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远行
那常师兄则说:“浣溪山庄的人就是缥缈派的人吗?何天舒,这是谁告诉你的?”
何天舒被反驳的一愣一愣的,这话还真问到点子上了,弄的何天舒无法回答。
另外一个较为年轻的人接口说:“何师兄,你不必枉费心思了,咱们缥缈派收徒本就极严,我等的资质都是首选的。师弟不才,虽说在咱们年轻一辈中,不是极其上乘的资质,但也是中上之选吧,总不会比你这个张小花差吧,咱们堂中的药书我可是从小读到大的,我就没有从这些书籍中找到解决的办法。难道何师兄真的认为他能给你带来奇迹?”
接着,那常师兄又开口了,道:“这种子不发芽,也并没有把责任全都怪罪到你的头上,大不了你明年再留在浣溪山庄罢了。”
说完,呵呵一声轻笑。
何天舒被两人说的脸皮紫涨。
张小花就站在何天舒的身边,小心的拉拉他的衣角,小声说:“不用帮我借书了,何队长,庄主已经又给了我一些书籍的。”
白堂主听到这话,倒是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就消失了,毕竟在缥缈派的药剂堂中比张小花优秀的年轻俊杰是一把一把的,随便一个都是从幼年就开始培养的,谈到理论知识,都是胜过张小花一百倍的,虽然有些惊讶欧燕对张小花的态度,不过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随后,白堂主摆摆手说:“你们不要吵了,何天舒本意很好,不过太过急于求成,派内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这书籍还是不外借的好,走吧,我们还是看看那些药田吧。”
说完,当先往旁边那片看起来很荒芜的药田走过去。
何长老紧随在后,似乎对他们的争吵根本听不见。
常师兄和另外的那个师弟则是得意洋洋的看了何天舒几眼,也跟上前去,连张小花看都不屑看上一眼的。
何天舒歉意的拍拍张小花,也紧跟上前。
张小花却不是太在意,这种眼光他看得多了,早就习惯,自己有自己的路,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随后,张小花就在左近劳作,远远的看着那边,众人似乎争吵的很是激烈,但都没有说服对方,直到天色都晚了,才散了去。
等吃饭的时候,张小花才看到何天舒,何天舒的脸色很是阴沉。
张小花一声叹息,拍马屁也是技术活儿呀。
接下的几日,倒也平常,无话可述。
这天晚上,张小花一如既往的在看自己的书籍,何天舒满面疲惫的走了进来,说:“张小花,你赶快收拾一下东西,明日跟我出去一趟。”
张小花也不惊奇,说:“好的,何队长,怎么这么着急?白天怎么不说呀。”
何天舒苦笑说:“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怎么能早点说?”
说完就转身准备走,不过,突然又停了脚步,回头诧异道:“咦~你怎么不问去哪里?好像预先知道要出去吧。”
张小花笑道:“前些时去找庄主借书,已经给过预先的提醒,本以为早走的,却拖了这么久,我都以为不去了呢。”
何天舒笑道:“原来如此啊,不过,也确实如你所说,这次出去不太容易。听说,我们的老大很是不同意,不过,也捱不过庄主,几番辩解,总算是放行的。”
张小花一皱眉,道:“老大?谁呀。”
何天舒道:“就是我们缥缈派的大帮主,呵呵,是咱们庄主的嫡亲哥哥。”
张小花恍然,怪不得这浣溪山庄跟缥缈派如此的紧密,嫡亲的血缘,正该如此的。
看到张小花的样子,何天舒又说:“这江湖中向来不少的腥风血雨,大帮主心疼自己的妹妹,不想让她出远门,本是让我们药剂堂的白堂主去的,可惜白堂主跟庄主要去拜访的人有一些恩怨,所以不光是我们堂主,就是药剂堂的人去了也是不合适,而这药材又种在浣溪山庄,庄主感到自己没有尽好职责,就执意前往的,而且告诉你一件事。”
说着,何天舒一脸神秘的样子。
张小花一愣,道:“不是什么秘密吧,何队长,要是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小心自己的小命呢。”
何天舒笑骂道:“你看我能有什么要命的消息吗?我倒是想知道,可也没渠道和来源呀。”
然后,满脸憧憬的说:“庄主大人可是学究天人的,在很多方面都有较深的造诣,单在药草方面的研究就不下于我们白堂主的。这也是她要去南方的原因之一。”
张小花哭笑不得,道:“这算是什么秘密呀,我早知道的。”
何天舒不相信的说:“这个你怎么会知道的?山庄的人知道的都甚少。”
张小花从炕头拿起刚才看的书籍,递给何天舒,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何天舒打开一看,不由目瞪口呆,边看边摇头,嘴里嘟囔着:“厉害,厉害,很中肯。”
说完,又对张小花说:“小花兄弟,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看着何天舒笑得暧mei,张小花身上鸡皮疙瘩骤然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试探道:“何队长,您是我的老师,哪里敢称兄弟的?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何天舒笑道:“别提什么师父不师父的,打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兄弟,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大哥一定帮你。呵呵”
张小花心中更是肯定,何天舒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小心翼翼的说:“那,何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何天舒讪讪的说:“这个,小兄弟,这些书,你能不能也借我看看?”
说完,不好意思的指指那桌子上堆着的一大堆书籍。
张小花这才恍然大悟,眼睛一转,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没庄主的同意毕竟不好吧。”
何天舒有些失望,张小花又说:“明天不是要一起去南方吗?我随身带着这些书,咱们肯定在一起的,你也一并看就是了,等路上有了机会,我再问问庄主,都有好学之心,想必庄主会同意的。”
何天舒听了心中大喜,这才恋恋不舍的把手中的书还给张小花。
张小花见何天舒的样子,不禁心有戚戚焉,随手摊开桌子上的白纸,左手熟练的拿了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下几个大字,何天舒看了,不觉抚掌道:“不错,我辈读书之人正要如此做才对。”
窗外阳光射入,纸上的字在熠熠生辉,上书:“无评论,不读书!”
其实,欧燕借给张小花的书籍,何天舒未必有几本没看过的,但在何天舒的眼里重要的不是这些书,而是欧燕在书上的注解,这是欧燕的学习方法,若是能从这些书籍上学习了欧燕的学习方法,自然能更好的学更多的东西,对自己在药剂堂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
只是,张小花如何知道这些?很是从心底大大的鄙视一番何天舒,堂堂缥缈派药剂堂的人,连这些书都没看过,居然来跟自己争抢。
等何天舒走后,张小花就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又把当日从内院拿的那个包裹弄了出来,把桌子上的书籍一股脑儿的装起来,听说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估计等回来,这些书也就看完了吧。
看着桌上大大的包裹,还有装随身物品的小包袱,张小花不禁笑了。
夜渐渐的深了,张小花躺在炕上,还在思索何天舒临出门时的交代:“明天出门的事情,谁都不要告诉,明日一早,我来叫你,咱们悄悄走。”
张小花很是不解,不就出个门,干嘛还要保密?又不是为了躲债。
而且,自己在山庄也没什么太过亲密的朋友,又能告诉谁?
可是炕上的张小花却不知道,这深深的夜色中,有个人影从山庄的内院悄悄的出来,来到一片树林边,小心的看看四周,将一个小纸条放入一棵大树的某个地方,然后悄然离开,看身形似乎是个女子。
次日清晨,张小花起的很早,练罢拳法和剑招,这才回屋等何天舒。而在张小花回屋不久,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就悄悄的来到一片树林中,正是昨日夜间那女子藏纸条的树间,从树上取出那纸条,小心的看了,微微皱皱眉头,揣入怀中,也是左右看看,才小心的离开。
张小花回到屋里,没过多久,何天舒就身背一个包裹,来叫张小花,看到张小花一手拎着一个小包袱,一手拎着一个硕大的包裹,不禁好笑,道:“你怎么拿这么多的东西?都是什么?”
张小花无辜的说:“你不是要看书吗?我这不是给你带的书籍?”
何天舒哭笑不得说:“那也不用拿这么多的,我能看几本?”
“可是,我能看呀?”张小花眨巴眨巴说。
何天舒无奈的说:“好吧,快走吧。”
说着要帮张小花拿那个大包裹,张小花哪能让人家拿?自然是推让,何天舒说:“让别人看到你一个小孩子拿两个包裹跟着我走,人家能不说我?虽说都是认识的人,更不能让人笑话。”
张小花想了一下,把右手的那个小包裹给了何天舒,说:“还是帮我拿这个吧,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何天舒无奈的接过,催着张小花快出屋。
两人拿了包袱,出了外门,然后顺着小道,往树林的那边走,不多时,来到另外一个院门旁边。
走进院门,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正当中,正停了四辆马车。
院子中有不少的人,正在忙活着,不过,当张小花走进院子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则是一个站在第一辆马车前的一个大汉。
那大汉比常人高上一头,体型硕大,赤着的胳膊露出健壮的肌肉,无声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座铁塔,任院中人影恍恍,他却如中流砥柱般吸引每个人的目光。除了张小花,每个人看着他的眼光都带着仰慕、敬畏之色。
张小花也看到了何天舒的神情,小心的拉着他的袖子问:“这是谁?你的老大吗?”
何天舒甩开袖子,小声说:“张小花,别瞎说话啊,这是我们缥缈派的第一大力士,叫石牛,外门功夫很是厉害的。据说单臂有几千斤的力气,比你强好多倍。”
“啊~几千斤呀”张小花眼神中也露出了小星星。
虽然颇有上前亲近之意,但看到马车旁的众人都离他远远的,何天舒也没有上去见礼,自己也就不敢上前。
这时,秋桐拿着一些东西出来,看到了张小花手中的大包裹,不由的,又好气又好笑,嗔怪道:“小花呀,又不是去旅游,干嘛拿这么大的包裹?不会是上次给你的书籍吧,我记得是很沉的,你带着不怕压坏马车吗?”
秋桐说话的声音不小,竟吸引了石牛的注意力,当他看到张小花左手拎着一个硕大的包裹,还举重若轻的样子,不由眼神一怔。
张小花听到秋桐说自己,讪讪的回答道:“姐姐上次不是说去了好几个月嘛,我想趁这段时间好好的看书,估计能把这些都看完的,所以才带着呢。”
秋桐和石牛听了这话,都是一愣。
秋桐则是知道上次给他拿了多少书本的,听他说这几个月中都要看完,不由愣住,暗道:“就算是三天看上一本,也是未必能看完的,可这三天就要看一本,怎么能彻底的理解呢?”
石牛听到包裹中皆是书籍,则是知道那包裹的重量,不由愣住,看这个小孩年纪不大,一只手就能轻松的拿起这样的重量,很是不简单的,也许比不上当年的自己,可也相差不多的,这孩子是谁的弟子?
秋桐接着说:“好了,快把你的包裹放最后那个马车上吧,不过,看书要认真的看,随便翻翻,那是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别枉费了庄主的心意。”
张小花笑道:“姐姐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
说完,跟着何天舒走到最后一辆马车前,马车上的空间很大,比张小花以前坐过的都要宽敞,里面居然有些类似书柜的空间,估计是放东西的,张小花把包裹打开,取了一些书籍放上后,把包裹放在一边,何天舒则把自己的包袱和张小花的小包袱,都扔在车上,随即就下去了。
等张小花稍微收拾一下,走下马车,院子中的人少了很多,大概是准备停当了,这时,张小花感觉到旁边有人在注意自己,扭头看时,正是那壮汉石牛,张小花冲他点头微笑,正想过去跟他搭话,一群人从院子里面的小门中走出来,当前正是浣溪山庄的庄主欧燕。
欧燕的身后则是张小花在内院看到的那个身材很是特殊的秦大姐,为什么看起来很特殊呢,那是因为她后面还跟着几个线条甚是好看的年轻女子,皆是劲装打扮,腰间佩剑,看起来英姿飒爽,就算是张小花如今尚未情窦初开的年纪,也是希望多看几眼的。
在如此的氛围中,那秦大姐能不显的突出?
不过,秦大姐坦然处之,随着欧燕走下台阶,倒是后面的几个女子跟她们都保持一段的距离,神情很是恭顺。
欧燕走到石牛面前,笑着说:“石牛,早就来了吧。”
石牛憨声憨气道:“庄主早,也没太早的,来了半个时辰吧。”
欧燕接着说:“那一路上就辛苦你了。”
石牛道:“应该的。大帮主交代过,一定保证庄主安全,否则回来就不让我喝酒。”
欧燕浅笑,又环顾四周,问了一下走过来的秋桐:“都准备好了吧。”
秋桐低声说:“是的,小姐,都备好了。”
欧燕满意的点头,道:“那就出发吧,路途遥远,早去早回。”
说完,在秋桐的搀扶下,登上第一辆马车。
随后,秦大姐同秋桐也坐了头辆马车,而余下的几个女弟子则坐了第二辆,张小花同何天舒,还有余下的众人分坐了后面的两辆。
待众人都上了马车,那石牛才登上第一辆马车,拿起马鞭,吆喝着将马车驶出小院,其它几个车夫也都跟着他。
就这样,张小花的南行之旅正式开始了。
等欧燕一行的马车驶出庄外不多时,就有几个青衣小帽的小厮告假,一同出了浣溪山庄,等到了平阳城,各自分散,其中一个则来到杂货店,正是清晨去树林取纸条的,不多时,那小厮就买了东西出来,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欧燕出行的消息就这样,被有心人悄然探知,却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心思?
不过,这一切,跟张小花却是没有任何的关系。
张小花好奇的坐在马车上,贪看路边的景象。
鲁镇虽然在平阳城的南边,不过稍稍偏了西,而欧燕这次南行的目的地却是偏向东的,所以,从山庄出来,并没有往平阳城去,而是直接抄了小道,往东边的大道驰去。
这时已是深秋,万物正趋于凋零,田间的作物早已收割,空荡荡的田野可以看的很远,这平阳城附近的地势跟鲁镇相似,山地居多,起伏不断的小山丘上依旧有很多的野果和野草,不时能看到乡间的人拎着小筐,或者赶着一群的羊,缩着脖子在山坡上来回,很自然地,张小花顾景伤怀,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到了自己的爹娘。
快一年不见,远方的他们是否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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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玩具
石牛平稳地驾驭着马车,穿过不短的小道,很快就驶入平坦的大道,这时的官道人和车也还不多,石牛赶着马车愈发的加速。
后面的三辆马车也是不停的追赶,可很快就显示出驾车人的水准,这三辆马车被远远的落了下来。
石牛似乎并不知道,依旧快马加鞭,很是享受这种久违的感觉,好在心细的秋桐发觉,这才阻止了他,石牛不好意思的说:“好久没驾车了,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啊,以后我慢点赶车。”
石牛放慢了速度,后面的马车这才赶了上来,车里的秦大姐皱着眉头,说:“石牛,快点赶路是对的,但一定要保证庄主的安全,如你这样,庄主岂不是没有人来保护了?”
这话石牛有些不是太爱听,道:“如果是遇到敌人,就靠后面的那些人,怎么够看?不还是要靠我们出力?”
秦大姐笑道:“就知道跟你这种人说话艰难,这江湖中不光是有武力,还要靠脑子的,你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的好。”
石牛对秦大姐也是有些畏惧和敬佩,不再说话,只是小心控制了马车的速度,让后面的马车不必费力追赶。
车行不久,已经离平阳城远了,那官道上少了行人,多了车辆。
路边也多是田野,不时有村庄在视野中出现。
高高的艳阳,照耀的大地,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似乎是情绪高涨,石牛边赶马车,边唱起了歌“妹妹你做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石牛的嗓音如他身材般高亢,四辆马车上的人皆能听到,不由都对他有刮目相看的感觉,想不到这么粗鲁的汉子居然还有如此的柔情,几个女弟子的眼中也现出了温柔。
可惜没过多久,石牛的尾巴就露了出来,这石牛竟然只会这一首歌,一路上,从早到晚,只是翻来翻去的唱这么几句,唉,即便是美味的佳肴也禁不住天天吃的,更何况是那简单的几句歌谣?
等到晚间要投宿的时候,除了石牛,众人都有口吐白沫的心思了。
长途行路,最重要的是安排好食宿,好在这条路是秋桐前段时间走过的,早在出庄之前,众人已经把行走的路线,休息、打尖和住宿的地方都商议好了,只按照计划行事即可。
这天夜里一行人住宿的地方是个小镇的客栈,虽说是客栈,却比张小花以前住得车马行的地方要好的多。
浣溪山庄的人把客栈唯一的小院都给包了下来,让客栈那胖乎乎的老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人前人后的忙乎,唯恐有哪里得罪了难得一见的贵宾。
可惜,山庄的人一进小院,就有两名弟子把守了院门,禁止别人出入,就是客栈的老板都被拦在了门外,而众人的吃食也都是由专人到镇上采买,让守在门外的老板丝丝心疼,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不过,转头再想,人家住店给的银两远超自己的心理价位,赶紧就打消了抱怨的念头。
虽说天色已晚,可是山庄的人还真是有真本领,不多时就从镇上买了不少的东西回来,由跟随的厨师整理开火,也是不多时,就弄出了两三桌的吃食,张小花不是山庄的小厮,却也不能如何天舒般到大厅与欧燕等人一同进食,就在小屋中同一众人简单的吃了。
吃过饭,小院各处已经点燃了灯笼,这个院子也是不小,屋子很多,张小花居然能跟何天舒两人住一间。等张小花就着灯火,准备看书的时候,何天舒叫住了他,说:“张小花,想不想跟我出去一趟?”
张小花愣住了,说:“都这么晚了,还不早点睡觉,出去干嘛?”
何天舒笑道:“自然是有理由的,你去不去?”
张小花皱皱眉头,突然想到了马景,难道何队长也有这样的癖好?
张小花劝道:“何队长,都走了一天,您不累吗?还是早点休息的好,再说那些地方听说也不干净,还是少去为妙。”
何天舒一愣,旋即展眉大笑,一个爆栗凿在张小花的头上,说:“你这小孩子,知道的还挺多,都说书生心眼多,果然是不错的,没认字之前的张小花可是不知道这些的。”
张小花捂着脑袋,委屈的说:“知道又怎么了,总比你去那里的好吧。”
何天舒笑道:“你想哪里去了,我看这天色还尚早,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吧!今日你可否练拳?咱们出去疏松筋骨总是可以吧。”
张小花这才明白何天舒的意思,更是不好意思,说:“还是不去吧,这都几时了?我还想早点睡觉呢。”
何天舒道:“张小花,说起练功的时辰,这你就不懂了,这练功的时辰,最好是子午卯酉四个时辰,子时是阴阳交替的时候,这时练内功最是合适,你虽然不会练内功,就是练拳法,也是很有益处的。算了,你去不去吧。”
张小花犹豫了一下说:“何队长,我这人睡的早,好像没有捱到过子时。好吧,反正今天中午和晚上都没有练拳,我就跟你去吧。”
于是何天舒就带着张小花走了出来,小院的外面有一些弟子在戒备,何天舒跟他们说了,这才出了小院。
刚出小院,就碰到了胖乎乎的店老板,看到小院中有人出来,胖老板堆着笑脸迎了上来,待听到何天舒想找一个有树林地方,却是一愣,仔细想了半天才指手画脚的指出位置,甚至想让一个店伙计带他们去。
何天舒自然是不想让别人跟着,拒绝了胖老板的好意,带着张小花就出了客栈。张小花是不怎么记路的,刚才店老板说的他基本都没听到脑子里,有何队长在前面带路,这种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
可是没过多久,张小花就觉出不对,前面的何天舒每走到街口都是要踌躇一下,才举步的,张小花就怀疑何天舒是否是迷路了。
果然,又走了几条街,何天舒停住脚步,回头问张小花:“咱们走的路对吗?”
张小花翻翻白眼说:“都是你在前面领路,对不对,我这么知道呀。况且,我是天生的路痴,从药田到山庄的门口都记不住,更别说是这个陌生的地方了。”
何天舒苦笑道:“看了得找人问路了。”
可是这会儿的天色更晚,路上本就人少,谁也不知道何天舒走到哪里,一片黑漆漆的,上哪里找人打探?
何天舒看看四周,指了前面的一个小灯笼,说:“走吧,到那里看看,随便找人问问吧,不行就回客栈吧。”
张小花自然没有异议,跟着何天舒就向灯笼处走去。
等走到亮光处才发现,这居然是个小小的兵器店,这么晚了还没有打烊,何天舒心里也是奇怪。
何天舒走进店里,里面虽说不是漆黑一片,却也只有一盏油灯,看得并不仔细,只不过,一走进小店,就能闻到一股子酒味,再看时,一个铁匠打扮的人伏在案上睡的正酣。
两人恍然,不是店主勤奋,而是睡得太早,忘记关门。
店里摆了不少的刀剑等物,想必是这铁匠打造的,何天舒也没有急着上前去叫醒主人,饶有兴趣的拿起一把钢刀看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就如读书人,在街上遇到书店一般都会进去看看,不过是否会买书,但找几本书翻翻却是免不了的,习武的人也一样,进了兵器店,不拿几样兵器鉴赏一下,也是不行的,这可不是附庸风雅,想必是人的同性吧。
不过,等看了手中的钢刀,何天舒随意的神情收敛不少,想不到自己随便走进的小店,兵器的质量竟然不错。
随即,何天舒就认真的挑选起来,想好好的找,看有没有更好的东西。
张小花却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街道很是冷清,还是店内好,有呼噜声,有人影,他也随便走着看看。
何天舒是使剑的,挑选的当然是钢剑。
他从架子的一端挑到另一端,却没有更好的发现,要说剑的质量,还真没的说,挺好的,不过,比起何天舒自己使用的剑,还是差了一点,很难让他生出掏腰包的念头。等他走到了尽头,看到架子的底层放了一个匕首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看不真切,于是他就弯腰从架子上拿了起来,那匕首入手一阵的冰冷,还颇为沉重,等何天舒拿到眼前,才看清楚,这不是一把平常所见的匕首。
与其说它是匕首,不如说它是一把小剑,普通的匕首都是有个木质的手柄,前面是锋利的刀刃,而这把匕首则是跟宝剑一个样子,剑柄和剑刃是一体的,都是用一种金属铸造而成,不过那剑刃和剑柄的比例并不协调,剑柄比常见的宝剑小了一号,而剑刃却是比常见的剑刃小了很多,何天舒小心的用手摸摸剑刃,似乎并没有开刃,他不由的皱了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小孩子的玩具吗?
他抬头,正想叫醒店主,却看到张小花无聊的转来转去,然后回头看看自己手中那个小了一号的剑柄,就叫了声:“张小花,过来一下,给你看个好东西。”
张小花应声过来,看着何天舒递过来的东西,奇怪道:“何队长,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把玩具小剑?不过比我小时候玩的大不少的。”
何天舒笑着说:“估计是铁匠没事儿打了玩的,你拿去看看,喜欢的话,我买给你玩。”
张小花并没有接,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买就给我买真的宝剑吧。”
何天舒说:“你又没学什么剑法,买宝剑干嘛?况且……”
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本来他想说的是,你的手还能用剑吗?但一想到这样说一定会伤了张小花的心,这才赶紧住了嘴。
张小花却没明白,问:“况且怎么了?”
何天舒连忙掩饰,说:“况且,这宝剑也不知道多贵,我还是考虑考虑吧。”
张小花“哧”了一声,转身要离开,说:“那这个玩具我也不要的。”
不过,他转身的时候,却是不小心碰了一把加上的宝剑,“咣当”一声,剑落在地上,声响不小。
那睡着的铁匠,听了声音蓦然抬头,喊道:“抓小偷~”
等他看到拿着小剑的何天舒和站着的张小花,赶紧抹去嘴巴的哈喇子,笑着走过来,说:“不好意思,客官,您相中了什么?刚才是我做梦,抱歉抱歉。”
张小花弯腰,用左手把掉在地上的宝剑捡起来,握住手里,说:“你要是再不醒,我们真把这剑就拿走了。”
那铁匠笑着说:“看两位器宇轩昂,怎么会是那样的人?说笑了说笑了。”
那店中光线暗淡,还是能看出别人的气质不凡,这铁匠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铁匠看到何天舒手中那的小剑,说:“客官真是眼光独到,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传承了百年,今日被你一眼就相中了,在下说不得就要忍疼割爱了。”
何天舒笑眯眯的用手捻了一下小剑上的灰尘,说:“这就是镇店之宝的待遇?怎么也不拿个东西遮住呀。而且,你这镇店之宝拿来干嘛用?是匕首吗?怎么就不开刃?是宝剑吗?怎么这么小?”
铁匠被问的说不出话来,讪讪的说:“好吧,那我只好说实话了,这是百年前,我爷爷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当在我们店内的,说是仙家的宝贝,不信你掂量一下这分量,多重啊,普通的金属又这个分量吗?”
何天舒依旧笑,说:“我就奇怪了,人家当东西怎么不去当铺,来你这里干嘛?算了,本来我还想看看买把宝剑的,我还是不看了,说着,作势就要把小剑放到架子上,准备出去。
那铁匠赶紧拦了,说:“好了,客官,你真是厉害,我实话说吧,这是我从乡间淘来的玩具,看着分量挺重的,本想放到炉火中熔了打把兵器,可是怎么都熔不化,就扔在那里了,想着卖给小孩子玩,可是又太重,没有小孩子爱玩,扔在哪里好多年,客官,你看看别的兵器,要是相中了,买的多,我就把这个玩具免费送给你如何?”
何天舒撇撇嘴,说:“还买的多?我看你这个店子如此偏僻,能有几个生意?而且我就一个人,能买几把宝剑?不过,看你的手艺还行,我先调调看吧。”
说完,随手把小剑递给了张小花,张小花的左手正拿着宝剑,只好用右手来接,入手果然如那铁匠所言,有些分量,怪不得小孩子没法玩呢,然后,也随手把左手的宝剑递给了何天舒。
何天舒接过张小花递过来的宝剑,仔细看了,说:“这把宝剑还真不错,掌柜的,价格如何?”
那铁匠见何天舒相中,说:“客官,真是好眼光啊,这可是我店的镇店之……”说到这里,看何天舒一皱眉,赶紧改口,道:“哦,说错了,这可是我爷爷打造的东西,都在这里摆放了好多年了,您可是好眼光,就冲您的眼光,不二价,二十两银子。”
何天舒笑了,说:“您的爷爷是否是欧冶子?”
铁匠一愣,道:“不是呀。”
何天舒道:“若是欧冶子,莫说是二十两,就是二千两,我也买了。不过,若不是,那价钱可就太贵了。”
铁匠问:“那客官感觉多少银子合适?”
何天舒道:“二两足矣。”
铁匠怒道:“你这不是打发叫花子,一点诚意没有。”
说完,故作夺剑状。
何天舒也不动手,听任他把宝剑抓住,不过,铁匠并不拿过来,只是说:“客官如是有诚意,不妨再多加一点。”
张小花在旁边看两人说话,感觉很是无趣,就把手中的小剑拿到眼前打量。
这小剑虽然满是灰尘,不过,看上去整体黝黑,隐隐还有些许的反光在里面,张小花很是奇怪,就用左手的手掌拂去小剑上的灰尘。
可是,当他的左手抚上小剑时,他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这把小剑跟自己的左手有联系似地,而他把左手拿开,感觉就立刻没有了。
于是,张小花就把这个小剑从右手移交到左手,入手的瞬间,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由心底而生,似乎,这小剑就是自己的左手,或者说自己的左手长出了小剑,很是奇异,等张小花用右手拂去剑上的浮尘,仔细看时,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黝黑的金属,并没有反射什么光线,偶尔也能从小剑的剑身看到一丝的闪烁,不知是否是在灯光下看的缘由。
不过,不管这小剑是什么,玩具也好,匕首也罢,张小花决定自己一定要拥有它。
这时,铁匠跟何天舒的交锋也基本落了幕,何天舒说:“这样吧,咱们也不多说了,彼此都让一步,七两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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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剑
那铁匠好像找到组织般,满脸的欣喜,道:“好,兄弟,如此爽快,我也不能不忍疼割爱的,就交你这个朋友了,七两就七两,以后可要多多的光顾小店的。”
何天舒笑道:“那是自然,我那里还有一拨的弟兄,若是我拿了回去,他们有喜欢的,我肯定拉了他们过来的,不过,到时候老板可要给我优惠的呀。”
铁匠也笑道:“没问题,一回生二回熟嘛,成了回头客,自然有好处的。”
这时,张小花拉了拉何天舒的衣角,何天舒回头看着张小花拿着的小剑,对铁匠说:“这把小剑,我这个小兄弟倒是挺喜欢,不如让他拿起玩如何?”
那铁匠也不在意,挥挥手说:“没问题的,刚才不是都说了,这个玩具就当是我送小兄弟的,改日也多带几个人来光顾就是了。”
众人皆大欢喜,何天舒付过银子,问明回客栈的路,这才带着张小花离开了兵器店。
一路上何天舒很是高兴,如此便宜的价格就淘到一个很不错的宝剑,比去树林练功强多了,以后看来还是要多出来走走才好的。
张小花也是很高兴,左手握住小剑,不停的挥来挥去,就好像自己的手臂突然长长了一般,不过,他可没有注意到,这时的时辰确实是太晚了,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人影,走着走着,张小花就觉得困意上涌,不由地就闭上了眼睛,软软的躺在地上,手中还紧紧握住那个小剑。
何天舒更是好笑,一路上爱不释手的看自己的宝剑,等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后面没有了张小花的脚步声,回头看时,却找不到人影儿。
何天舒不由的一阵大急,冷汗从额头冒出,哪里来的高手从自己的身边掠人,竟然没有引起自己的知觉,难道江湖中有数的高手?
等何天舒仗剑寻来时,远远看到张小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更是紧张,小心的戒备了,看看四周没有动静,这几步上前,心中有些悲苦,这孩子刚才还是好好的,这一转眼,自己没注意就落了这样的下场,让自己怎么跟他哥哥交待?
等他到了跟前,仔细检查,却没发现真是身上的伤势,不由想到:“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隔空打穴?被人点了死穴?”
正紧张间,突然从张小花鼻子中发出一种极为熟悉的声音,何天舒不禁哭笑不得,自己枉自担心半天,这厮原来是睡着了!
可是等何天舒上前,踢了张小花几脚后,何天舒却是犯愁了,踢都踢不醒,难道得让自己把他扛回去?
次日清晨,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张小花照例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才想起,原来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小屋了。
然后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还牢牢地攥着一个东西,拿起看时,原来是一把玩具小剑,才忆起昨夜的情形,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还真是奇怪?
看看对面炕上依旧睡着的何天舒,张小花悄然下地,手里还拿着那把小剑。
走出屋子,外面已经天光放亮,不过时辰尚早,并没有人起身,只有两人缥缈派的弟子站在隐蔽的角落,忠于职守的守护着,看张小花出屋,并不理睬,依旧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张小花走到院子中间,仔细的打量手中的小剑,昨夜店中的灯光昏暗,并没有看的仔细,如今看时,却发现这原本就是一个玩具而已,剑身不长,大概有四五寸长,两指宽,剑柄也是小巧的很,张小花的小手拿了,刚好合适。整个小剑通体乌黑,似乎只一种金属打造,入手冰凉,并没有因为拿的时间长而暖和,漆黑的剑身并不能看到里面,但张小花明显的感觉着剑里面似乎有血脉般,而那剑刃也没用开,摸上去是钝钝的感觉,若不是拿着很是沉重,张小花真的就以为这个给小孩子玩的玩具。
张小花的左手力气很大,这小剑的重量可以忽略不计的,他随手拿着小剑左右挥舞一下,感觉很是舒服,心中也是欢喜,不由的寻思,若是拿这把小剑当宝剑用,来练剑法,岂不是比天天拿树枝强?
想到剑招,张小花的手不禁有些痒了,昨日清晨练的剑法,中午和晚间都没有练,如今又得了一把强似树枝的玩具,当然是想一展身手的。
其实,这个院子的空地也是颇大的,打拳练剑都是可以,不过,张小花怎么能让别人看自己闭门造车的拳法呢?所以,他还是出了小院。
客栈坐落在一条街的尽头,旁边就是小河和小桥,张小花走到河边,顺着河边看去,就在客栈的后面则是一个池塘,池塘对面就像张小花在郭庄的家一般,有个小的竹林,张小花眼睛一亮,就走向那竹林。
果然如张小花所想,竹林里是有空地的,而且这会儿也没有人来,张小花摆开架势,练了九遍北斗神拳,让那越来越粗壮的流动流遍全身,这才收了拳脚。
接着张小花又小心的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这才运起小剑,施展那剑招的十六种变化,不知道是换掉树枝的缘故,还是张小花心情的缘由,这几种剑法使起来得心应手,那无名的暖流欢快务必的自肩膀的某处涌向张小花的左手,以往那些暖流到了他的左手,就会消失掉,而现在却并没有消失,全部都涌进张小花手中的小剑,那小剑在张小花的挥舞中,竟然渐渐发出一片的乌光,只是很是单薄,并不惹人注意。
张小花练到最后,剑法使到兴起,就如在山庄的那晚一般,运起招式变化,向前方那小碗粗细的竹子刺去,其实在张小花的想法中,自己用树枝能把大树刺个小洞,这竹子虽说是中空的,但表面却是比大树硬的多,就算是把树枝换掉,可单凭这小剑如棍子般的剑尖,自己也不过能刺个小洞就不错了,可是,结果却大大出乎张小花的预料,等无锋的剑尖刺上坚硬的竹子,那竹子的外壳就如纸糊般一触即破,小剑毫无阻碍的穿过竹子,从另外一边刺出。
张小花大惊,赶紧收回小剑,不相信的看着那竹子,不过,竹子上的洞还在那里,容不得他怀疑,于是,他又上去,仔细的***竹子,直到确认了竹子没有异常,很是坚硬,这才又看看自己的左手和手中的小剑。
何时,自己变的如此厉害?
渝老用长剑刺穿大树固然是很厉害的,自己用这棍子般的小剑居然能刺穿坚硬的竹子,虽说比渝老差了点,可也远远……远远超过别人?这话,张小花可不敢想,毕竟他没有见过别人练剑,也不知道别人使剑的威力。至少,他知道,自己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期望。
这时的竹林边已经有人声的喧闹了,张小花赶紧从竹林中出来,这可不是在山庄内,看看时辰,说不定山庄的人都收拾好,准备启程呢。
等张小花快步跑回客栈,众人大部分都已经吃过早饭,正在收拾呢,何天舒也正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看到张小花进来,眉头这才松开,有些恼怒的问:“张小花,一大早的跑哪里去了?让大家等你?”
张小花赶紧道歉说:“何队长,你昨日不是说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嘛,我这一大早就出去练拳了。”
何天舒看看他手中拿着的小剑,心里好笑,知道他是小孩子心性,得了这个玩具,必定是拿去玩耍,于是又严肃地说:“练拳是好事,但也要分场合,咱们这是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的,莫要出什么乱子。这玩具还是踹在怀里的好,别天天拿在手里,让人笑话,好了,赶紧去吃饭吧,庄主早就吃完,准备出发呢。”
张小花依言把小剑揣入怀中,匆忙地吃过早饭,简单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就上了马车。
四辆马车渐行渐远,胖老板依旧站在那里恋恋不舍,多好的客官呀,就住了一个晚上还没有食用客栈的饭食,居然给了那么多的银两,若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客人,自己想不发财都难呀。
本来胖老板以为这美好的回忆自己会放在心中,留待以后慢慢回味的,可天色尚未过午,就有一个锦衣汉子骑着神骏的马儿,来到客栈打探昨日这群人的行踪,面带白花花银两的诱惑,胖老板禁不住一五一十的又回忆了一下昨日的美好时光。
等那锦衣大汉满意的离开,打马前行,胖老板又一次赞叹,多好的客官呀,人都走了还能给自己带来财运,自己真的要感谢祖上有灵了。
浣溪山庄的众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他们依旧在赶路。
不过,今日却没了昨日那般的新鲜,就连张小花这种没怎么出过门的人都有些不太看外面的风景。这刚离开平阳城有一日的路程,沿途的风景人文着实跟自己生活的地方没太多区别,看得多了,当然会腻味。
而且,大金刚般的石牛嗓子真的不错,从昨天唱到今天,依然还很洪亮,那几句歌词总在他们的耳边萦绕,想必是昨夜客栈的酒水没有少喝,嗓子被滋润的不错,于是几个弟子就暗中嘀咕,今夜再投宿时,一定要减少石牛的酒水,让他的嗓子哑掉,这歌声是好听,但总是让人听这几句,以后的日子,还让人过不?
张小花和何天舒坐在第三辆马车上,旁边还有数个弟子,几人正在闲谈着什么。不过张小花并没有在意,他的左手玩弄着那把小剑,右手则拿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张小花的右手并没有完全的恢复,从外表看跟刚回山庄的时候差不多,但张小花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右手并不像渝老所说的,骨头和经脉被内力摧毁,不能回复到正常的状态,他能感觉到他的手正在以一种可以觉察的速度恢复着,而且,他现在很多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尝试用右手,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给大家一个意外的惊喜。
何天舒坐在马车的最里面,闭目养神,手中也是拿着一本书的,想必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不多时,嘴边露出笑容,睁开眼睛。他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象,皱皱眉,虽说离石牛有段距离,可那歌声传的也挺远,他都听得清楚。
等他的眼神落到张小花身上时,不由的有些笑意,看着张小花左手的小剑,笑着说:“张小花,这个玩具不错吧,看来你挺喜欢的呀。”
张小花听了,放下书本,看看手中的小剑,真诚的说:“是的,何队长,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剑,谢谢你能送给我的。”
何天舒摆摆手,道:“其实我也没花一钱的银两,就是一个赠品而已,我又用不上,自然是给你玩了,好在这个玩具并没有刃,也不怕伤了你。”
张小花道:“那你不还是买了一把宝剑吗?我看你手中不是已经有了一把,干嘛还要再买?”
何天舒笑道:“我这原先的剑也不是什么名器,只是一般的低值易耗品而已,隔段时间就是要更换的,我看那店中的钢剑打造的不错,在平阳城怎么说也得卖上十五两银子的,我这七两银子就拿下,自然是划算的。而且店主人还买一送一的,虽说送的是玩具,可也让我很舒心,所以你也不必特意的谢我。”
却不知,远方的那个小镇,那铁匠趾高气扬的来到猪肉铺,很大方的扔了几钱银子给屠夫,叫道:“老六,把前几日赊的银钱还你,再给我几个下水,快点啊,我还得去酒肆沽酒呢。”
那屠夫诧异道:“老铁,今日怎会如此大方?可是开了张?”
那铁匠骄傲的说:“昨日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大头,竟出七两银子买了一把钢剑,你说我是不是鸿运当头呀。”
屠夫吧嗒一下舌头,说:“还真是一个冤大头,你那钢剑平日二三两都没人要的,竟被你蒙了个好价钱。”
说着,也不耽搁,利索地给铁匠整制吃食。
然后,那铁匠似乎想起什么,又说:“对了,你家小三前年在山上拣的那个小玩意儿,昨日也让我送了那人,当日我跟你过的,若是能卖得出去,就给你钱,可被我买一送一了,就算做五文钱吧。”
屠夫却是不太高兴道:“那客人肯定是因为你送东西才出大价钱买你的钢剑,怎么给五文钱就打发我呢?”
铁匠怒道:“你家小三那个玩具就是捡来的,放我店中都三年没有人理睬,这五文钱你若是不要,我就去把那客人追上,再讨回来就是了。”
屠夫赔笑道:“那五文钱也太少了吧,怎么也得加点儿呀。”
铁匠笑骂道:“我就知道你存了这个心思,给你十五文吧,也算是对得起你家小三上趟山。”
说完,从怀中拿了一把铜钱,排在肉案之上。
那屠夫用闪电般的速度,将铜钱收了起来,笑道:“左右都是捡来的,这钱也是白来的,等小三再捡来东西,还让你去卖。”
铁匠连连摆手,道:“别了,还是找当铺吧,那个小玩意儿在我店中都摆了三年,我可不想招惹这等闲事了,快给我下水吧,我还有去沽酒,今日可是好天气呀,正是一醉方休的日子呀。”
铁匠拿了肉食,急忙离开,屠夫也照旧自己的生意。
而张小花却丝毫不知自己极为喜爱的小剑,竟只值十五文钱。
张小花还是很感谢何天舒的,说道:“何队长,感谢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何天舒笑笑,举着手中的书籍,微微摆摆,张小花会意,也是“嘿嘿”笑了,不再多说。
又过一会儿,何天舒又说:“张小花,昨夜你怎么就睡到街上呢?”
张小花诧异道:“真的吗?何队长,我还一直想问问你呢,我早上醒来就只记得兵器店中的事情,后面一无所知的。原来是我睡在街上了呀。”
何天舒笑道:“那是的,你原本在我身后走的,我突然就不见你的人了,吓我一跳的,回头找时,才发现你躺在地上,居然睡着了。你自己不知道啊?”
张小花不好意思说:“我真的不知道,何队长,我哥说我睡觉的时候叫不醒的,可没说过我会突然睡着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有那么晚出去过的。”
何天舒却是皱眉,说:“这可是个问题,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每天都是子时睡着的,否则可是个麻烦事情。”
张小花奇道:“怎么麻烦呀?”
何天舒解释说:“子时正是阴阳交替的时候,很多的内功心法都是要求要在子时修炼的,若是你这样,如何能修习这些内功?”
张小花有些急道:“呀,那可这么办呢?”
何天舒笑道:“也不必这么着急,还有不少的内功不要求那个时候修炼的。等你找到机缘,能修炼内功的时候再说吧。”
张小花想想也是,就不再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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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劫道
赶路的日子是极其乏味的,不过,张小花的要求不高,每日都有书籍读,倒也不会介意是否再马车上还是在自己的小屋中。
反倒是不用下田干活,他读书的时间还是多了。
马车又前行了十几天,这段时间里石牛的歌声是不断,众人从开始的欣赏,到后来的讨厌,到最后的忍无可忍,鸥庄主也终于出手了,在庄主的阻止下,石牛倒是停了那么半天,可是等到快晚间的时候,看到天边绚烂的晚霞,石牛还是没有忍住,又拉开了歌喉,弄得欧燕哭笑不得,只有让秦大娘陪着说话,心里才稍解烦闷,而后面的众人,一则稍稍的拉开距离,二则听得时间长了,也就熟视无睹,就当是一个巨大的人形乌鸦在聒噪吧。
刚开始的几天,每日晚间投宿后,张小花都要拉着何天舒出去找地方练拳的,可何天舒似乎吸取了第一天出门的教训,总是推辞,张小花只有自己出去练拳,如此几天,他就奇怪了,在行车中偷偷的问何天舒缘由。
何天舒笑了笑,就问张小花是否看到随行的其他弟子是否也出去练拳,或者在院子中练拳?张小花仔细的想过后,还真没见过他们练拳的。
何天舒这才说出缘由,原来何天舒和这些弟子一样,都是练内功的,练武的都知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这内功的修炼大多都是打坐,聚气,内力搬运的功夫,其实打拳都是为了活动筋骨,就像浣溪山庄的聂小二等人,也都是晚间修炼内功的,而早晨和傍晚的练拳,一则是活动筋骨,二则是熟悉拳法,这出了远门,没有活动的场地,打拳自然就可以取消的,专一修炼内功心法即可。
而且,据何天舒所言,内功修炼到一定的地步,都可以代替夜间的睡眠,只要夜间打坐几个时辰即可。听得张小花一阵的艳慕,要是自己坐坐就能不睡觉,那该多有意思呀,不过想想自己那到点就要睡觉,一睡着就叫不醒的习惯,心里又不免的沮丧。
缥缈派的弟子是不用早晚练拳,而张小花不行,他可不会内功心法,只能找地方练拳,而且他还怕人家看到,每到一个地方,吃完晚饭,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个稍微隐蔽点的地方,可以练拳。
而自从张小花得到那把玩具剑之后,张小花的剑招愈发的进步,十六种变化了然在胸,一经意动信手拈来,随意无比,而且那角度和速度更加的迅捷和诡异,小剑如他自己的手臂般灵活,暖流也粗壮了不少,威力也超乎张小花的预期,自从一次在郊外练剑,畅意的一剑,将一棵大树从中穿出一个碗口粗的大洞后,张小花就再也没有用全力刺过任何的东西了,他唯恐把大树弄倒了,人家找他赔钱。
不过张小花的烦恼也很快就没有了,南下的路途并非都是官道,走了几日,就开始走一些土路和山道了,而且,夜间投宿也并非都是小镇的客栈,有时也都是自己扎了帐篷,露宿野外的。
话说这日,石牛当先驾着马车,一行人来到一座山前,山不是很高,却只有一条仅供马车前行的小道,蜿蜒着盘着山行,山上有很多的灌木和干枯的树林,一眼望去,什么都看不真切。
石牛赶着马车停了下来,回头问道:“秋桐姑娘,上次到这里是怎么走的?这山很是险要,若是有人埋伏,咱们可是铁定吃亏的。”
秋桐看看那山,皱眉道:“上次就是穿山而过的,也没什么危险,好像从山脚还是有条道,不过,要绕行很远,以前问过向导的,说大概要多花一日的功夫,我上次就是赶时间,就没走旁处。”
秦大娘想了想,说:“这次有庄主在车上,还是不要涉险的好,看着山形,如果有个大石砸下,任多高的武功都是枉然,还是绕行吧。”
欧燕不太同意,觉得为了安全而绕远不太划算。
秦大娘却道:“左右不过是多走一日的路程,这到回春谷也不是几日的事情,而你那种子冬天也不会发芽吧,又何必为了不在意的一日而白白的冒风险?”
车内的众人也都赞同,好在欧燕也是从善如流的人,并没有固执己见,见众人劝说,也就同意绕行。
等马车顺着山前的小道走得远了,那山上的丛林间显出几个黑色衣装的男子,看看渐远的马车,打了手势,皆施展轻功,向山上跃去。
马车上的人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谨慎而躲过一劫,依旧如前般行进。
而第二日,他们就绕过了这个山脉,重新进入计划的路线。
接下来的路程依旧不是官道,一直在山间和树林中穿行,不过没有这次的险峻,但,石牛、秦大娘还有其他的弟子也都万分的小心,唯恐出现什么意外。
但是,天不遂人愿,这日,正行进在到一片树林前,虽然江湖中有云:“逢林莫入”的,可看看眼前这座树林,树也不多,树叶也都掉的差不多,冷风出过,呜呜作响,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于是众人也就放松了警惕。
就在石牛唱着歌谣,驾车走进树林时,“嗖”的一声,一只响箭自树林中射出,钉在马车前方十来丈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箭打断了石牛的歌,他立刻倒吸一口冷气,嘴里“于~~~”一声,用力拉住马的缰绳,生生将马车停下,车里的众人都是在闲谈,这些都统统住了嘴,就算是后面车内的张小花等人,也被这突然出现的状态吓得一愣,很多的弟子,也都在愣神之余,立刻抽出自己的兵器,跃出了马车,准备迎战。
就在众人紧张之余,从那树林中打马出来一个人,身形高大,穿着很是简陋,手中持了一杆枪,坐下的马儿并不神俊,只“滴答滴的”慢慢的前行,等走得近了,众人才看清楚,那人是一张国字脸,脸型消瘦,眼神很是灵活,眼珠子盯着这四辆马车“滴溜溜”乱转。
等他走到那响箭跟前,这才停住,双手一端枪,众人大惊,想到:“难不成这人就单枪匹马来挑战我们?”不由,都手中攥紧了武器,可是,停了会儿,也不见那人催马,正纳闷间,就听得那人一声大喊,嗓音比石牛都要高,叫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声音是极其的洪亮,震得树林间竟还有些鸟儿飞起,只是,马车上的众人则看着这个人,心里都泛起了笑意,好像都在看一个笑话,并不答话。
那人见自己喊话,对方并不答应,而马车上那赶车的大汉,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大怒:“看什么看,刚才唱歌的是不是就是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难听之极,没来由污了我的耳朵,快拿银钱出来,我就放你们过去,否则……”说到这里,手中的长枪,空中晃晃,以示威胁。
石牛本想看看这劫道的有什么本领,可听他说自己唱歌难听,简直就是揭了自己的逆鳞,心中大怒,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赤手空拳的向那强人走了过去,那人见马夫从车上跳下,径直奔自己而来,不由一愣,等石牛走得近了,手中长枪一抬,一手拉了马的缰绳。
浣溪山庄的众人都以为他要打马前行,拧枪刺向石牛,虽然众人皆知石牛一身的外家功夫登峰造极,可赤手对阵长枪,众人也还是替他捏了把汗的。
然而,那人一拉马缰,并不前冲,而是马头一带,打马回去了!
不仅是石牛,就是围观的众人也是哗然。
这是干嘛?
正在大家愣神的功夫,那人就回到了树林间,一溜烟间不见了踪影。
石牛皱着眉头,正待回身,就听得树林间一阵的锣响,又从里面冲出四匹大马,马儿身后则是十来个挥舞着兵器的大汉,随着马儿奔将出来。
马上之人来到石牛的前面就停住了,一排四个人,除了最靠边是个文弱书生打扮外,另外三人皆是粗壮的汉子,劲装打扮,手中都是拿着一把朴刀,立在马上并不搭话。
那书生则策马上前一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居然胆子不小,在牛二面前也还沉得住气,想必也是练家子了。”
石牛皱眉,道:“你管我是哪里来的?如是识相,赶快让开道路,让我们通行,否则就不要怪我等不客气。”
那书生还没笑呢,旁边围上来的那群强人倒先哄笑起来,似乎还从未见到如此嚣张的被抢劫者。
书生又说:“这位兄弟,我观你身材高大,器宇轩昂,想必是练武的,有几手绝活,不过,你没看看对面的对手吗?这可是我们三位当家的,还有十来个弟兄呢,就算你有高强的武功,一身的精钢,又能捻几根钉?不若,早些留下金银,大家彼此有了脸皮,以后也好相见的。”
石牛“噗嗤”笑出声来,道:“你石爷爷从来都是抢别人的主儿,哪轮到别人在我面前聒噪,惹我兴起,直捣了你们的老窝,席卷你们的金银。”
这时,正中马上那人皱眉道:“军师,何必跟他啰嗦,我等一拥而上,还怕他的武功,先抢了马车,有钱就抢,有女人就掠了,岂不是痛快?”
浣溪山庄等人本来是一些人在车外,一些人在车内,都是看热闹的样子,听强人头目如此说,很有侮辱庄主等人的意思,不由大怒,都拿了武器跳下车来,除了几个女弟子守着马车周围,其他人人等都排在了石牛的后面。
而何天舒则低声吩咐张小花一声,自己也抽出长剑,守在欧燕她们的马车旁边,张小花并没有下车,走到马车的车首,跟赶车的弟子坐在一起,饶有兴趣的看着场内的情形。
对面的军师看到马车上稀里哗啦下来不少手持武器的人,脸色也有些变化,随后,笑着对那首领说:“大头领息怒,如今的江湖已经不比以往,野蛮的打杀已经过去,现在都讲斯文,讲以武服人的,像我等虽说是劫贫济富,行那天道,也是要顺应时代的潮流,与时俱进,否则可就要被同行耻笑的,古人云的好,宁丢十两银,不丢一寸脸,就算是此次我们不能得胜而归,也要做一个有志向,有思想,有抱负的强人。”
那旁边一个头领“呸”了一声,道:“老子以前畅快了打劫,如今怎么都成了什么样子?还要讲斯文,看人家给你讲吗?都拿了兵器,还不快动手?”
大头领说话了,道:“老二,稍安勿躁的,现在不都讲集团化,规模化嘛,我们若没有了名声,谁人来投?若是我们自己不做大,最后岂不是要被别人吞掉的?我看军师所说有一定道理,若是不能以武服人,我们再动手不迟嘛,左右都是动刀的,换汤不换药嘛。”
强人们的这些话,倒也不瞒着浣溪山庄等人,众人听的是一愣一楞的,不知所措,这到底是劫道的还是来传教的?
这时,那军师又催马上前一步,对石牛喊道:“这位兄弟,你也看到了,我等非不讲究之人,但禀了替天行道的职责,不得已而为之,本是好说好商量,让你们拿了金银就放你们走的,看你们的架势,似乎并不乐意。好在你们运气好,遇到我等,在下不才,年前刚从海外学成归来,习得海外新型劫道手段,想在这里一展抱负,既然来到我的地盘,自然是我做主的,若是我等划下道来,你们过关,我们大头领是讲斯文的,必然放你们过去,若是输了,就不要怪我们粗鲁,留下金银美女。你们看如何?”
这席话众人倒是听的明白,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平日遇到劫道,大家刀枪上前见了真章即可,现如今,这个海归居然讲起了规矩,让大家没来由的心里没底儿。
这时,马车内没有露面的欧燕,伸出手来,对马车外的一个女弟子招招手,那弟子探头过去,欧燕吩咐几句后,女弟子走到石牛旁边,也是一阵耳语。
石牛听了,不禁大皱眉头,然后对那群强人说道:“好吧,我家主人说了,让你们划出道来,我们一并接了,倒要看看你倒是是公派出去的,还是偷渡出去的。”
那军师一听大喜,道:“如此甚好,大家和和气气分出胜负,莫要流血,唉,现如今江湖中还是有些人动不动就要见血,就要舞枪弄棒的,多不好呀,就算是伤不到人,伤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免不了破坏生态环境。哦,不多说了,在我们的地盘,我们有自己的规矩,看到你面前气势冲天的三位英雄了吧,这就是三关,若是你们有三人分别对我们的三位头领,你们胜两场,就算你们过关,若是你们败了两场,就要留下四辆马车和一众女子,你们看如何?”
山庄的众人听毕,皆是一拍额头,额滴神呀,说了半天,不就是三场赌斗?亏了还是海归,不是偷渡的,就是野鸡门派出来的,弄得如此啰嗦,不过,劫道劫到如此境界,也算是一绝吧。
石牛当然是不敢随便答应的,他快步走到马车前,欧燕打眼一看,这强人倒是会算计,自己这面加上何天舒,正好三人,就是再多一个,也不好凑的。不过,石牛倒是不愿意,道:“庄主,这群小崽子,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干嘛费这般的周折?”
秦大娘笑着说:“我们出来这么久,都觉得闷的慌,整日就知道赶路,如今又现成的乐子送上门,干嘛不好好的享受?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强盗了。”
石牛本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人,见庄主和秦大娘如此说,也懒得理会,就回到阵前,说:“好吧,我家主人同意了,不过,我们还有个问题,若是我们赢了呢?你们怎么办?”
那军师似乎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个我们倒是没想过,不过我的地盘我做主,规矩就是我定的,你们赢了就让你们从我的地盘过去,这总行的吧。”
石牛也懒得跟他多说,摆摆手说:“三场同时开始,还是一场一场的比?”
那军师眼珠子转了转,说:“自然是同时开始的好,时间就是银钱,早比完了早休息嘛,你们也好早点过去,你看如何?”
石牛正待答应,这时,从马车中传出一声黄鹂般的话语:“不妥。”
那些强人听了,不禁都是眼睛一亮,目不转睛的望着马车,等待着美女的出现。
可惜等到秦大娘的出现,一众人等都耷拉了脑袋,无限惆怅,声音这么好听,人怎么就这么平常呢?
秦大娘站在车头说:“若是三场同时比试,岂不是要分成三个地方?如果你们手下不信守承诺,一拥而上,我们的马车不就危险了?我们建议还是一场接一场的比!”
(这章写得很勉强,拖拖拉拉写的,卡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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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败
那军师似乎没有诡计被戳穿的尴尬,只是摇头,道:“唉,真是不可与夏虫言冰的,时间如此宝贵,你们竟如此浪费,还如此小视我们的人品,也忒小看我们这新时代的山大王了,算了,既然你们远道而来,给我们送物资的,也就将就一下,且听你们一回吧。”
随后,圈马来到大头领身边,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一阵,那大头领点点头,军师才重新发话,道:“既然决定了,你们第一场要派谁人出战?就是这个大块头吗?”
石牛怒目一睁,昂首就要走向前去,却被秦大娘叫住了。
石牛纳闷的回到马车旁,欧燕说道:“石牛不必生气,咱们左右不过是讨了乐趣,那山贼中难不成还有人能胜得过你跟秦大娘?不过,倒是怕他们用诡计,还是让何天舒先去探探风头吧。”
石牛一愣,道:“何天舒?他行吗?”
秦大娘笑着说:“何天舒虽说不是派内高级弟子,但也算是队长级别的,比其他弟子强上不少,他上前去正好合适,想必这草莽之中能胜他的也是不多。就算是他输了,咱们也不必担心,不还有你吗?就看看这三个人,都未必是你的对手吧。”
石牛这方面的主意倒不多,说:“这路上本就是你们拿主意,你说行就行吧。”
然后,秦大娘将何天舒叫到车前,也是一番的嘱咐,何天舒对于让自己出马也略有准备,遍观山庄的人,自己现在也是位列第三的高手,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一把暂时的满足。
等何天舒仗剑来到阵前,冲着那马上的军师说:“在下姓何,过来向诸位讨教,不知哪位下马赐教?”
那军师上下看了何天舒几眼,笑道:“眼前这位器宇轩昂,必是个高手,我们自然会认真对待,稍等。”
然后,冲旁边一位一拱手,道:“还请二当家的出手,让他们知道您的厉害。”
那旁边的二当家则不言语,拿了朴刀,甩镫下来马,走到何天舒跟前,摆开了架势,道:“请。”
何天舒见人家准备开打,自己也就不再客气,也是手捏剑诀,挺身一剑刺入那人的招式之中,于是两人你一招我一式,打将起来。
何天舒虽然上手时很谨慎,其实内心也是有些轻视的,作为缥缈派的弟子,一向都是骄傲的主儿,虽说他不是帮中的核心弟子,可一向很有自信,并不认为这打劫的莽汉会是自己的对手。
可几招过后,他却发现,那人并不像自己想象般的不堪,人家攻防有道,对打之中游刃有余,何天舒不由立时收蹑了心神,认真对待起来,剑招更是“刷刷”一招接着一招,围着二当家的不停进攻,而二当家的见何天舒招式变化,也是嘴边露出一丝微笑,刀势大开大合起来,竟是以攻为守,让何天舒没有占得一丝便宜。
浣溪山庄的众人跟何天舒初时心情一般,可等看到何天舒并没有占得上风,这才有些心惊,等仔细看了那强人的刀法,更是诧异的。
欧燕眉头皱着,对秦大娘说:“秦大娘,这草莽之中何时出了如此高手?难不成几日不见江湖中的武功都有大大的进步?我缥缈派的弟子居然连一个劫道的都拿不下,这太阳是打西边出了的?”
秦大娘也是一脸的迷茫,道:“庄主明鉴,还真是这样,瞧这情形,这强人不比何天舒弱,这等身手怎么能落草为寇?确实奇怪。”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众人都是担心之余,只有张小花是一脸的不解,为何?
自何天舒跟强人开打之时,张小花就一个劲儿不停的在心里念叨:“这何队长是干嘛呀,怎么净跟他逗着玩?就这招,用渝老教的那个剑招的第三个变化,不正好从他的侧面刺入吗?咦,还有这招,他都挥刀前砍了,用剑招的第十个变化,身形不正好探入他的怀中,一剑即可伤敌?晕~还有这招,用第一个变化呀,多么的简单呀,嗯,估计是何队长逗他玩吧。”
其实,且不说张小花这种纸上谈兵的主儿,只是在旁边看了,才知道怎么做,若是真的让他上前迎敌,人家一挥刀,他就不知怎么办了,更别说从心里想起什么招式;而且,旁观者清,身处战团之中,时时都有生命危险,哪里有太多的闲暇观察别人的思路?
当然,张小花能看出这些,更多的,则是渝老教授的剑招变化也确实是一等一的高招,是人家自己保命的东西。
正在张小花腹诽的时候,场内又有了新的变化,何天舒见久攻不下,不免心里暗恼,似乎脸面有些聒噪,身形一展,又是一套缥缈派秘传的剑法施展出来,这剑招一出,二当家的就不免有些吃紧,左挡右挡,竟然节节败退,可等退了一阵之后,也是刀法一变,一改大开大合的风格,也是跟何天舒刚开始般身形游走起来,刀势也是有些诡秘,不多时,又挽回了颓势。
两人这样斗了半晌,还是未见输赢,浣溪山庄众人的心有些放下,只有欧燕和秦大娘疑惑不定,不知道贼人是什么来头。
这时,那旁边的军师说话了,道:“停,停下来。”
那二当家的听了这话,用朴刀将何天舒的长剑一磕,随后身形一展,退出圈外,默然的看向军师,何天舒见人走了,也不追赶,只是摆了守势,小心的戒备,怕有什么诡计。
那军师高声说道:“这位兄弟武功居然如此之高,竟能跟我们二当家的平分秋色,真是意外呀,不过,两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打将下去,不免耗费时间,不如这局算平手如何?”
何天舒不解,回头看看秦大娘,秦大娘身在旁边自然看得清楚,那人确实不比何天舒差的,此时提出平手,倒是对自己有利,于是她也大声说:“好的,军师快人快语,那就这么定吧,稍事休息,咱们就准备第二场。”
何天舒收了长剑,走回马车,那二当家也重新上马,回到他们那边。
秦大娘等到何天舒走近,悄声问:“何队长,你看对方身手如何?”
何天舒有些脸红,道:“此人厉害,跟我斗了半天,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也许还有后手,这是哪里来的强人,真是费解的。秦堂主,在下有负众望,没有拿下这局,惭愧呀。”
秦大娘笑着说:“何队长不必介意,本就是消遣,你没有任何闪失的回来,就是很好的,不必在意的,这一山还比一山高,江湖中总会有异人存在,何队长也不用妄自菲薄。”
等过了一会儿,那军师又高声喊道:“对面的,你们可商议完毕?咱们这就开始第二场的比试如何?”
秦大娘看看石牛,说:“这场你上还是我上?”
还没等石牛回答,欧燕在旁边说:“石牛,你上去吧,秦大娘不喜在人前赌斗,你若是赢了,咱们就稳操胜券,最不济就是平局,我们就放弃第三局,看这群强人有何打算?”
石牛听了,点点头,稳步走上前去。
那军师看石牛上去,悄然一笑,对着大当家的说:“大当家的,现在就看您的了,让他们看看您战斗的英姿吧。”
那大当家的呵呵一笑,也是甩镫下马,拿着朴刀,向石牛走过去。
等走到近前,那大当家虽然个子不矮,可在石牛面前依旧是低了半头,他微微扬了头,看着石牛默然的眼神,笑着说:“这位兄弟,高姓大名?可否让我知道?”
石牛摇摇头,并不说话,那大当家也不勉强,道:“那,就请这位兄弟出招吧。咦,你不用兵器吗?”
石牛听了,依旧摇头道:“我的拳头就是兵器,你小心就是。”
大当家眯着眼睛说:“既然这样,在下就不客气了。”
说完,拿着朴刀搂头就砍,石牛见刀势凶猛,也不害怕,身形略微一侧,躲过刀锋,一拳向刀背砸去,大当家哪能让他得逞,手腕一转,招式变化,刀锋向石牛的手腕削去。
石牛虽然神经大条,可并不表示他就很笨,他的大力金刚手虽然现在已经不惧怕兵器,可谁知对手的朴刀是否就是罕见的神兵利器?若是因为大意而受伤,也对不起石牛几十年的江湖经验呀。
石牛也赶紧变招,躲过刀锋,一掌向大当家的胸口印去,大当家的有些躲闪不及,左手握拳,向石牛的手掌直击过去,于是,这两人刚动手没几个回合,彼此就直接拳掌接触了。
而很简单的拳掌对击,结果却出乎众人的意料。
那大当家的拳头击中石牛的手掌,竟如张小花跟余得宜那天一样,当下就斜斜得飞了出去,身子在空中的时候,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大当家的倒没有如张小花般当场就晕过去,而是,快步走到自己的马匹前,拾镫上马,冲军师一摆手,那军师一声大喊:“扯呼~~”
随后,二当家和没有出手的三当家,以及余下的众人,都一哄而散,向树林中跑去,快如退潮的海水,一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留下浣溪山庄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都是望着前方那片空地,前一刻还是有很多穷凶极恶的强人,要来抢劫他们,而且还煞有其事的提出三场比试,现在却是一个人毛都没有,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
稍等片刻,众人齐声欢呼起来,就好似刚刚真的经过生死决斗。石牛却没什么太过得意的,举起手掌,上下看看,这才转身走了回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对自己的战绩并没在意。等石牛回到马车前,秦大娘关切的问:“石牛,那人没使什么暗算吧?”
石牛摇摇头,道:“没有,不过看这人的刀法,似乎不简单的,怎么内力如此之差?我这大力金刚手虽然是厉害,能伤筋挫骨的,若有高深的内功,必是能抵挡的住,看他这样子,并没有习得很深奥的内功心法,应该是江湖中极为普通的功法。”
秦大娘点点头,道:“估计这个大当家的跟二当家的武功是差不多,那二当家能跟何天舒斗个旗鼓相当,比起你当然就差远的,这一掌震飞也是可能,不过,我总觉得这群山贼很是蹊跷,弄了这个三场两胜之局,如此就这般虎头蛇尾的收场,颇为怪异。”
秋桐在一边小声的说:“也许,他们见识了石大哥的武功,知道自己绝非力战之敌,就此吓跑了,也未尝可知的。”
欧燕笑道:“估计就是如秋桐所言吧,你们走江湖时间长,习惯了深层次的思考,而很多的事情,也许从简单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群自作聪明的山贼,先开始用空城计,吓唬咱们,然后就是一群人都杀出来,看我们的反应,若是我们退缩,想必他们就会一拥而上的,但看到我们强硬的准备反击,这才摆下诡计,挑战我们,等到看清楚我们的实力,就立刻逃跑,急急如丧家之犬。”
大家听了,这才恍然,齐声赞同,虽然秦大娘依旧有些怀疑,但毕竟危机已过,多说也是无益的,也就闭了嘴。
强人虽然撤走,可这树林还是要通过的,为了防止林内有埋伏,何天舒和几个弟子还是先行施展轻功到林内一探,林子虽说不大,可也不是很小,一盏茶的功夫他们才安然回来,那林中果然空空,并没有半点人影。
于是,众人这才重新收拾,一众弟子都下了马车,手持了武器,徒步前行,可一直等马车缓缓的过了树林,也未见任何的埋伏,这才相信那群山贼真的是跑了。然后,众人都上了马车,一路疾驰而去。
离这座树林不远处的一个山谷内,那群山贼都下来马匹,盘腿坐在草地上,那军师笑着对大头领说:“老赵,我这军师扮的如何?”
老赵笑了,说:“很好,不枉人称奇才,这一手,是我等学都学不来的。不像老洪,一脸的死人相,什么话都不敢说,唯恐露出什么马脚。”
那三头领没好气的说:“我本来就是不是来演戏的,打打杀杀还行,让我扮山贼,不好入戏的。你们非得让我来,那我只好就不说话了。”
那二头目说:“这缥缈派的弟子还真是了得,刚才跟我交锋的那个姓何吧,名不见经传的,居然一手好剑法,差点逼得我使出绝招,好在齐秀才阻止的及时,这才没有露了马脚。”
齐秀才说:“我就知道,马哥不服输的,事先说好的就是探听他们的实力,落败了也不打紧,马哥又何必当真?不过,老赵,那个石牛真得那么厉害,一掌就能把你打得吐血?”
老赵看看几个人的关切,神秘的笑笑,说道:“你们还真以为我被那个石牛能把打伤,那我们这场戏就极度成功的。据可靠的情报们这个石牛是他们这一行人中,武功最高的,若是真正的全力应付,百十招之内也未必能分成胜负,不过,若是要一掌就把我给震吐血,那他倒是痴心妄想,我不过是咬点舌头,吐出一点血丝罢了。”
众人这才恍然,一起竖起了大拇指。
随后,那齐秀才又道:“这群人中除了石牛的武功最高,我们已经心中有底,其次就是秦大娘了,她的武功我们早有分寸,不过,据情报,她这些年也是勤学苦练,不会有太多的出入吧。”
老赵眯着眼说:“这个主上说过,不必太过试探的,这个女子历来狡猾,怕别她看出什么破绽,她的武功有些增长,但远远比不上石牛,你们放心,不过,这多出来的姓何的,倒是棘手,虽说不能武功不是太高,可也牵制咱们一个好手,如此一来,咱们的人手倒是不够,其他的弟子想必也就那个样子,咱们手下的弟兄就能应付,齐秀才,你看怎么办?是等主上再派人过来,还是……”
齐秀才笑道:“这个,诸位就不用担心了,主上自有安排的,咱们的行动要做就一定做到万无一失,一击必中,不能有任何人逃的出去,否则万一让缥缈派的欧鹏查出此事,可是非同小可的。其实他们的实力也就是这样,主上有一万种办法搞定,不过是为了不露破绽,这才小心翼翼,诸位先养足精神,等主上的下一步计划吧。”
众人皆不言语,静坐起来。
那齐秀才则走到偏僻之处,拿出纸笔,在纸条上写了些什么,随后,叫了一个锦衣的汉子,把纸条交给他,又在耳边叮嘱一些,这才让他走了,那锦衣汉子从树上解下缰绳,骑上马匹,向一个方向疾驰而去,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可见骑下马匹很是神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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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劫杀(一)
浣溪山庄的众人又岂能知道发生在远处的这些事情,他们兴高采烈的谈论着刚才的事情,想着石牛的威风,深深感到羡慕,很多人都暗下决心,回到派中要更加的努力,争取自己以后也有如此威猛的一刻。
只有石牛还是如前般,稳稳的驾车前行,似乎没有被别人当做偶像的觉悟,也好在这时刚刚经过所谓的大战,还没有心思扯了嗓子唱他那拿手的歌曲,否则,刚刚在众人心中建立的形象,说不定立刻就会倒塌的。
当然,山庄的众人中,也不都是兴高采烈,也不都是心静如水,唯一不高兴的,也就是何天舒了吧。
何天舒在缥缈派的弟子中不能说是特别的出类拔萃,可也算是一个佼佼者,虽说被“发配”到浣溪山庄来中药田,可他的武功还是摆在那里的,要不怎么能当队长?他原本就知道自己跟石牛是有差距的,只是差距的多少还是不自知的,如今看来,自己跟人家打了半天都不分胜负,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有余力的,可石牛呢,跟人家的老大比试,只一掌就把对方震飞,负伤吐血,如今看来,自己跟石牛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看来自己以前还真是夜郎自大了。
今后,自己的路还要走很远呀。
这里面,还有一个跟众人不是很相同的,一个非主流,那就是没心没肺的张小花,这位仁兄本就不怎么系统的学过武功,自然不知道其中的艰险,特别是当他看到石牛把那强人一掌打飞,似乎想到了自己以前的遭遇,当即就没了兴趣,于是在别人讨论的时候,他已经无声的拿起了书籍,自顾自的看起来。
甚至对于何天舒的妄自菲薄也是没有注意的。
劫道的事情,就如河中的浪花,一翻就不见了,很快就仅仅成为众人饭后的笑料,甚至就在下个小镇,有缥缈派弟子接应的时候,也仅仅是当做一个消遣提了提。
不过,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这个小镇中缥缈派的弟子蓝东却是一个细心的人物,他听了后就感觉不是很对,浣溪山庄的人不清楚,那很正常,他们毕竟是外地来的,自己在这里经营数年,怎么就没听说过有什么劫道的山贼?而且还是无功不一般的那种?
他的心里面立刻就打起了小九九,不过,这些心思他是不能明着跟欧燕她们说的,毕竟人家已经断言,这就是一群蠢贼,况且,也保不齐就在自己不注意的时间出了这么一群山贼呢?
他所能做的,就是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写了纸条,赶紧上报自己的领导,让他们来做决断,而且他也相信,只要自己的领导看到关于欧庄主的消息,立刻就会上报派内的高层,必定不敢耽搁。
等这个消息传出之后,他才稍稍放了心,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个机会,向鸥庄主或者是石牛等人,说明一下,好提高警惕。
只不过,当他把这些情况跟欧燕等人说时,还真没出乎他的预料,欧燕和石牛并没有当做回事,只有秦大娘稍稍皱皱眉头,想说些什么,可看看欧燕坚定的眼神,也就闭了嘴,她知道,欧燕是一心想去回春谷的,这时说什么她都不太会相信。
不过,话再说回来,这欧燕去回春谷,有谁会知道呢?
就算是被人知道了,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来阻止呢?
他们难道是吃饱了撑的??
蓝东见自己的话没有引起重视,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在欧燕她离开的时候,提出派弟子送上一程,不过,也被拒绝,因为小镇的缥缈派弟子本就不多,武功也是一般弟子的水平,只有这个蓝东倒是如何天舒一般,但也不能长久的离开小镇,除非他去护送还有点意义,别的人都是尽尽心意。
欧燕则是以不想影响缥缈派的日常运作为由,拒绝了蓝东的好意。
于是一行人,又驾了车马,一路前行,而那蓝东则回了小镇,依旧自己的日常营生。
直到欧燕她们走后的第二日晚间,缥缈派才有消息传来,等蓝东打开信鸽传来的纸条,不由的脸色大变,只见上面写道:“缥缈山庄已派出长老前往支援,接到消息立刻派出手中全部力量,前去保护庄主安全,沿途缥缈派的力量皆以庄主安危为重。”
蓝东不由的心中叫苦,这距离欧燕她们离开已经有两天**的时间,谁知道又遇到什么事情了?他赶紧又把这个情况简略的写了,把信鸽放了出去,给下一个小镇的缥缈派弟子传出消息,可是,这里早已不是缥缈派的势力范围,缥缈派的人力分散的很广,另外的小镇离这里也不是一般的远,能不能赶上这件事情,还是个问题,只有先发了消息再说。
等做完这些事情,蓝东立刻召集小镇中所有的缥缈派弟子,骑了骏马,沿着欧燕她们的路线,一路追了下去。
欧燕一行人辞别蓝东等缥缈派的弟子,还是按照计划的路线,马不停蹄的继续前行,只是经过了打劫的闹剧,他们也是越发警惕,遇到一些疑似的地方,都是先派人打探后才通过的,这样,几天过去,也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于是众人悬着的心也就渐渐的放下。
其实就他们而言,这江湖中的劫杀真的不算什么,石牛和秦大娘,哪个不是从血雨腥风中走过的?只是这次明显的人手不够,也还要保护欧燕,所以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不敢出任何的纰漏。
如此又前行了三天,这日傍晚,夕阳西下,暮霭沉沉,眼见着又是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看看地图,离下一个集镇还远,想必今夜是要露宿野外了,于是秦大娘赶紧就吩咐石牛一路走来,好生找个能歇脚的地方。
等到天色渐渐黑下来,马车终于走到一条小河旁边,河边是个宽敞的空地,正好能搭了帐篷,于是众人就停了马车,把一应事物从车上拿下来,准备夜间在此露宿。
虽然扎营、埋锅等事情,跟张小花并没有太大关系,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小花跟大家也很和睦,怎么会不去帮忙呢?别的不说,这力气张小花可是一大把的,帮助众位男女弟子搬东西,扎帐篷等,忙前忙后,让大家越发的喜欢这个勤快的孩子,等众人忙完,天色已经黑透,一干人各有分工,一众男弟子四周警戒去了,女弟子和一些山庄的人生活做饭,倒只剩下张小花一个人无所事事了。
张小花看看离吃饭尚早,就抬眼四处观望,见不远处有黑乎乎的一片,似乎是个小树林,心里一动,不如趁这个时间,到树林中捡些柴火,一并把今日的功课给做了。
想着,张小花就起身,准备往外走,刚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秋桐,旁边还有欧燕和秦大娘。
张小花赶紧停了脚步,笑着向她们施礼,分别问候了,秋桐才问:“张小花,你好像要出去?”
张小花笑着说:“我看这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就想去那边的树林中找些柴火回来,等晚间好用的。”
秋桐说:“真是个乖孩子,还知道去拾柴火呀。”
张小花连忙谦虚道:“没什么的,秋桐姐姐,这个我在家时常做的。”
这时,欧燕问道:“拾完柴火,是不是还要练些功夫?”
张小花一愣,问道:“欧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欧燕笑道:“你这一路行来,每天早上和晚上都出去找地方练功夫,怎么会瞒得过我们的耳目?不过,张小花,你还真的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勤奋的很,而且听何天舒还说,你每天都是看书的,我借你的书籍,你已经看了不少呀。”
张小花脸上有些发红,不好意思的说:“欧姐姐,我也是没办法,就学了一点七零八碎的拳法,还怕练不好,只有自己偷偷的打拳,还有那个剑招,也是渝老教授的,不让别人知道,我也是怕自己忘记,只好避着旁人的。”
欧燕“扑哧”一笑,说:“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很欣赏你的勤奋。渝老的剑法,我自然是知道一二的,你尽管练,还跟以前一样就是,别人其实也没怎么偷看你的,看你如此向武,等这件事完了,我向哥哥进言,看你是否有好的机缘吧。”
欧燕的哥哥是谁?那可是缥缈派的大帮主呀,随便一句话,就能圆了张小花的梦想,这时的张小花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楞在那里了。
秋桐见张小花那个傻样,小声说:“张小花,你还不快谢谢小姐?”
张小花如梦初醒,一脸的兴奋,欢喜道:“谢谢欧姐姐,若我有机缘,一定好好的练武。”
欧燕说:“张小花,你不必高兴太早,我只说说,能不能成,还是要看你自己呀。”
张小花说:“有这个机会就行了,欧姐姐,我一定会尽量争取的。哦,对了,还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
欧燕奇道:“还有什么事情?说吧。”
张小花讪讪的说:“那个,您借我的书籍,何队长也想看看,您看行吗?”
欧燕乐了,说:“没关系,何天舒也不是外人,药剂堂的人想学学种植之术,只要他不外传就是了,对了,也不要损坏了我的书,否则可就不让他看了。”
张小花这才放下心来,自从何天舒送了他小剑后,他就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欧燕说何天舒看书的事情,可这一路走来,也没有太好的机会,今日总是时完了心意,内心不由一阵的轻松,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古人不余欺也。
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张小花,你的右手恢复的如何了?拿剑还行吗?”
张小花感激的看着秦大娘说:“秦大姐,谢谢您的关心,还好了,现在恢复的很快,已经能握住剑了,只是还不灵活。”
秦大娘道:“手指不灵活还真是习剑的一大缺憾,你好好的练才好,也要注意适度,不要太过劳累,伤了手指,可是不妙的。”
张小花笑着说:“我知道的,一直都做恢复性的练习,等感觉疼了,就立刻停下。”
四人又说了几句,张小花这才告辞出去,不过,刚走几步,欧燕又再后面叮嘱几句:“张小花,不要走的太远,练完早点回来,今天晚上可能有暴风雨。”
张小花闻言,抬头望天,果然,天上阴沉沉的,平日灿若珍珠的星辰,渺无影踪,就连圆月,也是不见的。
张小花笑着说:“知道了,欧姐姐,我练完就回的,还等着吃饭呢。”
说完,冲她们三人挥挥手,一个人向那片黑暗的地方走去。
等张小花走到那地方之后,才发现,并不是一片树林,而是一座不大的山丘,柴火是拾不了的,可并不耽搁他练拳。
于是,张小花先是拿出心爱的小剑,将拿剑招轻松的练习一遍,这剑招经过许多日的修炼,如今更是精进,比之第一次拿着小剑就把竹子捅出来个大洞不同,这段时间张小花主要练习对小剑力道的控制,如今这劲道则是控制的很是精妙,力道大时,能很轻易的将眼前东西,比如石头或者大树,刺出很大的洞,力道小时,则能在相同的速度下,轻轻在点击大树,仅仅留下轻微的一个小点,这,也算是张小花在剑招练习熟练之后,自己琢磨的一点小技巧吧。
欧燕说的没错,等张小花刚把自己的北斗神拳练习九遍,那熟悉的凉流游遍自己的全身,那滴滴雨点就“噼里啪啦”地滴落下来,今日的功课既然完毕,张小花自然也就不再多呆,快步跑回营地,可刚跑一半,他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由停了下来,任由雨点愈发密集的滴在自己的身上,可是等他静下心仔细听时,除了前方山庄篝火旁,大家急促的脚步,还有众人喊着“下雨了,收衣服“的叫声外,似乎没有别的动静,雨点滴落的啪嗒声,或是沉闷或是清脆,掩饰了世间其它的动作。
雨势愈发的大,张小花也不敢多停留,赶紧冲回营地。
而在他刚才练拳的小山丘上,一个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头套的人,悄然探出脑袋,冷漠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要看看滴雨的夜空,满意的笑笑,一俯身,施展轻功远去了。
张小花跑进营地,正是一派的鸡飞狗跳,这雨下得太过迅速,虽说众人已经有所准备,可依旧被暴雨搞了个手忙脚乱,等众人七手八脚把东西都收拾停当,那大雨已经是如流水般泼落下来。
张小花是跟何天舒一个帐篷的,等他进来时,何天舒早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笑着说:“又去练拳了?淋了个落汤*。”
然后,随手递了个干毛巾给他,张小花笑着接了,道:“练拳的时候还刚开始下,这雨是帮他们收拾东西浇的。”
然后,张小花用干毛巾将头上的雨水擦干,这才想起来,说:“刚才我见到庄主了,她说同意你看她的书,不过,不能外传,也不能把书弄坏了。”
何天舒说:“那我的感谢你了,小花。”
张小花倒是奇怪,说:“这种事情你自己跟庄主说不一样吗?干嘛还要我替你说?你天天都能见到的,我这都耽搁了好几天,今日才看到庄主。”
何天舒尴尬地说:“这个嘛,你还小,不太懂的,欧庄主毕竟是浣溪山庄的庄主,而我则是缥缈派药剂堂的弟子,贸然提起,恐怕不妥的。”
张小花似乎明白的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似地,说:“对了,还要谢谢何队长在庄主面前的美言呢,庄主说等这件事情回去,找机会跟欧帮主说说,让我学习武功呢。”
“啊?真的?”何天舒好像也不太相信似地,反问道:“庄主真的这么跟你说?”
“是啊!”张小花也高兴的点点头。
何天舒笑道:“我说你的,不过都是实事求是的事情,你能得到庄主的青睐,那是你的机缘,以后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庄主的。”
张小花道:“那是,我肯定会的,庄主就像我姐姐一样,我一定会报答的。”
何天舒又说:“不过,练武是要靠机缘,你身体现在还没好,就算是练武,也未必有成,要心里有准备;而且,缥缈派中想你这般勤奋的弟子也多的很,你不过是在浣溪山庄罢了,跟马景他们比着,显得很是刻苦,以后还要多加努力啊。”
张小花脸色一整,说道:“我知道的,何队长,你们对我都很好,我一定会努力练武的。”
何天舒笑了,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如你般热血,好好干,我看好你哟~”
随后,他又皱了眉头说:“这雨下得如此大,咱们的营地还是靠了河边,半夜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得去找石牛他们商量一下。张小花,你早点休息吧。”
正说间,突然,在帐篷外面,那哗啦哗啦的雨声中,似乎又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何天舒和张小花警觉的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向帐篷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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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劫杀(二)
帐篷外面,雨点成线,挂于空中,满眼都是白花花的雨水,竟不能看了远去。
不过,那马蹄之声很是整齐,震得脚下的地都有些许的微动,虽然是看不真切,可声音早就传来,愈发响亮。
张小花虽不明白怎么回事,可以嗅出了危险的味道,而经验丰富的何天舒则早就脸色大变,对张小花大喝一声,道:“张小花,你快点躲到帐篷内,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一会儿就从旁边逃出去,你不懂武功,在此出不了什么力的,一定要留了性命,等以后向欧大帮主报信。”
说完,抽出长剑,快步冲了出去。
张小花愣在当场,躲起来?逃跑?
他的脑袋一阵的迷茫。
张小花并没有弄清楚情况的严重性,前几日不是还遇到了山贼,也是很轻松的就打退了,如今怎么就这么严肃?还要自己逃跑。
其实他不知道,何天舒听到那整齐的马蹄声,就知道这是一个军事化训练出来的团体,应该是冲着欧燕来的,这样的手笔只有江湖上的大帮派才有,既然是帮派来的劫杀,那必然是有严密的策划,斩草不留根的,浣溪山庄的人虽多,但估计是没人能跑的出去,除了极少的几人会被活捉,其他人的命运在现在几乎就能决定的,而张小花只是孩子,身形也小,如此的夜幕,还真有可能逃脱,一则能留了性命,二则能向欧鹏通报消息,不能然众人死不瞑目,而且,何天舒当时就想让张小花逃跑的,可局势不清,若是没事儿,人先跑了,岂不是笑话?而且,说实话,人家事前必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现在在营地周围也未必就没有埋伏的,这个时候逃跑,不啻于自投罗网,反倒是一会儿混战起来,反倒是逃得出去。
何天舒这番打算,张小花如何能知道?
那时间又紧急,自是不能细细的交代,若是何天舒回头,看到张小花这番呆头呆脑的样子,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张小花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犹豫了一下,走到帐篷内,把灯火吹灭,小心的站在帐篷口的阴影中,探出小脑袋,仔细的观察着。
再说何天舒冒雨冲出帐篷,立刻施展轻功向中间欧燕的那个帐篷冲过去,虽说何天舒他们的帐篷跟欧燕的帐篷就隔了十几步远,可何天舒丝毫都不敢怠慢。
等何天舒奔到欧燕的帐篷前,还没走近,就听到有个声音叫道:“谁?”
何天舒赶紧停了脚步,喊道:“是我,何天舒。”
这时,帐篷中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说:“何队长,快请进来。”
何天舒走到帐篷门口时,帐篷的门帘被打开,何天舒抬眼一看,正是石牛。
等何天舒走进帐篷,这才看到,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的人,秦大娘,欧燕,秋桐,石牛,还有几个女弟子。
何天舒也不拖拉,对石牛说:“师兄也听到动静了吧。”
石牛板着脸,点点头,并不说话,何天舒知道他的性子,也不介意,又转头问秦大娘:“秦堂主,咱们怎么办?”
秦大娘说:“兵来将敌水来土堰吧,事到如今,却是我们大意了,长歌,你带几个弟子,去准备马匹,等一会儿打起来,混作一团,你们保护了庄主突围出去,原路返回,到前几日咱们路过的小镇,找蓝东他们。”
帐篷中的一个女弟子应声答应,带了两个人冒雨出去了。
然后,秦大娘又吩咐余下的弟子去各个帐篷,交代每人都手拿武器,准备战斗。
而这时,那盖过雨声的马蹄声也停了下来,何天舒仗剑步出帐篷,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就见不远处,停了一排的马匹,黑暗中也不知有多少,那马儿在风雨中屹立不动,想必是训练已久的神俊,马上之人身着夜行衣,用黑面罩套了脑袋,根本就看不清楚这群人的来历。
这时,石牛,秦大娘,还有一众男女弟子,也都拿了武器,走出帐篷,昂首站在雨中,跟那些黑衣人对持着。
见对面的众人骑在马上没有动静,何天舒回头看看石牛等人,然后运起内力,一声大喝,道:“对面的朋友,为何围着我等营地,可是有什么事情?”
对面的黑衣人依旧没有动静,何天舒不禁皱了眉头,正待说什么,突然从黑衣人后面一声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很快就来到跟前,那黑衣人似乎知道是自己的帮手,皆让开一条道路,让那马匹奔到最前方。
等那人来到众人面前,黑暗中只能模糊的看出一匹神骏的马上端坐了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也是黑头罩蒙了面。等马匹站定,那黑衣人轻轻一哼,竟然如针刺般扎入何天舒的耳朵,震动他气血上涌,何天舒感觉运功一个周天,这才压住了翻腾的内劲。
何天舒心头大骇,这内力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自己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今日夜间居然要劫杀自己。开来……
想到这里,何天舒手中持剑,双手抱拳,运内力道:“前面想必是位前辈,却不知为何如此难忘我缥缈派的一众弟子,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等过了今日何某比当负荆请罪。”
那黑衣人这时也开口说话了,声音略微沙哑,还有些苍老的味道:“你只是个缥缈派的低价弟子,还没有资格跟我说话,也不必来套什么近乎,今日之局想必你也看的清楚,识相的就赶快弃械投降,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否则就不要怪我等有伤天合了。”
话音未落,秦大娘清脆的声音响起:“对面的鼠辈,既然敢来偷袭,为何不敢露出真面目?妄自在江湖中混,居然不敢打出自己的名号。”
依旧是那个苍老的声音,不温不火说道:“秦大娘还是依旧的好嗓子,在缥缈派中呆得也是逍遥,你那里知道江湖中漂泊的滋味,早就忘记了吧。这等激将之计却是没用的,还想拖延时间嘛,在这荒郊野外的,你们能有什么援兵?闲话少说吧,快快弃械,否则我就发号施令了。”
说完,那人举起了右手。
事情走到这一步,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在商量的,其实何天舒这些场面话确实有拖延时间的意思,可他也知道,这仅仅就是幻想,自己这面也就这么点实力,看着黑衣人的阵势,怕不是已经吃透了自己的情况,一副吃定了的样子。
看着那黑衣人的手臂一点一点的下落,何天舒也不敢擅自做主,回头看看秦大娘和石牛,就见秦大娘和石牛相互对望一眼,双双跃起,向外面的黑衣人扑了过去,于是何天舒也不再犹豫,脚下一点,也向另外一个方向,扑了过去。
而余下的众弟子,也皆是大吼一声,手持兵器,飞扑过去,只留下几名女弟子,手拿长剑,护在欧燕的帐篷前面。
黑衣人见到缥缈派众人冲了出来,手臂突然下落,嘴里吐出一个字来:“杀!”那声音竟然震动众人心里一颤。
众黑衣人皆甩镫下马,脚尖一点,向着缥缈派众人迎了过去,一刻间,两帮人就站在一起。
何天舒正向前冲去,突然一个黑影从上方掠过,尖啸一声,道:“姓何的,你的对手是我。”话语未落,那长剑如闪电般向何天舒的胸前刺来。何天舒大惊,一个闪身错步躲闪,稍事镇定,立刻手捏剑诀,还以颜色,两人相互攻守,剑光闪闪,几十招过去,竟然不分胜负。
石牛也是冲到一半就遇到了一个敌手,那人拿了一根齐眉棒,耍将起来呜呜作响,那下落的雨滴似乎都有被他打飞,石牛虽然没有兵器,不过,那大力金刚手施展出来,似乎不比那人逊色,招式大开大合,只是一味向黑衣人的要害进攻,而对于自己的身体,除了要害的部位,还严加防守之外,其他地方,那棍子打在上面,也只是稍微皱皱眉头,并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在石牛这种不要命的进攻下,那黑衣人不由的落了下风。
秦大娘今日也是舍弃了自己的蛇拳,拿出了自己的兵器,那是一杆软剑,在秦大娘的舞动下,如灵蛇出洞,招招见血,于黑衣人刚接触一会儿,就杀伤了好几个人,正当秦大娘杀的兴起,斜刺里突然杀出一杆红缨枪,如猛龙翻身般,向她的面部点来,秦大娘并不慌张,脚下使力,一个鹞子翻身,翻向空中,那长枪堪堪从身下刺过,秦大娘身在空周,反手一剑,刺向那持枪的手腕,那黑衣人也不简单,见长枪落空,软剑刺过来,身形略微下蹲,躲过剑尖,左脚趁机向上踹去,正是秦大娘的腹部,秦大娘见此招无功,也是立刻收势,赶紧变招,于是,两人就战做一团。
这时,所有的黑衣人,除了最后来的那个苍老声音的人以外,其他的都已经下马出击了,那黑衣的老者,稳稳的坐在马匹上,看到何天舒、石牛和秦大娘都被自己的人拦住,这才定下心来,向其他战团看去。
欧燕此次出门,没有带太多的山庄弟子,可毕竟都是通过缥缈派训练出来的,而且,能拿出手的,又有哪个是庸手呢?而再观黑衣人,虽说人数比山庄的多,但黑衣人秘密行动,并不能带太多的人手,并不能在数量上占绝对的优势,而且,为了怕行动失败,被人看出蛛丝马迹,这些人也都不是那个帮派的弟子,所以在武功水平上都要逊于浣溪山庄的弟子,所以,此消彼长,双方杀将起来,一两个或二三个黑衣人对上一个山庄的弟子,竟也是平手之势。
等把场内的情形看到眼中,那黑衣老者的心神大定,似乎成竹在胸,其实以他的心思,主上何必如此谨慎,让派中的精英还有一两个长老过来,三下五除二不就把他们收拾了,就算是被他们认出来又能如何?都已经是自己的阶下囚了,还能翻出什么小浪花?
但是主上一向小心谨慎,自己还是按照计划行事吧,反正就目前的形势,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只要擒拿了首脑,回去交差就是,想着,那黑衣老者的眼神就望向何天舒他们出了的那个帐篷,那里尚有几个女弟子守护着,阻挡着几个黑衣人的进入。
正当黑衣老者打欧燕的主意时,何天舒那边却有了一些变化。
何天舒对着那黑衣人都来一阵,突然觉得这个剑法有些熟悉,仔细想来,突然叫道:“你…你可是前几天劫道的那个二当家的?你居然用刀施展剑法!怪不得我觉得这剑法熟悉呢。”
那黑衣人笑道:“很好,缥缈派的弟子就是非同寻常,这样都被你认出来的,那人我用刀,居然跟你斗了个平手,今日却让你看看某家的真正厉害。”
说完,剑法居然又变,快速而诡变起来,在这夜幕中,何天舒一不小心,就被刺入右臂,亏了他见识得快,赶快撤剑回护,这才受了轻伤,就是这样,那血也顺了胳膊合着雨水滴落在地,何天舒见情况不妙,也不敢再藏私,剑尖上撩,施展出缥缈派弟子秘传的剑法,一招紧接一招,又与那人斗在一起。
既然与何天舒相斗的是当日的二当家,那跟石牛相斗的,必然就是那天的大当家。可惜,那大当家今日用的是齐眉棒,招式完全改变,随说身材没变,可石牛如何能认得出来?就算是还用朴刀,石牛也是懒得去想的,那种“怎么那日被自己震得吐血的人又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武功比那日还高?”的问题,怎比得上用一个拳头把人砸死来得爽利!
虽然这个大当家的已经掂量过石牛的武功,可还是低估了,如今看来,他一直都是处于下风,只是堪堪守住,不过,他的任务也止于此,只要让石牛无暇分身即可,那个比石牛功夫都高的黑衣老者不还在那个马上吗?
是的,黑衣老者依旧坐在马上,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此时,浣溪山庄的众人正如案板上的一块肉,被黑衣人的刀子一点一点的拉着,只等最后那刻,屠刀的滑落。黑衣老者的眼神有些嘲笑,似乎在玩弄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的耳边仿佛能听到对手心底的呻吟,很是享受。
这时,场内的拼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不时有惨叫发出,也许是黑衣人也许是山庄的人,不过,除了黑衣老者,哦,对了,还有一个藏在帐篷阴影中的张小花,其他人估计是没有任何的闲情关心的,这样的黑夜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那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而我们可怜的张小花这时候,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
在他十三年的人生旅途中,经历过鲁镇的拼斗,还有从八里沟回郭庄路边与西翠山山贼的拼斗,这两次拼斗,虽说他也是参与者,可一开始就是小白鼠的角色,因为没有任何的武力值,一脚就被人撂翻的,如今他有了一丝的自保之力,心里就隐隐有了跃跃欲试的想法。而另一方面,鲁镇的遭遇并没有生命危险,西翠山那次虽说很是血腥,可卢月明控制的很好,张小花也并没有感觉到性命的危险,今日却是不同,场内拼斗连连,不时有人受伤,丢掉性命,这个残酷的场面看着张小花的眼中,一种深重的压抑感油然而生,压得张小花有些喘不过气来,压得张小花只想逃离当场。
况且,何天舒不是也交代自己,等场面混乱了,赶紧找机会跑路吗?
可是,欧姐姐,秋桐姐姐她们呢?
一时之间,张小花陷于矛盾之中。
可,他却是忘记,自己的留下,是否真的能帮上任何的忙,他只是纯粹的站在了良心的角度,忽略了自己的能力。
不过,好在暂时黑衣人跟浣溪山庄的弟子正处于一种平衡的状态,虽然彼此双方有不少的人失去战斗力,但也依旧斗的旗鼓相当,黑衣人并没有多余的人手到帐篷中来,所以,张小花依旧还是安全的。
浣溪山庄的营地有七八个帐篷之多,都是围绕着正中间欧燕的帐篷扎着,张小花所在的帐篷正是在其中的一侧。
就在张小花犹豫的片刻,突然,他看到正当中欧燕的帐篷后面,剑光一闪,那帐篷被人划开一条大缝,就见几人从大缝中钻了出来,由于黑暗的缘故,并不能看的真切,不过,想必就是欧燕几个的。
张小花心中大喜,身形一动,就要向那边跑去。
可就在这时,那端坐在马上的黑衣老者,眼角一动,双脚一发力,踩在马背之上,双臂一振,如一个大鸟般从马背上飞出,径直向中间那个帐篷方向而去,几个起落之间,就到了帐篷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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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剑
石牛、秦大娘还有何天舒等人,虽然都在舍命的拼斗,可他们的注意力也有一丝放在那黑衣老者的方向。
如今见那老者施展轻功飞入营地,心里都是一紧,手中招式更加凌厉,都想赶紧回退,挡住老者,可他们的对手又岂能让他们如愿,也都是拼了全力,更加卖力的攻击,甚至那石牛的对手,刚才还处于下风,见到老者动手,赶紧变化招式,内劲也是猛烈几分,竟然让石牛手忙脚乱,被他抢了上风,一时之间,脱不了身。
想必,这就是黑衣人打得如意算盘吧。
那黑衣老者来到帐篷跟前,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慢步向帐篷的后面走去,似乎已经知道里面的人划破帐篷,从后面逃出一般。
欧燕和秋桐,在几个女弟子的掩护下,从帐篷中钻出来,刚走几步,就看到那老者迈着脚步,向她们走来,不由都掩了嘴,差点惊叫出来。
那名叫长歌的女弟子,指着挨着张小花的那个帐篷,果断的对欧燕说:“庄主,马匹就在前面的帐篷里,您跟秋桐过去吧,我们前去挡住这个老贼。”
说完,挥下手,那几个女弟子就从欧燕旁边跑过来,手持长剑,站在黑衣老者和欧燕之间。
欧燕看着长歌她们几个的背影,张口想说什么,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银牙咬了嘴唇,快步向那帐篷走去。
而那老者见长歌等人挡住自己面前,不由阴笑起来,说:“就你们几个女娃儿也想螳臂当车?不若丢下长剑,老夫放你们一条生路,我只捉这个姓欧的,其他人我可不感兴趣的。”
长歌等人并不答话,见老者走得近前,长剑一指,几个人从不同角度刺向老者。
可出人意料的是,那老者并不还手,只是一味的向前走,任凭那几柄长剑刺向自己的身体,长歌几人心中一喜,旋即又是一惊,老者如此作为,必然是有所依仗的,这杀人的长剑还能建功吗?
果然,在老者不停步中,那长剑刺入老者的身体,长歌几人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刺入人的肉体,似乎是刺入铁板一般,硬硬的,隐隐有“叮当”之声,那长剑立刻在众人的内力之下,弯曲起来。
那老者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嘿嘿”一笑,两臂一振,运力击在弯曲的长剑之上,“咔嚓咔嚓”几声脆响,其中的几柄长剑竟然从中间断开,而且,剑上的内力未竭,冲向众女弟子的手臂,众女弟子如被重物击中,皆向后仰倒,其中一人还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其他几个弟子倒地之后,立刻跃起,脸色苍白,手持断剑,站立不稳。
而长歌情况稍好,长剑并没有断开,只稍稍稳住身形,就立刻又向那老者冲去,此时,老者已经走向欧燕,背部空了,冲向长歌,长歌的长剑刺向老者,不过,偌大的背部,长歌再也不敢尝试,只是运了全身的力气,扎向老者的后颈。
早在长歌等一干女弟子挡住黑衣老者的时候,秋桐就搀扶着欧燕,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向那藏马的帐篷,只是,这雨下的依旧的急,地上早已是泥泞非常,而这河边的地又是凹凸不平的,现下都积了水,哪里看得出来?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个小水坑中,等拔起脚,鞋子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她们哪里顾得了这些,只一味的前奔。
可惜,两个没有习过武的弱女子,在即刻之间哪能跑得远?
等长歌的长剑刺向黑衣老者的后颈时,欧燕和秋桐也不过是刚跑了一半的路,而这时,欧燕脚下一深,像是踩到了一个深坑,右腿一下子就陷了进去一半,身体瞬间就失去了平衡,向右边摔去,搀扶着欧燕奔跑的秋桐也是措手不及,用尽身上的力气拉欧燕的胳膊,不禁没有扶住欧燕,连在自己也是身体一踉跄,向前摔去。
这时,一声惊呼从另外一个帐篷传来:“欧姐姐,秋桐姐姐。”
一个小身影从远处跑来,奔向摔倒在地上的欧燕和秋桐,不正是藏在帐篷内的张小花吗!
其实早在看到欧燕她们从帐篷中钻出来,张小花就想跑过去,可还没等他起身,那黑衣老者就施展轻功过来了,张小花的武功不行,可感觉却是敏锐,赶紧收住脚步,长歌等人攻击黑衣老者,张小花也看得清楚,心里冰凉凉的,可是,等他看到欧燕和秋桐摔倒,就再也忍不住了,大呼一声,跑出去,想扶住她们,以免她们摔倒在泥泞的地上。
可是,张小花又不会轻功,还没等他跑出帐篷,欧燕跟秋桐就各自“扑哧”摔在泥地之上,早已湿透的衣裳,玉洁的脸庞,都糊上了黑乎乎的泥水,欧燕摔倒地上后,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可似乎是摔得太厉害,一时之间,竟不能起身,而秋桐虽然弄了满身的泥泞,可不敢耽搁,赶紧挣扎了站了起来。
再说持剑的长歌,在欧燕踏入泥坑的时候,就运丹田之气,将全身的气力注入长剑,稳、准、狠的刺入那黑衣老者的后颈。而黑衣老者似乎背后有眼睛般,等那注满内力的长剑就要刺入后颈时,这才蓦然转身,眼睛盯着那渐进的剑尖,伸出右掌,挡住面前,那长剑“叮”一声,刺在他的手掌之上,就像刺在金石之上,差点起了火花,随后,那黑衣老者手掌一握,就把长剑的剑尖攥在手中,稍稍运劲儿一掰,“咔嚓”一声,将那剑尖生生的掰断,然后用手一挥,那剑尖如利箭般,飞速射向长歌的胸前,长歌心里大惊,赶紧挥剑击打,已是来不及,长歌百忙之中才勉强侧了身形,想将那剑尖躲过去,只可惜剑尖速度太快,长歌的身形刚刚移动,那剑尖就飞到眼前,她只来得及躲过心窝,那剑尖就“扑哧”一声,深深的射入长歌的左肩,尖锐的疼痛传来,长歌忍不住一声低吼,而那剑尖蕴含的深厚力道,居然令负伤的长歌站稳不住身形,一连倒退几步,扑通一声,也是跌倒在泥地之上。
那肩膀上的血水如水流般泉涌而出,长歌一时之间晕厥过去。
黑衣老者站在那里并没有动弹,等看到长歌昏过去,这才举步,向欧燕走过去。
这时的张小花已经奔到欧燕的身边,正在伸手,想将欧燕从泥水之中扶起,黑衣老者慢慢的走着,嘲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张小花从帐篷中奔出来,他就已经注意到了,不过,看着张小花步履笨拙,脚步沉重,练基本的轻功都不懂,再看看幼小的身形,根本就是一个刚刚发育的童子,也只是把他当做浣溪山庄的一个小厮看待,自然是不把他放到心上的,身手如长歌般的缥缈派弟子,也不过是他一挥手就能对付的,更别说这种小孩子,也许,一个指头就能要了张小花的命吧。
等张小花把欧燕从泥水之中扶起来,秋桐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一左一右拉着欧燕向前跑时,才发现,欧燕的右脚受了伤,不能着地,想必就是刚才因为这样,欧燕才不能站起来吧。于是,张小花把欧燕的右手往自己的肩上一搭,自己往前一步,稍稍蹲了身体,左手从秋桐手里把欧燕的左手拿了过来,也搭在自己的肩上,秋桐一愣,旋即明白,赶紧帮助张小花把欧燕放到他的背上,那张小花的身形还刚刚发育,比之欧燕还是低了少少的半头,那瘦弱的身形背了欧燕略显单薄,不过好在张小花双臂力气不小,倒也不是很艰苦。
等秋桐将欧燕放好在张小花的背上,那黑衣老者已经走到近前,张小花见状,好像轻若无物般,拉开脚丫子就跑将起来,只是,他跑得方向不是帐篷,而是旁边的小河,秋桐也跟着后面。
那黑衣老者好像看戏般,看着张小花和秋桐的动作,并没有上去打扰,而等张小花奔向小河,这才一皱眉头,欧燕她们跑向帐篷中骑马,他是不在意的,以他的轻功,就算是欧燕现在骑马飞奔,他也自信可以追得上,而现在的河中,由于溪水大涨,河床平白快了几分,流水更加的湍急,若是被张小花跳入水中,可就是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这是黑衣老者万万不允许的。
正在黑衣老者欲施展轻功赶上前去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骑了一匹马赶到现场,随后,一个响亮的声音响彻全场:“诸位弟兄,远处有十几个快马追过来了,估计是缥缈派的援兵,大家快刀斩麻。”
这响亮异常的声音,浣溪山庄的众人甚是熟悉,旋即大家都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哪天在树林中劫道闹剧中首先出场的强盗甲吗?
也不知道这厮是为了提醒自己的同伙,还是要给浣溪山庄的众人鼓劲儿,反正这声音响起之后,山庄这方的劲头立刻十足起来,而黑衣人则显得有些溃散,维系了很长时间的平衡局面被这厮一嗓子打破了。
只是,这个始作俑者,并没有羞耻的觉悟,拍拍手,掉转马头,又向来时的方向驶去,不知道是接着再探,还是逃之夭夭,跑了路。
那黑衣老者原本嬉戏的眼神,立刻收敛,心里暗道:“既然如此,欧丫头,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的。”
想到此节,立刻脚上加紧,施展他那傲然的轻功,一溜烟的向前面奔跑的张小花追了过去,不多时就跟秋桐追了个并列,眼见就要追上欧燕,那黑衣老者并不再加速,越过张小花去截住他的前路,而是,保持了速度,暗暗运气,拿双手立刻呈淡金色,这时,旁边的秋桐一眼就看到了黑衣老者的异样,立刻大叫:“小花,背后。”
奔跑中的张小花,感觉依旧的敏感,早就感觉到背后不对劲儿,等秋桐一声提醒,立刻就停住了脚步,这时,平日练拳的功底倒是体现出来,稳稳的站住,旋即转过身来,而那黑衣老者并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冲向张小花和欧燕,那淡金色的手掌似乎就要挥出。
张小花见状,来不及将欧燕放到地上,只是两手一松,也不管欧燕是否站住地上,自己则右脚发力,向黑衣老者迎了上去。
张小花的武功如何,欧燕和秋桐都是心中有底的,他根本就没有学完任何的一套拳法,就练内功心法都一个字没见到,他这样的扑上去,无疑就是以身饲虎,只为给欧燕争取拿一丝的时间罢了。
欧燕和秋桐,两人皆是喊道:“张小花~”,竟是有了哭腔。
其实,在张小花背着欧燕跑路的时候,心里早已想好,欧燕虽说是浣溪山庄的庄主,但平日待自己极好,自己来山庄这么长的时间,很是照拂自己的,就像以前刘倩一样的关心自己,不仅让何天舒教自己武功,还让自己看她珍藏的书,还要让欧鹏给自己内功心法,这些都是自己无以为报的,如今这个局面,不管是刘倩也好,秋桐也好,或者欧燕也好,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挡在前面,纵然前面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而张小花这一发力,冲向黑衣老者,并不是盲目的用身体去挡,他的左手很熟稔得从怀中摸出那柄玩具般的小剑,左臂很自然的施展渝老教授的那剑招的第五个变化,一股暖流自左臂某处生出,沿着左臂缓缓上前,而那小剑也向者黑衣老者的咽喉缓缓刺去。
那黑衣老者,见张小花返身,并不觉意外,而张小花丢下欧燕,合身扑上来,多少有些诧异,不过嘴边只是一丝的嘲笑,这世间为义者失去性命的多了,今日又要添加一个,这是这少年没有丝毫的武功,对上自己不啻于飞蛾扑火的。
待得看到张小花从怀中摸出一个玩具,眼中的笑意更胜,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如何能伤得了自己?
本是想着不管它,任它刺在身上的,自己这苦练数十年的铁布衫功夫岂是吃素?可看到这少年郎很平稳的刺出一剑,虽说这剑很是缓慢,但角度和时机把握的很好,剑的方向又是自己的咽喉,谨慎起见,黑衣老者还是举起左手,挡在咽喉的前面,准备像抓长歌那个长剑般,将张小花这个玩具夺过来,而同时,黑衣老者的身形并没有停止,而是依旧的向前,那右掌转向张小花身旁的欧燕。
他这时的目的已经不是擒拿欧燕,而是要生生将她毙在自己的淡金掌下。
欧燕和秋桐刚刚喊声落地,就看到黑衣老人的手掌方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意,不由得都是脸色煞白,就连长歌等一干女弟子都无法阻止的江湖高手,张小花又岂能是对手?
自己又岂能逃得出他的魔掌?
正想间,张小花那无锋的小剑已然击中黑衣老者的手掌,那暖流此时也恰好流入小剑,剑掌相击,并没有像长歌的长剑般响起“当”的声响,也没有黑衣老者想象间,张小花被震飞当场,而是“扑哧”一声,真真的入肉的声音,那,无锋的小剑,竟然穿透了充满内力的手掌,而且,势道不减,透过手掌,直接刺向黑衣老者的咽喉。
这时的黑衣老者心里大骇,淡金掌哪里还顾得上拍向欧燕,掌到中途,立刻变幻了方向,拍向张小花的胸前,同时,也立刻运内力到咽喉,只将咽喉处变得如真正的铁块般坚硬,等着小剑“叮当”地吃瘪。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张小花这一剑,刺在黑衣老者的咽喉,只是稍微停顿一下,旋即,如刺入豆腐般,没有丝毫的阻力,没入黑衣老者的咽喉。
那黑衣老者如见鬼般惊恐,眼睛睁的大大,张开嘴,“荷荷”两声说不出话来,而此时,他的右掌已经击上张小花的胸膛,只是,随着张小花小剑的刺入,那手掌上的劲道,已经流失了四成。可是,仅仅这六成力道,又岂能是张小花承受的了?
张小花在黑衣老者的掌势中,斜刺得飞了出去,身在空中已经是晕死过去,那口中的鲜血也是来不及的吐出,就算是身在旁边的欧燕也是殃及池鱼,被黑衣老者的掌力波及,也是口吐鲜血,萎靡在地。
而那黑衣老者更是不堪,他的右掌将张小花拍飞时,咽喉中的小剑随即抽出,从他的咽喉并没有流出太多的鲜血,只是一点鲜红。
可这一点鲜红,已经是要了黑衣老者的性命,他流血的左手捂着自己咽喉,不可思议的看着震飞在空中的张小花,两腿一软,就跌落在地,临死之时,一双眼睛犹自睁着,真是死不瞑目的。
一剑,仅仅一剑,张小花就将这个场地间近乎无敌的黑衣老者杀死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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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失踪
早在黑衣老者施展轻功飞入营地的时候,石牛、秦大娘和何天舒就想摆脱对手的纠缠,回援欧燕,只是,黑衣人早就将他们的情况摸得门儿清,这三个黑衣人都是针对缥缈派的三人而专门派来的,武功也是不凡,急切之间,竟也摆脱不得。
但,众人在生死拼斗之余,也都急切的望着欧燕那边的情况,长歌等女弟子的反抗,还有张小花的出现,三人也都是看着眼里的,只是,黑衣老者超强的内力,恐怖的铁布衫功夫,就算是石牛自己上去,也未必能讨得到便宜,所以三人,也包括山庄的弟子,都是心如死灰,恐怕今日山庄的这些人都要埋骨此处的,可最后情况却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居然缥缈派还有援兵到来,特别是山贼甲的响亮一嗓,重新唤起了浣溪山庄众人求生的意念,众人是越拼越勇,与之相反,黑衣人则改变了策略,边打边退,向营地外的马群靠近。
而缠斗石牛等人的三名黑衣人,也是心存退意,等黑衣老者施展轻功向张小花追去的时候,他们皆虚晃一招,退出圈子,向马群跃去,若这时石牛等人想留下这三人,也并非难事,可缥缈派的三名主力又岂是恋战之辈,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欧燕,见对手撤退,也不追赶,立刻施展轻功向黑衣老者飞奔过去,在他三人心中,这黑衣老人起先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消耗他们的战斗力,其目的就是想生擒欧燕罢了,如今虽说他们离欧燕尚远,肯定是来不及相救,可三人若是一起围攻黑衣老者,也未必就不能再把欧燕夺过来的,更况且,那援兵马上就到,也许是派中的长老呢。
这是秦大娘等人打的如意算盘,可是,就在他们还在中途的时候,就听到秋桐一声高呼,这才注意到黑衣老者淡金的手掌,三人心中皆是大惊,这老者哪里是要生擒欧燕,这分明就是要她的命吗!
于是三人的脚步又加快几分,可是,如此远的距离有岂能一瞬间掠过?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的发生。
然而,他们猜到了故事的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尾。
直到那黑衣老者瘫倒在地上,张小花被震飞在半空,欧燕被掌力震的晕了过去,这些都是电光火石般发生的,他们还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知道,欧燕得救了!
等三人赶到现场,一切都已经结束,秦大娘赶上前去跟秋桐一并观看欧燕的伤势,石牛小心翼翼走到黑衣老者的前面,远远的看着他的尸体,确认他是否真的死去,而何天舒则觅着张小花震飞的方向,去寻找张小花。
这时,那群尚存性命的黑衣人,已经都回到了马群,皆翻身上马,浣溪山庄的众人并没有追赶,只是都手拿武器,站在营地的前面。
那雨依旧不间歇的落下,雨声也不能掩盖那愈来愈近的马蹄声,那个伪装成劫道强人的三个当家的,都看到了黑衣老者的死亡,虽说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人已经死了,这是事实,单靠他们这些人再要去欧燕的性命,那是很不现实的事情,更不要说马上就要来的缥缈派援兵,于是,那“大当家”的略微一思索,一摆手,做了个手势,当先当先打马向另外的方向飞奔而去,余下众黑衣人,也不理会营地中的尸体,也都打马尾随而去。
持刀持剑站在营地外的众人,见黑衣人离去,不由欢呼起来,甚至有不少的人,一松劲儿就瘫倒在地上,刀剑都扔在了一边。
而同时,那远方的马蹄声终于到了近前,马上之人见到营地的帐篷,赶紧大声呼喊:“可是缥缈派的兄弟?”
不正是前几日见到的蓝东的声音?
有认识蓝东的弟子,也赶紧回应道:“蓝兄弟,你总算是来了,正是我们。”
蓝东听到回应,心中的大石落下一半,甩镫下马,看到众人的狼狈样,心头又是一紧,急忙问:“欧庄主何在?”
众人指了欧燕的所在,蓝东立刻奔了过去,全不顾地上的泥泞。
等蓝东赶到,秦大娘已经给欧燕把了脉象,蓝东见到欧燕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急声问道:“庄主伤势如何?”
秦大娘皱眉道:“性命应当无恙,只是庄主身体本就弱,如今被那老贼掌力伤了,受了不轻的内伤,需要将养不短的时间才能痊愈呀。”
蓝东听了,那忐忑的心,这才放回到自己的肚里。
这时,石牛也走了过来,秦大娘半信半疑地问道:“那老贼可是死了?”
石牛嘴角一翘,说道:“正是死了,半点不假,一剑穿喉,死得不能再死了,嗯,而且死不瞑目。”
随后又问:“庄主如何?”
秦大娘笑道:“多亏张小花替庄主挡了这掌,最后一掌也是拍向张小花的,庄主只是站在旁边受了牵连,不妨事的,大概明天就能醒过来吧。”
石牛诧异道:“明天才能醒?这还不严重?”
秦大娘道:“这不比咱们预料的强多了?”
石牛也点头,道:“没错,多亏了张小花。”
“张小花?”蓝东一阵的纳闷,自己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听这个样子,武功一定厉害,可是,师叔中好像没有这个名字呀,难道是派中的长老?难道长老已经赶到自己的前面?不可能呀,自己从镇上可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那长老是用飞的吗?
正在蓝东诧异的时候,何天舒从黑暗中拖住沉重的步伐,飞奔过来,边跑边喊:“张小花不见了,估计是掉到河里,赶紧找懂水性的兄弟到河里找找。”
“什么?!张小花掉进河里了?”秦大娘、石牛和秋桐都是一阵惊呼。
欧燕被黑衣老者的掌力扫中,都已经是如此严重的伤势,那张小花可是实打实的被淡金掌击中胸部的,那又是怎样的重伤呀。
而这样的伤势,又掉进湍急的河流,张小花,他还能……
想到这里,众人皆不敢往下想了,秦大娘赶紧说:“石牛,你找山庄懂水性的兄弟,赶紧在周围寻找。蓝东,你派一部分随行的弟兄,骑马沿着河流向小找找,看沿途或河里有没有。”
石牛和蓝东都领命起身,不过,蓝东走了两步,又回转过来,问道:“秦堂主,不知这张小花是什么样子的?”
秦大娘这才想起来,蓝东怎么会知道张小花呢?连忙歉意的说:“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受了重伤,一见到就会知道的。”
“十二三岁的孩子?”蓝东一阵的脑晕,有些怀疑秦大娘是否说错。
秦大姐见蓝东愣住那里,皱眉道:“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还不快去找。”
“哦,好的,我们上派人去。”蓝东如梦初醒,赶紧起身去分派人手。
秦大娘和秋桐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昏迷中的欧燕抬回帐篷。
大雨如注,夜色如墨,天地间无尽的黑暗。
已经过了子时,可浣溪山庄的营地依旧人声嘈杂,刚刚经过敌袭,谁也不能保证敌人不会再次回返,而蓝东带来的弟子也仅仅十数个而已,也都是普通弟子,武功平常,黑衣人刚才匆匆撤走,一方面是因为蓝东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实力的优势,他们不知道缥缈派后援到底有多少人,更总要的一方面则是,主持大局的黑衣老者,也是最有可能擒拿欧燕的人,被一个不起眼的少年杀死,这让他们筹划多日的计划被打乱,不得已,才撤退的。
若是,他们摸清了缥缈派如今的实力,马上返回也是未必的,所以,除了受伤的弟子回到帐篷休息外,其他弟子也还是心弦蹦的紧紧,警戒在四周。
虽说,浣溪山庄的这个营地靠着河边,已经是很不安全,可,这黑暗的夜间,敌人也许还在窥探,诸多的因素都决定了暂时还不能贸然的挪动,只有等天色大亮了,再做打算。
基于同样的缘由,前去寻找张小花的弟子,也并没有多少。
其实,现在营地中的众弟子,都已经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也知道,张小花救的不仅仅是欧燕一人,他救的也是整个营地的所有人。那黑衣老者的武功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是蓝东他们援救及时,可他们十数个人也远远不是黑衣老者的对手,众人的下场不免跟欧燕一般,都是被毙在掌下的。
他们知道张小花被黑衣老者的淡金掌击中在胸膛,心里早已知道他十有八九就当场被击毙的,就算是还有一口气,这重伤的身体被卷入河中,只有一分的生机也是泯灭了。
他们也愿意都去河边,顺了河水寻找,只是,河水湍急,张小花早不知被冲到哪里,而且,天地漆黑,还是瓢泼的大雨,火把都被浇灭,哪里来的灯火去找?何天舒带的几个人,还有骑马下游去的人,心里虽说焦虑,可也知道,这是尽人事,听天命的。
刚开始,何天舒还很是大嗓门的喊了几声,几个弟子也是跟着喊,可突然,何天舒意识到什么似地,紧闭嘴巴不再叫喊,同时也阻止了别人的喊声,那些弟子刚开始很是不解,还想问问缘由,可看着何天舒紧绷着的脸色,也就不敢多问,再细细一想,不由的暗自佩服何天舒,真不愧是做队长的,我们这么一喊,不就是让黑衣人知道了行踪?何队长还真是心思缜密呀。
何天舒哪里知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一下子拔高不少,只是一味的想,唉,已经过了子时呀。
随流而下寻找张小花的弟子,黑暗中并不能看多远,而且营地的安全更是重要,于是,不多时,他们就回转了,何天舒见他们回来,也不再寻找,招呼河里的、周近找寻的人,一同回了营地,满心的黯然。
等何天舒回到营地中央的帐篷中,秦大娘和秋桐赶紧迎了上来,满脸的殷切,问道:“可曾寻到?”
何天舒默然摇摇头。
秋桐的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牙齿把嘴唇咬的紧紧。
秦大娘也喃喃道:“可怜的孩子。”
众人也是沉默。
过了半晌,何天舒问道:“庄主还好?”
秦大娘点点头,道:“还好,没什么变化,具体情况要等天亮,找大夫看了才知道的。”
何天舒道:“庄主无恙,也是张小花的心愿,我先去外边警戒了,万一这黑衣人再回来,可就麻烦了。”
说完,何天舒就要走出去,正在这时,石牛从外面进来,看到何天舒在,也是问道:“还没找到?”
何天舒道:“没。”
石牛也是叹口气,转头对秦大娘说:“那个老贼,我已经检查过了。”
秦大娘和何天舒眼睛一亮,齐声问:“是谁?”
石牛摇摇头说:“这人脸上有旧伤,面容早已毁掉,看不出来是谁。这淡金掌和铁布衫也不是极高级的武功,江湖中练这武功到他这个水平的,没两百也有一百,不太好找的。”
秦大娘点头道:“其他尸体呢?找到什么线索没?”
石牛还是摇头,道:“这些人都经过严密的训练,穿着都是普通的夜行衣,身上没有带任何的东西,兵器也都是江湖中常见的,难以发现什么的。”
秦大娘想了下,说:“无妨,把这些尸体和兵器都保存好,带回缥缈山庄,咱们分辨不出,派中自然有专家来鉴别,这些事情就交给他们吧。”
石牛应了声,就要出去。
这时,秦大娘又叫着了他,问道:“那老贼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问题,何天舒也是急切的望着石牛,想知道答案。
石牛的脸色有些古怪,说:“那老贼身上有两个伤口,一个是左掌,好像被一个东西穿透的,一个是喉咙,好像是被剑刺入,一剑封喉。不知道张小花是怎么办到的,那时候天色黑,我是没看清楚的,你们呢?”
秦大娘摇摇头,笑话,天黑成那样,还下着雨,虽说内功深厚的时候,能暗中见物,可自己不是还没到那个水平吗?
石牛听了,苦笑道:“那就只能成谜了,这张小花恐怕是凶多吉少呀。”
唉,这厮倒是心直口快的,说得大家均是黯然。
这时,何天舒突然接口问道:“石师兄,那老贼手上的伤口是不是也跟长剑一般,只不过是比普通的长剑窄?”
石牛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点头道:“是啊。”
何天舒眼睛一亮,又问道:“那,咽喉上的伤口是不是也比普通的长剑刺的伤口要小?”
石牛似乎明白了点,说:“是啊,何师弟,你说的很对,那这些到底是用什么兵器杀的老贼?”
何天舒苦笑着,把自己买长剑时,人家送了个玩具小剑给张小花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个事情不说便罢,说了之后,众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个玩具小剑无锋无尖的,如何能刺入老者的咽喉,如何能穿透老者的手掌?可别忘记了,人家可练的是淡金掌和铁布衫呀,就连长歌这等女弟子的长剑都是无法刺入老者的身体分毫的,这张小花是如何做到的?
这,还真的是谜了。
天终于亮了,可雨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在缥缈派弟子的戒备下,黑衣人再没有回返,众人不觉都送了口气,那难熬的、人很多弟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夜,终于过去。
欧燕依旧在昏迷,不过从脉象上看,还是很平稳的,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庄主昏迷,自然是秦大娘指挥一切的,这营地是万万不能再呆,而欧燕这个样子,估计南下也是不行,而且还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隐在一侧,就算是欧燕身体无恙,远在平阳城的欧鹏也一定不会同意欧燕再去的。于是,等天色微亮,秦大娘就下令收拾营地的东西,火速返回。
回程自然不能再走老路的,秦大娘按蓝东的指引,就近上了官道,重新拟定回平阳城的行车路线,宁愿绕远,也绝不走小道,宁愿慢点走,也要在城镇投宿,而且,蓝东也赶紧把车队遇到的劫杀报给上头,请求赶紧加派人手过来接应。
欧燕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张小花的情况,等她听完秦大娘的解释,心里也是黯然,众人的决断是没什么错误的,而现在要分出人手找他,也不太现实,等会合了缥缈派来人再说吧。
而对于秦大娘自作主张返回平阳城,欧燕也没有太大的异议,自己此次出来,欧鹏本是不答应的,自己软磨硬泡才争取来,想着自己就一个庄主而已,也没有什么江湖恩怨,能有什么危险?
可残酷的现实告诉她,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任何在江湖中生存的人,在任何时刻都不能忘记这个残酷的斗争铁律。
可是,就算是欧燕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得罪了那方的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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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漂流
欧燕的车队在路上又行了几天,接援的派中长老虽然还没有到,不过,周围几个城镇的莲花镖局和缥缈派的据点,都有精英弟子过来,欧燕的安全算是有了保障,而后,秦大娘就发出指令,要求四近的派中弟子,沿着河路,寻找张小花的人,或者遗体,找到有重赏,于是,除了有任务的弟子,其他人等都沿着河流一路找去。
可是,直到第七天,从平阳城赶来的李剑李老二和柳轻扬刘老五接到欧燕的马车,那张小花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张小花,到底是死?是活?
且说,那日,那夜,那刻,张小花被黑衣老者一掌打在胸前,当即就昏死过去,身体被震的飞出,斜斜得落向河边,张小花背着欧燕本就是奔着河流去的,他们交手的地方已经离河流不远,张小花身形幼小,黑衣老者掌力浑厚,这一掌虽说不能直接将张小花打入河流,却也只剩下半个胸脯留在河岸上,那时的河水是如何的湍急呀,不消一刻,那河水冲了张小花的双腿,就把他拖入河流,等何天舒寻觅过去的时候,张小花早不知被冲了多远。
说来也是张小花运气,这黑衣老者的掌力如是再加半分,张小花就直接“扑通”掉进河流,那十有八九就是直接沉了,然后再冲走的,而张小花这双腿先是入水,上半身后被拖入水中,这头部却是露在了水面之上的,否则,就算是不被黑衣老者打死,这河水也要把他淹死的。
失去知觉的张小花,身体是极其的放松,于是很容易的就浮在河水之上。而此时,子时已到,昏迷中的张小花又是一个闪烁的美梦,只是,不知他是否能看得到。
黑暗中,张小花就漂浮在水中,顺流而下,飞流直下三千尺呀。不过,这张小花的漂流又是与别人不同,大凡是有人落水,先是漂上一段时间,要么沉入水中,要么就靠了岸边,搁浅在那里,这也是秦大娘她们所想象的,是故让弟子沿河查找。可这张小花倒好,也不知道是个子还小,或者是身体轻浮,也或者是正在做闪烁的梦,他那小身板好像没有重量般,就在河流中中浮在,而他牢牢攥着左手中的小剑,似乎也没有了往日的重量,张小花的身体就像一块轻飘飘的木板,河水有多湍急,他就有多迅速。
所以,当第二次何天舒找人寻找时,张小花早就被冲到了他们想象不到的远方,而后来蓝东指派的人手,也不过根据经验,找了他们认为够“远”的距离,而这个“远”,却是张小花早早就超越了的。
天亮时,那雨还是未停的,河水愈发的急,张小花就这样在河流之上,不知道漂流了多远。
快到傍晚时,张小花终于漂到到一个迂回的河湾间,这里也不知道离张小花落水的地方有多远。
河湾旁是个简陋的草房,周围有几个篱笆将之围住,从草房的空地间有个搭好的木头架子伸入河中,此时,正有一个年纪大约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坐在那里,手拿一个钓竿,一只手托了腮帮子,眼睛无神的望着前方,那女孩穿着鹅黄色的衣服,很是整洁,乌黑的头发长长,从头顶用手帕束了,随意的飘散在脑后,女孩的脸是鸭蛋状,眼睛大大,有细微的眼袋,皮肤白皙,嘴角有颗殷红的美人痣,这女孩长的不是极其美丽,不过,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上扬的柳眉,却将她逼人的气质表现无疑。
小女孩这等年纪,还未到思春的季节,却又为何愁上眉梢?
这时,小女孩手中的钓竿似乎钓上大鱼般,往外滑去,那女孩似乎并未知觉,突然,一个慈爱的声音自草房中,传来:“傻孩子,再走神,不仅鱼钓不上了,你的鱼竿也要被鱼偷走了。”
那小女孩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握住正要脱手的钓竿,等她抬眼向河中看时,不由一声惊呼:“师太,是个死人。”
“咦?”屋里之人惊异一声,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五旬老妇人,穿着极干净的月白色衣衫,腰间居然悬了一柄长剑。
那老人快步走到架子前段,仔细看时,那钓竿的尽头,鱼钩上面,不正是晕迷中的张小花?
那小女孩看着张小花的“尸体”,难过的说:“可怜的孩子,估计跟我差不多,就这样落水去了,家里人找不到他,一定很伤心的。”
说着,似乎触动了心里的什么,脸上的愁容愈发明显。
师太看着水中的“尸体”,道:“那咱们还是把他打捞起来吧,虽说不知他从哪里落的水,不过,昨夜雨水很大,这河水也涨了不少,却是不好找他的来处,不若咱们把他就地掩埋吧,也省得泡在水里,成了鱼鳖的食物。”
那女孩凄楚的神色并没有减轻,只是点点头,用力往回拉那个钓竿,等顺着水流把张小花拉到岸边,师太走到近前,也不避讳什么,伸手就去拉张小花的手臂,好在那水上的架子不是很高,今日这水也是涨了不少,师太稍微探身就抓住了。
师太抓了张小花的手臂,正要运劲往岸上拽,突然神色一喜,叫道:“他还活着。”
那女孩听了,也是高兴不少,赶紧过来帮忙,不过,她个子小,力气也小,能帮上什么忙?而且张小花身体也不重,那师太一只手就把他从河中拎了出来,只不过比刚才更加小心罢了。
师太见小女孩想帮忙,就笑着说:“你去烧水,熬点姜汤吧。这孩子也不知道在水中泡了多久,必是有寒气,喝点姜汤驱寒。”
小女孩一听,蹦蹦跳跳的跑开了,眉梢间的忧愁似乎也少了点。
等师太把张小花抱到草屋,换掉湿衣服,用厚厚的棉被包了,再仔细的把脉,运内力在他体内探视一番,神情就更加严肃了。
这时,她看到张小花左手死死攥着的小剑,试探着用手拔了拔,居然没有拔动,就把张小花的左手,连同手中的小剑都放进棉被中。
等那小女孩端着碗走进草屋的时候,师太的没有还皱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女孩小心的问:“师太,他怎么了?还能救吗?”
师太见女孩担心,展颜道:“他不是平白落水的,而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被人打下河流的。”
那女孩一听,难过更甚,道:“他跟我差不多大小,又能得罪什么人?必定是坏人害他如此的,师太不是武林高手嘛,一定要救醒他呀。”
听了女孩这话,师太心中不由暗自惭愧,自己真是在江湖中时间长了,考虑的太复杂,刚才居然想这个少年是否是坏人,还没有一个小女孩看的清楚,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呢?
既然这样,自己又怎能不救?
于是,师太吩咐小女孩出去拿个木盆放到炕前,然后把张小花扶了起来,摆了个五心朝天的打坐姿势,然后端坐在张小花的背后,双掌顶在他的后背,随即运起自己师门独特的疗伤心法,帮助张小花治疗淡金掌的伤势。
不多时,张小花脸色逐渐红润,头上有淡淡的热气蒸起,只见那师太右掌一抽,立刻张小花的后背,随即又是一用力,“啪”地一声拍在他的肩膀上,张小花的嘴应声张开,从嘴里喷出几大口鲜血,正吐在木盆之中,鲜血中大部分都是黑色的已经凝固的血块。
见张小花吐出血块,师太才长出一口气,收起双掌,在小心的把张小花平放在炕上,这时的张小花脸色略见红润,鼻息也是稍稍的平稳,额头见了也许的细汗,眼见着是有了一点活人的迹象。
小女孩赶紧把木盆端了出去,将污血倒入河水中,回到屋中,小心的问:“师太,这就治好了吗?”
师太笑道:“哪有那么简单?我只不过是把堵塞的污血逼出罢了,他没有练过内功,经脉是堵塞的,用内功疗伤作用不大,如今只有药石治疗才最佳,那可是大夫的本领,我可做不来,可这荒山野外的,哪里去找大夫?最近的集镇也是一日的路程,那还是要施展轻功才行,他这个伤势如何能受得了颠簸?怕是不到集镇就要送了性命。”
小女孩皱眉道:“那该如何是好?”
师太又道:“这孩子也不知道被哪个贼人所伤,这出手甚是毒辣,这体内的器官皆是移位,心脏之地若是再重半分,也早死了,不过估计是被打入河流的,这段时间在水中漂流,倒是如睡在炕上,体内的各部分器官没有再受到伤害,已经在稍稍的恢复的,我这里还有几颗疗伤的好药,一会儿就给他服用,看看效果,如今之计,只有静养了,看看他的运道如何。”
小女孩似乎是听懂,稍稍点头,看着旁边已经凉了的姜汤说:“这个还喂他喝吗?”
师太笑道:“这个却是不行的,刚才以为是失足落水,姜汤可以驱寒,而今却是内伤,这姜汤是刺激的东西,让他喝了岂不是要命的?你还是再换一些白水,等会儿喂他吃点丹药吧。”
小女孩依言去取了白水,师太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子,小心打开,从里面倒出一粒拇指肚大的黑色药丸,然后撬开张小花的牙齿,将药丸塞入嘴中,用白水冲了下去,看看张小花尚有吞咽的意识,师太的信心有多了一分。
张小花的到来并没有给师太和小女孩的生活带来太多的影响,师太依旧是每天早上出去,傍晚回来,只在晚间才看看张小花的情形,喂他吃一颗药丸,小女孩则在草屋内,不是发呆就是毫无目的的东窜西窜,更多的时候,还是拿了钓竿坐在河边,满怀心事的钓鱼。
唯有那河水每日都是湍急,也不知道哪里下得雨水多了,不过,河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出现,她的鱼始终也没有钓到。
如此又过了几日,这天愈发的冷,快是要入冬了,小女孩耐不得冷,已经想要在草屋内生炉子了。师太原本平和的心情,开始烦躁,眉头也不时的皱起来,想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小女孩好似也注意到师太的情绪异常,极是想问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天晚间,等师太把最后一颗药丸喂了张小花,那小女孩问道:“师太,您的药丸没了,明日还怎么喂他药?”
师太把了把张小花的脉,又输了一股内力在他体内查看,说:“这药丸就这么多,若是能有效果,这些就足够,若是没效果,再多也是无用的。”
小女孩有些担忧了,说:“那他现在如何?有效果吗?可别让咱们巴巴把他捞上来,在给埋了,多不值呀。”
师太笑了说:“救人是在过程,并不一定是有结果的,存了慈悲的心,就可以的。不过,你也别担心,这孩子恢复的很快,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性命应该是无忧的,只是不知为何一直不见醒来?若这般下去,可不是办法的,我还要赶在年前回到派中,你也要跟我一起前去,可不能再留你在深山的。可,若是他还不醒,难不成要咱们带他一起走?”
小女孩笑道:“那就一起带走吧。你收我一个是收,再收一个也是收嘛。”
师太拍拍她的小脑袋说:“你倒是说的轻巧,我师门中一向收女不收男的,即使是男弟子,也多属外门,更况且,我也从未想过收个男弟子的。”
小女孩摊开双手,道:“那只有把他一起带了,送到最近的集镇,任他自生自灭吧。”
师太说:“你也别想什么激将之计,先别说送他到镇上,自生自灭的话,他这个情况,也就是到了镇上,就会自灭的。”
小女孩眨巴眼睛一下,说:“那,也许你办完事之前,他也许就好了呢?”
师太笑道:“没什么也许的,我找那地方都……”说到这里,突然醒悟,苦笑一声,道:“你这丫头,想问就直接说嘛,干嘛还拐弯抹角的,不过,这件事情,却是牵扯甚多,暂时不能让你知道的。就算是别人问起,你也不能多说一点的,知道吗?”
小女孩不以为然道:“知道了,师太,我给你保守秘密就是了。”
师太知道她并没有上心,也不点明,接着说:“我的事情,这次看来是又办不成了,不过,我早有心理准备的,以后接着办就是了,我们再等几日吧,看看这个时间,回山也来得及。”
小女孩撅撅嘴说:“我听师太的,反正我也没地方去。”
师太摸摸她的脑袋,慈爱的说:“没关系,以后你就有地方去了。”
又过两日,这天凌晨,当朝阳飞撒出无穷的光芒,草屋炕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张小花突然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眸子中,一团闪烁,一闪即逝。
初醒的张小花看着映入眼帘陌生的草堂,很是奇怪,不过略微回忆,就知道大概的情绪,他尝试翻身坐起,可是只稍稍的抬起胸脯,立刻觉得胸前疼痛难忍,不由呻吟一声,又躺回炕上,于是他转转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张开口,想叫人,可刚想说话,胸口竟也疼痛,不能大声叫喊,只好轻轻的呼唤几声“有人吗?”
那声音极弱,如同猫叫,谁人又能听得见?
好在张小花的胳膊尚能动弹,刚想活动,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还死死攥着那个小剑,张小花无限感慨的把小剑艰难的拿到眼前,看着熟悉的玩具,他心里再一次把疑问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是玩具吗?平日练剑招的时候,刺入大树或者石头,倒也能理解,可那黑衣老者的武功,可是连缥缈派的弟子都没法用长剑刺入身体的,这把小剑居然能轻易的刺进去,真是匪夷所思的,更况且,这把小剑可是没开锋的呀。
张小花正想间,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你醒了?”
张小花转头一看,门口正站了一个身材跟他差不多的小女孩,鸭蛋般的脸庞,被冻得有些红润,大大的眼睛,正闪着一丝的惊喜,手里则拿着一个钓竿,张小花一阵的纳闷,这是渔家的孩子吗?一大早就要去钓鱼谋生?不过,看她长相不算太美,可眉宇间的气质却骗不得人,哪家渔民的孩子有这等逼人?
果然,那女孩赶紧把钓竿放下,叫声:“你等着,我这就告诉师太去。”
说完,一个转身,跑了出去,那乌黑的头发飘飞,留下一抹靓丽的风景。
不多时,师太疾步走了,欣喜的说:“老天保佑,你终于及时醒来,让我先看看。”
说完,走到张小花的炕前,把了脉,又输了一缕真气到张小花的体内,然后,说道:“不错,孩子,你恢复的很好,这十几日间,竟能恢复小半的伤势,你这身体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呀,生机充沛呀。唉,年轻真好。受伤都能恢复的如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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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初遇
听到自己已经昏迷了十几天,张小花心中暗道糟糕,雨夜遇袭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也不知道欧燕她们如何了,那黑衣老者估计是被自己杀死的,可那后来的人是否真的就是缥缈派的后援?如是欧燕她们脱险了,想必是正在找自己的,这十几天都过去,也不知道他们找到哪里了?
刚想问问那个师太,这是哪里,可自己从哪里落水自己都不知道,沿着河流漂流多远自己也不知道,问了又有何用?
于是,张小花只有强打了精神,望着师太,小声说道:“谢谢师太的救命之恩。”
师太摸摸他的额头,笑着说:“这孩子,还真懂事儿,要说救命之恩,你还得先感谢这丫头,若不是她把你钓上来,现在你还不知道漂流到什么地方呢。”
“钓上来?”张小花一愣,旋即想到刚才看到小女孩拿着的鱼竿,立刻恍然,满怀感激的望向旁边的小女孩,轻声说:“那也得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小女孩淡淡笑了,说:“不客气的,我只是看到你罢了,这把你捞出来,喂你吃药等事情,可都是师太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的。”
张小花想了想,说:“不管如何,都得谢谢师太和姑娘的恩情。”
师太看张小花说得有些累,就说:“好了,既然醒了,就慢慢养吧,这些话都以后再说,先睡会儿吧”
张小花听了,微微点头,这刚说了几句话,就觉得身上没劲儿,只想睡觉的,听师太如此吩咐,悄然闭上眼睛,不多时,就昏睡过去。
等张小花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在小女孩的帮助下,张小花很费力的吃了点东西,这才有了些精神头。
不多时,师太也回了,看张小花醒来,精神很好,也是满心的欢喜。
师太把张小花扶了坐起来,又那些被褥放在他的背后,然后放他仰面斜倚在被褥上,于是三人说起了话。
师太自然就问起张小花的来历,张小花想了想,说:“师太,我叫张小花,在一个山庄种帮人家中药田的,这次是跟庄主她们到南方去办一件事情的,走到半路就被歹人夜里偷袭,我被一个黑衣的老人打到河流中,具体在什么山庄,还有庄主的名字,在出庄的时候,有人特地告诉过我,不能泄露了行踪,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行踪,但我想,最好还是遵守承诺的好,就不告诉师太了,您看行吗?”
师太其实也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只是问问,见张小花如此信守承诺,心里也是欢喜,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难得见到几个如此纯朴的孩子,师太当然没有难为张小花的意思,师太刚想开口说话,旁边的小女孩“噗嗤”笑出声来,道:“小花,你这个名字好听,怎么像个女孩的名字呀?小花,小花,让我想起山顶上那株小白花。”
这是张小花第二次听到别人说他的名字好玩,不过,看到小女孩笑颜如花,也生不出什么恶感,只弱弱的说:“我爹娘起的名字,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那,你叫什么名字?”
这本是一句极普通的话,可听着小女孩的耳中,立时如霹雳般,小女孩的脸色煞白。
只见她咬咬嘴唇,忍着欲滴的泪水,在师太怜惜的目光中,说:“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好像什么东西都忘记了,可又什么东西都记得,可就是想不起,我以前的生活好像都是在梦里,说也说不清楚。”
师太叹了口气说:“她是我前段时间在荒山中遇到的,当时也是昏迷的,等她醒来,却是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就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的。”
张小花笑道:“师太真是好人,这一连救了我和这个小妹妹,功德无量呀。对了,小妹妹,既然以前都是梦中,那如今就是梦醒,重新有了新生,应该欢喜才对的,名字没有,可以重新起的,我看不管是梦里梦外,只留一颗本心真我即可,不如就叫你梦,可好?”
那女孩一听,眼睛一亮,展颜笑道:“梦,不错,众生皆梦,我也不例外的,从今往后我就叫梦了,呵呵,谢谢你呀,张小花。”
那师太抚掌道:“不错,张小花,你道像是个读书的人,怎么是种药田的?”
张小花不好意思地说:“家里自幼贫寒,我小的时候也不聪明,爹爹就没让我怎么读书,这段时间我倒是没少读书,算是知道一些事情吧。小梦救我,起个名字也算是结个善缘吧。”
随后,张小花又讪讪道:“还未请教师太大名呢,我也好记在心里,以后也好涌泉相报。”
师太笑眯眯的说:“其实你不是江湖中人,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为了某些原因,你只记住我叫静轩即可。而且在此期间的事情,最好是自己记住心里,不要告诉别人的。”
张小花肃然道:“我知道的,静轩师太,每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我们都应该给对方一些空间的。师太不怪罪我,我已经高兴了,师太的事情,我也一般对待。”
静轩师太笑道:“张小花说的有道理,人都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明白的人又有多少?若是真的明白,这江湖之中又能少了多少的血腥?可惜呀,江湖就是讲拳头的地方,你的拳头硬了,就是由道理,就不管别人的隐私和秘密。张小花,希望你以后长大了,也能记住今日之话,说到做到呀。”
张小花欠欠身道:“知道了,师太,我会努力做到的。”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静轩师太看张小花累了,就让他休息,拉了小梦出去。
以后的几日,静轩师太依旧早出晚归的,而张小花的伤势也飞速的好了起来,这种情况然静轩师太很是诧异,张小花的伤势她是亲自检查过的,那可是严重的异常,按她的想法,怎么也得将养数月的,所以她一直都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而现在看来,张小花这十几日的功夫,能顶别人养一两个月,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药丸灵验,还是张小花年龄小,容易痊愈?
看着师太诧异的眼光,张小花也想到了自己大哥当日受伤的事情,张小龙去年受的内伤,不是一样恢复的很快?当时都认为是家里喝的泉水的缘由,自己出来这快一年了,已经久不饮那泉水,难道是以前喝过泉水的缘由?泉水能治内伤,这种事情想想即可,若是说出来,没来由被别人说成脑袋有问题,所以张小花也只有三缄其口的。
其实,张小花为何一连昏迷十几天,自然是体内自主的修复伤口,昏迷的时间越长修复的就越好,如今醒来,伤势好的当然是一日千里,这些张小花不知,静轩师太也是不知,不过,知与不知都是无所谓的,毕竟张小花是一日好过一日。
这天,草堂内还是张小花和小梦在,张小花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慢慢的挪到草堂的门前,门外是和煦的阳光,晒的张小花暖暖的,小梦则不去钓鱼了,把钓竿扔在一边,也是赤了脚,坐下来,问张小花:“小花哥哥,你家在哪里呀?家里有什么人?能跟我讲讲吗?我一定给你保守秘密,不跟别人说的。”
张小花看着阳光中小梦如玉的脸庞,笑了,说:“这个,是可以讲的,没什么好保密的,我家住在郭庄,是鲁镇一个小的村子,不过,你也别问我鲁镇在哪里,我一直没见过什么地图,说不清楚的。我家里现在有爹爹和娘亲,还有大哥和大嫂,我和二哥出来谋生。我以前还有个外婆,对我很好,她去年刚刚去世。”讲起外婆,张小花又想起了很多很多,于是,他就把自己去年开始开荒,打井等事情,还有过年赶集,遇到恶霸,解救刘倩等事情也都跟小梦说了,最后又说到大哥娶亲的时候,遇到西翠山的山贼,还有自己的外婆在大哥的婚礼上去世,足足说了一个上午,最后说得不仅是张小花伤心的落泪,就连小梦也是听的泪流满面,为张小花一家的遭遇,还有张小花亲爱的外婆离世感到伤心。
小梦羡慕的看着张小花,道:“小花哥哥,你有一个和睦的,相亲相爱的家,真的很羡慕你。我的家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张小花安慰她道:“每个人都有家的,你也一样,也许现在不知道怎么找,并不代表没有这家,我相信以后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家,找到自己的爹爹和娘亲的,而且,现在静轩师太对你不是很好,就像娘亲一样的疼你嘛。”
小梦笑着说:“小花你说的没错,我一定有家的,而且一定跟你一样,有很多家的故事,我的家人也一样相亲相爱的,等我想起来,或者找到了,我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张小花笑了,说:“没问题的,小梦,我相信我会等到你告诉我的那一天的。而且,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很愿意邀请你到我们郭庄去,我的爹爹和娘亲,还有大哥大嫂都会很喜欢你的。”
小梦也笑了,笑颜如花,瞬间褪去了刚才还略带冷漠的外壳,也许,这才是十几岁少女的真性情吧,这刻小梦只想伸出小手跟这个还在养伤中的少年拉钩的,可小手刚伸出一半,却想到,这不过是年幼的游戏,如今的年纪也许不适合了,脸上飞起一抹的嫣红,又飞速的收起小手。
眼前的这少年,长相平凡至极,病体未愈的脸色更是苍白,不过,他却是自己记忆中的第一个玩伴,虽说这个玩伴十有八九是躺在病榻上的,可他口中的家却给了小梦完美的期待,于是,张小花的家,张小花的人,张小花的一些事情,都给小梦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静轩师太给了她长辈的呵护,张小花却给了她同伴的欢乐。
这,也许叫“缘分”?
阳光灿烂,河流潺潺,这无尽的大陆,也许每日都有悲欢离合的故事发生,不过,这日这时,却是属于这草堂边上的少男少女,有了支持,有了信赖,才会有希望和未来。
这天晚上,静轩师太回来的特别晚,看上去也是极其的疲惫,不过,张小花和小梦素来都不是爱管闲事的主儿,也并不多问。
次日,静轩师太一反常态的并没出去,而是把张小花和小梦叫到了草堂。
张小花有一种预感。
果然,静轩师太先是检查张小花的伤势,随后说道:“张小花,你的伤势已经平稳,没甚大碍了,以后只要静养即可。”
张小花赶紧施礼道:“这都是师太的功劳,真是多谢师太了。”
静轩师太笑道:“还是这般客气,都一起生活了十几天,我都把你看做自己的子侄,感谢的话是休要再提。不过,这年关将近,我是不能再在此耽搁了,明日就要启程回我们门派的驻地,小梦呢,是要跟我走的,你呢?你有何打算?”
张小花想了想,问道:“师太,您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静轩师太说道:“你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勉强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的,途中或许有变,不过有我在,想必不会太过严重,我可以把你放到最近的集镇,然后你自己再做打算,或是找路回去,或者在集镇养伤,都是可以的。”
张小花又问:“那,师太,我想再问问,小梦,您打算怎么安排呢?”
静轩师太笑道:“小梦呢,我打算先带回派中,她的资质一般,年龄也是大了,虽说不适合再修炼武功,不过,以我的身份,收下她还是没什么困难的,不说练什么绝世的武功,能有自保之力,以后能安稳的生活就行了。”
小梦一直也在担心自己的以后,不过,她性子淡,有时又懒的去问,今次见张小花帮自己问,而静轩师太有帮自己想的如此周全,不由眼圈有些红红,走到师太跟前,拉了她的袖子,道:“师太,谢谢您。”
静轩师太慈爱的负面小梦的脑袋,道:“小梦,遇到你,也是我的缘分,看现在的你,有当年我的影子,既然我有些许的能力来照顾你,我自然是愿意帮你的,这江湖,未必都是阴谋诡计,血雨腥风,温情,也是有的。”
小梦似懂非懂,点点头。
张小花一听,有如此好事,叫道:“师太,你收一个徒弟是收,两个徒弟也是收,不若将我也收入门下吧。”
静轩师太笑道:“我们派中虽说也有男弟子,不过,向来不是亲传,男弟子也都是归于外门,我是不能收男弟子的,若是你愿意去我们派中,我倒是可以考虑找人收你的,不过,你年纪大了,早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期,这武学未必能大成的。”
张小花心里凉凉,怎么这些高手都这个论调,算了,想想欧燕的承诺,他还是有些心灰意冷的说:“我只是想让师太教我,若是别人,那还是算了吧。”
静轩师太道:“你这孩子,能入我派,就算是外门弟子,要求也是极高的。”不过,她不想说出门派的名字,也不愿意勉强张小花,也就不再多说。
张小花又道:“师太,我想了想,我也不随你们去最近的集镇了,刚才您也说了,还是有些问题的,一则怕万一有变,影响您的计划,二则,带着我,不是也影响您的行程嘛,我就留在这里养伤吧,况且,这里是靠着河边的,也许我的同伴这几日就会寻到这边来的,若是我走了,岂不是又要错过?”
静轩师太静默片刻,说:“张小花,你说的有道理,一动不如一静的,你还是在此静养吧,这周围也是极安全,吃食也全,足够你过了新年的,对了,一会儿我把去城镇的路线跟你说了,别到最后,自己迷路。”
说罢,静轩师太就把从草堂到集镇的路线详细的跟张小花讲述一遍,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些银两,留给张小花,这才带着小梦,出去收拾各自的东西。
也许是最后跟静轩师太和小梦在一起的时光吧,张小花觉得过的异常的快,不知觉间,就到了傍晚,夕阳远坠,淡红的挂在西山,张小花捧着腮帮子,独坐在河边,这时,小梦悄然走了过来。
小梦也如张小花般,坐在河边,一只手却背在身后,望着远方的太阳,问道:“你想什么呢?”
张小花说:“我在想,古人云的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
小梦也黯然,道:“正是因为短暂,才是美好。若是长久了,就会乏味。”
张小花笑道:“小梦说的对极。咱们见面不过十几日,自然是感觉很好,若是十几年,那会如何?”
小梦脸上有些红,不知道是张小花说的无意,还是她听了有心,又或是那夕阳的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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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分别
其实小梦还是想多了,张小花只是有感而发,他自小没什么女孩子的玩伴,这十几日间正是他的身体最虚弱的时期,突然有一个年纪相若的女孩子照顾他,陪他说话,感觉极是良好,自然会想到时间长了,又是什么感觉的,他现在哪里知道什么跟什么呀,当然更不知道什么叫“情窦初开”。
然后,张小花又说:“在这荒郊野外能陪你们救下,也算是缘分,不过,今日一别,却是不知何日才能得见?看静轩师太的意思,你要好好的习武的,等你武功大成了,到江湖上行侠仗义的时候,也许能见上一面吧。”
小梦想了想,说:“小花哥哥,师太在哪个门派,我是不知道的,那你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吗?”
张小花默然,道:“我没有加入任何的门派,也只会练一些残缺不全的拳法,其它的事情,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了,这关系一些人的安危,我还是不说的好。”
唉,可怜的张小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女孩子的心事?你就不能多说一句吗?
不过,也正是他这样的举止,让小梦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吧。
小梦点点头,说:“我知道小花哥哥是鲁镇的,住在郭庄,这就可以了。”
然后,小梦咬了咬,下嘴唇,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到眼前,颤声对张小花说:“小花哥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的,这是我在自己的荷包中发现的,我随身带着的东西,我记不住它是什么来历的,不过,我看起来有些亲切,想必是我自己的东西,如今就送了给你吧,留作纪念。”
张小花定睛仔细看时,却见如玉的柔荑正拿了一对珠花,心中不由大惊,连连摆手道:“如此珍贵的东西,我怎么敢收?”
小梦气道:“这有什么好珍贵的?是因为值钱吗?可就算是值很多的银两,可是没有人用,随便扔在哪里,又值几分银子?可就算是不值钱的东西,有人珍惜了,不是比这个没人要的东西,更珍贵?你若是不要,我就把它丢进河里算了。”
说完,作势就要扔,张小花见状,赶紧说道:“别扔啊,我要就是了。”连忙用手接了,心里暗自嘀咕:“这怎么也得值四五两银子的,平白丢进水里,岂不是可惜呀。”
小梦哪里听得到他的想法,见他接过,也是嫣然一笑。
不过,接着,张小花在身上翻了个遍,然后很是尴尬的取出自己的那个玩具小剑,递给小梦,小梦不知为何,伸手接过,却不料那玩具很是沉重,一不留神,差点滑落在地,小梦用了劲儿,才拿在手中,就听到张小花歉意的说道:“古人云的好,来往非礼也,可遍搜我的全身上下,也就这一件东西,就送了你做纪念如何?”
小梦看着这个异常沉重、黑乎乎的东西,哭笑不得,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让我怎么拿呀。”那个“重”字,发音很是重!张小花挠挠头,双手一摊,道:“可我就这么一件东西的。”
小梦见他送的真切,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说:“那我就收下了。不过,这个小东西也太重,我拿着不方便的,就先寄存在你哪里如何?”
说完,费力的递了过去,张小花歪头想了想,也就顺手接了,说:“那就一言为定啦,这个东西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了,我只是暂且保管。”
小梦微笑的点点头。
可张小花把小剑放入怀中,依旧觉得不太合适,又歪了头,想了片刻,一拍额头,说:“有了。”
然后,从手中的一对珠花中,取出一个,交给小梦,说道:“你这珠花送了我,就算是我的,我再分你一个,咱们两人一个一半如何?”
小梦听了这话,满面的红霞,似乎要滴下血来,看着眼前小手上的珠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自己不过是想给记忆中第一个玩伴一个纪念而已,可这张小花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这一对的珠花要是男女各拿一个,那又成了什么?!意味着什么?张小花是在暗示什么吗?自己是接还是不接?自己要跟他说明吗?自己对张小花有那么一丝的好感,可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似乎,这接与不接,都是个问题!
不过,旋即,张小花后面的话,落入她的耳朵:“这对珠花怎么也得值四两银子吧,我留一半,也就是仅仅二两银子,心里也算是安稳吧。”
小梦脸上红霞未落,狠狠瞪了张小花一眼,跺了下脚,一把夺过张小花手中的珠花,嗔怪道:“安稳你个死人头。”
说完,转身跑回草堂。
张小花不由愣住当场,喃喃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俺好心还你一个珠花,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随后,张小花下意识的看看天色,嘟囔道:“这天也没下雨呀,干嘛着急忙慌的回去?也不用收衣服呀。”
直到晚间休息,小梦也都是一个冷若冰霜的脸色,没给他任何的笑颜,张小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怎么得罪了人家。
次日醒来,张小花发现炕边放了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些散碎的银子,心里不禁有些温暖,同时也有一丝不妙的预感,于是,手拿着布包,赶紧出去,果然,人去屋空,静轩师太跟小梦早在天亮之前就走了。
张小花手中拿着有些温暖的布包,心里明白,静轩师太真是好人呀,昨日都已经送了些银两,如今临走了,还怕自己不够用的,下次见人家一定要加倍的还人家银钱
不过,他却没有注意到,那包着银两的布包,正是小梦平日所用的手帕!这样正常,只要跟银子在一起的东西,这厮也只有看银子的眼光。
张小花站在草堂的门口,怔了片刻,这才回了神,怅然回屋,师太出发,必定是来过自己屋的,想必是为了道别,可居然唤不醒自己,想必也是诧异的,这样也好,悄悄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省得再有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了。
而此时,数十里之外的一人,也在想:“这张小花睡觉怎么像是猪一般,怎么叫都是不醒?”
这平日三人出现的草堂,突然少了两人,寂寞是大增的,这段时间小梦是不离他的左右,经常说话,虽说平日静轩师太并不在草堂内出现,可张小花早晚总能见到她,于是觉得平日也是有人影在的,今日就剩下自己独守这个草堂,不一刻就觉得无聊。
张小花自认字以来,都是用读书打发闲余的,如今这简陋的草堂哪里来的书籍?
于是他又来到草堂前的空地,想摆开架势,练练北斗神拳,可刚打几个招式,做一些辗转腾挪的动作,体内就传来一阵的剧痛,他只好面脸冷汗的停了下来。
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随后,张小花看到草堂外不远处的小山,有了新的想法。
自己到这个草堂已经很长时间,可从来都没有出过草堂几步的,如今正好依然,去后面走走也是好事。
于是,不多时,张小花就拿了从草堂找到的一个小棍子,权当拐杖,用左手拄了,一步一个脚印,转向后山。
可是当他刚刚转过草堂,却发现草堂的后面是一个相当高的山坡,以他现在的病体,想翻过去,有一定的难度,不得已,张小花就顺着山坡往旁边走,只想找个坡度稍微缓一点的地方,果然,再往前面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山坡有处稍缓,张小花左右打量一番,这才小心的拄着小拐杖,艰难的爬了上去,等他爬上高坡,眼前却又是一番景象。
这是一个种满树木的平洼之地,冬日的萧瑟吹得满眼的树木,都只剩光秃秃的枝丫伸向天空,地上满是落叶和杂草,草堂里看到的小山就在视野的尽头,也是树林的尽头,一眼望去,也不知道有多远。
张小花又沿着高坡走了一阵,找到一个能下去的地方,这才滑下高坡。树林里满是落叶,走上去甚是舒服,张小花就一般四周看着,一边往前走,树林中不是有些许的鸟叫,“叽喳叽喳”很是动人,间或也有小动物在树枝间跳动的声响,张小花听得真切,应该是小松鼠吧,甚至他又走片刻,都听得树林间有树叶和杂草的急促响动之声,张小花刚开始以为有人跟自己一样的走动,可声响急促而且时响时不响的,听了一阵,方恍然大悟,估计是一些小兔子在找过冬的食物吧。
想到小动物,张小花不由一阵的往下吞咽唾沫,这草堂的生活很是恬淡,就连肉食也是省了,自己已经有许多的日子没有闻到过肉香,馋啊,若是能抓个兔子之类的,开开荤,那该有多好?
只是,自己的伤势?张小花看看手中的小拐杖,暂时熄了这个心思。
张小花又前行一阵,再抬眼看那小山,依旧在前方不远,这才明白书上说的看山跑死马的真谛,若自己还执意向前,今日可就要累死一个张小花了。
远就远吧,自己左右不过是出来走走,断没有累坏的道理,随手在地上捡了几个干枯的树枝,转身就回了。
就在这时,张小花想到一个问题,那静轩师太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在这个鸟儿天天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忙活儿的?不过,师太的轻功了得,活动的范围自然就广,也许在找什么东西?也许在找寻什么人?
也许是在想问题,也许是因为走回头路的缘由,不多时,张小花就回到了高坡的前面,望着这个自己要艰难爬才能上去的高坡,张小花不由的摇头,静轩师太做什么事情自然有人家的道路,自己这不是替古人担忧?
张小花摇摇头,开始了自己的爬坡大业。
走回草堂的张小花已经满身是汗,可身体也是异常的舒坦,生命在于运动,古人不欺余焉。
余下的时光同样无聊,张小花拿了小梦留下的钓竿,想要去钓鱼,可草堂旁边也找不到合适的鱼饵,只好,学着小梦,扔了鱼线在河中,看着奔流的河水,祈祷着鱼儿上钩。
想必是张小花的心不诚,他的祈祷上天没有听到,不仅没有送来鱼儿,也没有钓上任何的东西,不过,这无聊的时光就这么被张小花打发掉了。
又过几日,张小花感觉身体大好,这才又尝试了打拳,虽说不少的地方,自己还不能完全施展的出来,不过,手脚也越发灵活,不复病怏怏的样子了。
这天儿是一天冷过一天的,可张小花却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记得去年入冬的时候,自己还是很怕冷的,早早就穿了棉袄,今年却不知如何,这冷风那个吹呀,雪花儿虽然还没有飘,这已经是冷了下来,自己还是穿着从浣溪山庄出来的夹衣,却没有感觉到寒冷?真的是怪咋的。
难道这地方已经是南方了?冬天不似郭庄那样的冷?
如此沉浸拳法几日,张小花的难题并没有找到答案,不过,打拳的问题随着时间而解决,张小花已经可以勉强打全一套北斗神拳了,要说这北斗神拳也是神奇,张小花不管是速度多慢,还是多快,只要他一遍一遍的打,到第九遍,那流动必然是出现的,当然差别还是在于流动的多寡。
以前张小花在山庄练拳,只有早中晚,三次,二十七遍,能生成三股冷热不同的流动游遍全身,这在草堂的日子又不用种田,他就把所有的时间都用了练拳,可是经过他反复的实践,这才发现,这流动也不是无限制的出现,张小花每天练拳道九九八十一遍,全身出现九次流动之后,无论张小花在怎么快速或者慢速的打拳,那流动时决计不会再出来的。
难道这流动每天就只能出现九次?
其实,在练拳之余,张小花也尝试把渝老传授的剑招再好好练习的,这次在夜袭中能够杀死武功高绝的黑衣老者,完全就是靠了这个剑招,张小花深深体会到这十六个救命变化的重要性,如何能不再好好的练习呢?
可惜,这剑法比不得拳法,基本都是在空中闪展腾挪的,张小花刚练一会儿,立时感觉身体吃不消,停了下来,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张小花停下来的同时,立刻就想到了,若是,自己在刺入黑衣老者咽喉那个变化之后,若是,立刻就施展其它的变化,那差点要自己命的一掌也许就不会拍到自己的身上吧,当然,这还仅仅是个想法,但仅仅有剑招的变化,却没有步法的改变,这剑法永远都只是同归于尽的壮烈,张小花的思想境界,估计还远远没有达到吧。
张小花的拳法是一天一天的打,剑招也是慢慢的练着,身体也是一天好似一天,只是,他等的人儿,却一直都没有消息,不管是陆地上,没有什么人经过,就算是河流中,也不见有船只过来的,有时张小花都有些纳闷的,这静轩师太是怎么找到这个草堂的。
张小花都有些嘀咕了,自己到底是等还是不等呢?也许当时应该跟着静轩师太一同离开了吧。
就在张小花纠结的时候,新年的第一场雪终于下了,其实,至于是不是新年,张小花已经记不住了,不过,看到雪,自然想到万象更新的,就当它是新年的吉兆吧。
草堂后面的树林,自第一次后,张小花也去过几次,不过都是空手而归的,如今大雪纷飞,倒是打猎的好机会,在一个清晨,张小花再次拿了小拐杖,径直来到草堂后面的高坡上,人都有一种习惯性,张小花也不例外,他走的还是初次选择的路线。
等张小花走进这个雪白的世界,不仅为满世界的冰雕雪砌感到造化之奇,更为厚厚的雪地上留有不少动物的脚印而感到庆幸,估计这次不会空手而归吧。
可是,等张小花真正走到树林中,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那厚厚的雪地,要么平摊如初,要么就是浅浅的无数细小的痕迹,哪里去找兔子等物的脚印?这苍茫的大地,似乎就只有自己的脚印从远方过来的。
张小花略微思索一下,就辨认方向,朝着远方的小山走去,也许在那边会有自己可口的猎物吧。
也许正是下雪,一路行来,张小花甚少听到鸟儿的鸣叫,估计都躲在窝里偷懒吧,就张小花的观察,雪地上也没有什么动物的痕迹,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这雪还在不停的下着,也许早就埋住了呢。
走了半晌,那小山似乎还依旧在远方,不过,这次张小花是铁了心,想起那边打猎的,倒也没如前几次般早早的打退堂鼓,除非是在这树林中就能找到兔子。可狡猾的兔子素来都是三窟的,又怎能让没太多狩猎经验的张小花找到?
于是,心高嘴馋的张小花只能在雪地上,艰难的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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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山洞
张小花走了一个上午,漫天的雪似乎没有停的迹象,脚下越走越不方便,不时还有要滑倒的趋势,张小花只有小心的倚重于那个小拐杖了。
树林中,满世界都是雪和枝桠,除了雪花“索索”的下落,就是张小花脚踩着雪地上“吱吱”的声响了,在这种环境中,其实是分不出东西南北的,不过分与不分对于张小花这个路痴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他只抬眼看那小山即可,这不,一阵子不看,这蓦然抬头,发现竟然离小山近了不少。
可张郎之意不在山,在乎可吃的动物也,这走了许久,竟没有发现以前在郭庄山上常见的野兔子,即便是树上跳动的松鼠,也是罕见,如何能擒来食之?
张小花越发的诧异,不过,若是树洞中冬眠的松鼠知道了张小花的想法,说不定集体从冬眠中醒来,一起来咬他的,俺们平日在树上跳舞,你欣赏也就罢了,如今大雪封山,俺们睡个觉,你也想来吃俺,还让俺们活不活了?
李锦风书生若是知道,只会偷偷塞本《人与自然》给他,然后暗自羞愧,教不严师之惰呀。
张小花就这样一边左顾右盼,一边不断前行,正走间,突然,他的眼皮一跳,立刻停下脚步,眯了眼往前方看时,不由心中大喜,那前方几十步远处,不正有一只灰色的肥大野兔,在哪里发呆?那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红烧兔腿?
既然发现猎物,张小花开始小心翼翼的前行,轻手轻脚的,唯恐打扰了那呆兔的意境。
可惜,张小花虽说小时也有追鸡赶兔的经验,可那仅仅停留在孩童时代的玩耍,说到真正的打猎,在这雪地中擒拿了这只呆兔,他还远远不是对手,你看,他还刚刚欺近几丈之内,那兔子长长的耳朵一晃,立刻从天兔合一的境界中脱出,再也不是一只呆兔,这一刻它继承了兔子精灵的光荣传统,兔八哥、兔子罗杰、**兔在这一刻灵魂附体,这一刻这只呆兔不是一个兔子在面对张小花,它是所有被狩猎的兔子,这一刻,它逃跑了,飞速远离张小花而去。
兔子快跑!
眼见到嘴的红烧兔腿逃跑,张小花岂能干休?立刻也是撒丫子追了上来,早把身体受伤的情况抛在脑后,唉,有的时候,人的yu望还是蛮能控制身体的呀。
于是这一人一兔就在这漫漫雪野上,展开了一场追逐赛。那兔子倒是机灵,跑的飞快,不时还要转换方向,让张小花追的很是辛苦,而反观张小花,虽说跑的不是飞快,可胜在持续的发力,这扎马步一扎就是半天的身体素质可不是用来让人看的,追了一阵,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体内伤病未愈,不时传来疼痛,不能让他十分的发力,只有保持一定的速度,追在兔子之后,只等那兔子疲了,再一举擒获。
张小花小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的响,战略方针制定的也很正确,果然,追了一会儿,那兔子的步履就稍稍的慢了下来,张小花心里暗笑,脚下愈发使力。
可追着追着,张小花突然眼前一亮,前面是一个平坦的开阔之地,平地的不远之处,就是自己一直想来看看的小山峰,原来在这人兔追逐之中,他早已不知不觉跑出了大树林。
但是,猎物当前,张小花也顾不上欣赏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景象,只向着那也略微发呆的兔子追去。
那兔子也毫不含糊,听得后面的声响,也是加把劲,斜刺里就往小山峰跑去,不多时就跑到了山峰的前面,那兔子也是一改刚才的迅疾,跑得慢了下来,想必是被张小花追得没了气力,可眼前的山峰不比草堂后面的高坡,是很陡峭的,那兔子哪能爬得上去?
本以为是逃生的门路,到了近前却发现是个绝境,那兔子稍微停了停,沿着山峰就往一个方向奔去。
张小花自然是一路追了过去。
眼睛那兔子是越跑越慢,张小花是追的越来越近的,只差几步,张小花就能探手捉住了。
可,就在这时,那兔子突然停了下来,鼻子在周围嗅了嗅,长耳朵一转,回头看了张小花一眼,转头就向山峰撞去。
后面的张小花看了,不禁大乐,这呆兔莫不是被自己追的傻了?自个儿去撞石头?古人有云守株能待兔,真是诚不欺我!
可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却是让张小花大跌眼镜的。
那呆兔撞上山石,并未如张小花想象般,头颈断裂而亡,反而,感觉有道微弱的光华一闪,那灰色的兔子,被张小花追了一个上午的兔子,居然不见了!
张小花跑到近前,不相信的揉揉自己的双眼,怀疑自己是否眼花,若不是眼前雪地上还有那呆兔跑过的痕迹,张小花真的以为自己这一个上午就是在做梦。
张小花傻呆呆的走到哪野兔消失的那面山石前面,他不敢用手去摸,只是拿着那个小拐杖,用力的往山石之上戳了戳,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呀,拐杖也没有消失掉,于是他又在左近的石壁上东戳西戳,果然,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那兔子消失的地方,大约有半人高的一个圆形的区域内,虽然拐杖戳在上面没有异常的感觉,可是却不见上面有雪花飘落,或者有碎石子或泥块从上面掉下来,而旁边则跟张小花的认知是相同的,可以把雪花抚落,用的劲儿大了,也有些许的泥巴从上面掉落。
很明显,事出寻常即为妖,这里有蹊跷。
然后,张小花又用拐杖往下面试探,在兔子痕迹消失的地方,有大概一尺见方的区域,那拐杖是可以伸进去的,就好似这里有个眼睛看不见的洞一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拐杖轻易的伸进石壁之中,张小花犹自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拐杖眼看就要到头,那洞还是不见底,等石壁还要接近我杖的手,张小花停了下来,又犹豫片刻,接着往里面伸,知道自己的手也消失了,只留下手腕突兀的插在石壁之上,他才真正的相信,这里的确是有个洞口。
等张小花把拐杖和手从里面缩回来,就站在那大雪之中,仔细的思考起来。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是否要冒险钻进去看看?
少年郎的好奇,张小花一丝都不少,可是若仅仅为了一个野兔或者一丝的好奇,就要让自己去钻一个未知的小洞,还是看不见形状的小洞,那张小花是万万不干的,好奇害死猫的道路,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若是这样就空手回草堂,也不是张小花愿意做的,思考片刻,张小花就大模大样的返回了树林,可走到大约一半的距离,张小花一个俯身,爬在雪地上,悄悄的探起脑袋,正好,能看到那个石壁的地方。
张小花做起了守株待兔的营生。
可是等了一阵儿,那野兔也不见出来,张小花就有些心烦意燥,也许是这个兔子太聪明,躲了进去就在里面逍遥自在了,也许是里面本就危险,那兔子早就送了性命,也许里面另有出路,那兔子早就跑了?想着兔子已经跑了,自己还傻呵呵的爬在雪地上,张小花就想起来,可正在这时,突然,那坚硬的石壁上突兀的探出一个野兔的脑袋,远远看去,很是诡异,那野兔脑袋顶着长长的双耳,左右观察一番,就缩了回去,然后,整个身子就从石壁中跳了出来,顺着小山峰,往远处跑去。
见野兔跑出来,张小花并没有马上去追赶,而是在那里伏着,又等了一阵儿,确定那石壁不会再跳出东西,这才慢慢的走了过去。
其实,刚才张小花伏着雪地上,已经打好主意,若是那兔子能从里面出来,想必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而且也没有另外的通道,十有八九就是一个封闭的地方,而且,那洞口刚一尺见方,稍微大点的动物,也是钻不进去的,想必也没有什么危险。
若是兔子进去就不出来,那张小花可是没有什么胆量进去耍耍的。
走到石壁的近前,张小花又停住脚步,蹲下身,再次把拐杖伸了进去,这次他是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一个狭长的通道,还是一个可以让人立起来的空间,果然,等他的手也伸进去,一用力,拐杖竖了起来,并没有碰到什么障碍,张小花心里就有数了。
接着,他掏出怀揣的小剑,拿在左手,右手拿了拐杖,先是伸进去摇晃片刻,然后,牙一咬,身子伏在雪地上,向那一尺见方的石壁生硬硬的爬了过去。
伏在地上的张小花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进入另外一个所在,这眼前不就是一个山洞吗?自己正伏在山洞前面的雪地上。
等张小花站起身来,仔细观看,身后是个如浓雾般的东西,有光线从外面透入,但是看不到外面的情景,雪花也还是如外边般大,从头顶浓雾处飘落,雪地上还有刚才野兔蹦跳的痕迹。
眼前呢,则是一个山峰上常见的小洞穴,比张小花稍微高一点,里面却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楚,而野兔的痕迹则通往里面,很杂乱,想必野兔也是几进几出的。
见到此般情景,张小花心里又是绷定几分。
不过,他还是把自己手中的拐杖先行扔了进去,就听到里面“咣当”的声响,在没有其它的声音,这才从怀中取出生火用的火折子,小心打着了,右手拿着,左手依旧是那个小剑护卫在胸前,一步一步的走进黑漆漆的洞口。
等他走进山洞,小心的用火折子四周看过,这才彻底的放心下来。
这是个平常的山洞,大小如一个小屋般,最里面有个长方形的石条,石条的旁边有个石桌形状的东西,四周还有几个小石凳,石桌上放了一个钱袋和一个小方石块,其它就空空如也,再就是地上躺着的那个小拐杖。
看到眼前的情景,张小花暗自皱眉头,这是什么地方,弄得如此神秘,里面缺什么都没有,只有个钱袋?
他倒也没急着去拿那个钱袋,石桌上放着呢,早晚是自己的,看心情拿就是了。于是,他犹自不死心的,拿了火折子,在山洞内仔细的看了一遍,甚至还拾起拐杖在石壁上敲了敲了,可除了看到石壁上有些球形的凹坑,什么都没发现,那个凹坑,有些高,张小花手指够不着,他特意用拐杖使劲的顶顶,也没别的发现,这才死了心,来到石桌的前面。
张小花拿了小剑,挑着那个钱袋,动了动,看没什么异常,又动了动那个小方石块,也很正常,这才把小剑重新揣入怀中,用左手拿起石块,就着火折子,在眼前仔细观看,可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就看不出跟河边的鹅卵石有什么区别?难道就是因为形状不同?
张小花没好气的把那石块重新扔在石桌之上,满怀期望的拎起那个钱袋,可是,当他轻飘飘的拿起时,那心也立刻轻飘飘起来,满腔的热情化作雪水,本以为这钱袋里怎么也得装上几个散碎银子的,最好能装上几块金子,那才是好,可入手的第一个感觉就告诉他,你失望吧,这里是空的。
张小花犹自不死心的使劲捏捏,也没能从里面捏出什么东西,然后口朝下抖落抖落,也没抖落出一根兔毛。
张小花不禁满腔的懊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先把那只呆兔逮住了,好歹晚上也能有个口福,这可好,一个空钱袋,一个破石头,空忙活儿了,还外带在雪地上爬了不少的时间。
张小花撇撇嘴,正想把那钱袋扔回石桌,可两个指头一捻,感觉这个钱袋的布料还是不错的,蛮细腻,再说自己也没有钱袋,这师太送的银子也还抱在一块布中,如今正好,张小花就把火折子放到石桌上,从怀中取出散碎的银子,一股脑儿都倒入那个钱袋,把口系了,在空中上下抛了抛,然后接住,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呵呵,总算是不虚此行。
然后,张小花就要取石桌上的火折子,这时他的眼睛有落到了那块石头上,你说这若是一般的石头,人家能无聊的放到桌子上?也许里面有什么玄机自己美看出来?算了,宁可看错不能放过的,如宝山哪有空回的?就算是小石块,自己也要拿走的。于是,张小花重新又拿起那个小方块石头,扔进钱袋之中,都揣入怀中,这才拿起了火折子。
又四处打量一遍,才姗姗走出山洞。
张小花望着山洞前面不可思议的浓雾,很是奇怪,这么神奇的地方,这么就没什么神奇的东西留给自己呢?就算是留一满满钱袋的金子,自己也不会惊讶的,可偏偏就是一个空钱袋。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浓雾为什么会有一个一尺大小的洞口能钻进来呢?那肯定是有人来过的,既然有人来过,那这么可能还会有东西留给自己?这空空的钱袋,必定是别人拿了里面的银子,随手丢下来的,而那白色的小方石块也必定是人家扔了不要的,张小花,心里叹口气,算了,时运不济,就算是捡个钱袋也是不错了,总对得起自己那些散碎的银子。
稍微定了定神,张小花这就准备出去了,洞口的雪下得更是大了,刚才进来的痕迹有些要被掩埋掉了,张小花重新拿了拐杖,俯下身体,慢慢的从那个看不见的洞口钻出,于是,外面的石壁又出现不可思议的一幕,先是一根棍子从坚硬的石壁探出,然后又从里面探出一个少年的脑袋,随后,慢慢的爬出,直到整个身子出来。
好在这荒郊野外没有旁人,不必骇世惊俗。
等张小花爬了出来,在左右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山林还是那个山林,依旧是没有野兔子,张小花拍拍身上的雪花和泥土,看看身后那个跟山峰其它地方没任何区别的石壁,沿着尚未被雪花掩埋的脚印,原路回去了。
等张小花走后,雪花越发的大了,不多时,那后落的雪花就把张小花的脚印掩埋起来,不到暮色降临,已经是看不到任何的痕迹,只留下平白的一个空地。
而这时,可怜的路痴张小花,还依稀辨认着快要被雪花掩埋的脚印,快速奔向草堂,边跑还边暗自祈祷,千万千万,不要迷路呀。
或许是张小花的祈祷起了作用,或许是因为早先已经来过这个树林好多次,等暮色来临之时,张小花的眼前出现了高坡。
张小花不由心中暗喜,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可这时,右脚突然踢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不像是石头,也不像是树枝,等张小花用手捡了起来,凑到眼前,才依稀看到,那竟然是一只冻死了的野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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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调查
晚间,张小花终于吃到了朝思暮想的兔子肉,不过,并不是红烧的。张小花虽然出身贫苦人家,从小就帮着家中干活,可毕竟也是男孩子,干得活儿也都是田间地头的,这灶台的细活儿,还是比较陌生,最靠近的也就是在家往灶台上挑泉水了。
是故,虽然想着是红烧的,最后也就是简单的削了兔子的皮,学着爹爹处理鸡的方式,简单的把野兔清理了,就放到锅里煮了,等水开肉熟,虽说没有放什么作料,可闻起来也是清香四溢的,张小花不由的食指大动。
然后,张小花闭着眼睛,心里默默念叨:“我吃的是红烧兔肉,我吃的是红烧兔肉。”然后,也不怕烫,从锅里捞出一整个兔子,放开了腮帮子大嚼,吃得是满嘴流油,不亦悦乎!
直到张小花把整个兔子的肉都吃光,还恋恋不舍的把精光的架子舔了又舔,这才随手把骨架仍见眼前的河流中,可是这冬日中,那以往奔流的河道早已结了冰,只听“咔嚓”一声,那骨架却是扔在了冰上,想要消灭吃荤的罪证,也是不能,只是,彼为鱼肉,我为刀徂,我又何惧?天道使然,弱肉强食,这样的法则依然适用于江湖的。
且不说过了口腹之瘾的张小花,一边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一边拿了一个小棍儿,悠闲的投着牙花子,望着外面夜空犹自未停的大雪,暗自揣摩“蓦然回首它在灯火阑珊处”的精髓,单说那远在北方的缥缈派议事堂,欧鹏正召集师门的几个弟兄,想要找到别人扔出去的“骨架”。
缥缈山庄并没有下雪,但也是彤云密布,寒风呜咽,议事堂的门虽然有厚厚的布帘挡了,但仍是难掩寒流的侵入,只是,此时,议事堂中气氛异常的肃冷,让人觉得比之外面还要冻入骨髓几分。
议事堂的正前方,欧鹏欧大帮主,正阴沉着脸,坐在那个依旧的位置,摇曳的灯光,不时让阴影掠过他的脸庞,更添几分的狰狞,也许这时才尽显上位者的威严。
此时的议事厅,众人皆是沉默,无人敢发出一点的声音,过了半晌儿,欧鹏咳嗽一声,温和的问起:“大师兄,燕儿的身体如何了?”
平日看起来很不起眼的胡老大,如今也是板着脸,说:“燕儿身体本就虚弱,在出外的夜间,淋了大雨,已经感染风寒,再加上被黑衣老者的掌风波及,伤了内脏,这病伤交加,颇为严重。听秦堂主说在途中已经昏迷过的,醒来后又沿途找大夫治疗过,二弟赶过去后,也用内力给燕儿疗过伤,吃过派内的伤药,回来时已经好了不少,如今派中的医师已经看过,也延请了平阳城的大夫过了诊治,现在已无大恙,等在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可以痊愈的。”
听到欧燕身体大好,欧鹏的脸色这才稍敛,对胡老大说:“大师兄,这段时间我这里比较忙,麻烦你多费点心,多照看燕儿那边的事情。”
胡老大点头说:“燕儿是我们的心肝宝贝,你就放下心吧,到了咱们的地盘,我不会让她再受半点的委屈。”
欧鹏点点头,又冲执法堂的刘玉州刘堂主问道:“黑衣人的来历追查的如何了?”
刘玉州迟疑了一下,说道:“属下接到帮主的指示后,立刻就亲自带领下属调查此事,属下知道大小姐一行返程以稳为重,怕时间耽搁过久,虽说这天气已经转冷,那黑衣人的尸首也是会腐烂坏掉的,所以就预先迎头去接了大小姐一程。那些黑衣人的尸首,属下都亲自检查过,脸上、身上的特征,也都自己看过,让下属登记画册,备了案,只是这些人中,黑衣老者的面容已毁,看不出是什么人物,而其他几人皆是平庸之辈,虽然已经画了像,交门下弟子,暗中注意,可茫茫人海,找这几人的来历,难度不小。”
欧鹏怒道:“找,一定要找,有难度不代表不可能,只要有一丝的可能,就要把他们的幕后指使揪出来。”
刘玉州赶紧躬身答道:“谨遵帮主指示。”
欧鹏平息了一下情绪,接着问:“还有其它线索吗?”
刘玉州摇摇头,道:“这些黑衣人的穿着,使用的兵器,都是极为普通的东西,在江湖中很是常见,并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而且,他们随身根本就不带任何的东西,属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无法找到有用的东西。”
欧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头绪?”
刘玉州低声说道:“属下无能,暂时没找到其它的线索。”
然后,又张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欧鹏不禁大皱眉头,说:“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你现在的责任很大的,必须要找到是谁在背后捣鬼,咱们缥缈派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旁门小派。”
刘玉州赶紧躬身道:“属下从浣溪山庄的下属和鸣翠堂的女弟子那里多少了解了一点当时的情况,可还想再具体的了解,秦堂主和石牛这几天被帮主留着,属下一直没有机会找到他们,您看今天是不是再让他们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一遍,正好诸位长老也在,帮属下好好分析,您看如何?”
欧鹏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也听得一些情况,总觉得有些蹊跷,今日就让他们好好的讲讲,诸位也参谋参谋。石牛,你就把具体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讲一遍吧。”
石牛摸摸光脑门,道:“大帮主,要全部都讲吗?”
欧鹏瞪了他一眼,道:“废话,全部都说。”
石牛想想,于是,开口道来:“话说那天我驾驭马车,载着欧庄主和秦堂主出了浣溪山庄的大门……后来,我觉得心情爽快,就不由自主唱起了小调,起初她们很是夸奖我,可唱着唱着,她们就有点不爱听了,可是,帮主,天可怜见的,我就会这一个曲子呀,想让我唱别的,我也唱不出来呀。”
众人听得是面面相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那柳轻扬嘴里的酒差点都吐出来,随后,大家皆忍俊不禁,掩嘴偷乐。
欧鹏也是哭笑不得,摆手说道:“石牛,捡重要的说。”
石牛皱眉道:“大帮主,您不是让我都说吗?”
欧鹏“呸”道:“是要都说的,可也要把跟庄主遇袭前后的事情全部说,你刚驾车出去的时候,黑衣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你唱歌的事情,跟遇袭有什么关系?”
石牛委屈的回答:“我哪里知道什么事情跟黑衣人有关呀,说不定是我唱歌唱的好,他们嫉妒呢?也说不定我驾车出去的时候,黑衣人就知道了呢。”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那欧鹏眼珠一转,点头道:“说得有道理,刘玉州,你明白了吗?”
刘玉州点头道:“属下明白。”
石牛诧异的问道:“刘堂主,你明白什么了?我怎么不明白?”
欧鹏摆手,道:“没你的事情,你还是说吧。”
石牛又不厌其烦的问道:“那,还是都说吗?”
欧鹏想了片刻,道:“还是都说吧。”
石牛又追问道:“真的都说?”
欧鹏恼怒道:“让你说你就说,别那么多废话,就算是你上茅房,也要说。”
石牛满面通红,迟疑道:“这个,这个不用说吧。”
欧鹏咬牙,就要暴走。
石牛见状,赶紧又老老实实的说了起来。
别看石牛心粗,是个莽撞的汉子,可说起沿途的事情,也是事无巨细,徐徐道来,竟也煞有其事的样子。
等说到沿途每到一个地方,浣溪山庄有个叫张小花的少年都要出去找地方练武时,欧鹏不禁皱了眉头,疑惑的看向秦大娘,说:“这个叫张小花的少年,名字怎么这么熟?”
欧鹏的话音未落,刘玉州立刻站了起来,急声说道:“秦堂主,这个少年每天都出去,你们就没有跟着看看?很有可能就是黑衣人的内应呀,这人现在在哪儿?我得把他抓来好好的拷问一番。”
正说得酣畅的石牛,被欧鹏打断,自然不敢说什么,可这时听到刘玉州的喊话,立时就不干了,怒声道:“你怎么这么说张小花,我敢保证张小花绝对不是黑衣人的内应。”
刘玉州说:“但凡内应,自然掩饰的极好,怎么可能让你知道?石牛你比较心粗,当然发现不了,可不要因为个人感情,就随便担保的呀。”
这时,一个黄鹂般鸣叫的声音,响起:“刘堂主,我也跟石牛一般的想法,我愿意用我的身家性命担保,这张小花绝对不会是内应。”
刘玉州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秦大娘说话了,他皱眉说:“秦堂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在找线索,任何可以的蛛丝马迹我们都要怀疑,宁可错杀一个,不可放过一个。”
秦大娘却是有些急了,一口气说到:“那好,你听说一个内应做到最后,会杀了自己的人;一个内应做到最后,会为了救自己要杀的人,不顾自己不会武功,舍了自己的命挡住别人的身前吗?”
刘玉州一愣,纳闷的说道:“秦堂主,您也不必激动的,说到张小花,您怎么说这么多的话呢?”
石牛在旁边瓮声瓮气打断了他,说:“张小花就是最后挡住欧庄主前面,杀了黑衣老者的那个人。”
刘玉州恍然,起身道歉说:“秦堂主,莫怪啊,在下还不清楚这些事情。”
秦大娘缓了口气,展颜说道:“不怪,不怪,刘堂主,在下也是有些心急了。其实,张小花出去练拳法的时候,我也派人看过的,的确是在练一些乱七八糟的拳法,估计他是怕人笑话吧,这些我也都问过药剂堂的何天舒。”
欧鹏听了,也是恍然,笑道:“嗯,这么说,我也记起,这个名字燕儿回来的时候提过,说是救了她的命,好像是被黑衣人打伤后跌入水中,也不知道现在找到没有?”
胡老大接口说:“还没找到呢,已经派人和联系有关的势力帮忙寻找。”
随后,稍微迟疑一下,又说:“不过,已经找了下游几十里的范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已经快一个月了吧,估计已经没有希望再找到了。十有八九被那黑衣老者当场就击毙的,这尸身早沉在河流之中喂了鱼鳖。”
欧鹏点点头,说道:“嗯,人家怎么说也救了燕儿一条命的,要好好的抚恤。”
胡老大应允道:“如今正是新年,派中正忙,这种事情现在也是不好通知的,而且他有个哥哥在莲花镖局当趟子手,现如今正出长镖,等回来再说吧。”
欧鹏不动声响的点点头,然后示意石牛接着说。
石牛会意,狠狠的瞪了刘玉州一眼,接着刚才的话语,把一路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听得石牛说完,胡老大先开口了,说道:“这前奔的劫道,应该跟咱们刚开始的推测是一致的,是为了探测咱们的势力,秦堂主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武功底细人家是必然清楚的,而石牛在江湖中名声不显,可跟咱们熟识的帮派,或者注意咱们的帮派,想必也是不陌生,这第二场的比试,跟石牛雨夜中的较量,明显就是两个情形。估计他们是没有料到药剂堂那个何天舒,这小伙儿的武功虽说不是顶尖,可以正好是他们的一个障碍,让他们的实力不能稳稳的压住咱们一头,所以那次劫道没有真正的动手。”
欧鹏接着胡老大的话说:“所以,他们又赶紧找了这个武功高绝的黑衣老者,做了万无一失的安排。让跟秦堂主他们武功差不多的人拖住石牛他们,然后让黑衣老者擒拿或者击毙燕儿,呵呵,好计谋,好策略呀。”
胡老大也笑着说:“不过,他们没想到,被咱们的弟子看出了端倪,派出后援前去搭救。”
欧鹏也有了些笑意,说道:“是啊,这叫蓝东的弟子,很是不错,精明,心细,他随车队回派中了吧,让他交割一下,另选弟子去下面,把他留在派中吧,着重培养一下,应该可堪大用的。”
胡老大说:“是啊,这次却是多亏了蓝东,没有他的消息,咱们也还蒙在鼓里,老二和老五也不能及时赶到的,给他奖励是应该的。”
这时,石牛开口说话道:“大帮主,我觉得这次功力最大的应该是张小花,要不是他杀死那个黑衣老者,不仅是庄主有难,就算是蓝东他们赶到,恐怕……”
听了这话儿,欧鹏点头,说:“这话却是没错,不过,这人已经去了,谈那些功力也是枉然,张小花也不是咱们缥缈派的人,你让我如何表彰?不若多给些抚恤来的实惠。”
石牛挠挠头,道:“反正大帮主知道谁最有功劳就行,其他石牛都没有意见。”
刘玉州又开口了,说:“帮主,听石牛刚才的描述,我感觉应该是咱们熟悉的帮派,或者是江湖中的有名门派,他们的武功和人手,我们都很熟悉,自然不能拿出手,这才从别的地方,找一些见不得光的人,来给他们效力,这才造成了夜袭时的人力不足,否则单靠大小姐那些人,黑衣人未必就会用什么计谋和策略的,直接武力就行了。”
欧鹏笑道:“刘堂主所言极是,这般说明,你自然是有了一定的腹案,这查明缘由的事情就交你去做了,希望早日能水落石出。”
刘玉州苦了脸,说:“好,属下尽力而为。”
随后,欧鹏又看看石牛和秦大娘,说道:“秦堂主,石牛,你们此前甚是辛苦,可是,途中遇到情况却是不细加分析,沿途计划安排也是屡出破绽,你们说,你们该当何罪?”
秦大娘苦笑道:“帮主所言极是,是属下粗心了,若是稍微留意,早就发现其中蹊跷,不至于到最后差点不可挽回的结果。属下愿意领罪。”
石牛也是摸摸脑袋,说:“大帮主,俺也知道错了,愿意领罪,不过,怎么罚都可以,就是千万不要罚俺不喝酒。上次俺跟着大小姐出去,一路都不敢敞开了喝的,若是现在还不让俺过瘾,俺可就会憋坏的。”
众人皆笑,议事厅的气氛这才活络开来。
欧鹏笑道:“你们二人一路随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咱们缥缈派一向赏罚分明,总不能给个功过相抵的事情,你等回头到执法堂领罚吧。”
秦大娘和石牛赶紧躬身施礼,道:“知道了,帮主。”
随后,欧鹏摆摆手,让刘玉州,秦大娘还有石牛等人先行下去。
等人走了,欧鹏才对胡老大说:“大师兄,这一年快似一年,转眼间,又是一个正月十五了,所有的事情都要规划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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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迷路
胡老大笑着说道:“是啊,明日复明日的,一年又一年,好似去年的今日就如昨日般,历历在目,老了呀。”
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李剑插了嘴,道:“正是因为咱们老了,才有年轻俊杰的蜂拥而出。”
欧鹏笑道:“二师兄说的没错,我们不一样从年轻的时候走过?不过,大师兄说老了的话,我却是不相信的,如今大师兄内力深湛,在江湖中也是有名的高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还是大有名堂可以做的。”
柳轻扬柳老五嚷道:“大师兄怕什么老呀,等年纪大了,把那个什么寿丸吃了,不就行了?”
胡老大听了这话,皱眉,肃声道:“老五,去年在这里我是怎么说的?难道你都忘记了?”
柳老五缩了脖子,喃喃道:“这……这个,大师兄的教诲自然是没忘记的,小弟这不是随口说出的嘛。”
胡老大环视了一下大厅,说道:“今日再重复一遍,我缥缈派根本就没什么延寿丸,你们也只是听说,记住了。”
众人皆是应声道:“知道了,大师兄。”
然后,徐佩华徐老六问道:“三师兄,老四什么时候回来啊?”
欧鹏笑道:“刚接到消息,老四跟水雨朋已经动手,估计明后两天吧,就能回来了。”
徐老六说道:“以往过新年,咱们六兄弟都是在一起过的,如今多了个洛水帮,倒是把四哥扔在了外边,有些想念。”
欧鹏道:“洛水帮局势刚稳,自然是要有人坐镇才行,水雨朋武功尚可,只是计谋策划差点,老四过去正好帮忙,而且过新年,帮主自然是要在帮中的,既然我不过去洛水,那水雨朋就要在那里的,反正他们马上就要回来,到时再热闹就是了。”
胡老大笑道:“老三说的没错,坐了帮主自然就要有帮主的担待,属于自己的时间就少了。不过,老三呀,这同样都是新年,今日的新年比去年的新年可是大大不同的。”
欧鹏等人皆笑盈盈的看着胡老大,心里都是一阵的自豪。
胡老大接着说:“短短的一年时间,我缥缈派的实力增强不少,众位兄弟的武功修为也是出类拔萃了,更不要说咱们又联合了洛水帮,使得咱们缥缈派水陆两方面发展,这可是喜讯一个接着一个的。”
柳老五突然插了一嘴:“芝麻开花节节高!”
众人一愣,皆笑道:“老五此言极对。”
徐老六纳闷的问道:“五哥,你什么时候也会掉书袋了?”
柳老五白了他一眼道:“我不看书,我就不能听书呀。”
原来如此,众人皆乐。
等大家笑完了,欧鹏这才接着胡老大的话,说:“这都是拜了密地的福。所以,今日留下众位兄弟,就是要讲一下几日后密地探宝的事宜。”
听了这话,柳老五和徐老六皆不说话,这种商议的问题,他们从来都是只带了耳朵,嘴是用来喝酒的,而李剑呢,依旧面沉似水,眼珠子偶尔动动,却不知脑袋里面在想什么。
欧鹏倒是早就知道这个情形,他的话是对众人说,眼睛却是望向胡老大。
胡老大笑道:“老三,你的想法是什么样子的?说了先听听,老四现在不在,等他回来,你在跟他好好的商议一下。”
欧鹏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大师兄,我的意见跟以前一样,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的好,还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派一个不算太起眼的弟子前去,就行。”
胡老大皱眉道:“这段时间咱们缥缈派的实力大增,派中精英弟子的功力也是大涨,肯定会落入有些明眼人的视野中,难免会对咱们的一些行动多加注意的。若是只派弟子前去,安全问题不得不考虑呀。”
欧鹏笑道:“正是因为会有人注意,才要这么做的,若是你我等人去了,不是更招人注意?还不如多派些弟子出去,放些烟幕,让他们搞不清楚到底是要做什么。其实,我觉得这密地的事情,也许早晚都会被别人知晓的,我们只有能掩饰几时算几时,趁这个时间,多多的捞取好处。”
胡老大又问:“那这次行动,还是让雁鸣居士带着?”
欧鹏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已经去过两次,对那里算是熟悉的,而且,四个势力中只有他不怎么吸引江湖人的眼光,不让他去还能让谁去?”
胡老大笑道:“这雁鸣居士是个老实的妙人,为人的信誉还好,不过,宝藏面前,谁不会起贪心?希望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欧鹏道:“选他,也是因为他是四个势力中最为弱小的,他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考虑的。”
胡老大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你们呢?”
胡老大转头看向其他人。
柳老五和徐老六正在抿酒,听到大师兄问话,来不及把酒咽下,只慌忙点头。李老二则低声“嗯”一声,表示附议。
胡老大看到,笑了说:“众兄弟是无异议的,你就先着手操办吧,等老四回来再商量具体的细节。对了,这个事情,还是不要跟水雨朋透漏的好,毕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还能彻底让咱们放心。”
欧鹏笑道:“这个大师兄放心,秘密这个东西,知道的人越少,才越保密。”
胡老大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你办事我放心,你就偏劳吧。”
余下众人也是同样的目光,心有戚戚。
欧鹏无语,手指揉揉鼻子,苦笑。
且不说次日,欧鹏如何的排兵布阵,安排弟子出去释放烟幕,回头再讲那个已经被人打上光荣阵亡标签的张小花,他丝毫不知道自己享受了因公而亡的待遇,只是为无聊的等待而无聊!
草堂外的雪下了整整的**,到天亮时,才逐渐的收住,天也放晴,灿烂的阳光也照在几十里冰封的大地,站在河边,望着冰冻的玉带,雪砌的山野,金色的阳光扑面,景象异常的瑰丽。
如此的意境,若是心平气和的欣赏,未必不能悟得什么,可惜呀,心浮气躁的张小花想要看到的,并不是静止的画卷,他想要的是运动的“肖像”,那些来找他的人。
可惜,这荒无人烟的原野,有雪无雪皆是一般,并没有人影出现,而河流现在冰封了,更是没有船只,张小花气恼,捡了一个石头,用力砸向水上的冰层,就听“咔嚓”一声轻响,那石块砸破了冰层,掉入河水之中,然后“咕咚”一声,没了踪影,张小花恍然,原来这个冰层并不厚呀,自己刚才还想着跳到上面玩耍一番,现在想来,额头见汗呀。
一阵的后怕,再也保持不住空灵的心境,张小花急忙走回了草堂。
用手指和脚趾算算,自己离开车队已经月余,到如今也没有见到有人找来,也许是自己太过乐观了吧。张小花有些自嘲,整个车队的任务,就是保护欧燕的安全,受到黑衣人的夜袭,人家首先考虑的就是怎么保护欧燕,哪里能分出再多的人来找寻自己?
想到此,感觉被人忽视的张小花不禁有些戾气,这都是人,都是人他妈生的,怎么就不能一视同仁?若是妖他妈生的,我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而且我还挺身救了庄主的,你们怎么就分一点爱心和关怀给我呢?也过来找找我,让我感到山长的温暖呀?
这厮倒也错怪了山庄的众人,你也不想想自己漂流多远,让人家怎么找?
不过,善良的张小花,随即就把那一丝的哀怨,化作对欧燕和秋桐的担忧,也不知道两位姐姐是否能安然脱险?也许是因为她们还没有脱险,所以没有办法派人找自己?
这不,已经学会给别人找理由了,多善良的乡下少年郎!
想到这些,张小花就再也不想在这里空等,想想日子,这会儿应该已是新年,跟家人围炉做在一起的渴望立刻化作前进的动力,张小花快步走回草堂,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准备起身。
说到收拾,也就是找一个趁手的小拐杖而已,张小花随波逐流来到此处,身无长物,只有手里紧攥的小剑,而现在离开只是怀里多了一个捡到的钱袋,当然还有钱袋里最重要的银钱,若不是如今雪后地滑的,张小花估计连这个小拐杖都是懒得拿。
张小花小心的掩了草堂的柴门,环视一下这个生活了月余的地方,颇为有些不舍,脑海中自然就浮现慈眉善目的静轩师太,还有冷傲,却身世怜人的小梦姑娘。
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可好?茫茫人海,也不知她们在哪里,也许今生今世都无法再相见啦,张小花甩甩脑袋,左手***了一下那个已经名剑有主的小玩具,苦笑一下,转身就走出了小院子。
草堂的左侧,沿着河流有条小道,下雪前张小花还能看得清楚,现如今却是没有了丝毫的痕迹,张小花总不能把小径的积雪都清理,所以,只有沿着河边,步履蹒跚的滑行。
静轩师太走的时候,将出去的路径交代的很是清楚,张小花记得也是清晰,可惜他们讲的都是无雪的路径,这雪后的世界白茫茫一片,什么标记,什么东西南北,都分得不清,张小花有些后悔,这可怎么办?难不成要回到草堂,再等到雪融了?
可如今已是冬季,想要等到雪化,还不得到春暖才好?
想想一人无聊的呆坐在草堂,张小花就一阵的头大,立时打消回转的念头,继续沿着河岸前行。
小路并不是一直都沿着河边的,等到了某个地方,张小花估摸了一下,就立刻河边折向另外的方向,又行半晌儿,眼见到了一片山林前,张小花心中暗喜,这正合了静轩师太的描述,想必自己没有走错,于是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闷头扎了进去。
可一进了山林,张小花不由暗暗叫苦,山林中的积雪一点都不比外面少,而且枯草,干枝极多,行走起来很是不便,就算是在没有雪的情况下,也是极其难行,这就是静轩师太出去的时候走过的路?
张小花心中莫大的怀疑。
其实,静轩师太讲的没错,张小花记得更没有错,只是,静轩师太好像忘记了,她自己走这条路,从来都是施展轻功,高来高去的,哪儿会想张小花这般一步一个脚印的走?
静轩师太忘记了,张小花就更不知道,边走边心中暗暗佩服静轩师太,这姜还是老的辣,吃苦耐劳都是小辈儿比不上的,这师太每天都走这么艰苦的道路,早出晚归的,真是我辈的楷模呀。
可再走半晌儿,张小花心里就没有了憧憬和佩服,也是,任谁在茫茫的雪林中走得久了,都会有情绪的,昨日张小花刚尝过这个滋味,那是美食当前,也不加思考,今日再品尝这番艰难,难免腹诽,这么隐蔽的地方,静轩师太是如何发现的?难道也是如自己般从河流上漂过来的?
而且,最为可怕的事情,张小花还丝毫没有发觉,那就是他一步一趋的前行,慢慢的,慢慢的,已经偏离了原先的方向,待他千辛万苦走出密林,抬头仰望时,却惊讶的发现眼前不是师太所说的小山岗,而是一马平川的原野。
张小花立刻就傻了,这,显然是自己迷路了,不过,这个结局也并没有出乎张小花的预料之外,张小花对于自己路痴的本领还是极为自信的,走这么长的路,还是没有清晰标记的情况下,不走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沉默片刻,张小花辨认了一下方向,坚定的走了下去,反正,只有自己耐心的走,总有一天会走到某个村庄或者集镇的。
说不上张小花是幸运还是厄运,在密林的另外一个方向,也就是静轩师太指定的方向,那个山岗并不比草堂后面的山峰矮上几分的,现在上面积满大雪,攀登上前极是不易,就算是张小花很正确的走到山岗前,想过这个山岗,也是千难万难的,并不是想师太所言极为轻松:“你攀过了山岗,眼前就是一大片的果林,顺着小道绕过果林,就能看到渡口。”
显然,静轩师太这个“攀过”,必然是施展轻功的攀过了。也不知道当日她手拉小梦飘然而过的时候,是否想得到,以张小花的能力,能很容易爬过去吗?
似乎不知自己拜路痴之赐走了一条轻松的路,张小花迈了步伐,深一脚浅一脚的接着前行,好在张小花的伤势大好,身体素质也是一流,走了许久也没感觉如何的疲惫。
如此又走了大半天的时间,眼见着太阳有些西落,张小花心急了,走路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天黑了,怎么办?总不能还接着走路吧,总要休息,而且想到自己子夜必睡的习惯,在看看无人的四周,张小花不寒而栗。
于是张小花停下脚步,迎着西下的太阳,手搭凉棚极目远眺,似乎,在那边隐隐约约有山脉的样子,也许那边能找到栖身的山洞吧,打定主意,张小花收起小拐杖,深吸一口气,拔腿向那个山脉跑去。
随着暮色的来临,张小花跑的更快,眼见山脉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发踏实,等他跑到近前,天边也就只留下一抹的霞光,饶是张小花身体不错,这时也累得气喘吁吁。
这道山脉坡度倒也平缓,攀爬起来甚是轻松,于是趁着还能看得清楚,张小花就一边攀爬,一边寻找山洞,可是山是越爬越高,张小花的心也越来越凉,这天色马上就要黑透,居然还是没找到栖身的地方。
这时,张小花已经快攀到高处,抬眼望前一看,不由大喜,那远方影影绰绰有黑乎乎的一块,明显的高于旁边,张小花加快了脚步,走到近前,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那不是一座废弃的房子,又是何物?
张小花走到近前,从怀中拿出火折子,打亮了观看,就见这是一座破旧的山庙,那门前的匾额已经掉落一半,斜斜得挂在那里,隐约能看到上面的大字,“山神庙”,张小花愕然,这种荒郊野外,山上怎么有这种庙?
不过也好,如今却是成全了张小花,总不至于露宿野外的。
于是,张小花打着火折子,先是在山神庙中简单的看了看,又从庙的四周捡了枯枝,在庙的大厅之中,升起了熊熊的篝火。
劳累了一天的张小花,靠着暖暖的火焰,随便吃了点随身带的干粮,精神立刻饱满起来,随后,张小花就收拾心情,摆开架势,在这空旷的山神庙中,一连打了九遍的北斗神拳,待那凉凉的流动游遍全身,张小花舒坦的伸伸手脚,这日子过得真是舒服呀。
当然,伤势打好,渝老教授的剑法,张小花也是不折不扣的练了一遍,这才从庙堂的后面找了一些稻草,在篝火旁边铺了,舒舒服服的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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