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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普祥真人     锦衣笑傲行txt下载     锦衣笑傲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八章审讯(二)

    杨莲亭坦言,自穿越之后,他就想着按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中的前辈一样,走什么种田攀科技,造火枪,称霸天下的路线。不过这一切有个前提,那就是本钱。两手空空的,拿什么种田,又拿什么弄一块地盘来给自己折腾?

    他当时虽然有一个播州杨氏族亲的身份,不过这身份实在远的可以,在播州,他这种身份的族亲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别想从杨家得到什么照顾。他只好咬牙苦读,走上了一条科举之路。

    靠着两世为人的积累,在播州这种边远之地,他居然能读出个眉目,考了个举人身份,这也得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不只杨家本家破格召见他,让他担任个幕僚,村子里更是给他披红挂花,说媒的踢破门槛。

    不过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穿越者,把大明工业化,乃至最后把大明灭亡建立个皿煮国家,成为第一任终身大总统,才是杨莲亭的心愿,区区播州的官职,田地家庭又怎么困的住他?找杨家借了笔路费,他便上京去考进士。按他的想法,就是等得中之后,到地方上任官时,就开始实施自己的伟大计划,种田,练兵,炼钢,造枪炮。最后举起反旗,先推翻大明,然后再推行皿煮,最后去殖民欧美。

    可进士的考试难度,却远超他的想象,更别说他在朝中缺少助力,无人赏识,结果名落孙山。看榜之时,遇到了另一个哭天抢地的举人。两人相谈之下,大生惺惺相惜之感,仔细攀谈,才知,那个举人居然就是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去考了科举?”郑国宝万也没料到,这魔教妖人,居然当年还参加过大明朝的科举,头上还有个举人功名。

    “是啊,他与我一样的想法。都是想先做进士。弄个官身,再外放到地方,去成就大业。”两个穿越者之间,有很多小细节都与古人不同。二人很快就通过这些小细节确定了彼此的身份。关系更加亲近。在痛骂了一番考官无目。科举黑暗之后,两人携手到酒馆买醉,结果遇到了当时日月神教的一名接引使。

    “那使者。就是梦儿的娘。她当时已经是日月神教中人,脑子也活泛。知道大比之年,肯定有不得意的文人落榜,到酒店买醉,就去找了个离发榜地最近的小酒馆蹲点。当时神教中,多时粗鄙武夫,没有几个认识字的。梦儿的娘,想要为神教多拉几个读书人,与我们两人一见如故。我们三人越聊越投机,我与东方兄弟就都入了神教。按东方兄弟的说法,就是该来的,始终躲不过。入教之后,我们三人关系也比其他人近一些,被教里人称为风尘三侠。东方兄弟也是人中龙凤,半路出家的人,学起武功却异常顺畅,比起那些从小练武的人,都要快捷。”

    随着交情日深,梦儿的母亲白如梦的一些生活细节,也暴露出,她与东方不败、杨莲亭一样,都是穿越者。更在一次酒后,白如梦吐露心声,她比这两个人都要惨,非但是穿越,居然还是性转变身。她穿越的这身体,居然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女加侠女,为了对抗家里给定的亲,离家出走。不过江湖不是那么好闯的,一个长的漂亮的女人,江湖更是对她充满了恶意。饶是她文武双全,最终还是被日月神教的人给诓了入教,吃了神丹,做了魔教的接引使。

    “接引使这种工作,有时……有时是要有一些牺牲的。”说到此,杨莲亭神色有些激动。“如果是为了实现皿煮的大业,这种牺牲还是值得肯定,可是当时的日月神教,乌烟瘴气,拉羊只是为了发财。如梦她又受制于神丹,日子过的很辛苦。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练功,武功高了就可以做长老,到时候就不用做接引了。只是她一个漂亮女人,想要做长老,也不是她想的那么容易。我和东方兄弟当时就发过誓,一定要改变日月神教,一定不能让如梦的悲剧,再次发生。”

    乃至后来东方不败与白如梦做到一起,也算是个怪事中的怪事。至少知道白如梦身份的杨莲亭,看这两人总觉得很奇怪。白如梦适应了自己的身份,有了梦儿后,一举一动里,更是充满了女人味道,可是他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个感觉,很难说。她明明是个女人,可是她的灵魂是个男人,我们又知道这些,这个感觉难说的很。如梦醋劲也大,当初酒后她说过,如果是以本来身份穿,他会开一个大大的后宫,坐拥三千佳丽。可是穿成了女人,就要丈夫只有她一个。东方兄弟的几个爱妾,都被她杀了。两人闹的不愉快,到后来东方兄弟更是一气之下,就练了葵花宝典。当时的梦儿,才三岁。”

    白如梦得知,身为穿越者的丈夫居然练了那功夫,一气之下,抱着孩子就进了山。她的脾气刚烈,不让别人找她,杨莲亭也就不敢去找,只怕激怒了她,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那就彻底断了音信。只是按时送去盐巴,衣服,以及白如梦最喜欢的酒。也正因为白如梦不在,他们造反夺权时,少了个锋线打手,对于任我行只是勉强擒住。若是白如梦在,说不定乱战中,就能格杀任我行。

    “东方兄弟,是个念旧的人。他对任我行,下不了手啊。我劝过他几次,可他就是不听,死活不下杀手。他临死时,嘱咐我的两件事,一就是把梦儿母女接来,说是他对不起她们母女;另一件就是要我答应他,不动任我行。若不是有东方的嘱托,任我行那老鬼,哪能活的到今天。养虎遗患,养虎遗患啊。”

    “算了吧,杨总管。若不是有任老教主,今天黑木崖,未必还能有多少活人。看来东方不败,还是比你聪明。他知道,日月神教的维持靠的是人心,而不是武力。你那么倒行逆施,已经让人心离散,如果杀了任我行,将来日月神教八成就会跟着你陪葬。”

    “你懂什么?这叫现代化管理你懂不懂?过去的日月神教,就是太讲论资排辈,讲人情关系。你的师兄是长老,你就能做个堂主,你的老乡做堂主,你做个香主就没问题。我这种一无关系,二无靠山的,不管做的多好,也不会有人认可,这种痛苦,你怎么能明白?”

    杨莲亭又有些激动。“我在神教练火枪,练大枪,结果那些人告诉我,官兵早就有了;我引进泰西作物,那些百姓却差点到官府去告我;我安排那些女教众去陪夷人,被人戳脊梁骨,可是她们若是做接引使,也一样可能要和侠少睡觉。我这么做,是为了做大事要做出的牺牲,又有什么错?男女分营,是为了提高部队战斗力,免得将来起兵时,一大堆小娃娃没地方安置,乱了军心,拖了后腿。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将来打下江山,要什么好女人找不到,何必非急在这一时?我若不是对日月神教改组,用现代科学的方法管理,这教门,说不定如今已经散了。他们却不肯信我,还要反我,他们还有良心么?”

    “杨总管,你这个人,是个人物,神教在你的管理下,教产确实多了,可是人心却散了。你始终不明白的一点,就是日月神教,早不是当年的明教。如今的大明,也不是宋末元末可比,现在造反就是找死,大家安心发财才是正道。在这事上,你还没有那些人看的准。你败了,在于你搞不懂人心,非要逆天而为,所以你输的天经地义,你不输谁输?我说过了,你搞的这套把戏,是人家丐帮玩剩下的,日月神教的人,见你拿丐帮的体制来糊弄他们,他们肯捧你才怪。你也不看看,丐帮现在都混成什么样了,你让他们学丐帮,他们能满意才怪。”

    梦儿忽然问道:“任我行说我爹武功很高,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审讯(三)

    杨莲亭苦笑道:“怎么?梦儿,连你也不信叔叔了?你爹的死,跟我无关。他是伤心死的。当时我在登州推行泰西作物,那些农人不明我的好意,反倒要去官府告我。我们用了好大力气,总算劝的百姓不闹,那些新军又要闹饷。东方兄弟好话说尽,才算把新军安抚下来,回来之后,就吐了血。从那以后,他的身体就垮了,到临走时,他除了嘱咐我这两件事,就是反复念叨着,错了,错了,全都错了。”

    梦儿道:“我娘临死时,也是说的这个。杨叔叔,既然我爹和娘都说错了,可见这路是走不得的。你也放弃吧,梦儿的亲人除了国宝弟弟,就只剩你了。你只要低个头,认个错,我让国宝弟弟,给你条生路吧。”

    杨莲亭却道:“梦儿,叔叔大事未成,自然是不想死的。可是皿煮是没错的,这怎么能认错?你跟着叔叔出海吧,咱们到海上去,海上有的是机会,凭你的本事,和叔叔的谋略,定能打下一片基业来。这样,咱们才对的起你爹和你娘啊。”

    “杨总管,你是没明白对错啊。你发行日月票,还是搞男女分营,都是生搬硬套,焉得不败?你这日月票能换粮食么?不能吧。不能换粮食的票子,老百姓要它干什么?你当兵的不发饷,只给土地证,还都是外地的,当兵的能听的才怪。至于那军功章,军魂,都得是有军饷以后再说。两手空空。连老婆都讨不到,他们凭什么跟你发神经?你看看今天的黑木崖,死了多少人,烧了多少房子。你还让那些女人,去陪人睡觉赚银子,你觉得你这套把戏,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梦儿听了郑国宝的话,也大为触动,仔细看了看杨莲亭。趴在郑国宝耳边道:“叔叔的眼里。还是充满了杀气。他想杀人,他想做大事,这些从没变过。你放了他,他就还会来做坏事。还是要害你。他把我接回来。只是为了让我帮他杀人。现在让我跟他走,还是为了让我帮他杀人。他的事,我不管了。”

    说完这话。梦儿对杨莲亭道:“我当初被叔叔接来,虽然不能穿好衣服,连吃东西都要受限制,可我还是要感谢叔叔,至少你是拿我当个亲人看,我看的出来。不过今天这事,我不想帮你了。我帮你就是害国宝,这回我帮不了叔叔了。”她边说边起身“叔叔怎么处置,就全看国宝你的意思,我不管了。我心里不舒服,要到外面吹吹风。”走到杨莲亭身边时,她随手一拂,杨莲亭身上的气力就全都使不出来,人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等到梦儿出去,杨莲亭道:“国舅,你也是穿越来的,难道没有穿越者的优越感么?咱们比他们多了那么多年的文化基础,就应该管着他们,代表他们,而不是服从他们。跟我干吧,将来,我做总统,你也可以做个部长,咱们联起手来,还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何必当这皇亲国戚,做个米虫哪如做个英雄?你那天说的话,我相信一定不是你的真心话。我来我见我征服,才是我辈穿越者应做之事,你为什么要对个土著皇帝卑躬屈膝,磕头称臣。跟着我干,才能有前途,才是正道啊。”

    郑国宝道:“这个事,先别急着说。我且问你,你是播州杨家的人,播州又与日月神教合作,怎么你不直接回播州去练新兵,种这泰西作物?”

    “哼。播州杨氏,他们懂什么?一群土司,愚昧落后,他们只适合被领导,不适合领导别人。他们的民意,就由我来代表,我的意愿,就是他们的意愿,我就足以代表他们的想法了。新军,作物,全都不能落到播州人手里。”

    当年杨莲亭在日月神教站住脚后,也曾与播州杨氏联系,提出了若干改革意见。包括设立招贤馆,以及票选宣慰等。不过等到这些工作走上正轨后,杨莲亭手头的权力就越来越小,成了有职无权的空头老倌,所有的实权,全被杨家人拿到了手里。

    这时他才明白,自己被杨应龙摆了一道。他利用自己完成了对播州的权力改组,然后又在成功后,把自己一脚踢开。可是自己明白这一切,又离不开播州的资助,不敢翻脸。从那以后,播州与黑木崖的关系,就是既彼此利用,又彼此防范,那泰西洋枪还是长枪方阵,都被视为压箱底的法宝,秘而不传。加上关山阻隔,运输不便,播州也没从黑木崖得到过洋枪。

    郑国宝心里略微安定了一些,冷笑道:“这就是问题了。你看,杨家是你的宗族,你跟他们都不能很好的合作,咱们两人,又怎么可能合作的很愉快?想想就不可能啊。所以我说啊,你自己想疯,就自己疯,不要拉着别人送死。你搞的东西有好的,但是坏的更多。更要命的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造反。却没想过,老百姓到底想不想造反。自古来时势造英雄,你却非想要造一个时势出来,这便不是你的能力所能做到的。还种田练兵,你也不想想,那些你一说,他们就知道怎么干的铁匠,不早被朝廷征走上班了?留在村里的铁匠,打打农具什么的还成,打的兵器都差,还让他们造枪?也就难怪造出来的枪,自己人没人敢用了。而军魂这种事,你没有足粮足饷,哪来的军魂?你行事不接地气,全靠自己主观想象,败了还有什么话说?既然梦儿说把你交我发落,那你就给我好好等死吧。”

    黑木崖一晚的骚乱,对于各村镇百姓影响也不小。初时只当是土匪进村,后来知道是官兵进村剿匪,那些百姓还着实紧张了一阵。可后来官兵说不伤百姓,日月神教买的田地,还要拿出来分给百姓。老百姓听了这消息,大为欢喜,反倒给官兵帮忙。此时黑木崖所在的村子里,到处可见来贩卖饮食的村民,郑国宝七拐八绕,来到成德殿后的那小花园内,果然见梦儿百无聊赖的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郑国宝走过去,一边慢慢推着秋千,一边问道“想什么了?若是你舍不得,我饶他一命也不是不行。反正我能赢他一次,就能赢他十次。他这人,就算跑了,也未必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闹出动静就晚了。”梦儿倒是比郑国宝还要坚决。“杨叔叔脑子很好使的,总是有很多鬼主意。当初河南发大水时,掘黄河堤就是他想出来的办法,只是没弄成而已。后来他又派人去除任大小姐,去夺河南绿林的大印,想要在河南搞些大事。为了拉拢河南叛军,把我都派去了。结果没想到叛军根本不买他的帐,反倒对我们动了刀。你这回放了他,他下次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来。只要你能保住自己,就一切都好。杀就杀了吧,为了你全都舍得。”

    “那你还这副哭丧脸的样子?你要是不高兴,就直说,大不了不杀了。”

    “我不是为他,是为我娘。”梦儿神情越发低落“我娘是个男人,这叫什么事啊?你以后,不许拿这个事笑我,否则我真打你。”

    郑国宝推秋千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梦儿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笑你。你娘的事,不能这么想啊。她总归是你的娘,至于她怎么看自己,那无关紧要,不影响她是你娘的事实,这没什么可笑的。我还见过有人,说自己是玉皇大帝,说自己是太上老君。闻香教的王森,还说自己是弥勒佛转世呢,那又怎么样,难道见了他我还要磕头么?梦儿姐姐,你也知道我的秘密啊,这个秘密,可是咱两共同保守的,谁也不能说啊。”

    梦儿点了点头“国宝放心,你永远是我的国宝弟弟。你的秘密,我谁也不说,”

    二人就在这边推着秋千,微风轻拂,梦儿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有了这个共同的秘密,让她和郑国宝的距离,仿佛更近了一些。(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炮营

    就在此时,却听一阵盔甲铿锵,哱云穿着盔甲从外面疾跑进来,一把拉住郑国宝道:“相公,你去前面看看吧,听说是又牵连出来大案了。这事里不只牵扯了一个指挥使,连总兵官都牵连进去了。这事闹大了,弄不好,又牵连出一大串,没你坐镇可不成。快跟我走。”说完拉起郑国宝就走,梦儿见哱云拉走了郑国宝,自己狠狠的将秋千一摇,“可恨!这个穿盔甲的女人可恨,任大小姐可恨,还有那个曲非烟,也可恨!早晚要教训她们一顿,让她们知道我的厉害,不许和我抢。”

    等到了前面,哱云道:“大小姐,我把人带来了,您把口供给相公看看,这么大的官,吴惟忠可不敢随便拿。”

    郑国宝看了一眼任盈盈,无奈一笑:“盈盈,这又是你干的好事吧。哱大小姐心眼直,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事,这么急啊。”

    任盈盈嗔道:“怎么?你都陪了她一晚上加一早晨了,还不行?这可是大事,登州副总兵,掌管炮营的冠军侯内附播州。他手上有两营步军不说,最要紧的是有一营炮兵。那可是佛郎机人教出来的好炮手,手上炮多弹药足。若是将来播州造反,他也跟着起来响应炮打登州,那可不大好办。”

    郑国宝知道,登州炮营乃是朝廷精华所在,所用的大多是泰西洋炮。虽说卜力劳炮厂的大炮未必比大明的大炮先进,可是佛郎机教官却着实比大明的炮兵教官本事好。那些洋鬼子被用重金请来传授这炮营人马炮术。用来对抗边关鞑子。这些人学的也用心,配合车营,以及长枪快枪大阵,每战必胜。朝廷在炮营身上,也投了大笔的银子,这地方,魔教和播州,也能伸进去手?

    “这口供可靠么?可不要中了别人的反间计。”

    “这口供自然可靠,是播州人自己招的。杨莲亭想搞什么新式装备的部队,可是从洋人手里买来的枪太少。始终组成不了大军。他们就把脑筋动到了炮营上。负责联络的,即是那个看仓库的。他卖了仓库,播州是回不去了。想要投靠朝廷,又没有过硬的功劳。就把这事卖了。想换个出身。”

    “若果真是如此。那老吴他们可算发财了。炮营啊,这可是个肥缺。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把炮营拿到手里,浙兵以后连说话都要硬气几分,粮饷上也格外优厚,比拿个指挥使都划算。来人,把吴惟忠叫来,告诉他买卖来了,让他做好准备拿人。”

    登州此时的府衙位于蓬莱,国朝在此,除了有知府、通判等正常文官体系外,还设立一个副总兵,掌管登州全府兵马,同时承担防倭备盗之职,接受登莱道指挥。

    登州副总兵冠军侯说来也是个老军伍,家中是世代将门,他自己是武举出身,还是宁远伯的干儿子,如今以二品都督佥事衔担任钦差登州副总兵。在这一亩三分地,他冠协镇是最高军官,手上还掌握着炮营,那也是整个辽东军的宝贝疙瘩。有李成梁的面子关照,哪个敢来撩他?便是登莱兵备道周祖荫,也要对他多仰仗,冠军侯孝敬的又及时,两下关系融洽,彼此并无矛盾。

    昨天晚上乡村骚乱的事,也有人报到地方府衙,又有府衙方面派人来送信,请协镇发兵弹压。冠军侯却把那公文扔到一边,连看都没看。闹事那地方,他比谁都清楚根脚,这地方也是能查的?这几年来,每年上解一笔银子,还有几个姑娘的孝敬,发兵去抄了,上哪去要?至于说骚乱,多半是江湖仇杀,那里既没派人求援,必是能应付的过来,自己何必去插一手?

    他坐镇登州,搞好炮营是主要工作。这炮营的三千儿郎,百多门洋炮,就是他的本钱所在,只要把炮营掌握好,谁也动不了他。本地的地方官,他才不卖面子。只要炮营不出问题,有宁远伯李老爷子给他当靠山,地方官能动的了他?

    他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查验一下有无炮营上的折子,晚上的最后一件事,也是看是否有炮营的折子。至于其他两营步兵,他都放到了登州下辖的县里去就食,训练等事,全都不管。只有这炮营,他对训练抓的紧,隔三差五就要去视察军械,粮饷也要充足,免得出问题。盘算着日子,又到了该去炮营看看,看看大炮是否完好,弹药是否充足了。

    还不等冠军侯出门上马,却从外面跑来一名军兵道:“帅爷,今有蓟门参将吴将军,奉了钦差之令,来我登州拿人。兵备道周老爷以及知府衙门的一干文官全都被拿了,听说还要拿登州指挥赵将军。要请您过去会勘,一同审问这几个犯官。”

    “蓟门吴惟忠?他一个边关上的军官,怎么敢到我登州的地面来抓人?他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奉的是哪个钦差的令?老子也是钦差,哪个钦差能管我?吴惟忠一个浙江南方佬,也敢支使起老子来了,难道他不知道,这辽东地面,是李老伯爷说了算么?”

    “听那传令的浙兵说,钦差是郑国宝郑国舅。”

    冠军侯听了郑国舅三字,抬手便是一记耳光过去,瞪眼骂道:“大胆!国舅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国舅爷派来的上差见召,你怎么不早说?耽误了事,惹的吴将军生气,我要你的脑袋!赶紧给我备马,奔登州府衙。”

    按国朝体系,总兵官也属于钦命差遣,军官一律加钦差二字。一般的钦差来了,冠军侯根本就不给面子,也不必给面子。你再大,能大的过宁远伯李老伯爷?自己背后站的是辽东李家将门,是十几万辽东儿郎,谁敢把他怎么样?

    可是郑国宝是何许人?那是郑娘娘的堂哥,是李老伯爷的好朋友,辽东铁岭大银矿的事,便是国舅爷告诉李伯爷的。有了这银矿,辽东的儿郎军饷就有了保障,大家全都不至于受穷挨饿,这一份交情,谁能比的了?若是自己得罪了郑国舅,不用娘娘动手,自己的干爹宁远伯,就能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

    吴惟忠一个蓟门军官,敢来登州抓文官,想必是这些文官不知怎的,大大得罪了国舅爷。连登州指挥赵连举也被牵连了,这不是要把登州一锅端么?自己要是表现的不好,怕是官位也保不住了。

    等人到了府衙之前,见原本看门的衙役,已经换成了盔甲鲜明的浙兵。他心中暗思:这帮南方佬是几时到的登州,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句,这未免是太奇怪了些?可是多年为官,他也明白,很多事不该打听的,就不要过问,否则是祸非福。这些人既抱上了国舅的大腿,就不能以等闲丘八视之。他急忙朝那过来接马缰绳的浙兵一笑“这位兄弟,辛苦辛苦。我过来的急,没带亲兵有劳你把我的马带到边上,回头自有份心意奉上。不知吴将军见召,是有什么吩咐,兄弟可否给个老哥交个底?”

    那浙兵接了缰绳,将马带到一旁说道:“原本不敢惊动冠协镇。是国舅爷有令,让我家吴将军捉拿登州指挥赵连举,他是本地的军卫,子弟多,根子深,怕是拿他会引发什么大乱子。冠帅在地方上威望高,手上又有炮营在,不是我们这些外人可比,还请冠帅到时候帮着我家吴将军维持秩序,免得出了兵变。”(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提拔

    冠军侯听到此,心算是彻底放下了。“我当是什么事呢,不就是这点事么,好说好说。赵连举竟然连国舅爷都敢得罪,我看他也是活的不耐烦了。就他家那点人,冠某的炮营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就凭我那两营步兵,也就收拾了他们。”

    他得意洋洋的随着带路浙兵,走进府衙二堂,见一老将正坐在原本知府的位置上,知他便是吴惟忠。论官衔他比吴惟忠要高,吴惟忠应是起身迎接,才合道理。可是吴惟忠一动不动,连手都未拱,冠军侯心里有气,只好先拱手道:“不知吴老将军驾到,有失远迎,当面恕罪。你老哥也真是,到了我的地盘上,咋不打个招呼?还怕我老侯招待不起是咋的?啥也别说了,今天我给你摆接风宴,到时候你多喝就杯,就当认罚了。抓赵连举的事,我包了。”

    吴惟忠冷笑一声“侯协镇果然快人快语,吴某心领了。来人啊,把这勾结魔教的匪人冠军侯,给我拿下了!”

    冠军侯做梦也想不到,吴惟忠敢设局拿自己。由于担心耽误时间,惹的钦差方面不高兴,他来的匆忙,亲兵都没带。一群浙兵猛冲上来,带队的骆尚志号称骆千斤,一身神力过人,更有身高明的拳脚,冠军侯连单刀都没抽出来,就被浙兵扑倒在地,上了绳索。

    冠军侯边挣扎边骂道:“吴惟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拿我?你知道我干爹是是?你知道这登州。是谁的地盘?你个南兵敢来捉我北兵的人,我北兵的儿郎,饶不了你。我的炮营,不会放你离开登州的。赶紧把老子放了,否则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吴惟忠不慌不忙道:“冠帅爷,你也不必那么急噪。你北兵厉害,我吴某当然知道。可是这兵分南北,大明朝可不分南北!你敢背反大明,就是自己找死,李老伯爷是明理的人。不会为了包庇你个叛将。就与朝廷过不去。国舅爷现在带人去了你的炮营,我想炮营的儿郎,虽然是北军,却更是朝廷的兵。也不会为了你。就起来闹事。”

    “你……你血口喷人!老子是朝廷二品大员。论官职在你之上,你凭什么抓我?你又凭什么,诬陷我背反朝廷。老子对朝廷忠心耿耿。一片丹心,天日可鉴,你休想害老子。”

    吴惟忠也不再说什么,只吩咐把冠军侯压下去,与那登州的知府等人关在一处。一旁的亲兵问道:“将军,咱的人马虽然多,可是冠军侯的人也不少。那炮营是朝廷花了大钱打造起来的,若是真要起来哗变,国舅镇的住么?”

    吴惟忠摇头叹息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咱们衙门里这几百人,只能算是虚张声势,国舅那边才是大头。如果那边真出了什么问题,咱们也只好一死,来平息北兵的怒火,朝廷方面,也会把这一切,都怪在咱的头上。现在,只盼着国舅那边,能顺利吧。”

    郑国宝带着浙兵主力及一众女眷前往登州城外的炮兵驻地,心里也是没底。黑木崖虽然是魔教总坛,可是终归是一群江湖草莽,没什么可怕。炮营可是朝廷花了不知多少金银,打造出来的山东第一军。或者说,这炮营是如今整个九边的第一营也不为过。这里的将兵,都是当做未来的军官培养,跟着佛郎机人学的炮术。将来朝廷要组建更多的炮营,这些人就会派到炮营里担任教习和军官。

    炮营所装备的近百门火炮,全是从壕境佛夷的卜加劳炮厂购入的红夷炮,威力十足。若是这支炮营反水,朝廷这些年花费的心血,可就打了水漂,自己这一行人,也未必能离的开炮营。

    为了求快,郑国宝也只带了百名护卫,大队人马落在身后。人马来到营前,营内的军官早已得了传信,又验看了腰牌,知道来的确实是朝廷钦差,全都跪在营前迎接。郑国宝飞身下马扶起跪在最前面那人,问道:“你姓字名谁,任何官职?”

    “末将曹应甲,明万历二年袭职,万历九年以军功升任指挥使,十三年实授钦差登州神武营坐营中军。”那位军官声音洪亮,体格结实,倒是个武将坯子。郑国宝道:“如此说来,这一营炮兵,都是你的部下了?”

    “正是。末将等人不知钦差到来,有失远迎,还望钦差见谅。”

    郑国宝点点头,带着众人进了营盘,见炮营的三千兵士已经集合完毕,百十余门大炮,也全都推了出来,去了炮衣,在日光下反射光芒,格外威风。

    “若是一个操持不当,这些炮兵发作起来,万炮齐发,说不定能把登州都轰塌了。”郑国宝见他们的军威,心里更加慎重。与钟得胜进了大帐,这才说道:“曹将军,你可知,本官到你的营中,所为何事?”

    “末将鲁钝,还望钦差明示。”

    “我在朝廷里就听说了,你们登州炮营,是九边第一营,早就想来看看。这回奉命访拿魔教,路过登州,就想要见识见识,炮营的威风。顺带犒赏一下部下,不知有没有这个福分,让我开开眼界?”

    曹应甲听国舅要看炮兵训练,顿时兴奋起来。“钦差,瞧您这话说的,有啥不能的?俺们炮兵练的可好了,儿郎们都是用了心去和那些佛夷军官学的本事,这炮营拉出去,保证打的那些女直人、蒙古人哭爹喊娘。李伯爷对我们也是当成宝贝疙瘩,粮饷给的足,不让我们受丝毫委屈,儿郎们日子过的好,哪能不给朝廷卖命,不用心训练?”

    “要是如此,那可真要开开眼了。想必你也知道,我在扬州催办了千万盐课银子,朝廷兜里富裕了,就想着要多立几个炮营。先如今咱大明自己铸的炮,也不比夷炮差多少,大炮不成问题,可是有炮没人,那也是白费工夫。若是你这炮营果真得力,我保举你们几个官职,让你们出去带营头。”

    曹应甲听国舅肯保举官职,心里更加高兴。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升官的想法,可是手下这么多军官,谁保举,谁不保举,这可都在自己掌握之中。这下,看谁还敢惹自己?

    可是见国舅急着要看炮兵训练,他面露疑难道:“国舅爷还挺着急?我们这的规矩,历来出操,都是要等冠协镇来了,由他指挥的。要不您等一会,我派人去把协镇请来?”

    “不必了。我早下了帖子,让冠军侯来见我。咱们到了训练的地方,我想冠军侯也就到了。怎么,没他就训练不成?看来这炮营,是只认冠协镇,不认你曹中军啊。要是这样的话,那我看等等也好,免得给你曹中军找麻烦。为了场训练,再挨了军棍,就划不来了。”

    被国舅当面夹枪带棒损了一通,曹应甲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更怕在国舅心里留下,曹应甲在炮营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印象。那自己这官可就快当到头了。

    “钦差何出此言?这三千儿郎,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们肯定听俺老曹的吩咐,炮营的主管协镇可以换,连总兵也可以换。可是离了俺老曹,要想指挥这支人马,怕也不大方便。您就瞧好吧。”

    几位营里的小军官被紧急动员过来,听了吩咐,开始也都面露难色。冠军侯这人脾气不好,难伺候。又把炮营看成自己家的自留地,向来容不得下属擅自做主,要真是不经他同意,拉着队伍去训练,为这个挨了打,也怪不值的。

    不过曹应甲也发了急,把他们每个人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通,又表示天塌下来,他一个人顶着,这些人只好点起人马,前往特意准备的训练地去演习炮兵。(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操练

    炮声隆隆,烟火升腾,大炮发射之后的烟尘,将整个阵地笼罩起来。哱云这女兵痞,在边关见多了枪炮,对这炮营操练兴趣十足,不住的评点得失。秦良玉一心想当女将,也不错眼珠的看着,曲非烟则只将头埋在姐夫身上,过会又忍不住去看一看热闹。蓝凤凰吓的用手堵了郑国宝的耳朵,“这声音咋个这么大,可仔细不要伤了你的耳朵,最多让我变聋子好了。”

    任盈盈见了这炮营的火炮威力,却吓的面色发白,等到炮声过去,才对郑国宝道:“我昨天检点物资,见杨莲亭积攒下那么大家当,还觉得有了这些家当,打天下未必不成。可今日见了炮营的威风,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即使没有那些人反水,这炮营若拉过去一顿炮打,任是什么新军,也全都完了。”

    炮营驻地之外,一匹马跑的口角流着白沫,马上骑士也是满头大汗,下了马见营门口连兵都没有,气的大骂道“人呢?全都死哪去了?咱的协镇叫人捉了,还不赶快集合队伍,去府台衙门要人去,都去哪躲清净了?来了好几拨人,怎么就叫不动你们了”

    这人是冠军侯的亲信亲兵,往日见了曹应甲也不放在眼里,可今天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气的他丢了缰绳,就往营里闯。却在此时,只听身后传来个娇滴滴的声音道:“你是第六个了,去和你前五个同伴,做个伴去。免得他们闷的慌。”

    炮营这回的操练,也算是拼了老命,拿出了混身的解数,把从佛郎机人拿学的本事,全都拿了出来。带去的弹药也全都打了个干净,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操练完毕。曹应甲的脸也被烟熏成了灶王爷,顾不上擦洗,就来到郑国宝面前请功道:“钦差,您看小的们这炮阵。演练的可还得法?”

    “行。看着不错,够卖力气的。曹中军是个实在人,我这人啊,就喜欢跟实人打交道。你放心吧。这回肯定有你的好处。回营之后。本官自有犒赏。”

    “犒赏小的们可不敢要。平日里足粮足饷,就是要舍死报国,安心训练。操演兵阵,那是咱的正差,哪敢练了会子阵法,就要犒劳。小的们军营简陋,也只有略备薄酒,款待国舅而已。”

    曹应甲在北军里的靠山不算硬,炮营又是个肥缺,他是靠自己的本事坐了这中军的位置。可是历来对于做官来说,本事远不如靠山重要。若是不及时找条粗腿来抱,他这坐营官也当不长。他也算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国舅走,最好能拜在国舅门下,有郑娘娘兄妹为靠山,谁还敢动自己么?

    大队人马不等回到营房,却见远处旗幡招展,一彪人马自对面撞了过来。曹应甲这炮营配备了大量的望远镜,他取了观看,见旗号是浙兵的旗号,破口骂道:“这些南蛮子莫非要疯?登州不是他们的防区,他们来这干什么?难道是要兵变么?您老人家放心,有小的们在,保证打的这群南方佬哭爹喊娘。”

    “曹中军,不必紧张,这些人,是本官的卫队。我方才来的急,他们没跟上,这是来接我的。”

    “哦……原来如此啊。我说呢,这南兵军容整齐,进退有法,不愧是戚帅当年打倭寇留下的老骨干,也只有这样的队伍,才配的上做钦差您的卫队。”

    这时那队伍离的近了,取了个半月型,隐隐将这支炮营罩住。带队的军官带了百名身高体壮,混身盔甲的洋兵冲入队伍里,在钦差的外围垒了一道人墙。瑞恩斯坦道:“尊敬的国舅阁下,登州的副总兵冠军侯,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该受诅咒的无耻之徒,居然辜负了陛下对他的信任,与播州杨氏,及日月魔教勾结。现在已经被拿下,他亲口招认,登州炮营里,也有他大批心腹。小人请求国舅下命令,让瑞恩斯坦伯爵,来消灭这些背信者。”

    他嗓门大,声音粗,这话很多兵将全都听见了,炮营之内,顿时一阵哗然。那些浙兵中的快枪手却将自己的枪朝天打了个齐射,带队的军官高喊一声:“休得喧哗,禁止交头接耳,违者以谋逆论!此地已经被我浙兵三万大军包围,胆敢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只见两侧山头上,果然有号旗摇摆,旗帜如林,烟尘翻滚,让这些老兵也看不出,到底有多少人马。

    若是此时是训练之前,北兵火气正盛之时,即使身陷重围,他们也敢大喊一声,拼个死活再说。可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对炮营太过不利。方才的训练中他们打光了随身携带的弹药,就连火枪手的弹药也全都用光,如果要打,就得用手里的刀枪,去拼浙兵的快枪长矛虎蹲炮。

    再说,在方才的训练中,炮兵的体力也消耗怠尽,为了在钦差面前露脸,得到保举的机会,谁不是拼了老命。现在混身没力气,要争斗,也是有败无胜。只是要是郑国宝真下令对炮营展开屠杀,那说不得只好拼了命也要打上一场。

    却听郑国宝道:“瑞恩斯坦,休得胡言乱语。这些炮营的儿郎,最是忠于我大明朝廷,怎么可能去勾结反贼,图谋不轨。这种话,分明是离间我们与炮营的关系,是敌人的奸计。本官好歹也办了这么多年案子,一双眼睛里不揉沙子,谁还好人,谁是坏人,一看就能看出来。这些炮营的好兵,可不能受此不白之冤,这样的话,今后不许再提。”

    那些兵士听了这话,心里安定下来。看来国舅是明白人啊,知道我们这些人不会吃多了撑的去造反,只要不下令屠杀,那一切都好商量。也有些人心眼略多,则琢磨着:冠军侯若是果真勾结反贼,这炮营里,说不定真有他的人在。若是这些人裹胁了我们起兵,将来也要受不白之冤。即使不杀头,单是调离炮营,也没地方去找这样一个足粮足饷的好地方去当兵。

    只听瑞恩斯坦道:“国舅,话不是这么说的。自冠军侯被拿之后,从他家里已经搜出大量勾结魔教与播州的证据,而他的亲兵,则给炮营那边派了十几个人去,要他们发兵去攻打府衙,劫夺人犯。冠军侯也一口咬定,曹应甲是他的内应,答应为他叛乱起兵时,做先锋官。”

    曹应甲离钦差不过咫尺之遥远,听了这份控诉,二话不说,滚鞍下马,跪在马前道:“末将冤枉啊。冠军侯是否起兵叛乱,我怎么知道?可是若说小的是他的内应,这话是从何说起?您可以去问一问我的儿郎,我私下里与冠军侯没什么往来,彼此交情一般,怎么可能参与他谋反的事。现在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冤枉,只请钦差将我捆绑起来,见了冠军侯当面对质。”

    郑国宝却满面带笑道:“曹中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快起来,快起来。本官昨天晚上,带兵扫了登州周围的一些村子,你们或许也听到动静了。实话告诉你们,那些村子,其实是魔教的老巢所在,我们捉了许多魔教妖人,从他们口中审问出来,冠军侯这厮勾结魔教,谋图不轨。我这才派了人前去拿他,这事与你们没什么相干。你看,我连犒赏银子,三牲美酒,全都备好了,要是想拿你们,还用的着准备这些么?这事,咱们回了驻地,慢慢说清楚就是。不妨事,不妨事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投名

    这支炮营纪律不错,平日与地方上接触不多,没想到,居然与魔教做了这么久的邻居。这些当兵的心里叫苦,自己眼皮子底下有魔教,还是总坛,这回就更说不清楚了。而且绝对里,信教的人不少,若是朝廷下令捉拿教徒,这些人也好不了。

    可是郑国宝又没下令捉拿,反倒准备犒赏银子和酒肉,这又不是杀人的架势。这手软功一使,将当兵的这点血勇全都化去,让他们鼓不起杀官造反之心。那些当将官的,也想着国舅下的未必是杀手,或许真的只拿冠军侯,不动我们。再说眼下枪炮没有弹药,想哗变,家伙也不齐备,还是先回营盘比较稳当。

    后半段的行军,炮营全军全都垂头丧气,士气也随着行军一点点消耗掉。而不知是谁,在队伍里忽然扯脖子喊道:“都怪他娘的冠军侯,好端端的勾结什么魔教,自己找死不说,临到头,还要咬爷们一口。这不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么。我看分明是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想找人垫背,拿爷爷们给他陪葬。这事,就是他不是东西。”

    这声音来的突兀,几个主官也看不出是谁喊出来的。可是这话却似个火绳,点燃了当兵的心头的怒火,顿时就有人应和道:“这话不错。都是冠军侯混帐,他自己死就算了,为什么拉我们下水,我们招谁惹谁了?勾结播州,我们知道播州在哪啊?”

    “是啊,朝廷足粮足饷。一个月还能吃几顿荤腥,这样的好日子供着,我们凭什么造反啊。”

    这些人原本情绪低落,一骂起冠军侯来,便收不住。偶尔有人想要为冠军侯说几句好话,可看众怒难犯,也只好闭口。那第一个说话之人,就靠三两句话,把当兵的仇恨情绪转移到了对冠军侯头上,使众兵卒。对朝廷的怨骂大为减少。曹应甲看在眼里。心头暗惊:这喊话之人,听口音不像是地道的辽东人,难道是钦差派的人,装成辽东口音喊的?

    等到进了大营之后。郑国宝把各位主官叫到帐中。自己端坐于帅案之后。微笑道:“几位,咱们是不是把冠军侯的亲兵叫上来对质啊?”

    曹应甲看的明白,一路上。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用几句话挑动着大家骂冠军侯,一方面是转移了当兵的怒火对象,另一方面也是让人在咒骂中,情绪发生变化,想要造反哗变的心越来越淡,士气也逐渐涣散。等进了大营,见了国舅堆在空地上的金银,以及一旁整车酒肉,这些当兵的两眼发直,心里想着犒劳,更没多少人会选择站出来动刀。

    他更发现,军械、弹药等几个重要仓库,都已经被浙兵的人接管。自己出发时,留下的看守亲兵,全都不知去向。看来不管是捉拿冠军侯,还是观看炮兵训练,都是钦差安排好的谋略,自己这干人是被坑了。现在自己就是无爪的螃蟹,能号令的动的部下,怕是连几百人都不到,靠这点人要是起来哗变,那与送死就没区别。

    什么播州,魔教,曹应甲确实一无所知,心里没鬼,也就越发不想铤而走险。摘了头盔,跪在国舅面前道:“钦差,还请您把那侯协镇的亲兵叫上来,我与他当面对质就是。若末将洗不清自己的冤枉,情愿一死,以证清白。”

    “末将等,甘愿同死。”其他那些炮营的带兵官,也一起摘了头盔,跪在曹应甲身后。

    “好个曹中军,果然带兵有方啊。各路将佐皆愿与主官同死,这样感人的场面,近年来,却是不多见了。曹将军带兵有方,实是我国朝干城,你放心,只要你能洗的清自己身上的冤枉,我一定保举你的官职。”

    曹应甲此时却是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郑国宝的夸奖,在他听来,就是说他,平日里结党营私,谋图不轨,部下只知有主官,不知有朝廷。又气又急,回身骂道:“老子一死证清白,你们跟着凑个什么热闹,赶紧给我滚起来。我还没活够呢,你们别在这坑我。”

    就在这时侯,那十三名传令的亲兵,全都被押进了大帐。这些亲兵一个个来传令,单打独斗,谁是梦儿的对手?因此全被她一个个打翻拿了,这时一推进来,那打头的亲兵就高喝道:“曹应甲,我可算找着你了。咱的协镇被这狗官拿了,咱可不能吃这个亏。你赶快带你的人,到府衙,把协镇给接回来。”

    郑国宝一言不发,只看着曹应甲。曹应甲用手指着那亲兵道:“你说什么呢?你家曹将军,几时勾结冠军侯造反?他是我的长官不假,可那是朝廷指派。如今他既然成了反贼,就不再是我的主官,我凭什么要去救他?”

    那亲兵平日里威风惯了,又觉得炮营的战斗力绝对在南兵之上,只要打散了这狗官的护兵,自己就能脱离危险。又骂道:“曹应甲,你说的这叫啥话?咱协镇啥时候造反了?没凭没据的,他们这就是诬陷,就是欺负人。咱北军,几时受过这个气?你是协镇的部下,就得听协镇的命令,赶快集合队伍,捉了国舅去换回协镇,别再这墨迹了。时间都这么耽误过去,协镇要是吃了苦头,回头有你好受的。”

    曹应甲看国舅看自己的目光里,似乎怀疑的成分越来越多。是啊,若是自己和冠军侯没什么私下往来,为什么他的部下要自己去救人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这可是挟持国舅,到府衙去抢人犯,说的好象家常便饭一样,说自己不是亲信,谁肯信?

    他又没法对国舅解释,北兵蛮横,在自己的地盘上,向来是出了名的什么都不怕,这只是一种习惯,不是真的有反心。再看那名亲兵的蛮横模样,他心头火起,勃然道:“我好歹是朝廷的三品命官,你是什么东西,在我的面前大呼小叫,还有没有长官,有没有军法了?”

    那亲兵吃他一吓,似乎也有些胆怯,可随即又横起来。“好你个曹应甲,在我面前你也敢抖官威?你也不看看,你这官是怎么当的?没有冠帅提拔照应,你能有今天?我告诉你,冠协镇倒了,你也好不了。卖主求荣的东西,就没有好下场。”

    曹应甲猛的抽出腰刀,一刀捅到这名亲兵的小腹之内,将刀狠命一搅,抬腿将死尸踹倒在地。“我堂堂三品大员,你竟然敢以小犯上,真是好大的胆子。当真以为,本将军不敢杀你么?”他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各位将佐“列位,冠贼叛逆,还妄图把我们拉下水。这事若不是遇到钦差这样的好官,咱们就百口莫辩了。若是你们还想好好活的,就一人一刀,将这些亲兵尽数杀了,在国舅面前以证清白。若是不肯动刀的,曹某就只好不认这个兄弟,从此咱们割袍断义,再无牵连。”

    这些将官们一听,彼此对望一眼,各自抽出配刀,朝那些亲兵扑了过去。一时间刀光闪烁,血肉横飞,十几名亲兵被砍的七零八落,死状凄惨无比。收了钢刀之后,曹应甲带着众将二次跪在郑国宝面前“钦差,我辈实在是被冠贼攀诬的无辜之人,还请钦差千万明查,还我们一个公道。”

    郑国宝知道冠军侯的靠山是李成梁,后台硬的不得了,若是没有过硬的证据,办他也不容易。见这些人杀了亲兵,算是交了投名状,脸上也带着笑容道:“几位,你们这是做什么啊?赶紧起来说话,起来说话。说实话,本官从没怀疑过你们勾结反贼,否则哪会这么客气?其实想想也知道,你们若是勾结反贼,怎么可能把兵带的这么好,怎么可能把部队练的这么优秀?你放心,我向来是相信你们的,这份信任构建的不容易,我怎么舍得毁了它。我肯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否则就对不起我的良心了。只是么,这个事上,我还得要你们一个态度,态度懂不懂?有了这个态度,咱们一切都好商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后怕

    在这些粗坯里,曹应甲算是反应最快的一个,第一个明白过来。“钦差,我检举,我揭发。冠军侯借职务之便,从我的炮营里,提了三百斤火药,不知去向。这事一没条子,二没手续,最后还要下官报的操练消耗,才遮盖过去。按他的说法,是给他亲戚开矿炸山用,现在想来,分明是资助反贼,私藏军火。”

    其他几个将官面面相觑,拼命回忆着此事。其中一人道:“中军,你是不是记错了?末将一直以来掌管火药库,不记得冠军侯提过这么一笔军需啊。您是不是记的差了?”

    曹应甲心里暗骂,嘴上道:“不可能。我肯定没记错,是你记错了!赶紧给我想,把冠军侯偷着倒卖军械,克扣粮饷,图谋不轨的事,都给我想起来。你们没听见么,钦差要一个态度。这个态度不拿出来,你们还想不想过关了?还想不想活了?”

    这时,那些粗坯才明白过来,一个个的灵窍大开,纷纷回忆起冠军侯的各种不法。从克扣钱粮,到非法支领军械,到了后来,还有人脑洞大开,说冠军侯曾在家里私穿皇袍,被自己看见过,偷走了营房里的几门洋炮,以及当初与佛郎机教官换了帖子拜兄弟,要让对方做叛军的炮术教官。

    郑国宝见越说越离谱,只得又安抚众人“这个心情是好的,态度是诚恳的,不过要注意度,一定要注意度。这话说的连我都不信。怎么写啊?你们一定要彼此沟通一下,把这话说的圆一点,不要破绽太明显,知道么?”

    虽然这些粗坯脑洞大开之下的产物,往往荒诞不经,但是沙里淘金,还是能找到部分有用的信息。这些信息,在郑国宝的运作下,也就是炮营将士,不惧冠贼银威。果断检举揭发他的罪行。坚定不移的与反叛分子做斗争。体现了广大边军将士,忠于天子忠于朝廷,圣天子在位,万民心悦诚服。任何试图挑战大明天子权威的行为。都是逆潮流而动。必然被历史的车轮碾压成渣,永世不能翻身。

    那些带兵官得了郑国宝的承诺,他们将作为典型而得到宣传。从疑似乱贼同党。摇身一变成为坚定的封建主义战士,与反贼斗争到底,绝不妥协的大明好军官,成为新一代的军中楷模。日后朝廷编练炮营,他们都能出去带一个营头。这些将官一听这话,感激涕零,恨不得跪下来去亲钦差的靴子。

    只有曹应甲心里有数,这些人调离之后,肯定不能带走自己的亲信,只是单身一人调到陌生的营头,身边的兵没有亲信,而即使是亲兵里,说不定也要安插锦衣卫的沿线。从今以后,他们就是限制使用,控制使用的对象,官职上,再想要获得多大的成就,也就不容易了。

    等到这些人出去,郑国宝对曹应甲道:“曹中军,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我在这说一句过头的话,你的位置,我保了。只要有我在,我就保你稳如泰山,绝不会有丝毫动摇。不过么,你手下的人,可能要调离一部分,到其他营头上去任职。这炮营是个要紧地方,人手少了不行,人手不可靠也不行。本官这倒是有几个人选。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个纨绔子弟,对领兵打仗一窍不通,推荐的人,未必得用,大主意还是得你拿,我就是提供几个名字,曹将军可有兴趣听一听?”

    外面的兵士们,全不知道很快炮营就会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越来越多的南方浙兵体系的人,会进入炮营,乃至后来国朝炮营从北军一家独大,变成南北炮营分庭抗礼,各有所长的局面,也皆是由今日而起。

    此时的士兵们,只知道自己刚刚从危险的边缘里摆脱出来,从反贼嫌疑,又变成了朝廷最忠诚的将士,国家最可靠的部队。上好的酒肉,白花花的金银,就是对他们的犒赏,是他们忠诚的证明。平日里粮饷足,伙食好,可这酒肉随便吃,还人人发银子的事,谁不愿意?至于这银子是不是从冠军侯家里抄出来的,也就没几个人在乎了。现在若是还有人提造反,不用国舅吆喝,这些炮营兵士,也会把那人活活捶死。好不容易脱险了,还有好酒好肉,上好的银子供着,我们吃多了撑的,去跟你造反啊。

    安抚了炮营,次日清晨郑国宝带起大队人马,返回黑木崖。登州府的官员以及那位倒霉的协镇,也全都用大车拉回黑木崖,由锦衣卫开始系统的审讯。那些文官们初时倒是硬气,可得知自己这回牵扯到的是魔教大案时,就个个都没了脾气。文官身份是护身符不假,可要分事。魔教是高压线,与通倭通蒙比,也只一线之遥,碰了这根线,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要死。黑木崖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你说你不是勾结魔教,只是无能糊涂,谁信?

    这些人也是冤枉,大明吏不下乡,朝廷对于乡村的控制能力本来就弱。加上魔教上下使钱打点,有一干老吏为其遮掩,那些官员如何知道自己包庇的,居然是这么个要命的祖宗。

    而那些吏员,有的是收了魔教的钱,有的干脆自己就是教徒,而且往往有着长老,护法之类的高职称,还享受不用男女分营,定期到女营参观访问留宿的特权,对于魔教的包庇,也就不奇怪。不过锦衣卫向来不是讲理的人,这样的口供是否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能让国舅满意。只要不满意的话,那对不起,就是我们锦衣卫招待的不到位,客人没舒服,不肯说实话,就得再加把劲。

    这里不是京师,没有诏狱中那么齐全的家伙,可是日月神教自己刑堂的器械,也足够厉害。一样样试过来,铁人也要化成水,那些文臣就更受不了了。郑国宝没心思跟那些文官起哄,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冠军侯上。

    “险啊,真险啊。这狗贼掌握三营兵马,而且又都是打老了仗的精锐之师,若是他果真在山东起兵,就是山东巡抚的标营,也未必打的过他。杨莲亭做的最漂亮的一件工作,也就是策反冠军侯了。”看着冠军侯的口供,郑国宝也后怕不已。

    冠军侯好歹也是边关上混过,生死战场上熬出来的狠人,挺刑很有一套,要撬开他的嘴不容易。可惜他的儿子却没有老子那么硬的骨头,锦衣卫当着冠军侯的面,给他儿子上刑,只不过用了两三套刑法,听儿子叫的凄惨,冠军侯只好叹了口气,有什么就招什么。

    杨莲亭在冠军侯身上,也确实下了大本钱。先是买通他家的门子,再买通管家,一层层买过去,在他家里到处都是魔教的眼线。再后来,就是在这些人的帮衬下,杨莲亭与冠军侯的儿子搭上了线,又通过儿子结交了老子。尤其冠军侯的独生子,在外面很是做下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杨莲亭替他抹去痕迹,同时又都恰倒好处的拿到了把柄。

    冠军侯倒是有心直接来个三营会剿,把杨莲亭彻底送上西天。可是杨莲亭在这事的处理上十分出色。一方面他送钱送女人,冠军侯喜欢什么送什么,另一方面又表示那些把柄其实不在自己手里,而是在一个自己很有办法的朋友手里,更表示了自己上头有人这一重要信息。

    几方面作用下,冠军侯不敢对他下杀手,自己也就越陷越深。乃至于不得不沦落为播州起兵的内应,也就不奇怪。杨莲亭甚至几次提出,要买几门炮,建议冠军侯用演习损耗的方式蒙混过去。可是冠军侯知道李成梁对炮营的重视,以前两起炸膛事件,不只当事人受了罚,那大炮的残骸,李家也要有专人来验看才罢休,因此一口回绝。否则的话,黑木崖怕是就当真有了洋炮撑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圣门

    除了这种威逼,自然也有利诱。播州发放的委任状上,许诺与冠军侯平分疆土,封他做一字并肩王,播州控南,冠军侯统北,冠家也可以过一过皇帝瘾。

    自来功名利禄,最能惑人心智,谁也逃避不开。冠军侯也只是个丘八,不是什么大智慧者,又如何能避的过?所以他对于播州的态度,也十分**,连那杨应龙签名的敕书都存在家里,可见他还是很把这事当真的。

    杨莲亭促成此事,其实也安的不是好心。他从没想过靠炮营以及播州杨家,就真能掀翻大明的龙椅。他要的只是乱,越乱越好,乱到大明朝必须调边军平乱时,女直就可以趁机南下,这才是真正的对大明的致命一击。

    “你不是想要练大枪,造火枪么?按这路数,应该是排队枪毙鞑子,怎么你这倒带上路了?”等听到杨莲亭招认自己原先的战略构想,郑国宝倒有点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其实早看透了,靠我自己的力量,或者说靠日月神教这些乌合之众,根本就成不了大事。民众太愚昧了,封建势力太强了,靠我们自己的力量肯定要失败。要实现皿煮,必须借助外国人。人权是高过主权的,你懂不懂啊。蛮夷又怎么样?只要能实现皿煮,当带路党也是光荣的。也是历史的功臣,说不定以后还要成为偶像呢。将来的史书上,我说不定就是促进民族 。文化交流的大功臣,是可以作为正面角色宣讲的。”

    郑国宝点点头,“原来如此啊,杨总管倒是说了实话,你这样说,我就好下决心了。过几天,就送您上路。放心,冲着梦儿的面子,我给您安排个好刀手,一刀断头。不让您受零碎罪。”

    任我行接任教主。与杨莲亭处刑,前后也没差了两天。杨莲亭砍头时,怕梦儿难受,郑国宝陪着梦儿打了半天的秋千。又说了好多的好话。梦儿倒是十分稳定。朝郑国宝一笑道:“你不用哄我的。我知道你对我好,这就够了。你是大明的国舅爷,杨叔叔却想借了外兵来灭大明。我要是早知道他这样想,就不帮他求情了。他砍了就砍了吧,只不过你给他准备口好棺材,也算我对的住他。”

    据孙大用回报,杨莲亭砍头时,还做了首离世诗,并让孙大用务必把这首诗告诉国舅。“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国舅,他特意嘱咐了几遍,让我把这诗务必带到,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老孙,可是听不懂。”

    “听不懂,听不懂就对了。要是听的懂,就麻烦了。忙你的去吧,把他的脑袋解往京师,尸身装棺材埋了吧。这是我答应梦儿的,就得做到。”等打发走了孙大用,郑国宝暗笑,原来杨莲亭死到临头时,还是怂了。做这诗,不就是暗示自己可以做汪兆铭,不过我要你个带路贼,又有什么用?

    杨莲亭与童百熊的死,代表日月神教两大派系同时瓦解,旧有的人马山头,全都要归附到任我行的指挥之下。任我行的接任大位,就是顺理成章之事。只是听说,郑国宝要安排梦儿出海,还要带走教内一部分长老,任盈盈又打翻了醋坛子。“好啊,你这喜新厌旧的白眼狼,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嫁给你了。”一双粉拳,在郑国宝的身上一通乱捶。郑国宝一边安抚着大小姐,一边道:“好盈盈,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喜新厌旧了,你看我和梦儿姐,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呢。你说,我疼谁更多一些?这事,我不是跟你说过么,黑木崖要扫,但是日月神教不能灭。日月神教要都灭了,一来是便宜了播州杨家,他们趁机吸纳,势力会凭空大涨;二来,没了日月神教将来谁替朝廷背黑锅?”

    朝廷一直以来,全靠锦衣卫去干湿活。可是随着文官势力越来越大,锦衣卫的活,也就越来越不好干,尤其锦衣卫的档案都在兵部有记录,稍微行事上有些越礼,就容易被文官逮住辫子,咬死拉倒。

    “圣门也好,还是其他江湖门派也好,都是我为朝廷找的白手套。不过他们行事,不能打着自己的旗号,只能打日月神教的旗号。反正日月教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不在乎再臭一些。不过要是我把黑木崖的长老什么的都杀光了,再用日月神教的招牌,就有破绽了。所以必须要跑一部分,让人知道,日月神教有人逃了。他们憎恨朝廷,意图报复,所以做下许多人神共愤之事,这也是情理之中。”

    “这还差不多。”任盈盈听说郑国宝始终没和梦儿做什么,心里痛快了一些。但想到这些日子郑国宝的荒唐,居然拉着哱云与蓝凤凰玩起了大被同眠的把戏。这两个女人生性豪放,居然能欣然接受,并靠这手法,平白多占了许多便宜。还有个曲非烟一旁虎视眈眈,那秦良玉不嫁人不许亲,怕也不是什么好兆头,心里有气,嗔道:“明日我爹登位大典,你到时候,必须给我去发言,说话不许太少,否则我饶不了你。”

    日月神教自宋至明,教主登位大典,也不知操办了多少。可是教主登位时,大位之上坐的不是教主,而是朝廷大员,锦衣缇帅,却还是破题第一遭。

    任我行倒是面带春风,一团和气。“各位兄弟,今日咱们圣教的大好日子,国舅爷特来做咱的嘉宾,这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大家还不鼓掌?”

    郑国宝谨记任盈盈的吩咐,倒是没少说话。“各位,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从今天开始,荼毒大明多年的日月神教,就再也不复存在了。你们的身份,不再是魔教妖人,不再是魔教长老。而是圣门的护法,长老,堂主。记住,你们是圣门,不是魔教。而圣门与魔教的最大区别,就是圣门是以保卫朝廷为行动准则,以发财为目的而存在的组织。圣门的经济来源,有两淮盐引为保障,有朝廷拨款为基础,大家还怕没有钱使么?”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部分人对改日月神教为圣门,公开更改方针存在抵触情绪的话。听了这发言,就什么情绪都没了。朝廷拨款,两淮盐业,这两个都是大金库,有了这两大金库支持,大家以后都有好日子过,这时候谁反对圣门,就是跟大家口袋过不去,那不是自寻死路?

    “至于圣门由谁领导,朝廷不多介入。我只是表达下个人的看法,我认为,圣门还是交给任老英雄这样,有经验,有阅历,且积极主动与朝廷大员靠拢,并且愿意结为姻亲的人,朝廷才能放心。当然有获得,就要有付出,有权力就得有义务。圣门日后的工作重点,会由任老英雄,对大家传达。大家只要做好朝廷的工作,不但有丰厚的奖金可拿,子孙后代,也可以享受到朝廷安排锦衣工作的待遇。当然,第一年是个考核期,名额有限。不过如果你们第一年的工作完成的好,我保证从第二年开始,名额会加一倍。这些名额可是直接成为锦衣正职,直接享受朝廷薪俸的。保证与各大派正途毕业的弟子,待遇一样,也不需要他们去考什么剑八拳六证书。”

    他这通演讲的最大收益,就是晚上任小姐那似水的柔情,几乎把郑国宝融化了。“算你有良心,讲的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任盈盈俏皮的一笑,“原来我还担心,教里有杨莲亭时期的潜藏分子,等待时机,开展破坏。不过有你这一通讲话,就算是真有这样的人,也不敢出来了。为了子孙后代的名额,谁敢反对我爹,绝对会先被教里的人打死再说。”

    “是啊。今天我说了这番话,脑子正常的都该知道,朝廷是支持谁的。不过岳父也别指望下面一团和气,再说真一团和气,他也没法当这个教主了。只是要调整好几个派系的关系,让谁也不能一家独大,谁又不至于觉得被教主冷落就好。让他们看见希望,又不让他们真正掌握希望,这样不信搞不死这些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灭口

    过不几日,山东巡抚宋应昌急急火火的来到登州,拜见郑国宝。这位宋巡抚,乃是国朝官场中的一个异数。一来生的面目奇特,文人武相,方面紫髯,威风凛凛;二来,就是他自幼酷爱武道,曾苦学荆楚长剑多年,一身武功之高,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也未必是他的敌手。

    他为人也十分豪爽,没有文人的酸腐之气,与郑国宝关系不远不近,往来不多。可是这回,登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已经由不得他不动了。

    魔教总坛设在登州,同时登州最大的作战单位,山东第一的精兵,居然勾结播州,谋图不轨。两件事合一,如果搞严重一点,足够给宋应昌摘印了。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少年将军,见了郑国宝之后,先是规矩的磕头,然后道:“小侄李如柏,见过国舅爷。”

    郑国宝倒是十分和气。“如柏兄,不必客气。李老伯爷当年喊我声小兄弟,那是他老戏言,当不得真,咱们之间还是论弟兄的好。这次居然把宋抚台都惊动来了,死罪死罪。”

    宋应昌道:“国舅,我那衙门里,还有一大堆的军务要处置呢,时间可是紧张的很。你这次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今天能不能给我交个底,让我心里有个数?”

    李如柏说话更直截了当“我爹说了,他年纪大了,干不动了,早就想回家抱孙子。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北军的脸都丢光了。只要国舅一句话,我爹立刻就上折子,辞官归隐,带着我们几兄弟,回家过日子去。”

    “宋抚台,如柏兄,你们都言重了。这是哪的话?下官那里有这等念头,你们想的多了,想多了。”

    郑国宝面带笑容,与宋应昌、李如柏打着哈哈。“我若是有借机与北军为难。与老抚台过不去的心,叫我天打雷劈。我要是真有这想法,也就不会把口供,先送到二位那了。只是这事实在是太大。兄弟我压不住。否则的话。我就把它压下了。”

    李如柏也知这回的事,实在是触动了朝廷的底线,即使是以护短闻名的北军。也不能要求把这么大的事,压下来不做处理。李家在辽东已经俨然一副将门气派,将辽东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在朝内,也发展了自己的代言人,为北军说话。不过在这件事上,哪怕是再好的言官,也难以找出替李家说话的理由。只希望国舅不要瓜蔓累葛,从冠军侯牵连到整个李家头上。

    郑国宝之前与李家关系不错,这回主动交底,让李成梁感觉到,这事上还有转圜余地,他的以退为进,也是一种试探,借着请辞为名,探一探国舅的口风。见郑国宝的态度,确实不是要与北军整个系统为难,李如柏长出一口气。又道:“我与冠军侯,也算认识了几年,当年还一起喝过酒。他是我爹的干儿子,论着是我义兄,爹临来时,托我给他带了点辽东的点心,让他尝尝。他犯了这么大的罪,今后想吃这个是吃不上了,不知道国舅能不能成全一下,让他吃点辽东的点心,再上路。”

    “这没什么。如柏只管放心前去,冠军侯当初对朝廷是立过功的,这么点小要求,我还能不满足么?不过如柏兄,等他吃完了点心,我也有点事,要求老伯爷帮忙,请你把话带过去。”

    李如柏一笑“国舅想的事,我们其实也明白。爹让我给您带句话,您说的对,兵分南北,朝廷却只有一个。主兵客兵,南兵北兵,都是为朝廷打仗卖命的丘八军伍,今后凡是我北军的地盘上,南兵就都是我们的兄弟,谁也不敢克扣他们的钱粮,夺他们的犒赏。有谁敢刁难南军弟兄,不劳国舅动手,我爹亲自过去了结了他。”

    自来有得有失,这么大的事,国舅肯放过去,肯定也是要所求。李成梁那是人老成精的主,郑国宝给他的书信上那句,兵有南北之分,国岂有东西之别。就让他明白国舅有什么要求。自来辽东被他看做自己的地盘,不喜欢南兵插手,对于戚南塘留下的这支血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是现在,北军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朝内的有心人,要是想跟自己为难,借着这事搞风搞雨,李家怎么也得吃些亏,甚至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河套卫,也得拱手交出去。权衡之下,李成梁还是选择了容忍南兵居北,换取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如柏去给冠军侯送点心,这屋里就剩了宋应昌与郑国宝。宋应昌为人豪爽,颇有点江湖作风。用手一拍扶手,“国舅,宋某不过一文官,这巡抚大印,也是年初接过来,在手里还没捂热乎呢,太大的忙,我可帮不上。你若是想要我的印把子,我双手交出来,回家等着起复,也不是不成。”

    “宋军门,您太客气了。这事跟您关系不大,您是年初接的印,地方上的事还没捋顺,这事的责任,怎么也不能怪到您头上。不过么,谁让这事是在您的任上发的案,我只好跟您说一声,让您有个准备。免得将来朝廷里闹起来,您措手不及。”

    “国舅客气了。老夫这个官当的时间短,根基浅,给国舅也帮不上什么忙。登州府下辖六县,那些县令这回全要摘印,佐二官也要革职。牵扯到魔教里的吏员们,也都要拿了下狱,内中说不定还要打死几个。国舅若是有几个手下,不嫌官小职卑,老夫倒是能安排一二。”

    “老抚台,有心了。您这可是太客气了,其实这点事,也就不算个事,我哪能借机要挟,要什么呢?不过您既然说了这话,我也不能给脸不要脸,那些浙兵丘八,苦的很。有的人打了半辈子仗,落了一身的伤,要是赶出大营,你让他怎么活?若是能补个吏员身份,也就算救了他一家的性命,我这替那些伤残的浙兵,谢过老抚台了。”

    宋应昌又道:“矿税监的事,别人我管不了。在我山东境内,老夫必会大力协助。说来我山东的士绅,也不比别处的士绅好对付,年年催科,年年费力。可是国舅前者在扬州,把八大纲商收拾了,这些山东的士绅,一下子就老实了。您这回到了登州才几天,就有士绅托人给老夫递话,愿意主动交税,只求您千万别去就行。”

    “老军门,这回,我估计要让那些士绅失望了。济南号称泉城,城中那么多的景致,我不去逛逛,就太可惜了。我带的这几个姬妾,都一心想着要去开开眼,您说我要是不去济南一趟,还不得被她们活撕了啊。”

    “哈哈,国舅说笑了。国舅虎驾若肯来济南一游,也是我济南百姓之福,老夫求之不得。”

    当天晚上的接风宴,足闹到二更天,才散了席。任盈盈见喝的酒气熏人的丈夫,摇了摇头,用玉指在他鼻子上一戳。“不是叫你戒酒么,又喝这么多。”

    “喝少了不行啊。李如柏是关东来的,他们喝这的酒,就跟喝水似的,根本不当回事。我哪顶的住?还多亏宋军门替我挡了不少,要不我早躺下了。”

    “就知道喝喝喝。冠军侯吃了那李如柏送来的点心,天没黑就断气了。凤凰看过了,分明就是中毒。”

    “不用凤凰看,我也知道他是中毒。李成梁才不能让冠军侯活着,万一冠军侯乱说些什么,李成梁不就被动了?他一说送点心,我就知道,他是要灭口了。灭口就灭口吧,我也没想着拔掉北军。他又答应了我的条件,左右不过是担个看管不利的罪名,我这回立了这么大的功,担点罪名,也是应该的。否则倒是让天家为难,不知道该把我怎么封了。盈盈啊,等过几天,我带你们到济南去玩玩。那是有名的泉城,风景好的很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怒火

    “那去完济南,夫君是不是就要带我们去恒山了?刘菁姐姐哪能总在恒山住着?咱也该把她接回来了。”任盈盈心知,刘菁在郑国宝心中的地位,非是其他人可比。纵然她的姿色与一众妻妾比,怕是只能敬陪末座,可是她与郑国宝相识于寒微,又为他守着身子。就冲这份情义,她才是家里真正意义的大妇。自己与申婉盈偷着过几招,郑国宝只会当没看见,但如果与刘菁争斗,他肯定要护着刘菁。也只能主动做个好人,把这话说出来。

    “是啊,咱们在山东好好玩玩,然后去山西接人。接着咱就可以过舒服日子了。不过走之前,得把那些夷人和你们日月子弟兵的婚事办了。这群人想成家都想疯了,如果不给他们操办,就寒了人心。尤其是那些子弟兵,他们可是当初跟着我的好盈盈在金山寺吃过苦,受过罪,有贡献的人。婚事一定要办的风光有面子,才对的起他们的功劳。”

    日月神教女营这边的女眷人数多,其中有不少人的丈夫在之前的杨童火并中阵亡,这些人就成了寡妇。还有大部分,则是待嫁之身。当初杨童火并时,这些人曾被作为福利,许给了那些童系的小伙子。可是等到仗打完了,这承诺要兑现,就得有附加条件了。

    嫁,当然可以嫁。男女分营取消了,女儿家不嫁人还等什么?不过嫁人有白嫁的么?你有房么?你有马驴骡子牛,这些大牲口么?你有多少银子。多少田地,又有多少存款,拿的出多少彩礼?

    原本日月神教的原有田地,被郑国宝以购买的方式买了过来,作为新教主上位的奖励,发给了众教丁。那些新军,一部分解甲归田,安心做农夫。想当兵的,则编入了营兵之内。

    冠军侯手下三营儿郎,炮营最先向国舅效忠。步兵两营因为都驻扎在其他县城。初时没得到信息。等听了信后,两营的坐营官,打马如飞到黑木崖,给国舅登门请罪。又是送钱。又是说好话。只求国舅高抬贵手。留他们一条命。

    作为放过他们的代价,那些日月教的新军,就被编入了两营步兵内。得了前程出身。这些人当兵之后,先发了四个月安家军饷,又兑换了日月票,手上也算有了点钱,可是跟洋兵以及那些日月亲兵比,可就差远了。

    那些夷人平日里得了国舅许多赏赐,这回又有战利品分红,人人腰包鼓的很。那些日月教的亲兵队,则是现在一等一的红人。即使是长老,护法,他们也敢不给面子。一说起来,就是“老子可是在金山寺,陪圣姑打过少林光头,在河南一起吃过苦的。知道么?现在没有日月神教,只有圣门了。圣门里,任老掌门最大。你们得听任老掌门的,可是任老掌门,他得听国舅的,谁让国舅代表朝廷呢?国舅听谁的,他得听任大小姐的,不听任大小姐的,晚上就别想上炕。我们是大小姐的心腹,你们这些长老、护法,还是靠边站吧。”

    不论是新军,还是普通教丁,都没法跟他们竞争,只好由着他们去挑。这些人有的一下子就直接升级当爹,拉着寡妇拜了堂,有的则是追着大姑娘身后跑,边跑边说“你跑个什么?我的彩礼给的最多,你是嫁不了别人了。”

    这几百人的婚礼,办的甚是排场,还有几位外地的举人老爷过来捧场,这在往日,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这说来也不奇怪,登州六县的官全都摘了印,至于谁能递补,国舅的话,可是很占分量的。这些举人谁不想做个官,可是要在吏部大挑等缺,那也太过麻烦,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轮到自己,也就全都选了这终南捷径。

    等到过了半个月,日月神教这边的事,总算彻底了结。京师里,传旨嘉奖郑国宝,晋了从一品都督同知,郑承宪也终于有了爵位,封了个伯爵。朝堂上,还有人上本,请给郑国宝封爵,不过被天家驳了回来。如今朝里对于播州问题,也分成了两个派系,有人主张发兵征讨,扫荡蛮夷,顺便可以实现改土归流。

    可也有人指出,西南土司众多,只怕如此行动,引来各路土司的戒备,与杨应龙联成一线,反倒会破坏朝廷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大好局面。改土归流,也会触动那些土司的神经,说不定,他们就会一同举起反旗,加入杨应龙的阵营。按他们的观点,既然朝廷素柔远人,如今也不该改弦更张。之所以杨应龙想要造反,一定是受到了地方上汉官的不公正对待,蛮人性情粗豪,不懂申辩,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这才想要造反。

    更有人直接提议,汉官不懂土人风俗,难免因为文化,习俗等问题,与土人发生冲突。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废流官,而只任土官。由土司们共同选一个头人出来管理云、贵、川及湖广几省,将汉人移往其他各省,土人多的省份只保留土人,朝廷只负责管理土人头子,实行羁縻就好。再说朝廷银根紧张,有限的资金正该用在改善国计民生上,而不该用在打仗上,这播州还是该抚不该剿。

    等送走了那使者,郑国宝唤来孙大用道:“马上派人到京师,让咱们的人给我查。那些提议设立土官,驱逐汉人的,到底是什么背景。他们的籍贯、亲属、家里的小妾都得给我查。能做京官的,有几个是真傻?我看这些人里,分明是有人收了杨应龙的好处,说不定就是他的内应。好在我使的是阳谋,不是阴谋,杨应龙知道,也没用处。曾省吾重抚四川也是定局,他也逆转不了。若是他想先下手为强,那正合我意,即使丢了四川一省,我也能打的他满地找牙。”

    蓝凤凰见郑国宝面带怒色,过来安慰道:“夫君,你生个啥子气?你是国舅,不是皇帝,犯不上为这个操心。杨应龙那个狗熊精虽然可恨,可是现在我做了你的婆娘,也没吃他的亏,过去的事,也就算了吧。播州那个地方险的很,若真是打起来,朝廷的官军,未必就能拣便宜,要是打了败仗,就划不来了。”

    “放心吧,凤凰,等到我真对播州下手时,你就知道了。打播州,咱输不了。你们收拾收拾,准备跟我起程,到济南散散心。”

    蓝凤凰听到去济南,也欢喜起来。“我当初在教里时,也听人说济南山好水好,可惜花消也大,心疼盘缠,始终没有去的成。这回,正要好好玩玩。梦儿姐姐走之后,你就一直不大高兴,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玩玩。”

    前两日,梦儿已经带着一支人马离开黑木崖,或者按着日月神教一贯的传统,得叫带着黑木崖南下了。宝船的图纸,已经找了出来,按图造舰,难度不大。教里一些南方出身,水上讨过生活,又要钱不要命的长老,跟着梦儿南下,要按郑国宝说的,从此神教下海,做起水上霸王。

    要说遗憾,就是直到梦儿离开,郑国宝都没能真和她成了好事。虽然每次都是无微不至,可是事到临头,却都被梦儿推开。最后说道“那个,你将来到水上来找我,我再真和你那样就好了。免得你现在拿到手,将来就把我忘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朝堂上对播州用武的决定始终达不成,这都让郑国宝的心里不怎么舒服。好在济南风光甚好,又有几个娇娘陪伴左右,让他的心情略有缓解。他这一到济南,济南的士绅名流,就全都跑到巡抚衙门,前去找宋应昌求救,让他千万想办法,把钦差早点弄走。我们这边,今年肯定完课就是,可是不能让国舅出手催课,他一出手,就要了人命了。听说为害大明近两百年的魔教,被国舅一击铲除,连根拔起。可是,仍有少数铁杆教徒在教主东方不败带领下逃离,伺机破坏我大明江山。

    基于以上实际情况,国舅的钦差剿办魔教的差使没有收回,那金牌还在身上,他手上就还有着调度各处兵马钱粮的尚方宝剑。再说,魔教总坛在登州,这些士绅们,也没少与登州海贸扯上关系,如果真要瓜蔓累葛,难道说他们就能免罪?

    宋应昌对这些士绅望族十分客气,笑道:“大家不必担惊,国舅此来,只是纯粹的游山玩水,不会惹出什么是非的。你们只管放心,一切有老夫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捉贼

    只可惜白天刚说了这话,到了傍晚时分,济南知府刘朝用就找上门来,跪在宋应昌面前,摘了乌纱“抚台,您就可怜可怜下官,让下官辞官回乡吧。我这官,怕是做到头了,这回只求保住命就好。”

    宋应昌见这堂堂国朝进士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忙问道:“刘太守,快快起来说话,你这是为的什么啊?”

    “老抚台,实在是下官倒运,命里该着不能做官,国舅的姨妹,把首饰丢在了济南。国舅发了话,必须把东西找回来,否则就不与我善罢甘休,可是这东西,我去哪找啊。”

    钦差行辕内,秦良玉也是一脸失望。对郑国宝道:“姐夫,还是算了吧,那些首饰,找不到就算了吧,总归是我自己倒霉,什么都做不好。”

    郑国宝这几天带着大家游览济南各处名胜,秦良玉久在四川,也是第一次见泉城风光,很是欢喜。可她的一名侍女,却与本地的一个落魄秀才上演了一出狗血爱情戏。两人打的火热,谁也离不开谁。那侍女知道,自己这些人在济南待不久,过几天就得走,为了与情郎厮守,就偷了秦良玉的一些首饰,与情郎私奔。

    那些首饰的价值放在一边,最要紧的是,全是郑国宝在扬州买给秦良玉的。这些东西,对于这位女将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丢了这些首饰,自然要伤心难过。郑国宝得信之后也是勃然大怒,将济南知府、本地的锦衣千户找来。臭骂了一顿,又追比着要把东西寻回来。

    可那使女不愧是秦良玉的心腹女亲兵,很是有些隐藏形迹的本事。饶是这些地里鬼,一时三刻,也没能找到人。郑国宝就越发怒恼,将本地锦衣千户骂了两回,对知府刘朝用,也是十分的不客气。

    山东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有登州炮营险些兵变的篓子在,锦衣千户一个渎职嫌疑是洗不掉的。若是国舅借题发挥。将他下狱也不困难。至于济南知府。只要郑国宝在济南查一查魔教分舵,再查查谁是分舵的保护伞,济南知府离倒霉也不会太远。

    秦良玉见这些官被折腾的四脚朝天,心里也有些不大落忍。只好忍着心疼表示。东西不要了。郑国宝却道:“不要了?那怎么行?那些东西。是你的心头好,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放心吧。这些东西,我保证都给你找回来。不找回来,咱就不离开济南,我倒要看看,这些东西我是找的着,还是找不着。”

    秦良玉道:“那些首饰虽然值钱,可是彩云也跟了我好几年,她若是想要离开,只要明说就好,我会送她一笔银子,肯定比那些首饰要多。为什么要偷东西啊,偷什么不好,非要偷那些首饰。”

    曲非烟道:“我知道,我知道。秦姐姐平日里把那些首饰看的像个宝贝疙瘩一样,每天听说都要搂着首饰盒子睡。你那些女兵哪里懂得什么珠宝,自然以为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她索性都要当回贼了,也就什么值钱拿什么,有什么奇怪的。”

    秦良玉听她说起自己抱着首饰睡觉的事,又羞又怕,低下头去,偷眼看着任盈盈等人。见几个女人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才暗出了一口气。只是埋怨曲非烟“你……你别胡说,再要胡说,今后不理你了。”

    哱云道:“这些山东的捕快也太废物了,这么几天都找不到人。要是在宁夏啊,我就直接带着兵打进知府衙门,把那些衙役捉出来打扳子。几天找不见人犯,就打断他们的腿。到时候任是人跑到哪去,他们都能给你翻出来。”

    蓝凤凰也道:“秦家妹子,早知道,我就给你的首饰上面放些我们特制的药水。再用猎犬去找,包准一找就能找到。也省得你现在难过伤心。夫君送你的首饰,确实都很好看,怪不得你每天都要抱着睡呢。”

    任盈盈冷笑一声“秦将军,别难过啊。要我看,你这回多半是因祸得福,说不定,还要发上一笔财呢。你等着吧,我看这几天之内,你就有喜事。”

    “任……任小姐,您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喜事不喜事的,我又不嫁人,哪来的喜事。”秦良玉知道任盈盈的厉害,又加上自己心虚,说话格外没底气。就在此时,外面有人来报,却是本地的锦衣千户李石来访。

    “李千户,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不是东西找到了?”对于本系统的下级,郑国宝也不讲什么客气,直接开门见山。李石道:“回缇帅的话。那人犯很是狡猾,现在还没访出踪迹,不过小的几日来废寝忘食,发动部下,将济南翻了个底朝天,总算有点收获。秦小姐丢的那些首饰,我们全都找回来了,保证一件不少。”

    他说话之间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递给郑国宝,郑国宝转手交给一旁的秦良玉“你看看,这东西少没少?”

    秦良玉打开盒子,欢喜道:“没错没错,就是我丢的那些,总算找回来了。”可是过不多时,又道:“不对啊,姐夫。当初你给我打着钗子时,上面是雕了个秦字的,怎么这支上面没有?还有上面用的宝石,也与我的那个宝石颜色不一样。这个珠花的分量也不大对劲。这盒子里还有几张银票,我丢的是首饰没丢银票。”

    李石见秦良玉找出破绽,吓的冷汗直淌,连忙磕头道:“缇帅容禀。那银票,是银楼收了贼赃,交的罚款。至于珠花什么的,恐怕是天黑,我们拿错了,马上就回去拿对的,给小姐送过来。”

    见他转身就走,秦良玉道:“别走啊。这盒你还没拿呢。”

    倒是郑国宝道:“拿什么。没听见么,这是罚款。你都留着吧,没有秦字没关系,过几天姐夫让工匠熔了重打,把秦字打上就好。”

    等到次日天明,济南知府刘朝用满面笑容的来见郑国宝与秦良玉,见面就道恭喜。“钦差,下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您交代的差事办妥了。您看看,这回这盒首饰,应该就没问题了。”

    秦良玉接了首饰盒子,对着太阳反复观看,边看边点头道“跟我那套是挺像的,可是总觉得分量上,有些不大一样。这套比我那套,好象重了些。还有,这里怎么也有罚款啊。”

    等到午间时分,来的是济南商会的代表与几位士绅首领。见了郑国宝连忙告罪“我们山东可是出圣人的地方,是礼仪之乡,怎么……怎么就出了这样不要脸的读书人。拐带良家妇女不说,还偷了钦差的东西。这样的人,落在我们手里,非把他乱棍打死不可。人没找着,东西总算是找着了。济南的当铺,银楼,都是我们的产业,一找就找到了。给小姐看看,是不是这套。”

    秦良玉发现这套首饰比起知府找回来的那套更为精致,只是分量更重,外加罚款也格外多些。三套首饰放在一起,她一边端详,一边嘀咕道“手工,用的料子都挺好,可惜,都不是姐夫送的。”

    下午时分,又有济南几大门派、武馆、镖局的人上门请罪,外加送来了找回的首饰。山东武林方面,与日月神教原本没什么往来,两下里还有些历史遗留问题。听说现在日月神教被捣毁了,又新成立了一个圣门,可是人马还是原来那些,掌门人居然是任我行那个老魔头,从心里对这个所谓圣门充满了抵触情绪。

    可是听说国舅带着人来到济南,又在济南丢了东西,这些武林豪杰,可就不能坐视不理。这案子要是不破,国舅迁怒于整个山东武林,到时候不拘黑道白道,谁能脱的了干系?山东丐帮总团头孟祥云道:“我们丐帮,是天下第一帮。我孟某不才,是帮中出名的顺风耳,山东地面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那两个人您放心,肯定走不了。早晚能抓回来。他们卖的东西,我也给您取回来了,您让小姐看看,要是不对,咱管换……啊不是,咱管找。不过国舅您可不能在济南久待啊,恒山派三定圆寂,您难道不去上门吊唁,烧个纸什么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就是冲太太的面子,你也得去趟山西啊。哪怕等办完了白事,再找盗贼也不晚。”(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圆寂

    郑国宝这段时间的工作重点都在日月神教和播州上,于江湖上其他的消息都不怎么掌握,听说三定圆寂,大吃一惊道:“三定圆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三个尼姑因为什么死的?难道是恒山发了什么瘟疫,还是遭了强盗,别人可有意外?”

    孟祥云见钦差发急,连忙劝解“钦差,您老人家别着急,事不像您想的那么严重。 恒山没发瘟疫,也没遭什么强盗,说起来,在山西的强盗,也没几个敢惹恒山派的。这事啊,不是出在山西,是出在浙江。”

    “浙江?我之前从扬州过来,也没听说这事啊。”

    “是啊。您是贵人事忙,眼里看的都是大事,扬州查盐,那一刀下去,砍翻八大盐商,这是多大的手笔,谁能比的了?江湖上的小事,也就没人敢去烦您了。再说这事出的也蹊跷,一把大火,烧的干净,要不是后来有浙江丐帮的人发现了端倪,也不知道被烧死的是大名鼎鼎的恒山三定啊。”

    原来,恒山派三定,在江湖上是一方首领,在佛门,也是成名的神尼。浙江龙泉有一位大施主,出大价钱请三定来浙江**,许了丰厚的报酬。除了金银外,更有炼青锋出产的三口上好碧水剑作为酬谢,又答应为恒山派所有尼姑换装,一人做三套僧衣,俗家一人送一口宝剑。

    这手笔可当真不小,三定除了进京为太后**外,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肥羊。哪里能放过。当下便带了二十几名心腹弟子,前往浙江,去赴这约会。可是人到了浙江,就如同泥牛入海,再无消息。恒山派又远在山西,往来不便,得不到消息,只当师父被留在浙江大施主那,又或者某个师弟钓上了个有钱的金主,一时脱不开身。也没多想。

    可后来有一位浙江丐帮的杆爷。与龙泉庵的几位小师太交情不错。他在扬州交了好运,买到几件纲商家的私藏,倒手换了大钱,就想到龙泉庵来礼佛。与几位小师傅参一参天地交泰的大道。可是到了地方。却见那曾经给这位杆爷带来无数美好回忆的佛门清净地。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那位杆爷大惊之下,冲进去一通翻找,只找到了十几具烧焦的尸体。

    这庙里的尼姑数量他十分清楚。总共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啊,那多余出来的这些是谁?这场火又是怎么着的?那些尼姑身上有功夫,为人又谨慎,平日里防火工作做的十分到位,怎么会被一把火烧的,一个人都走不脱?

    这位杆爷也是个重情义的,看不下去几个相好死的不明不白,特意拉来了县里的仵作验个究竟。一检验,果然验出了大问题,这几个死者都是女人,而且是生前被人用兵器刺死,再伪造了失火烧死的现场。那名仵作又发现了某个死者身上的几件信物,内中一柄短剑,样式十分奇特,与常见的兵器大为不同。那杆爷认的清楚,这分明是恒山派历来掌门交接时,所用的信物。再联想近日恒山掌门失踪的传言,基本可以确定,大名鼎鼎的恒山三定,多半也埋骨于此。

    此时这问题已经从杆爷的几个佛门相好遇害,变成了恒山掌门惨遭杀戮。恒山派定字辈高手全军覆没,同行的仪字辈好手二十余人,下落不明。这消息对于大明朝廷来说,也不过是个恶性刑事案件,要地方官府比限破案。可对于江湖而言,却是个一等一的爆炸消息。

    一大门派掌门及二十几名精锐子弟全数被害,这已经是很多年未曾出现过的大乱子。难道这武林太平了这些年,又要出现什么浩劫?这位杆爷不敢怠慢,连忙把此事上报自己的主管团头,那位主管团头,又把这作为自己本年度,情报打探方面的重要业绩,上报丐帮总舵,并为自己请功。

    丐帮总舵则一方面派人到恒山送信,另一方面,在帮内口耳相传,进行大量宣传。丐帮在神龙解峰解帮主的带领下,工作效率大为上升,抢在朝廷和其他大派之前,发现了恒山掌门遇害,这一武林特大新闻。这充分说明了,丐帮在解帮主的英明领导下,必然会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从一个成功走向另一个成功。任何敢与解神龙竞选帮主的乞丐,都将被广大乞丐所抛弃。

    “国舅,您的如夫人在恒山礼佛的事,不是啥新闻了。三定对于您的如夫人也十分照顾,听说专门在大同辟了个佛堂,还安排了几十名弟子用心伺候,便是供祖宗,怕也没这么虔诚。现在三定圆寂,您难道不去行个礼?这个事,怕是不大好吧?”

    “孟团头,有心了。这事真要谢谢孟团头告知,否则我还蒙在鼓里。来人啊,给孟团头拿五百两银子,算是这首饰的工钱,连夜打出来,也是难为你们了。我在济南确实不能多留,咱们有情后补。”

    见郑国宝心急忙火的吩咐人收拾行李,准备起程。任盈盈心里半是甜蜜,半是泛酸。固然为自己找了个有情有义的男人高兴,又惆怅他这么焦急的对象不是自己。在旁边好言安慰道:“夫君,这事你也不必着急。三定遇害,未必与刘姐姐有什么关系。再说,娘娘在刘姐姐身边布有后手,纵然有歹人想对刘姐姐不利,也未必有什么便宜。那可是大同镇,不是恒山。别的不说,单是那大同的边军,哪个江湖人,敢去招惹?便是日月神教极盛之时,也不敢去惹边军啊。”

    郑国宝道:“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这心里,就是不稳当。三定非是等闲人物,她们曾进宫给老太后讲过经的。本身也有身好功夫,江湖中人,谁要惹她们,也是等于惹官府。既然这些人连三定都杀,我怕是一群丧心病狂的歹徒,真怕菁姐,有什么风险。”

    哱云是个热心肠,又见不得郑国宝着急。在旁说道:“既然如此。夫君,干脆我们不带大队,只带一小队人马先走,一人双马,轮番骑乘。我们在边塞上打仗时,就是用这办法急行军,最是快当。”

    任盈盈道:“不行。山西是晋商的地盘,前者夫君在扬州收盐税,对晋商得罪的也不轻。要是这么轻车简从的去山西,未免太过危险,我不放心。若是要冒险,还不如我去冒。干脆我带人,一人双马在前面做先锋,夫君领人在后面慢慢走就好。有什么事,我来应付。”

    郑国宝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盈盈,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你们在我心里,并无什么远近亲疏,都是一般亲近之人。我固然不想菁姐身处险境,也不能看你们去冒险。所以,要拼命,也得咱大家一起拼命。晋商是生意人,求财不是求气,真动了我,也要考虑我妹子是否会和他们拼个同归于尽。他们家大业大,拼不起的。我们几个,再带上一队亲信兵马,一人双马,先赶过去。其他人交给老瑞,在后面加紧行动。”

    这支队伍一分为二,郑国宝这一队不过几十人,都是一人双马,除去几个爱妾以及秦良玉外,连曲非烟也跟着同行。这小丫头与刘菁最为亲近,听说恒山有险,自是谁也拦她不住。瑞恩斯坦则带了大队人马,在后面抓紧前进。郑国宝平日养尊处优,这回也算是拼了命,昼夜兼程,换马而行,其他人也只好咬牙跟着。看着他在马上摇摇晃晃的模样,几个女眷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惟有蓝凤凰与哱云这两个没心眼的,眉开眼笑,交头接耳“咱的男人果然有良心,跟了这样的男人,是福气。”

    大同城内,白衣庵中。这里本是恒山派的一处下院,自从刘菁到了之后,就专门给她使用,一应伺候的,也都是恒山的俗家弟子。自从三定遇害后,这里的俗家弟子越来越多,现在,整个恒山上只剩了出家的徒弟,所有俗家弟子,全都集中在白衣庵内,格外热闹。

    众女弟子人人戴孝,个个穿白,一片银装素裹。秦娟哭的双目红肿,拉着同样双眼通红的刘菁道:“刘姐姐,我师父的仇,就要靠你了。我们这些人,今后也全都仰仗你照顾,若是你不管我们,我们就只好去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吊唁

    江湖前辈曾经曰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是江湖。佛门净土,也隔不住恩怨情仇。

    整个恒山派,僧俗两脉的关系,错综复杂,一言难尽。论及贡献,两脉都为门派奉献身心,送往迎来,周旋于达官显贵,富绅名流之间,不辞辛劳,功勋卓著。论技术,都从小练坐缸,又受大同行院里前辈的指点,个个身怀绝技,不分上下。

    僧门之中,固然有这一身缁衣,念珠拂尘等物为自己增色,俗家子弟,也有这侠女的名头,满身的武功,来为自己增加砝码。俗家弟子近年来又苦学吹拉弹唱,在各大门派的演出场合,与衡山派的子弟团结协作,为武林正道献上一首又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留下了一段又一段佳话。客观说,僧俗两支,对于恒山派的贡献是五五开,不能强分高下。

    可是掌门一职,始终是由恒山僧系担任,俗家不但当不了掌门,连决策层都进不去。往往恒山派开会时,只一句“受了戒的留下。”那些俗家弟子就得乖乖滚出,等着会议室的人,决定自己未来的命运。连收入分成上,尼姑也比俗家有优势,一般都是赚的辛苦皮肉钱,平白比同门少两成,俗家弟子意见也大的很。

    这回三定意外圆寂,带去的弟子也下落不明。跟随她们身边的,都是僧派的精英,全都不明不白的折了。俗家子弟,就有人心里有了自己的念头。当然。掌门肯定是轮不到自己做,毕竟这恒山掌门,还要进宫给太后**,找个俗家人,就不成话了。再说,僧产僧田,是享受免税优惠的,要是俗家人做了掌门,官府不承认这个优惠,那不就亏大了?

    可是不做掌门。可以做长老啊。顾问、特别护法。总之叫什么都行,重要的是,俗家弟子,要进决策层。在灵堂上。一干俗家的女弟子。就拉了仪字辈中如今的话事人仪真要说法。让她解决一下俗家弟子的待遇问题,否则姑奶奶们可就不伺候了。

    仪真的武功威望都不算高,也不过是矬子里选出来的高个而已。真正压的住台面的仪清、仪和等人,都已经下落不明,她自己都急的没办法。这些俗家弟子一起发难,她也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些俗家弟子又不积口业,各种荤的素的,全都骂的出口,眼看灵堂就要变战场。

    不料仪真也并非没有后招,大同卫指挥使素来信佛,尤喜尼姑。与仪字辈的几位师太都有交情,仪真将他拉来撑场面,顿时就稳住了局面。江湖人再狠,也狠不过官府。这三品武官一出头,那些俗家弟子就没了火种,不敢多说一个字。

    她们图穷匕见,与仪真闹了这么大的场面,再在恒山上住,也没好处。一起都来白衣庵,去投奔刘菁这大靠山。大同卫指挥使自己惹不起,可刘大小姐,大同卫指挥使惹的起么?这白衣庵里太监宫女就住了不少,刘小姐又是国舅的爱妾,真要是能说动她出手,恒山大位之争还说不定谁输谁赢。

    可刘菁深得乃母真传,为人了老师敦厚,看着那些俗家弟子,就如同家中慈母看着那些急着用钱的借债人一样。“你们这事,我可不大好掺和进去啊。这是你们恒山派的内务,我不过一个外人,外人怎么好干预你们的门派内务,不方便,不方便啊。”

    秦娟,郑萼这几个弟子,都是从小受训,又加上相貌出色,被当做可居奇货,不曾接过客人。这回斗争失败,仪真将来反攻倒算,说不定就让她们故意去找个什么样邋遢客人,又或者就送了那指挥使也不一定。因此她两人最是焦急,一左一右拉着刘菁的手摇晃道:“刘师姐,刘娘子,咱们平日里交情最好,这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我们可就全要靠你了。”

    “傻妹子,交情是交情,事情是事情。你们若是自己缺了钱使,只管一句话,我这借给你们,利息好商量。可是这是你们门派的内务,我怎么说话?仪真师父那里,我也说不进去话啊。”

    还是几个上了年纪,为门派贡献较大的女弟子看出风头,在旁说道:“刘娘子,这事你只要肯出头,将来恒山派里,就有你一个长老名额。恒山派开会的时候,你也有权列席。将来你回国舅府,也可以带几个女弟子,做贴身丫鬟。”

    刘菁听了,似乎更是焦急,忙摆手道:“不成,不成的。我又不是你们恒山派的人,做恒山派的长老,这可就坏了规矩了。我又没什么武功,怎么能统带你们这些武功高强的师姐?这事我可不敢想。再说,我将来要回国舅府,也管不了恒山的事。”

    “当得,当得的。咱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哪有那么多门户之见?刘娘子你既是刘师伯的爱女,也是我五岳剑派中人,在我们恒山派任个长老,也是理所当然。将来你回了国舅府,该有的长老待遇,一样也不会少你的。刘娘子,你就别犹豫了。现在恒山派上下乱成一锅粥,那些尼姑们,彼此之间也不和睦,你要是再不出山,说不定恒山派内部就火并了。刘娘子你出手,是为了五岳剑派的交情,将来大家都要感激你的大恩大德,没人会说闲话。”

    “要是这样……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出来说几句话。可是管不管用,我可不敢保。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哪管的了江湖上的事?何况我是个民女,大同卫的指挥使,那是多大的官啊,他听不听我的,我也不敢保。”

    正在这说着,那宋清寒宋公公走了过来,对刘菁施了个礼道:“太太,您还是到后面看一眼的好,小少爷又哭了。那几个宫娥不会带孩子,怕是小少爷哭坏了身子。”

    刘菁这时不复方才的从容,急忙道:“我儿子又哭了,我可得去哄他,其他的事,都先放一放。”她边走边道:“宋公公,还是得给孩子找个奶娘带着,再找几个丫鬟伺候,要不然我的小思严给你们带,肯定会受委屈。王家姐妹倒是不错,可惜啊,带孩子也是不成。”

    宋清寒按五岳剑派内的辈分,得算刘菁的爷爷。可是在官府体系里,可是不敢和刘菁有半字抗衡,连忙告罪道:“太太说的对。是老奴无能,办事不力,太太别生气。”

    看着胖嘟嘟的儿子在自己怀里眉开眼笑,刘菁脸上也充满了慈祥的笑容。“好儿子,一会不见娘就闹啊,真是个淘气包。娘是为了你啊,连家都不敢回,也要牵连几位公公和各位宫娥不能回京,王家妹子也要跟我在这受苦,也是对不住各位了。等将来孩他爹来了,我让他给各位挨个赔礼,再补上一个大红包,也算是弥补各位的损失。两位妹子,等进京之后,我做主,定要给你们一个正经的名分,若是他不答应,我就不走。”

    王芊芊王巧巧姐妹二人,对这孩子也喜欢的不得了。两人自己的年纪也不大,把那小娃娃就当成了玩具,每日里变着法子逗孩子高兴。看孩子笑了,王芊芊道:“孩子就是认娘,我们这两个姨,怎么哄,他都不肯朝我们笑。”

    一旁侍侯的宫娥道:“夫人,您这是什么话?我们能伺候您,是福气。娘娘都许给我们了,只要回了宫,个个都有升赏。要不是有这回事,娘娘记得我们是谁啊?伺候您这些天,能让娘娘记得我们的名字,奴婢们赚了啊。您的担心,奴婢们明白,谁让您先得了公子,没有国舅爷来接,您怎么敢回去,那位申娘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几个人是伺候刘菁的,也把刘菁当成了自己的主母看待,把申婉盈当成潜在的敌人。这时,外面秦娟跑进来道:“刘师姐,华山派岳掌门来吊唁师父,还说要见您,您是不是出去见见?”(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强请

    “华山岳掌门?”刘菁双眉一皱,“我前些日子听说,他欠了巨债,逃之夭夭了。现在华山是无双剑宁女侠做掌门,他怎么又出来了?再说,要吊唁几位师太,也该上恒山,来大同别院做什么?我与他没什么交情,见我做什么?还是不去了吧。”

    那宫娥道:“太太,这事我看还是见见的好。就是因为您跟他不熟,他见您,多半就是有事。若是耽搁了,只怕坏了正事。”

    刘菁来到佛堂时,见岳不群与宋清寒,张清舟二位前辈,正在聊的热乎。这岳先生不知从哪发了横财,衣衫面料甚是考究,用的上好的江南贡缎。冠上美玉,洁白无瑕,乃是好的羊脂玉料,价值不菲。看来那躲债之说多半做不得准了。

    他这次前来携带有不少礼品,其中有江南的上好新茶,合庵上下,人人有份,都可尝尝这杭州上好的龙井新茶,是什么味道。各位俗家弟子,人人都有半匹上好的绸缎,出手倒是阔绰的很。刘菁当初也与岳不群有几面之缘,虽无深交,但仍觉得,今日之岳不群,比起往日,似乎有些区别。

    见刘菁出来,岳不群忙起身过来见了礼,刘菁虽是国舅的如夫人,可是对岳不群,还是执后生晚辈的礼节,按着往日规矩,拜了世伯。落座之后,刘菁道:“岳世伯不知这是从哪厢来?三位师太不幸圆寂,实在是武林的巨大损失,难道消息这么快就传到陕西华山了?”

    “刘小姐。岳某却不是从华山来啊。这事,恐怕您也听到了点风声吧,岳某栽了个跟头,如今华山派暂由我的师妹代掌。岳某这次是遇到了个贵人,经他扶持,前往江南采办了些货物,结果听说了师太不幸遇难的消息,岳某如同五雷轰顶。师太是与世无争的人,不知什么样的歹徒,居然丧心病狂。对三位师太下手。这事多半是魔教妖人所为。若是查出凶手,定要叫他血债血偿不可。岳某这回来,一是来吊唁几位师太,二来。是有件事来拜访刘小姐。”

    刘菁听他声音与往日相比。似乎尖利了一些。只是两人关系并不算亲近,对他的声音也不很熟悉,并未往心里去。“岳世伯说的是。晚辈自从到了恒山。三位师太很照顾我,拿我当了自己的子弟看待,这份恩情还没来得及报,就出了这样的祸事。将来我定说与相公知道,让他发下牌票,派人捉拿凶徒。不知世伯找晚辈,有何吩咐?”

    岳不群看看左右,面色似乎有些为难。“侄女啊,这事有些碍口,这里人多嘴杂,能否借一步说话?”

    刘菁点头,由两个太监及王家姐妹陪着,将岳不群请到内宅的书房。二次落座,岳不群才道:“世侄女,你和国舅也算的起一对苦命鸳鸯啊。当年不顾门第悬殊,也毅然走到一处。那时,你是个富贵人家大小姐,他是个穷秀才破落户,你对对他青眼有加,多少好人家,你都没看上。如今他富贵了,你却在这青灯古佛,不公平啊不公平。那魔教的圣姑都与他双宿双飞,在杭州办了喜事。那芙蓉仙子冷面罗刹,也被他收入房中,听说连孩子都有了。还有王家姐妹,你们两个说来也是洛阳的千金小姐,结果现在混成使唤丫头了。至于大侄女,你这按说是原配啊,怎么到落到这田地了?”

    “世伯,您就为了说这些么?”刘菁将话一拦,“若是说这些,那就不必了。这些事,我都知道。这是我与国宝的事,世伯就不必操心了。”

    “大侄女莫急,伯父我自然不会为了说这么几句废话就来找你。这恒山三位师太遇难,说明恒山派得罪了大仇家。三定及随身的亲信高手全都折了,恒山派元气大伤,如今留守子弟中,没什么出色人物。不知什么时候,仇家就会杀上门来。那些歹徒穷凶极恶,手段残忍狠辣。若是寻仇时,伤及无辜,侄女也不安全。咱两家是通家之好的交情,我怎能坐视大侄女身陷险地?我看,不如大侄女跟我到京里,去寻你夫君。国舅爷那高手如云,还有无数如狼似虎的家丁,任是怎样的凶人,也不敢到府上寻仇。大侄女,你看是不是这个理?”

    “世伯高义,侄女铭感五内,不敢忘怀。只是这大同乃是军镇,有万千边军保着侄女的安全,我想就算有歹人,也不敢来大同搅闹。我听说这几年北虏也被朝廷打的没了火种,不敢来侵袭边镇,朝廷粮饷给的足,大同固若金汤。侄女在此,应该和在京师没什么区别,世伯华山派内还有如此多的公务,怎敢惊动伯父大驾,送侄女回京?若是我真如此,那便成了不懂事的孩子,这事可是吓死我也不敢做。侄女是带发修行,不过这里也是尼姑庵堂,留男人在此,多有不便,我这就让宋老带着您,到城里号房子,所需费用,侄女一力担待。”

    岳不群见刘菁下了逐客令,脸上也丝毫不着恼,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侄女不愧是湖广周夫人的千金,真有令堂行事之风,虽然不曾练就什么高强武功,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好女子。我家的珊儿,可比不过你。不过,大侄女,这次世伯我可是诚心诚意的请你,你若是不去,伯父的面子,又该怎么办呢?所以,我还是请你,跟我走一趟吧,这样走,总比伤了和气之后走,要好的多,不是么?”

    “伯父,您与侄女许久未见,怎么学会说笑话了?”刘菁掩口而笑,显的十分轻松。“别人不说,宋公公可是你的师父,张公公号称剑气千幻,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硬手,伯父觉得,天下有谁能强请的动我?”

    王家双娇的本事虽然平平无奇,但还是挺身挡在刘菁身前,握紧拳头,拉开了门户。不过她两人心里有数,自己的手段,跟这位华山岳掌门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也济不了什么事。

    宋清寒咳嗽一声“不群。为师真不明白,你从哪学的这葵花宝典。你有妻有女,有着大好前程,何必去学这该死的功夫”

    “葵花宝典?”刘菁也知这功夫的练法,没想到岳不群有娇妻爱女,居然会去练这断子绝孙功。宋清寒当年是先进宫后学这功夫,难道岳不群,如今进了宫,做了宦官?

    岳不群被师父揭露根底,面色依旧如常。“罢了,我就知道,是瞒不过师父您老人家这对法眼。咱们练这功夫的,最是瞒不过自己人。师父,弟子练这功夫,时间不长,火候也不算足,不过是初窥门径而已。但我觉得,靠这门剑法,就能保住刘小姐平安,师父还是放心把人给我吧。”

    宋清寒没想到,当年情同父子的弟子,敢和自己这么说话,分明这是要从自己手里抢人。他双眉一挑“不群,你可知你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你不是个糊涂人,可不能干莽撞事。这事,可是要杀头灭门的。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闺女想,为了宁氏想想。”

    “师父,弟子活了五十多年,从来没像今天活的这么明白过。”岳不群一抬手,将贴在下巴上的假胡须一扯,随手丢在地上。“弟子这些年,按您的教导,做个君子,谨小慎微,却混的一无所有。相反,我后来走上了您所说的歧途,却反倒混出了点人样。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我华山衰微,门派不振,实在是师父,您老人家走错了路啊。为了华山发扬光大,弟子不得不如此,还请师尊不要阻挡,否则弟子也只好为了华山,大义灭亲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弑师

    “大胆!”宋清寒面色一沉“不群,你越来越放肆了。你可知,这刘小姐,是郑娘娘安排人保护的。你动她一手指头,就是得罪郑娘娘,得罪郑娘娘就是获罪于天家,你这不是发扬华山,而是在给整个华山派掘墓。为师决不能让你这般胡闹下去,毁了咱华山派的基业。”

    岳不群听到郑娘娘,扬头一阵大笑,“师父。您老人家果然是老了,您以为华山派是什么?是那山头,还是华阴县城的买卖铺面?弟子如今已经想明白了,什么是华山,掌门人才是华山。只要我活的好,就是华山派发扬光大,要是我自己完了,华山派也就没必要存在下去了。这人,我带定了,师父,您老人家可留不住。”

    “是么?”宋清寒目光一寒,“不群,你或许别有奇遇,武功突飞猛进,不过为师比你多了几十年修为。光是这葵花宝典,也比你多练了那么多年,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胜过为师?更何况,还有你张师叔在。我们进了宫,就不是江湖上的人,即使与后生晚辈动手,也不讲单打独斗的规矩。”

    岳不群见师父有意动手,脸上却无丝毫怯意。“师父,我知道。身在大内,伺候天家,哪能去讲那些江湖规矩。只是师父,您知道为什么您这么多年,位置还上不去么?就因为您老人家放不开,如果您真拿自己不当江湖人看,就不会拿我当您的徒弟了。我现在。是要请刘小姐跟我走一趟,也就是您的敌人。您该是暗器火枪,无所不用其极,将我拿下才是。可惜啊,您老人家在宫内混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不能忘掉自己江湖草莽的身份,也就难怪位置不尴不尬了。”

    “好啊好啊。没想到师父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却还要轮到你这小辈来教。不过要对付你,却也不必什么暗器火枪,师父我年纪大了。西洋玩意学不习惯。只用宝剑。就够了。”

    话没说完,剑已出手,张清舟、宋清寒原本分属剑气两宗,水火难容。可入宫之后。却并肩应敌。分进合击。彼此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两柄长剑,如同两条灵蛇,将岳不群裹在其中。

    按说这两老比岳不群多了几十年修为。在葵花宝典上的修为,也远胜岳不群。以二敌一,岳不群绝无胜理。可是见岳不群那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刘菁就觉得心里有些疑惑,总觉得在某个环节,有什么问题。

    “师父,师叔,你们老了。”一声长叹,剑光闪烁,鲜血狂喷,宋清寒、张清舟二人全被刺倒在地,生死不知。岳不群出剑收剑迅捷无比,三女根本就看不出他用的什么招数,就见两个老太监倒在地上。

    “茶里有毒?”刘菁脑筋一转,总算想明白岳不群的底气在哪。两个老太监即使再不济,也没有一招就败北的道理,唯一的理由,就是茶里有毒。怪不得,进门时,岳不群特意为所有人都准备了茶汤,想必也是为了这一手做准备。

    “大侄女果然聪明。不愧是国舅爷的妾室,脑子就是快。这毒叫做软筋散,当年蒙元靠这毒物,曾令中原武林吃过大亏。后来蒙元被打到了关外,连铁锅都做不出,这毒药就更别想了。方子留在了朝廷,几代改善,比起当初,药效可是强的的多了。只要不运气交手,就跟好人一样,可一旦跟人动手,立刻就要发作,手足无力。连力气都没有,一身功夫就成了笑话,任你武功再高,也全都没用。”

    王芊芊、王巧巧姐妹知道,自己即使不中毒,也不是华山掌门的对手。这陡然间的变故,让二女全不知该如何处置。只战战兢兢道:“岳……岳先生,你敢弑师?”

    “弑师?没有啊。我恩师年事已高,突发急症离世,岳某与恩师情同父子,江湖上谁不知道?说我弑师,这简直就是血口喷人,岳某可不能让人这么败坏自己的名声。”

    眼看他就要动手,刘菁忽然道:“岳大侠,你若是伤了这姐妹一根毫毛,就不要想着把我带回去,交给你的主子。”

    岳不群见刘菁手中握了一柄匕首,对着自己的胸膛,冷笑一声“怎么?大侄女,还要保下这两个贱婢?她们可都是跟你男人睡过的,又是姐妹花,男人可喜欢这样的。论家室,洛阳金刀王家,比起你刘家来只强不弱,你护着她们,可要当心将来养虎为患。不如世伯替你出手,先剪除两个祸害多好。”

    “岳大侠,不必多说。你的主子是谁我虽然不知道,但他总想要的是一个活人吧。你若是想捉死人,在茶里下毒药就好,再或者你现在出剑,我们三人,根本敌不了你一招半式,你何必跟我废话?你若要带我走,就得保住她们两的命,不许有人伤她们一手指头,否则,就别怪咱们一拍两散。”

    “罢了。大侄女果然是个聪明人,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两个贱人的命,暂且留下。路上就接着当你的使唤丫头,等到了地方如何处置,那就是别人的事了。大侄女,收拾收拾,咱们起身吧。你也别害怕,你是国舅的爱妾,我又是个阉人,咱家主上有交代,必须对您以礼相待。路上的小子们,谁敢对您有丝毫冒犯,我就一剑杀了他。保证你和这两个小丫头的安全,我家主上也是一片好意,成全你们夫妻团圆,大侄女也不必太过抗拒。”

    刘菁等三人,与岳不群根本没有交战之力,按说是任人宰割的格局。可是刘菁以短剑对着胸膛,面上却依旧平静。“岳世伯,我若说,您凭您一剑之力,并不能带走晚辈,您信还是不信?”

    岳不群把脸一沉“我劝你,最好不要想做什么傻事。你要想清楚,我们第一不害你性命,第二不辱你清白,你跟我们走一趟不会有什么损失,相反能与国舅提前见面。若是在此做出什么不智之举,可要仔细你的孩子。”

    “哦?你们连我有孩子的事,都打听出来了。看来你们的耳朵也够灵的,可惜的是,岳掌门,你们可能有些事还不大清楚。龙井虽然好,也不是谁都爱喝。你们派去捉我儿子的人,此刻多半已经趴下了。”

    那名粗手大脚的蒋宫娥,两手上全是老茧,平日里连摸一摸孩子都不敢,生怕碰破了孩子的细皮嫩肉。可是,刘菁心里有数,那孩子是蒋宫娥的心头肉,若论对孩子的爱,怕是比自己这个做娘的,也丝毫不弱。而她和她手下的宫娥,绝对不喝来路不明的饮品,蒋宫娥她那一手铁砂掌的功夫,也足以名列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她手下的几个大脚宫女,也是人人一身好武艺,学过军中的搏杀法,还有相扑好手,足可以一当十。

    岳不群冷笑之中,连发几道暗号,却始终得不到回应,也知怕是夺孩子的事有了什么变故,不过他依旧不急不缓地说道:“看来大侄女身边果然藏龙卧虎,郑娘娘对你这嫂子也真够意思,把她那的好手,差不多都给你派来了吧。不过你觉得就凭这几个好手,能拦的住岳某掌中之剑?”

    “郑娘娘确实对我不薄,不过不是这几个高手,而是给我留了另一路后手。这路后手,可以保我平安,岳掌门纵然带领五岳高手齐来,也动不了我分毫。这时候,我估计已经有人去请这路援兵了,您能否猜猜看,这路后手是什么人?”

    岳不群略一思忖,已经醒悟过来。“这后手倒也好猜。我大明能有如此威风者,不过俞龙戚虎刘刀邓枪东李西麻而已。如今龙虎皆丧,这里又是大同,郑娘娘给您留的后手,多半就是麻贵这一家子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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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介绍: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白衣如雪,来去如风,快意恩仇,除强扶弱。以上这些,和主人公,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现代小市民,魂穿大明。附身到大名鼎鼎郑贵妃的堂兄身上。不等他发挥穿越优势就发现,自己所处的位面,与历史位面,居然存在着较大出入。燧发枪,望远镜,自己能想到的,现在怎么都有啊?你们就不许给我留点么? 好在自己有一个有本事的妹子,这个条件,谁也夺不去。且看锦衣缇帅,如何玩锦衣笑傲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衣笑傲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衣笑傲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