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父母的罗曼史(1)
【第一计划】
马塔基尼站在实验台前,戴着獭皮防护手套,小心地捏着最后一勺黄色粉末,靠近搅拌加热中的试管。实验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他不容许有任何分心,神情严肃的脸颊绷得紧紧的。
“吱——”
实验室的门被小心地开了一个细缝,尽管是微不可查的声音,马塔基尼也有一瞬间的分神,左手搅拌的银棒多划了几度。
默默看着药剂变成一种极为难看的屎黄色,马塔基尼关闭了加热法阵,将废液拿起,毫不怜惜地一股脑倒进废液桶中,摘掉手套,拉开避光窗帘,任由烈日通过窗户透进房间内,转回头看向实验室门口。
门缝边钻出的精灵脑袋怯怯的,白皙脸蛋上的表情有些委屈和害怕。
“马塔哥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不,没什么关系,吉拉德瑞尔,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漂亮的小精灵听马塔基尼这样说,前一刻还歉疚的表情下一秒顿时消失无踪,高兴地想扑进马塔基尼怀里,见到他那张严肃的脸,又在离马塔基尼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脸雀跃:
“马塔哥哥,今天我们一起去逛集市吧?听说北边的城市来了一支虎人商队,带来好多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塞丽和布莱安她们都会买东西,我们也去吧?”
马塔基尼知道虎人商队,那些毛绒尾巴总是兜售些亮晶晶的镶嵌宝石的小发卡,或者一袋毛茸茸的动物仔之类让女孩子欢心的小东西,价格都不便宜。
不过这并不是吉拉德瑞尔担心的问题,因为她想要任何东西,马塔基尼都会毫无怨言地给她付钱。
虽然大家都不说,可族里每个精灵都默认马塔基尼和吉拉德瑞尔是一对——法术与药剂的双重天才马塔基尼,族中美貌无双的精灵少女吉拉德瑞尔,还有什么比这样的俊男与美女更加般配呢?
他们是迟早要在一起的,吉拉德瑞尔这么认为着,所以她花马塔基尼卖卷轴卖药剂挣来的钱花得理所当然;马塔基尼也这么认为着,他的父母和他的导师都期望两个人在一起,他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坏选择,所以他不会拒绝吉拉德瑞尔的任何要求——即使马塔基尼对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精灵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光是吉拉德瑞尔,已经成年的马塔基尼实际上对族中的所有精灵,不论男女,一律都没有感觉。而他总是不苟言笑,像是时刻要刮风打雷的脸,也很难让别的精灵对他有爱慕的感觉,吉拉德瑞尔也只有在向他要钱的时候,才会亲昵地称他为“玛塔哥哥”。
不过马塔基尼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
马塔基尼喜欢做计划,小到早晨起床该吃什么面包配什么水果,大到未来几百年如何发展,他对自己的每一步,都有严苛而详尽的规划。他喜欢将一切列在计算之中,处在掌握之中,并按部就班实施的感觉。
马塔基尼喜爱规范与秩序。
和导师认真学习法唱术,间隙时练习药剂与卷轴制作,成年后离开东方大陆去世界游历一番,回来后与导师的女儿吉拉德瑞尔结婚,继续过平静的钻研生活,就是他暂时的人生规划。
这个规划很务实,也很踏实,不过,很快马塔基尼就会发现,人生最有意思的地方,便在于它的不可捉摸。没有什么东西,是能一直按照计划走下去的。
比如,那一瞬间的惊艳,带动心脏悸动的跳跃不停。
风轻轻浮起轻薄的嫩绿面纱,透出一张微圆可爱的脸,嘴角软嘟嘟的,水润的杏圆眼,一张还未长开的脸上稚气满满,不怎么艳丽,却可爱得像个白瓷的娃娃,唯有那一双闪烁坚定勇敢的光芒,亮得慑人心魄。
精灵少女收起手中的双剑,用剑鞘在地上捅了捅,在面纱随风落下的一刻,似乎又变得软糯亲和起来,晃晃悠悠地绕过想要偷盗她钱袋的人,嘟囔着什么,没入人潮汹涌的集市之中。
是错觉吗?马塔基尼捂住自己的胸口,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精灵而感到内心的慌乱。
“玛塔哥哥,玛塔哥哥,该付钱了,七十一个金币,玛塔哥哥,你在看什么?”
七十一个金币,对普普通通过生活的精灵来说,不是小数目,不过也还在马塔基尼承受的范围内。和马塔基尼出门,吉拉德瑞尔是从来都不带钱包的,一切都是马塔基尼支付。
吉拉德瑞尔捧着一大兜五颜六色的战利品,看马塔基尼像发呆一样没反应,在虎人老板警惕的注视中,脸色通红的放下挑了半天的小首饰跑开了。
无法愈合的裂隙,总是在不经意间生成的。
马塔基尼是很负责任的精灵,他将吉拉德瑞尔追回来,补偿了她首饰的钱,又加倍地买了更多东西给她。他认为,既然他们现在是默认在一起的,他就有义务对自己的伴侣肩负责任,保持忠贞。
至于那个陌生的女精灵,不过是让他心动的一个过客,也许过段时间,他就忘记了。
可吉拉德瑞尔开始不满了。
每个精灵都觉得马塔基尼好,每个精灵都羡慕她还未成年,就找到了如此优秀的伴侣,不停夸赞他们。
马塔基尼,一百岁突破法唱四阶,刚一接触药剂制作,便展现出天才般无师自通的水平,经他出手的法术卷轴每张都质地精良,更不论他还替族里的大长老打理整个法师塔,凭借一人之力决断整个法师塔中纷繁复杂的事物与关系。
他向整个精灵族,交上的是一份完美无缺的履历表。
连吉拉德瑞尔的导师父亲都认为,马塔基尼是他最优秀的学生,将来也会是他女儿最完美的丈夫,是他替女儿挑选的最合适的伴侣。
可吉拉德瑞尔感觉,事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他总是板着很凶的脸,连笑都不笑,既不会像别的精灵一样弹琴唱歌陪她玩耍,也不会吟唱诗篇让她开心,甚至连稍微好听点的话都不会说,整个人都像一块坚硬的冰块一样冷酷无情又无聊,和死人一样恐怖而了无生趣。身上终日泛着一股刺鼻的羊皮纸味和药剂味,宁可看书都不愿看她一眼!
马塔基尼也只有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乖乖付钱这一点,能让吉拉德瑞尔满意。
吉拉德瑞尔觉得,自己长得美丽如童话中的公主,理应过上公主优沃而浪漫的生活,而马塔基尼,总给人感觉沉默得压抑,半点情调都不懂,根本不是她的王子。
【第二计划】
“所以,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不过是听从父亲的安排才和你在一起的,在咱们族里,嫁给谁都比嫁给你好!更何况,我喜欢埃尔温,他既比你身份高贵,也比你讨人喜欢,他才是我心中最理想的伴侣!”
马塔基尼站在风沙中,眼看着吉拉德瑞尔跟着那个叫做埃尔温的人类王子走了。心中一空,却有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承认,吉拉德瑞尔想要的,从一个发卡,一条裙子,变成一个钻石手环,变成一个黄金头箍,变成一匹高阶宠物兽……她爱热闹爱嬉笑,喜爱周围的精灵都围着她转,向她说着赞美的话,马塔基尼却只想安静地看书。
一切早已超出他的支付能力,他太疲惫了,他想好好休息。
年轻的马塔基尼连着将自己在房子里锁了三天,反思自己的错误,终于跨出门,在与导师和父母长谈后,放下了手中法师塔的全部事务,决定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从另一个角度探索法唱的秘密。
第一次失败的经历,使得马塔基尼在一定程度上修正了自己的计划,他没有去别的精灵部落认识相似的面孔,而是远渡重洋,进入人类社会生活,并在其中心智迅速催熟。
吉拉德瑞尔是他改变的导火索,嬗变的人类便是他的催化剂。
马塔基尼的变化是细微的。
他的脸上还是难出现什么特别的表情,不过他开始学着和别人打交道,开始学会琢磨人心,他的衣衫愈加得向整齐得一丝褶皱都没有的方向发展,他对学问与研究依然要求严谨,逻辑规范调理的口吻,再不会让人觉得他难以接近,而是散发出一股受人尊敬的学者气息。
在人类社会中生活的几十年,马塔基尼开始意识到权势、知识与金钱的妙用,他依然是一个纯粹的法唱者,只不过学会更聪明地去获得他想要的东西,去夯实他法唱之路的路基。
他结交了许多人类朋友,有真心的,也有假意的,他在人类社会中获得了不少的财富与经验,并用这些财富得到许多珍惜的材料、消息、以及知识。他甚至得到人类国王的尊敬与真诚的友谊,并结交到不少其他种族的朋友。
以上,就是马塔基尼在一次失败后重新修订的第二阶段计划。直到这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的人生是由无数个精密连接的计划精确控制的,只需要小小的修订,改掉可能出错的小部分,就能完美执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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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很可耻地卡文了,最近总是半夜才有灵感,而今日灵感君终于弃我而去了,所以也很自觉地要钻被窝休息,希望明天能爆发一下。
感谢弑雨世羽大人的厚赏,感谢alice963大人、chelin1204大人的爱心投喂。
小夏父母的罗曼史(2)
【第三计划】
马塔基尼接到了一个奇怪的委托:解救被绑架的少年。
这个委托很奇怪,请求他接下委托的是他所在城市的伯爵,委托的报酬是任何条件。他是精灵法唱者,明面上的身份是人类学者,不是战士也不是挣取金钱的佣兵,理论上讲,这种事情不该找上他。
不过鉴于那位可怜的人类少年是被海族绑去了海底,人类生命的禁区,马塔基尼也能理解伯爵为什么会病急乱投医地找到他,为了解救那位可怜的小儿子,伯爵开出的条件也的确优厚,实际上,为了保住唯一的血脉和继承人,伯爵什么条件都没开。
他将开条件的资格全数留给了马塔基尼。
马塔基尼答应了。
天知道,他肖想伯爵收藏中的一部分古书已经很久了。人类不知道那些烂得快发霉的羊皮纸的价值,他却认出其中很多法师的心得笔记。
马塔基尼估算过可能遇到的海族,可能发生的争斗和海底的各种危险,为一次深海探险做了充足准备。
不过他没有想到,有人会在他之前,将整件事情干脆解决掉,并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湛蓝的海水在夕阳的照射下,化作一片流光的黑金,一尾美丽的人鱼少女拖着昏迷不醒的俊秀少年浮出海面,长长的,湿润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长尾拍打水面,甩出一片晶莹水弧,美好得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人物。
人鱼一直胳膊拽着脸色发白的少年,看到马塔基尼和伯爵乘坐的船只,猛烈地挥动双手,迅速向他们游过来。
“哦,我可怜的孩子——!”
白发苍苍的伯爵见到自己的孩子被救上来,什么都忘记了,只顾着抱紧湿漉漉的少年哀嚎。
马塔基尼则是不着痕迹地站在船边,打量随着少年一起上岸的美人鱼。
少女并未察觉到马塔基尼的窥视的视线,她微微弯腰侧头,双手一点点拧干头发上的海水,湿润的长睫毛眨动着,白色衬衣全贴在饱满浑圆的胸口和纤细的腰身上,略微盖在大腿根部,长长的尾巴随着干燥一点点消失,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腿……
一船的水手,都看得陷入了呆滞。
上岸的人鱼还会变型的?一离开水就变人类了?难道真是童话故事?
只有马塔基尼知道,这是服用人鱼药剂后的效果,离开海水会迅速变回原样,不过,他耳朵根也烧得厉害,心跳声大得鼓噪着耳朵骨膜。
马塔基尼轻咳两声,拿出自己的披风递过去,看到对方接披风时抬头露出的面容,微微一愣。
“啊,披风——谢谢你,我冻得骨头都快成冰了,正需要这个。”
精灵少女的长发都湿湿地贴在脸侧和脖颈,脸颊有些肉肉的,冻得发紫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带着发抖颤音的清脆声音。
“是你?”
马塔基尼忘记松开递出披风的手,只觉得自己的血在一瞬间不停倒流,时光又洄朔到很多年前集市上的惊鸿一瞥。
“我们认识吗,人类?”
多兰见对方不松手,腮帮子鼓了鼓,一用力拽过披风盖在自己身上,在裹紧身体后,眼中瞬间迸发的清透光芒又变得正常无比。
没错,就是这样的一双又圆又可爱的大眼睛,就是这么一个乍看起来可爱温和,流动着水波与火焰,内里却坚硬而独立,吸引着他想要去探索去抓住的精灵。
如果他可以牵着她的手,给她读自己最新的研究结果,他可以带她一起去集市买她喜欢的东西,似乎还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呢…
上次见她时,那对双手剑已经不见了,他可以找矮人们帮她定做一对,然后由他亲自在上面刻画法阵,火焰和风,他最拿手的法阵。
如果他们将来有一个小精灵,像她一样有圆圆眼睛和灵动可爱的样子,又像他一样智慧而喜爱知识,该多么完美。
……
请原谅,在这一刻,马塔基尼做了很多不符合马塔基尼式的幻想。看来他的计划又需要修正了。
【第四计划】
“再次谢谢你的披风,我叫多兰。”多兰被盯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礼貌诚恳地道谢,然后又有些迷糊起来:“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呢?”
“对了,小心,海族已经追过来了!”
多兰说晚了。
船只已经被几十个手拿长戟钢叉的人鱼围了起来,为首的强壮人鱼一个向上投掷,长戟立即插穿了一名水手的胸口。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马塔基尼连续两个冰矛出手,扎穿一名人鱼的右臂,“小心,船上有法师,先把法师解决掉!”
人鱼的话喊完没多久,马塔基尼就成了活靶子,跑到哪里都有人鱼对他丢掷武器,他也毫不客气地向武器投来的方向回敬法术,以个人之力牵制住了大部分人鱼的进攻。
这时,船底猛一个摇晃,施法准备中的马塔基尼脚下不稳,一个趔趄之后,从船上飞了出去。
“噗通——!”
生活在缺水的东部大陆,马塔基尼的水性和所有东雪精灵一样差。在落水之后,他以最快地速度挣出水面,喝下一瓶水吸药剂。可他脚踝被早就等待已久的人鱼抓得死死的。
很快,他的胸口被胳膊勒紧,他的嘴也被人鱼捂住,他手中拿着的法杖被人抽走,五六条人鱼围着他,制止他说出任何一个法唱字符,将他齐力向水里拖拽向海底,打算慢慢淹死他……
马塔基尼的计划中,没有被溺死这一项,不过目前看来,他不得不遗憾地接受,面对他即将死去的现实。
在现实面前,个人的计划不过是脆弱的泡泡,稍稍一个大浪过来就破了。没什么计划,没什么理想,一切都是荒谬而经不住考验的,可笑上一刻他还想着开始一段幸福的新生活…
马塔基尼感觉自己醒悟得有些晚。
“哗啦——”
海水之中,响起一个钝击的闷响,捂住马塔基尼嘴巴的手被松开,他眼看着对面的人鱼被划破了脖子,鲜艳的血从伤口中扩散,随着海水化开,呈现烟雾一般的红色变幻。
多兰嘴里叼着一把匕首,双手在水中向下划了两下,又握住匕首刺向抓住马塔基尼脚踝的人鱼,被对方一个鱼尾扇过去,打掉了匕首…
法唱者是强大的,高高在上的,受人尊敬的,没有人试过在马塔基尼身前,背对着他站立,做出这种动作的人,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可水中的法唱者,脆弱得还不如一个普通水手,马塔基尼看着多兰打算赤手空拳地迎敌,第一次感受到被别人保护的复杂心情。
他心中一紧,一串长长的吟唱不过脑地直接出口,周身的海水滚烫翻起,一串串绿色泡泡从他的手掌心中冒出,向外扩散。
在水中悬浮的马塔基尼抱起脸色惨绿,昏迷不醒的多兰,最后看了一眼那些腹部向上,慢慢向海底沉下的中毒人鱼,奋力向海面划去。
他不够强大,他还是有弱点,他甚至弱得拖累了别人。马塔基尼看着海面天空闪烁的星河,吸了一口冷气,深深品尝到挫败的滋味。
【第五计划】
多兰在床上躺了两个星期,她下海后一直屏气,没有吸入过多毒液,恢复得很好。
期间马塔基尼一直在照顾她,按时给她配制营养剂和调理的药剂。除了和人类相处时虚伪客套的话,马塔基尼不太会说话,总是板着脸,沉默地一勺一勺给她喂药。觉得实在是尴尬到坚持不住,就给多兰念书,念他的研究报告,也不管多兰懂不懂。
多兰很活泼,知道他是东雪精灵后,兴致勃勃地问了很多东边的事情,可看着那双快乐笑着的眼睛,马塔基尼又觉得自己在直视她的时候,根本不能利索地说出话,整个脑袋里都是空的。
人就是这样奇怪,看不到得不到的时候总是想念,真正有机会在眼前任由把握时,又会生出不确定的退却心理。
到多兰能够自己吃东西开始,他就彻底躲进了自己庄园的研究室中,第一次用法术研究来逃避现实,等到多兰准备向他告别,回到西晶森林时,马塔基尼才突然惊恐起来,慌乱中后悔自己错过很多好机会。
“多兰,等一等,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马塔基尼穿着实验用的防护长袍,手上还戴着被材料染得红绿斑斑的手套,还拿着一卷没制作完成的法术卷轴,急急忙忙追到庄园大门口,拉住要上马车走的多兰。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么不正式,没有情调,不顾场合的表白…...他至少应该按照精灵的传统,挑选一个幽静美丽的地方,手捧一束鲜花……马塔基尼不是没常识,他设想了很多中意的地方,比如林间的那个小湖就不错,夜晚时会有萤火虫飞舞,天上的星星也会映在镜面一般的湖水中…或者在高山之巅观看月出,让第一缕纯洁的月光照上他手捧的花朵…
马塔基尼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蠢过。
多兰也呆了,收起跨上马车的右脚,重新站在马塔基尼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啊。”
“什么?”
马塔基尼觉得自己一定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出现幻觉了。
“我说好啊。”
多兰又重复了一遍,精灵少女脸上有些红,羞涩地低下头。
“为什么?”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马塔基尼又不确定了,脸上的喜悦被严肃的思考替代:“你为什么答应我,我不觉得自己适合你。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哄人开心,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甚至也不会花太多时间去陪你。”
“就是觉得你很好,很可靠,也负责,也很踏实。玛塔,你是一个很好的精灵,很好很好的…我看见了。”
多兰笑得很幸福,微圆的脸蛋粉红粉红的。
马塔基尼承认,他是第一次被感动了,曾经被伤害过后,他并没有意识到的伤口,又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完全愈合了,了无痕迹。
马塔基尼觉得,因为有多兰,他是一个很幸运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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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番外会讲到很久以后了,脑子里有个大纲以后,想两三下将夏夏父母的事情讲清楚还挺难的。
明天会有双更合并的正文,不喜番外的大人们,可以看正文哦~~本周内,七给大家包肉粽子吃~~绝壁的!!!!
感谢alice963大人、亡友大人的支持~~
第四百四十七章 陷阱
愤怒是一只乌鸦,呱呱大叫着俯冲啄向周围所有的人,还给自己带来坏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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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海总是很安静,荒芜人烟。
四头巨大海兽灵魂拖拉的快船没有一刻停止地朝着远方前进,在紫色的波浪上划出一条细细的白线。老法师沃尔奥尔向着水面洒了一大片灵魂之石,眼看着海兽们将之争抢分吃干净,骷髅巴里穆德再次扬起了巨大的油布风帆,让整个小船兜满灵魂之风,如同一柄锋利的剪刀,裁开紫色锦布快速前进。
梁小夏手指一下一下波动着琴弦,偶尔抬头看一眼什么都没有的紫色海面,长发被风丝丝吹拂,心不在焉。
“怎么,还在担心拍卖会的事情?”
沃尔奥尔喂食完毕,随意和梁小夏聊起来。
“不,我不担心那两位龙先生,虽然他们在领主大人身边,听起来十分不安全。可只要米伊戈尔和屠法雷斯不被发现欺骗了领主,不生出差错就不会有危险,真正危险的是我们。”梁小夏看了一眼横放在血木大船甲板上的水晶棺,又望向远处快到尽头的冥湖,冥湖边上的黑色岸土已经出现在眼帘中,她露出一个细小的笑容:
“已经在船上跑了快七个月了,算算时间,我们的恶魔客人也快到了。”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我在想,如何能够将已有的时间优势,再进一步扩大些,给米伊戈尔他们减轻压力。”
上岸以后,梁小夏已经逃到三十区的边缘,再坚持跑上两三天,她就能成功进入二十九区,但梁小夏没有贸贸然地穿过三十区,而是在附近停下来,花少许灵魂石向附近游荡的幽灵买了消息,拐了个弯,向一座幽灵们自己建立的小型地下要塞开进。
这座地下要塞,就卡在三十区和二十九区的山脉之间,幽灵们以要塞为基地,上百号成群结队地打劫过往灵魂,干着不讲理的买卖,靠着土匪行为养活自己,几万年下来,积累的财富虽比不上米伊戈尔,却也十分惊人。
杀这么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伙,梁小夏没有任何罪恶感。
穿梭在迷宫般复杂的地道中,梁小夏的弓术发挥极大的作用,只要出现在她精神视野中的幽灵,都会被一箭轰穿,连挥舞着武器跑到她面前都来不及。
角度刁钻的箭,就像自己长了眼睛,拐过黑暗的地道,穿过防护栅栏和铁板缝隙,专捡钢甲缝隙进攻,防不胜防。
沃尔奥尔袖手旁观,眼看着那些生前六阶七阶的战士被梁小夏一箭一箭快速虐死,感觉自己就像是陪同女王打猎的文职人员,闲得厉害,一点出手机会都没有。直到最后遇到同样一位擅长精神攻击的法师,他才小小地露出身手,用一枚精神螺旋风暴将最后的强盗首领绞杀成碎片。
强盗们的收藏很不错,几大箱子的灵魂之石,品质参差不齐地各种装备塞了满满一储藏室。反倒是金银首饰,珠宝古董之类在死亡之海用不上的东西都像垃圾一样堆了好几十箱子。
梁小夏拿起一根全身墨绿,点着翠金的长法杖,把玩杖身上的花纹,非常满意地将这件耀精灵时期的作品塞进自己空间装备中,又挑出一条天蓝色以铭文阵加附的发带,然后就开始对着强盗们的收藏狂扫,两眼放光。
既然她迟早会复活,会回到活人的世界去,空手回去总归不太好,给家人朋友带些旅游纪念品,是梁小夏的好习惯。
这些强盗手里的东西,很多比梁小夏自己能做出的铭文装备还要好。她给泥球挑出的一个药剂箱,每支药剂瓶上都雕着比发丝还细的银色保质铭文,一千多支大大小小药剂瓶全装在刻画稳定法阵和空间延展法阵的箱子里,看得梁小夏这种药剂废柴,都觉得十分眼馋。
更何况,梁小夏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改不了喜鹊一样喜欢亮晶晶东西的毛病,强盗们攒下的成箱宝石,很得她欢心。
“夏尔,你停下来不再前进,不光是想黑吃黑吧?”
沃尔奥尔看着梁小夏抱着大大的珠宝箱笑得贪婪,感觉周身泛起一层寒流。
“当然不,我只是想给即将到来的恶魔准备一个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梁小夏仰着头,感叹般地赞扬起被她干掉的强盗们挖筑的地下要塞:”多好的地道,多么黝黑昏暗的环境,踩在木板上,木板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吟唱,推开铁门,铁门会送给你一手腐蚀的红锈…谁知道在每一个阴影之下,每一个看不到的角落里,到底都藏着什么迷人的秘密呢?”
“你眼里的光芒让我觉得你已经被恶魔附体了,看来,即将遇上你的恶魔是要倒大霉了…”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稍微有那么点擅长布设陷阱,偶尔放一两支冷箭的精灵弓猎手而已,真的。”
…….
血腥大君并不着急追上萝卜特让她追捕的灵魂,她游荡在三十区各处,猎杀分吃无辜的灵魂,直到感觉她要追捕的对象快越过三十区跑到另一个区去了,才不紧不慢地向三十区的边缘赶去。
她对萝卜特的领地里发生什么没有一点兴趣,她不关心那个小小的灵魂怎么得罪萝卜特了,她只对自由生活在萝卜特领地的小点心有兴趣。
直到此刻,血腥都还不知道她追逐的对象是曾经的老熟人,不过当血腥看到梁小夏为她特意准备的陷阱后,轻蔑之情立刻变成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愤怒。
这是什么!
在通向地下要塞的大门前的狭窄道路上,摆放着一溜指头大小的灵魂之石,这些灵魂之石每隔一段距离便在地上放置一颗,从血腥脚下拉开一条细细虚线,一直延伸到地下要塞的血木大门前。
可恶,以为她血腥大君是什么?白痴贪食的母鸡吗?竟然用如此拙劣的陷阱对付她!
连稍微有点常识的人类小孩,都不会因这种烂陷阱上当!
愤怒的血腥张开右手,带着硫磺味道的血色长鞭狠狠劈向仿佛在羞辱她的灵魂之石,石头接触长鞭的一瞬间,巨大的爆炸连锁爆发,顿时吞没了血腥的身影。
另一边,梁小夏手中的银线顿了一下,抬头向黑暗中看了一眼,拿起一把小剪子,剪掉了腰带尾巴上的线头。
练了几十年,她再笨也能做出一件得体的暗蓝腰带了,这个男式腰带是她目前做得最拿手的东西,没有绣花,只缝了银色边线,用黑色的软金属丝在上面加绘了祝福的铭文阵。
很简单,却是梁小夏很用心做出来的东西,送给谁,不言而喻。
在灵魂石上稍微动点小手脚,每个白色的小石头就能达到四阶职业者牺牲自爆的效果。梁小夏确定,被这么一弄,外面的高阶恶魔,不死也得脱层皮。
“夏尔,你怎么知道那恶魔会去触发地上的陷阱?它怎么不可能跳过灵魂石,直接到要塞里来?“
黑色骨笛穆索尔最耐不住好奇,看梁小夏不解释,直接开口问。
“大多有些实力,又有些地位的家伙,都有些自命不凡,最受不了别人指谪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即使不生气愤怒,也会想办法证明回来。萝卜特召唤来的既然是高阶恶魔,还是贪图灵魂之力的恶魔,就也不能免俗了…不过我估计,我们的恶魔客人已经开始愤怒了。“
梁小夏说得没错,血腥的确已经在生气了。
她的本体并未降临死亡之海,但是这个分身是她所有分身中最强的一个,刚才触发爆炸的最后一秒,她及时躲开,却还是不小心受了很严重的伤害,珍贵的血液也被被爆炸削掉了十分之一。
高高在上的血腥大君,受到所有恶魔顶礼膜拜,让世人惊恐惧怕的血腥大君,何曾被如此羞辱过!何曾被这样耍过!
血腥踏过炸烂的大门木屑,走进地下要塞中,蓦然眼前出现一道强光,照得她睁不开眼。
血腥适应白炽的光线后,看清头顶上吊着一个大号矮人探矿灯,照得她从头到影子清清楚楚。
“哼,白痴的灵魂“,竟相信人类的传说,认为有光线照耀,就能杀死恶魔?这种程度的光照,连让她不舒服都做不到。
想要对她这个程度的恶魔造成伤害,必须最纯正的八阶以上的光系法术,或者一个神祇出手施放神力,才有可能做到。
正欲向前走的血腥一愣,才发现那盏灯根本就不是陷阱,而是使她看清陷阱的普通的灯——真正的陷阱在她脚底下,被照得清晰无比。
通向下一道木门的走道上,又放置着几十颗灵魂之石,每隔一定距离在地上落下一颗,断断续续伸向前方,和几分钟之前被她一鞭子抽爆的灵魂之石一模一样!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血腥在这一刻发誓,揪到那个敢作弄她的灵魂,她一定要将对方拽进地狱,日夜啃食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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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了一个咸粽子,一个肉粽子,几块软软的绿豆糕,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和粽子的祖宗还算是老乡~~祝大人们粽子节快乐~~十二点前后还有一更正文,等不及的大人可以明天再看哟~~
感谢alice963的厚赏与留言,感谢莫扎特不好吃大人的打赏,感谢寂寞的小蝎子大人、无敌绿箭大人粉红支持~~
第四百四十八章 围殴
血腥大君:我能不能请你吃地狱死火?
夏尔女王:我今天只想吃灵魂冰雹。
血腥大君:我们以前好像见过?
……
夏尔女王:你知道吃地狱死火和灵魂冰雹的区别吗?地狱死火越吃越暖,灵魂冰雹越吃越寒。
……
夏尔女王: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血腥大君:不会。我曾经发过誓,如果再让我碰到这个人,我会烧死她。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见到她的时候,我发现她身后还有4个人……个个比我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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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碰灵魂之石就会引发灵魂之石爆炸的陷阱吗?估计不仅是灵魂之石,连着石头下面的黑色地板,都藏着陷阱,不管她去不去动灵魂之石,这些该死的石头都会爆炸。
血腥压抑下强烈的怒气,没有再用血鞭抽向地上的灵魂之石,妖娆的身体向上轻轻一跃,倒悬在通道顶端,以常人做不到的姿势,一步一步从容地踏着顶部的黑色岩石,向木质通道大门走去。
她不想自找羞辱,不去动灵魂石总行了吧!
“轰——“
爆炸声穿透层层黑色岩石传到梁小夏耳朵里,已经变得有些闷闷的。
梁小夏看着黑暗,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都第二次了,还没有学乖。
血腥这次比上一回强一点,她被炸掉了一只手臂,手掌一离开身体,就化作一滩鲜血溅在黑色石板上。
她勾勾手指,石板上的鲜血又蠕动着回到她的手臂位置。很快就填补上她的空缺,恢复原样,只不过仔细看去,血腥的右臂,似乎比左臂稍微细了一点。
“人类生物,不管怎么样,都是只会玩同一个把戏的小臭虫啊!想削弱我的能力,让血腥大君的分身消失在这一个小小的地下建筑中?太可笑了。“
血腥五官不明的脸上,勾出一个危险而邪恶的笑容,她血色铸就的身体站在原地缓慢融化,变成一股细线般的红色水流,穿过地道间的缝隙,在黑暗中避过不少或是铭文或是机关陷阱,左拐右拐前进好几十米,涓涓血流越走越快。
直到….她又看见一个通道。
整个通道有二十几米长,空空荡荡的黑色砖块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孔,再什么都没有,除了——地上整齐放置,让她想崩溃的,间隔相同距离排列的石头。
又来!有完没完了!
这次的石头,连灵魂之石都不是,就是死亡之海随处可见的,普普通通的,指头大小的黑石头。
那弱小的灵魂到底当她血腥大君是什么,不长脑子的弱智吗?还是真以为她是母鸡不成,需要吃石头消化!
这些小石头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单纯是陷阱上的诱惑,而是对血腥大君毫不留情的嘲笑和羞辱,似乎每个石头上都长着一张脸,嘲弄她的狼狈丑态。
血腥生气,还有一个原因,她已经感觉到了这些小石头的另一个作用,让她变得犹豫不前,疑神疑鬼,对什么东西都要小心翼翼试探过后才上前。
一个小小的地下要塞,她居然走了两个小时还未走完!
“渺小的灵魂,我承认到目前为止,你那些小伎俩都还有点意思。不过,我已经玩腻了——!你的拖延也该到此为止了,触怒九狱大君,你根本付不起代价!“
血腥伸手向通道旁边的大石头抠过去,稍微一用力,一大块黑色砖石都被她捏在手里。愤怒的血腥也不管地上的石头了,直接将巨石对准通道尽头的门用力丢过去。
大石头刚掠过第一个石子上空,进入通道,就像搅乱水面引发涟漪一样,随破空声响起,通道上的小孔中射出大量淡蓝色的箭矢,直接将巨大的黑色砖石打成了石屑,落满通道。
然后这些瓜分了石头的淡蓝箭矢,就像有灵魂和智慧的怪物一样,悬停在空中一会儿,找不到接下来的攻击目标,又慢悠悠地各自钻回小孔中。
是九阶弓猎手的灵魂之箭!
血腥认出那些具有自由意志的箭矢之后,才真正收起了轻视之心。
在整个地狱之中,肉体强悍,精神磅礴的恶魔数不胜数。九狱大君之中最厉害的恐怖大君与绝望大君一出手,就是毁灭一层地狱。
血腥大君虽然没有像恐怖大君或绝望大君那样强大的实力,也没有钢铁般的肉体,只有血液凝结而成,可以随意塑造形态,却也因此极度擅长远程攻击。
她手中弹出的血珠,都像箭矢一样凌厉快速,她用血凝成的长鞭,不仅能够劈开敌人的身体,还能从中吸食血液,供养她自己。同样是擅长远程,血腥对弓猎手的了解程度不可谓不深。
如果她的本体在这里,面对灵魂之箭,当然无所畏惧,可她的分身不过是本体实力十分之一,和那些箭矢比速度,她不可能比得过,如今也只能硬闯。
幸好箭矢穿过她的血做身躯,也不会造成多大伤害。血腥咬咬牙,誓要以最恶毒的诅咒去折磨设下陷阱的人。
通道里响起的“扑簌扑簌“密集箭矢射出声…这下,房间里几个人都诧异了。
“夏尔,你没开玩笑,石头真是机关的节点,捡起来就能关闭通道上的陷阱?“看梁小夏点头,沃尔奥尔都困惑了:“一次是过失,两次是巧合,三次是…难道我想错了,恶魔其实都是真正的傻瓜?只不过是凭着运气和凑巧,才侥幸吞吃人类?“
梁小夏听着沃尔奥尔的疑问,也疑惑地眨了眨眼,不就是把地上放置的石头挨个捡起来,很难做到吗?
似乎这种简单的选择题,对容易把事情想复杂的恶魔出奇地奏效啊。
不管怎样,接下来的战斗才是重点。
梁小夏拿出一副早就准备好的骷髅豹骨架,拍了拍腰间的两支黑白骨笛,握着灵魂之弓,对着大门方向站起身来,嘴里说着鼓励的话,眼中却光芒凝重:
“好了,伙伴们,把你们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范儿都端出来,咱们…该上工了!“
……
会爆炸会自动寻找目标的灵魂之箭直到消耗完最后一根,血腥才走出通道,重新凝结成有点发黑,血里混着很多石灰杂质的血人,看向尽头上升的台阶。
没有估计错的话,这应该是整个地下要塞通向中心位置的最后一个通道,血腥已经感觉到了,美味的,新鲜的灵魂散发出的诱人味道,就在通道的尽头。
一个突破八阶到达九阶的弓猎手,恰比她现在这具受了些伤的分身力量弱上一点,她本来该考虑一下,休养一阵后选择更稳妥的方式进去,或者直接暴力地摧毁整个地下要塞。
可她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这一次不是血腥大君千万年来最惊险的一次战斗,却绝对是她感觉最憋屈的一次!不将那个羞辱她的灵魂亲手拖进地狱吞吃,她胸口的恶气就咽不下去。
结果,血腥看见最终的房间里站着的灵魂时,真正惊诧起来。
居然是那个在地下城杀掉她另一个分身,害她颜面尽失,被堕落大君嗤笑好久的耀精灵!
在那场让她惨败的战斗之后,血腥一直在四处打探梁小夏的消息,找机会报复,可梁小夏就像失踪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没想到今天在死亡之海碰到了!
她那么践踏自己的爱情,蔑视魔族的强盛,反抗魔王的旨意…不可原谅!
曾经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耻辱,嘲笑,血腥大君要一一找回来。
复仇之战,就在今天!
血腥的理想是很丰满的,不过现实…
现实就是她在发呆地那一秒钟,遭到了穆索尔操纵的骷髅豹一个狠辣爪击,豹子的尖利白骨指头从血腥身体里抓出一抔血,同时一直藏在门后,被加卢斯操纵的骷髅巴里穆德抡起大锤,对准血腥的脑袋猛砸下去。
法师沃尔奥尔也没闲着,老法师脑子里早有了“这个恶魔出奇地愚蠢“的想法,打起来也没有畏惧,一个精神螺旋绞杀出手,击向血腥散发鲜艳红色的肚腹。
梁小夏最狠,早在她周身环绕的鹰隼之箭,在血腥出现的第一时刻就冲了出去,几十只愤怒的鸟儿将血腥扎成了筛子,趁她还未反应过来,就是一阵细小密集的爆炸,把血腥的身体炸出不少密集细小的血涡。
一时间,满屋子鲜血狂飙,直到血腥变成血浆溅得到处都是,四个人才停下来手。
“夏尔,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狠心啊!一再践踏我的真心。“
鲜活的血液一滴一滴聚集起来,很快血腥又完好无损地站在梁小夏面前。
“哈?你哪位?“
梁小夏根本就没认出来血腥,只以为血腥这种全身血液构成的生物,只是魔族中的一种。梁小夏倒是能想起来,在地下城时,有一个血液构成的九狱魔王伤了她父亲,还想吞吃一整个城市的暗精灵。
不过她在死亡之海都过了几百年了,生前的事情早就淡忘了,记不清那个五官都模糊的恶魔也很正常。
“记不得也没关系,反正你迟早是我的!“
血腥手中捏着长鞭,将扑向她的骷髅豹击飞出去,下一秒,化身成一张巨大的血幕,势在必得地笼罩向梁小夏。
梁小夏逃得也快,轻巧躲过血腥攻击,站在水晶棺前,拿出弓箭拉弓向血幕射去。
血腥背后,骷髅豹在穆索尔操控下又拼凑起来,朝着血腥咬抓,骷髅巴里穆德手里的大锤再次携着劲风敲击上去,沃尔奥尔左右开弓,意念弹不要钱地对着血腥砸过去。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血腥被打得有点懵,继而是更加憋闷的愤怒。
没有血肉的灵魂和骷髅,对她的攻击不疼不痒,可她身上的血在不停损耗流失。得不到新鲜血液的补充,她迟早会落入下风。
强硬攻击不行,就施展恶魔最擅长的吧。
“夏尔,这么多年不见,你不想我么?“
血腥的声音突然变了个调,柔美多情的女声像泉水一样悦耳动人,委委屈屈的腔调,带着不忍让人拒绝与伤心的无声祈求,”我是多么多么地爱你,为了你,我不惜抛弃自己九狱魔王的身份,远渡千里追你到这里,只想看你一眼,只想好好和你说说话,难道你连和我好好地谈一谈都不肯么?
夏尔,你要的一切,我都给你,不管是金钱,权利,还是尊重,我都能给予你,我甚至能帮你复活,能保护你重视的家人。而我想要的,只有你的心,只有你的灵魂,只有你的爱而已。夏尔,你注定是我的,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我们同生共死,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带走你,相信我吧。“
这是梁小夏听过最煽情的告白,只闻其中赤诚爱意,绵绵情意与诱惑,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感动答应,连在一旁听着的沃尔奥尔,都禁不住怀疑梁小夏是不是真的和那位魔鬼有什么过往。
可当梁小夏抬头看向血腥那张被她的箭矢戳得千疮百孔的红窟窿后,什么激动的心情都会瞬间化为阵阵恶心,她抵着水晶棺,眼神清明地对血腥回敬:
“有你这么一位爱慕者,我真是谢谢了。麻烦你滚开好吗,变态魔鬼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地狱里才对。“
梁小夏又是一箭出去,扎破了血腥的脸,还未等再发作,房间里突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杀意:
“你说,夏尔是谁的来着?“
清俊淡然的耀精灵掀开水晶棺,穿着耀精灵最传统的金色与山青色相间的正装,迈着从容步伐走到梁小夏面前,眉宇间的杀气如数散去,如化开的冰泉般淡淡一笑,轻轻挑起她的脸边一缕长发,熟练地替梁小夏别在耳后,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吻。
梁小夏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镜月看,直到捕捉到他那双熟悉的暗蓝色双眼中内敛而精神的光芒,释然地笑了,就着镜月的手掌亲昵地蹭了蹭,圆圆的大眼睛像猫一样眯了起来,带着难言的幸福愉悦。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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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虽然过十二点了,不过还是算在昨天的份额里的。感谢imire大人给包的粽子~~
第四百四十九章 虐打
驯野马的人,不是手里牵着马、蹓它们就可以把它们驯服的;必须用坚强的马嚼套住它们的嘴,用马刺踢它们,才能叫它们就范。
——《亨利八世》莎士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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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月从来都是静谧悠远的。
他身上的疏远,不同于马塔基尼对纯粹的知识探索追求时表现出的严谨与严苛,不同于雷诺对陌生人在周全礼貌中表现出的冷漠防备,不同于苦棘饱受折磨后在残忍疯狂…镜月一直无欲无求,在淡淡的疏离中,带着十分对人情世故的洞悉。
他对知识没有渴望了,镜月的阅读更多是消磨时间与享受;他对战斗也没有疯狂的热爱,他已经战斗得够多了;他对权利、地位,都不在乎,一个曾经站在过世界最高处的耀精灵,受够了时间长河冲刷所带来的难言孤独后,镜月对称王称霸一点兴趣也无。
一个没有追求的人,一旦心中有了目标,有了执着,有了绝对在意的东西,便会表现出可怕到恐怖的偏执。
镜月既不高大,也不强壮,没有高调华丽的谈吐作风,也很少生气动怒表现出外漏的情绪,耀精灵们在见到镜月的第一眼,会先将他当做一个饱学的智者,忘记他其实还拥有无与伦比的战技,甚至人形凶器般的毁灭力量。
对血腥来说,今天是最不幸的日子。
因为她碰到了一个兼有坚持收拾掉她的心思、又有收拾掉她能力的人。
不过,对于此刻镜月的出现,血腥的惊喜之心,甚至比梁小夏还大。
看看她发现了什么?死亡之海中存在的一个冒着热气的活人!活人意味着什么?活人意味着能够供她抽出鲜血,补充分身损耗的力量,更不论还是血液力量本就充足的耀精灵。
不过在看清镜月的长相以后,血腥身体中作为恶魔本性的荒.淫部分又涌动起来,竟让她一时难以取舍到底是抽干镜月的血,还是将他带回地狱供养玩弄。
“啊,真是英俊迷人的小伙子。以后就跟着我吧,血腥大君会给你更多比你身边的小精灵更漂亮的美人的,魅魔、影魔、或者梦魔,我的城堡里什么样的美人都有,还能任你的要求变幻身体…”
血腥的口音再一次变化,从对梁小夏的深情热切,变成软绵妩媚的轻语,如同一根又白又软的细羽毛,缓缓扫在心田之间,诱惑人随风追逐。
梁小夏的脸“刷”地黑下来了,当着她的面抢勾引她男人,什么意思?!是真的有恃无恐,不把她当人看了?
老法师沃尔奥尔看了一眼镜月,又看了一眼梁小夏,收起手中的意念弹,再次袖手旁观。
说实话,他真为眼前这个恶魔的智商捉急。
连一向有些缺心眼的黑色骨笛穆索尔都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了,他也停下操纵的骷髅豹,转而思索一个深奥的问题——如果地狱中的恶魔都是这个水平,他是不是能够向死神大人申请转入地狱,帮大人开拓出一个死亡之海的殖民地出来,分担一下死亡之海不停增长的灵魂数量?
“…你喜欢成熟的,还是青涩的呢?是胸嫩得想让你一口咬下去的,还是屁股翘挺弹性,拥有一双修长美腿,能紧紧缠着你的腰,匍匐在你身下,任你驰骋的呢…一个不够,两个三个,十几二十个够吗?各色美人都有,攀膝附颈,总能让你感到最极致的满足…”
血腥扭动着妖娆身姿,甚至还随着语言故意发出两三声闷哼轻吟,想要引诱镜月向她投靠。
如此大胆放荡的言白,加上血腥的逼真配音,倒是对镜月真的有了一定影响。他耳根通红地将脑袋里小夏尔衣衫半解,双眼湿润的幻想驱逐出去,对着血腥走过去,伸出右手。
“镜月小心——!”
梁小夏不会傻得以为镜月会被血腥精神影响,但是她依旧很担心镜月的身体,上次生病那么重,还不知道身体里会不会留下隐患,对上血腥那样狡诈又容易解体偷袭他的恶魔,实在防不胜防。
听到梁小夏的提醒,镜月森冷的脸色好看许多。不过他手下的动作半丝没停,右手伸出直直按在血腥的脑门上,一股朦胧的紫色雾气瞬间从他手掌下涌出,流入血腥的身体。
血腥被镜月一抓住头顶,就开始以极为凄厉的声音惨叫起来。黑烟顺着镜月指缝向上蒸发,带着烙铁烫在皮肉上的滋滋声一同响起,整个不大的房间内,都泛起一股无法忍受的腥甜恶臭。
梁小夏受体内正在成长的世界之树影响,已经恢复了一小部分嗅觉。闻到血腥身上散发出类似于血液、腐肉、酸水和排泄物的混合味道时,感觉自己就像进了久未清洁的屠宰场,干呕了好几声,才勉强压制住恶心的欲望。
当她再抬头看向毫无嗅觉的巴里穆德与沃尔奥尔时,眼底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羡慕,望着离血腥最近,却完全无动于衷的镜月,又忍不住佩服起来。
连血腥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碰上镜月的手掌就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血腥在痛苦中想要反抗镜月,变出一条倒刺长鞭将镜月抽倒,想要化成一片大网将镜月的血从身体榨干,却全身发软,完全使不上力气。
进入血腥体内的紫色雾气就像一大团快干混凝土,彻底将她固定在人形上,当她受够了沉甸甸的,几乎快要压破的痛苦后想要逃跑,却发现连最基本的化成血珠的解体都做不到了,随着镜月手掌在她头顶的下压,一点点屈下膝盖,倒在地上。
梁小夏眼尖,在镜月手掌按上血腥脑袋不久,就发现镜月中指上戴着的那枚蓝钻戒指。她稍微回想一下后便明白,镜月并不是用印遐身体中的神力压制血腥,而是使用她曾经从大神侍小姐那里抽取的力量束缚住了血腥的行动。
镜月也终于再次展示出继他化身鸟怪之后的残暴一面。
他站在血腥脚边,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握紧右拳,一拳一拳结实地揍向血腥,每次带着紫光的拳风挥下,都打得血腥吐出一血,蜷起身体痛苦闷哼。没几拳下去,血腥面前的地上就已经聚集一小滩鲜红的血液了。
血腥是小夏尔的敌人,夏尔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同是血腥又是他的情敌,敢于觊觎他唯一在乎的人。对待这样必须铲除的存在,镜月连去构思一个计划都懒得做。
简单、暴力、直接地除掉血腥,就是镜月最喜欢,也能让他感觉最舒心的方式。
“啧啧…虐杀啊,真痛苦…如果是我,倒不如希望被两拳干脆折断脖颈好。”
骷髅巴里穆德说着风凉的同情话,心里却没有一星同情的意思。
梁小夏神色复杂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血人。她已经想起来了,血腥就是那个当年给她父亲胸口开了个大洞,差点害她变成没有父亲的孤儿的九狱魔王。她不同情血腥,九狱魔王做过的事情,和血腥现在受到的对待比,根本不堪一提。她甚至觉得不满足,她想亲手杀了血腥,可又不好和明显打得沉醉其中的镜月抢人,毕竟镜月也有足够生气的理由。
房间里的四个人,就这么各自表情奇怪地站着。巴里穆德双手抱肩,面带嘲笑,沃尔奥尔站在墙角,怜悯摇头,镜月揍人揍得优雅潇洒,梁小夏则咬着嘴唇,不舍地看着地上的血腥……
三十几拳后,无论镜月用多重的拳头打击,血腥都再发不出声音了。
镜月收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口,上面溅上了两滴血,眼中闪过厌恶之色后,走到梁小夏面前,将手指上的蓝钻戒指卸下来,拉起她的手给她套在拇指上,动作亲昵地揉了揉梁小夏的肩膀,以示鼓励:
“去吧,报仇这种事情,还是要亲自做才行。别怕,玩坏了也没有关系的。”
梁小夏点点头,摇身一变,一条银色蛇怪冲着血腥就游滑过去,蛇尾带着紫色雾气,毫不客气地弯起来向血腥抽过去——
“啪!”
这下,沃尔奥尔脸上的表情换成真正的怜悯了。
“我还记得呢,血腥你说过,与你作对,我就要承受被剥夺的痛苦,对不对?”梁小夏蛇尾抽过几下后,卷起血腥的身体,用力收紧:“不知你现在感觉如何,力量被剥夺的滋味怎么样,美妙吗?不过这还不够,我的父亲差点死亡,想要让我心中平衡起来,真的还不够…”
清冷的女声中,带着执着的愤怒与恨意,一回忆起父亲的胸口被一只血手洞穿时的样子,梁小夏就感觉全身冰冷。
“…所以,也让你尝尝分身被消灭的痛苦与恐惧,来感受我当年的苦楚吧!”
梁小夏从血腥那张五官模糊的脸上,看不见血腥的瞳孔,不过她能感觉得到,这位不可一世的九狱大君正在看她,以极为恶毒、阴险、诅咒的目光将她刻下来,哪里还有半丝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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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弑雨世羽大人的厚赏,感谢chelin1204大人、alice963大人、Hazelin大人日日不懈地包养~~~感谢追逐羽毛的风大人的粉红支持~~~
小夏父母的罗曼史(完)
【第六计划】
精灵的爱情,并不如人们的猜测来得复杂。
单纯直接的感情,才有最纯粹的表达。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如果喜欢对方,对方也喜欢自己,为什么不在一起呢,在日久经年的相处之中,更加喜欢对方,从浓烈的爱意转化为相互扶持的更加坚定的情感,就是精灵们的爱情观。
马塔基尼喜欢的是多兰,不是她的身份或背景,他不会在刻意调查对方后再去想她是不是值得自己喜欢,而是在接受她后,再试着学会接受多兰生活的地方,学会接纳多兰亲人朋友,学会习惯多兰之前他所不了解的一切。
当然,结果也稍微好得有点出乎马塔基尼的意料,多兰是精灵长老卡尔纳的女儿,她的小姨便是现任西晶精灵族的女王,如此尊贵的身份,马塔基尼一点都没看出来。他看见的多兰,是族里最活泼开朗的战舞者,勇敢善良的冒险家,最受大家喜爱的小精灵。
跟着多兰回到西晶森林,马塔基尼是很开心的。
遮天蔽日的森林在夏季也凉风依依,冬天来临时虽然会随着树叶的掉落而略感萧瑟,天空降下的白雪却显得整个森林更加幽静纯洁。
这里植被茂密,草药丰富,有丰富的湖泊水源,不用担心因为省着用水而小口小口地喝,也不需要提防人类的敌意,每个精灵都住在白色的小木屋中,夜晚在自然之树下祈祷或者跳舞,自在地研究或者享受生活….这里的环境条件比东雪好太多了。
族中的长老们也和蔼亲善,并未多为难他这个外来者——多兰的父亲甚至亲自给他煮烫喝。马塔基尼很难想象同是研究深奥世界的法唱大师,精灵议会十二长老中最严肃的一位,会围着花围裙,哼着小曲,在锅灶前忙碌着招待他这位外客。
连续两个月,马塔基尼都与多兰的父亲交谈很多,他也学到不少宝贵的研究知识,了解到西晶精灵的法唱水平。虽然西晶的法唱研究比东雪精灵差了不少,马塔基尼却真实喜爱这里并不以残酷的竞争和杀伤为目的,带着些异想天开的轻松研究。
这才是马塔基尼心中理想的法唱世界,法唱术,不该只用来杀害敌人。
度假般轻松惬意的日子之后的某个傍晚,多兰的父亲终于约见马塔基尼,开始他们第一次真正推心置腹的长谈,在一番叙述后,也向马塔基尼表明了他的态度。
“……马塔基尼,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东雪精灵。从我个人讲,是没有立场给你施加这样的压力,强迫你改换姓氏的。不过我看出来,你需要一个施展的舞台,我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更加幸福些,在族里不会因为嫁给一个默默无闻的外来人而被瞧不起。
毕竟,我还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法唱者,站在这样双重身份的立场上,我有资格说,你将来会花很多时间在研究上,即使你能将多兰保护得很好,我的女儿势必也会付出很多才能过好你们的生活,多兰不适合这条路,但是你确实是适合的。
所以,在别的方面,我就更不想亏待她,希望你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态…当然,私心里,我也希望卡尔纳这个姓氏能够继续传承下去,以更加光荣的方式。”
老精灵没有向马塔基尼耍什么花样,开诚布公地谈了自己的想法,希望马塔基尼接受。
多兰的父亲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便是让马塔基尼正式加入西晶森林,在结婚后改姓氏为卡尔纳,使十二长老的姓氏能够顺利传承下去。
这一条,并不是难事。精灵族并不是男尊女卑的社会,甚至是反过来倾向的,女性在族中受到非常高的尊重,生下的小精灵也多和母亲姓。马塔基尼很喜欢西晶森林,等到结婚后改姓多兰的姓氏,正式加入西晶森林,他没有太多排斥心理。
不过多兰的父亲所期望的第二条,马塔基尼不得不好好考虑了。他从没想过去争取精灵王的位置,甚至也没想过去当精灵族的长老。
马塔基尼在人类社会玩弄权术,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个权贵之间周旋并从中获得好处,是因为他从本质上是一个精灵,他也没有真正站在人类核心利益的圈子里面争抢瓜分,只是踩在界限边缘,获得属于自己的利益。否则那些人类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他。
不过当马塔基尼处在多兰的立场想时,他又觉得多兰父亲的思维是正常的。
有一个父亲做长老,一个小姨当精灵女王,她本来该有更光辉的未来,却嫁了个普通人,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这对多兰来说,不能不算是一种委屈。
马塔基尼不想多兰受委屈,更不希望是因为他的原因,让多兰受委屈。而他有自信,也有一争的实力。而且,能够在西晶精灵族中得到一席地位,对他自己也有莫大的好处,被多兰的父亲一说,马塔基尼已然心动了。
【最后计划】
“玛塔,帮我解一下背后的束带吧。”
多兰看着镜子中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成熟精灵,扫过他眼角的青黑,缺水的双唇,揪着解开的束带,面带轻快地对马塔基尼说:“只是这样就好了,玛塔,我已经满足了。”
帮妻子散开长长的头发,马塔基尼对多兰的话,沉默以对。
在一起十几年了,马塔基尼明白,多兰看似开朗糊涂的外表下,包着的实际是一颗敏感细致的心。她开心地周旋在厨房、森林和药草田之间,似乎每一件小事都能让她快乐或生气,脸上总是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可她并不是一个盲目的瞎子,把握事情得当有度,从不去做惹人厌烦的事情,反而让大家一致地喜爱。
若不是多兰真的没有多少理事的才能,人气颇高的她,其实才应该是超过马塔基尼和西拉雅的候选人。
多兰对生活的要求很简单,她不会像曾经的吉拉德瑞尔一样,总向马塔基尼要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
她什么都没要过,她会指挥马塔基尼做很多小事情,然后以最灿烂的笑容,回以他感谢。权势与地位也许是多兰生来就附有的,但是那些不是她的生活必需品,她也从没因为自己亲人显赫的地位,而过上多么奢侈的生活。
多兰不希望这些无谓的东西,折磨得马塔基尼每天都疲惫不堪。
马塔基尼却再不能退出了,已经争到如此地步,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和西拉雅的能力不相上下,长老们都在犹豫徘徊,还有争取到的可能,这时候退出,也显得太过懦弱了些。
尽管精灵之间的斗争不是你死我亡的残酷,马塔基尼也不允许自己在还未成功之前就轻易放弃。
而且,他也得为自己的后代考虑一下,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像曾经的他一样,因为身份地位和金钱的关系,被喜欢的人抛弃。
只可惜,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马塔基尼接到一封来自东方的急信之后,神色大变,做下急促的安排后,匆匆赶了回去。
吉拉德瑞尔死了,他的导师,也就是吉拉德瑞尔的父亲因为女儿的死讯忧伤过度,已经到了病危的阶段。
当马塔基尼赶回去的时候,他曾经敬爱的导师已然过逝,除了给他留下沉痛悲伤之外,还留下一个大问题:导师的法师塔该由谁继承,是他,已经改姓卡尔纳的西晶法唱者,还是吉拉德瑞尔的人类丈夫埃尔温。
东雪精灵不希望导师的法师塔落入这两个人任何一个手中,可法师塔是他老师的私有财产,族里也无法置喙,对待一座价值连城的法师塔,埃尔温寸步不让,马塔基尼也不想导师的心血落入人类手中,不得不硬着头皮和埃尔温争抢。
马塔基尼一生中最大的变故,就发生在这段时间里——和他争执不下的埃尔温突然死了,马塔基尼成了最大的谋杀嫌疑人,百口莫辩。
他实在是有动机谋杀埃尔温,所有人类,精灵都在怀疑他。
当人类军队气势汹汹地开拔进东雪精灵部落,当族内一致决定要将马塔基尼交出去抵罪时,马塔基尼面对昔日友好,今日厌恶的嘴脸,彻底寒心了。
最终,是多兰顶着一身频临死亡的重伤,将马塔基尼从人类监狱中救出来,为了救他,她一身的伤养了将近五十年,才终于有了孩子。
埃尔温是人类王子,交出一个嫌疑犯并不够,东雪精灵因此被气势汹汹的人类军队打得惨败。直到最后马塔基尼离开,东雪精灵们被迫成为人类的附属国才明白过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
马塔基尼再回到西晶时,西晶森林的天也变了。
他看着西拉雅向他伸出的友好双手,才明白为什么那么一封急切的信,会在最终选出精灵王之前发出,也明白为什么他才离开半年,精灵们就迫不及待地选出了女王。
说到底,长老们还是不放心他一个外人来统领西晶森林,可也不希望马塔基尼就此离开,损失一名优秀法唱者,就不上不下地玩了这么一手。
因为西晶精灵与东方大陆的人类无意识联合,马塔基尼倒在了距离终点最近的路上,他并不怨恨西拉雅,他知道对方做出如此举动虽然很不道德,却没大过错。
马塔基尼只是将一切记在心底,再也不提起。
更何况,在女儿出生成长起来以后,在日日看着妻子围着围裙在厨房中打转,和她过逝的父亲一样哼着小曲做饭的时候,马塔基尼心中仅有的不平,也渐渐消散,化为满足的宁静,和更为现实的努力。
能被一时的失败打倒,就不是法唱者。
“玛塔,吃饭吃饭吃饭!你都不觉得饿吗?你不饿夏尔也饿了。哦,我的小宝贝,来妈妈给你喂饭饭吃,吃饭时就别扳着脸了,像你爸爸一样严肃会未老先衰的…多吃点啊,看你瘦的,小姑娘就要胖胖的才可爱啊,脸颊凹下去会很丑的!”
饭菜的香味直向鼻子里钻,多兰具有特色的声音总是充满活力,感染马塔基尼心情愉悦。小夏尔拒绝妈妈抱,自己努力向椅子上坐,跌下来一次后软软的屁股才稳坐宽大的椅面上,不高兴地皱了皱脸。
结婚好多年,多兰变得越来越爱啰嗦了,尤其是面对夏尔时,这种啰嗦就会不知不觉地收不住,像音乐一样叮叮咚咚响,又不会让人感觉到厌烦。看他家小不点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却很是享受这种关怀。
多兰就像他们家的小太阳,总是暖暖地体贴照顾每个人,马塔基尼从头到脚,每件衣物都是她打理的,摸着细密的袖口,盘算着口袋里的钱币,马塔基尼承认,连带他和多兰,都从曾经颇受拥戴与宠爱的天之骄子,变成了庸俗的会为生活操劳的普通精灵。
不过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马塔基尼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就像当年抱着一摞卷轴,在法师塔中跟着导师做研究的他,不会想到现在的他住在森林里,有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女儿一样;现在沉浸在书本中,有些冷漠的他也不会想到,那个只比他膝盖高一点点,抱着书艰难认字的小东西,会帮他把他错过的一切千倍百倍找回来。
马塔基尼的计划总是在变,名声、权利、知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不停改变,他刻意追求的总是抓不住,他不期望的却又总在不经意之间来临……他低头用勺子搅了搅汤,向多兰和夏尔各递一块切好的馅饼,看着一大一小相似的面孔露出受宠若惊的诧异,满足地喝了一口热汤。
马塔基尼最后确定,他一生的计划里,唯一不会变的,就是这两个长着杏眼,坐在餐桌边,微微张着嘴巴瞪着他的可爱精灵。
第四百五十章 吞吃
任何世间所取,必付出代价,雄心虽值得拥有,却非廉价之物。(....шwщ第一,
——《绿山墙的安妮》露西莫德蒙哥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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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敢…怎么敢伤害强大的血腥大君的分身!
不过是渺小的、低贱的、该死的、和蛆虫一样蠕动着没有价值的凡人!沙砾一样微弱的凡人!凡人!
她会付出代价的,血腥以九狱魔王的残忍发誓,将来这个耀精灵一定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深深地后悔!
梁小夏被血腥盯得灵魂深处发起一阵战栗,就像被某种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一样,突然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她不清楚自己身上的状况是怎么回事,不过很确定肯定是眼前的血腥捣的鬼,想到此处,看着虚弱中仍自愤怒的血腥,梁小夏更不犹豫——
狭小的房间里,蓦然多出许多只梁小夏释放的灵魂鹰箭,每只鹰隼的嘴尖都点着一点紫色,猛地向被卷住的血腥啄击下去,群鸟张嘴分食,扑打着翅膀将血腥体内珍贵的血液一滴一滴带出来,凌迟般缓慢耗干血腥分身的能量。
梁小夏的蛇尾再次收紧,几乎要将血腥拦腰勒成两段,血腥的人形在凄厉惨叫中逐渐缩小,缩小…最终被梁小夏给磨死了,剩下一块红宝石一样的石头,在最后一滴血离开身体后,砰地一下炸裂成一地碎片。
梁小夏记得上次将血腥遣返回地狱时,就看到过这么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她稍微回忆了一下,从空间装备中拿出从血腥城堡里带出来的血石。和炸裂的碎片一比,竟然一模一样!
梁小夏懵懵懂懂地感觉到,为什么身为地狱魔王的血腥会被大地之母的力量限制得如此厉害。
也许,血腥在成为九狱大君前。其本身特别的力量,就是从血腥城堡里带出来的。
“夏尔,没事吧?”
镜月抓起梁小夏的右手看了看,见到纤细柔软的食指上套着宽松的蓝钻。忍不住用唇瓣碰了碰她的指根。温热的呼吸钻入戒指间的缝隙,在她手指缝间流转,惹得梁小夏一阵脸红,之前身体被血腥紧盯所产生的阴冷感觉。也一下子消去很多,变得瞬间暖和起来。
“没事。”
梁小夏连连摇头,觉得在被镜月碰到的时候就像有了呼吸一样。胸口又热又闷。
“受了诅咒。会没事吗?”
镜月的声音因为亲吻有些含混,好笑地用唇瓣夹住梁小夏手上的戒指,慢慢从她食指上除下,又带回自己手指上。
“诅咒,什么诅咒?”
梁小夏恨这种不正常的谈话方式,镜月的动作,让她的脑袋里空荡一片。注意力一半被分散在诅咒上,一半集中在他微微弯腰触碰的戒指上,手足无措。
其余人见状,都很识相地离开了,沃尔奥尔顺手还捞走了加卢斯和穆索尔,大家都知道,这两个耀精灵虽然好几百年同睡在一个棺材里,却因为处于类似于精神无意识的状态,算得上是百年未见。
巴里穆德在带上门前,骷髅空洞的双眼中烧着蓝幽幽的火光,奇怪地笑着给梁小夏比了一个要加油的大拇指,更让她想要昏阙过去。
“血腥大君的诅咒,有这个诅咒在,不管你到什么地方…她都会感觉到你的存在,并由魔鬼的黑暗诅咒追踪到你…指尖…沾上血…脏了…”
镜月一边说着,唇瓣已经由指根游上了她的指尖,细细地感受她绵软的指腹部,将指尖含进口中,慢慢吮吸品尝。小夏指尖的温度比指根要低一点,不过在他的亲吻下,很快变得更加湿软,带着细微的轻颤。
血腥问他,他喜欢什么类型的?镜月就喜欢她这样的,纤细敏感,肌肤细腻嫩滑,偶尔害羞,偶尔又会狡猾地骄傲起来,整个灵魂都会散发好闻的香甜味道,被亲吻时会无力地哼哼,诱人得让他更想索取…
为了和她在一起,镜月又多等了五百年,利息是必须要收取的。
梁小夏已经懵了,身体软得向后仰去,又被镜月拉住扣进怀里。正想让他好好说话,蓦然感觉到整个大地开始轰隆隆震动,同一时刻,刚刚被巴里穆德关上的门又砰砰响起来。
似是等不及梁小夏给他开门了,巴里穆德和沃尔奥尔直接冲了进来,两个人都张口要说话,地下要塞的天花板上突然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在融化变形的黑石头之间,一张布满眼球的脸正努力向房间里挤,盯着梁小夏直看。
“大吸灵怪?”
梁小夏很快认出来,那个正努力向自己面前靠的怪家伙,正是梁小夏在绝望平原上见过的贪吃的大吸灵怪物。
大吸灵怪点点头,面对镜月不善的眼光,又委屈地瑟缩了一下。
“你找我什么事?”
梁小夏可不相信,大吸灵怪是游荡间无意路过此处的。
可她提出这个问题后,大吸灵怪愣住了,那一个比梁小夏身躯大好几倍的头呆了一下,满脸的眼球同时眨了眨,然后对着梁小夏“叽——叽——”地叫起来,梁小夏却完全听不懂。
看梁小夏听不懂,大吸灵怪也急了,脑袋一翻,将头顶的小嘴对着梁小夏露出来。
“是要吃血腥留下的血晶?”梁小夏笑着捡起碎裂的血晶,走向大吸灵怪,准备像以前做过的那样给它投喂,突然,一阵劲风拂过梁小夏脸颊,她曾经喂过的小嘴巴突然张开一个长满石笋一样利牙的巨大裂口,将梁小夏吸了进去。
“夏尔!”
被吃进去前一瞬间,梁小夏感觉到镜月抱住了她的腰,她还听到了沃尔奥尔的叫声。眼前一片漆黑,完全失去了知觉。
……
“叽——叽——”
梁小夏被大吸灵怪一拱一拱的,很快就醒来了,不过她眼前的世界仍然一片黑暗。就像处在虚无之中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悬浮着。手边只能摸到大吸灵怪软绵绵的身体,再感觉不到别的东西。
“镜月呢?”
梁小夏掐了一把大吸灵怪的身体,恶狠狠地问。
“叽——”大吸灵怪拱着拱着梁小夏推她前进。直到摸到一个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人,梁小夏才松了一口气。
呼吸心跳都还有,镜月没死。
“镜月为什么没醒过来?”
“叽叽——”
“你再这样用偷懒的方式回答我,我以后就叫你小叽叽!我现在到底是在哪里。老实回答!”
梁小夏拍了一下大吸灵怪的身体,却差点整个人都陷进去。
“呵呵,别难为费厄诺了。他实际上已经在用死亡之语与你对话了。不过你听不见而已。”黑暗之中,一个女童的声音替大吸灵怪回答了梁小夏的问题,可梁小夏放开精神力,却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很诡异的,上一刻还是女童尖细清脆的声音,下一秒回答梁小夏的,又变成了一个沧桑老妪的沙哑音调:
“至于你所在的地方。就是费厄诺的肚子里,也是时间的断裂点,历史上不该存在的地方。因此,我们这一次的谈话,也是不会存在的,此时的我,应该还在未来等待你的出现。而和你对话的,也只是我虚无的一部分。”
真是奇怪的说法。
“好吧,不愿现身的人,你又找我做什么?小叽叽的主人…或者说,尊敬的死神,塞西斯大人。”梁小夏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两三下就明白对方的身份。
“啊,不,我不是特地来找你的,我只是来调查死亡领域里出现神力的原因。”老妇人的声音又变成了妙龄女郎,那慵懒的口吻听起来很像“我只是很好奇地想来看看有什么乐子”一样。
现在,梁小夏稍微能见识到,镜月口中的塞西斯古怪之处了。
“然后呢?就打算在我见到你之前,让你的小宠物先把我吃了消化掉吗?”
“啊,当然不。神力的事情如果不是神祇做出来的,而是被借用的,就不值得关注。至于你灭掉血腥嘛,虽然的确给我带来了点麻烦…不过一个半神的分身而已,没关系。不过下一次,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收手,毕竟如果地狱的高阶恶魔都在死亡之海死了,我和那边说明起来也很麻烦。”
“和恶魔遭遇,我没得选择,这话你应该给你亲爱的萝卜特领主去说。”梁小夏哼了一声。
“做不到吗?…啊,那就算了。你想干掉谁就干掉谁吧。”慵懒女声再次变成一种热情干脆的女中音。
还真是随意啊!这货真的是死神吗?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来找我,就是闲得无聊来扯皮的?”梁小夏感觉塞西斯在消遣她。
“虽然事实是这样,不过请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我好歹是死神…不过,我想和你扯的内容,你肯定会很在意…比如,让我们来谈谈,怎么让你复活,并重返人间的问题?以及…你所要付出的代价?”
听到塞西斯的话,梁小夏瞬间紧张,精神高度集中,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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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的一更有点晚,明天双更,吃肉的问题,不在明天就在后天~~至于最后一篇番外苦棘帅哥的包子脸,正式通知推迟到下周放出,目前先走正文吧,此事大人你怎么看?
感谢hazelin大人、963大人的打赏,感谢顾君大人、莫扎特不好吃大人的粉红支持!!
第四百五十一章 代价
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必须把他的思想和感情专注于一个亲爱的具体的人,而不是让它变动不定地漂泊在诸如森林和草原这样一般的事物上;必须把自己置身于他所爱的人的心中,而不是把自己迷失在无限的空间之中.
╠╠《通过大草原》显克维奇
="代价…你想要什么?"
梁小夏知道,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还是死神大人发下来的午餐.
如果随随便便一个人在死后都可以复活,普卡提亚早就乱套了,曾经与梁小夏作对的西西弗斯也不会那么执着地寻求永生.毕竟,活了又死,死了又活,和永生没有太多区别.
梁小夏稍稍盘算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除了体内的世界之树外,再没有能够打动塞西斯的地方,身为这世上仅存的神o,死神要什么没有?
"别紧张,夏尔.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做点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即使你不想去做,我也会告诉你复活的方法."
塞西斯火热的女声再次变化为冰魄般冷酷的音调,仅仅是声音,就听得梁小夏遍体生寒,带着不可违抗的残酷.
塞西斯虽然嘴里说即使她不答应也会告诉她复活的方法,可谁知道死神稍微使个绊子之后,会发生什么?
而且,梁小夏也注意到了塞西斯的措辞,仅仅是告诉她方法,那就意味着,死神绝不会出手帮助她复活.
"我似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请您说出您的要求吧,"梁小夏点点头.然后又补充一句:"也请别提出让我过于为难的事情,你知道有些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
冷酷的女声又变得俏皮,塞西斯自说自话着,音调时高时低,一时间听起来就像是两个女中音二重唱,在同时和她对话.
"夏尔,你弄错了些事情哟╠╠让我先来告诉你复活的方法吧.毕竟我心爱的世界之树宝贝,总是从灵魂体里吸取养分,迟早会营养不良的,我可怜的小树宝宝…至于你答应我的事情…你是答应了我的对吧?…等你真正见到我后,再让死神塞西斯告诉你."
梁小夏再次悚起精神,加强对塞西斯的重视.
死神塞西斯从出现开始.表现得就不正常,可话语中的信息滴水不漏,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吐.不断变换的腔调,形形色色的声音圆润流转,乍听之下像个多重精神分裂患者,可梁小夏感觉到…塞西斯的心里是冷的.
她就像是真正坐在黑暗王座上的神灵,手中捧着万千灵魂,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对整个世界进行消遣.
"其实…你并不在乎世界之树的死活吧?"
蓦然地.梁小夏没有先去追问自己复活的方式,而是问了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
是的,听起来塞西斯好像很在乎世界之树的死活,可梁小夏感觉,塞西斯就像是故意这样表现出来让她知道一样.
"啊呀,被看穿了呀…嗯,是不怎么在乎呢╠╠世界之树死亡后,整个普卡提亚的生物都会慢慢一起跟着死亡,死亡之海骤然暴涨的灵魂.会让我忙碌一阵子.不过也就是一阵子而已╠╠但是既然你们都希望,都相信我在乎,我不配合岂不会让你们很失望?"
再回答梁小夏的.是个媚态婉转,娇嫩如水的声音,梁小夏一听吓了一跳,这不是血腥诱惑镜月时的声音么,真是恶趣味…
塞西斯这么一否定,梁小夏却更猜不透她的想法了.本来有情的话语听起来是无情的,现下无情的讽刺,却又真含了两分在乎.
从继承杀戮之眼与智慧之脑后,梁小夏或多或少都能推测到别人的想法,甚至连镜月那张难测的脸,梁小夏都能从中看出一两分他的心事.可塞西斯实在太难猜了,她完全不知道这位死神大人想要干什么,是想帮她,还是想将她向毁灭的路上推.
落在神灵手中,她不论从武力,智慧,还是谋略,都不可能胜过塞西斯.终究是精灵将自己太高看了,任谁再天才绝艳,在死神手中还不是一个乖乖被牵着走的木偶?
梁小夏感觉很无力,爱怎样就怎样吧.
"费厄诺的肚子里虽然是时间的裂隙,不过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和我聊个一百年还没完…"
塞西斯的声音又变得像个女学者,有条有理地和梁小夏讲起道理:
"回到正题上来,我手中的死亡法则,是任何一个神o都不可能打破的,只有与我对立的世界之树,才拥有复生能力,这点你已经有了,我们略过.嗯…复生还需要一具完整的**,以及完整的灵魂,这点你也有了.至于最后一项…?粤?你所缺失的关键╠╠来自生者强烈的,羁绊的,无私的,能够引起共鸣的炽热情感,作为复生的催化."
说到这里,塞西斯话锋一转,突然对梁小夏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夏尔,你和镜月做.爱了吗?"
梁小夏差点梗死,吓得浑身发热又发冷.
塞西斯语气随便得就像问她今天吃饭了没一样,让梁小夏说不清塞西斯到底是在消遣她,还是在消遣她…
"啧,怪不得灵魂增长得如此缓慢…不过也不能怪你,连**都没有的可怜小东西…人生这么美好的事情,不懂得享受怎么成呢?"
塞西斯余音散去,梁小夏发现眼前突然明亮了起来,从漆黑一片的世界中乍入光线充足的世界,梁小夏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才睁开.
她躺在一个绝对陌生的房间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开的天窗之外,三轮巨大而光辉的满月.
梁小夏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欣赏过月亮,沐浴在成片交织的月光之中,她的脸都被照得发亮.
在久别活人的世界后.感受着特属于普卡提亚的月辉,精灵所熟悉的安定与温暖的气息,梁小夏在宁静中很想流下泪来.
梁小夏躺着的床铺软硬适中,水蓝色床单已经用得有孝白,像是许久都未更换过,不过上面银线绣着的日月花草图案,都还完整无缺.床头放着一盏流沙钟,细白的月光沙缓慢向玻璃底部倾倒.流完最后一丝后又倒转个头,再次流动起来.
房间简洁干净,多余的装饰品和摆设一件都没有,只有几个巨大的书柜,里面满满当当地塞着柜正中央的格档中,两枚记忆水晶被细心放置.一蓝一红的颜色,在暗色封皮的厚书衬托下,更加醒目.
书柜另一边,是一张实验台,一张书桌,实验台上刻着上古铭文阵,时不时闪出一抹暗光,铭文阵上整齐排列不少材料,显然还在运作.书桌上也只简单地放着两本还未读完的页间夹着叶片状的书签,再无其他.
从书柜上的木纹,到每一本名,再到珍惜难寻的记忆晶石,整间房子没有半点累赘不需的物品,却都在无形散发出一种简约的,冷清的奢华.
梁小夏确定,她从未来过这样一间房间,不过这间房子.总让她有很熟悉的感觉.
"塞西斯.我这是在哪里?"
梁小夏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想动一动手指都不能.只有头部可以扭动,嘴巴能够说得出话.
"在我的记忆中,准确说,是塞西斯根据我的记忆幻化出的世界中,这里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
镜月推开门进来,回答梁小夏的问题.他右手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不自在地向后藏了藏,看到梁小夏探寻的眼光,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手中的小瓶子拿出来,放在床头上,耳根微红╠╠小玻璃瓶里,装着满满一瓶火盐.
"塞西斯,你总是做这种多余的事情."镜月有些不自然,仰头对着空气说话.
"哎呀哎呀,我只是想帮你们而已,别把我想得那么坏,"虚空中响起的得意女声,说明塞西斯还未离开,"算了,你不喜欢火盐,我拿去给别人用也可以,口是心非的家伙."
话刚说完,床头上的小瓶火盐就消失不见了,塞西斯极为捉狭的声音也在逐渐变小远去:"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你们有大约24小时的自由时间.不要太感谢我哦!两位,好好享受……"
梁小夏真想抄起旁边的枕头往塞西斯头上摔!
可她真的动不了,不仅动不了,梁小夏还感觉到她全身冰冷僵硬,就像个死人一样.
"镜月,我为什么动不了?"话才出口,梁小夏就发现问题了,她说话了,但是她嘴巴连张都没张,她的声音,完全是灵魂直接发出来的.
她意识向空间装备中一探查,尸体果然不见了!
也就是说…
"我复活了?!"梁小夏惊喜地问.
"不是,还差一点."镜月俯下身,嘴唇在梁小夏的眼皮上点了点.
久违地见到那双绿眼睛,墨绿色如同林间湖泊的眼睛,里面的光芒点点凝结,在月光下显得深邃而迷人,像一张温柔的网,将他逮住缠?舷蚝闹醒?慢慢的,安静的溺毙.
他熟悉的床铺上躺着他认定的挚爱伴侣,正在专注地看着他,一想到这个,镜月就有点忍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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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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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复活
我们谁也不能两次濯足于同一的河流,然而,河水流去,继之流来的水仍旧一样清凉沁人。
——《刀锋》毛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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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夏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
也许是很短的几分钟,也许是很长的几小时,时间的概念,在这一刻显得并不重要。
她的意识一直沉浸在精神沟通的世界中,体会着镜月的灵魂传递来满溢出的幸福,体会自己的激动与愉悦。直到她双眼焦距再次对准,看清自己头顶上浮着的一片片云絮,地上盛开的月光花与厚实绒密的软草,看清镜月暗蓝色的瞳孔同时凝…再次从精神的世界中回到现实。
镜月还抱着梁小夏,双臂有力地收紧,托着她的臀部和后腰,脑袋枕在她肩窝边安抚地吻了吻,发梢上和脸颊上的汗水全顺着他的下巴滴在梁小夏锁骨上,痒痒地顺着她的皮肤划出一道水痕,坠入草丛不见踪影。
“镜月,我复活了…”
自然之心一下一下在胸腔中有力跳动,胸口的肌肤有肉眼可查的细微颤动,血液在身体中汨汨流动,带动滚烫的肌肤沁出汗水,被微风拂过时凉飕飕的,她的手指与脚趾还有些僵硬,活动时不太便利。
可一切都不是幻觉,她真的复活了!
梁小夏环着镜月的脖颈不停蹭他胸口,高兴地无声笑了出来。
镜月也感觉到夏尔灵魂中传来的喜悦,他仔细去探寻她,甚至发现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已经在共享同一频率的心跳,还能淡淡的互相感受彼此的心情。
这种类似于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是已经结婚的精灵伴侣之间特有的联系。伴侣双方若分开距离过远,不会起什么作用,彼此越接近,这种联系越强。像此刻梁小夏与镜月的“负距离”状态,互相的联系也达到最强。
而灵魂的融合程度,也会随着她们以后每一次的深入交流而加深,只有灵魂之间的桥梁加强建立到一定程度,互相之间的灵魂感应程度达到最大化,他们产生后代的可能性才会大一些。
不论是精灵,还是耀精灵,之所以稀少而难产,原因也正在于此。
想到能够和小夏尔更加密切地联系,镜月又开始身体燥热,盯着梁小夏雀跃小脸的眼眸瞬间深黯。
他终于明白自己这种超脱理智束缚的渴望来自于何处,却终于心安理得地放任其啃食自己的心灵。
可镜月一看到梁小夏眼边的道道泪痕,还有刚刚复活后显得很是生涩的肢体动作,以及血液还未完全流开的苍白脸颊,熄了心里的念头。
因为灵魂初次分离融合,第一次是最难承受的,梁小夏又是躯体复活,所承受的刺激更高,对她来说,现在肯定是很疲惫难忍,只不过是由着一股兴奋的情绪在勉强支撑。
来日方长,他还会有机会的。
“嗯,夏尔会活着,以后都会活着,天长地久地活下去…而我,也不会让你再一个人承受了。”
镜月动作不自觉地放得更加轻柔,全身肌肉在理智的控制下也慢慢降温放松,慢慢将结合的部分抽离她的身体,用更加舒服的姿势将梁小夏抱好,不再压迫她上半身,让梁小夏有足够的空间呼吸。
梁小夏受宠若惊,惊诧地看着镜月居然说出这样类似于甜言蜜语的话。
并不是说惊诧于镜月说出的承诺一样的话,毕竟类似的话他也曾说过不少,只是难得他没有说像书本里写得诗句或者研文一般满是暗示和隐晦的句子,而是朴素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原来,镜月也是在慢慢变化的,不过梁小夏一直都没意识到而已。这样的镜月,不再冷清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开始真正像一个活着的,有感情有血肉的精灵。
梁小夏的视线太过直白,盯得镜月的耳尖都开始微微紧张地轻颤,眼角微红,她才放过用视线紧逼他,响亮地在镜月脸边亲了一下。
她真是怕自己在镜月生命走尽后,必须像完成任务一样带着世界之树永远活下去。如果那样活着,她和曾经的镜月又有什么区别?
不,失去伴侣独自活着的精灵,会更加痛苦。
镜月说会一直陪着她,就会有一直陪着她的方法,姑且相信看看吧。
“复活以后,第一件事想做什么?”
看梁小夏发呆,镜月捏了捏她的脸颊,在梁小夏嘴唇上咬了一口。
嗯,还是软软的,甜甜的,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样。
“洗澡——我想洗澡,必须洗澡!”
身上出了汗,黏黏的不舒服,更不说这是她一直放在空间装备中的“尸体”,之前沾上些灰尘也在所难免,少不得好好洗一洗来庆祝新生。
梁小夏理直气壮说出口自己的愿望,说完后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呀”一声捂紧嘴巴。
她发现自己太任性了点,这里不是遗弃之地的白弦塔,也不是西晶森林的豪华浴场,现在让镜月到哪里去给她弄水洗澡去。
而且,才一起坦诚相对,还没彼此习惯身体呢,就做一起洗澡这种事情,她是不是略豪放了些?
鸳鸯浴什么的,不要来得太快啊!
“不洗了不洗了,镜月,我不洗了。”
梁小夏感觉自己在大脑短路的时候走了一步臭棋,连声叫喊着收回自己的要求,被镜月瞥了一眼,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让梁小夏瞬间就明白了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放心,虽然塞西斯给我们的时间还很多,我不会做什么的…难道小夏尔不想见识一下耀精灵真正的浴室么?”
梁小夏眼睛一亮,不吭声了。
如果说,白精灵的洗浴是随生活习俗而来的享受与文化习惯,作为其祖先的耀精灵在洗浴方面的喜爱与狂热,更是将洗浴推向登峰造极的繁琐与奢侈。
梁小夏在用作更衣的小房间中以大片翠绿的柔软树叶擦掉身上的汗水,赤身站在分别放满花瓣、圆圆小果子与不知名的粉状香料格挡前,对着每一种材料下的上古精灵文研究半天,都没明白那是做什么用的。
实际上,在她用来更衣的房间里,除了一大块像是裹身体用的柔软薄纱,还有一双细麻编的拖鞋外,大部分东西梁小夏都说不清用途。比如她左手边向水池中吐着彩色大泡泡的蝎狮雕塑,或者右手边分成六股水流不停变换方向喷洒的高台,还有她前面的镜子上,只要一照就会自动对应身体各部分显现的铭文阵。
从那面光滑可鉴的镜子中,梁小夏还发现一个小细节,她的幸运右耳上,挂着一个样式特别的暗蓝宝石耳钉,还有一只耳坠。
靠在耳尖的一端是一个小耳钉,蓝色宝石和镜月的眼睛颜色几乎一样,圆润小巧地穿透她的耳骨,中间引出一条细小的银线,与穿在耳根边的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水滴形蓝钻耳坠连在一起,蓝钻上嵌着一圈小白钻,拼成一个陌生的像水流一样的图案。
也许是镜月的家徽?
梁小夏伸手摸了摸耳环,想起她在死亡之海后与镜月重逢,他没事的时候总是在磨宝石,原来是在做这个东西。
在西晶森林,很多精灵都有打耳洞戴耳环的习惯,梁小夏一直没刻意关注过,只以为是精灵爱美的表现。现在回想起来,同样制式的东西,她在父亲的耳朵上见过,在母亲的耳朵上也见过,在大多数上年纪的精灵耳朵上都见到过,只不过被很多其他样式的耳环混盖,变得不太显眼了。
怪不得耳朵也疼得很,梁小夏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和耳坠,试着想取下来细看,却弄了半天都没成功,转而继续研究更衣室。
梁小夏怕动错什么东西弄坏了,不得已拉开更衣室的门,探出脑袋呼唤浴室使用说明书出现。
“镜月——镜月——”
这向外一看,她又是一阵吃惊地瞪大了眼。
这哪里是浴池,分明就是一座巨大的室内城池啊!
庞大的铂金色宫殿远望过去,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清透的水流从一阶向另一阶流淌,在卵石花草间形成一个个大小不同的瀑布。有的细秀涓流,如同山林涧泉,高高地从百米之上坠下,拉出长长的玉带;有的已经冻成了冰瀑,一根根尖锐的冰柱组成一片白蓝色屏风,下面的水潭里还飘着碎裂的浮冰;有的瀑布下倾倒的红热的岩浆,带着火焰的水从黑色玉石上滚下,跌进熔炉般的浴池中…
还有那些或散发银色光泽像水银一样,或滚着金液闪动人眼,或大如一片翠绿湖泊,或小得像单人使用的木桶一样的浴池…这恐怕有上千个了吧?
在一间浴室里不仅能看到一年四季,还能体验极地风光,只那水泽间的一道道彩虹,就让她震惊…
这是照着仙境的标准盖的,一定是!
之前只体验过添加药材与花瓣的洗浴,还自得不行的梁小夏,此刻觉得自己真是弱爆了,土豹子一只。
镜月应声出现,身上只套着一件白色短裤,听完梁小夏的困惑后,错身走进更衣室,将她按在一个趴卧的青石狐狸上,随手从梁小夏认不全的材料中挑出不少粉末,向她头发上抹去。
“是要给我洗头发吗?”
“嗯,再做一下防护,毕竟有的浴水即使耀精灵的身体有好处,对头发还是有伤害。”镜月手指还在梁小夏头皮捏了捏,直到二十多分钟后梁小夏昏昏欲睡,才停下手将她抱起来,走到镜子前手指连点,直到铭文阵亮起后,直接走进镜中。
梁小夏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她裹着一片半透软纱,泡在乳白色水液填充的浴池中。
周围被高大树木和低矮灌木挡得结实,私密性很好。柔柔的月光从半空降下,落在她身处的浴池之中。
整个白玉浴池以法术砌成,看不到一丝接缝,浑然一体,各种祝福加持的铭文阵镶嵌在浴池石壁之下,隐约闪烁金红色与银蓝色的光泽。
还有梁小夏不认识的上古精灵英雄雕塑或英姿挺拔,或舒适惬意地站卧浴池边的台阶之上,一对一对地互相亲密依偎,欣赏一池袅袅白烟随光而生。
镜月紧挨梁小夏坐着,看到她醒来,停下在她肩头揉捏的双手,向池边的小篮子一抓,拿起一片胭脂色的大花瓣,递给梁小夏示意她搓身。
“这里…大概是给伴侣使用的浴池。”
“你没来过?”梁小夏诧异,这里不是依照镜月的记忆变出来的么?
“嗯,涌泉埃伦迪尔.迦拉尔,这里是耀精灵修炼、交流、祈祷与休憩之地,我只在住入命运图书馆之前来过有限的几十次,并不完全的记忆,还不足以支持幻化如此庞大的建筑。”
是了,这是供精灵情侣使用的浴池,镜月不可能来过,估计是塞西斯自作主张添上的手笔。
浴池中不论是雕塑、喷泉还是座位,都在呼应情侣的爱意,整座泉水城市一览可透,不过梁小夏不记得自己有看过这样的浴池,估计也是为了隐私考虑,安置在不可察觉的地方。
仰着脑袋靠向镜月,梁小夏新奇的劲还未过去,想再问点什么,看到他的长耳上没有半点点缀,心头一跳,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手头倒是有适合做耳钉的绿宝石材料,从没做过耳钉的梁小夏觉得此事也需要练习,她可不希望镜月一辈子戴着自己做的烂糟糟的半成品过活。
“在想什么?”镜月问。
“在想我父亲母亲,”回去得问问父亲,她家里的族徽是什么。
梁小夏想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
似乎…好像…也许…她和镜月结婚的事情,还没给父亲母亲说?他们甚至不知道,有镜月这么个人存在?嗯,不仅父母不知道,在她的精灵族群中,貌似压根没人知道镜月和她在一起。
也许,大家不会责怪她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吧……也许....吧….
“完了,我完了…”梁小夏捂着额头,怎么想怎么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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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炖完了,继续走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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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惊诧
一切使人惊诧的事物,不过是在看不见的表面下,力量积聚的爆发.
乳白色的水液里,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
梁小夏只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没有觉得更加疲乏,反倒四肢放松后,有种精神奕奕的感觉,灵魂分离的痛苦也被安抚下许多,只觉得沐浴在月光清辉照耀的水池中,听着细小的水流声,清风慢慢抚摸着树叶,带起婆娑树影…整个人逐渐安静下来.
温暖的水面下,一只大手扣住梁小夏的双手.
镜月的面孔在光芒与水雾的交接之中,看得不太真切,平日里震颤人心的俊美容颜上起了一层?〉乃??怂耐庠?只剩一双眼睛,一双带着星辰般并不刺眼却坚定温润的眼睛,定定穿过层层云烟,直指梁小夏心底.
很多很多年后,当梁小夏回忆起与镜月的第一次共?炯遣坏盟笔钡谋砬?记不得他无瑕紧绷的身躯泡在浴液中是如何诱人,也记不得他帮自己洗了头发,却只记得镜月的眼睛,如同黑夜一般深沉诡谲,带着难言的华光,却让她心中安定.
镜月的眼睛,是梁小夏见过最好看的眼睛,不为他眼型如何优美或眸光如何璀璨,只为那视线中蕴含的东西,珍贵得让她想要小心翼翼地珍藏,永远不变质.
短暂的爱情,靠着激情与**的相互吸引而剧烈燃烧,长久的爱情,则依赖灵魂相互包容与扶持.精灵很聪明的在这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让他们永不会对对方感到厌倦.
"真是像做梦一样."梁小夏喃喃说着,吻了吻镜月的眼角,唇下的肌肤很细,带着水珠,触感很好,吻着吻着,她的心中又开始泛起层层滚烫的涟漪,咬上镜月嘴角.细细密密地啃食他唇瓣上的水珠.
镜月睁着眼睛,看着小夏尔慢慢吻自己,池顶的银色光芒落下,照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越发透明,像要与光线融为一体,被水打湿的薄衣贴在小夏尔身上.几乎什么都遮不?炊佑杖说毓蠢粘鏊纳聿?带着她特有的体香诱惑着镜月失控.
"即使是塞西斯成全了我们,我还是想说,死神太吝啬了."
在捧住梁小夏的脸颊加深这个吻之前,镜月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
时间的河流表面汹涌,内里收敛.
在巴里穆德和沃尔奥尔看来,梁小夏和镜月被大吸灵怪吃进去再吐出来,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长满眼球的大吸灵怪在吞吃掉梁小夏后.就像是吃进不该吃东西的笨小孩,一个劲地扭动脖颈,还不等沃尔奥尔的意念弹出手,它头顶的大裂缝又再次张开,喷出已经完全换过一身衣服,浑身还萦绕沐浴过香气的梁小夏和镜月.
然后,吐出两个人的吸灵怪又像不打招呼便来一样,又自顾自地快速溜走了,只留下一个从地上钻开的大洞.还有剩下几个人互相望着干瞪眼.
"哈.夏尔,是不是因为你太久没换衣服全身发臭了.那大虫才终于忍不?Ю锾鎏隼窗锬闱謇?
不错么,衣裳够奢华,连人都不飘着走了,就是脸色白了点,呼吸缓了点…"调侃梁小夏的老法师沃尔奥尔突然顿了一下,像是见了什么恐怖事情一样,指着她张大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嗯,我已经复活了.虽然你看起来像是被核桃卡住了,不过,还是多谢你的关心."梁小夏对沃尔奥尔一笑,开心地点点头.
骷髅巴里穆德也是被吓了一跳,一个不注意用力过度,白骨脑袋掉在地上,嘴巴还一张一合地诧异:"死亡之海里,不可能有死而复生的灵魂!夏尔,你这是要成魔吗?被那个吸灵怪吞一下就能复活的话,要不我也去试试?"
"是?亩?你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郎翊笕巳绻懒?你会很惨的!"穆索尔尖利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不同于沃尔奥尔的惊讶,巴里穆德的疑惑,小少年的声音里更多的是替梁小夏担心.
"没事,不用担心,我很好,死神塞西斯也不会难为我的."
梁小夏不太明白,为什么塞西斯将她和镜月从大吸灵怪嘴里丢出来后就走了,没有再和她说复活的条件问题.
不过她记得,塞西斯说的条件,是在她真正能够见到塞西斯以后,所以她也不是很着急.也许塞西斯也知道,她不会在复活后就逃跑,毕竟死亡之海就是死神的后花园,如果塞西斯不放她离开,即使梁小夏复活了能够呼吸,也休想离开这片寸草不生的地方,回到她诞生的普卡提亚大陆去.
只不过见到死神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和巴里穆德或者沃尔奥尔说,一来梁小夏解释不清她身上的世界之树,二来她这种复生方法不能复制,对其余人也没有参考价值.而且,死神既然不愿意现身,说明她并不希望自己队伍里剩下的人知道她来过,在这种时候,梁小夏还不想太犯死神的忌讳.
看起来,目前大家也都不知道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梁小夏扫了一眼沉默不言的加卢斯,估计那位聪明的笛子已经猜到的什么.
……
终于打败了血腥的分身,又找回自己的身体,梁小夏再次将自己投入到无限的赶路事业中,顺便一路研究身体的种种变化.
遗弃之地的掌控铭文,在她死亡的一刹那又离开了身体,重新变回无主状态.
自然之心中的融塑晶石还在,不过在她的灵魂离体后,红色电流与绿色雾气也是存不住的,早就消散殆尽.
对此,梁小夏倒不觉得可惜,她有了世界之树在体内生长.无形中就多了一个巨大的营养库,曾经救过她很多次的绿色雾气在新的替代品出现后,变得不再紧要.至于红色电流…升入九阶的梁小夏再不用依赖外力去增加战斗力.
原本存在于灵魂之中的世界之树,还是跟着她的灵魂一起进入身体居?匀恢闹薪艚舭亲抛匀蝗谒芫穆躺诵?便是世界之树的压缩形态.
这颗小树苗最开始只有手掌长的一点点,经过梁小夏好几百年的蕴养,才堪堪长到三十厘米高.
当梁小夏再次将小树苗从身体里呼唤出的时候.又吓了一跳,才过了几天,小树苗已经窜高到快一米了,而且还有了不太正常的变化╠╠
厚绿叶片无风自动,柔嫩的枝叶伸展着和梁小夏招了招手,又缠上梁小夏的手指.像在撒娇一样轻轻扫着她的指尖…
这是要成精吗!
梁小夏用力眨了眨眼,使劲闭上眼睛后再次睁开,依然看见两片绿叶夹着她触摸枝干的手指,亲昵地轻蹭掌心,无言地述说对梁小夏的依赖.
看来不是她疯了,而是世界之树在她复活后发生了奇怪变异,从一棵不会动的树变成了一棵像妖怪一样的树.
幸好她现在是在一处废弃灵魂聚集点的房间里,巴里穆德和沃尔奥尔他们都还在休息,没有看到这一幕.
急忙收回小树苗.梁小夏又将镜月从水晶棺里敲出来,和他一起研究这棵变异的世界之树.
镜月仔细看过一遍世界之树,做出结论:"世界之树本来就存有智慧,它是所有耀精灵灵魂最终的安宁归宿,知识与情感的栖身之所,同时也是所有从中诞生的耀精灵的精神导师.只不过…这种沟通通常限定在耀精灵们祈祷时与之产生于精神共鸣,而不是…"
镜月稍稍用手指碰了一下世界之树的小叶片,幼绿的嫩叶又卷住他的手指,不好意思地扭了扭.
"…像雏鸟一样.将我当成父亲."
父亲….
父亲….
梁小夏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下.扭头去看已经缠上自己胳膊的小树苗,脖颈僵硬.
镜月被当成了父亲.那么给世界之树提供养料,又让它表现得如此亲昵的自己,也只能是╠╠
"恭喜你,夏尔,你当母亲了."
镜月的音调,压抑着古怪的诧异和兴奋,脸上也带了难得的笑容.
梁小夏则完全像被钉死一样,一动不动,满脑子都是自己妄想出的稚嫩声音在叫她"妈妈",天旋地转.
她完全还没想好当母亲,小精灵们在生命之树中孕育七年,才能长出,耀精灵生育子嗣完全是依靠灵魂结合与月神的恩赐,上百年没有子女都属于正常.
基于以上事实,梁小夏曾以为自己离母亲这个词很遥远,而且是…一棵树的母亲…
可当看着镜月用一根手指去逗那小树苗,看着嫩嫩的绿色叶片一次次卷起他修长的食指,被镜月挑开后再次不甘心地缠上去轻蹭,梁小夏的心又软得一塌糊涂.
梁小夏轻轻碰碰树苗顶端,果然整个手掌都被缠上,细软的叶面和浓郁的清香,都让她真实感觉到生命的存在,脆弱与顽强.
梁小夏好像找到了一些当母亲的感觉了…
虽然她完全没做好准备.
==这是所有人都被shock到的一章.估计大人们也没有猜到包子会如此早又如此奇葩地出现吧~~其实它早就出来了嗯哼,只是大人们没有更多关注它而已~~
感谢alice963大人,chelin1204大人的打赏~~
第四百五十五章 坚持
我们最真实的一面是我们去创造、去征服、去忍受、去改变、去爱的能力,是我们战胜痛楚苦难的力量。
——本.奥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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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女王夏尔的死亡,在遗弃之地中还是一个未公开的秘密,只有小范围内流传的几个人知道。
毕竟,不管是在当上精灵女王之前还是当上精灵女王之后,梁小夏都未长期地在白弦塔内待过几天。
她几乎是整个遗弃之地唯一和外界沟通的桥梁,所有遗弃之地内众人所需的物资和情报,几乎都要靠她一个人获得。
在这种特殊情况下,精灵女王常常一消失就是几个月甚至一两年,也属于正常。
甚至在最开始,连雷诺都不知道梁小夏死亡了,以为她又是去了什么地方游历,无法抽身回来。
他只是在年复一年的忙碌与等待中,心中越加不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直到有一天,雷诺突然发现遗弃之地被突然封死了。
梁小夏给他的铭文失去作用,任何人都无法再自由进出,雷诺开始意识到,夏尔也许出了很严重的事情。
最反常的是洛基送给梁小夏的那只贪吃的飞猫,不再兴奋地在满遗弃之地到处飞扑,而是整日蔫蔫地,无精打采地陷入沉睡,被戳醒后,也只会哀戚地喵喵叫,声音又弱又凄惨,身上漂亮的绒毛也大把大把地掉。
涅滋作为梁小夏最近签订契约的暗精灵,在遗弃之地被封闭后,也滞留在苔暗城外,雷诺无法询问她,斯文和梁小夏早就解除了主仆契约,他们之间的感应也早不存在。
最后没有办法,雷诺找到斯文和遗弃长老同时求证,在一场仪式复杂的占卜后,斯文神色黯然地对他摇了摇头,重重拍了拍雷诺的肩膀,示意他保重自己。遗弃长老也舞着大棒,试图打开遗弃神殿却未成功,面容哀痛。
对于梁小夏的死,雷诺一直是有些微预感的。
并不是他会像斯文一样占卜,也不是说雷诺与梁小夏也有契约在身,能够彼此感应到。雷诺对梁小夏的未来推测,与其说来自于神秘莫测的命运之线,不如说是来自于他在夏尔身上看到的必然。
一次次受伤,一次次深入险境,一次次赌博一样用自己的命去给全族博前程…总有一天,她的好运气迟早会用完的,她的身体会到一个恢复不过来的极限,她会遇到自己再也无法克服的困难,然后就那么地倒下了…永远的。
尽管雷诺潜意识已经感觉到这点,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他依然无法接受。最出色最喜爱的弓猎学徒,竟然这么年纪轻轻地就走了…走得没有痕迹,走得连一言半语都没有留下,甚至连最终一面都没人见到。
经过一次又一次打击,不停站起的梁小夏,不再是原来那个悠闲安逸的梁小夏,而是骄傲的精灵女王。
可雷诺依然是雷诺。
当年,母亲和苦棘的死亡,没有让他陷入悲伤中无法自拔,如今,梁小夏的死也不会将他打击得一蹶不振。
在母亲死后,夏尔刚刚当上精灵女王,遗弃之地百废待兴,她的身边几乎没有能够帮助她的人,雷诺必须从痛苦中走出来站在她身边,帮她把遗弃之地撑起来。
而如今,夏尔也不在了,连顶在雷诺身前的人都没有了,遗弃之地又变回无主之地,雷诺便更没有哀伤的资格。
他金色的眼睛,永远闪烁勇敢、一往无前、坚忍不拔的光芒。
在雷诺长老的带领下,精灵们种树更加勤快,日日勤于吸收元素之力,矮人和遗弃原住民再次拿起武器,对抗快速繁殖的甲虫怪。
同时,生活在遗弃之地中的每个人也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一股不安的情绪在族群中疯狂滋生。
“雷诺哥哥,夏尔姐姐是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死了…?”
在梁小夏消失的第三年,帕加在大暴雨后拿着弓,淋得浑身湿透,脸色苍白,鼓起勇气问出他心里的话。
帕加身后,站着阿德莱德,站着埃尔,站着所有梁小夏曾经教过的年轻精灵弓猎手,每个小精灵脸上,都是一副难忍煎熬的表情。
“我不知道,也许陛下已逝,也许陛下只是有什么事情被绊住,一时无法回来,只可惜在遗弃之地封闭后,我和你们一样就再没有收到过女王陛下的消息…只是在我心里,还是愿意相信她是未死的,我觉得她不会舍得丢下咱们不管…我相信她。“
雷诺的声音很平静,带着奇异的坚定力量,在他说话间,几个浑身颤抖的小精灵也逐渐平静下来。
”你们应该相信你们的老师,我也相信我所追随的女王。至少,我不希望当女王陛下回来以后,我们只能狼狈而颓废地告诉她,我们辜负了她的信任与期待。”
一场安抚小精灵们的谈话持续直到深夜,最后十几个小弓猎手无一例外地全哭了,被帕加拿出来的酒灌得醉醺醺地,毫无理智地对着种满绿树苗的山岗大喊大叫着“老师,我们等你回来!“,东倒西歪地醉在白弦塔门厅外。
马塔基尼则站在白弦塔的窗旁,沉默地看着下面沙地上醉得没形象的小精灵们,和多兰对视后,在彼此眼中发现那一抹破碎失魂的沉痛哀伤。
在那场哭醉后,每天,都有小精灵自发地跑到遗弃神殿的大门前去守卫,等待梁小夏回来,帕加、阿德莱德和泥球几乎是每日都到。
雷诺也常在工作休息之余,坐在神殿前的台阶上,看着神殿下被绿色覆盖的城市,沉默怀念。
城市的整体规划图是梁小夏提出来的,种树改土也是她的建议,天空晴朗明媚,温和多雨,甚至连空气都带着夏尔女王的痕迹…她大概是换了一种形式活着吧?像看不见的神灵一样,无声守护在她所喜爱的族人和朋友身边。
梁小夏消失的第五个年头,遗弃之地被彻底封闭的第三年,即使大家再不想承认,也会在潜意识中暗暗恐慌,她们的精灵女王不会再回来了。
雷诺也第四次正式拒绝精灵长老们推拒他当继任精灵王的请求。
“当一件事被夜以继日地坚持下去后,初衷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它会变成习惯,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坚持下去…没有女王的日子,我们都坚持过来了,现在我也不觉得精灵族有什么必要再选出一位只有名义意义的王者,长老们和我完全能将整个遗弃之地运作顺畅。“
雷诺在议会桌前顿了顿,继续补充道:”而且,遗弃之地不光是咱们西晶精灵的遗弃之地,长老们,除了夏尔外,咱们族群中不会再有人能够使那些矮人和遗弃住民。
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破开遗弃之地的封印要紧。和外界断绝联系已经三年,虽然粮食上暂时还没有预见问题,可其他必须的矿产与盐铁,都已经消耗过半,照这样下去,我们储备的物质不出年底,迟早会耗尽。“
长老议会这么被雷诺带着转了个弯,去解决更加严峻的封闭问题。
再次捏着疲惫的额角,带着一摞摞卷好的文件从会议厅走出后,雷诺被早不知躲到哪里去的飞猫琥珀扑了个满怀,记满信息的纸张掉了一滴。
几年下来,琥珀吃得越来越少,薄薄的皮毛下,勒出的肋骨清晰可见,总是缩在梁小夏房间的阴影里睡觉。今天却难得出来,雷诺摸了摸飞猫的脑袋,看到琥珀圆圆棕色的大眼睛闪烁亮晶晶的光芒,微窒一下,又转手去挠飞猫的下巴。
“是肚子饿想吃东西了么?“
“喵呜喵呜…“
琥珀没理会雷诺递到她嘴边的小鱼干,只是高兴地叫个不停,似乎是想向他急切地表达什么。
见雷诺半天没反应过来,琥珀也没耐心了,双腿一蹬,翅膀展开,从窗口爬出,展翅飞走了。
“昂——“
一声震颤人心的龙吟同时在白弦塔外响起,雷诺从窗口向外望去,又见到沉寂多年的巨龙时俟也跟着伸展双翅,如一大团风暴前的乌云,遮蔽日光,覆盖大半个遗弃之地,一边飞着一边发出高昂龙吟,震得整个白弦塔都在发抖。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么,琥珀和时俟都这么兴奋?“
雷诺旁边的谷雨长老同样看着窗外飞起的巨龙,微微惊诧地笑了笑,和雷诺打了个招呼后离开。
雷诺心里一突突,望向远处坐落神殿的山丘愣神许久,突然发足,向遗弃神殿奔了过去。
心里的希望,在一点点增大,可眼中沉寂紧闭的神殿大门,又让雷诺刚刚升起的希望一点点沉了下去。
没有人出现。
神殿大门严丝合缝,只有一些琥珀拍出来的沾灰爪印,雷诺觉得自己是妄想过度,转身想走。
鬼使神差地,他又扭头望了一眼高大的白耀石殿堂之门。
“洛基、开门…“
是的,他没看错,雪花黑印下歪歪扭扭拼出的,就是这么两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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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长熬
淡淡的哀愁确能增加一种妩媚;可是,它最终会加深脸上的皱纹,毁灭一切容貌中最可爱的容貌.
╠╠《猫打球商店》巴尔扎克
==理智告诉雷诺,琥珀的爪印歪歪扭扭拼出来的东西,有九成的可能性是凑巧.
能够和契约兽心心相印的,只有被它们真正承认并培养出默契的主人.
不过那种心心相?仓皇且恢中稳萑擞攵镏湎嗔奈19罡杏?还远远达不到使契约兽像人或精灵一样写出字或者张口说人话…即使聪明如进阶后的飞猫琥珀,也不行.
所以,对眼下的情况,雷诺说不清该怎么处理,是放任自己相信一个荒谬的希望,还是任由理智将这些当做凑巧.
"咦,洛基老师回来了?雷诺老师,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开门??
不知什么时候,泥球站在发愣的雷诺身后,同样盯着白色大门上的花爪?焦着瞪焓志蜕先ネ泼?
当精灵少女纤细雪白的手掌印在巨大的爪印上,并用力向外推的时候,雷诺的心跳都跟着滞了一下,说不清的期待随着注视的目光一起跃向大门之上,努力睁大金色的瞳孔,想要看清门后的人,是不是他所希冀的那一位.
结果….神殿大门在少女憋红了脸的动作中,纹丝不动.
雷诺的心再次像戳破的肥皂泡一样,慢慢沉降.
他想要转身离开,扭头刚走出一步,又跑回大门前,侧耳贴在厚重的白耀石雕花门板上.屏息去听里面的动静.
含混的嗡嗡声从冰冷石板传入他的耳朵,还有拳头敲击石板的沉闷砰砰声,就像里面的确囚禁了个正在大喊大叫,并且在同时砸门的犯人一样.
……
梁小夏累得长吁一口气,头顶冒出的热气在死亡之海极寒的冷风中蒸腾上升,从水晶棺里走下来时脚下一软,抓住镜月的手臂才堪堪站稳.
在她身后,星陨之石做成的棺材里充满了紫色的水.和此时湿漉漉却浑身冒烟的梁小夏一样,同时腾起阵阵飞烟,同时散发出一股东西被灼烧时产生的特有焦糊味道.
镜月给湿透的梁小夏身上加了一件厚厚的羊毛毯,将她牢牢裹起来塞进自己怀里,眼底心疼无比.
"怎么样,夏尔.这次有没有成功?"众人都很关注梁小夏的进况,加卢斯最先开口询问.
"我的仆从涅滋和苔暗城的回声殿下已经联络上了,她们也找到了另一个通向遗弃之城的封印点,就是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唉…加卢斯,可以交流的时间太短了,能想办法再延长些吗?"
梁小夏有些不甘心地问.
"不行,这已经是最极限的方法了.生和死之间的鸿沟,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抹平的,除非夏尔你想受到重创.导致**焦黑,精神分裂."
加卢斯这么说,梁小夏也明白她不可能再有更好的方法了,只得默默接受.
从她和镜月见过塞西斯之后算起,又过了二百多年.
在这二百多年中,梁小夏每隔十年,便使用一次骨笛加卢斯教给她的方法,以水为媒介,利用体内磅礴的灵魂之力穿过死亡之海.穿透普卡提亚.搜寻和她有联系的人,进行精神上的感应交流.
一个人的精神力和灵魂之力.在穿透死亡之海之后,早就被削弱得?∥薇?又如何在茫茫世界中搜寻到能够精神沟通的人?
这种大海捞针式的做法,就好像拿着一根细竹竿,在大海里胡乱搅动敲打,指望能够特别幸运地敲昏特定的某种力大无比的鲔鱼一样,概率上无限趋近于零.
可当一件概率极小的事情,乘以极大的样本基数,也能够成为可能发生的事件.
为了能够沟通活人的世界,梁小夏坚持在赶路中间抽空寻找,一坚持就是一百多年,一个人类家族的两代寿命.
一百多年前,她找到了依然活跃于地下城的暗精灵刺客涅滋,并通过短暂的三秒中交流,得知遗弃之地已经被封印?涛薹n?也和白精灵断了联系.
死亡之海的时间,和普卡提亚之间的时间不对等,能够沟通的时间,短短三秒,甚至不够她说完一句话,只能最基础地了解到彼此依然安好,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梁小夏在第一个三秒后,耐心忍了十年,又搭上了沟通的桥梁,和涅滋说上了第二句话,告诉她自己的情况.
就这样,每隔十年,消耗代价巨大的灵魂之力和价值不菲的珍稀材料,梁小夏为自己一共争取到了二百四十秒,也就是四分钟时间,总算是将一切事情都有了大概安排,才勉强放心下来.
从前,梁小夏误打误撞,破坏了西西弗斯的生祭,被卷进遗弃神殿,差点被里面的恶灵虐死,后来虽然因祸得福得到了遗弃之地的所有权,之间发生的一系列惊险事情,仍然历历在目.
现在,她向涅滋说出几个可能突破封?胍牌氐慕诘?后面的事情却无力操作,也不知道回声的空间之瞳能不能撕开遗弃封印的口子,将人送进去,成功打开遗弃神殿并且和里面的精灵取得联系.
甚至,梁小夏都不知道将这件事交给两个暗精灵去做到底对不对.
涅滋虽然是她的仆从,梁小夏体内的主仆契约还在,可既然她死过一次涅滋没死,她此刻又在死亡之海,对涅滋的束缚几乎可以不提.
至于回声…梁小夏信任在血腥城堡中同她一起同甘共苦的回声,但是她信人心会变,这么多年过去,身为苔暗城大祭司的回声如果贪图遗弃之地,想要将白精灵们斩尽杀绝.又该怎么办?
可梁小夏没得选.
遗弃之地或者被打开,迎向危险的未知,或者永远封?邮艹聊乃劳?梁小夏选择后者的时候,只感觉肩膀上责任重大,几千条人命扛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梁小夏的不安.半点都没在脸上显现.
巴里穆德,沃尔奥尔和两个骨笛领主都难察觉她的复杂心情,只为接下来与老龙米伊戈尔的汇合而期待雀跃.
在血腥大君之后的两百年,再没有恶魔来追击他们,说明他们的拍卖拖延计划是成功的,几人也从三十区成功进入第九区.
和沃尔奥尔约定的会面地点,正是在第九区中.
前十区开始.死亡之海再不是梁小夏见过罡风肆虐的荒芜之地.
进入第十区后,他们就可以见到沿路不少黑色石头垒起的房屋,低矮但却宽敞通风,里面有些白骨磨成的简单家用品,住着爱好和平但是对外来者十分漠然的灵魂.
这样的房屋几百个一组,构成像村落一般简单的结构,散落在梁小夏前进的路上.
一路所见的灵魂,九成九梁小夏都不认得是什么种族:头顶有螺旋羊角的小姑娘;长着好几条毛尾巴的矮人;脑袋完全是鱼头,瞪着一对没有眼睑大眼睛的上古鱼人;会说人话.和人一样站立的狼或狮子;或者巴掌大一点,背后有一对大蝴蝶翅膀,已经灭绝的花园精灵…
这些灵魂毫无例外,对外地人都不客气,不会理睬梁小夏的打招呼或问路,只有少数会在简单的商品交易后,给梁小夏一行提供一些情报,然后再当着他们的面甩上大门.
一路畅通地路过第十区,给边境检验.身高马大的骷髅交了不少灵魂石当做"治安费"后.梁小夏等人才在骷髅们恐怖的注视中,被允许放进第九区.
和第十区相比.第九区能够稍微繁华一点,也不过就是一点点.
若第十区像整体闹鬼的大乡村,村民都表现得极不正常,第九区就是灵异事件和疑难凶案高发的城乡结合部,窝藏在此的人鱼龙混杂,底细难测.
一个老法师,一个骷髅,还有梁小夏和镜月一行走在路上,两边遇到的灵魂都会停下来,默默注视着他们前进,眼神空洞得可怕,却又充满敌意与防备意识.
不过比第十区好的是,梁小夏一行在第九区能找到供外来者住宿的旅馆,从旅店老板手中买到一些补给,或者换取灵魂石,而不是落脚荒野过夜,随时担心有人偷袭.
"我这里不欢迎惹是生非的浑球和没钱的穷鬼,如果你们是以上两种人中的一种,出口大门在左边."
收了梁小夏交出来的一些材料,给她兑换过可怜的一点点灵魂石后,旅馆老板一点寒暄的意思都没有,收了东西就走.
"我真害怕这里的人一起扑上来将我拆了去炖骨头汤,你看他们的脸,板得一点表情都没有,"进入房间后,巴里穆德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坐在圆圆的石头凳子上,忍不住又开始滔滔不绝:"夏尔,幸好你们服用了灵化药剂,现在也是幽灵形态而不大活人,否则我敢以自己的脑袋打赌,咱们肯定没法完好无缺地走到第八区去."
"小心,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巴里穆德被沃尔奥尔喝止?父鋈嘶ハ嗫戳丝?没话说,也只能各自休息去.
梁小夏和镜月一间房,不过两个人面对简陋至极的黑石头桌椅,也没什么睡觉的好兴致,靠在一起,以精神交流无声聊天.
"其实,这里的灵魂表现得冷漠,也是可以理解的.像咱们这样的外来人,在他们眼里只是麻烦的象征,不能带来任何好处,有些不自量力的反倒会四处招惹,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他们,我想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对咱们下手."
梁小夏枕在镜月腿上,一边玩手指一边和镜月交流.
"是的.冷漠,也是灵魂随时间延展所呈现的必然状态…一个从未见过大海的人第一次看见海时,会被深深震撼,敬佩与畏惧自然,第二次见到则是陶醉欣赏…这种情感,在重复中会被消磨干净.日日生活在海边,最后必将对海熟视无睹.
同理,当一个人拥有接近无限的时间时,感情也会随着太过丰富与重复的阅历而趋于麻木,最终逐渐丧失情感,变得与静物无异.
死亡不是惩罚,剥夺死亡才是.严格讲,死亡之海.也是一个惩罚之地,这里住满了对生命有所流连,却通过死神的考验而继续存在的灵魂,在时间的消磨中慢慢丧失自我.进入第十区后,我们一路所见的灵魂,无一不在此列.在死亡之海活了有上亿年."
镜月的话,让梁小夏很警醒.
不过她倒是不担忧,她的躯体年龄,在白精灵中算刚刚成年,灵魂年龄则差不多算是耀精灵中才成年的,如果这时候梁小夏死了,只得以"英年早逝"这类的词来形容.永生的副作用,离她还太遥远.
"如果真的有一天,咱们之间发生这种情况.我会与你一起去拜访塞西斯,欣喜地迎来我们的终结."镜月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理她的长发,"无论如何,灵化药剂一定要继续服用.这里已经相当靠近第一区了,被那些危险的灵魂认出是活人的话,咱们和宝宝都会陷入危险中."
"是,小心些总没错."
听到宝宝,梁小夏眼神一亮,然后又闭上眼睛.侧过头.用鼻尖拱了拱镜月硬硬的腹?胨院5纳粲行┡磁吹?"镜月,小树宝宝最近越长越慢了,这一百年来才多出五片叶子,好烦恼啊…你说我该怎么办?绦罅砍粤榛曛?宝宝这样是正常的吗?"
直到两百年后的今天,梁小夏依然没有做好当妈的准备.
她知道怎么去养一盆花,怎么去种一棵树,无非就是浇水,适,除虫,注意气候土壤之类的事情.
在经过与玉泉长老实验的无土栽培后,梁小夏的植物学知识已经直追前世的农学专家,并且,她还会用农学专家也不可能会的法阵饲养植物.
可世界之树这种满普卡提亚没有第二棵的珍惜植物,梁小夏也很傻眼,不知该怎么养.
小树宝宝不需要喝水,它也不吃什么肥料,没有虫子敢在世界之树的叶片上钻洞…小树的一切养分,都来自梁小夏的灵魂之力,而且还是自主吸收,梁小夏想让它多吃都不行.
对植物的一套行不通,梁小夏只得使用对人的一套去教养小树宝宝.
只要她有空,周围安全,梁小夏就会将小树宝宝唤出来,摸摸它的叶片,任由小树枝缠着自己手指,或者让树叶在自己脸颊上擦蹭.
和小树相处时,梁小夏喜欢以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轻轻说着"我们家的小树宝宝真可爱""小树宝宝今天开心不?""小树你饿不饿呀?""小树我们来亲一下"之类充满傻气的问候语,摸着小树叶片,自言自语不亦乐乎…
镜月则喜欢挠小树叶片和枝干,看着银色枝干不停颤抖,叶片羞涩地卷起来缩回去,然后再犹犹豫豫地伸出来,缩进他手心里,讨好地蹭他.然后在接下来的行路中,盯着某一个点默默微笑,无比满足地神游物外.
日复一日,小树宝宝还是没怎么长,和梁小夏与镜月的沟通也停止在这种简单的肢体交流阶段.梁小夏和镜月的母爱父爱倒是一日比一日泛滥,一副傻妈妈和蠢爸爸的标准样子.
这不,因为小树长得太慢,傻妈妈也一日日陷入了烦恼,单独下来的时候,总会无意识地反复问镜月这个问题.
镜月倒是知道促使小树宝宝迅速成长的方法,可他没法说.
从她们第一次亲热过去有多久,小树就缓慢生长了多久.
只有新鲜的,沾有生命气息的灵魂不停注入母体,小树才会像受到刺激一样迅速生长.
不是镜月真的清心寡欲到没有想法,而是除了塞西斯所提供的云中城幻境外,两百年来镜月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与他的小精灵亲近,被迫守身如玉很多年.
日日赶路不停,周围有巴里穆德和沃尔奥尔跟着,还有两只精神覆盖范围极大的骨笛,夏尔骨子里有些让镜月捉摸不透的羞涩与保守,使得她能够当众和镜月抱一抱就是极限了.
耀精灵天生的骄傲与挑剔.也使得镜月决不可在死亡之海破破烂烂的地方屈就.
更何况从三十区以后,他们几乎隔三差五地就会遭到打劫和攻击,不稳定的环境,时刻有监视与干扰的氛围,都造成镜月够得到吃不到的郁闷局面.
梁小夏用鼻尖拱了拱镜月的腹部,感觉耳尖被他手指捉住轻轻揉捏,烧热的气息顺着耳朵眼向脑袋里灌,顿时脸飞红晕.手掌隔着衣衫不停摩挲镜月的腹?睦镆埠薏坏酶辖艚翟峦屏?好平息灵魂不停涌动的渴望难熬.
唇瓣相碰,两个耀精灵都抱着先品尝少许止渴的想法,互相摩挲嘴唇亲吻,感觉对方的味道.
可这种触碰还未经几秒的前奏.就迅速变成无法忍耐的啃咬,梁小夏嘴唇被用力撬开,镜月舌尖在她嘴里迅速游走,掠夺她唇下的每一丝呼吸每一点味道,恨不得将她吞到肚子里去.
闷哼一声,梁小夏拉着镜月的衣领,像闻到肉食的小狗一样,更是吮着他的舌尖不肯松口,激烈地回击镜月.将他咬得死死的.
衣衫下钻进一只温暖的手,贴着皮肤迅速向上握住梁小夏的胸口,享受地揉捏了着梁小夏的柔软,不肯撤离.
同时,另一只手也挑开她的衣扣,逆着长长的裙摆向她的腿根伸去…
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敏感的地方,像羽毛一样来回轻扫几下,在弄得梁小夏痒痒得想笑时,又猝不及防地挑开梁小夏已经有些湿润的底裤.缓慢而灵巧地擦着她的腹部.向更柔软的内部探去.
"唔╠╠"
梁小夏被电打了一下一样全身颤抖缩起,差点将镜月舌头咬破.
身体忠实向她反映的感觉太美妙.虽然依然有些青涩而陌生的异物感,梁小夏却再难脱离掌控,只觉得全身感觉都集中在了一点.
她脑袋里的理智已经不多了,看镜月也一样,暗蓝色的双眸几乎快转全黑,转着醇酒一样透亮的光,耳尖到耳根一片红色,薄唇湿润,完全失控.
"咚"一声响,梁小夏用仅剩的力气按在镜月胸口,将他一把推开.
她一边大喘气,一边故作镇定地从镜月腿上爬起来.
梁小夏无视仰躺在石床上的镜月,先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又拿出一瓶暗紫色的药剂,拔开塞子先喝了一大口,等身体温度迅速降下,又变得像灵魂一样半透明状态,才将药剂递给镜月:
"化灵药剂又失效了,小树爸爸,你该吃药了."
"嗯,好."
镜月接过药剂瓶,挨着梁小夏的唇?钟∠乱桓銮逦暮奂?在喝干了瓶中剩下的药剂后,镜月顺手收了药剂瓶,抬手用食指揩掉梁小夏唇上的液体,又在她的唇瓣轻轻抚摸了一会儿,眼中的火热光芒才逐渐趋于平时梁小夏常见的理智冷静.
"抱歉,好像有些肿了…"
梁小夏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的确有点轻微的刺痛,不过她看着镜月紧闭的嘴,心里想着估计他舌尖现在也疼麻得厉害.她们两个近百年来越来越趋向需求失衡的状态,而且压抑不住的趋势也开始越来越明显,这样下去,将来反弹起来……
梁小夏看着安静坐在床边,脊背挺直,姿态优雅,同样目光沉凝地看着她的镜月,就觉得浑身一阵颤抖.
手指碰到衣服口袋,小盒子里面的宝石雏形已经被打磨好了,只差镶上她家中的族徽,穿上耳针,就能送出去.
作为小树宝宝的爸爸,还是早点说明圈死好,梁小夏似乎感觉到身体里的小树宝宝在给她加油,不禁对自己是否能用嘴唇给镜月戴上耳钉多了一丁点见底以上的信心.
=昨天不乖没更,今天做补偿的肉汤给大家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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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谢礼
所有的人都应该有能力进行各种各样的思考。
——博尔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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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所有精灵长老,矮人工匠和遗弃民众的力量,雷诺用暴力轰开神殿大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被神殿里的恶灵抓得伤痕累累的洛基。
“谢谢…幸好你及时开门了,再晚一点…就只能给我收尸了,”洛基捂着肋下被恶灵横着抓破的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顶着苍白脸色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还浮着火焰的双手剑剑背反手在要向他扑上的恶灵头上用力一敲,又将恶灵丢了回去,“英年早逝什么的,听起来很弱啊。”
洛基的笑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不论什么时候,看到他嘴角漫不经心的笑,再紧张的气氛都会缓和轻松起来。
当年,夏尔本是想让洛基和雷诺一起当精灵长老,帮助她重建精灵族的。可洛基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拒绝了她的建议,一副不爱琐事与权力的模样,使得无奈之下的梁小夏将政治指数为零的泥球又推上了前台。
从梁小夏当上精灵女王,全西晶精灵转入地下城之后,洛基就成为了女王陛下的专属情报员,负责替她处理与海族、拉法尔的兄弟会、回声或者是一些地下城见不得光的机构之间的交易或情报互换。
看似没有当上位高权重的长老,可洛基负责的部分,一点都不轻松。
在这一点上,洛基是聪明的,他甚至比梁小夏看得更清楚,一个女王需要什么样的人在她身边效劳…她需要一个能过放开白精灵固有的矜持与骄傲,一个足够圆滑与细心,可以周旋在不同势力之间,为精灵族争取到足够多好处的人物,而不是一群宁可饿死,也不肯用半个金币与暗精灵们换一块面包的老顽固们。
在遗弃的世界外,洛基就是遗弃之城女王的口舌与脸面——虽然大多数和洛基打交道的人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遗弃之城到底在什么地方,女王又是什么人,可洛基出手大方,开出的条件又十分优渥,没道理让人拒绝。
在这方面,洛基和梁小夏都在逐渐淡化西晶精灵的个体,强调遗弃之地这个各族融合的整体,几年下来,遗弃之城的名字,也开始在一些权贵之间流转。
不过这些,遗弃之城的众人都是不知道的…
就像洛基不知道雷诺在遗弃之地每天做什么管理一样,雷诺同样也不知道洛基在梁小夏手下扮演的什么角色,他只知道所有源源不断运输进遗弃之地的物资,都有洛基在背后默默无闻的功劳。
在遗弃之地彻底封闭的三年里,断绝了一切和外界的联系,雷诺也不知道洛基是否安好,当他眼睛扫过整个爬满恶灵的神殿,在白耀石大门重新合拢之前,都未找到熟悉的身影时,再向洛基投去疑惑眼神,便能发现他淡淡的笑容之下,深深掩盖的疲倦与伤痛。
“长老们,别用如此炽热的目光欢迎我…我们可爱的女王陛下在普卡提亚还有些杂事处理,所以这次我先回来了。
抱歉让大家有些失望,不过月亮消失已经造成大陆上极大的混乱,陛下忙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对了,这次我带来不少物资,谁能帮忙搭把手,我快提不动了…”
洛基夸张地扭了扭自己腰上穿着的三个空间腰封,做出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
好消息伴着坏消息像风一样散去,长老们都欣喜若狂地向各自的族人传达陛下的最新旨意。
遗弃神殿的大门前不消片刻,便散得只剩下洛基与雷诺两个人,互相对望。
“你是等着我血流干净倒在你面前么,尊敬的雷诺长老?”
洛基毫不客气地抓住雷诺胳膊,半身力量顺势靠在雷诺身上。
雷诺一手按住洛基的肩膀,用梁小夏给他的治疗之手给洛基治伤,语气严肃:
“洛基,陛下到底在哪里?警告你,别拿你那一套糊弄老人和孩子的东西来骗我…”
雷诺的直觉很敏锐,在和众人说话的时候,洛基的喜悦更像是刻意的忍让与伪装,如同演练过很多遍的戏剧一般毫无瑕疵,流畅自然。
他在隐瞒着什么…
“如果你是问我们可敬的女王陛下,我告诉过你了,她在普卡提亚有事不能——”
“洛基!够了!我是她的老师!”
雷诺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了,提着洛基的衣领,将他丢下神殿外的土地。
“……我也是她的老师…”
狼狈得摔了一脸土的洛基站起,吐出口中的泥沙,眼中精神奕奕的伪装光芒缓慢收敛起来,换成死水般的悲哀:
“…嘿...我们共同的学生,古灵精怪的小麻烦…已经永远离我们而去了…“
“…唯剩她的精神与意愿,占据我们的内心,鞭策我们的行动,驱策我们,继续生存在这个希望与绝望并存的世界。”
……
涅滋一匕首挑开地上躺着的半精灵,任由面前那个人类与精灵结合的男性身体喷出的血溅满她可爱的蕾丝衣裙,舔了舔柔嫩的嘴唇,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地下逐渐冰冷的躯体。
不同于梁小夏深谙如湖水的深绿双眸,暗精灵涅滋的双眼呈现的是春天树吐新芽时才有的嫩绿。
在绿色的瞳底衬托中,地上的半精灵缓慢化成了灰,只留下一颗刻着紫色闪电图形的石球,在灰烬的衬托中闪烁暗光。
“终于到手了,夏尔想要的东西…果然很神奇…就让我来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吧。”
涅滋笑容甜美,清新可爱的眸子眨了眨,配上涅滋圆圆的脸蛋,刘海齐齐的卷发…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掩藏她欺诈与作恶的本质。
“不过夏尔的族人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暗精灵歪着脑袋,挠了挠脸蛋,脸上挂着恶意满满的微笑,吐了吐舌头:“夏尔在死亡之海,本来就没错,是他太笨了。”
涅滋伸手将石球从灰里挑出来,稍微看了看,又放进口袋,小小的鞋底对着灰堆用力一踢,半精灵尸体便化成漫天飞烟。
“帮我解除一个诅咒就要那么久,让你找一个石头也久一点,真是公平呐…唉…我就是太好心了。”
她眨了眨浅绿色的眼睛,哼着悠闲小曲,左拐右拐,身影很快隐匿在一片昏暗的走廊中。
……
同一时刻,米伊戈尔也被一系列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活了许久的老龙当然分得清真正的灵魂与喝了化灵药剂的活人的区别。
他本以为镜月是这二百年间才出现在梁小夏身边的追求者。可当梁小夏很坦诚地告诉他,镜月一直沉睡在水晶棺中,之前的食品也是帮镜月找的时候,米伊戈尔只感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郁闷的是,梁小夏也莫名其妙地复活了,为了不让她死亡,米伊戈尔还得继续筹措食品,搬起石头再狠狠砸自己的脚。
“米伊戈尔,你帮助我实在是太多了,而我身上没有任何能够报答你的恩情的东西,即使用精灵族最高的礼仪向你表达谢意,也还是太过不足,所以…请你收下这个,权当做我表达谢意的纪念吧…”
梁小夏将桌上的小盒子推向米伊戈尔,伸手打开,血红色的宝石嵌在一条质地柔软的细项链上,被周围一圈更加细小的红宝石包围。
盒子打开一霎那,迸射出的刺眼光芒,使米伊戈尔吓了一跳,震惊过后,发现他居然认不出那耀眼的球形大红宝石是什么东西。
可串起宝石与周围细碎点缀的链子,米伊戈尔却是知道用什么做的——自然融塑晶石,该死的传说中一块价值连城,什么都能容纳的自然融塑晶石!
只这一根细链子,就足够抵得上米伊戈尔在此次拍卖会上卖出去的东西价值总和。
自然融塑晶石上镶嵌的血晶,梁小夏讲过用途后,米伊戈尔更是震惊。
一个除了补血以外,几乎能够医治任何伤病,治疗任何精神伤害的宝石,完全颠覆米伊戈尔所知的任何一种神级材料。
对没有血肉之躯的灵魂而言,这么一块什么都抵得上的血晶,简直太过叫人眼红。更何况它还被用作恶魔血腥大君的分身,其收藏价值更高于实际应用价值,意义太过深远了。
“夏尔,在今天之前,如果让我知道你身上有这么一件东西,我即使撕破脸也会抢了你的。”
脑海里,加卢斯的女声冷冰冰的,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不过,在今天之后,我会考虑去抢米伊戈尔。”
“血晶我没有,血石倒还有一些,等有空给你一些?”
梁小夏拿不住,加卢斯是不是真的会想抢一个老龙守财奴的收藏,不过她得尽量避免盟友们为了利益起内讧撕破脸皮。
毕竟,梁小夏不是瞎的,米伊戈尔和镜月之间时断时续的凌厉眼神交锋,已经足够她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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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棘帅哥的包子脸(1)
包子日记零号——前奏
“我不同意。”
苦棘的脸冷若寒冰,双手抱胸,灰蒙蒙的灵魂里还串着黑色,一副你再多说一个字就宰了你的表情,完全不卖死神面子。
“没关系,我没想你同意,只是通知你一下。”
死神塞西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手指勾了勾,苦棘的灵魂便不受控制地被她挑起,扔进一个巨大的紫河漩涡中。
最后失去意识前,苦棘耳边还回响着塞西斯变调的轻笑。
“…难得那么多人都向我许了愿望要看你的包子脸,作为神祇,我怎么也该负责任一点呵…”
最想看苦棘包子脸的,其实是塞西斯她自己吧!
包子日记一号——小梨子
让一个带着记忆的灵魂投入生命体中重生,严格讲,是死神的渎职。
不过塞西斯无所谓,在进入新的生命体时,苦棘的灵魂的确已经消散,只剩他的意识被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处在微妙的迷茫状态,散发容易受虐的气息。
从一出生,苦棘就的的确确感觉到他受虐了,虽然围观他诞生的人丝毫都不觉得。
他居然是从一棵树里生出来的啊!
不像是人类从母体诞生,蜥蜴人从蛋里诞生,鱼人从卵中孵化,白精灵从泥土中爬出…
他的母亲是一棵树!一棵有茂密树叶树干,扎根黑色泥土的树!
那植物特有的味道,他绝不会闻错!
难道他这辈子是橘子或者桃子吗!
“啊,让我们看看,妈妈的小梨子皱鼻子了呀。”
苦棘睁不开眼,被搂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浑身僵硬,唯有熟悉的语言,让苦棘明白自己依然还是个精灵,只是体内压抑不住的暴虐情绪,让苦棘很想杀人。
小梨子这个称呼,着实让苦棘打了个寒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发誓,这种充满轻蔑与侮辱的称呼放在前世,他会用匕首将对方切成一块块通通丢进森林里招蚂蚁。
耳畔轻柔的女声让他有点熟悉,怎么回想都想不出来,困意涌来,一个呵欠下去,苦棘又睡着了。
由此,他当然也错过了旁边轻咳提醒后的男声:
“是个漂亮男孩,按照之前咱们想好的,就叫多赛尼雍…闪光的银树,希望他将来是个勇敢善良的好小伙。”
包子日记二号——有病
不出意外的话,被父母寄予希望的苦棘,熠熠闪光的银树,如果无人干预,在没人疼爱的情况下,会像上辈子一样,成长为一棵全身散发黑死病气息的鬼树。
可苦棘还不清楚,他的父母是多么地能让他意外。
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可苦棘仍不愿张开嘴,吃母亲精心调配的营养菜汁。张开嘴让硬木勺子捅进嘴什么的,已经丢脸得超过他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小梨子张嘴啊,我有偷偷放蜂蜜进去,很甜很甜的哦,就吃一口,就一口哦——”
温柔女声坚持不懈地将勺子抵在他死不肯张的嘴唇上,小手胡乱的挥打,弄得女精灵的衣襟和苦棘自己的小衣服一片狼藉。
该死的,为什么还不放弃他,为什么还要对他好!
明明他就是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明明他就是一个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啊啊”乱喊的哑巴,一个路都不会走的残废,为什么还不扔了他!自生自灭,丢掉包袱不好吗?!他宁可被冻死,被森林野狼吃掉,也不愿这么继续废物的活着,永远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
该死的蠢女人!
整个下午都在苦棘的抗拒挥打与女精灵的诱哄中度过了,到最后看着他苍白无力的脸颊,死死紧闭的牙关,呼吸逐渐虚弱,女人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意识朦胧之时,苦棘还默默想着,只要他死了,女精灵没了他当累赘,他也摆脱了死神的戏弄,对大家都好…
所以,精灵,好好地哭,大声地哭,哭过以后忘掉他,再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小精灵吧。
“呜哇…小梨子,你吃点东西啊!妈妈求你了!别再任性了,你这样妈妈会很难受的!”
湿咸的泪水打在苦棘脸上,哭声中的焦急与哀恸,扰得苦棘心烦意乱,还有一起涌上的古怪心酸,让他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向外流,终于松了嘴,咽下一口菜汁。
包子日记三号——鼻涕泡
自杀未遂,让苦棘郁闷了很久。
可女精灵也摸着了他的脉搏,不吃饭她就哭,她一哭,小梨子也哭,勺子就能趁势塞进不听话的小家伙嘴巴里。而往往第一勺过去,后面的菜汁都会在小家伙自暴自弃的表情中被逆来顺受掉。
所以,每每家里的男主人回来时,就会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坐在窗边,大得放声大哭,眼肿得和核桃一样,眼泪哗哗地流,小的闭着眼睛,明显强忍着还无声流泪,让他心疼得不行,哄完大的哄小的,又头大无比。
“小蓝莓今天又哭了么?是不是小梨子又闹你了?”
男主人心疼地将妻子搂进怀里,掏出手帕先擦掉苦棘脸上的泪水和嘴边菜汁,又掏出另一条手帕去擦妻子的眼泪。
男主人一边擦一边想,似乎自从小梨子来家里后,他口袋里的手帕,永远都处在不够用的状态,下次干脆去海族那边买上两打质地更好的……
“你儿子是坏蛋,就知道欺负我!还有,今天他又不肯吃东西,菜汁只吃了两个小半碗!”
苦棘想张开控诉,他明明已经吃了三大碗了,什么两个半碗,当他傻瓜好玩吗!
可说出的话,总是“啊啊啊啊”的乱语,涕泪横流之时喘不过气,一个大大的鼻涕泡被吹了出来。
“啪——”
鼻涕泡破裂的声音打断了父母对话,小精灵宝宝圆圆脸蛋上的表情扭曲得一本正经,红晕瞬间爬满了脸。
啊!
这种想要杀掉全世界的人后再自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更让苦棘火大的,是他母亲没心没肺的笑声…该死的混蛋,别以为他看不见,这两个人一定是在嘲笑他,一定是!
“好了好了,小梨子不高兴了。”一个温暖干燥的手掌摸了摸苦棘的脑袋,又毫不嫌脏地揩掉他嘴巴上糊着的鼻涕水,“我们的小宝宝似乎很聪明啊,视力和声带还没发育完全,却能听懂咱们的话了…嗯,这四只耳朵,也比别的小精灵要长一些啊。”
所以,他是白耽误自己这么久,胡乱误导以为自己是残废不肯吃饭,结果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吗?
死神,你敢玩我…你等着…
长着小米牙的苦棘狠劲磨了磨牙,同时远在死亡之海的塞西斯打了个喷嚏,嗅了嗅鼻子。
包子日记四号——甜食
每个故事里面,都会有这么些视甜食如命的怪人。
比如眼袋弟控男神,紫色蝴蝶结老头,蹲凳方糖男,糖尿病白卷毛,猫眼杀手小正太,粉色充气布偶,眼罩淡定小贵族….这些人无一例外具有强大的开了挂一样的战斗力,或者聪明得破表的脑袋…总而言之,对甜食有糖尿病般依赖的人,一般不是剧情boss就是决不可忽视的重要主配角,存在感一流。
不过,很少有故事会提到,他们这种甜食怎么都吃不坏的体质,是如何搞来的。
苦棘也很爱吃甜,特别是甜到发腻让人想吐的鸢尾葡萄蛋糕。
当他终于肯开口吃东西并特别表现出对甜食的偏爱后,本就发愁他吃饭问题的一对父母,迅速进入状态,将各种东西拌上糖和蜂蜜,向他嘴里塞。
精灵父母在甜食方面毫不限制地敞开供应,也是苦棘重生以后,唯一满意的地方。
如果故事直接跳过几百年直接到苦棘成年,我们会看到一个被甜食喂起来的大胖子,在树林间轻捷跳跃,然后在心中感叹一声“潜力股”,为之默哀。
可在成为胖子前,苦棘小包子更大的问题是,他的牙齿在糖衣炮弹下先叛变了。
“爸爸,快来看,小梨子最近学会给我们做鬼脸了呢?多可爱啊!”
不着调的精灵妈妈双手捧起,一副被迷翻了的表情,还时不时用手戳一下苦棘的脸,疼得他更是裂开一边嘴,咬着另一边唇,痛苦忍耐。
你试过将一个面团上戳几个大窟窿,然后双手将之用力揉起来,观赏面与面之间的拉扯吗?
苦棘现在的表情,绝对比那个还扭曲。
孩子的爷爷比父母要有经验地多,他伸手碰了碰苦棘已经开始长肉上膘的脸,见小精灵泪花都快挤出来了,又伸手去掰苦棘的嘴,遭遇抵抗后,轻轻在苦棘肋骨边戳了一下。
苦棘痒得“啊”一声叫,张开嘴巴,极不情愿地将小牙齿和小舌头暴露给脑袋凑在一起的大人们看。
“嗯…是蛀牙了,回去配些治疗牙齿的药,给他喝两周再看看情况…还有,甜食就不要再喂了,小孩子吃多甜食不好。”
苦棘这辈子的爷爷继死神塞西斯后,跟着进了他的“长大后就复仇大作战”的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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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就还是轻松向吧...文中提到的甜食控,大人们知道几个?
感谢chelin1204大人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