
于是,他松开那中年人的手腕,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眯眯的看着远来的几人,信心满满。
这刻,张小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畏手畏脚,不动头脑的乡下少年了。
那中年的范哥,看到一群的年轻人围上来,心中自是暗笑,见张小花松开自己的手腕,也并不起身,只是盘腿坐在地上。
而周围的一些人,都像见到恶狗般远远的躲开,有稍微胆大点的,远远的站着,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张小花,胆小的,早就跑了,唯恐这些地痞**看到自己。
待那群年轻人走到跟前,团团把张小花围着,那猥琐的中年人才开口说道:“这位小兄弟,你这一不小心把我给碰倒了,你看我伤得都无法起来,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张小花环视一遍周围的年轻人,笑着对那范哥说道:“这位大哥,我走得很正常呀,纵然是有些快速,可也是你从一边撞过来的,要说受伤的,应该是我才对。”
那范哥尖声说道:“你倒是有理了,你看看现在,是你在地上坐着,还是我在地上坐着?”
张小花道:“这地上如此多的雪水,我可没心思坐下的,谁知道你怎么有这个怪癖,净喜欢往这种脏地方坐?”
那范哥笑道:“小兄弟倒是有些伶牙俐齿,可惜这周围的群众眼睛可是雪亮的,他们都看着眼里,你想赖都赖不掉的。”
张小花笑了,说道:“唉,如此说来,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那咱们还是到衙门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那范哥一骨碌坐了起来,笑着说道:“小兄弟,如此说来,是你一定不上道了?”
张小花问道:“上道如何?不上道又该如何?”
那猥琐范哥尖声说道:“呵呵,这就对了,小兄弟,上道呢,就是乖乖把你怀中的钱袋掏了出来,我们也不赶尽杀绝,给你留个路费,咱们好说好散的。不上道呢?嘿嘿,看看你身边的群众,这可都是见义勇为的人呀,代表群众的心声。”
张小花笑了,道:“呵呵,我终于知道群众的心声是如何被代表了,这些就是善良的群众呀,若手他们是善良的,如何又跟你搅作一片?”
范哥笑道:“因为我也是善良群众的一员。”
张小花道:“那你的行径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呢?”
范哥听了,不耐烦的叫道:“看了这个小兄弟是不像上道了!”
张小花更是乐,道:“本就不是道上人,为何要紧赶慢赶上道呢?”
看到张小花如此调笑自己,并没有任何妥协的样子,那范哥有些恼羞成怒,冲背后的几人一摆手,叫道:“算了,给这小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大爷的厉害。”
后面的几人听了,立刻走出三人,示威般举着拳头,四处挥舞着,显摆自己粗壮的肌肉,可惜张小花并不在意,只是笑看。
那三人看到自己鸡同鸭讲了,相互对视一眼,提了拳头,就奔向张小花。
三人明显是练过几天的拳脚,行动间颇有掌法,不过几人刚到近前,就被张小花一个欺身,近了前,随手使出北斗神拳中的一个招式,将那当前的那人拳头挡住,随即一个变招,用腿扫向那人形同虚设的下盘,就听“啪”地一声,那汉子就摔倒在地上,这时,另外一个人也到得跟前,张小花并不躲闪,举起拳头迎向那人,也是一声闷响,两个拳头相击,张小花一动不动,那人“哎哟”一声,抱着拳头,后退数步,疼得裂开了嘴。剩下那人倒是近前了,可看到另外两人的遭遇,早就怯了,收了脚步,准备后退,那张小花如何能依,一个箭步,飞起一只脚,正踢在那人腰间,那人也是“哎哟”一声倒地,张小花却是奇怪了,自己这脚力道并不是很大呀。
看到手下三人皆被打倒,那范哥有些骑虎难下了,若是不战而逃,以后自己可能就难以服众,可若是继续战斗,这剩下的四人加上自己,可能也不是此人的对手,这,可怎么办?
那范哥想了一下,从腰间摸出一件东西,对另外四人也是做个手势,那四人也皆是同样的动作,这时,张小花才看清,每人手中都拿出一个匕首。
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张小花不禁有些心慌,空手对空手,自己是不怯的,可对上武器,自己还真没经验。
不过,做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的,这也许就是对自己的一种考验。想着,张小花不自觉的伸左手摸摸怀中的小剑,但随即,他就又松开了,这小剑的威力太大,自己不好控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是必见血的,这当街若是出了人命,可是相当麻烦的,还是不动用的好。
那范哥见到张小花眼神有些慌张,不免得意,狞笑着冲了上来,挥着匕首就刺向张小花的腰间,而其他四人,看到领头的大哥上前,也都蜂拥而至,各自挥舞匕首。
张小花看到亮闪闪的几个匕首刺向自己的不同部位,不免慌张,努力移动了身形,施展北斗神拳中防守的拳法,左躲右闪,躲了几招后,一个不小心,还是被一个匕首划破了手臂,一抹鲜血瞬间染湿了衣袖。
受了伤的张小花倒是突然冷静下来,知道只一味的防守,并不能有太大的作用,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张小花稍微调整一下步伐,瞧见几个匕首间的一个空挡,一个箭步上前,抬腿就是一脚,正中一人的手腕,就听得“哎哟”一声,那匕首就飞上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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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巧遇
见自己的攻击凑效,张小花不由得信心大增,步伐也轻松起来,有点闲庭信步的味道。
说到张小花的战斗经验,那雨夜的一站应该是他的**战,可惜的是,当夜情况紧急,并没有真正的拳脚相向,而且,对了黑衣老者,也是一剑制敌,胜得莫名其妙,张小花的战果是大大的,可战斗的经验却是寥寥,几乎为零。
是故,见到如此几个小地痞手持了匕首,心里就会长毛的。
而如今击飞一人的匕首,张小花逆转了战局,掌握了主动,随之也就品味起战斗的艺术,在与其余四人的拼斗中,细细实践起自己的北斗神拳,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张小花越打心里越是欣喜,越打越是游刃有余,那几人几乎就是在给张小花喂招般,那经验值,如坐上了孔明灯,蹭蹭的往上升。
那几个乡镇的地痞,又怎能经过正经的武学训练,进攻完全靠本能,根本没有章法,也正好做了张小花这个初学拳脚者晋级的垫脚石,可他们却不自知的,只一味的砍、刺,几乎摸不到张小花的一点衣角。
如此时间久了,那带头的猥琐范哥却是发现一丝的不妙,本以为这是个年少的乡下人,恐吓一下,就会有不少的收获,谁知人家居然不理睬,自尊心被伤害的他只好放弃以德服人的传统,付诸于武力,可随即局面就不受了控制,自己一方居然祭起终极武器,这还不算什么,可怕的是,这少年在几个匕首的攻击下,愈发的轻松,这可不是范哥愿意看到的情形。
怎么说这范哥也是做领导的,目光自然与手下不同,在那个几人仍热火朝天砍杀张小花的时候,他已经暗暗的留手,身形有些后撤的倾向。
掌控整个局面的张小花,好似也觉察到那范哥的动向,这是首恶,岂能让他脱逃?而且,跟这些人想斗,只是增加一下熟练值,活动筋骨而已,张小花早已有些不耐,见对方有了异动,也就不再拖延,只见张小花一个飞身,身体悬空,双腿如陀螺般在空中旋转,就听到“啪啪啪”几声轻响,正踢到四个围攻他的人胸脯之上,正是一招神似六合拳中的“大杀四方”。
而张小花腿上的力道也用的真真合适,那几人一口气没得上来,皆摔在地上,不能动弹,只留下那范哥一人突兀的站在那里。
而这时,突然听到旁边有鼓掌之声,有人叫好道:“好招式!”
张小花侧脸一看,不正是刚才在食为天酒楼吃饭的那几个谈天论地的汉子!
张小花皱了眉头,正待说话,那猥琐范哥却是抢先一步,“扑通”跪在当场,匕首扔了老远,捣蒜般叩头道:“小爷饶命呀,小爷饶命,我上有八旬老母病窝在**,下有未满三朝的幼儿嗷嗷待哺,您今日如是要了我的性命,他们可就没了生路,您一下就收了三条性命呀。”
张小花一听,就愣住了,是啊,要是如他所说,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人如此的可恶,使人抢劫自己,还动了匕首,若是自己没有武功防身,这不就被他生生的欺负?
可若是放过他们,张小花不由又想到自己一家在鲁镇的遭遇,不正是如此?他的心里又有不甘。
正左右为难间,刚才鼓掌叫好的几个汉子走到近前。
当先的那个方脸汉子拱手说道:“这位小哥,在下袁长青这厢有礼了。”
张小花见对方客气,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也依言还礼。
那袁长青见张小花皱眉,知道他心中所想,爽笑道:“小哥勿怪,在下有些孟浪,不过,并不是这人所熟识,但请放心。”
听了这话,张小花更是纳闷,你要是要跟这猥琐范哥认识也罢,过来做了说客,他倒是乘势放了即可,你不认识这人,过来干甚?
于是,袁长青将缘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当张小花在食为天跟店伙计打听情况的时候,这袁长青就是听在耳中的,甚至范哥的起身和不怀好意的眼光,也都落在这个经过训练的走镖人眼中。也许旁人,他可以不管,可这少年打听平阳城,估计十有八九是平阳城的人,既然是平阳城的人,那袁长青就不能坐视了。
就在张小花离店的时候,这酒足饭饱的几人也就在袁长青的建议下,结账离店了,随后就远远的跟在了张小花的身后。
范哥故意碰到张小花,以及一群地痞围着张小花,这些也都看在袁长青等人的眼中,有几个性急的汉子几欲上前,可袁长青看到张小花脸色轻松,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就拉住众人在旁边看热闹,直到张小花施展北斗神拳,击倒地痞,众人这才忍不住鼓掌称赞。
听到这些,张小花明白了,原来这江湖还是有些好心人的呀,不过,心里就更是纳闷了,为什么自己是平阳城的人,就不能不帮呢?
于是张小花问道:“袁大哥,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是江湖人的本**,见到我被本镇的地痞欺负,你们应该毫不犹豫的上前帮忙才是,干嘛说什么本可以不帮的呢?”
袁长青等人脸色有些发红,尴尬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跟你一般,也是远方来的,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不是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张小花恍然,又问:“那为什么想要帮我?”
袁长青道:“呵呵,道理也很简单的,因为我们也是平阳城过来的呀!”
张小花听了,惊喜道:“真的呀。太好了,我正发愁如何回家呢,有了你们就可以同行了吧,呵呵,至少你们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怎样才能回平阳城吧。”
袁长青笑道:“那是自然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我们怎能不帮,对了,还没问你的,你刚才最好那招我看着怎么眼熟呢?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你能告诉我吗?”
张小花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说:“你说的最后那个招式吧,其实应该是六合拳中的一招,不过名字我是记不住了,但我没有完全学会的,跟人家标准的六合拳不同,你再想想也许能想起来的。”
袁长青恍然,颇有同感道:“小兄弟说的没错,你这个一说,我还真能分辨的出来,好像那招叫‘大杀四方’,不过,这个六合拳确实难学,我练了好久都没有练得纯熟,好像只有我们的张头,学这个最拿手的。”
张小花也不在意,笑道:“那你也总比我好的多,我可是练什么都会忘记的,你就偷着乐吧。”
袁长青诧异道:“可刚才小兄弟可是大发神威的,我看你的拳脚功夫也是很精湛呀。”
张小花摆摆手道:“那都是我拼凑出来的,三脚猫的功夫,跟这些人练还成,正经了比武,怕早就败北了。”
说完,狠狠瞪了地上跪着的范哥等人。
那范哥见这帮人是相识的,自己更是惹不起,只好老实的跪了,小心陪笑,张小花却是没有主意,问起袁长青。
袁长青想想,笑道:“小兄弟,你不必在意他说的这些,左右不过是骗人罢了,他这个年纪哪有八十岁的老母呀,三朝的儿子也许有,但虚假的多,你也不必顾忌什么的。而这些人不过是地方的小痞,只讹诈一些闲人,大恶我看也是不敢的。”
旁边的范哥听了,连声附和道:“是啊,小爷饶命,我等不过是弄点闲钱,能做什么恶呢?”
张小花怒道:“那你们怎么能拿起了匕首?那不是伤人命的?你敢说你没有伤过人命?”
范哥听了更是辩白:“小爷明辨呀,我这不是气极了?没想到在您这个小杀神脸前折了面子,这才动手的,你看我们这等手段,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等手上皆是干净的,并没有任何的人命。”
张小花不太相信,转头看看袁长青,那袁长青点点头,示意此话可信,并在他耳边低声说:“就算是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咱们毕竟是外地人,不了解当地的情况,而他这个情况,就算是咱们把他们送到官府,也不过走个过场,没甚意思,不若教训一番,放了就是。”
张小花闻言,有了分寸,伸脚踢了范哥一下,说道:“今日暂且信你,以后少做这些害人的事情,若是下次再被我碰到,嘿嘿,可就没这么轻松完事了。”
那范哥听了,心里大喜,道:“知道,知道,多谢小爷饶命,我这就带他们回去,好好规划以后的生活,再不做这类事情。”
张小花听了,撇撇嘴,暗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信呀。”
这时,其他几人也都醒了,相互搀扶着,听张小花松开,相互扶了,跟着范哥准备离开。
可还没等他们举步,张小花突然眼珠子一转,叫了声:“你们等着,我还有事情。”
那范哥一听,脸色煞白,转头陪笑:“小爷,还有什么事情?”
张小花“嘿嘿”笑着说:“这么平白放你们走,未免太便宜你等,也不能给你等有深刻的教训,秉着治病救人的慈悲心肠,我决定好好给你们上一课。”
那范哥脸色更是难看,道:“但听小爷吩咐,不知您如何给我等上课?”
张小花道:“既然你等想打劫我,夺我的钱袋,我自然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且,唉~,你们的行径深深伤了我的心呀,毁坏了我对这个乡镇的美丽印象,这个损失可是巨大的,你们不能不赔偿我的精神损失,我决定了。”
张小花深深吸口气,道:“我决定把你们的钱袋都收起来,让你们也尝尝被人打劫的滋味!”
众人听了,皆晕倒,想赔偿就直说嘛,还这么多的理由。
那范哥自然是没什么敢说的,赶紧督促手下众人,一个一个都掏出自己不甚鼓的钱袋,递到张小花手中,张小花也不嫌弃,一个一个的接了,随手放到怀中。
最后,那范哥也小心地递上自己稍微饱满的钱袋,张小花上下掂量了,道:“也没多重呀,看了你的生意不好嘛。”
那范哥陪笑道:“小爷说笑了,本就是小本的买卖,只能怡情不能大富的。”
张小花笑眯眯道:“怀中真的没有了?”
那范哥陪笑道:“真的没有了。”说完,用手在怀中一阵摩挲,以示所言非虚。
不过,突然他的手不动了,尴尬地从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淡青色玉佩,递到张小花手中,说:“这个,刚才忘记了,怀里还有个这玩意儿!”
张小花奇道:“这个是哪里来的?怎么就给忘记了?”
那范哥不好意思道:“这个是昨日从一个过来富商身上摸来的,已拿去给镇上的玉石商那里鉴定,说是不值钱的赝品,嘿嘿,我就随手放进了怀里,小爷若是不嫌弃这是赝品,敬请笑纳。”
张小花倒是不客气,伸手接了,道:“除恶务尽的,就是赝品我也要收,只是给你的教训。”
于是乎,在张小花这般大义凛然之下,搜刮了这六七人的钱袋,这才放他们离开。
袁长青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小花所作所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家说的多好呀,我也是有理有据的,你打劫我,我就要教育你,既然要治病救人,那就不怕用猛药,那么地痞们,对不起,钱袋的拿来,伤病的,自己去治吧,给你们这个教训,希望你们能记住这个教训!
张小花把几个钱袋还有那个赝品玉佩放入怀中,心里充实了,眼睛也弯成了月牙,笑着说:“诸位,愣住干嘛?你们住在哪里?要不一起去飞驰车马行?”
袁长青等人这才醒悟,道:“不用,不用,我们自有住处,小兄弟跟我们一起走吧。”
张小花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说完随着袁长青等人一路踩着积雪走了。
众人走在路边,皆不言语,似乎还没从刚才的诧异中醒悟,张小花却不在意,边走边问:“袁大哥,说了半头,还没请问诸位是平阳城哪里的?”
袁长青道:“我们是平阳城中莲花镖局的趟子手,这年前出了趟长镖,来的这个偏远的乡镇,估计再过几日就要回去吧。”
“莲花镖局?趟子手?”张小花听了,惊喜的一蹦三尺高,差点没把众人吓倒。
随后,张小花拉着袁长青的手,问道:“那袁大哥,你认识一个叫张小虎的人吗?”
“张小虎?”袁长青等人皆是惊讶,异口同声道:“当然认识了,他就是我们的张头!”
张小花恍然,怪不得刚才说他们的张头熟悉六合拳,那可不就是张小虎的招牌拳法?
袁长青问道:“小兄弟,你认识我们的张头吗?”
张小花笑道:“何止是认识,我都认识他十三年了。”
袁长青楞道:“这是何解?”
张小花道:“我是他嫡亲的弟弟,今年十三岁呀。你说我说的是否正确?”
袁长青恍然:“哦,我知道了,听说张头有个力气很大的弟弟,叫什么来着?”
张小花道:“叫张小花!如此英俊神威的名字,可要记好的。”
袁长青笑道:“对,叫张小花,去年跟张头一起来镖局应聘的,听说还举起了五百斤的石锁呀,可惜我当然还没有来呢,要不,肯定能认出你的,小兄弟莫怪啊。”
张小花笑道:“不怪,不怪,你看看,我跟二哥长得挺像的呀。”
袁长青仔细看看,道:“嗯,是有些相像,不过,你现在还是瘦小,张头脸庞却是有些肉了,眉宇之间还是相似的,不过,若是直接看,未必就能认出的。”
既然是张小虎的下属,自然不是外人,而张小花年前还在镖局养了好久的伤,也早就把镖局当做自己的一个家,所以,对于袁长青等人更是亲切,仅有的一些疑虑也扔在九霄云外。
果然,不多时,几人来到小镇东边一个稍微偏僻的小巷,进了小巷就是一个半闭了的院门,袁长青等人推门起了,就喊道:“张头,张头在吗?”
还没听到张小虎的回答声,另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这么大声叫什么呢?没规矩,平日的训练都是白来的?你们的张头不在,出去办事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
张小花跟着袁长青等人走进这个不大的小院,那响亮声音的主人也从正当中的堂屋走出,是个光着脑袋,满脸横肉的壮汉,袁长青等人看见了,连忙施礼道:“罗镖头,您在呢。”
那罗镖头走到近前,鼻子抽动几下,皱眉说:“你们又去喝酒了?”
袁长青陪笑道:“大镖头,您看咱们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事情做,兄弟们无聊,这才出去喝点的。”
罗镖头道:“喝归喝,不要给我惹事,否则要你们好看。”
随后,眼光看到张小花,不耐烦道:“这人是谁?你们怎么带陌生人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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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旧识
袁长青见罗镖头变了脸色,赶紧上前解释道:“大镖头不要误会,这位小兄弟是我们张头儿的嫡亲弟弟,叫张小花,我们刚巧在镇上遇到,这才带他回来,让他兄弟两人相见。您想,就算他不是张头儿的弟弟,可这么小的年纪,既然是平阳城的人,咱们也不好就让他一人在这个地方瞎跑吧,您说是不?”
罗镖头听了,脸色稍好,随即问道:“你们认识他?知道他是张小虎的弟弟?”
袁长青陪笑道:“大镖头说笑,我怎么能认识呢,不过您看这少年的面貌不是跟我们张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罗镖头狐疑的看了张小花半晌儿,然后拍着自己光光的脑门,说道:“张小花是吧,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张小花笑道:“是这样的,罗大镖头,年前我受伤过,在镖局养过一段时间的伤病,也许是在那段时间见过面吧。”
罗镖头想了想,笑着说:“也许,年前镖局的事务较多,我也经常出镖,在镖局的时间不多,估计见过一两面吧。”
随后,罗镖头对袁长青说:“张小虎出去有些事情,大概晚间才回的,你们先带这个孩子到他屋中吧。”
说完,昂首走出门去。
等罗镖头走得远了,袁长青这才收起笑脸,嘴里低声说:“别理他,张小花,这人就仗着自己是大镖头,老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趟子手,经常对我们挑三拣四的,为了这些琐事,我们张头儿,哦,就是你二哥,没少跟他较真儿,要不他怎么对你挑鼻子挑眼儿的呢?”
张小花倒没介意,自己一个陌生人蓦然闯入,人家自然是要仔细盘问的,若是简单的放过,那还做什么大镖头?
袁长青见张小花只是笑笑,就说:“走吧,我带你去张头儿的屋里吧,看你这个样子,也是累了,先休息一下,等晚间你二哥回来再说吧。”
说完,几人带着张小花来的一间简陋的小屋间,门是虚掩的,众人推门进了,里面也没是空荡荡的,袁长青笑着说:“这个院子是我们年前来的时候,暂时租借的,很是简单,估计过一阵就要走,也没添置什么东西。”
张小花笑道:“这个屋跟二哥在镖局的那个小屋也差不多的。”
袁长青道:“张头儿这屋还好,是一个人住,张头儿也是爱干净的,这屋收拾的当然可以,我们几个就在旁边,可是凑合在一起的,就不是脏乱差能简单形容的。好了,张小花,你先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张头儿就回来了,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吧。”
张小花心里一动,说道:“好的,那可说好了,谁都不要事先告诉他啊。”
袁长青等人皆笑道:“好的,一言为定。张头儿对我们很是宽厚,许久没看他高兴了,这才一定很让他兴奋的。”
张小花又问:“可那个罗镖头也是知道的,不是会告诉二哥吧。”
袁长青等人道:“哈哈,不必担心,这罗镖头这时出去,估计是到哪里寻乐子了,有你二哥在,他放心的紧,很多事情都是打理的很贴切,他不到夜间是不会回来的。”
张小花这才放心,连声说好。
袁长青等人见张小花面有倦色,也不再多说,告辞出门。
张小花这从早起来一直跑到午后,在酒楼吃点东西,就碰到地痞的纠缠,然后大耍威风,大杀四方,这时自然是倦了,看看手臂上的伤口,早不流血,这会儿似乎也不疼痛,就没心思管它,摊开张小虎炕上的被子,一骨碌钻了进去,眼睛一闭,很快就睡着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冬日的天也短,那暮色也是赶了紧的到来。
掌灯的时候,张小虎就从外面回来了,带着满身的疲惫,还有些许的欣喜。虽说自己只是罗大镖头的副手,只是协助他干活儿而已,可这位仁兄似乎很是高看自己,把什么活儿都推给自己,就如今天,跟人家客商商量回程和路线,他都让自己来处理,这还真把自己当成不用发月钱的长工呀,不过,这样也好,这趟镖走下来,自己学到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就算是让自己以后单独跑镖,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过,旋即,张小虎苦笑一声,暗自摇头,自己是一介趟子手,又不是镖头,镖局如何会让自己负责?
好在今日已经跟客商定好归程的时间和路线,回平阳城近在眉睫,想想平阳城,张小虎还真有些归心似箭的。自己这年前连跑了两趟的长镖,居然过年都没在平阳城呆着,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浣溪山庄过得如何。不过,想想张小花说的,山庄也有不少的人关心和看护他,想必能过个很好的新年吧。还有李锦风李公子,说好年前他回家的时候,让他给自己家里带个口信,也带点银子回去的,可自己来去匆匆的,居然没时间去见他,这会儿,想必他正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能跑趟郭庄?
张小虎进了院子,边跟院子里的人打着招呼,边快步回屋,推开虚掩的门,走到屋内的小桌旁,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打着点亮了油灯,然后倒了杯水,边喝着坐在小凳子上,松口气。
等水喝完了,这才发现自己的炕上还躺了一个人,张小虎摇摇头,心里暗想:“这又是哪个镖局的兄弟,喝完酒摸错了屋?”
于是,张小虎站起身,拿起油灯,走到炕前,那人正侧身爬在炕上,睡得正酣,张小虎没好气的把他拽了个翻身,笑着骂道:“还不快起来,天都黑了,快去吃饭吧,想睡就回自己屋去睡。”
可这人身形甚小,体重也轻,张小虎轻易就把他翻了过来,心里正在诧异,而等他定睛看到那人的脸时,不由得惊呼起来:“小花!”
手中的油灯差点摔倒在张小花的脸上。
张小虎吓了一跳,赶紧稳稳心神,紧紧拿住油灯,免了张小花的毁容之灾,又仔细的看看,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正是张小花那张小脸,那还有谁?
难道是自己在做梦?
张小虎走到门前,看看院子了几个保镖和趟子手走来走去,院子里的积雪还是很深,这不就是自己刚进来的小院?然后,张小虎犹不自信的用手拧了一下自己的腮帮子,那疼痛表明,自己确实没做梦!
可这张小花怎么从平阳城跑到自己的炕上呢?
想着,张小虎就快步走到炕前,正想把张小花推醒了盘问,可看到张小花甜睡的样子,想必是累极,他就立刻收回了手,还是让小花好好的睡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既然到了自己的羽翼下,这个担子自然是由自己这个哥哥来承担的,弟弟年纪还小,来到这里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事情的缘由就算是复杂,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候,一切的一切,还等醒了再说吧。
想到此,张小虎小心的吹熄油灯,小心的放下,再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轻轻的走了出去,再小心的掩上门,唯恐发出一丝的声响,吵到张小花的好梦。
走到院子中,张小虎拦住一个趟子手问道:“罗镖头在吗?”
那人笑道:“张头儿,你还不知,这罗镖头几时晚间在这里吃过饭的?这时肯定在外边的。”
张小虎笑骂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是问你今日见到他没有?”
那人说:“下午就不曾见到的。”
张小虎又试探问道:“那你看到谁进我的屋子没?”
那人想了想说:“没什么印象的,咱们这个院子偏僻,平日也没陌生人来,若是来了,我自然有印象的。怎么?张头儿,有东西丢了?”
张小虎笑道:“哪里,没有的事,我只是问问。”
说完就放那人走了。
随后,有问了几个镖师,依旧是相同的答案,张小虎有些纳闷了,难道自己这个弟弟是用飞了来的?况且,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正想间,迎面碰到袁长青等几个跟自己关系极好的趟子手从外面回来,袁长青一看到张小虎就笑道:“张头儿,这刚从外面回来?”
张小虎笑道:“是啊,刚回来,你们怎么又出去了?”
袁长青道:“院子里呆着很是无聊,不出去干嘛?”
张小虎道:“出去闲逛,还不如多练一些拳脚的好。干嘛不打拳练练身体?”
袁长青笑道:“张头儿,我们可不比你的,我们的那些拳脚,练来练去就那样了,能有什么进步?我要是有你那等运气,到习武馆学习内功心法,也会勤加练习的。”
张小虎道:“机会总是留给准备好的人,就你这般不上心,有了机会也是抓不到的。”
袁长青道:“好了,张头儿,知道你对我们好,我们一会儿饭后就好好练拳,不枉你浪费这几口口水。”
张小虎笑道:“练不练是你们的事情,不必看我的脸色。”
随后,袁长青神秘兮兮的问:“张头儿,你刚回来吗?还没回屋吧。”
张小虎不解其意,道:“回来一会儿了,刚才已经回过屋里。”
旋即,立刻醒悟过来,问道:“张小花是你给带回来的?”
袁长青眨眨眼睛笑道:“似乎,就是我做的。”
张小虎长笑道:“好兄弟,不枉我平日如此待你,这次可要好好的感谢你的。”
袁长青赶紧推脱,道:“张头儿太过客气,您平日待兄弟们都很宽厚,您这年纪虽说不大,可大伙儿都是服您的,能为您做点事儿,都是乐意的,您就不必客气。再说了,我们几个也就是恰逢其会罢了,还真没出什么力的。”
张小虎笑道:“再怎么说,小花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没几位的带着,他也找寻不到这里来的,对了,你们是怎么碰上他的?你们认识小花吗?”
问到这里,袁长青等人的脸色非常的精彩,他说:“张头儿呀,虎父无犬子,到您这里应该是龙兄虎弟呀。”
张小虎一愣,笑骂道:“废话嘛,我大哥就叫小龙,我叫小虎,自然是龙兄虎弟的。”
袁长青见他不解其意,笑着解释道:“我是的是您这位小弟,那才叫厉害呢。”
张小虎不解,于是袁长青将下午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一说,足足说了半刻钟,不能不说这袁长青口才那是极好的,不做说书先生那个有前途的职业,是说书界的一大损失。
旁边也有几个旁人,听得都是竖起大拇指,齐声夸赞张小虎有个了不起的弟弟,而张小虎则听得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只为张小花胳膊上的伤势担心,好容易等袁长青说完,说道:“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来。”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张小虎快步跑回自己的小屋。
不过时,才脸色如常的走了回来。
袁长青问道:“张头儿,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张小虎笑着道:“没忘记什么,只是担心小花的伤势,不亲眼看看,总不放心的。”
众人这才明白,心中暗自嘘嘘,旁人皆是关心打斗的精彩,只有自己嫡亲的哥哥才不管结果,只关心弟弟的伤势,这只有看了伤势无碍,才能放心。
袁长青也羞愧道:“张头儿,这就是老哥的不对,我刚才只顾带着张小花回来,一时也忘记了这件事情。不知道,现在胳膊如何了?”
张小虎笑道:“无妨的,只是疏忽而已,我刚才也大致看了,油灯下看不真切,好像已经结疤,应该只是皮外伤,估计是失了血,小花才这么困顿吧,平日他可是欢蹦乱跳的。”
袁长青恶狠狠的说:“小花没事儿则罢,有一点点问题,咱们兄弟一定给他找出点公道。”
张小虎也是面色阴沉说:“那是,我弟弟也不能平白的受伤,虽然下午已经饶了他们,可既然挂彩了,就令当别论,等明日我得去找找,让他们也出点血!”
听到这里,袁长青神色古怪,刚才为了维护张小花的英雄形象,袁长青是使用了春秋笔法,一些东西是略过没说的,既然张小虎说到这里,袁长青倒是不能隐瞒,于是,袁长青看看周围,将张小虎拉倒一旁,凑着耳朵如此这番说了一遍,听得张小虎脸上神采飞扬,等袁长青说完了,嘴都差点笑得裂开,犹自不信得问道:“他真的这么做的?你确实亲眼看到的?”
袁长青笑道:“我还能骗张头儿不成,要不你明天问问他,或者一会儿回去掏掏看就知道了。”
张小虎长笑道:“如此这般,那就不走去找他们麻烦了,哈哈哈。”
说完,道:“诸位弟兄,一会儿,跟我去喝酒,大家不醉不归。”
得,这倒好,听说弟弟没事儿,高兴的居然要去喝酒,不过,也不能不说这是对兄弟巧遇的庆祝吧。
众人见张小虎刚才还是怒目的,这一会儿就喜笑颜开,甚是惊讶,都围着袁长青等人问缘由,这几人如何好说?只是一味推诿,让他们去找张小虎,张小虎也是卖了关子,死活不说,众人皆是郁闷。
直到晚间酒桌之上,众人趁张小虎酒酣,重新问起,张小虎这才明言,众人听了皆是大笑,都翘起大拇指,道:“张小花,真好玩也!”
然后众人皆浮一大白。
说是不醉不归,可有个身负微伤的弟弟睡着自己炕上,张小虎哪能喝多?其余众人倒是尽兴而归的,只有张小虎一人清醒的回到小院。
夜间,张小虎合身睡着张小花的旁边,远远的离着,怕不小心碰醒他,只是他也是关心则乱的,却是忘记了,以张小花彪悍的睡眠,哪儿是他一碰就醒的?
次日,等张小花从他满是闪烁的梦境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二哥,不由大是欣喜,正要叫出声,可一听到张小虎犹自呼呼的酣睡,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过,这般细小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心中挂念他的张小虎。
张小虎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张小花充满欣喜的小脸正看着自己,一跃身就从炕上跳了起来,笑道:“小花,你醒了!”
张小花也笑着说:“是的,二哥,睡醒了。”
话语不多,两人皆是开心。
随后,张小虎问:“睡没睡够,要不就在睡会儿吧,这天儿还早呢。”
张小花笑着说:“二哥,我这只要一醒,就再难睡着了,再说,我昨天下午到你屋里就睡了,都睡这么久,要不会再困的。”
张小虎道:“那好吧,让我仔细看看你胳膊上的伤口。”
张小花依言把胳膊伸过来,张小虎借着窗外的光线,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并拿了毛巾把外面的一些血污擦掉,那伤口如他所想,早就结疤,就像是已经养了好几日般。
张小虎这才彻底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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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收获
这时,张小虎才皱起眉头,盯着张小花,问道:“小花,你不好好在浣溪山庄呆着,怎么莫名其妙的跑到这个乡间小镇?这里离平阳城可不是一般的远呀。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跟这别人来的?是不是你在山庄犯了错误,才私自逃到这里的?若是这样,小花,别害怕,好好跟二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怕,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二哥这个高个子顶着,不过,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才行。”
张小花听二哥问了这么多的问题,还越说越离谱,赶紧摆手,道:“别了,二哥,天就算是塌了,还有比你更高的呢,你不用替我担心的。你问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你还是先给我倒点水,我口渴了,等我喝完水,再跟你细细说来。”
张小虎无奈,只好先转身给他倒了水,看他咕咚咕咚的喝了,才又问:“这下该说了吧。”
其实,张小花跟欧燕等人南下的事情,张小花也不是不愿意跟张小虎说,不过,何天舒出门前的嘱咐,还有雨夜的遇袭,张小花这才犹豫起来,不晓得是否应该告诉张小虎,更况且,自己被黑衣人打伤,差点丧命,虽说现在已经无碍,可若是告诉二哥,必定让他担心,这可如何是好?而且,静轩师太似乎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行踪,连自己的来历都没有告诉张小花,张小花当然不能不替人家考虑的。
可张小花又转念一想,这张小虎是自己的嫡亲二哥,若是他还不能相信,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人能去信任?思索良久,张小花这才开口:“二哥,有些话我是必须要保密的,所以你一定保守秘密的,今日我跟你说的话,你千万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就算是你们那个罗大镖头问起,也是不能说的。”
张小虎见张小花犹豫,以为他做了什么坏事,再等他说起这些,不由脸色认真起来,点头答道:“好的,小花,我答应你,这些话,我只一人知道,绝对不告诉另外的人。”
于是,张小花就把自己跟着浣溪山庄的车队从平阳城出发,一直到雨夜遇袭说了一遍,只不过,并没有说自己跟黑衣老者拼斗的事情,只是说,自己趁黑逃跑不小心掉进水中,在水中捞到一块木板,这才顺着湍急的河流一路漂下。
张小虎和张小花从小一块长大,对于张小花的水性是了如指掌,在郭庄前面的小河当个小青蛙还行,若是在这江河中做泥鳅,却是差了很远,所以对张小花拿了木板在湍急的河流中不能及时上岸,还是没有丝毫的怀疑。不过,等他听到张小花在漂流很久,才在一个稍缓的湾流中被人救起,吓得脸色发白。
张小花看二哥害怕的样子,甚是纳闷,说道:“怎么了,二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好怕的?”
张小虎生硬硬的笑着说:“无知者无畏呀。小花,你可知道,这里已经离海很近了,这左近的河流就是汇聚到漯江的,就在前面不远,想必你漂流过来的河流也是如此,若你那时不被人救起,想必不久就会漂流进漯江,那江水宽广,更是难以上岸,而且,这里已是漯江的入海口,进入漯江之前不能靠岸,就没有机会了,随着江水入海,那海水无垠,只凭一块木板,怕是生机渺茫。你说,能不让我后怕?”
张小花听了,也是后脊梁冒起一丝的冷汗,心中暗自感谢小梦的钓竿,若不是若此,怕自己现在早就睡在无垠的海水中了!
然后,张小花又说自己漂流许久,上了岸就病倒了,直到昨日,那救他的人才带他出来,把他放到这个陌生的小镇。
张小虎听得弟弟险死还生,早已轰得心疼不已,哪里还去辨别他的言语,只拉着张小花的小手,紧紧攥着,只想把自己这个可怜的弟弟前段时间遭受的痛苦都替代到自己的身上。
张小花见此,更是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正确,要是张小虎知道自己差点被人打死,那还不立刻泪流满面?
过了半晌儿,张小虎开口道:“既然你自己漂流到这里,欧庄主的生死也是不知的,那自然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你就说自己被浣溪山庄的管事派到这里办事罢了。”
不过,随即又笑道:“也难办,哪里有把你这么小的孩子派这么远的?不如就说是跟别人来的吧,到了这里才走散了。如今可巧遇到了我们,就跟这镖局的队伍,往回返吧,一切等到了平阳城,自然会有分晓的。”
张小花眨眨眼,笑着说:“那就依二哥所言,好在昨日袁大哥带我回来,看我疲惫,没细问我,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呢。”
说到这里,张小虎似乎想到什么,笑眯眯的说:“听说,某人昨天很是威风呀,大杀四方,得了不少的战利品。”
张小花一听,立刻脸就红了,嘟囔着说:“我这不是也不想平白放了他们嘛。”
随后,摇着张小虎的胳膊说:“二哥,以后不敢了,好不好?”
张小虎却是一板脸色,怪道:“为何不敢?以后不仅要如此,还要让他们大大的出血才好,这些地痞**,我恨不得亲自去抽他们,干嘛要怪你呢?”
张小花惊讶的看着张小虎,停下了摇摆的胳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真得同意我昨天的做法?”
张小虎笑眯眯的说:“是的,二哥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张小花听了,嘻嘻笑了起来,说道:“这才是我的好二哥,对了,还没看看昨天的收获呢,现在正好盘点一番。”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堆的钱袋,大大小小,样式各异。
自己随手从中拿了一个看起来鼓囊囊的,打开看了起来,张小虎也从中找了一个,径直打开。
张小花那个钱袋中有些散碎的银两,还有一些铜钱,他正数间,就听张小虎叫道:“哟,这个钱袋东西不少,居然还有个珠花,咦,怎么还有块小石头?”
张小花抬头一看,可不,二哥正拿着自己捡来的那个钱袋,有滋有味的看着呢,张小花劈手夺了过来,说道:“这个不是昨日的战利品,是我前几日在山上捡到的。”
张小虎一愣,也不疑有他,笑着说:“小花,开来你的财运来了呀,怎么随便一捡就是钱袋呀,里面的银子也不少的。”
张小花懒得跟他解释,从桌子上拿过一个钱袋随手扔给他,说:“还是赶紧看吧。”
张小虎接住,说道:“这么看多慢,还不如都倒在桌子上呢。”
张小花笑道:“二哥这是个好主意。”
于是两人捡起钱袋,一个一个的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虽说桌子上有七八个钱袋,可里面的东西确实寥寥,除了其中一个应该是那个范哥的钱袋中还有稍多的些许银子,其他人等皆是铜钱居多的,张小花看了,心道:“钱袋如此空空,也难怪要打自己的主意。”
不过,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虽说这每个钱袋没多少银子,可架不住有七八个之多呀,这仔细一看,除了有几十个铜钱,那散碎的银子也有五两之多,看得张小虎是欣喜不已的。
收拾完,张小虎把银子和铜钱推给张小花,说道:“这是你的收获,自己收起来吧。”
张小花却笑笑,把铜钱留下,其它推给二哥,说:“二哥,我把铜钱留下零用,你把这些银子先替我收起来,等有时间给爹娘带回去吧。”
张小虎听了,也不客气,从那些空的钱袋中找一个好看的,把银子装了,揣在怀里,道:“好吧,我就却之不恭了,今日总是也有自己的钱袋了,呵呵,不比你从山上捡的那个差。”
张小花也不言语,又从怀中掏出那个玉牌,说:“这个也给你吧,昨日那人说是个赝品,等有时间找个当铺当点儿银子。”
张小虎用手接了,左右看看,又抵还给他,说:“算了,这些银子也不少了,这总归是个赝品,不值钱,你就拿着玩吧。”
张小花听了依言揣在怀里。
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他那个小剑,递给张小虎。
张小虎见张小花不停的从怀中掏出东西,不由的笑道:“你的怀里是百宝囊吗?怎么老有好东西拿出来?”
张小花笑笑,接着把跟何天舒在小镇兵器店的事情跟张小虎说了一遍,张小虎听了,暗自好笑,以前在平阳城没出镖之前,只以为哪里的兵器都是一样的价格,这几次出来,才发现,每个地方每种兵器的价格都是不同的,这七两银子在何天舒眼中想必不多,可在铁匠眼中,却是大数目了,也难怪人家会买一送一呢。
张小虎见弟弟言语中很是喜欢这个小剑,就接过来看看,这左看右看,除了很是沉重,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更没有张小花所说有血脉相连的感觉,就笑笑说道:“看来这个小剑跟你投缘,我可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说来也是花七两银子赠送的东西,想必是个好东西吧。”
张小虎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觉得只不过是弟弟从小玩具不多,如今好容易找了一个,爱不释手罢了。
张小花见二哥不这么重视,兴趣也是缺缺了,他自然不能把用这个小剑杀人的事情跟他说,只好又揣在怀里。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张小虎说道:“走吧,小花,先去吃饭吧,等会儿,我还要忙,你就在这个院子中玩吧。我们回去的时间基本定了,跟我们一起回去就是了,别的你就不要操心,只要好好的玩就成。”
张小花撇撇嘴,心里暗道:“还把我当小孩子呀!”
张小虎领着张小花出门,迎面就碰到罗镖头,那罗镖头睡眼朦胧的样子,似乎是宿醉未醒,看着张小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反而打个哈欠问道:“张小虎,昨天的事情,谈得如何?”
张小虎恭敬的回答道:“禀大镖头,一切事宜都已经谈好,等吃完早饭,我就向您汇报,请您定夺。”
罗镖头点头道:“好,做的好,你先去吃饭吧,过后来找我。对了,这个小兄弟真的的是你嫡亲的弟弟?”
张小虎笑道:“是的,他就是我的弟弟张小花,说来很巧的,居然在这里遇到,等会儿,我详细跟您说。”
罗镖头摆摆手,让张小虎兄弟两人去吃饭了,自己捂住嘴打着哈欠,去别的地方了。
张小花小心的拉着张小虎,问道:“二哥,我看这个罗镖头怎么也没有大镖头的样子呀,难道莲花镖局的镖头都是这个样子?”
张小虎看看周围,小心的说:“小花,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要随便的议论旁人,小心祸从口出的。其他的镖头也不是这样子的,估计是罗镖头在外时间长了,想家的缘由吧。”
随后,张小花跟着张小虎在小院的厨房用了点早饭,这时,厨房的镖师,趟子手还是很多的,里面有不少的人已经知道张头儿在这里巧遇了自己的弟弟,而且,张小花昨日在街头的表现已经被袁长青的大嘴巴传的众人皆知,所以大家对这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少年,好感大增,怎么说这也是咱们平阳城出来的弟兄,居然能把地头蛇揍得满地找牙,想想就是舒气的很,直似自己动的手。
张小花也是多日未见亲人,如今见这么多的平阳城的老乡,当然很是亲近,乖巧的跟大家说话,一顿饭还没吃完,大家就觉得张小花愈发的顺眼,就像自己的兄弟般。
张小虎在队伍中的事务很多,没太多的闲暇来照看张小花,本还怕他在这里不适应,这时看大家均是喜欢张小花,也就放心了,匆匆吃过饭,叮嘱张小花一些话,赶紧来到罗镖头的屋里。
罗大镖头的屋子明显比张小虎的要大,是正当中一个带着堂屋的两间房子,这时的罗大镖头正坐在堂屋之中,脸前放了一碗稀粥,正在用力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显然是宿醉影响了食欲,让他脑袋胀痛。
看到张小虎进屋,罗镖头指了下旁边的凳子,说道:“坐。”
然后,端起饭碗,喝了两口,就唤人拿了出去。
罗镖头又喝了两口茶,这才转头看向张小虎,问道:“张副镖头,跟我说说昨日的事情吧。”
张小虎赶紧起身,道:“罗大镖头不必如此客气,在下虽然承蒙文四爷看得起,让我做了您的副手,不过,我还是趟子手,您不用如此称呼我,叫我张小虎就是了。”
罗镖头笑道:“张副镖头如今虽说是在镖局做趟子手,不过已经入习武堂学习高深的武功,以后做镖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这么称呼不过是提前罢了。你说是不?”
张小虎还是推诿道:“一天不是镖头,那就一天不能这么叫的,您说是不?”
罗镖头笑笑,不以为然。
张小虎见罗镖头不说话,知道他心里有些对自己能到习武堂学习,心有嫉妒,而且,这副领队的位置,也是文四爷给自己争取的,可能没有称这位罗大镖头的意吧,于是他也不加争辩,和颜悦色的说道:“昨日跟客商商量的事情是这样的。”
随后,张小虎将昨日跟客商商议好的事情,又跟罗大镖头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罗镖头边听边点头,等张小虎汇报完毕,这才说道:“你做的很好,张副镖头,一切就如你所商定的吧,一会儿你去给他们个准信,就这么定了。”
张小虎点头称是,说道:“那罗大镖头,我现在出去了,告诉兄弟们提前收拾一下,准备过几天出发?”
罗镖头点头,说:“好的,也该告诉他们一声了,都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新年都过了。”
张小虎施礼后,转身准备出去。
这时,罗镖头又发话了,说道:“张副镖头,稍等。”
张小虎赶紧收了脚步,回头问道:“罗大镖头,您还有什么事情?”
罗镖头笑道:“是这样的,张副镖头,咱们做领导的,应该以身作则的,任何事情都要带个好头,做个好的表率?”
张小虎愣住了,说道:“罗大镖头,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您多多提醒,在下刚到镖局不是太久,很多的地方还是要向你们这些老资历的镖师学习。”
罗镖头听了,很是满意,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咱们这些人出门保镖,镖局是有成本的,每人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有标准的,这标准你也知道,随队的财务也会如实的记录,若是有出入,我也不好向镖局交代不是?你看你的弟弟突然来的咱们的队伍中,这伙食费、住宿费,可是不好算的呀。”
张小虎听了这话,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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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回程(一)
张小虎略微思索一下,脸色又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没问题的,罗大镖头,还是我经验少,这方面没有注意到,想不到我弟弟来这里给咱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这样吧,小花就跟着我住,其它方面我立刻就去通知随队的先生,让他做好记录,等回头到了镖局,我跟镖局一总算账如何?”
罗镖头笑道:“如此甚好。张副镖头,不要往心里去啊,这些细节都是咱们这些做领导的要时刻注意的,否则让别人指指点点,或者告到镖局,可不是好事呀,我这也是对事不对人的,还要请你不要介意的。”
张小虎笑道:“您这是为我好,我怎么会怪罪呢?以后如有这样的情况,还请罗大镖头及早的提醒。好了,若是没其它事情,属下告辞出去了。”
罗镖头笑着摆摆手道:“没了,你办事我放心的,这一路你也辛苦了,回头我一定在文四爷面前给你请功。”
张小虎赶紧抱拳道:“罗大镖头才是辛苦,我不过打打边鼓而已。”
说完,张小虎虎虎生风的走出堂屋。
那罗大镖头看着张小虎的背影,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张小虎走到院子里,先是召集大家,告诉一下准备回平阳城的消息,让大家事先做好准备工作,众人一听无比欣喜,皆是欢呼,正准备散去。
张小虎待众人欢声稍敛,又叫住了随队的先生,当着众人的面,告诉他,让他详细的记录自己的弟弟张小花从今日开始到回到平阳城莲花镖局这段时间所有的食宿情况。
那先生却是一愣,问道:“张头儿,这是作甚?”
张小虎笑着说:“我弟弟意外来到咱们的队伍,势必给咱们的成本增加压力,他的吃喝、住宿都会占用镖局兄弟们的银钱,您还是记录的好,等我到镖局一并结算。”
那先生不解,说道:“他只是孩子而已,能有什么花费?我看还是算了吧。”
周围的众人也是大为不解,袁长青更是叫嚷的大声:“别呀,张头儿,张小花不仅您的弟弟,现在也是我们的弟弟,他在这里吃喝一点,又算什么?干嘛分得如此清楚?倒显得我们兄弟都生分了。”
张小虎听了,对大家笑笑,也不多说,只是让那随队的先生好生记录就是。
院子不大,张小花就着小屋内,听的也是清楚,等张小虎进屋,赶紧拉住他,紧张地问道:“二哥,怎么回事?我来这里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张小虎笑着捏捏他的小脸,说:“没什么的,不就是给他们点伙食费吗?不说你昨日弄的那点儿银钱是绰绰有余,难道你们浣溪山庄出远门就没有什么银钱的补贴?给他们就是了,干嘛让别人说道?”
“哦~”张小花恍然大悟,道:“不会是那个罗大镖头说的吧,他干嘛这么较真儿?”
张小虎拍拍他的小脑袋,爱怜的说:“你还小,等再大一点儿就会知道的。”
张小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厮的脑瓜现在很是灵光,张小虎虽不愿多说,可既然已经点到,他有岂能没有一点的领悟?
可惜,自己并不是真的到这里来办事的,却不知道浣溪山庄能否给自己一下补贴?若是没有,可是要从自己昨日的收获中抠出一部分给莲花镖局的,想想就有些心疼,立时,对那个罗大镖头痛恨不少。
咒骂罗大镖头的又何止张小花一个人?院中的众人听了张小虎的话,很是诧异,见张小虎也不解释,都偷偷拉住随队的先生细问,那先生也说不太明白,不过,众人一经推敲,即知道原委,心里都是暗骂罗大镖头心胸狭窄,同时,更多的人也都为张小虎竖起了大拇指,这两位领导在众人心中的地位高下立判。
以后的几日,很是平常,张小花就在这个小院中,再不出去一步,笑话,都还是让自己掏银子了,干嘛还要出去浪费?
其实更多的缘由还是因为张小花这段时间一直一人在外,如今好容易找到组织,实在是不想再出去,而且这冰天雪地的,能到哪里去?到野外踏雪寻梅吗?拜托,张小花刚那里出来,怎么会有兴致?
而且,张小花刚刚教育过这里的地痞,说实话,张小虎还真是怕他们纠集人手过来报复的,这才叮嘱再三,没让张小花走出小院。
而张小花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早晨,中午和晚上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练练拳法,反正院子里还有不少的趟子手和镖师也有练拳,张小花倒也并不引人瞩目,而渝老的剑招却是不能练,张小花手痒了,只能在屋里稍微耍耍。
最让张小花高兴的,则是他在随队的先生那里,居然找到了几本游记,讲的是各地的风土人情,张小花见了如获至宝,死活要借来细看,那先生自己也是未看的,本不想借,可看到张小花渴望的眼神,心里一软,就只留下一本,其余都借了张小花,于是,张小花又过上忙时看书写字,闲时习武练拳的悠闲生活。
对比张小花的休闲,张小虎则是忙的脚不沾地,镖队上下一应事务都是他一手操办,而罗大镖头纯粹就做了个甩手的掌柜,镖队开拔,跟客商谈判等事情,自然是多的要命,没奈何的,张小虎天天都不在院子里,自然连张小花的面都是见不到的。
不过,令张小花羡慕的是,张小虎已经跟他练武的方式不同了,每天晚上回来,张小虎都会盘膝打坐,偶尔也会耍耍六合拳,当张小虎练内功的时候,张小花呆在一边动都不敢动的,唯恐打扰了二哥。而更多的时候,张小虎都是等张小花睡着之后才运功的。
如此忙乎几天,镖队众人的东西都收拾齐整,跟客商的一应事宜也都谈妥,这日,归心似箭的众人,终于等到了出发的日子。
这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积雪虽然还没有融化,可北风吹来,也没有太多的寒意,正是一个适宜出行的好日子。
小院的门口,镖队的东西装了满满的四大车,而旁边的树上还栓了不少的马匹,张小花把二哥的东西放到一个马车上,艳慕的看着站在马匹旁的镖师和趟子手,他长这么大,还没真正骑过马呢。
过不多时,有马匹从巷子外奔来,正是张小虎等人接了客商的车队回来,那客商的马车更多,加了镖队的足有一二十个,于是两队并作一队,稍加吩咐,即整装开拔。
平日里在一个院子里吃喝,打闹,张小花并没有感到人多,这一出发才知道,镖队里足有几十口人。
当前的,正是张小虎手下的一部分趟子手,前行探路,中间大部分则是罗大镖头以及它手下的一众镖师,保护着客商和他们的马车、货物,中间的马车之上,都插了个硕大的三角旗,上面绣着“莲花”两字,后面守尾的是张小虎和其余的趟子手,除了账房的先生和几个杂役,其他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腰悬兵器,很是威风。
镖队的人和车虽然很多,可都是训练有素的,居然丝毫不乱,不多时,已经出了小镇,走上官道。张小花起初以为这么多的车和人,行动起来会很不方便,事实却证明,这个车队的速度并不比欧燕她们那四辆马车慢多少。
虽然张小花极想自己骑马,可他还是被安排到一个马车中,跟账房的先生等人坐在一起。刚开始,张小虎没有多余的时间管他,只托付了袁长青等人,看着张小花,等到了大路,车队稳步前行,这才抽出时间来到马车的前面,看着张小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问道:“小花,这都上路了,准备回平阳城,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张小花撅着嘴说:“能会平阳城,我当然高兴,不过,我总不能老是坐马车吧,我也想骑马,我看后面还有一些没人骑的马,能不能让我骑呀?”
“哈哈,”张小虎听了,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小花,不是我不让你骑的,这骑马也是技术活儿,若是从来没骑过的,得先学习怎么骑才行的。我们镖局的这些马都是习惯在外面跑的,性子很是烈,不适合让你骑着学习的,等回头到了镖局,找个性子温顺的马儿,你先学习了再说吧。”
张小花听了,这才知道,原来骑马也是要学才行的,并不是谁骑上就能走的。不过,他犹自不死心,说:“后面的马儿看着不也很温顺?让我骑着试试呗。”
张小虎听了,板着脸说:“小花,不要任性,这是在行镖,怎么能让你胡闹呢?后面的马儿看起来很温顺,可骑上就不同了,更况且,后面的几匹马儿是留着备用的,若是前面谁的马儿有问题,是要用他们的,现在可不能瞎骑的。”
张小花听了,没奈何的翻翻白眼儿,不再说话。
其实,这人也是奇怪,就如张小花,若是一个人时,做事和想法,都是如大人般,甚至还要缜密和成熟,可身边若有了亲人或长辈,他就恢复孩童的天真,真正看起来像是十几岁的少年,也许,这就是人的惯性和依赖吧。
既然不能骑马,张小花也就不再纠缠,乖乖的看起风景。
这边的风景似乎跟前般又有不同,冬日的积雪虽未开融,但路边的田间和地头,却有一些青色的植物顽强生存,偶尔的小河也有溪流潺潺,不复冰封,有好玩的孩童,牵着小狗,雪地上撒着欢儿,洁白的田野留下串串梅花。
马车的速度很快,呼啸的凉风灌到车内,张小花习惯性的掩了一下棉衣,这件棉衣是二哥张小虎的,他的那件夹衣早就让张小虎洗好收了起来,也难改张小虎难过的想流泪,自己的弟弟在新年了,还没捞到新衣穿,甚至还是秋日的夹衣,还被人用刀划开,只恨时间短,做棉衣的店铺也是关门,只有先穿自己的棉衣,张小花一再声称自己不冷,可张小虎哪里相信?只是一个劲儿的逼着他穿了,这不,衣服大了不少,风都钻得进去。
旁边的账房先生看了,也是缩缩脖子,问道:“小花,是不是冷了?”
张小花笑道:“没的,莫先生,一点都不冷。”
莫先生笑道:“这是懂事的孩子,没关系的,若是冷,我这里还有一件披肩的,当然,也是很大的,不过披了还能挡风。”
张小花无语,笑着说:“没关系,虽然有点冷,可我还受得了,年轻人不冻冻怎么能长的快?”
有时候也是奇怪,张小花明明不冷,可他一说不冷,别人就以为他说是因为没有合身的衣服,才这么说,觉得他很懂事,就要关心一下,所以,张小花也就长了心眼,我不说实话行不,我半真半假的说。
张小花又看了一阵的风景,有些腻了,就问起来:“莫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莫先生说道:“好啊,碰到什么难题了?”
张小花奇怪道:“莫先生,我觉得这里的天气和外面的风景好像跟平阳城不太一样呀。我觉得这时候,平阳城应该是冰冻三尺的,寒风凛冽,雪都很厚,而且树叶也都掉光,哪里像这里,虽说雪不少,可感觉不少太冷,风都是温和,看那边还有些绿了的东西,还在生长。”
莫先生笑着说:“你说的很对,张小花,这里跟平阳城的气候确实不同,这里的气候很温和,这四周很是湿润,让你感觉没有平阳城冷。”
张小花问道:“那是为何?”
莫先生道:“很简单的,就是因为这里在平阳城的东南边,它靠着海呢。”
“海?哎哟。”张小花听了,不觉大叫起来,说:“我都忘记了,我来这里还没有看到海呢!”
张小花懊悔的拍拍自己的后脑勺,这临走前的几天,闲的无聊怎么就没想到看看大海呢?书上说,大海一望无垠的,海天一色,景色很是壮丽,当时就让自己向往,如今到了这里,怎么就平白失去了机会?
看张小花懊恼的样子,莫先生笑说:“没关系,这次没看到,可以下次再看嘛,这个小镇只是临了大海的一个小湾,并不能看的太远,大海的波澜壮阔还是不能好好的体味,若是有了机会,坐船出海,那才过瘾呢。”
张小花苦笑,也只能如此。
随后,又问:“那你快说,这天气这么跟大海有关?”
莫先生道:“这小镇靠了海,气候自然就很是湿润的,而海里的水是不会结冰的,它就能影响周围的气候,而且,这里本就比平阳城靠了南方,所以你就觉得这里比平阳城暖和不少。”
张小花听了,似懂非懂的点头,随后想到什么似地,又问:“那莫先生,要是一直往南走,是不是就更暖和?”
莫先生笑道:“是的,据说,到了最南方,也是一片的大海,那里一年四季都是酷暑,并没有见过雪花。”
“啊?这样啊。”张小花一阵惊呼,道:“那样的话,哪里的孩子就不能堆雪人,打雪仗了,真真的可怜哟。”
莫先生道:“那倒是,不过,他们也有他们的乐趣,那是你没有的,而且,再往北去,那极北之地,据说也是大海,一年四季的冰封,还有比山还高的大冰块,那里的人住的都说用冰盖的房子。”
“啊?这么奇怪呀。”张小花又是一阵的惊骇,道:“一年四季的冰封,那他们连到小溪里洗澡的乐趣都没有了,真是可怜呀。”
莫先生道:“其实,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奇妙的地方呢,只是我们并不知晓,若是有朝一日能游遍整个大陆,那该多好啊。”
说着,莫先生眼中闪现出无数的小星星。
张小花奇怪道:“那莫先生为何不出去走走呢?虽说不能游遍整个世界,先游一个角落也是可以的呀?”
莫先生无奈道:“这世界未知的东西太多,外面的世界太过凶险,我根本没有自保之力,那里谈得上去游历?估计还没出平阳城两日,就要被山间的野兽吃掉,没奈何呀,还是看看别人的游记过过干瘾吧。”
张小花听了,也是有同感,这世间人要做任何事情,必须量力而行,没有自保之力却要强自出行,自然是做了野兽的口中之食。
两人又聊了片刻,莫先生似乎因为起的太早,有些困乏,眯着眼睛打起了瞌睡,张小花也不再言语,从包袱中找到那几本游记,随便拿了一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虽说不能亲自去,这看看书,过干瘾的滋味也是不错的嘛。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打发掉,镖队中午并没有停下来打尖吃饭,张小虎拍马过来,递给张小花等人一些干粮,大家随便的吃了,接着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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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回程(二)
镖队一行人不停的赶路,到了晚间才稍稍放缓速度,来到一个乡间的村落投宿,那村落哪里来的客栈?只有镖队的人自己扎了帐篷,起了一个宿营地。
有了上次夜营被偷袭的惨痛教训,张小花私下拉住张小虎,低声说了不少的话,张小虎则是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说:“这里应该没事的,你看,我们就在小村的路口扎营,这里人烟稠密,就算是有人想起歹心,也是有顾忌的,而且,我们这才刚出来第一天,警惕心必然是有的,万事都会小心,我要是打劫的话,肯定会放到以后的几日,选一个荒郊野外才好。”
张小虎停了一下,又说:“另外,这条路线是以前镖局的人走过的,这沿途的宿营地都是以前用过的,你别看这一天车队跑的很快,其实速度都是控制好的,若是没有其它的意外发生,整个局面都是我们镖局所控制的、而且,你别看罗大镖头平日懒散,其实他也是镖局的一把好手,他的经验可是极其的丰富。”
看看张小花不服气的样子,说道:“行了,不信你就走着瞧吧,正好也能多学点经验,等长大了,也到镖局做大镖头。哦,对了,这几天忙,你的伤口如何了?”
张小花撸起袖子,那伤口竟然快好了,张小虎这才放心,说:“小孩子就是好,若是大人,可得再养上几日的。”
随后,又想了什么来,问道:“还有,小花,你的右手……”
张小花听了,知道二哥又想起自己的伤势,笑眯眯的说:“快好了,我如今感觉右手的手指更加灵活,也能使上劲儿了,好像就差一点不能完全攥住拳头。”
说完,举起右手,在张小虎面前勉强攥拳,张小虎看了,连声说:“好,好。”眼眶都潮乎乎的。
想想也是,自己带着弟弟出来混,因为自己的缘由让弟弟右手残掉,自己心里怎么都是不好过的,看现在弟弟右手明显的好起来,竟似很快就能恢复如初的,哪里还能心静如水?心潮澎湃才是正道!
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一丝的忧虑,给张小花看手的医师可是莲花镖局的老牌大夫,在莲花镖局呆了几十年,治疗过无数的跌打损伤,接骨号脉和内伤外伤,那眼光可是贼准的,他说过张小花的手是不可能恢复的,自然也是几十年经验的积累,必是不会错的,也不知道现在弟弟的恢复程度是不是脱离了他的预料,或者,张小花的手已经恢复到了不能再恢复的地步?
不过,张小虎旋即又坦然,不管医师是如何看的,反正张小花已经恢复到这样的程度,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拳法能不能练再说,至少以后的生活,他是没有丝毫的问题了,总算,张小虎心里有了一点的轻松。
又叮嘱张小花几句,张小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镖队扎营地也是极有章法,不多时就起来了,张小花都没帮上任何的忙,问明张小虎所用的帐篷,张小花就把一些东西从马车上拿下来,统统放进了帐篷。
不多时,袁长青就来叫张小花,自从知道张小花要扣伙食费的事情,袁长青更是照顾张小花,但凡有什么吃的,喝的,都来找他,张小花自然也不客气,跟着袁长青就去吃喝了。
晚间张小花睡得极香,等天亮了,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二哥,昨夜有人打劫否?”
听得张小虎哭笑不得,一个爆栗凿到他的脑门,笑骂道:“还没睡醒乎?!”
食过早饭,镖队拔营起寨继续前行。
如此过了十几日,竟然没有任何的被劫倾向,就连在野外露宿的机会都是没有,张小花就愈发的怀疑,若是当日欧燕不自作主张抄近路走,别人是否有机会偷袭他们的营地?
越是往北,天气越是冷,路上的寒风也是越大,那风吹的硕大的绣着“莲花”两字的三角旗,“噼里啪啦”地响。
这日,正行到一条为数不多的山路间,镖队的速度早就放的缓了,慢慢的前行。
张小虎也留在后面,跟着张小花的马车,缓缓前行。
张小花无聊的望着两边挂着积雪的灌木,心里想到,这样的环境不正是打劫的绝佳地形?山贼会不会出现呢?
正想间,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锣响,前面有个大嗓门叫道:“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张小花眼睛一亮,叫道:“有人打劫?!”
张小虎无奈的瞪了张小花一眼,说道:“听到有人打劫你怎么这个高兴呢?”
张小花笑道:“上次我们就碰到过山贼,十来个人,跟我们三局两胜的打,挺好玩的,而且,咱们的镖队不是有几十个人吗?怎么会怕他们呢?几下子不就把他们打发了?”
“晕~”张小虎暗道:“原来小花是想看热闹啊。”
张小虎嗔怪道:“上次你们碰到的是十几个的,可不能说山贼都是十几个呀,咱们镖队人虽然多,可若是山贼来上几百个,咱们如何能应付?你我还不一样做了俘虏?”
“啊~这样啊,”张小花惊叫道:“那可怎么办呢?谁知道这伙儿山贼到底多少人啊,有没有厉害的,二哥都打不过的?”
这时,张小虎倒是安慰他说:“小花,你在车里坐着,我前面看看,估计这时罗大镖头已经过去了吧。”
张小花却是不听话,央求道:“二哥,你也带着我去吧,我想看看,百年不遇的山贼,行不行嘛?”言语之中,竟然撒起娇来。
张小虎看着这个自己溺爱的弟弟,想了想,说:“好吧,你过来坐在我的后面,不过,记住到了那里,一句话都不能说。”
张小花一听,立时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溜烟跑到张小虎的马前,张小虎弯腰探手抓住他的手,一用力,就拽了上来,让他坐在自己后面,随后,打马缓缓走到队伍的前面。
二十辆车的队伍也是挺长的,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都是手拿了武器,将车队护得是严严实实,并没有人像张小花般到前方看热闹。
张小虎打马走到队伍的前面,并不着急上前,车队的前方是一边空地,已经几个镖师赶了过来,那平日看着懒散的罗大镖头,现在则骑马站在最前面,手中踢了一杆丈八的长枪,十分冷静的望着前方。
张小花偷偷从二哥的腋下探出个小脑袋,小心地往前看去,等他看清场中的情形,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眼前并不想他上次遇见那般,有十几个人,几匹马的。就见得车队的前方,先是高头大马坐了十几个手拿各种兵器的彪形大汉,冷冷得看着他们,那十几匹的后面则跟了几十个同样拿了武器的大汉,都是冷静的站着,好似排成整齐的队形,完全没有上次见得那群山贼的懒散,而且,最令张小花紧张的是,在两旁的树丛中,影影绰绰好像还隐藏了很多的人,似乎又把整个车队包围住的趋势。
张小花小声问道:“二哥,这可怎么办?这么多人,咱们估计不是对手呀,是不是要开打?你可要小心呀,你怎么没有拿兵器?”
这时的张小虎似乎安静的异常,他低声说:“小花,不要说话,静静看着就是。”
张小花一听,立刻闭了嘴。
果然,正在这时,束马立在前面的罗大镖头动了,他一抖缰绳,让马儿缓缓的向前,直到前面的空地中央,才停了下来,随后,双手抱拳道:“不知前面是道上的哪位朋友,请上前说话。”
听这话,对面山贼中,有个红脸膛,四方脸的汉子,也是打马,迎了上去,两马离得近了才停下来,那人也是拱手还礼:“在下是枯草山落草的大头领杨硕,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罗镖头说:“在下是平阳城莲花镖局的镖头罗瑞和,保镖路过贵处,还请朋友高抬贵手。”
那山大王一皱眉头,朗声道:“哦,原来是远方来的缥缈派的朋友啊,请掌旗一观。”
那罗镖头一听,直到遇到了正主儿,也是按照道上的规矩来,心里一喜,道:“杨头领,请稍后。”
说完,打马回来,走到车队的前面,高喊一声:“请掌旗!”
于是,先头车旁边的两个镖师,躬身下马,来到车前,恭敬异常的从车上取下镖旗,步行到罗镖头马前,将镖旗递给他,罗镖头双手擎了旗杆,双手用力在空中摇了摇,然后打马返回到中央的空地,那等待的杨头领等罗镖头来的近前,仔细的看看他手中的镖旗,点点头,随后,冲那镖旗拱拱手,笑道:“果然是缥缈派的朋友,杨某怠慢了,若是有空,可到山寨一叙。”
罗镖头笑着说:“好说,好说,今日来去匆匆,没了时间,下次若是路过,必定登门拜访。”
杨头领道:“那请罗镖头一路走好,这是本山寨的信物,前行五百里,一路通行。”
说完,抖手扔过来一个小牌子,罗镖头笑着接着,道:“如此多谢了,后面有本镖局的一点心意,请杨头领笑纳。”
杨头领点头,道:“罗镖头费心了。在下不远送,一路顺风。”
说完,又是一拱手,圈马回了本阵,跟后面的众人交代几句,那十几匹马皆是跟了他撤回山林。
罗大镖头见山贼撤离,自己也是打马回来,跟后面的镖师吩咐几句,然后,打个手势,车队继续前行。
张小虎见车队开拔,就带着张小花有返回到车尾,不过,张小花却是死活都不下来,赖在二哥的马上,张小虎也是无奈说道:“再骑一会儿,等我到前面去的时候,你得回到车上去。”
张小花点头不已。
等张小花随着车队走过刚才的那个空地时,整个车队已经都过去了,张小花看到刚才罗镖头吩咐的那个镖师,手里拿着一兜的东西骑马走到山贼那边,交给一个守在那里的山贼,那山贼接过,用手掂量一下,笑了脸冲那镖师拱拱手,打马离开了,那镖师也立刻圈马追到了队伍的前面。
张小花看着很是不解,低声问张小虎道:“二哥,这个打劫怎么这么奇怪呢?也不打杀,也不来个三局两胜的,怎么就这么过去了?”
张小虎笑道:“你以为打劫是什么?就是打打杀杀吗?”
张小花道:“不打打杀杀怎么等打劫到财物?”
张小虎见怪不怪的说:“呵呵,没什么奇怪的,我刚开始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第一次遇到打劫的时候,紧张的汗都出来了,可经过几次,都是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张小花奇道:“难道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张小虎笑道:“其实说来也很简单,山贼劫道无非就是求财,而求财也是讲究方法的,若只是打打杀杀,就是落了下乘,古人云的好,杀人一千自损八百,这打杀也是有代价的,若是能打杀一次就落个万贯的财物,那自然是值得,可这等好的生意哪里会有?先不说你这条道,若是经常有人命出来,以后的客商就会绕路,不走这里,你岂不是断了财源?再说,你每次都是打杀,自己又用多少的兄弟拿来拼命?所以,打劫也要讲技巧,能不打就不打,即使每次收获的财物少,只要每次都有,那可不就细水长流了?”
张小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暗道:“古人云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呀,这做山贼的也要有专业的眼光呀。”
张小虎接着说:“这客商上路,一般都知道存在这种风险,若是自己的财物少,自然就不是太怕山贼,遇到之时,奉上一些银两即可。若是财物大了,就必须要找人保护的,镖局就正好做正等生意。而镖局保镖跟山贼打劫是一个道理的,都要讲究和气生财,若是你一味的使用武力,那每处的山贼都跟你过不去,镖局就不要开了,因为镖局也经不起老是打杀,所以,在镖局中很重要的就是路子,或者说是脸面。如果你的面子够大,很多的山贼都知道你的招牌,自然在遇到的时候,会相互的照应。”
“相互照应?”张小虎有些愕然。
“对的,相互照应,就是说,镖局会根据自己保镖的财物价值,给山贼一些银钱,算是买路钱,而山贼则笑呵呵的收下,放你前行,就像今日,前行五百里都不需要担心山贼的骚扰。”张小虎解释道。
张小花不解,说:“二哥,你这么说,就好像朋友一般了。”
张小虎眨眨眼道:“蛇鼠一家,嘻嘻,本就是的。”
张小花又问:“若是没有镖局的保护,客商也给这么多的银钱呢?”
张小虎笑道:“若是没有镖局的保护,那客商就是一块红烧肉,谁不想一口吃下呀,哪里还在乎你给的一点好处?”
张小花又问:“那刚才山贼那么多,一起上来,咱们镖局估计是没办法应付的,他们岂不是一口都吃下了?就算是他们有些伤亡,可也是值得的。”
张小虎笑道:“这就又要讲到另外一个方面,这镖局也是有大有小的,实力不均,若是小的镖局,自然有这个风险,不过,咱们莲花镖局,背后是缥缈派,说白了,就是缥缈派在镖行中敛财的工具,也许他们能把这个车队全都吃下,可随后必然要面对缥缈派的雷霆报复。那缥缈派可是江湖中有名的大派,随便派一些弟子,都是可以把这个山贼一窝端的,他们哪有那个胆量?”
张小虎说得兴起,咽口唾沫,接着说:“还有一点,这个山贼能在这里占山为王,背后也离不开左近江湖门派的支持,而这个门派不出意料,也是应该有根莲花镖局相似的镖局存在,若是他们不给咱们面子,缥缈派不仅可以剿灭这个山贼,也可以通晓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山贼,对他们的镖局进行劫杀。”
张小花点头道:“我明白了,其实,说白了,还是以武力为尊的,若是你实力强了,大家好说好散,和气生财,若是你实力弱了,就只好打掉门牙往肚里咽。对了,这么说,咱们那里的西翠山的山贼,背后是不是缥缈派呢?”
张小虎笑着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西翠山太小,他们就算是想投靠缥缈派,缥缈派也是不会理会他们的。”
张小花一声叹息,道:“唉,这个江湖还是太复杂,真是说不清呀。”
然后,张小花又欣喜道:“这么说的话,那你们镖局保的镖岂不是很安全,你们也不用拼杀?”
张小虎苦笑道:“哪里有你说的逍遥?总会有不开眼的山贼来打劫的,这镖师就是刀口舔血的行当,你没看镖局中每年都要招新的保镖和趟子手吗?那老的人都去哪里了?不过,我现在还只是趟子手,这等动手的事情还轮不到我来的。”
张小花听了,心里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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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误会
一场江湖中标准的劫道,就这么结束。
本以为能看到热闹的张小花,却是被张小虎好好的教育一番,虽然没有看到江湖血腥的一面,却明白了在江湖中人性的贪婪和权钱的交易,同时也更加的明白,在这个江湖中,只有拳头,才是老大。
接下的日子,张小花却是祈祷不要再碰到什么劫道啦,山贼之类的东西,跟刚来是的雀跃很是不同。
可是,江湖的风雨并不会因为某人的想法而改变,一路并不是朝阳大道,期间还是遇到一些不长眼的蟊贼,不把莲花镖局和缥缈派放在眼里的,不过,但凡臭屁不响,响屁不臭,那些能冒头的蟊贼能有几分的眼光?基本都在以团结在以罗大镖头为中心的莲花镖局镖师强大的武力下,土崩瓦解,可是,天地无情,刀枪无眼,有几个镖师还是受了伤,甚至其中一个,手腕都被砍得差点断掉,虽然,镖师随身都有上好的伤药,队伍在下一个停留的乡镇也找了最好的大夫,可毕竟伤的很重,性命是保住了,那个手,则是彻底的废掉。
后来的路程,那受伤的镖师就躺在张小花后面的马车上,张小花不时能看到他无神的眼光和阴沉的脸色,让张小花原本很活泼的心情,感觉到异常的沉重。
好在莲花镖局的武力还是可以的,一路上也就这么一个重伤的镖师,虽然张小花感觉很是不舒服,那罗大镖头可是欣喜的不得了,感觉自己是吉星拱照,一路回来的是太过顺利。
这海边的小镇离平阳城还真是远,直到车队行了近月余,这才堪堪进入缥缈派的势力范围。众镖师似乎对自己家的势力范围很是敏感,本来按照计划,应该是下午到达的,而由于一辆马车坏了,耽搁了行程,下午只是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如果是前几日,那车队必然是要扎营休息的,而这晚,不仅罗大镖头,其他镖局的众人都是一意前行,就算是要赶夜路也要先到自家的地盘,于是一行人驾着马车,趁着暮色前行,直到近了子夜,才进入一个小小的集镇。
一进集镇,那罗大镖头长长的出口气,大声叫道:“兄弟们,咱们到自己的地盘了。哈哈”
众人也皆是欢笑,看得睡眼朦胧的张小花一脸的不解。
以后的数日,镖队明显没有以前那般的戒严,行程也随意许多,所以,等他们赶到平阳城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子时了。
平阳城虽说是个城池,可它仅仅是个内陆的城,并没有什么战略意义,所以,四个城门,夜间也只关闭三个,留了一个供人出入的。这也是莲花镖局车队赶夜路的原因之一,谁不想早点回到镖局,洗了白白,放下一切,轻松的入睡?
当然,张小花在没有清洁个人卫生的情况下,早在车队还刚接**阳城的时候,就沉沉得睡去了。
车队一行人快速来到镖局门口,这时已是深夜,镖局的门自然早就紧闭,有人上去“咚咚”地把门敲开,开门的人见得是外出走镖的人回来,哪里还有深夜被打搅的怨言,赶紧打开中门,让人把二十多辆马车都赶到镖局的广场上,几十人回镖局的动静不小,门房的护卫都知道了,那领头的先是恭喜罗大镖头安然带着镖局的人和客商回到平阳城,而后,就对张小虎说道:“张小虎,你总算是回来了,文四爷找你多日,他吩咐,只要看到你回来,就立刻让你去见他!”
张小虎愕然,这是为何?他小心翼翼的确认:“就算是午夜也必须去吗?”
那护卫苦笑道:“四爷是这么说的,却没说是什么时辰。既然你们现在回来了,我看还是去一趟吧,否则,让四爷生气,可是不好的。”
张小虎想了想,说:“那好吧,多谢提醒啊。”
然后,张小虎来到广场,先把昏睡的张小花抱着放到自己小屋的炕上,再把自己的一应东西稍微收拾一下,也拿回到屋内,这才犹豫着来到里院,文四爷的房间。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文四爷的院子静悄悄的一片,张小虎蹑手蹑脚走到门前,犹豫再三,正想举手拍门,里面传来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道:“谁呀?这时候来找我什么事情?”
那声音响得突兀,吓得张小虎一个哆嗦,心里暗中佩服,这姜还是老的辣,文四爷的内功深湛在莲花镖局是屈指可数的,我这刚走近门口,就被他听到了,唉,我要再练多久才能有这种成就呢?
屋内的文四爷却是一阵的恼怒,心中暗自骂道:“这外面是哪个倒霉的孩子,怎么没有一点尊老爱幼的公德心?我老人家平日就是失眠难睡,今日可巧能早点闭了眼睛,堪堪入梦,就被你惊醒,要说你来就来吧,还蹑手蹑脚,让我以为是什么歹人,老心肝吓得是噗通噗通的跳,要不是你举手拍门,老子马上就从窗口跳出去,揍你个春guang灿烂,让你知道吵醒老人睡觉的后果。“
张小虎站直身子,语气中充满了恭敬,说道:“是我,张小虎。”
“张小虎?”文四爷迟疑道:“你现在过来有什么事情?”
张小虎听到文四爷质问自己,不由大惊,赶紧说:“四爷,我这刚从外面跑镖回来,门口的小四说您找我,若是见到我,让我立即来见您。”
“啊!”文四爷怒道:“这样啊,咳咳~”
文四爷气得有些岔气,居然咳嗽起来,喝了口水,这才接着说:“我说过这样的话吗?不过,就算是我说过,也用不着半夜三更的来吧。”
张小虎尴尬道:“小四说您当时吩咐的听着急,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况且您也没说夜里不能来的,他这才通知我的。若是,你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先回去吧,等天亮了,再过来听您的教诲。”
文四爷听了,说道:“哦,我知道了,这事儿是一个月前我吩咐的,这都快两个月了,我都快忘记了,唉,人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儿,好了,你也不必回去,等会儿,我这就起来,反正今晚必定是个无眠之夜。”
张小虎静候片刻,文四爷才开门让他进屋。
两人坐下,文四爷倒了水,等张小虎喝了,文四爷这才盯着张小虎,说道:“张小虎,这趟镖跑的时间可不短呀,辛苦你了。”
张小虎赶紧说:“不敢,文四爷,我只是给罗大镖头做个副手,很多事情都是罗大镖头做主的,我只是个帮手而已。”
文四爷笑着说:“这趟镖跑得过了新年,辛苦是必然的,下面的人可有什么怨言?”
张小虎回答道:“也没什么其它的言论,就是想让镖局多给点补贴,毕竟是为了镖局在外过年,不能跟家人一起团聚。”
文四爷捻着稀疏的胡须道:“这是必然的,镖局不会亏待任何对镖局做出贡献的人,这种外出过年是这样,比这个更大的贡献,亦然如此。”
张小虎一愣,暗道:“晕菜,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依旧恭敬的说:“那我代兄弟们多谢四爷的照拂。”
文四爷摆手道:“呵呵,不用,应该的。”
随后,迟疑了一下,有问道:“这趟镖走的还算顺利?”
张小虎纳闷了,说:“是的,很正常,也就是路上遇到一些常见的山贼,罗大镖头应付的游刃有余。”
心里却暗道的:“老爷子干嘛?是不是睡不着,想找人聊天?我可是累了,还想睡觉呢。”
文四爷有和蔼的问道:“那你们几时回的镖局?”
张小虎皱眉道:“就在刚才,这才进的院子,我把东西放到屋里就过来了。”
文四爷点点头,说:“哦,那你是没听到什么消息了。”
“消息?”张小虎楞道:“什么消息?”
文四爷想了想,换了一份疾首痛心的表情,说道:“张小虎呀,你也算是我的心腹了,能到莲花镖局来做趟子手也是你我的缘分,我想,你也抱着把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热血,自己的汗水,甚至自己的生命贡献给镖局的信念吧。”
张小虎更是愣了,这几个排比句说得甚是斯文,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着张小虎惊讶的样子,文四爷接着说:“当年的我,跟你一样,也是一样的想法,献身镖局的,你看我奋斗了大半辈子,才看到镖局兴旺发达到今日的,镖局就是我的家,爱岗敬业要靠大家的,若是都没有献身的念头,这镖局是不可能走到今天的。”
张小虎晕菜,小心翼翼的说:“四爷,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请您及时指导啊。”
文四爷笑道:“你做的很好。没有给我丢面子的。”
张小虎张了嘴道:“那您……?”
文四爷又是换了一份悲痛的样子,说道:“是这样子的,我这里有个巨悲恸的消息,要告诉你,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我想,你还是先做好,最好扎个马步,认真的听我讲来。还有,听了之后千万不要着急啊。”
张小虎笑道:“什么消息呀,四爷,您说了这么多,让我感觉云山雾罩的,不知所措。”
文四爷点点头道:“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单这份镇静就是可堪大任的料子。”
然后,文四爷又说:“其实呢,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常言道生得伟大死得光荣,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我们的心中。还有,有些人的死重于泰山,有些人的死轻于鸿毛。若有朝一日能做到此等地步,此生不怨呀。”
张小虎看文四爷如此的文如泉涌,感慨万千,却是不敢接口,只想知道那个让自己极为悲恸的消息是什么?
突然,他好像感觉到什么似地,难道家里?
坏了,是不是西翠山的山贼?或者是鲁镇的恶霸?
张小虎一下子就蒙了,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那文四爷好似没有看到张小虎灯下阴晴不定的脸色,依旧在那里说道:“这人活一辈子,做一件两件好事容易,最难得的是每天都做好事,能做几件让人感激一辈子的事情,这一生都是让人感动的。还有,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不管这善事是大是小,都应该坚持不懈的为之,更别说那些为了别人的生命,见义勇为,舍弃了自己的生命者,这种舍己为人的举动,我们都应该缅怀的,我代表莲花镖局,代表浣溪山庄,代表缥缈派向你致意崇高的敬意!”
说完,文四爷从额头上摸下一把的汗水,尴尬道:“唉,这范大书袋写得词儿还真难记,我这都背了无数遍了,怎么都说得不动听?也不怪我啊,我以为你会很快回来的,谁知你拖到今日才回,我这近一个月都是没看了。”
唉,也难为这老朽的四爷,背得冬季里都是出了一头的汗,可见这死记硬背不是正道,融会贯通,理解记忆才是硬道理!
等文四爷从故纸堆中抬头,看到张小虎阴沉的脸,悲恸的说:“张小虎,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意思,逝者已去,活着的还要继续生活,你要节哀顺变,化悲痛为力量,继续努力,接过你弟弟的棒,继承你弟弟未完的遗愿,为莲花镖局,为缥缈派贡献自己的热血,贡献自己的生命!”
张小虎的脸色瞬时精彩起来,眼睛睁的大大,嘴巴也张的能塞进一个鸭蛋,犹自不信的说:“我弟弟?张小花?”
文四爷沉重的点头,用异常低沉的男低音说道:“是的,就是你的弟弟,张小花,浣溪山庄的好员工,莲花镖局的好形象,缥缈派的好朋友,我们的英雄,他永永远远都活着我们的心中!”
张小虎呼得站了起来,说道:“这!!!这是不是搞错了?!”
文四爷不悦道:“这种事情怎么能搞错呢?坐下,坐下,看我刚才还夸奖你的冷静呢,怎么现在就热血了呢?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这不才让镖局的范大书袋写了这么个东西,跟你说了半头,你怎么还这么毛糙,一惊一乍的,突然就站起来?淡定,淡定,要有山崩于前而不慌的冷静,这才是我们这些做领导应该有的基本素质。”
张小虎笑了,重新坐回椅子说:“四爷,我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所以才跳了起来,您勿怪啊。”
文四爷捻着稀疏的胡须道:“不错,看你恢复的很快,很有我的风范,以后前程无量呀,我看好你哟!”
随后,文四爷起身,从身后的小柜子中取出一个小木匣,放到张小虎的面前,说道:“虽然张小花已经离我们而去,不过,他感人的事迹我们一定会宣传,让他江湖史上留名的,但现在江湖风云变幻,有很多情况对缥缈派不利,这张小花舍身救主的事迹,我们暂时还不能公开,所以,我们只能在其它方面做一些补偿。这是缥缈派的欧鹏欧大帮主亲自交给我的,让我转交与你,表示对张小花的深深敬意。”
张小虎不解的打开木匣,里面赫然是一搭厚厚的银票,打眼一看,足有百张,而最上面的那张,面额竟是一百两,这木匣中竟有一万两的银票?
张小虎吓得一哆嗦,自打出生,还从未曾见过如此多的银两,这吓也吓死了。他一推木匣,说:“四爷,这是为何?我弟弟张小花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他们是不是搞错了?说不清楚,这银两我怎么敢收?”
文四爷说道:“具体详细的事情,我也是不知道的,浣溪山庄那边讳莫如深,我暂时也打听不到什么,只是听秋桐讲,你弟弟张小花忠心护主,为救欧庄主,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什么?”张小虎愣住了,惊讶道:“有这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小花怎么也没跟我说呀!”
“对你说?”文四爷笑道:“他怎么跟你说呀。”
张小虎严肃的说:“小花,他这会儿就在我屋里睡着呢,他一路跟着镖队回来的,镖队的兄弟们都知道的,不过他只说在夜营的时候掉进水里,并没有跟我说这么多呀。”
文四爷捻着稀疏胡须的手一哆嗦,那胡须又掉了几根,稀疏的胡须更加的稀疏,他也顾不得疼痛,呼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几如刚才张小虎般利索,厉声说道:“真的?他现在就在你屋里睡呢?”
似乎没有刚才训斥张小虎时的那种冷静。
张小虎说道:“是啊,就在我的屋子,正睡的酣畅呢。”
文四爷赶紧抓了张小虎的手,说:“走,快了,赶快走,让我看看。”
张小虎被他拉的起身,心中暗道:“淡定呀,淡定,文四爷,您老也是当领导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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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迎接
文四爷最后终于淡定了,在他风风火火拉着张小虎的手,一路小跑奔到张小虎的小屋,直到亲眼看到那炕上睡得正香甜的张小花时,他才真正的淡定下来。
文四爷捻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稀疏胡须,连连点头,笑得山花般灿烂,说道:“好,好,好。”
一连几声的叫好,弄得张小虎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因为张小花活着好,还是省了一万两银子的好。
想到厚厚的一沓银票,张小虎不由的眼热,那可是一笔巨款呀,若是自己的,该多好?不过,再看看弟弟睡梦中的甜笑,这个幸福可是心热的,什么银票,就是金山,他也是不换的。
文四爷说了几声好,就不再说话,静静的站着。
张小虎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陪着。
等过了半晌儿,文四爷纳闷地问道:“张小虎,你也不能老让我站着呀。”
张小虎一愣,赶紧拽过了一条板凳,说道:“四爷,您坐。”
文四爷一跺脚,道:“我哪里不能坐?还来你的小屋做冷板凳?”
张小虎不解其意,道:“那文四爷稍等,我去找软榻给您。”
文四爷怒了,道:“看你一点儿都没有眼力价儿,更别说斗争敏感性,还想进步呢,我看门儿都没有。”
张小虎赶紧上前道:“四爷,看您说的,我这不一直都在上进吗?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文四爷自嘲道:“我这都站在这里了,你怎么还不把你的弟弟叫醒?让我好好的问问仔细?”
张小虎恍然,心里暗道:“你想叫醒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蛔虫。”
可他嘴里哪敢说这个,依旧笑嘻嘻说道:“四爷,不是我不叫我弟弟,他这睡觉有个毛病,只要是睡着,任凭你怎么叫,他都不会醒的,不信你自己推推他试试?”
文四爷愣了,不肯相信的说:“有这么回事?我可是不相信的。”
说完上前,使劲儿的推推张小花,在他耳边叫道:“张小花,张小花。”
张小花呼吸均匀,依旧酣睡。
文四爷想了想,两手运劲儿,把张小花从被窝中拽出,在空中使劲的摇晃,张小花体形本来就小,如此被文四爷举在空中,真似人形玩具般,张小虎差点笑出声。
文四爷看张小花如同失去知觉般依旧没有动静,也没了兴趣,把他又塞进被窝,回头笑着说:“看来真如你所说,看来我倒是冤枉你了。”
张小虎连忙说:“不敢,不敢。”
文四爷想了想,说:“既然你弟弟安然归来,欧庄主知道的话,想必会立刻见他的,明天早上,你跟他说说,哪里都不要去,估计会有人来接他回山庄。”
张小虎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四爷,我就看着他,哪里都不让他去的。”
文四爷笑道:“好的,那你也休息吧,我去找门卫小四,他居然让你打扰我睡觉,我也决计不饶他,现在就派他到浣溪山庄送口信。”
张小虎点头,不敢说话,唯恐文四爷也迁怒自己。
那文四爷快步走到门口,犹自不忘回头看看酣睡如猪的张小花,羡慕的自言自语道:“睡得多甜,还是年轻好啊,我要是能睡的如此香甜,给我一万两银子我都不换呀。”
说完,意犹未尽的转身走了。
后面的张小虎欲言又止,心中想到:“四爷呀,一万两银子给我,我来换行不?”
次日清晨,张小花睁开眼睛,仔细的辨认过,才知道又回到以前养伤时那个熟悉的小屋,他刚从被窝里坐起,炕那头的张小虎就知觉了,赶紧起身,道:“睡醒了,小花?”
张小花笑着说:“是的,二哥,你再睡会儿吧,我睡不着了。”
张小虎也确实累了,又重新躺下,说:“昨夜文四爷来过,说已经给浣溪山庄送信儿了,今天早上肯定派人来接你,不让你走开。”
张小花听了,问道:“那你知道庄主她们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张小虎“呼”地一声又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瞪着张小花问道:“说到这里,我还真得问问你,昨日文四爷说你舍身就了欧庄主,人家都以为你早就死翘翘了,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今日你可得跟我说清楚。”
张小花一愣,不好意思的说:“这个事情说起来很长,等以后我再仔细跟你说吧,左右我现在不是也没事儿嘛,我也就懒得跟你说了,说得多了,反倒让你担心的。”
张小虎看着张小花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小花,就算是你不说,可等我知道了,不一样的担心?”
张小花陪笑道:“知道了,二哥,以后我一定跟你说,还不行?”
张小虎想了想,道:“算了,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你看着办吧,想说就跟二哥念叨念叨,不想说,就藏在自己的心里吧。”
张小花说:“我再长大,你还不是我二哥,有什么事请要商量的时候,我肯定会找你的,放心吧。对了,照你这么说,欧庄主应该没事情了。”
张小虎想想,说道:“应该是的,否则文四爷昨夜就说了。”
张小花点点头,说:“那就好,行了,二哥,我去练拳,你睡吧。”
张小虎从炕上跃起,说道:“我也去吧,被你这么一说,我也睡不着了。”
于是兄弟两人一前一后来的镖局的练武广场。
昨夜回来的二十辆马车依旧停靠在广场的一端,这时的时辰还早,广场并没有多少人在练拳,张小花看了,心中甚喜,他练的北斗神拳虽然已经自己感觉很是完美,只是并不是江湖中流传的拳法,总感觉自己练着合适,若是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心中总是有些别扭,有一种拿不上台面的感觉。
张小花找了一块空地,拿桩站定,依着北斗神拳的拳路,一招一式的打将起来,而张小虎也是如此,将自己最精通的六合拳,从头到尾打了一遍,等张小虎打完收势,感觉全身很是舒服,感叹道:“古人云的好,生命在于运动呀,不欺我呀。”
待他抬眼看时,那张小花依旧还在打拳,看他如行云流水般的招式,想必是他自己琢磨的那套拳法已经成功了,于是他就仔细的看了起来,果不其然,张小虎居然从张小花打的拳法中,找到了六招似是而非的六合拳法,张小虎心里不由暗道:“小花这拳法还真是奇怪,改得是一塌糊涂,居然还能流利的连在一起,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奇迹。”
最为奇怪的是,张小花在那里打起来没完了,张小虎更是奇怪,这套拳法到底有多少招式?可等他仔细看时,却发现,张小花竟然是重复的打了一遍又一遍。
等广场的人逐渐多起来时,张小花才把他的九遍北斗神拳打完,那温温的流动随着最后一遍拳法流遍全身,张小花这才收了招式,看到二哥在旁边看自己,赶紧跑了过去。
张小虎见弟弟过来,奇怪的问道:“小花,你每天都这么勤奋的练拳法吗?每次都要练很多遍?”
张小花笑着说:“也不多,就是九遍而已,多了也没用。”
张小虎听了,也没在意,说道:“过犹不及,你可要注意的。”
张小花不以为然,说道:“我有时一天还练九九八十一遍呢,这算啥?你看我气不长喘脸不红的,自然是没啥问题。”
张小虎还想再劝一劝,又想到自己以前只会六合拳的时候,不也是一遍一遍的打嘛,于是就闭了嘴。
这时广场上练拳的人已经多了起来,两人就慢悠悠的往回走,刚走到小院的门口,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的叫道:“张小花,真的是你呀。”
张小花听了,也是惊喜的回头,叫道:“何队长,你还活着?”
张小虎回头看时,后面跑来的不正是浣溪山庄药田的何天舒何队长?
那何天舒满脸喜悦的跑到近前,听到张小花的话,不由苦了脸,说:“张小花啊,你都活着,我为什么不能活呢?”
张小花一个大红脸,嘟囔说:“我好久没见到你们了,不知道你们的消息,看到你,高兴呗。”
何天舒慈爱的摸摸张小花的头顶,笑着说:“没关系的,张小花,我又怎么会介意呢?”
说完,转头对张小虎说:“张小虎,我们见过的,我是浣溪山庄的何天舒,昨天接到文四爷的口信,庄主很是惊喜,让我们一早就来接张小花回去,你看……”
张小虎笑道:“昨夜文四爷已经跟我说过的,你这就带他回山庄吧。”
随后对张小花说:“小花,以后要多注意安全啊,熊出没请注意的地方,要少去。”
张小花笑着说:“知道了,二哥,对了,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要不跟我一起去山庄吧,庄主姐姐肯定要我讲的。”
张小虎想了一下,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这镖队昨夜才回,今日必定有很多的事情,我还是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再说吧。”
张小花见状,也不勉强,与张小虎道了别,就跟着何天舒出了镖局。
张小虎见弟弟走远,转身回到屋里,从钱袋中找出五钱的散碎银子,来到账房先生的住处,将那银子交给睡眼朦胧的先生,这才去吃了早饭,开始忙着镖队回来的收尾事宜。
且说张小花随着何天舒出了镖局,迎面就是一个乌蓬的大马车,比之张小花以前做的马车大了一倍有余,张小花不禁愣住了,这时,马车的帘子被人掀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小花,快上来吧。”
张小花定睛一看,不是秋桐是谁?
张小花叫了声:“秋桐姐姐,你也来了?”就跑上前去。
等张小花上了马车,何天舒也随之上来。
张小花第一句话就是:“秋桐姐姐,这个马车还真大呀。”
秋桐笑着说:“是啊,这是小姐做的马车,今日为了接你这个大恩人,才特意出来的。”
何天舒也是笑着说:“我们也是沾了你的光,才做了这般大的马车。”
张小花有些脸红,道:“没什么的,秋桐姐姐,你们平常待我很好,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何天舒摇摇头,道:“唉,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可是我就做不好呀。张小花,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的好,你,真是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
张小花继续腼腆,接着问道:“对了,何队长,后来的情况如何呀?欧姐姐没什么大的事情吧,这些我可是一直都想知道的。”
何天舒笑笑,把张小花昏迷以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张小花听得欧燕没事,黑衣人后来也没有再追赶,不由得拍拍胸脯,表示庆幸,秋桐笑着说:“这还要拜你所赐的。”
张小花一愣,道:“我都掉水里了,还能帮什么忙呀。”
秋桐笑道:“你掉在水里,可黑衣人不知道呀。你一剑把那个老头杀掉,那个老头可是他们中最厉害的,当然让他们心惊胆战,再也不敢找麻烦了。”
张小花人虽然不大,可也知道深浅,笑着说:“秋桐姐姐,您也别太高看我了,我觉得黑衣人还是担心后面的援兵吧。”
何天舒插嘴道:“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是马后炮,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咱们都已经平安的回来了。”
张小花有想到什么似地,问道:“对了,何队长,知道黑衣人是谁了吗?”
何天舒皱眉头道:“不太清楚,回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了派中的执法堂,谁知道有没有找到,我具体也不清楚的。”
张小花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其实他心里也很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既然人家敢来劫杀欧燕,那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这个把握不仅是成功的把握,还在于失败后,毁尸灭迹的把握。
秋桐还是担心张小花的伤势,忍不住问起。
张小花笑道:“我当时是被那老头打得昏死过去,一直过了十几天才清醒的,如今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你看,刚才我还在镖局练拳了呢。”
听到这些,秋桐才稍稍的安心,心有余悸的说:“后来我们派了不少的人去找你,怎么都找不到,谁知道你就跑到沿海的小镇,这跟我们的想象也差的太远,小姐还一个劲儿的想,你是不是……”
张小花张嘴,正想解释,何天舒摆手道:“现在先别说了,一会儿庄主一定要问的,等过会儿再详细的说吧,省得你讲两遍。”
张小花笑笑说:“何队长说的有理。秋桐姐姐待会儿再听吧。”
马车开得很稳,也很快,不多时,就来到了浣溪山庄的侧门前,如今浣溪山庄门口的护卫比以前多了一倍,检查的也很仔细,虽说是庄主坐的马车,也还是检查了一番,这才放马车进去。
马车进了山庄,依旧停在上次出门时的小院。
这里离内院倒是很近,在秋桐的引领下,穿过几重院落,就来到了内院的大厅。
大厅中也没有别人,就渝老陪着欧燕在说话,张小花随同秋桐进来的时候,欧燕正不时往外面观望,似乎很是着急见到张小花。
等张小花走进大厅,渝老和欧燕皆都站了起来,欧燕迈步走向张小花,张小花哪敢劳动领导?赶紧快步走了过去,叫道:“欧姐姐,你还好吧。”
欧燕笑颜如花,看着张小花笑道:“我很好的,张小花,你呢?让我看看,身上的伤势可好?”
说完,拉着张小花的手,身前身后看看,张小花笑道:“早就好了,欧姐姐,不用担心,我命大着呢。”
欧燕听了,说:“那敢情好,我们都在担心你,一直以为你……”
跟秋桐一样,欧燕也没有把这个字说出来。
随后,欧燕让张小花坐在椅子上,问起受伤后的情形。
张小花思索一下,就把自己受伤后,被人救起,然后养伤,再出去找路回家,碰巧碰到莲花镖局的镖队,找到自己的二哥,后来随着镖队回到平阳城的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不过,静轩师太的名字,小梦的名字,还有山洞中的事情并没有说。一则静轩师太本来就叮嘱他不要透露的,二则,山洞就是他逮兔子偶然碰到的,他并没有当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听了张小花的遭遇,众人不由都是瞠目结舌,这张小花的境遇也算是离奇,居然漂流那么远,还能遇到熟悉的亲人,关键是张小花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居然也能在漂流中生存下来,而且在不长的时间内痊愈,真是难得。
欧燕和渝老还想仔细问问静轩师太的信息,可张小花已经答应人家不透露的,而且,还是他的救命恩人,那就更不能说的。
江湖中讲究一诺千金,众人也是理解,并不再追问。
只是,渝老却说:“张小花,能让我看看你的小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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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酬谢
张小花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他心爱的小剑,递给渝老。
渝老伸手接了,也是感觉手中一沉,不由皱起眉头,待他仔细看过这个普通的小剑,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他还输入内力,期望能有所发现,可惜他并没有李剑那等施展剑芒的本领,那小剑也没有反应,似乎除了沉重,这小剑就是玩具。
渝老摇摇头,还是左右翻看,没有还给张小花,想从中发现什么玄奥。
张小花眼巴巴的看着渝老,忍不住问道:“渝老,您不会不想还我了吧?”
渝老看了张小花一眼,笑着说:“是啊,这个玩具还真是不错的,居然连黑衣人的铁布衫都能刺入,我当然是想留着玩玩的。”
张小花耸耸肩,无奈道:“既然渝老喜欢,我也是极想送你的,唉,可惜呀,在我被人救起的时候,我没有什么东西答谢人家的,就把这个小剑送人了,现在就算是我想送你,也是不行的。”
渝老瞪了张小花一眼,说道:“你蒙谁呢?就这个东西谁要啊。别耍什么心眼儿了,我没打算要你的东西。”
这时,欧燕也走上前来,好奇的问道:“这就是刺死那个黑衣人的东西?”
何天舒也走到前面,说道:“是的,就是这个小剑,伤口应该是跟黑衣老者咽喉的一样,也是我买钢剑的时候,人家送的。”
欧燕想拿过去仔细看,渝老却说:“庄主不要自己拿,这个小剑虽然看起来像是玩具,可分量不轻,还是我拿了,你仔细看吧。”
欧燕倒是从善如流,只凑到小剑前,皱着眉头看看,也是不解其意,说道:“我虽然体质有限,不能习武,可我看的书籍也是不少,可从来没有听说哪里有这种神兵利器的记载。”
渝老伸手在小剑的剑尖摸了几下,更是诧异,道:“这小剑分明就没有开锋的,如何能刺入身体?”
何天舒也道:“是啊,当时我看到黑衣人的伤口时,我也是这个想法的,那剑是我拿给张小花的,我也记得是没有开锋的。”
渝老想了想,转头问张小花:“你确实是用这个小剑杀死黑衣人的?”
张小花无奈的再次点头,给了肯定的答案。
渝老甩手把小剑扔给张小花,说道:“这样吧,张小花,你刺我一剑,跟你当时刺黑衣人一般。”
张小花等人一听,大惊,异口同声道:“此事不妥!”
欧燕道:“渝老,何必如此较真儿?知道是这把小剑建功即可,不用一定要见识它的威力吧。”
张小花也是摇头道:“渝老,先不说现在的氛围跟当时不同,我早已忘记当日是如何施展的剑招,而且,若是我一不小心伤了您,我可真担待不起的。”
何天舒也是劝阻道:“渝老,晚辈说句不当的话,那黑衣人的武功未必没有您老的厉害,可那铁布衫的功夫确实是一流,长歌的剑都不能刺入,您觉得您能空手让长歌一剑刺身上一下,而不受伤?”
渝老思索一下,苦笑道:“张小花这剑招是我教的,雨夜建功,我自然是高兴的,可这个剑招的威力超过我的意料,我着实想知道缘由的。”
众人依旧摇头,这时秋桐插嘴道:“要不这样吧,渝老,让张小花依旧施展剑招,不过,让他的力道用一半如何?想必没什么大碍吧。”
除了张小花,其他人倒是都露出首肯的表情。
说实话,张小花练这个剑招的时候,从来都没想过跟别人喂招的,这剑招角度刁钻,那暖流的出现也不是自己能控制,只要速度固定,它就出现,那力道的威力,张小花是有体验的,他估计渝老未必能接得住。
可他真的这么说,必定会大大的得罪渝老,自己刚练这么几个月,怎么就骄傲的尾巴翘上天?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若是如秋桐所言,力道怎么用了一半?自己的左手已经习惯了那个剑招的速度,只要速度一到,即便是力道用一半,那暖流依旧出现,小剑的威力可是不减的,这个风险自己可是不愿意尝试的。
张小花正待摇头反对,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一个办法,笑着说:“好的,那就依秋桐姐姐所言吧,我用一半的力气,您接我这招试试如何?不过,说好了,就这一招,若是不成,其它的招式也是一般的。”
渝老笑道:“好的,就尝试这一招。”
说完,渝老当先出去,众人也随着涌出,只张小花苦着脸走在最后。
院子的中间,是条颇宽的小径。
渝老和张小花对面站了,张小花问道:“渝老,您准备好了吧,我这就开始了。”
渝老笑道:“好了,你动手吧,我这里接着。”
张小花犹自不放心,再次询问:“渝老,您真的让我动手,不再考虑考虑?”
渝老笑骂道:“臭小子,动手吧,你那剑招是我教的,我能怕你什么?尽管放马过来啊。”
听了这话,张小花剑交右手,大喊一声:“看招。”右手握着小剑,施展那日刺杀黑衣老者的剑招,小剑如流星般从一个诡秘的角度,刺向渝老的咽喉。
说实话,这剑招却是厉害,旁边看的何天舒心中都有些诧异,以前没怎么见过张小花练剑的,今日一看,这剑招练的还真是纯熟,角度,力道,拿捏的几乎无可挑剔,心中也不禁替渝老捏了一把汗。
可渝老却是从容,笑话,这剑招本是他交给张小花的,剑招中的变化,小剑的刺入角度,运行轨迹,他早就了然于怀,还没定那小剑近前,他的身体很自然的做出了反应。
等小剑刺到眼前,渝老只是空手向前一探,就抓住张小花的手腕,若是敌人此时抓住自己的手腕,张小花肯定运劲儿挣扎,可现在是试招,他很自然就停了下来,望着渝老,看他怎么办。
渝老也是郁闷,道:“就是这招刺杀的?很是稀松平常呀。”
张小花道:“就是这招,我可以肯定的。”
渝老看看其他人,何天舒由于那晚隔得远,看得不太仔细,并不能肯定,欧燕和秋桐,那是正在紧急关头,哪里注意到这些?
看众人不能肯定,渝老松开手,道:“那你再用其它变化试试。”
张小花无奈,只得拿了小剑,将自己右手学会的那些招式的变化一一施展,可结局都是一下就被渝老的独臂抓住。
渝老犹自不满意,说道:“你要是用全力呢?”
众人听了,还是反对,张小花心里却想:“若是用右手,估计全力也是能接住的。”
渝老郁闷道:“若是不用全力,我们也不知道,这剑的威力呀。”
何天舒笑道:“这还不容易?用院中的大树一试即可呀。”
渝老笑道:“哈哈,何天舒说得倒是实话,我钻牛角尖了,来,那大树试试。”
院中的一角,是个两人合抱粗的大树,渝老走到树下,笑着对欧燕说:“庄主,那你这棵树做实验如何?”
欧燕笑道:“但试无法,不要把它弄死就行。”
渝老转头对张小花说:“张小花,你用全力刺这棵大树。”
张小花一阵的腹诽:“这大树也是生命,您怎么一点都没有保护环境的爱心呀,这平日我练剑连花花草草都不舍得伤害,您倒是指示我干这等坏事。”
张小花走到大树下,依旧是那个招式的变化,用了全身的力气,向大树刺去,张小花那单臂五百斤的力气也不是白给的,就听“扑哧”一声响,把那铁棍似的小剑竟捅入大树三四寸有余。
虽然这个成果很是显硕,可渝老并不满意,锋利的剑尖一样能造成这样的效果,可长歌的剑尖并没有破了黑衣老者的铁布衫呀。
于是,他又要过张小花手中的小剑,自己亲自动手,用力握了小剑,使劲向大树刺去,“扑”地一声,那剑刺入大树,深入一个小剑尖长短,与一般的铁棍没什么两样。
渝老抽出小剑,看看大树上的小浅坑,没什么言语,转头对着张小花道:“张小花,你的力气不小呀,我捅得都没有你深。”
张小花眉开眼笑道:“不敢,渝老,我还年轻嘛。”
这试招多次,没有满意的结果,众人就发挥超人的想象,把张小花刺杀黑衣老者的成功归结于粗心。
必定是黑衣老者见到张小花那粗如铁棒的小剑,没有引起人家的注意,以为张小花并不会什么武功,就没运十分的功力来抵挡,只是用手掌来挡,可当发现张小花手臂有超人的力气时,已经来不及运功,而黑衣老者的咽喉,可能就是铁布衫的罩门,很容易受伤的,被张小花的小剑击中,一下子就命中要害,破了铁布衫。
经过众人的推敲,得出这样的结论,大家觉得就是真相,为何?看看那黑衣老者死不瞑目的表情,不就知道了?
粗心害死人呀。
细节决定成败。
既然有了结论,大家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众人皆又回到大厅,渝老把小剑还给了张小花,张小花小心的藏在怀中,特意坐得离渝老隔了不短的距离。
众人又闲谈片刻,张小花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欧燕:“欧姐姐,问您个问题啊。”
欧燕奇道:“有什么事情,小花,但说无妨。”
“咱们,那个咱们出去远门有没有什么补贴之类的说法?”张小花弱弱地问道:“或者,在我受伤后,离开你们的这段时间,每天的食宿,咱们山庄有没有补助?”
欧燕大惊,跟秋桐相互看了一眼,说道:“小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儿?”
张小花红着脸把莲花镖局罗大镖头问张小虎要生活费的事情说了一遍,欧燕的脸都气白了,正想开口说话,秋桐抢先说道:“小姐,别生气,这事儿我来处理吧,等有时间我去趟镖局找找文四爷,把事情说清楚。”
欧燕长出一口气,说道:“好的,你办事我放心。”
然后,笑着对张小花说:“小花,这件事你不用管的,我们来处理。”
张小花长长松开气,说道:“我二哥本来月钱就不多,要是再给我掏食宿费,估计这趟镖就白跑了。”
晕~他倒是把一堆钱袋的事情给忘记了?!
欧燕听了这话,也想起了一些东西,对张小花说:“小花,你稍等一下。”
说完,就出去了,不多时,拿着一个小木匣回来,递给张小花说道:“张小花,这是前一段时间给你准备的,你现在回来了,就给你吧。”
张小花愣了,迟疑了一下,接过来,随手打开,一下子,成了昨夜张小虎的翻版,吃惊的问道:“欧姐姐,这么多的银票?是给我的?”
看着张小花吃惊的样子,众人皆是吃吃的笑,秋桐解释道:“这是你身故的抚恤金。是咱们缥缈派的欧大帮主亲自指定的,本来是三百两,可欧大帮主觉得少,直接给加到五千两,咱们小姐还觉得少,又从山庄拿出五千两,凑个整数给你家里的。”
张小花看着银票,眨眨眼说:“我还从没想过我能值这么多的银子呀。这银子堆起来比我都高吧,比我都重呀。”
众人皆笑道:“那是肯定的!”
张小花想了想,又把木匣合了起来,还给欧燕,说道:“欧姐姐,您待我这么好,在我心中就跟我以前的倩倩姐一样的,您遇到危险我自然会挺身而出的,就跟救我的家人一般,况且,我这不也没有事情嘛,并没有‘献身’,所以,这个银子我不能拿的。”
张小花的举动出乎欧燕的预料,她不相信的问道:“小花,这可是一万两银子呀,你真的不要?”
张小花笑道:“欧姐姐,说实话,别说一万两银子,一百两银子我都没见过,可这是您给的抚恤金呀,若是我真的死了,也许可以给我的家人,可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嘛,我自然是不能收的。”
欧燕想了想,说:“这样吧,怎么说也是你救了我一命,你欧姐姐的命说实话,很是金贵,远远超过这些银子的,这些银票就当是我给你的谢礼如何?”
张小花还是拒绝,说:“欧姐姐,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救你就跟救自己的家人一般,你说自己的家人能给我银子吗?”
一个要送,一个不收,如此推来推去半天,无奈,张小花又打开了小木匣,说道:“欧姐姐,这样吧,您的心意我领了。”
说完,从木匣中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收入怀中,接着说:“这一百两银子在我心目中的分量跟一万两银子在欧姐姐心中的分量是一样的,我收了这一百两就代表收了欧姐姐心中的一万两,您看行吗?”
欧燕听了,眼睛一亮,抿嘴笑着说:“小花,你的鬼点子还真不少,好吧,既然如此,姐姐就不再逼你,不过,你可要记住,你刚才说把我当你家人看,那我以后也要把你当家人看待的呀,希望你以后真的就当我是你的姐姐。”
张小花听了,大乐,道:“欧姐姐,有您这个庄主姐姐,我真的求之不得的。”
欧燕听了,眼珠一转,也笑道:“知道就行,姐姐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随后,对秋桐说:“回头跟山庄的账房说声,小花的月钱每月……”
欧燕想了想,也没说出个具体的数字,秋桐知道欧燕不清楚山庄的月钱发放数额,笑着说:“这个小姐就不用操心了,小花既然在咱们山庄,以后就不会少了他的银钱,我看先给他每月三两银子吧,反正他的吃穿用度都在山庄自己也只是零用,就算是给家里,也是够用的,太多了反倒是不好的。”
张小花一听这月钱立马翻了十倍,自然乐的合不拢嘴,欧燕见张小花高兴,也是没有任何的意见,表示同意。随后又对张小花说:“小花,你以后想在山庄做什么事?让秋桐给你安排。”
张小花思考一阵,说道:“我还是跟着何队长吧,一则能学拳法,二则能学药草的种植,还能帮助姐姐解决一些困难。”
欧燕笑道:“难道小花还替姐姐考虑,那就随你吧。”
然后对何天舒说道:“那以后还是麻烦何队长带好小花,他的行动就不要太多的约束了,想看书就让他看书,想练拳就让他练拳,你看可好?”
何天舒笑道:“谨遵庄主意思,张小花是个挺好的孩子,本就不用我多看管的。”
渝老也是笑道:“张小花练拳也是顶级的刻苦,确实不错。”
众人的夸奖弄得张小花很不自在,他挠挠头,无奈的说:“我真得有这么好么?我怎么就从来没发现呢?”
正说间,就听得他的肚子咕噜噜一阵鸣叫。
张小花又红了脸,说道:“欧姐姐,说了一个上午了,还有早饭吃吗?我这好久都没吃山庄的饭食了,还真有些想呢。”
众人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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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收徒
缥缈派,缥缈山庄,议事大厅,欧鹏正惬意的品着香茗。
难道有如此闲情逸致,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段时间可把欧鹏忙坏了。
洛水帮新近并入缥缈派,新的一年如何规划,如何发展,缥缈六虎和水雨朋几人都是殚精竭虑,绞尽脑汁的,勉强制订了五个“三年发展规划”,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这若是发展的过快,不仅根基不稳,而且也树大招风,容易落入超级大派的眼中,倘若被他们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就得不偿失了;而若是固步自封,不仅对不起为两派合并奉献性命的兄弟,更是冷了洛水帮兄弟的心,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这点欧鹏是深有体会,水雨朋自然也不会答应,所以,有段时间,欧鹏总是仰天长叹,中庸之道,和谐发展,真是千古不破的道理呀!
而无论是洛水帮的“三年发展规划”,还是缥缈派已经修改过的第五个“五年计划”,其中心思想都是提高帮派在江湖中的帮派地位,增大在江湖事务中的帮派影响力,称为江湖舞台中的一支重要的力量。这些目标的实现都必须依赖于缥缈派和洛水帮势力的扩大和妥善的经营,而势力的扩大其本质就是派中弟子武功水平的大幅提升,谈到武功的大幅提升,就现阶段而言,密林的药材绝对是缥缈派最直接的捷径,最逆天的美梦。所以,对于今年的密林取药,欧鹏抱了更为深切的期望。
经过缥缈派高层缜密的策划,在新年中派出无数的弟子,其中就包括担负密林取药的卢月明,等把弟子们都派出去后,欧鹏就只有焦急的等待,这次不比头次,那时并没有把这个东西放在眼里,抱着有则喜,无则无所谓的态度,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而这次则是关系了缥缈派的发展,欧鹏不能不患得患失,有时甚至产生应该让自己在内的缥缈六虎亲自去的冲动。
可具体有丰富江湖斗争经验的欧鹏深深知道,他的行踪无论有多隐秘,肯定会有很多江湖门派放在眼里的,其中就包括一些超级大派,即便是自己出马,能成功取得密地的药材,可那密地的秘密,估计就会被江湖中不少的门派得知,那里面的东西可就不是现在的四派能分享的了,比较起来,很是得不偿失的,不如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门下的弟子出马搞定。
而这种低调的代价,则是欧鹏每日的焦虑和盼望,等待卢月明成功的消息传来,这种心理压力,却是无法让旁人分担,沉重无比。当月前,某个深夜,卢月明赶着一辆马车,独自归来,欧鹏得到消息,激动的差点施展缥缈步前去迎接,现在想想,都有些自嘲,早就过了冲动的年龄,可在如此巨大的**下,也难免失态。
自己的激动、失态和当时在场的水雨朋的不解和茫然,是多么鲜明的对比啊,欧鹏又有了感触,无知者无畏,古人不欺余也。
卢月明的努力没有白费,药剂堂的那群人也不是白给的,就在前几天,增长功力的药丸终于炼制完毕,这可是数目可观的一批药丸,不出预料的话,肯定能造就一大批核心的精英弟子,缥缈派的实力又会跨越一个台阶的。
不过,欧鹏随即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这洛水帮的水雨朋和其他弟子,是否给他们分一杯羹呢?若是给他们服用,并不能保证他们不泄露消息,若是不服用,则缥缈派两条腿走路的方针政策就存在隐患,这服用与不服用还真是个问题,有待细加思量。
好在,这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的,只一个决策尔,等师兄弟聚齐了,再商量一下即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两件事情都是帮派中的公事,欧鹏作为缥缈派的最高决策者,自然是有义务操心的,而他作为一个哥哥,自己最为挂心的嫡亲妹妹前段时间的事情,可就是他最为揪心的了。
欧燕的雨夜遇袭,到如今都没有眉目,所有的线索到了一定的地步都被掐断,执法堂的弟子束手无策,这让欧鹏大为光火,缥缈派虽不能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超级大帮派,可也是赫赫有名的门派之一,就这样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能还手,想想就是憋屈,好在欧燕遇刺的事情控制的很是严密,江湖中人并不知晓,否则缥缈派可就颜面大失的。
自己的这个嫡亲妹妹自小跟自己长大,体质不能习武,没有自保之力,自己一向都是很注意她的人身安全,这次稍有疏忽,就差点酿成大祸,好在欧燕吉人自有天相,逃出生天,虽说身体受到伤害,可毕竟没有生命危险呀,听浣溪山庄传来的消息,欧燕身体已经大好,这个消息比任何消息都让欧鹏高兴的,不过,想起自己妹妹的任性,欧鹏都有点大为摇头,先不说去南方的事情,自己好说歹说让她多带人手,她却说自己也没什么江湖价值,走得隐秘就是了,估计没什么人会在意,结果可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再说给那个叫张什么的少年,虽说是舍身救了欧燕,缥缈派中的抚恤金也就是三百两银子,自己的妹妹觉得少,那好,就给加到五千两吧,这可是没有先例的,不过,谁让他救的是缥缈派欧大帮主的嫡亲妹妹呢?谁要是有怨言,自己也来救就是了,可送到莲花镖局他那个哥哥那里的时候,欧燕居然又给加了一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万两!有了这个例子,以后自己还怎么发放抚恤金?
欧鹏苦笑的摇摇头,这个妹妹就是性情中人,最是念别人的好,但是话又说回来,自己兄妹在这世间,又亏欠过谁人的情分?若是这一万两就抵了欧燕的一条性命,自己又能说什么?一点儿都不多,就算拿整个江湖来换自己的妹妹,那都是不行的。
想到这里,欧鹏不禁有些摇头,低头喝口茶水,笑了,也不知道这江湖中哪个英雄俊杰等有幸虏获妹妹的芳心呀,眼见着欧燕也不小了,自己这个做兄长的,也得多加关心才是。
正想间,突然感觉有低声的莲步向议事堂走来,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人还真经不得念叨。
等来人转过大厅的门口,可不正是浣溪山庄的主人欧燕!
要说这议事堂,只除了欧燕能不经通报就进来,其他任何人都是不行,甚至是欧鹏的夫人,也是不行,当然,人家也从来都不来的,由此可见欧鹏对妹妹的那份溺爱,并没有因岁月而稍减。
进了大厅的欧燕也是一愣,以前她来议事堂,从来都是人头攒动的,这次居然如此寂静,却是她没想到的,看着哥哥居然悠闲的品茶,欧燕不禁笑了,快步走到近前,给欧鹏施礼,欧鹏笑道:“这里没有外人,随便坐吧。”
欧燕欢笑地坐下,正如小燕子般可爱。
欧鹏慈爱的望着这个相依为命的嫡亲妹妹,问道:“燕儿,最近的身体如何?”
欧燕回答道:“瞧大哥说的,我这身子虽然不易习武,可也是经过风雨锻炼的,没你想象那么柔弱,经不得挫折。上次的伤病在大夫的诊断下,早就痊愈,现在好的很呢。”
欧鹏还是说:“燕儿,说真的,以后可千万不要做这样任性的事情了,再出去,可一定要带足了户外和保镖,你这次多危险,让大哥担心的要死,若是再有这么一次,我可就不知道该如何活的。”
欧燕娇笑道:“知道了,大哥,我下次一定注意。这次确实是出乎意料,现在我都没想到有什么缘由的,你那边如何,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欧鹏尴尬地说:“唉,还没有,回头我多督促他们,一定要给你出气。”
欧燕道:“也不用如此着急,针对我其实无所谓的,千万不要有什么阴谋来针对咱们缥缈派就是,大哥以后也要小心的,出门也要带保镖。”
欧鹏笑道:“知道了,我一定把石牛带着,做个巨型保镖。对了,燕儿今天怎么有兴致过来?不是催着找凶手吧。”
欧燕道:“不是的,大哥,找凶手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不再理会,今天来跟你商量个事情。”
欧鹏奇怪道:“什么事情?还要商量呀。”
欧燕道:“大哥,还记得救我的那个少年吧。”
欧鹏道:“记得啊,好像叫张什么的,说到这里,我还得说你几句,以后你可不能那么任性的,咱们缥缈派是有明文规定的,抚恤金的数额都是白纸黑字,多一些也许没关系,可想你这般多加的,有些不妥,不过,这件事情好在比较保密,知道的人不多,否则影响会不好的。就你这个任性的脾气,以后怎么找个如意郎君?”
听了这话,欧燕不干了,嗔怪道:“大哥~,你怎么老是打岔呢,我任性了吗?这个跟找什么郎君有什么关系嘛!”
欧鹏赶紧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大哥这不是老了嘛,喜欢唠叨唠叨,你左耳听右耳出就是了。对了,那个抚恤金是不是已经给他那个哥哥了吧,也省得你一天到晚的念叨,我就算是没见到你,也知道你很是挂心的。”
说到这里,欧燕一脸的兴奋,笑着说:“大哥,今天来我正要给你说这个事情的,这个一万两银子你不用出了,也不怕影响不好,以后也不必担心派中有人拿这个事情说事儿的。”
欧鹏一愣,道:“怎么?”
随后醒悟道:“哦,那个少年被你们找到了?”
欧燕惊讶道:“大哥,你可真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啊。”
欧鹏摇摇头,笑道:“这种小儿科,怎么能难倒我这个大帮主?”
欧燕也笑了,说道:“也不是我们找到的,是人家自己回来的。”
欧鹏这次倒是更惊讶了,道:“他在那个黑衣老者掌下居然没被击毙,至少也是重伤吧,居然能自己回来,想必伤势也好了吧。”
欧燕也惊讶了,问道:“大哥,你怎么知道他的伤势好了呢?”
欧鹏笑道:“这很正常呀,若是伤势不好,如何能辗转千里回到平阳城呢?”
欧燕略微思考,微微点点头,表示有理。
随后,欧燕将张小花告诉自己的事情又一五一十的跟欧鹏说了一遍,那欧鹏听得也是目瞪口呆,这样的事情,还真是鲜见,至少死里逃生,能平安回到平阳城,已经算是奇迹了。
然后,欧鹏问道:“既然那个张什么来着?”
欧燕道:“叫张小花。”
欧鹏笑道:“呵呵,张小花,这个名字好玩,好像是女孩子的名字。对了,这个张小花既然回来了,你肯定不会把这一万两银子收回的,给他便是,干嘛还说用不到了呢?”
欧燕道:“大哥猜得很对,可是你猜到了开头,并没有猜到结尾。张小花拒绝了这一万两的银票,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只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他还说‘这一百两银子在我心目中的分量跟一万两银子在欧姐姐心中的分量是一样的,我收了这一百两就代表收了欧姐姐心中的一万两’,大哥,你说这个少年是不是很有意思?”
欧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嗯,是的,这个张小花很有意思。那你今天来又是什么意思?”
欧燕说道:“是这样的,大哥,其实在上次南下的途中,我见张小花练习拳法很是刻苦,虽然他的资质很是平常,可他那种吃苦耐劳的劲头儿,跟你当年小的时候,还真是有得一比,所以,我就答应他,等南下回来,我就来求你一下,让药剂堂的何天舒教他一些咱们缥缈派的内功心法。”
欧鹏听了,微微点头道:“你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连你都说他资质平常,让何天舒随便教他一些内功心法就是了,想必也是够他学习一辈子的。”
欧燕接着说道:“可是,他拒绝了这一万两银子,让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的,想想他当时毫不犹豫的就替我挡着那要命的一章,若不是他,我怎么能平安的回到浣溪山庄呢?这个救命之恩我是一定要偿还的,既然他不要银子,我想,不如这样,大哥,你能不能让他加入缥缈派,做缥缈派的弟子?这样就可以修习武功,正是张小花平生的夙愿。”
欧鹏听了,大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值得咱们兄妹商量,入缥缈派当弟子的事情,虽说标准很高,这个张小花肯定是不合格,不过,既然是燕儿开口,我这个做大哥的岂能不允?别说是一个,就是十个又何妨呢?这等区区小事,又何必拿来商议?”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张小花从郭庄出来,历尽千辛万苦,就是想入缥缈派做弟子,修习武功,可偏偏不能如愿,后来就是入莲花镖局,人家也是不收的,当缥缈派的弟子?他的心中早就死了这个心思。
而如今,欧燕一句话,欧鹏就同意,根本不考虑张小花的本身条件,不管年纪多大,也不管他资质如何,就这样轻轻的点头,完成了张小花朝思暮想的愿望,还是这是区区小事,这真是不能不说,关系才是硬道理!
欧燕听了大喜,道:“那就麻烦大哥了,其实我知道大哥招收的缥缈弟子都是资质卓越的优异之辈,这张小花跟他们比起来是天壤之别,实在是让大哥为难的。”
欧鹏拂袖道:“你跟大哥还客气什么?这资质固然重要,刻苦也是必要的。就算张小花一无是处,缥缈派多这个弟子,少这个弟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如就还让何天舒做他的师父,在你的浣溪山庄教授武功,你看如何?”
欧燕抚掌道:“甚妙,张小花这个孩子习武的资质一般,不,应该说是很差,听何天舒说他练了好久的拳法,居然练一套完整的都打不下来,不过他倒是对于草药等知识很是灵通,我给他的一些书籍,他都读的很透彻,在我那里也许以后能帮上忙的。”
欧鹏说:“那就这么办吧,明日你就带何天舒和张小花来议事堂,讲这个事情处理了,省得你老是惦记。还有,那个药草的问题还是慢慢解决的好,药剂堂的长老他们都束手无策的,你也不用太挂心,可别再影响了身体。”
欧燕道:“我知道的,大哥,就是他们解决不了,我才想接手的,那个密地虽说有现成的,可总没有咱们自己能种来的方便吧,每年都只能去密地一次,药草的需求可是远远不能满足咱们派中的需求,若是如大哥的想法,把缥缈派发扬光大,不把这个难题解决掉,那可是不行的。”
欧鹏叹口气,道:“我就知道你不肯罢休的,但一定要以身体的健康为前提才好的。”
欧燕笑道:“我知道了,大哥,就不要再唠叨了。”
兄妹两人又闲聊片刻,欧燕这次告辞回了浣溪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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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告状
回到浣溪山庄的张小花,生活又步入原有的轨迹,他本以为自己离开山庄这么久,聂小二等人一定会围着自己问东问西,他心里早就炮制了一堆的谎话还搪塞的,可事实却是,人家看到他的归来,只是眼神中表示出天大的惊奇,嘴里也只是简单的寒暄,关切一下关切而已,并没有深究缘由,弄得张小花郁闷异常,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的佩服,这名门大派的弟子,那个素质还真是罡罡的!
正当张小花想要把谎言丢掉,保全鼻子的时候,一群苍蝇的嗡嗡还是让他晚节不保,以马景为首的浣溪山庄人型大苍蝇,上次就因为张小花受伤后,待遇居然提高,离开了他们的欺负,心里纳闷许久,这次张小花又是失踪如此之久,他们以为跟张小花已经人间蒸发,从此人鬼殊途,再也见不到面的,可张小花又蓦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怎不让他们大跌眼镜?
于是他们如闻了血腥的苍蝇,整天在张小花面前嗡来嗡去,想知道张小花这两个多月的动向,张小花本不想理会的,可毕竟脸皮薄,问得久了,只好把准备用来搪塞聂小二之流的瞎胡话说给他们听,等填饱了马景等人的八卦之心,他们才轰然散去,不再理会张小花,张小花无奈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心里暗中祈祷:“鼻子呀,鼻子,莫怪我,不是我不心疼你,我也是被逼无奈,人住江湖身不由己呀。”
这日清晨,张小花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天大的馅饼砸了脑袋,依旧是复读自己的老三篇:练拳、吃饭、种田。(晕~好像这些现在都是玄幻的主流啊!张小花一不小心就成了潮人。)虽说欧燕已经交代过的,他现在的时间可以自己掌握,并不一定就去田间劳作的,可他毕竟是在田间生活的惯了,没事儿的时候也离不开药田,而且,马上就要开春,很多的药材都要除草、浇水,张小花也是乐意前去帮忙,这不,他正在挥舞小锄头铲草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等他抬头,在田边正站着两人,何天舒和秋桐,他笑着走过去打招呼:“秋桐姐姐,你怎么来了?”
秋桐笑着说:“小花,你还真忙呀,小姐不是说让你自己掌握时间嘛,干嘛要这么忙着下田呢?”
张小花笑着说:“我从小就在田间长大,这乍离开很是不适应,还是来这么帮忙的好。”
秋桐道:“那敢情好,何队长还不用忙着再找人了。张小花,你快上来吧,小姐找你跟何队长有事情呢。”
何天舒在旁边诧异道:“还有我呢?有什么事情呀。”
秋桐笑道:“这个,我却是不知的,小姐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
张小花道:“好吧,我马上就上去。”
说完,张小花收拾了一下,就跟着秋桐和何天舒来到了内院,秋桐指着门口说:“你们自个儿去吧,小姐在里面等着呢,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们了。”
何天舒说:“好的,忙你的去吧,这里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
说完带着张小花就要进去,秋桐又叫住了张小花,问道:“张小花,我现在去一趟莲花镖局,你有什么事情要办,或者有什么话要带给你哥哥吗?”
张小花想了想,说:“没什么的,你就跟我哥哥说,我现在挺好的,不用他担心。”
秋桐点头答应,急匆匆的出去了。
张小花随着何天舒就来到内院的大厅。
大厅中,欧燕正坐在椅子上,有些焦急,见到他们进来,笑着说:“你们可是来了,怎么这么慢呀。”
张小花不好意思的说:“欧姐姐,我在田间干活呢,所以过来的有些迟,让您久等了。”
欧燕听了,脸色大悦,笑着说:“没关系的,你能不骄不躁,还下田干活,难能可贵的,我怎么能怪你呢?走,你俩跟我去个地方,有些事情要处理。”
张小花和何天舒见欧燕并不说什么事情,很是奇怪,相互对望一眼,跟在欧燕身后,走出了大厅。
平阳城,莲花镖局,文四爷的房子中,文四爷和他的子侄余得宜正在喝着香茶,闲聊趣事,这时,有人匆匆走进小院,来到门前。
文四爷听得脚步声,抬头看时,正是罗大镖头。
文四爷见是他,不由地皱皱眉头,随即微笑着说:“是罗镖头啊,快进来。”
罗镖头笑容可掬的走进屋中,相互施礼坐下,文四爷说道:“罗镖头呀,这次远镖多亏了你呀,收获甚大,你辛苦了,你的功劳我定会记在心中,回头有机会我会禀明总镖头,给你请功的。”
罗镖头赶紧起身,笑道:“没什么的,这都是我份内的职责,应该做的,而且这也不都是平日四爷的教导得力嘛。”
文四爷笑道:“罗镖头说笑,是你做的好,我只不过平日动动嘴皮子而已。”
罗镖头整了整脸色,一本正经的说:“文四爷此言差矣,大海航行靠舵手,若是没了您的教诲,我等岂不是没有努力的方向,再使力都是瞎掰活,没准还越走越远呢。肯见您的功劳远超我等的。”
余得宜看了一眼文四爷,笑道:“四爷就不必谦虚,罗镖头所言极是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个镖局很多事情还是要靠您呀。”
文四爷听了,心中大悦,手捻了颌下稀疏的胡须,笑得合不拢嘴。
宾主少坐片刻,文四爷又问道:“罗镖头今日所为何事?”
罗镖头笑了笑,看看余得宜,说:“没甚的,只镖局的一些事务,想跟四爷唠叨唠叨。”
余得宜看到,连忙起身,说道:“既然如此,四爷,我先告辞,等改日再来拜访吧。”
文四爷却是摆手道:“无妨的,得宜,暂且坐回,稍等还有事情跟你说。罗镖头,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得宜是我的子侄,也是习武馆的人,算是镖局的一员,有些事情应该不用避他的,你说是不?”
罗镖头想了想说:“无妨,这都是镖局明面的事情,余少爷估计也是知道的。”
听了这话,余得宜才重新坐下。
就听得罗镖头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的,就是这次出镖比较远,而且还在外面过了新年,时间一长,镖队里某些对镖局忠心不够的人就惦记着想从镖局捞些油水,吵着问我要双份的月钱,四爷,您说这有没有道理?你吃喝在镖局,长镖还有补贴,镖局对你已经不薄,人不能不讲良心的,所以我严加呵斥,将他们训斥一顿。”
说到这里,罗镖头停顿一下,看看文四爷的脸色,觉得没什么变化,就接着说:“可……”
然后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决心般,说道:“可是镖队的趟子手张小虎,您让他当我的副手,他就以为您让他当副镖头呢,人前人后,都让叫他张副镖头,而且为了笼络人心,他还纠集很多的趟子手和镖师想我施压,让我给他们涨月钱,您说,这种没有大局观,只知道经营自己小圈子的人,他能做好领导工作吗?”
文四爷的脸上有些微变,旋即若无其事的说:“嗯,这样啊,回头我找张小虎好好说说去,这让他做你的副手,最重要的就是配合好你的工作,保证这次行镖的安全和圆满,他这种拉帮结派的做法肯定是不对的。”
罗镖头陪笑着说:“还是文四爷高瞻远瞩,能看到问题的本质,我这不也是为镖局的前途着想嘛,对了,还有个问题。”
文四爷说:“没关系,有问题你尽管说吧。”
罗镖头又把在沿海的小镇遇到张小花的事情说了一下,并把自己让张小花交食宿费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四爷,您说我说的对吧,这张小虎的弟弟又不是咱们镖局的人,为何平白让他占咱们镖局的便宜呢?而昨天我特意到镖局的账房那边看了,那张小虎居然把我的话扔到九霄云外,账房根本没有收到他的银两,您看他还把我当做顶头上司吗?还把镖局的利益高于一切这句话放到心上了吗?”
文四爷想了想,对余得宜说:“得宜啊,你去把张小虎叫来我亲自问问。”
罗镖头一听,连连摆手道:“四爷,不用这大张旗鼓吧,我只是来跟您唠叨唠叨的。”
文四爷对余得宜说:“你去叫吧,别对他说什么。”
又转头对罗镖头说:“你说的事情,都说明你对镖局很有感情,咱们帮助镖局的兄弟,要秉着治病救人的态度,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若是张小虎的错误,我一定不会袒护他半分的。”
不多时,张小虎随着余得宜来到文四爷的房间,见到房间内还有罗镖头,很是诧异,分别跟两人见礼,随后依言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
等张小虎坐定,文四爷看着他,问道:“张小虎,这次长镖你作为罗镖头的副手,很是辛苦,做得不错,不过,我有两件事情,问你一下,你要好好的回答。”
张小虎点头说:“是,四爷,您请问。”
文四爷微微点头,说道:“这镖队中是不是某些人想要双倍的月钱?你是咱们做的?”
张小虎一愣,心中暗道:“这个事情,我回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吧。”
等他看到罗镖头低着脑袋喝茶水的样子,恍然大悟,道:“文四爷,是这样的,这趟行镖比较远,又在他乡过的新年,镖队的众人情绪很是不稳,都是思乡念亲的,而且由于是新年,那边的东西自然就贵,众人花销也大,所以,不是某些人,是所有的人,都希望镖局能给些补贴,比如双倍月钱,或者三倍月钱的,他们怕这个事情没有先例,被罗大镖头驳了,就先找我商量,我想兄弟们都是出门在外,不容易,三倍月钱就算了,二倍的月钱镖局应该也还能考虑的,所以,就找罗大镖头商议,罗镖头当时没有同意,只说让我回来跟您说说,我这回来不是忙嘛,也就忘记了,若您今日不说,我可就辜负了众兄弟的嘱托了。”
文四爷听张小虎这么说,笑着说:“镖队的兄弟远行,真得辛苦了,这种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人之常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这个事情呢,还是要镖局的高层来讨论讨论,我现在倒是不好先行表态,以后一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罗镖头和张小虎皆点头,只是,两人的点头是一样的,内心的想法不会相同吧!
文四爷满意的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还有,张小虎,罗镖头说起你弟弟随行的事情,我也听了,他建议你弟弟付一些象征性的费用,你的意见如何?”
张小虎听了,一愣,奇怪的说道:“这个呀,当时罗镖头希望我弟弟付食宿费,可我想着我弟弟应该能跟我挤在一起的,这个住宿费应该可以免的吧,单给个饭费应该可以吧,这个费用我已经给随队的先生了,若是罗镖头觉得不够,必须再给住宿费的话,我就再补齐吧,我作为镖局的一员,遵守镖局的规矩是我应该做的基本规范。”
“什么嘛,我昨天刚问过账房的,你根本就没给。”罗镖头脱口而出。
文四爷皱眉,他刚才犹豫的原因就是,根本不想把张小花的事情,拿出来说事儿,这涉及浣溪山庄,可罗镖头不知趣的高张小虎的黑状,若是不说,倒是显得自己偏袒张小虎,这会儿一听,张小虎已经付钱,立刻觉得罗镖头实在太不明事理,有嫉贤妒能的嫌疑,而对比张小虎的作为,真是云泥之别,愈发看着顺眼,多识大体的一个人呀。
于是,他又转头对余得宜道:“得宜贤侄,再麻烦你一趟,去账房那边把随队的那个先生叫过来。”
余得宜笑着说:“无妨,四爷,我这就去。”
又不多时,那随队的账房先生随着余得宜来到文四爷的房间,那先生看到屋内的众人,很是奇怪,给众人见礼后,站在旁边,问道:“不知四爷叫属下过来,所为何意?”
文四爷笑着问道:“有个事情来跟你求证一下,你只管说是或不是即可,不用顾忌谁的脸面。”
那先生一听,不解的看看罗镖头和张小虎,点头答是。
文四爷说:“张小虎说他已经把自己弟弟的食宿费交给你了,有这事儿吗?”
那先生听了,立时明白,赶紧答道:“是的,有这事儿。”
罗镖头听了,急得差点站起来,文四爷见到,摆手让他坐下,接着问:“那账房那边怎么没有入账呢?”
那先生笑着说:“是这样的,四爷,张小虎在回来的那天早上就把银子交到我的手中,只是,在下的家中有些紧急事情,这几天请假在家料理家务的,今天才得以脱身回到镖局,这银子早上已经入账,四爷可以使人去查账即可。”
罗镖头听了,面如土色,心中大悔,暗道:“你家有事就有事吧,怎么单单把这件事给忘记呢,晦气。”
文四爷听了,皱眉道:“这就是你的不对,镖局的银子怎么能不入账就先回家呢?”
那先生连喊冤枉,说道:“四爷,不是我不先入账的,镖队的银钱我算的仔细,在回家前就交了账房,可这张小虎的弟弟只是个孩子,每日所食有限,整个算起来不过一钱银子,可既然要算账,属下自然不能让张小虎吃亏的,这仔细算了可就费时间了,这不,属下上午算了一个上午才算清楚,刚刚交账的,这还有剩下的几十个铜钱,没交还张小虎呢。”
说完,从怀中掏出几十个大钱,交给了张小虎,张小虎也不客气,伸手接了。
文四爷听了,脸色大变,正待说话,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文四爷往门口看时,正是浣溪山庄的秋桐。
文四爷赶紧站起身来,快步到门口迎接,欢声道:“秋桐姑娘,今天怎么有闲情到我们镖局来了?真是稀客呀。”
秋桐笑道:“文四爷太客气,我只是浣溪山庄的一个奴婢,当不得四爷这样的迎接。”
文四爷笑道:“秋桐姑娘妄自菲薄了,谁不知道浣溪山庄内院中,秋桐姑娘一言九鼎的,除了庄主,谁都是俯首听命的?”
秋桐道:“这都是庄主的厚爱罢了,当不得真。”
随后,文四爷将秋桐延请进屋。
秋桐走到屋内,见到屋里人物众多,不禁皱眉道:“四爷正在处理事务?要不我一会儿再来?”
文四爷陪笑道:“无妨的,已经完事儿,姑娘先请坐下,我先打发他们离开。”
秋桐听了,也不客气,环视了一下众人,等看到张小虎在座,眼睛一亮,随后,找了上首的一个椅子坐下。
文四爷见秋桐落座,就对众人说:“这食宿费的事情,已经清楚,我这里还有别的事情,你们先回吧,等我回头找你们。”
众人听了,正待起身告辞。
就听秋桐叫道:“诸位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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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遂愿
众人听得秋桐叫留步,都是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秋桐。
那文四爷见到秋桐叫留步,心中暗道不好,这罗镖头不知轻重的告张小虎的黑状,其中一条就是跟张小花有关,这张小花是谁,跟浣溪山庄的关系,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食宿费的事情若是让欧燕知道了,那可真是大事不好的,本来不是什么事情的事情,可能就要被搞成大事件,能不好自己都要受连累。
也是他赶紧说:“秋桐姑娘,我们镖局的事情已经商议完毕,还是让他们忙自己的事情去吧,你这次来镖局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说完,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秋桐笑着说:“文四爷,我今日来要说的事情,正好跟张小虎有关,而且我听到四爷刚才说什么食宿费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否跟我要说的事情有关,不若大家都留下来,听听如何?”
文四爷无奈,叫众人都坐下。
秋桐环视四周,对着罗镖头说道:“这位是不是就是莲花镖局赫赫有名的罗大镖头?”
那罗镖头一听,立时惊喜交加,站起来道:“正是在下,姑娘居然知道在下的贱名?”
秋桐笑道:“知道,自然是知道的,就连我们庄主都是知道的,你很好,呵呵,真得很好。”
那罗镖头笑得嘴都何不拢,都忘记坐下来,只傻呵呵的站在那里。
秋桐又看了一眼张小虎,笑着说:“张小虎,咱们又见面了。”
张小虎站起来,抱拳道:“秋桐姑娘好。”
秋桐道:“你坐下吧,你弟弟张小花让我见到你,告诉你,他很好,不用你担心。”
张小虎道:“谢谢秋桐姑娘,小花在山庄没少给你们添麻烦,有你们在我很放心的。”
秋桐点点头,又转头对文四爷说:“其实我这次来,也没什么大事的,就是代我们庄主给镖局送银子来了。”
说完,自钱袋中取出十两的银子,丢在文四爷眼前的桌子上。
文四爷见了大惊,说道:“秋桐姑娘,庄主这是什么意思?”
秋桐冷笑着说:“也没什么的,只是我们山庄的张小花搭你们镖局的车队回来,你们不是要他交食宿费嘛,我们庄主说了,不消说什么食宿费,就连车马费也一并给你们的,文四爷,让你们的罗大镖头看看这十两银子是否够?若是不够,说个数目,我这就照付的。”
文四爷听了这话,立时脸色大变,那站着的罗大镖头更是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文四爷赶紧陪笑说:“秋桐姑娘,这是何必呢?莲花镖局跟浣溪山庄本就一体的,一家人怎能说两家的话?这是个误会,误会啊。”
秋桐道:“我们自然是认为一家人的,可有些人不这么想,我们庄主很是生气的,几乎就要自己亲来,我这不想着跟四爷熟悉,才赶紧劝了,揽了这个差事,四爷,您看着办吧。”
文四爷回头瞪了罗镖头一眼,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罗镖头,你说这该这么办呢?”
那罗大镖头似乎是吓昏了头,喃喃道:“这个……那个刚才账房已经说了,不计住宿费,不计车马费,也就是九百多个铜钱,用不了这么多的。”
文四爷闻言,暗骂道:“蠢材!”
正待说什么,旁边的秋桐怒极而笑,说道:“四爷,这就是镖局的大镖头呀,真得很有才华,好说,我们浣溪山庄不缺这点银子,这十两银子就当是张小花的伙食费,若是有多的,就算赏你罗大镖头的吧。文四爷,秋桐告辞了,庄主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说完,就站起身来,拂袖离开。
那文四爷哪能让秋桐就这么走了呢,赶紧追了上来,嘴中嚷道:“秋桐姑娘,秋桐姑娘,请留步,请留步,听我细说。”
秋桐和文四爷,一走一追,来到了小院中。
屋中的众人也是不敢再坐,也都赶紧起身追出屋子。
正在这时,突见门前的护卫小四,领了一个劲装打扮的缥缈派弟子,冲进小院,见到文四爷,立刻大叫道:“四爷,四爷,这是缥缈派的弟子,说是来找张小虎的,我听说他在你这里,就带过来了。张小虎在您这里吗?”
听到护卫小四的话,众人都停下脚步,用惊异的眼光看向张小虎,那张小虎也是诧异,呆立在当场,这缥缈派的弟子找自己作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张小花和何天舒跟着欧燕走出大厅,并没有外院而去,反倒是更往内院深处走去,张小花是懵懂无知的,只知道跟着欧姐姐走,何天舒却是心惊,这内院岂是自己轻易来的?不知道欧庄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三人走过几重院落,来到一个小角门前,角门的木门是紧闭着的,欧燕走到门前,推开门,径直穿过角门,张小花和何天舒跟着过了。
何天舒眼前一亮,这角门后竟是一个花草茂盛的花园,角门的两侧却是整齐的站了几个精神抖擞的年轻弟子,只是这些弟子的打扮却是缥缈派的,何天舒看了不禁一愣,心里略一思索,便有定论。
果然,那几个缥缈派的弟子见欧燕推门而入,赶紧恭敬的施礼,道:“恭迎庄主大驾。”
欧燕笑笑摆摆手说:“你们也辛苦了,麻烦你们带我去议事堂。”
那当先的年轻弟子,也是赶紧上前,说道:“请庄主随我来,弟子带您前往。”
说完,头前带路,欧燕等三人跟在后面,向议事堂走去。
何天舒边走心里边暗自翻腾,自己每次回缥缈派都得从浣溪山庄的旁门出去,再从前面绕到缥缈山庄的大门,以为欧庄主平日也是如此,却不料这内院还有如此的近道,不过细想也是正常,这缥缈山庄和浣溪山庄毗邻而建,如何没有相邻的通道呢?若是没有却是不正常的。而如今欧燕居然不避讳自己,领着自己从近道而行,想必是这次南下立下功劳的缘由,并不把自己当外人看待了,想不到自己被“贬”到浣溪山庄种药草,居然有如此的机缘,真是人间大幸呀。
不过,他随即又想到了南下立了最大功劳的张小花,立时就知道了,自己这份功劳跟张小花比有些萤虫之于皓月,自己还是沾了张小花的光呀,毕竟张小花来到浣溪山庄后,所有的拳脚功夫都是自己一手教授,想必是欧燕爱屋及乌的,至于张小花杀人用的剑招是渝老所教授,却被他自动屏蔽掉了。
想到拳脚,何天舒又是心里一动,瞬时明白了今日缥缈派一行的真实目的,这张小花不是一向都想学内功心法嘛,欧燕带自己和张小花来到缥缈派,自然是恳请欧大帮主允许自己教授张小花内功的。
想到了张小花仅仅学了残缺不全的拳法,就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好处,何天舒很是跃跃欲试,期待着若是自己教授张小花内功,那又有什么莫名的好处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呢?
不过,仅仅就是简单的拳法,张小花就学得如此艰难,让自己头疼不已的,若是让自己教授他深奥的内功心法,那对自己来讲,又是何等的挑战呀!一想到张小花低劣的资质,何天舒就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何天舒患得患失间,那弟子已经领着他们来到了议事堂前。
那弟子低声对欧燕说:“庄主,议事堂到了,弟子先行告退。”
欧燕笑道:“麻烦你了。”
等那弟子走了,这才对何天舒和张小花说:“你们两人随我进来吧。”
说完,带着他们就走进议事大厅。
何天舒虽说是缥缈派的弟子,可他级别不够,这议事堂只是耳闻,并没有进来过,即便是上次询问雨夜袭杀的事情,也仅仅是在执法堂的大厅被人盘问的,他知道这里是缥缈派的核心区域,早就收蹑心神,恭恭敬敬的走在欧燕的身后,规规矩矩的,不敢越雷池一步。
而张小花虽说不谙世事,可读的书多了,这半年来长进很多,刚进大厅还探头探脑,可扑面的肃穆,深邃的大厅,立时就让他感觉到了什么,见前面的何天舒都脚步立显稳重,他也立刻收回四处探望的目光,规矩起来。
今日议事大厅中讨论的事宜,级别明显的不高,大厅中的人很是不少,除了两侧椅子上坐了各堂的堂主和长老,他们的后面也站着不少的弟子,众人似乎正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见从外面不经通报就走进来的三人,众人立刻就停了下来,几十道眼光就落在三人身上。
等看清是欧燕时,众人皆是恍然,不过,再往后看,大家可是迷茫了,这两人是谁?更有两个人“咦”了一声,表示心中明显的诧异。
药剂堂的白侗白堂主见到何天舒居然走在欧燕的后面进入议事堂,很是诧异,嘴里发出轻声“咦”,心里暗道:“这小子,怎么跑到议事堂了?却不知道欧庄主带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有提拔之意?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得到什么讯息?”一连几个疑问弄得他满头的雾水。
另一个发出“咦”声音的,却是张小花的旧识,正是在鲁镇救过他的温文海。
温文海作为欧鹏的弟子,正和薛青站在众位堂主的后面,看到张小花时,很是诧异,觉得这少年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才发出诧异的声响。也是,救人的事情发生在一年前,张小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时跟一年前已经长得有些不同,更况且,一年前温文海见他的时候,他正被人揍得鼻青脸肿,打成一个大猪头,跟现在更是两样,也多亏了温文海身为缥缈派欧大帮主的亲传弟子,资质那是无与伦比的优异,这才从尘封的记忆中,找到以前的感觉。
可他也不能确认,惊异后,拉住旁边的薛青,咬着耳朵说了几句,那薛青听了,平静如水的脸上也是诧异一百分,定睛细看张小花,看了片刻,却是摇头,当然薛青带着面罩,不仅别人看不起她,她也是看不清别人的,况且以她冷淡的性子,如何会去注意一个无干系的小孩子?她自然是认不出的。
温文海见薛青也不能确定,就不再言语。
欧鹏见欧燕带人进来,脸上露出微笑,指着旁边的椅子说:“燕儿,过来坐这里。”
欧燕听了,快步走了过去。
欧燕走了,何天舒却是不敢走的,赶紧停下脚步。
后面的张小花却不知道,见欧燕没有吩咐停下来,自然还是亦步亦趋的,这何天舒突然停下,他措手不及,等看到已是收步不住,正生生的撞在何天舒的后背,张小花条件反射般随手一推。
虽说是随手一推,可张小花的手上的近道可是有上千斤的,何天舒也是猝不及防,立时向前跌去,好在何天舒武功了得,立刻拿桩站定,可这样让他踉跄了半步之多,随后,背后响起了张小花的低声埋怨:“何队长,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何天舒真想回头捏着张小花的脖子跟他解释,可这是议事堂,他哪里敢多说半个字呀,咬咬牙,身形不动,往后迈了两步,正好跟张小花平行。
这一切都发生的电光火石般,等众人醒悟,发出哄笑时,何天舒已经站在张小花的一侧。
趁着众人哄笑未止,何天舒用右手磕磕张小花的胳膊,低声说:“别说话,就站在这里。”
张小花听了众人的哄笑,却是不大乐意,有什么嘛,不就是不小心而已;而何天舒虽说脸上有些红晕,可他却知道,这堂上所有人都是派中名声显赫的主儿,自己一个都不能得罪的,自然是一个字都不敢埋怨的。
欧鹏见此情景,也是忍不住发笑,议事堂中好久没有这样的趣事发生了,唯一不知道底细的,是背对着他们的欧燕,等她在椅子上坐定,这才满脸疑惑的看着满脸通红的何天舒和略微翻白眼的张小花,很是不解。
等众人的笑声稍敛,欧鹏问道:“燕儿,这个少年就是你说的张小花吧。”
欧燕笑道:“是的,大哥,他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张小花。”
欧鹏笑道:“这个张小花很有趣。”
欧燕奇道:“是吗?我怎么没有发现呢?大哥是慧眼如炬呀。”
欧鹏笑笑不语,对着张小花说道:“张小花,你过来一下。”
听到“张小花”这三个字,旁边的薛青和温文海对视一眼,算是确认了张小花的身份,这个名字他们可是有些印象的。
张小花迟疑的看了何天舒一眼,何天舒赶紧点点头,示意他过去,张小花这才走到欧鹏的身前,欧鹏温和的看着他,说道:“我叫欧鹏,是你们庄主的哥哥,也是缥缈派的帮主。”
张小花听了,心中大喜,说道:“原来您就是鼎鼎有名,缥缈派的大帮主呀,看起来,您……”
张小花欲言又止。
欧鹏奇道:“我怎么了?”
张小花喃喃道:“您看起来很年轻嘛,长得也很帅。不像我想象的样子。”
堂上众人皆是哗然!这马屁拍得,真是叮当的响呀。
欧鹏也是心中大悦,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样子的?”
张小花想了想,说道:“身高丈二,浓眉大眼,不怒而威,手如蒲扇,胳膊比我的腿都粗。”
欧鹏赧然汗下,这不是巨型的石牛嘛!
随后问道:“那你是不是很失望?”
张小花笑道:“哪有的,这样很平易近人,感觉很亲切的,比我的想象更好。”
众人听了,皆倒!
欧鹏在议事堂难得有几回笑脸,每次众人看到他不怒而威的脸时,都是不寒而栗的,小心异常,今日是欧燕在场,才有这样的平易近人,倒是让张小花拾个便宜。
欧鹏听了,微笑道:“俗话说日久见人心的,你这第一次见面未必就能真的认清我,以后在江湖中也是一样,不能被别人的表象所迷惑,要多观察,人心本就是世间最复杂的事物,要不怎么还有这句话,人心叵测呢?”
张小花听了,神情一凛,施礼道:“谢帮主教诲,我一定铭记在心的。”
欧鹏点头,说道:“张小花,今日叫你来,是有件事情的。你这次南下能舍身救下我的妹妹,这个人情我是记下了,本来以为你已经没了性命,我们用丰厚的抚恤金来报答,如今既然你安然回来,也拒绝了那个抚恤金,我作为缥缈派的帮主,自然是恩怨分明的,前些天燕儿来找我,想让我帮忙实现你的愿望,我也是答应的,所以,今日你就说出你的要求,只要我能答应的,必定满足你。”
听到这里,何天舒心中那是雪亮了,知道为何欧燕要带自己来到议事堂,自己本以为只是教授张小花内功心法而已,现在看来,欧大帮主要给张小花一个大大的馅饼了。
张小花听欧鹏这么说,心中大喜,颤声问道:“欧帮主,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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