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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晚楼     乱宋txt下载     乱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五章 上党王彦

    李成叹了一口气,望着蔡绦,真挚地摇头道:“大人难得觉得,一个男人幸运地坐到了四品中书舍人的位子上,还深得皇帝看重,前途一片光明,竟然会莫名其妙地谋反?况且此人又无权势,不知道能靠什么来谋反呢?”

    蔡绦被这话问的微微一窒,看到堂外的百姓又在指指点点地议论,心中恼火,正要再问,旁边高俅忽然低声道:“大人,我看今天就先审到这里,待回狱中继续再审不迟,想要他开口,并非难事,只是这样光天化日之下,事情就大不好办了。”

    梁师成也不冷不热地道:“御史台会审,只要蔡大人定夺便是。”

    蔡绦没有达到先前的计划,心中很是不甘,这时恨不得将李成抓来拷打一番,才能出气。闻言不觉冷笑着点头道:“今日且审到这里,明日请旨之后再行审理!退堂!”

    李成还在等着蔡攸派人出现,却没想到,前一天见过的那人迟迟没有露面,心中隐隐地感到了一丝不祥,却又无法询问素娥,只好被几名士兵连拉带拽地向御史台大堂的侧门走去。

    看到李成又要被带走,素娥不甘心地挣开人群,扬声道:“官人,素娥是官人的人,若是官人当真不测,素娥只有一死相殉!”

    李成闻言大吃一惊,他自己的生死倒无所谓,就怕素娥这么想不开,急忙挣扎着扭头道:“素娥你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能想不开!”

    他话还没说完,便觉凌空一道劲风袭来,正要闪避却被两名大汉紧紧地扯着手上的镣铐丝毫动弹不得,正自焦急,只觉背后猛地一痛,皮鞭抽在身上的闷响随即传来,剧痛和凌厉的力道让李成身不由己地里趔趄一步,却不妨后面又是一鞭落在后背。虽然说过去也曾经历不少负伤,可是挨鞭子却是第一次,李成顿时就有些光火,不由怒喝一声,甩起手上的长镣就向后砸去,那后面的人没有料到会有李成竟然如此胆大的罪犯,竟让没有防住,被他的长镣正中前额,登时就留下血来。

    那人何尝被罪犯如此反抗,气得厉声喝道:“好大胆的贼配军,竟然敢打洒家,看洒家手里的皮鞭伺候你!”

    说毕,手里皮鞭一抖,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李成怒道:“你他娘的这算什么英雄背后打人,还充好汉!”

    看到李成这里乱作一团,高俅立刻皱眉道:“好大的胆子,还不快点将人犯带下去?再敢混闹,一概乱棍打死!”

    那些押送李成的士兵这才安静了下来,那挥鞭厮打的大汉,脸色一变,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恨恨地瞪着李成。

    旁边的几人怕他再出乱子,急忙将李成拉回囚室,锁好铁栅,就在牢内安慰起你那大汉来。一名士兵劝道:“王大哥,你这几日或其怎地这么大,李大人多少都是官身,虽然眼下被囚在这里,可也终究是个好汉,你怎地如此!”

    那大汉,回头看了一眼球室内的李成,歉疚地抱拳道:“王彦今日火气大了些,李大人莫怪!”

    李成闻言,忽然想起在皇城司狱李逵口中的王彦,便立刻道:“你可认得李逵?”

    王彦闻言,猛地一震,冲到木栅边,厉声道:“你在哪里见过他?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

    李成被这忽如其来的变化,惊得退后一步,却扯动了背上的伤,忍不住皱眉道:“我在皇城司狱见到李逵,他是因为打了高太尉的儿子,被关了进去,吃了不少苦头。你便是李逵说的王彦?可是上党人?”

    李成记得南宋的抗金名将中有一位著名的抗金将领,曾经在靖康之耻后孤军在太行山地区抗击金兵,很有点敌后根据地的意思,所以李成的印象十分深刻。上次听李逵提到王彦,便有些期待,这时更重暗自激动不已地等着他的回答。

    王彦比李成这时还要吃惊,失声道:“李逵竟然去招惹高衙内?”

    李成看他没有否认自己是上党的王彦,便心中暗喜,也忘记了身上的鞭伤和自己的处境,急忙点头道:“李逵大于是在街上遇到了高衙内,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高太尉一向护短,这次李逵恐怕十分危险,你好要想办法救他才对。”

    王彦猛地一呆,看着李成,更加愧疚地抱拳道:“今日竟然瞎了眼,得罪了好人,难得大人不把小人放在心上,还将这样重要的事情转告,若有用个着小人的地方,一定不敢推辞!”

    旁边一名军士低声道:“李大人如今在汴梁那可是难得的好人,这次被人诬陷,皇上自然明白的,想来一定会还李大人一个清白的!”

    王彦更加难过,只好长揖一礼,尴尬地道:“这几日小人的兄弟李逵忽然不见了踪影,小人四处打探都不得要领,心中焦躁,大人原谅则个!”

    李成看他态度诚恳,便叹了一口气,点头道:“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你还是早些去皇城司狱看看李逵,他在狱中无钱打点,吃了不少苦头,我虽然给他留下些了一点散碎银子,可是这几日估计也用去不少了。”

    王彦感激看着李成抱拳道:“大人不怪罪,还这样帮助王彦,真叫王彦无地自容了,大人有什么话,要捎给家里尽管说,只是小人一定办妥。”

    李成这时又和王彦并不熟悉,哪敢真的托他办事,不觉点头叹道:“若是能行,希望能见见家中之人,也好安顿后事。”

    王彦吃惊地望着李成,低声道:“大人难道真得无望了吗,小人听汴梁市井传言,大人是深得皇上信任的,怎会……”

    李成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皇上的确是信任李成,可是他也更加信任蔡京和高俅啊!如今这窝藏逆属的罪名,若不能让皇上知道真相,便是我不肯认罪,他们又岂能甘心呢?何况李成一人生死道不足为虑,而是对方恐怕会因此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若是真的这样,我只能自尽来保住无辜之人,所以我必定是难逃一死了!”

    听李成说的悲壮,在场的几人都很是感动,纷纷沉默下来,许久,一名年纪大些的军士这才低声叹道:“李大人果然的叫人佩服的好汉,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小的们一定全力帮忙!”

    李成很是满意他们的反应,原本这些人也都不可能被自己感动过的一塌糊涂,即便感动也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不可能真的帮忙,只要他们在关键时刻不来插手就是了。

    不觉点头道:“倒不用大家帮忙,只是若有人要来见李成,请担待一些便是!”

    王彦立刻点头道:“这个好办,官人放心!”

    正说到这里,先前劝阻王彦的那人,上前道:“我们在里面的时间不短了,被人觉不好交代,这里又有狱卒看守,若有什么事还是出去说吧。”

    王彦闻言,向李成抱拳道:“大人放心,有时尽可托付,王彦必定舍命办到!”

    李成叹了一口气,点头道:“你帮我回家捎个话,让家里人送件夹衣进来,狱中湿冷,身体很是承受不住。双腿时常疼痛。”

    李成身体一向强健,从来不生病,这样说也是为了让素娥明白其中的特殊用意。即便王彦真的怀疑也没有什么把柄。即便蔡京现了王彦,也不会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从而不会连累王彦在内的其他人。

第三十六章 手足相残

    上午的阳光将大殿内照得份外明亮,徽宗坐在紫檀雕花矮榻上,正端起一杯热茶轻呷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向站在大殿门口的内侍张才皱眉道:“你看的仔细了?没有被人看到?”

    张才小心地道:“奴婢都看清楚了。奴婢是扮成普通百姓混在人群里的,决不会有人认出来。”

    徽宗淡淡地点头道:“你看到什么了?仔细说说,说错了也无妨。”

    张才看了徽宗一眼,小心地道:“奴婢看到李大人并不承认窝藏犯属,更不承认谋逆,而且李大人身被镣铐,外面围观的百姓都十分同情李大人。”

    “身被镣铐?”徽宗看了一眼张才,皱眉道:“蔡绦这次的确不妥,李成乃是文官,怎么如此折辱,岂非惹人诟病?明日上朝,恐怕又是一番吵闹!”

    张才小心地道:“蔡大人或许是为了防范万一,所以才……”

    徽宗皱眉看了张才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张才闻言,心中不知道徽宗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多问,忙躬身退下。

    张才刚刚离开,一名内侍便在殿外禀奏道:“陛下,蔡攸蔡大人求见。”

    徽宗有些不耐地道:“他来做什么?今日朕累了,不想见他!”

    那内侍小心地道:“蔡大人说,有极重要的大事禀奏,若是皇上不见,他就冒死闯宫了!”

    徽宗看了那内侍一眼,皱眉道:“让他进来说话吧!”

    那内侍闻言,立刻躬身退了出去。不到片刻,便见蔡攸身穿大红公服,神色庄重地跪下行礼,忙摆手道:“爱卿平身吧,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蔡攸看了一眼殿内服侍的内侍,苦笑了起来。徽宗见状,向侍立在殿内的众内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这才重新在书案后坐下,沉吟道:“你且说吧。”

    蔡攸忙小心地躬身道:“不知陛下将如何处置李大人私藏钦犯一案?”

    徽宗疑惑地望着蔡攸,皱眉道:“蔡绦虽然处置有点急迫,可是此案的确没有冤枉李成,你莫非是想说什么?

    蔡攸叹了一口气,难过地道:“微臣只有这一个弟弟,家父难免溺爱,而且蔡绦也一向忠心耿耿,所以微臣很为家里人才辈出而欣慰。可是父亲渐渐年高,如今已经八十岁,已经是垂暮之年,精神和身体也都大不如前,诸多事情也都几乎全部交给舍弟去办。舍弟虽然才学过人,可是做事总是难免受人教唆。”

    听到这里,徽宗不耐地打断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朕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你但讲无妨。”

    蔡攸闻言,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份奏章,小心地捧给徽宗,连连叩头道:“微臣的田庄上昨日收留了两母女,自称是从李大人的田庄双逃出来的。微臣大惊,深感此中另有蹊跷,所以循循善诱,这才知道,那母女二人便是崇宁驸马口中所说的钦犯方腊的家眷。因为李家出事,她们侥幸逃了出来,便来投奔微臣。”

    徽宗听到这里,大感惊讶地道:“蔡卿正在查办此案,为何她们却前去投奔蔡府,岂非自投罗网,莫非她们是前去投案?既然是投案,为何没有在大堂上出现呢?”

    蔡攸小心地叹了一口气,重新跪在地上,含泪道:“微臣没有想到舍弟竟然犯下欺君大罪,特地前来向皇上请罪!”

    徽宗还是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觉皱眉道:“你起来说话,若是此中另有蹊跷,一定要如实说来,朕自然会有定夺。”

    蔡攸暗自一喜,脸上却满是悲戚之色地含泪叹道:“那母女二人被人追杀,微臣正好前往田庄查看农事,便救下了那母女,一番盘问之后才知道,那母女二人乃是青州人氏,因为家道中落前来汴梁投亲,却不料那亲戚已经迁往别处,她们便流落街头,被恶人欺凌,正巧被一名老军士救下,那母女感激救命之恩,便受那军士之命前往投奔李成府上,临走之前有特地按照海捕公文上描绘的方腊家眷的样子在李成田庄上出现,有意被人认出,进而传入崇宁驸马耳中,驸马忠心于朝廷,自然立刻禀奏。那母女人二人看到行迹已露,便前来投奔蔡府,刚好被微臣遇到。”

    说到这里,他看到徽宗阴沉的脸小心翼翼地继续道:“微臣当然不信,便亲自前去寻找方腊同乡前来辨认,幸好家中一名仆役乃是方腊的同族,认出那母女并非方腊家眷。而且微臣已经快马急报童大人军中,查问方腊家眷下落。虽然如今尚未有回信,但是恐将来果真的冤枉,皇上便要承担冤杀大臣的恶名。微臣不忍天子之尊因为臣子的疏忽而被天下轻视,所以貌似觐见,求皇上暂缓此案的审理,待童大人消息传来之后再行审理!”

    他的话说完。殿内静的落针可闻,蔡攸心中不知道徽宗会作何反应,也吓得不敢抬头,只是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那母女二人如今正在微臣家中安置,为防意外,微臣不敢轻易让他们出来。若是皇上传召对质,微臣这就回去带人进宫!”

    说到这里,才听徽宗冷冷地道:“你立刻将那母女二人带进宫来,还有那认出二人身份的仆役也都同时带进来,只是那军士不知是什么人。你且仔细查证!”

    说毕,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蔡攸,向殿外扬声道:“张才!”

    张才闻言,立刻跑进来,躬身道:“皇上,您……”

    不等他说完,徽宗皱眉道:“李彦呢,叫他立刻查清蔡京批阅的公文中有多少出自蔡绦之手!另外命御史台暂缓审理李成一案,待朕旨意,再行审理!”

    蔡攸心中狂喜,这次如果能顺利将父亲和弟弟拉下马来,那宰相的大权可就非他莫属了!这次李成谋逆一案,可真是天赐良机,怪只怪自己作为长子,却从未得到重用,蔡绦一个区区庶子却掌握大权,怎能叫人不心生怨愤?

    看到徽宗脸色阴晴不定,蔡攸不再多说什么,免得弄巧成拙,只是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皇上,微臣情愿待弟受罚,只求皇上不要责罚约之(1),老父一向疼爱约之,若是他出了事情,必然无法承受,还请皇上体谅!”

    徽宗一直压制着怒火,只觉得这件事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不想对自己一向信任的重臣大失体面。这时被蔡攸这一折腾便觉心烦意乱,再也忍不住地怒骂道:“浑说!蔡绦这次竟敢如此诬陷大臣,还敢欺瞒于朕,早已不是等闲小事,你竟然还想替他受罚?滚下去,朕不想看你!今日之事,若不重重查处,朕还有何颜面去见李爱卿?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守在殿外的内侍和侍卫被徽宗这忽如其来的大怒吓得同时冲进殿中,拉着蔡攸就向殿外而去。蔡攸倒也不挣扎,乖乖地由着大家把他拉出殿外。

    来到大殿外,正午的阳光将天地照得一片灿烂,众人手忙脚乱地将蔡攸拖出来,张才立刻小心地赔笑道:“蔡大人,您还是先回去吧,奴婢们不敢得罪大人,可是皇上龙颜一怒咱们谁也担待不起啊!”

    看到皇帝勃然大怒,蔡攸心里早已乐了开花,只是面上却还是沉重地点头道:“还请公公担待,今日的事情不要传出去。约之虽然骄纵,可是对皇上的确是忠心耿耿啊!”

    张才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蔡大人,您还是回府等消息吧,皇上不是随意迁怒于人的人,不然不会对小蔡大人太过责罚的。”

    蔡攸点了点,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大殿,这才转身而去。

第三十七章 小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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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堂休息片刻,时间已经不早,蔡绦看了一眼天色,向坐在旁边的高俅和梁师成皱眉道:“时间不早,蔡绦准备再次提审李成,两位大人觉得如何?”

    高俅点头道:“此案一直没有进展,再拖下去恐怕不是好事,大人理应当机立断!”

    梁师成淡淡地道:“如此重大案件,自然是要多审几次方为妥当。”

    蔡绦笑了笑,向门外守着的差役扬声道:“来人那,准备审案。”

    一名书判闻言,进来躬身道:“大人,是要在大堂审理,还是在……”

    蔡绦不耐烦地摆手道:“前往狱中审讯,你们去准备!

    那书判闻言,小心地道:“今日刚刚审过,若是再审,恐怕不合规矩。不过卑职已经准备好了,请大人们立刻动身前往就可。”

    蔡绦闻言,这才闷哼道:“我这就去狱中看看,李成乃是要犯,你们一定要严加看守。”

    那书判忙小心地道:“这个卑职自然知道,所以手铐和脚镣都不敢摘除,也算是挫挫他的锐气!”

    蔡绦大为满意,笑道:“不错,本官正是此意啊!这种人仗着自己有些势力便不将本官和这御史台放在眼里,实在是刁钻的厉害,只有如此才能让他知道点厉害!”

    书判见状,急忙讨好地笑道:“真是这样,这人就是贱骨头啊,今天李成这小子被看殿前亲军司的军士狠狠地打了几鞭,想起这厮在大堂上的嚣张就让人格外地解恨啊!”

    蔡绦瞥了一眼书判,不屑地笑道:“就算他是个好汉,今日进了御史台,那就别想囫囵个地在走出去!不给他点厉害,看他还开不开口!”

    旁边,梁师成皱眉道:“这样恐怕不妥,祖制刑不上大夫,万一被人知道,岂非自找麻烦?大不了多审几日也就是了!”

    高俅冷笑道:“什么上刑,那是李成这恶贼不遵守狱中的规矩,被狱卒管教了,难道也要追究蔡大人不成?”

    梁师成闻言,这才点头道:“既然如此,下官就不在阻拦了,只是不要弄出人命就好,万一皇上怪罪就不好解释了。”

    蔡绦冷哼一声,起身向御史台后面的台狱走去,高俅拍了拍梁师成,笑道:“梁大人不要担心了,一个李成能翻起多大的浪头?以蔡相父子,还能怕他不成?”

    梁师成点了点头道:“是啊,下官想得多了,请两位大人见谅!”

    高俅这才笑道:“梁大人,无论怎么样,你就只在旁边看着,本官倒想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了,梁大人只看好戏便是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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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看着王彦离开,这才转身在草垫上坐下,背上的鞭伤虽然不算什么,可是火辣辣的疼痛还是不时地提醒着他,眼前自己还在危机四伏之中!

    只是这不过三几天,脚镣便将脚腕上已经磨的血肉模糊了。即便李成想办法在脚镣上缠了很多内衣撕成的布条,也还是没办法阻止脚腕上的伤势继续展下去。

    背上的伤只要不去碰触,过几天也就好了,只是这脚上的上,却是越来越严重,李成只能忍耐着,好在他心志异常坚定,并没有为眼前的困难吓到。反倒激起他从未有过的斗志,就想看看蔡绦再见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些,抬眼向角落里那只矮几上望去,上面是准备齐全的笔墨纸砚,这是狱卒午饭时送来的,说是限他三个时辰写好所有涉及此案的人员姓名,若是写的不够详细就要再次提审了。

    看着那些厚厚的一摞纸,李成小心地把脚放平,让伤口不碰到脚镣,这才冷笑起来,若是自己不写,恐怕难逃蔡绦的严刑逼供。虽然宋代有刑不上大夫的规矩,也比明代执行的更为严格。但是,蔡绦这种仗徽宗的宠幸和蔡京的权势份外嚣张的人,恐怕一定会想出动手的办法来,否则他怎么能甘心被自己骗呢。看来自己这监狱几日游可不会太轻松,恐怕是要尝尝古代酷刑的滋味了!

    想到这里,不觉苦笑起来。回忆起从前服役时学过的对抗审讯时的心理战手段,又忍不住叹气起来。这东西,在部队时没有用过,却想不到会用在这里,真是叫人无语啊!

    纸上的白纸黑字,自己是决不能承认任何罪名的。不然身家性命难保,还要牵连无数人。眼下的情况,蔡绦一定会给想办法让自己受刑的。皮肉之苦,李成不是不怕。而且一旦受刑,在徽宗面前,便又有了一件进攻蔡绦的利器。这次之所以连续激怒蔡绦,一来是为了在百姓的舆论中拿下第一回合。二来,也就是为了这个苦肉计。只是不知道蔡绦会不会中了自己的这个苦肉计呢?

    思忖之间,只听一阵脚步声从昏暗中传来,李成心知必定是蔡绦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无辜,皮肉之苦确实少不了的了!

    看到李成躺在草垫上休息,旁边的小几上摆着纸笔,便冷冷地向跟在身后的狱卒低喝道:“把那纸笔拿来,本官看看!”

    由于小几就在木栅旁边,那狱卒伸手便将几上的纸拿在手中,恭恭敬敬地配给蔡绦。蔡绦看上面竟然没有一个字,立刻勃然大怒,狠狠地道:“李成,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肯写出共犯,想来是以为本官不敢动你了?!”

    李成冷笑着,点头道:“大人想对李成动手,恐怕也不是一天了,这倒无妨,尽管动手便是。”

    蔡绦闻言,怔了怔,脸色陡变道:“即然这样,看来倒要请李大人试试蔡某的手段了!”

    说毕,看了一眼身后的狱卒,得意地狞笑道:“不要以为上刑会有伤痕,既然本官要做,自然是要做的没有痕迹了,你可不要后悔才是!哈哈……”

    李成心中暗自一惊,自己竟然低估了蔡绦,看来真是自找苦吃,不过既然已经落在蔡绦手中,皮肉之苦,自然是无法避免的了。只是不知道蔡攸究竟是什么打算,为何这么久都没有消息,难道是自己算错了?

    想到这里,神色便有些阴晴不定,蔡绦见状,心中更加得意,低笑一声,示意身后的狱卒将两件刑具扔在李成面前。

    李成低头望去,只见黑漆漆的两个连在一起的铁圈却不知都是做什么的,但是看起来倒也阴森恐怖,不觉眉头紧起来。

    看到李成的样子,蔡绦得意地道:“此物乃是脑箍,乃是唐时酷吏来俊臣所创,专门用来对付不肯开口的囚犯,使得冤死者无数!如今此物却要在李大人身上再试,真是叫人想不到啊!”

    说到这里,示意狱卒将李成绑在木桩上,看到李成紧皱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冷笑道:“真是叫人想不到啊,李大人,你若是再不肯写出详细的名单来,可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李成这时身上还带着沉重的镣铐,反抗的话根本就是自取其辱,索性任其捆绑。看到蔡绦得意的样子,不禁点头叹道:“诬陷无辜,实在是李成做不来的,还是请蔡大人上刑吧。只是这样做,恐怕也不会有多大作用!”

    蔡绦冷笑道:“好!我就试试这脑箍厉害,还是你的骨头硬!”

    话音未落,旁边的狱卒已经七手八脚地将李成按在木桩上,准备动手。这时,只听昏暗的囚室内忽然传来一阵冷笑。

第三十八章 喜讯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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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几人同时一惊,狱卒们也都顾不上给李成上刑,同时低喝一声,拔出身上的佩刀就要冲上去。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道:“蔡大人真是好手段啊,这样擅自动刑,李大人的伤若是被皇上看到,恐怕蔡大人担待不起吧?”

    蔡绦脸色一沉,冷冷地道:“究竟是什么人,胆敢私闯台狱重地!”

    随着他的话音,张才带着两名殿前亲军司的士兵,手捧黄绢,面带冷笑地大步而来,看到被绑在木桩上的李成,不用张才示意,那身后的两名士兵已经上前亲自解开绳索,扶着李成在椅子上坐下。

    蔡绦看到眼前的形势大出意料之外,正要喝问,张才冷笑一声,抖了抖手里的黄绢,道:“皇上,有旨。着李成立刻进宫见驾,其余人等,皆在宫外候旨!钦此!”

    说毕,向蔡绦冷笑道:“大人还愣着干什么?快跟老奴进宫候旨吧!”

    说毕,向带来的两名士兵道:“背上李大人,出去上了官轿便好。”

    那两人闻言,小心地向李成道:“大人忍耐些,小的们尽力小心,出了这监室上了外面的软轿就好了。”

    李成这时幸好还没有受刑,除了背上的伤,便只有脚上被铁镣磨得血肉模糊的双脚,其实倒没有其他问题。

    听到那士兵这样说,李成便有了作秀的念头,这样的奸臣恶贼,实在应该好好教训一番,便是假装一点心理也没有什么负担,便故作无力地点头苦笑道:“那就有劳两位了,李成待罪之身,实在不敢当啊!”

    张才同情地看着李成,叹气道:“大人乃是文士,身受刑具,真是叫奴婢看着都不忿呢!”说着,就要解下李成身上的镣铐。

    李成想了想,摇头道:“毕竟李成现在还是罪臣,这镣铐,公公没有旨意还是不要取下,免得连累了公公。”

    张才在宫里拿了李成不少好处,这段时间也很是想在合适的时候帮点忙,只是他一个内侍,很多地方不敢轻易插手,加上童贯的关系,看到李成脚上的伤,他便有心帮李成取下镣铐。这时闻言,听到李成还在担心连累其他人,还真有些感动。

    只是想想李成说的,又觉得的确很有道理。不觉呆了呆,才手足无措地道:“李大人乃是文官,这镣铐原本就是用不着的,奴婢是看大人脚上的伤,实在……”

    李成虽然没把这点伤看在眼里,但是也的确还是挺疼的。不过这时候,要的就是这个形象啊,不然怎么能显出蔡绦的跋扈和险恶呢?

    不觉叹气道:“公公的心意,李成领受了,只是谋逆罪名,关系重大,李成不想有人因此而无辜受累,所以还是带着吧。”

    张才也忍不住含泪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大人仁厚,奴婢不敢违拗了,请大人随奴婢进宫吧。”

    李成笑着点了点头,那两名士兵这时也为李成的仁义感动,小心地背着李成,生恐步伐迈的大了,镣铐磨破伤口,将伤势扩大。

    不过他们这点举动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虽然只带了三天的镣铐,可是脚镣足足十斤重,尽管李成小心躲避,还是在第二天便将皮肉磨得血肉模糊了。到这第三天更是有些惨不忍睹。不过按照李成的计划,这点伤也是给人看的成分大些。

    在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李成总算几天来第一次走出监狱,骤然看到灿烂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空气中那清甜的芬芳,感受着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的轻松,李成看着眼前舒适柔软的官轿,心里却早已明白,看来蔡攸果然没有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不觉故意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张才,皱眉道:“这怎么是官轿?我这身份……’

    张才这才笑道:“用官轿来接大人进宫,乃是皇上的旨意,奴婢可不敢抗旨。您还不让取下镣铐,看到这官轿,您就该放心了吧?”

    李成看着院子里的众人,故意喟然叹道:“李成本来就是罪臣,皇上的恩典自然不敢违抗,所以只能勉强上轿,请大家多多担待一二。”

    张才这才松了一口气地道:“大人上轿,奴婢也就放心了,不然皇上怪罪,奴婢可就担待不起了。”

    说毕,示意身边的士兵将李成扶上官轿,这才翻身上马,带着蔡绦等审理此案的官员,浩浩荡荡地向皇宫而去。

    一行人从正门宣德门进宫。远远地便有一名小内侍等在宫门前,看到一行几人,忙上前传了徽宗的旨意,命蔡绦在宣德门前候旨,又命李成不必下车,叫来几名侍卫簇拥着官轿向崇德殿走去。

    李成还是第一次这样坐着官轿在皇宫里大摇大摆,不觉大感不安,看到不时有官员惊讶地向这边望来,心中便更加猜度起徽宗的用意来。按照历史的记载,似乎蔡京只是被徽宗疏远过一段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自己倒不知道。只是希望这次能生历史上那样的事情。自己也就可以借此机会脱身了。

    想到这里,又觉得徽宗这样大张旗鼓地向自己显示荣宠,极有可能是向就此放过蔡京父子!用这样的方法安慰自己,既然让自己这个苦主无话可说,也就不能在蔡绦擅权的问题上纠缠不清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正好消减蔡京的势头,而又不伤到蔡京的元气,这样就可以控制其他新的势力出现。尤其是自己这样的忽然出现的一股势力背后,隐隐地纠缠着康王府,恐怕这个才是徽宗会担心的。毕竟,王爷们的势力太大,就会对太子产生威胁,从而影响整个权力核心的结构,影响国家的稳定。再加上北方金人势力的不断进逼,徽宗这点心思,也就不难猜透了!

    心念急转之间,李成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看来历史果然难以改变,眼看有了可以先除掉蔡京的机会,却偏偏不能,掣肘之处数不胜数。若是勉强坚持,恐怕反而会让徽宗对李成起杀心!

    虽然是穿越来的,可是也不是来送命的,李成还不想在这时候,为这件不值得的事情送掉性命,家里的娇妻美妾还在等着自己呢!为了那个温馨的家,自己也不能随便放弃这条小命!

    思忖之间,官轿已经停在了崇德殿前的丹陛下。李成看着高高的台阶咬牙向宫中走去。这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可真是让李成感到分外地漫长。

    待他走去殿中,双脚已经浸满了鲜血,身后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脚印,看得殿内的宫女和内侍纷纷骇然变色。

    好不容易走到御座前,李成倒吸着凉气正要下跪,便听徽宗怒气冲冲地厉声道:“是谁给李成上了镣铐?!还不给朕取下去!”

    随着这话音,李成便感到一双大手用力搀扶自己,抬眼望去却正好看到徽宗那紧皱的双眉和铁青的脸色!

第三十九章 太子赵恒

    李成吓了一跳,这才现徽宗身边,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少年竟然正在亲自扶着自己,只觉心头一跳,那少年却扶着李成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下,这才温和地:“李大人,无需惊恐,这镣铐本来就不应当加于大人之身!”

    他话音未落,两名内侍上前,小心地替李成取下镣铐,又小心地上了药,这才退了下去。

    徽宗看着李成,点头道:“这件事,爱卿怎么看?”

    李成双脚已经包扎完毕,总算减轻了一些痛苦,这时听徽宗这样问,便知道是蔡攸在背后作用的接过,便假作不知地跪下,真挚地道:“微臣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所以一直尽忠于朝政,一片苦心天地可知。如今忽然被指为谋逆,李成自觉惶恐而且冤枉,只是若陛下当真不相信李成,李成任由陛下处置便是!”

    听了李成的话,徽宗犹豫了一下,望着旁边的少年道:“这是太子,你还没有见过吧!”

    李成先前已经隐隐地猜到了一些那少年的身份,这时闻言立刻恍然,急忙就要行礼,却被赵恒扶住了。李成还要坚持,只听赵恒低声笑道:“李大人伤势骇人,还是先坐下吧,孤不会怪罪的。”

    李成闻言,这才没有坚持,扭头向赵恒望去,终于看清楚了赵恒的样子,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有些单薄,脸色苍白,淡淡的黑眼圈,泄露了纵欲过度的生活习惯,五官倒是清秀,这时看着李成微微地笑着,很是温和亲切。

    看到太子也就是将来的钦宗赵恒忽然出现,李成的心里大感突兀。自己毕竟是在帮着康王的,这时候如果和太子走得太近未免不会引起赵构的猜忌。而徽宗这样做的目的也无疑是想离间他和赵构的关系,从而为太子打下一个好的局面。

    毕竟赵构并不是深得徽宗宠信的皇子,在太子和济王之间还有些犹豫,而在赵构这里就没有什么挂念的了。虽然这段时间徽宗和赵构的感情比从前强了一些,但是在两者之间,徽宗很容易做出选择。只是,这样一来,就让李成有些尴尬了。

    看到李成脸上的苦笑,徽宗自然领会,不觉点头道:“太子为人谦和恭谨,将来还要你们尽心辅佐。有你这样的良臣,朕才能够放心。只是你同构儿的来往太过繁密,朕不想看到你这样的臣子将来卷入是非之中,也是想你能尽心辅佐太子。”

    李成闻言,不敢犹豫,立刻跪下郑重地道:“陛下,李成万里迢迢回到大宋,只是想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所以回来寻找根基。对于李成来说太子和皇上都是国家的主人,李成自然是要为国尽忠的!至于康王殿下,乃是李成的恩人,自然不敢忘恩!”

    为国尽忠,不等于为君效死,李成故意玩了一个字面的游戏,免得将来说不清楚再惹来什么麻烦。尤其是李成知道徽宗和钦宗都没有后面的历史,所以还真不能和赵构断开所有的联系。毕竟,将来还要倚仗赵构的。

    听李成这样说,徽宗十分满意,点头道:“这次事情的真相,朕已经知道了,这几日委屈你了!”

    李成吃了一惊,忙讶然道:“真相?难道这件谋逆的案子还另有别情,不是简单的误会?”

    看到李成反应,徽宗十分满意,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子,点头笑道:“昨日有人密奏,朕才知道,这件事所谓的方腊家眷竟然是凭空的捏造。而且朕已经接到急报,童贯已经炸到了方腊的眷属,而且奏表中还附有当地保甲的书证。所以,爱卿所收留的其实不过只是普通灾民,只是有人借机以此诬陷!幸好童贯的奏表及时赶到,否则朕险些错杀大臣了!”

    说到这里,脸色阴沉地望着李成,犹豫了一下,点头道:“经过此事,朕总是知道了爱卿的忠贞之心,也算是一大收获!”

    李成知道,太子赵恒和蔡京等六贼一向势如水火,这次想必太子也替自己说了好话,不然,徽宗也不会让太子出现了。

    正想着,便听徽宗道:“你先回府休息几日,过几日自然会有旨意的。”

    这时太子赵恒忽然皱眉道:“父皇,李大人这样的人才若是困在京中,未免浪费了人才,儿臣觉得不妨外放,真正历练一番才是好事。”

    李成闻言,惊讶地向太子赵恒望去,心中暗自一惊,看样子赵恒很明白自己同赵构的关系了。所以才想要用这种方法来削弱赵构的势力,思然这样看起来外放是好事,却事实上断绝了自己进入中枢的机会,果然是帝王心术没白学啊!

    可是,李成也不能反对,毕竟这才刚刚摆脱了谋逆的罪名,这个节骨眼上,李成还是不敢惹翻了这对父子。其实,外放倒也不错,正好可以带着娇妻美妾游览古代的大好河山。还能顺便收集一些各地的风土人情,将来说不定可以大有用处。

    想到这些,立刻跪下谢恩道:“微臣写过皇上和太子殿下大恩,李成苟延性命已经十分意外,今日能得皇上昭雪冤情,实在惶恐不胜!”

    徽宗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屡次立下功勋,朕都没有赏赐。这次又被卷入这种大案之中,也算是先帝神灵保佑,这没有失去一员良臣!”

    李成忙小心地道:“微臣不敢求赏赐,只求大宋能富足安康。”

    他这话说的很是感概,想到不用几年,眼前的繁华就要化成一片废墟,说出来的话不觉动了情,徽宗听的心中也是一怔。

    太子赵恒情不自禁地叹道:“父皇英明,大宋必定百世昌盛!”

    李成苦笑一声,不敢再多说什么,急忙叩头道:“微臣谢过皇上隆恩!”

    徽宗看着李成,点头道:“李卿先回府休息吧,过几日自然会有旨意了!”

    李成闻言,忙谢恩退出了大殿,这才在早已等在殿外的张才的搀扶下,来到月台下,却看到先前送自己进宫的那架官轿还等在外面,不觉惊讶地向张才望去。

    张才笑道:“今日皇上有旨,李大人可以乘轿出入,大人放心吧。”

    李成叹了一口气,拱手笑道:“今日多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可就要大吃苦头了!”

    张才嘻嘻笑道:“大人放心,老奴在狱中亲眼所见的,已经如实禀知了皇上,太子也提经知道,那两名随老奴进狱中传旨的军士也都在殿外候旨,此事一定还大人一个公道!”

    李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公公费心了,来日一定报答,只是李成眼下倒没想得太多,今日的事情随他去吧。”

    张才闻言,也急忙叹道:“大人刚刚脱险,老奴还没给大人道喜呢!”

    说着就要行礼,李成急忙扶着他叹道:“公公不必如此,李成真是担当不起啊!”

    张才这才笑道:“老奴真是该死,援救不该耽误这么多时间,大人一定早已想回家看看了,还是快些上轿回府吧!”

    李成闻言,也想起家里的亲人来,顿时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到素娥面前,看看她是否无恙,是否平安。想起那天台狱大堂外的哭喊,就让李成心底一阵阵地剧痛。这是忽然脱险,消息还没有人去送,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转念又想起那可怜的贞娘母女,不知道会不会受到牵连,虽然蔡攸为了反咬蔡绦,说贞娘母女乃是无辜的灾民,可是李成总觉得,贞娘母女绝不是灾民那样简单,

    胡思乱想之间,李成只觉一阵倦意袭上心头,不知不觉竟然沉沉睡去。

第四十章 安然脱险

    随着官轿的落地,李成立刻惊醒了过来,正要起身。便听送自己回来的一名士兵正在上前敲门。原先这条小巷,因为李成的得宠和皮蛋的热销很是热闹,常常停满了各种车娇,有前来拜访的官员,也有前来询问皮蛋销售的商人,将一条不大的小巷弄的很是热闹。

    这是却觉小巷中冷冷清清地,寂静的叫人心颤。或许是门内的人看待外边的士兵感到不安,大门迟迟没有打开,李成不觉暗自叹了一口气,勉强走下官轿,准备亲自敲门。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院门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隙,李成刚要张口招呼,便听院门轰地一声猛地洞开,一阵哭声从门内传来。

    李成吓了一跳,刚要询问,便见李全和孙园两人眼圈通红地迎了出来。看到李成立刻跪在地上连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爬了起来。

    不等李成开口询问,孙园立刻含泪笑道:“官人总算回来了,奴婢们听到到敲门声还以为是殿前亲军司那群畜牲又来索要钱物,所以不敢让大娘子知道。却没想到竟然是官人回来了,难怪后院的满树的桃花一夜之间都开了呢!”

    李成在狱中几天,虽然没有大受折磨,可是也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这是便觉有些疲倦。知道家里没有生别的意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才无力地笑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和两位军士告辞一声。”

    身后送李成回来的两人,闻言急忙抱拳道:“小的们送官人回来原始是奉命,大人不必客气。小的们还要回去复命,不敢久留,这就告辞了!”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旁边的孙园立刻从怀里取出二两银子塞到两人手里,笑道:“两位辛苦,我家官人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那先前说活的士兵闻言,接过银子,抱拳道:“小的谢过大人,大人好生保养,小的们回去复命了。”

    说毕,双抱拳一礼,带着官轿回宫去了。

    站在门口的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孙园急忙向李全道:“快回去告诉大娘子,就说官人回来了!快啊!”

    李全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趔趄一步才向内院跑去。孙原则立刻上前扶着李成,又喊来两名小厮搬来一只软榻,让李成躺下,这才抬着软榻向内院走去。

    看着眼前熟悉的笑容,和那一张张关切的脸,李成忽然现自己原来已经在这个时代扎下了根,想要回到二十一世纪,竟然是一个异常艰难的选择了。

    孙园这才看清楚李成双腿上的伤势,立刻便红了眼圈,眼泪只是在眼里打转,却硬是没有落下来,看的李成心中也是一阵哽咽。

    好不容易,才假作满不在乎地笑道:“这点不过只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到筋骨,并不碍事,快些不要这样了,不然北大娘子看到,一定把她们吓得不轻!”

    孙园闻言,急忙擦掉眼泪,勉强笑道:“正是呢,官人回来,乃是大喜,奴婢实在不应该这样失态。只是看到官人,竟然受此折辱,一时难受。”

    李成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大家没事就好,我并没有什么,只是脚上被镣铐磨破了些皮肉。外面还是进去说话吧!”

    孙园用力点了点头,指挥着小厮们抬着软榻向内院走去。刚走了两步,便看到岳飞大步从侧院出来,看到李成,虎躯一震,失声道:“大哥!”

    李成望着岳飞那惊喜、难过、尴尬柔和在一起的复杂表情,忍不住勉强笑道:“岳兄在此恐怕大受牵连,李成实在愧疚!”

    岳飞望着李成受伤的脚,郑重地点头道:“若是兄长被蔡京这样诬陷,而皇上却不明是非,岳飞一定会想办法劫狱救出兄长!”

    李成闻言,心中一惊,幸好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不然历史上就会找了以为名将,而多了一位悍匪!真是冥冥之中自幼天意!

    正想到这里,忽然听道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内院传来,李成心中一颤,下意识地举目望去,果然看到素娥带着秀娘和锦娘等人急急地飞奔而来。

    看到岳飞在场,其余三女都同时脚下一停,神色尴尬地向李成望来。到是素娥并没有在意旁边的岳飞,而是上前一步,扑到李成面前,含泪拉着李成的手,有看了看他已经包扎好的双脚,这才哽咽道:“外面风大,官人快些回屋吧!”

    说毕,又看着岳飞,苦笑道:“岳兄弟为了郎君四处奔波,这段日子实在是令素娥感激,来日一定让我家官人报答兄弟!”

    岳飞倒是有些尴尬地望着神色憔悴的素娥,抱拳道:“岳飞人单力弱,所为有限,今日大哥回来实在是上天庇佑,大嫂不必客气!”

    说毕,看到李成的家眷都迎了出来,便告辞道:“大哥安心养伤,岳飞稍后再来探望。”

    李成点头笑道:“你先回去吧,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待我伤好了,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说到这里,岳飞微微抱拳一礼,郑重地转身而去,没有多看其他人一眼。

    看到岳飞离开,素娥立刻吩咐小厮们道:“快抬进屋里去,这外头的风大,若是伤口受了风,那就麻烦了!”

    众人闻言,忙簇拥着李成向内院走去。回到屋里,素娥立刻命丫头们将李成扶上床,亲手扶他躺好,又命人端来了参茶,亲自给李成喂下,这才满意地坐在李成身边,只是定定地望着李成,眼圈红红的,却不说话。

    看到素娥的样子,李成一阵心疼,也就只好任她看着。只是过了好半晌,素娥还是呆呆地盯着自己看。弄得李成浑身不自在,只好苦笑道:“这是怎么了,我脸上开花了不成?这男人脸上开花,可也不好看啊!”

    素娥闻言,这才含泪笑道:“没什么,素娥只是想把官人的样子死死记在心里,免得见不到官人,心里想得要命,却没有官人的一点样子,心理的害怕,实在然素娥今生难忘!”

    李成闻言,看着那四五天不见,就消瘦的几乎认不出来的脸,心疼万分地将素娥单薄的娇躯轻轻揽在怀中,握着那冰凉的玉手,低声叹道:“素娥,都是我让你担惊受怕了。唉!”

    素娥轻轻地靠在李成的肩头,喃喃地道:“官人,这点惊吓倒不算什么,只是素娥想念官人,却无法记起官人的样貌,这才是最可怕的。妾身都不敢再想下去,就恐将来腹中的骨肉问起,爹爹是何模样,素娥却无言以对!”

    听她说到这里,李成的双眼也忍住不一阵酸涩,急忙笑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你放心吧。”

    素娥看了李成一眼,幽幽叹道:“其实官人身在其中,这些是非自然是难免的。官场中的是非,素娥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一些惊吓都不算什么,只是官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里,含泪看着李成的双脚,娇躯微颤却说不出话来。

    李成心疼地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好了,这些伤还是皇上下旨,太子亲自命张公公包扎的,我这次啊,算是苦肉计,借此赢得皇上的同情,你不用担心了!”

    听李成这样说,素娥的脸色才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第一章 夫妻情深

    李成苦笑一声,小心地换了一个姿势躺下,这才低声叹道:“你这几日消瘦多了,如今你是孕妇,一定要保重身体才是。”

    素娥瞥了李成一眼,忽然展颜笑道:“是就不想问问秀娘?她可是新婚第二天家里就出了这种事,下人们就罢了,只是外面的谣言搅得人心烦,这丫头心重,我一个人即要担心官人的安危还要关心着各处的消息,家里的这些事,便都是秀娘在操持。家里这些,再加上外面传言,看着她的样子,真是叫人心疼。”

    李成其实很早就想问问秀娘的情况了,只是看到素娥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就不好意思去问,这时闻言,心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听素娥这样一说,忙问道:“什么谣言?我这件事,怎么就能扯到秀娘身上去?真是莫名奇妙!”

    素娥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新婚第二天,家里就出事,也难怪外面会有传言,只是官人切莫放在心上,这件事原本就不是大事。官人还是先用些米粥垫垫骨子,睡上一觉,醒来再吃东西。”

    李成虽然现在也很想渐渐秀娘,但是身体确实疲惫不堪,这些天来身体和心理的煎熬,的确令人难以承受,闻言便觉一阵阵的困倦席上心头。

    素娥这时拉着李成说些闲话,也是希望等到米粥熬出来,李成吃点东西再睡,这时看到李成渐渐困倦,便有些着急,忙向守在外面的蕊儿道:“米粥好了没有?官人乏了急着要吃了好休息!”

    蕊儿闻言,忙低声道:“奴婢去看看,恐怕马上就好了。”

    说着转身就要出去,却见门帘一掀,秀娘端着一碗米粥带着丫头进来。看到素娥,她犹豫了一下才小心地道:“官人,秀娘已经把米粥熬好了,喝了早点休息吧。”

    素娥闻言,向秀娘摆手笑道:“秀娘,这下你总算放心了,官人总算回来了。”

    李成忙笑着点头道:“快来,我看看,几天没见倒好象很久没见了,有点恍若隔世了。”

    听李成这样说,秀娘一直紧绷的小脸,顿时冰消雪化,惊喜地望着李成,轻轻地道:“官人不介意外面的那些谣言?”

    李成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她是说那些迷信的说法,李成作为军人出身的人,对这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时闻言,看着秀娘那期待而又惴惴不安的眼神,不觉大笑道:“那些没见识的话,你们也信,真是叫人好笑。好了,快来让本大官人看看,秀娘究竟瘦了多少!”

    秀娘尴尬地看了一眼含笑在最李成身边的素娥,才玉容通红地捧着米粥,轻轻来到榻前,低声道:“官人不要取笑奴家了,还是快些把米粥喝了,早点休息吧。”

    李成接过米粥,素娥又端了一碟青翠娇艳的酸黄瓜,低声道:“米粥那东西没什么味道,还是这个开胃。”

    李成这时真想不顾脚上和背上的伤,将两位娇妻搂进怀里好好大快朵颐,可是也知道现在自己身体还真是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也就只好晚些时候再说了。

    想到这里,一口气把米粥喝了,扭头向秀娘道:“这里你和素娥留下,让其他人都下去吧。我先睡会,若是有人来找,就说明日再见。”

    素娥忙起身替李成掖好被角,这才拉着秀娘双双向外见走去。听着外间不时隐隐传来的低语声,李成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沉沉地睡去。虽然心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询问,可是眼前的疲倦终于难以抵挡,只好醒来再说了。

    一觉睡醒,只觉眼前一片昏暗,放眼望去却现房间内已经燃起了灯烛,天色竟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李成动了动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双腿,坐了起来,这才觉附中一阵饥饿,正要叫人进来,只听外间轻轻脚步声传来。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秀娘那熟悉的声音温婉地道:“官人醒了?官人想必已经饿了,奴家已经备好了晚膳,这些小菜都是大娘子亲手准备的。”

    说到这里,上前扶着李成坐好,这才继续笑道:“大娘子等下就来,官人先用膳吧。”

    李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可有人前来?”

    秀娘一边把饭菜从食盒中取出,摆在李成身前的助其托盘内,一边摇头道:“这倒没有,奴家对前面的事都不敢随便问,都是大娘子和孙官家在操持。”

    李成看了看几样这季节罕见的青菜,一边吃饭一边问道:“这些青菜家里还有没有?”

    秀娘扑闪着乌亮的秀眸,望着李成,微微地笑道:“官人放心,给大娘子预备着呢。”

    李成闻言,这才放心地吃了饭。刚收下去碗筷,素娥带着孙园便进来了。看到秀娘,素娥笑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晚上我在这里照顾,你下去休息吧,别累出病来。”

    秀娘感激地看着素娥,福了一礼道:“大娘子身子金贵,也要多多保重才是,奴家这就下去了。”说毕,端着李成吃完的碗筷,轻退出了房间。

    李成看到素娥和孙园进来,就知道他们是有事要和自己商量,他自己也是满腹的疑问要询问素娥和孙园。

    看到秀娘离开,素娥这才上前扶着李成,低声道:“官人,这次的事情,想不到王府竟然一点忙都不帮,真是叫妾身想不到。倒是听说师师姑娘曾经劝过皇上,皇上才对蔡京有些疑心,后来蔡攸又说了一些什么,火上大怒,这才下旨让赦免了官人。”

    李成看到素娥秀眉微蹙,不觉点头道:“王府有王府的难处,这次幸好康王没有轻举妄动,否则只会把事情弄的更糟糕。”

    素娥吃了一惊,摇头望着李成,失声道:“官人为何这样说?难道是皇上并不是为了这娘母女,而是因为康王殿下,才这样对待官人的?”

    李成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垂侍立的孙园,叹道:“贞娘母女其实只是小事,蔡京不过是想借此除掉一些政敌,皇上则是想试试我和康王的关系,若是太过紧密,而我实力又渐渐壮大,就会对太子造成威胁。最重要的问题是康王并不得宠,皇上不愿意看到康王羽翼丰满。所以……这件事表面上是官场的争斗,其实是皇子之间的争斗。就算是蔡京,恐怕也没料到后来会变成这样。”

    素娥焦急地道:“这样说来,官人岂非又危险了?那康王……”

    李成看着孙园,摆手道:“眼下康王和我只能韬光养晦,暗中积蓄力量了。”

    说到这里,向孙园点头道:“王爷那里怎么样?”

    孙园看了李成一眼,小心地道:“王爷说,这些日子,皇上盯得紧,恐怕官人难以留在京中了,要官人早做准备。”

    李成平静地点了点头,望着桌上摇曳的烛光,低声叹道:“京中争斗渐趋激烈,离开到未尝不是一种保存实力的好办法,到了地方,或许会更多点机会,毕竟眼前的荣华,并非王爷和李成的目标。”

    孙园神色凝重地望着李成,低声道:“官人,奴婢这就去准备离京的行李?”

    李成忙道:“不要着急,大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等旨意下来,再准备不迟。”

第二章 等待结果

    在朝中不安的议论之中,三天后,徽宗下旨,蔡京正式被免去中书门下平章事,改任中书令。而蔡攸则兼任中书门下参知政事,一跃而成为执掌中枢的宰相。李成平静了三天的小院终于在这一道道的旨意中微微地恢复了一点生气。

    前来拜访的官员渐渐增多,李成却一概以正在养伤,身体不便,不敢慢待为由统统拒之门外。朝中的喧嚣,也被他统统挡在了自家的大门之外。

    四月的下午,春光灿烂,柔软的和风夹杂着春天特有的清香,也隐隐地带着初夏的炎热迎面吹拂着。

    前天的一场小雨将刚刚抽出的嫩芽清洗的愈娇艳青翠,李成披着一件豆青色夹纱斗篷,穿着素娥而亲手缝制,自己设计的纯棉头拖鞋,懒洋洋地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旁边的小几上一壶刚刚泡好的春茶正散着淡淡的醉人清香。

    李成惬意地靠在躺椅上,享受着难得的安宁,经历了一番险死还生的较量,令他格外地珍惜眼前的平静。这样春光灿烂的下午,不享受一下,如何对得起自己奇异的人生呢?

    满意地叹了一口气,正要起身去取茶水,却看到素娥穿着桃粉色织金宫缎长褂,下面穿着粉白色长裙,正带着两个丫头含笑而来。

    看到李成身边小几上泡着的春茶,笑道:“茶叶如今倒是多了这样的吃法,官人总是这样叫人意想不到的新奇办法。”

    李成挪动了一下身子,空开一个人的地方,拉着素娥在身边坐下,这才笑道:“素娥今日真是天仙下凡一般,这身衣服衬着这春色,真是叫人感叹,原来天下美人都藏在咱家了!”

    素娥被李成的话都得忍俊不禁地笑道:“官人休要乱说,若是传到外人耳中,不知会说什么呢!单是这几日,市井间的留言就如春风吹过的野草一般,一日一个样子,叫人哭笑不得。”

    李成叹了一口气,笑道:“那些事不听也罢,还是在这里喝茶赏景,倒是惬意!”

    素娥乖巧地点了点头,低声道:“皇上的旨意还没到,莫非不会贬谪了?这几日到处都在传言,说是中书门下平章事,”

    李成轻轻拍了拍素娥纤细的腰肢,笑道:“也就这两日的事情了,估计不会过三日,留我在京,皇上会很不放心的,我还是离开的好啊!”

    其实李成自己明白,徽宗到不是对他不放心,而是不希望赵构的心里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借此的想掐灭赵构对于皇位的希望。也可以削弱自己的势力,是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想到这里,忍不住苦笑起来。自己攀上了赵构还没捞到什么好处,就被拖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看到李成脸上的苦笑,素娥秀眉微微一挑,低声道:“官人,若是外放倒也不错,只是家里这一大家子人,倒是不好处置。”

    李成想了想,有些为难地道:“正巧你有了身孕,我担心这一路上的颠簸,我怕你身子吃不消。只是留你在家里,我又放心不下,真是叫人难办。”

    素娥点头道:“我这身子还早,就恐孩子不结实,若是路上出了事妾身就难以安心了,我看,三个丫头,你带去一个服侍,这样家里和你那边,我就可以都放心些了。”

    李成闻言,沉吟道:“我是想带你去,你若是去不了,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了,你看着安排吧。”

    这时,太阳渐渐偏斜,柔和的春风拂在脸上,更让人懒洋洋地不想动弹,素娥看着在春风摇曳着的细嫩的青草,失神地道:“素娥真的不想和官人分开,只是腹中骨肉经不起千里路远,可是与官人分别,素娥又经不起日日思念之苦。”

    李成听她说的凄惶,心里更加难受,却还是勉强笑道:“好了,这究竟要去哪里还不清楚,你就这样伤心,让大家看到,会更加难过。”

    素娥点了点头,急忙擦掉脸上的泪水,含泪笑道:“若是皇上体谅,官人可要求皇上开恩,不要贬谪到穷山恶水之中去。”

    李成想了想,点头叹道:“其实,若皇上询问,我准备前往北方的边关去!若真是那样,你们几人我都不带了,只带着李全或者李安就可以了。”

    素娥闻言定定地望着李成,沉默半晌,才点头道:“素娥虽然不舍的官人,可是也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如今总算是上天垂怜,有了官人的骨肉,素娥今后也有了依靠。官人男儿志在四方,素娥不该阻拦,只是请官人。切记,不论生了什么事,素娥都在官人身后。”

    李成闻言,大为感动,拉着素娥那温暖的手,低声道:“放心吧,为了我们的家,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地回到你的面前。”

    素娥回头望着春意盎然的园子,点头道:“官人尽管放心,妾身在家一定等着官人回来。”

    看到她那单薄的背影在阳光中轻轻地颤抖着,忍不住叹息一声,用力将那令人爱怜的娇躯揽在怀中,柔声道:“将来一切事情了结,我们找个景色最美的地方,买上一座田庄,置上几倾田地,安安静静,再也不管那些是是非非,只是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他几十个孩子……”

    话没说完,便听素娥嗤笑道:“好好的,却说这些,官人总是没个正形!逗得妾身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李成不觉莞尔笑道:“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外面还是一起躺着晒晒太阳,这样多舒服啊!”

    素娥闻言,笑了笑,正要说话,远远地看到孙园急急地赶了过来。李成见状,便知道是有事情,忙坐直了身子。素娥见状小心地扶着他的双脚轻轻放好。这才扭头向已经走过来的孙园道:“生了什么事情?莫非是皇上有旨意了?”

    孙园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有人……有人要见官人。”

    李成以为又是前来打探消息的那些人,皱眉道:“这时候,我不见客,你就说我伤势未好,形貌污秽恐怕冲撞了贵客,让他们自便吧!”

    孙园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道:“这人不是……普通人……乃是……乃是……”

    李成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中生气,不觉皱眉道:“究竟什么人,这样不普通?你不说,就把人给我撵走!”

    孙园看了一眼李成身边的素娥,抬手擦掉额上的冷汗,为难地道:“那人在书房候着官人,官人尽管前去便是,小的不敢不让她进来。”

    李成知道孙园办事一向妥当,想了想,不觉点头道:“好吧,即然这样那就过去,你扶我走吧,不用叫人了。”

    说毕,起身扶着孙园就向书房赶去。李成心中疑惑,实在猜不出这人究竟回事谁。到了书房,李成立刻仔细望去,却看到书房的正厅中正站着一名身穿天青色长袍,头戴幞巾身材高挑的少年公子正负手而立,打量着书房内的字画、

    李成看他的背影倒是十分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便疑惑地拱手道:“兄台究竟何人,为何要来见李成呢?”

    那人长叹一声,幽幽点头道:“李大人,数日不见,一切可还如旧?”

    熟悉的声音,让李成心中猛地一动,失声道:“师师?”

第三章 美人**

    随着他的话音,那少年缓缓转过身来,含笑望着李成,一双凤目中泪光点点,深情流转。果然是半月未见的李师师,这时却是男装打扮,竟然也是倜傥风流,放眼望去果然是一位翩翩美少年。

    看到李成瞠目结舌的样子,师师微微一笑,拱手道:“李兄九死一生?小弟李诗,特来看望兄台。”

    李成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李师师,心知是她挂念自己的安危,这才不顾一切地乔装改扮而来。这样的情意,让他大为感动,却不能明说,只好深深地望着师师,黯然叹道:“这次李成虽然死里逃生,却任然是罪责难免,若是师师前来的事情被皇上知道,李成倒是无所谓,反正也是待罪之身。倒是师师恐会被李成连累,这样的话,李成就死了也难以心安!”

    师师闻言,定定地凝望着李成,低低地道:“只要你没事,师师就放心了,那天听到你被关入台狱,奴家吓得差点昏厥,只恨不能亲自去狱中看望。”

    李成这时,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感动,上前一步,将那动人的娇躯紧紧搂在怀中,低声道:“我不会有事的,幸好你没有来,若你真的因此而生意外,李成便是死一万次也不能相抵了!”

    紧紧地偎依在李成宽厚的胸膛前,师师动情地道:“听说蔡绦竟然违背太祖圣训,师师心中焦急万分,可是皇上这几日也没有前来,师师虽然知道蔡京的奸计却苦无办法,幸好郎君另谋了计策,否则师师真是百死莫赎了!”

    李成听她说的动情,心中一痛,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那粉嫩的双唇,柔声道:“师师啊,你今天的行为虽然恨危险,可是,我真的很希望可以天天如此,我是不是恨自私呢?”

    师师满意地靠在李成的怀里,摇头叹道:“是很自私,可是却是真心话,师师喜欢还来不及呢!郎君的话,总是叫人又爱又恨的。”

    李成呵呵笑道:“可惜脚上有伤,不然恐怕就要不顾一切地拉着师师私奔去了!官他什么家事前程,,统统都顾不上了!”

    师师娇笑一声,伸出水葱也似的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李成的额头,嗤笑道:“想不到郎君竟然也如此轻浮,难得师师竟然看走了眼,还以为郎君是个君子呢。”

    李成这时真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正自勉强克制,被师师那美目流转之间横生的媚态挑逗的更觉难以忍受,不觉苦笑道:“师师,我不对,我不该轻浮,师师还是饶了李成吧。”

    看到李成窘迫的样子,师师顿时明白了李成的处境,忍不住掩口低笑起来,直笑得匐在书案上无力地低咳。

    看她笑的如春风中的娇花一般摇摇乱颤,李成更是窘迫,只好无奈地叹道:“师师,莫要欺我了,在这样挑逗下去,我可真的忍不住了!”

    师师媚眼如丝地瞥着李成,秀眉轻佻,嘴角含笑地道:“郎君可要再忍忍了,奴家可要告辞了!”

    说毕,狡黠地望着李成微微一笑,作势就要转身,看到师师没有抗拒的意思,李成更是没有办法控制,愈加难耐。眼前的美人又不是等闲之人,乃是皇帝的二奶,想要泡她,还得想想脖子上的脑袋。

    只好苦笑道:“师师,今日你来看望,让李成离京之前还能见到你,便已经满足了,你多多保重,将来见面,尚且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师师闻言,诧异地道:“你怎么会这样想?这次事情乃是蔡绦诬陷,崇宁驸马的事情只要皇上肯查,自然是不难查清楚的。”

    李成苦笑着摇头道:“你也说了,需要皇上肯查才行,若是皇上不愿查得太深,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我还是罪臣之身,说不定可能要被贬谪出京。这几天恐怕就要有旨意了!”

    师师闻言,玉容微微一黯,摇头叹道:“郎君既然要走了,竟然不去给试试捎个话,枉师师日日苦侯,今日实在难耐相思之苦,只好冒险前来,想不到郎君还是要离开。”

    听她这样一说,李成更觉心中酸痛,先前在素娥面前百般掩饰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不觉猛地上前一步,顾不上脚上的伤势,用力将师师抱在怀中,低声道:“今天,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不知道再见你时会怎样,虽然想劝你离开汴梁,可是自知无力帮你,我……对不起……”

    师师猛地转过身来,泪眼婆娑地望着李成,低声哽咽道:“师师薄命之人,本来就是随波浮沉半点由不得自己,如今虽然不用再受鸨母欺凌,可是却还是难逃柳絮般轻薄的命运。如今能够冥冥之中遇到郎君,虽然没有肌肤之亲,可是终究是真正疼惜师师的人,师师便是死了也可瞑目,官人又何必自责。这世上,又有谁能将师师救离这烟花之地呢?这都是命运罢了!何况师师早已习惯了夜夜笙歌的日子,寂寞平凡的生活恐怕会更让人难过。”

    李成看着她那苍白的玉容,心中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毕竟师师的那位情人实在是让他无法挑战的。加上师师是过惯了歌舞升平的繁华生活,骤然让她改变,恐怕也受不了了。

    两人之间这样的关系,其实还是保持下去是最好的,大家都可以保持自己惯有的生活,而无需改变和挑战什么。

    看到李成眼中的神色,师师忽然笑着叹息道:“郎君,今日师师就把一切都交给你了,时间有限,若是被人知道恐怕会给郎君的处境雪上加霜。”

    说毕,双臂一紧,抱着李成,痴痴地不肯松开,看她如此情意,李成更加无法拒绝,不禁低叹一声,俯身向那诱人的双唇吻去,深深地痛吻,让怀中的娇躯微微地颤抖起来。

    或许师师还没有经历过往温柔至此的深吻,一时间娇躯轻颤,妩媚地呻吟道:“郎君,郎君时间不早,师……”

    李成早已难耐欲火,被师师这样一说,更觉无法控制,立刻将怀中的娇躯懒腰抱起,向旁边的矮榻走去,脚上的伤早已被他忘在了脑后。只是几下,两人便衣衫褪尽,坦诚相对。看着榻上玉体横陈的师师,李成只觉一股热血不可控制地直冲脑际,**愈难以遏止地高昂了起来。书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更将两人之间微妙的感情聚拢起来。

    感受着李成那炙热的呼吸,师师也同样无法控制自己的**,忍不住低吟一声,喃喃地道:“郎君……”

    李成的大手在那细嫩的肌肤上游走,随着他的大手,玲珑起伏的躯体尽收眼底,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李成看着师师那带着诱人春色的玉容,大手更加向那四米的动人之处探去,

    诱人的小口中泻出一串醉人的呻吟,师师媚眼迷离地望着李成,轻轻低呼道:“郎君……郎君……好好怜惜……师师啊……”

    李成闻言俯身在那动人的肌肤上深深地吻着,直到吻遍那每一寸滚烫的凝脂,怀里的娇躯吻的瘫软在怀里,这才闷哼一声,用力挺进那**的炙热之中。

    随着师师口中泻出的一串串醉人的低吟,两人忘情地缠绵悱恻,刻骨难忘的**之后,窗外已经一片昏黄,如血的夕阳将**之后的两人惊醒了过来。

    爱抚着那光洁的皮肤,仔细看着眼前惹人无限遐思的**,李成轻叹一声,亲手替师师穿好衣服,看着怀里的美人恢复了先前的英俊少年模样,这才不忍地皱眉道:“师师,我这一走,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师师系好腰带,望着李成,恋恋不舍地苦笑道:“能有今日一场缠绵,师师已经今生无憾,郎君一定到要平安回来……”

第四章 皇帝情妇

    她话未说完,只觉脸上一热,已经被李成用力痛吻起来。想到两人之间可能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早已萦绕心底的情愫再也不受控制地疯长起来。这短暂的相聚,竟然仿佛生生世世的纠缠一般,喜悦、痛苦、无奈交织缠绕,直将个人死死地捆缚在一起。

    这时,门外传来孙园那低低的轻呼:“官人,官人,时间不早了。”

    李成猛地一惊,松开怀里的佳人,望着那犹带春色的玉容,皱眉道:“你这样回去,是否会被人看到?此刻院中人多眼杂。”

    师师微微一笑,仔细替李成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他脚上的伤势,这才点头道:“我在院子后面有个租好的房子,那里有个密室可以出入行院而不会被人觉,郎君放心吧。只可惜奴家不能在皇上面前替郎君尽力,就恐反而连累了郎君。”

    李成这时把徽宗的情妇收入房中,早已心满意足,哪里舍得让她再为自己承担风险,急忙摇头道:“无需你做任何事,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即便是贬谪,也不会太久的,放心吧。”

    听他说的自信,师师满足地看着李成,吃吃地笑道:“郎君真是好男儿呢,家里的娇妻美妾若数不够,那就记得常来看看师师就行了。”

    听师师说的这样露骨,李成心中一跳,差点又有些控制不住。家里无论是素娥还是秀娘,都是端庄拘谨些,远远不及师师这样妩媚性感。

    看到李成的样子,师师掩口轻笑了笑,这才深深地望着李成,缓缓道:“郎君保重,师师就此别过。”

    李成心中不忍,可还是点头道:“我走的时候,你就不要来送了,免得被人看到。”

    师师黯然笑道:“没事的,奴家那里出如还算隐秘,郎君倒是不用担心。只是,若是皇上驾幸,师师就分身无术了。”

    李成笑了笑,柔声安慰道:“好了,时间不早,早些回去吧,不要被人怀疑,传到皇上耳中就不好了。”

    师师乖巧地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李成一眼,这才而去。望着师师离开后空荡荡的书房,李成有些怅然若失。同时也有些说不出的兴奋和刺激。和皇上的情妇偷情,的确有点匪夷所思,呵呵……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看到,孙园在门外小心地张望着。李成忙干笑道:“师师姑娘可走了?”

    孙园忙进来笑道:“师师姑娘,奴婢已经送走了,她这个样子,估计不会有人看出来的。奴婢乍见时,还没认出来呢。”

    李成回忆着师师那令人难忘的**滋味,忍不住笑道:“你就不要乱说了,被人外头的人知道了,我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这次事件最重要的两个人:贞娘母女。不觉问道:“贞娘母女现在怎么样了?她们没事吧?”

    孙园点头道:“多亏了童大人及时送来贞娘原籍保甲的书证,而且童大人也抓到了真正的方腊家眷。不然贞娘母女她们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连累咱们这一大家子。大娘子说这事虽然过去了,但是难保将来不会再提起来,所以正要让她们离开田庄,去别的地方自己安顿!”

    李成点头道:“她们母女也是可怜,这次我还正担心她们呢,这次真是托了童贯,才算一家人都得保平安。”

    说到这里,想了想,点头道:“你去问问贞娘母女,若是她愿意,那就留下吧,这件事越是匆匆赶她们离开,越是使人怀疑,反而越描越黑。”

    孙园闻言,立刻点头道:“奴婢这就命人把贞娘母女接来,让她们留在府里作些杂活。”

    李成摇头道:“他们也不是女婢,就每月给她们五百钱,让她们随便作些什么。有大娘子看着安排吧。”

    孙园答应一声,躬身道:“大娘子刚刚派人来问,官人晚膳是在哪边用。”

    李成闻言,点头道:“我回房去用吧。你扶我回去,这脚上的伤似乎又重了些,回去上药才是。”孙园闻言,急忙叫来两名小厮一起扶着李成返回上房。

    素娥正在榻上整理随身携带的东西,看到李成进来,立刻迎上去扶着李成在榻上坐下,这才叹道:“收拾了半晌,还是觉得不知该带上哪件,多了就恐携带不便。少了又怕不够使用。真是叫人为难呢!”

    李成闻言,心中感动,不觉摇头道:“随便收拾几件夏秋的换洗衣服便是,不够的带些银钱便是了,哪用这样费心思。”

    素娥点头叹道:“若是妾身自己,倒无所谓。只是官人的事,妾身就难以放下,这才纠缠不清。”

    说到这里,抬眼望着李成意味深长地道:“妾身还说官人今晚该去秀娘房中歇息才是,她新婚未完,便出了这样的事,已经十分难过了,若是官人回来几日还是这样冷冷落落的,难免他不会胡思乱想。”

    李成闻言,这才觉得有些不妥,回来之后只顾着观察朝中局势,时时小心谨慎,也的确冷落了秀娘,这是听到素娥这样说,也觉有些不妥,忙点头道:“那就叫她们都来吃饭吧,家里难得热闹些。”

    素娥叹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叫他们预备一下吧,晚膳都来一起用,家里也的确应该热闹一下了。”

    说毕,向身边的蕊儿吩咐了几句。蕊儿转身去了,素娥这才点头道:“余下的锦娘和玉娘,官人准备什么时候收入房中?妾身也好早些准备。”

    李成这时刚和师师偷情完毕,心理和生理上都对男女之事不是太迫切,而且也对素娥也有些愧疚,便苦笑道:“我还是留在你这里的吧,你晚上孤零零的,我不放心。”

    素娥抿嘴笑道:“妾身有了身孕,官人留在这里未免难耐,还是去其她姐妹房中吧。”

    李成无奈,只好苦笑道:“我还是去秀娘那里吧,现在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没有理由去拖累两个小丫头,她们正是花季,若是万一被我连累,将来就不能嫁人了。”

    素娥闻言,点头叹道:“难得官人这样替她们着想,既然如此,那就等官人这件事了断之后再说此事吧,”

    正说到这里,小丫头青竹在门外道:“官人,大娘子晚膳已经备好了。”

    素娥忙点头道:“都摆上来罢。”

    青竹忙带着两个厨房的丫头抬着食盒开始摆膳,素娥看了看桌上的菜,点头道:“官人亲手种的那两株青菜也该摘了,厨房难道没摘吗?”

    青竹忙小心地道:“官人说要给大娘子留着的,王嫂就没敢做。”

    素娥闻言,埋怨地看了一眼李成,摇头道:“官人的伤还没好,原该吃点清淡的,家里还有其它的蔬菜,也不差这一样。”

    说毕,又看了看食盒,点头道:“这鹿肉原始大补之物,鹿血可留着了?”

    青竹忙低声道:“鹿血已经预备下了,晚些时候便可做鹿血羹了。”

第五章 感情沟通

    回家后的第五天,送走师师后的第三天,李成正在书房软榻上,翻看着手里的《唐书》,旁边玉娘站在南窗下,上午的阳光被窗棂分割成点点迷离斑驳的光斑洒落在玉娘单薄的身上,将眼前的一幕平添三分不真实的梦幻之感。

    李成暗自叹了一口气,向还在整理书籍为李成携带做准备的玉娘点头道:“先歇歇吧,天气渐渐热了,太阳底下,晒得慌。”

    玉娘扭头望着李成,脸上带着一丝妩媚的红晕,也不知道的热的,还是被李成的话羞得,她犹豫了一下才淡淡地笑道:“官人,玉娘不能为官人做点事情,这点举手之劳并没有什么。”

    李成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忍地望着玉娘,点头道:“如今李成的境遇已经每况日下,如今还是待罪之身,你还没有圆房,算不得李成的家人,若是想离开,李成绝不反对。也免得将来再出了事情连累你们。你们都是大好妙龄,李成实在不愿意因为我而让你们受到连累。”

    玉娘那白皙清瘦的脸颊上涌起一丝红潮,没等李成再说什么,玉娘已经怒道:“官人竟然如此看玉娘?既然如此玉娘只能以死明志了!”

    说毕,转身就要离开,李成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一句随意的话,就惹来这样剧烈的感应。看她要走,也顾不上脚伤,一跃而起,赤着脚冲到玉娘身前,一把拉着她,焦急地道:“玉娘,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李成刚才被放松的气氛弄得有些走神,思维上不自觉地走到了现代人的角度上去,说话就没注意这时代人的想法。他这样说,按照玉娘的理解,其实已经是在暗示玉娘是忘恩负义,不能和恩人同患难。玉娘的一颗芳心。

    早在李成从行院中把她接回家时开始就已经放在李成身上了,后来李成又对她十分敬重,更让她早已下定决心,无论生死,都要报答李成对自己这种人格上的尊重的恩德。这时,听李成这样说,就无法控制自己心碎的痛苦,却还是克制了三分的怒火。只是伤心地想要离开这个将自己全部感情放进去的男子身边,不再去看那让自己放心碎裂的人。

    这是忽然被李成用力进怀中,闻着那熟悉的被自己偷偷地闻了无数次的男性体味,心神顿时大乱,再看到李成光着脚站在地上,包扎伤口的白布都送落在地上,登时惊呼起来。也不顾李成的拉扯,跪在地上,小心地抱着李成的脚,失声道:“官人,你的脚,快回榻上去,奴婢……奴婢……”

    李成这时在觉自己的确是说错了话,正要安慰玉娘,却看到玉娘惶急地抱着自己的脚,泪如雨下地颤抖着双手想要把散落的布条重新包扎起来。心中也是一震。

    他这时已经养了四天的伤,加上素娥等人的细心护理,伤势早已好了不少,这时伤口大多已经结痂,便是不包扎也没什么大碍,并不影响行动。可是看到玉娘如此紧张自己,他的心还是被震撼了一下。

    来不及多想,李成用力把玉娘从地上拉起来,低声道:“我没事,这脚上的伤早已好了大半,你不用这样紧张!”

    玉娘被李成用力抱着,有些眩晕地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这样近的距离,让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李成没有听到怀里玉娘的回答,怔了怔,才觉怀里的玉人正脸色苍白地盯着自己,酥胸剧烈地起伏着。

    干笑一声,李成忙松开了怀里的玉娘,低声道:“你没事吧,我太用力了些,要不你先坐下喝口茶?”

    玉娘苍白的脸色,这才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闻言,幽幽地瞥了李成一眼,轻叹道:“官人可是嫌弃玉娘出身微贱?”

    李成急忙摆手道:“不不,玉娘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可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我一时说错了话,让你误会,我给你道歉吧!”

    “道歉?”玉娘定定地望着眼前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李成,心底深处早已如惊涛巨浪般激荡翻滚。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微贱的青楼女子,在普通人眼中连家奴都不如,若非被李成看重,这时恐怕早已清白不保了吧。可是眼前,这个身为朝廷四品中书舍人的男子,竟然这样诚恳地向她道歉!

    这在她不到二十年的人生经历中几乎是有些匪夷所思,怔怔地呆了片刻,玉娘才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官人要给玉娘道歉?!”

    李成看她失神落魄的样子,更加不放心了,忙点头道:“是我不好,说话没轻没重的,让你误会了,真是对不起!”

    “官人……你真的喜欢玉娘吗?”玉娘听着李成诚恳的道歉,眼中的清泪如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脸颊。

    李成捧着玉娘那梨花带雨的脸颊,低叹道:“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想连累你,所以说话有些着急,你不要误会了。”

    玉娘含泪点头道:“玉娘不该误会官人,幸好官人没事,不然……”

    李成叹了一口气,扶着玉娘在矮榻上坐下,低声道:“你先休息一会,我路上也带不了几本书,你也不用太紧张。”

    玉娘点了点头,看着李成,许久都不舍得一开目光,扶着李成坐下,又仔细看了看李成脚上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地道:“幸好这伤没事,不然玉娘真是后悔死了!”

    李成自己的脚丫子虽然包着白布,被一名绝色美女这样仔细观看,还是有些尴尬。闻言,忙笑道:“这伤过几天就好了,只伤了点皮肉,没事的。”

    玉娘脸色苍白地看着李成脚上的伤势,闻言这才微微恢复了一些血色,点头道:“官人这些日就该好好保养,那些费心的事情,还是不要去想了。”

    李成笑了笑,正要再安慰她几句,便听门外传来素娥那急促的声音:“官人,宫里来人了,恐怕是旨意到了。”

    说毕,抱着李成的公服带着丫头蕊儿,匆匆进来,看了玉娘一眼,低声道:“官人先换上公服,张公公就在外头。”

    李成一边换上公服,一边望着素娥,低声道:“若是真的有事,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不要胡思乱想。”

    素娥闻言,飞快地瞥了一眼李成,仔细地替他系好腰带,正了正头冠,这才轻轻点头道:“官人去吧,家里有素娥呢,放心吧。”

    李成叹了一口气,咬牙扶着孙园向门外走去。

    刚走下台阶便看到张公公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脸上的神情透着一丝冷淡,李成便立刻隐隐地察觉到一丝不安的气氛,忙上前拱手道:“公公,皇上宣召可是有事?”

    张才苦笑一声,摇头道:“天意难测啊,大人还是随奴婢进宫见了皇上再说吧。其他的东西,奴婢还真是不知道呢。”

    李成点了点头,回头向闻讯而来的几人,点头道:“大家回去吧,这件事终究是要有个接过的。”

    说到这里,转头看到跟在素娥身后的秀娘,心中叹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那只自己随诊神携带的太阳能电子表,亲手戴在秀娘纤细的玉腕上,低叹道:“秀娘,这东西先替我收着,若是我回不来,就当做是个信物吧。”

    秀娘闻言,娇躯微微一颤,含泪望着李成,心中感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深深地看着李成,神色沉重地站在素娥身后。

    看到众人的样子,张才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大娘子不要担心,若是皇上真的怪罪,就不会让李大人回来养伤了,就放心吧,”

    李成闻言,也点头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说不定等下回来,还要笑话你们呢!”

    说毕,不去看心情沉重的众人,转身向张才道:“公公,外面快些走吧,恐怕皇上怒,反倒不好。”

第六章 李成脱困

    由张才带着,一瘸一拐地来到崇宁殿旁边的暖阁里,便看到徽宗穿着明黄色织金绣龙宫缎夹纱长袍,,腰围玉带,气度雍容地站在在一幅工笔的孔雀图前凝神观赏。张才带着李成进来,他都没有觉。

    李成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郑重地跪下行礼道:“微臣,李成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徽宗微微一怔,回头看了一眼李成,这才在旁边的书案后坐下,点头道:“爱卿脚伤如何了?可好些了?”

    李成忙叩头道:“脚伤好些了,皇上无需挂念。”

    徽宗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爱卿先起来吧,这次太师令朕十分失望,却想不到你还能这样平静淡定,叫朕感叹!”

    李成闻言忙小心地道:“太师年高,很多事情思虑不周也属正常,李成不想因此而再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徽宗闻言,惊讶地看着李成,皱眉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坦然,叫朕很是意外。这次的事情,朕已经查证明白,完全是太师太过衷心所致,未免急躁了。”

    说到这里,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妥,忙摇头道:“你这次收留来历不明的人,也算是十分不妥,所以朕准备都不再追究。”

    李成闻言,知道徽宗还在惦记着他和康王走的太近这件事。不然,若是真的不想追究,哪里需要这样一番啰嗦,无非是想找个理由罢了。大约是先前准备好的理由,徽宗自己也觉得有些信心不足。

    正想着,只听徽宗沉默了一下,点头道:“李成身为四品中书舍人,本应尽心于朝政,却御下不严,致使事端频起,念其尚算尽忠,今日不在深究,着免去中书舍人一职改任青州刺史!年其身体,延至十日后出京。”

    李成这时已经觉得,很有必要出京前往地方,为将来的赵构抢夺帝位做准备。便重新跪下,郑重地道:“李成这次有负皇上期望,深感愧疚,青州乃是富庶之地,李成不敢奢望安逸。只求皇上恩准,李成自请为太原刺史,为皇上驻守边关,防范金兵。”

    徽宗显然为李成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这个时侯他特意把李成传进宫里来,就是想给他一个机会,以伤势不便为由,请求留下。这样,对于蔡京那里就可以交代了。这几天蔡京天天使人传话,说是因为羞愧难当,身染重病,不敢来见皇上,所以抱病,连续四天不再上朝、。

    徽宗对这件事着实心烦。又觉没了蔡京朝中势力便实在难以平衡,恐怕反而再会出现其他势力,为朝局再添乱象。这时听到李成自愿前去太原任职,心中暗自一松,同时也十分意外。

    不觉点头道:“李卿伤势还未痊愈,若是再往金兵频繁袭扰的太原恐怕不太合适。倒是别的地方你可以提出。”

    徽宗亲自表示可以挑选外放的地方,李成十分感激,可是还是坚持道:“陛下,李成自从皇上看重,处境大变,几次举荐也是为国家安危而考虑。京中终究都是鱼龙混杂之地,李成所能依靠的只有皇上,如今金人日渐坐大,而西夏也时时侵扰,李成为此夙夜难安。如今正可为皇上前去戊守边地,也是微臣的拳拳之心。”

    徽宗闻言,连连点头道:“想不到爱卿竟然是这样一片忠心,朕果然没有看错。既然你质疑前往太原,那就兼任指挥使,还按照四品领取俸禄吧。”

    李成闻言,急忙叩头谢恩,徽宗到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李成推出了大殿。

    从宫里出来,李成呼吸着春天那特有的带着一丝香甜的空气,终于感到了一丝久违的轻松。这种感觉,其实自从现贞娘母女的真实身份之后就再也没有体会到了。如今心头巨石放下,虽然前途依旧南侧,可是也还是轻松了不少。

    回到家里的一路上,就连赶车的李全都兴奋地合不拢嘴,看到李成平安无恙地出现在宫门外,孙园和李全两人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除了派李安回去报信,两人一路上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虽然是要被贬谪,可是有了皇上再三的提点,又将太原团练使的职位交给了李成,而且还依旧是四品的品级,这就让大家都十分意外而开心了。

    还没下车,就听到大门内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随着李成给孙园扶下马车,素娥已经带着秀娘和家里的几十口子仆妇,出现在了大门内。

    看到素娥,秀眸含泪,满脸笑容的样子,李成心中也觉大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不由笑道:“你们这下放心了吧?我不会有事的嘛!”

    素娥瞪了李成一眼,笑道:“官人,这一大家下人都在,官人还这样,真是叫人笑话。”

    李成看了一眼素娥身后都含笑望着自己的众人,无声地笑道:“我回来了,大家都放心吧,没事了。”

    秀娘这时因为李成先前的举动,在众人面前,便觉涨了不少面子,信心也重新恢复不少,这时便轻轻笑道:“官人真是吉人天相,这一大家子总算是平安了!”

    李成笑着点头道:“这几天我心情不好,难得和你说话,午膳就在上屋,我们三人一起吃吧。”

    说毕,又向站在旁边含笑而立的素娥笑道:“今日多弄些酒菜,好好喝几杯。”

    素娥看了一眼身后的玉娘和锦娘,点头笑道:“既然是庆祝,那还是人多些热闹,官人也不至于冷落了锦娘和玉娘。”

    李成这才想起锦娘来,至于玉娘,他倒是想着呢,只是怕素娥多心,这才没有提及,这时闻言,便笑道:“正是,我也想热闹一下,这几天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了。”

    听他这样说,院子里的众人都轻松地低笑起来,旁边的扶着他的小厮笑道:“官人进屋吧,官人的脚伤还没好呢!”

    李成闻言,正要转身向屋内走去。孙园忽然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李成身边,低声道“官人,岳公子又在求见。”

    李成闻言,立刻举目向旁边的院子望去,点头道:“前几次拒绝见他,是担心连累了他的前途,如今让他在书房等我,我这就去书房。”

    说毕,扶着一名小厮,向素娥道:“你先准备午膳吧,弄的丰盛些,外面很久没热闹了。”

    素娥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官人尽管去吧,官人被关进台狱。家里也没有个出去应对的人,多亏了岳公子,妾身这才免了许多尴尬。也是岳公子和那些看守的军士说情,妾身才能借着出去东西的机会,打探消息。官人可不要慢待了人家。”

    李成对岳飞的感情,更比这时代任何一个人都要深厚,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岳武穆啊!不觉叹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记得你的话。”

    素娥闻言,这才放心地带着秀娘等人向内院走去。李成则扶着孙园和一名小厮向雕花门外的书房走去。来到书房,远远便看到岳飞身穿石青色长袍,头戴软翅幞巾,正扶手站在书架前,浏览着书架上的摆放整齐的书籍。

    听到几人的脚步声,岳飞猛地转过身来,虎目中精芒闪闪地望着李成,顿了顿,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道:“大哥,没事,小弟总算放心了!”

    李成上前亲手扶起岳飞,苦笑道:“自家兄弟哪用这样客气,贤弟快些起来,若是欺我腿脚不便,那可就不能原谅了!”

    岳飞会意地笑了笑,起身扶着李成,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下,这才点头叹道:“小弟前几次来打个避而不见,想必是不肯连累小弟,这次听说大哥自请前往太原为刺史,岳飞心中钦佩,特地赶来相见,若是大哥还不见我,那岳飞真该苦恼死了!”

    李成呵呵一笑,点头道:“我这次前往太原,便是觉得身在京城并不能有所作为,还不如离开京师前往第一线,为将来抗击金兵做个准备。”

    岳飞闻言,神色一正,肃容道:“兄长的一片报国之心,叫岳飞佩服!”

    李成点头道:“我如今正好兼任太原团练使,你倒是可来太原任职,也可长些带兵的经验。”

    岳飞闻言,急忙抱拳道:“岳飞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兄长是否方便,所以不敢相问。”

    李成闻言,大为惊喜,有了这一代名将在身边,对自己倒是一个绝好的帮助。还正担心却非不肯去呢。若是岳飞肯去,倒是省了李成不少心思。

    想到这里,不觉惊喜地道:“若是贤弟肯随我前去太原,真是求之不得!”

第七章 太原刺史

    十天后,正是三月末,春天柔软的东风夹带着淡淡的清香,吹拂在脸上更添三分沉醉。收拾好行装的李成,带着李全和李安和两名小厮,正式启程前往太原。汴梁城外的送客亭中,再次同前来送行的孙傅、何栗等其他在中书省共事过的几名官员告别。

    孙傅亲自倒了一杯温好的酒,勉强笑道:“大人保重,此去一路颠簸,大人腿伤未愈,定要小心身体。”

    李成点了点头,举杯饮了,笑道:“孙大人的这番情意,叫李成份外感谢,前段时间的事情,也差点连累了大人,李成时实在愧疚。”

    孙傅有些复杂地看了李成一眼,低声苦笑道:“李大人能如此体谅,孙傅不胜感激,将来大人回京,孙傅一定负荆请罪!”

    李成忙摆手笑道:“大人所言,严重了,不过是小事,何用这样。”

    李成自从被徽宗下旨捉拿的前在中书省见过孙傅之后,直到离京,大约二十多天,一直都没有见过这位中书舍人孙傅。这时对他们前来送行,也有些意外,尤其是何栗,自己和他并不熟悉,很多事情上还针锋相对,这时却来送行,更是让李成十分意外。

    不觉亲自倒了一杯酒,向何栗笑道:“何大人能来,李成真是感激莫名,如今无法相报,只能将来再谢了。”

    何栗平静地接过酒杯,望着李成点头笑道:“李大人自请出京,让何某佩服,从前诸多相对之处,都是为了大宋,想必大人不会介意。”

    李成其实是十分佩服何栗这样风骨铮铮的读书人的,而且何栗对于自己从前教徽宗看戏的事情,也是对事不对人,他这样的君子,是真正可以结交的,所以并没有把从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闻言不觉笑道:“何大人客气了,大人乃是君子,李成自惭形秽,自觉不能相比,今日能得大人前来相送,实在欣慰。”

    何栗目光一闪,微微笑道:“李大人乃是世间少有的能将名利看得如此透彻的人,所以相信李大人不会是蔡京之流的卑鄙小人。”

    李成心中一动,惊讶地道:“何大人竟然觉得李成能够看透名利?”

    何栗看了一眼身边其他的人,点头道:“李大人能在置身于危难之际,还能解救素不相识的贫苦百姓的危险,又能在皇上意图暗示大人留在京城的情况下自清出京,往任刺史,心胸之大令人钦佩。更何况先前能为妻而拒公主下嫁,实在叫人佩服!”

    李成没想到他还记着那次拒绝蔡京提亲的事情,这件事其实根本不是何栗想象中的那样。不过他们的想法也是正常这种误会也有利于自己的形象,所以也就不去解释了。

    闻言,不禁叹道:“李成已经娶妻,身份也低微,不足以相配公主,所以才决定拒绝,而且李成也不愿意伤害自己的爱妻,更不想违背当初的誓言,所以冒险据婚,其实并没有什么。”

    何栗点头道:“能为妻而拒荣华,便是难得,所以何栗才深信大人不会谋反,这才死谏皇上。”

    张元干这时也点头叹道:“大人乃是少见的重情重义之人,今日来送大人北去太原,心中不舍,可是也深知大人之意,所以只能再次略表心意。希望再见大人的时候,能是一个更好的季节。”

    李成点头笑道:“李成是自愿前去的,所以并没有什么不舍,只是京中的家眷不会随行,还请诸位在京中照应一二。”

    几人闻言,同时点头。李成见状转身向早已等候在亭外的马车走去,他这次没有携带家眷,加上又属于贬谪,所以只雇了两辆马车,带了不到十名家人,一行也算简单低调。

    正要动身,忽然看到远远地几匹马疾驰而来。李成心中一动,急忙举目望去,却看到四名殿前亲军司军士打扮的大汉,疾驰而来,看到刚上了马车的李成,几人一同跃下马背,向李成抱拳道:“小的乃是将是皇上派来保护大人的,算是皇上钦命而来,保护大人一路前往太原。”

    众人闻言都有些吃惊,没想到徽宗竟然会亲自派人保护,这种保护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监视,也难怪赵构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了。最近的一次联系,还是刚出狱的时候让孙园送过去的一幅古画,画上是一幅宁静的湖面,湖上一个渔翁在钓鱼。收了这幅画之后,康王果然没有了任何举动,让李成稍微放心了一些。

    即便是这样,徽宗还要派人护送,李成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幸好自己提前暗示了赵构,不然可真是麻烦了!

    看到那四名大汉,孙傅几人也明白了一丝其中的用以,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淡淡地笑道:“难得大人竟然的圣上亲自派人保护,可见果然是恩宠不减啊!”

    张元干则点头道:“有了这几位将军的保护,大人此去,总算令人放心一些了。”

    旁边,何栗却点头叹道:“皇上如此关切大人,可见皇上果是英明,大宋幸甚!”

    听了何栗的话,李成忍不住暗自冷笑一声,这样断送北宋半壁江山,任由蔡京等六贼把持朝政,纵容宦官干政,政治上几乎没干一件好事的皇帝,也算明君?好笑!古人的愚忠,有时真是让现代人难以理解。

    看到李成脸上的笑意,何栗郑重地拱手道:“大人前去,乃是为皇上戊守边关,忠心耿耿,皇上又如此关心大臣,真叫人感概!”

    李成实在有些受不了何栗的话,只好拱手道:“在下启程了,诸位留步,保重!”

    说毕,示意李全驾车沿着官道向东北方而去。

    坐在马车内,李成看着坐在对面的李安,点头道:“这几日你们不用太过紧张,待出了京师地面,再打起精神来吧。”

    李安惊讶地看了一眼李成,点头道:“官人,这四人恐怕未必管用,官人何不找人一路护送,这样安全许多。”

    李成看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汴梁古城,心中真是感概万千。当初来到这个时代的惶恐和兴奋已经被说不出的无奈和矛盾取代。虽然他还是很有信心看到历史上南宋的建立,可是对于心底深处无时不想的改变历史的念头却是既恐惧又期待,当真是十分苦恼。

    这次前途太原,便是存了一点点改变历史的想法,假若历史真的可以改变,那自己就不用为了已知的东西而改变这里的东西。

    算算距离童贯彻底击败方腊已经没有几天了,若是自己没有记错,而历史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生蝴蝶效用,那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迎来又一次的改变,这一次,恐吉大于凶,自己就可以改变目前在徽宗面前的这种被动局面了。

    这次蔡京的失势,其实已经给童贯造成了很好的机会,如果自己离京,随着童贯的凯旋,京师必定又是一番惊涛骇浪。他还是一边在太原想办法展实力,一边避开童贯的锋芒,也就是让蔡京和童贯之间去争斗,自己或许可以坐收渔利。

    但是,面对即将到来的靖康乱世,自己又能捞到多少好处,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第八章 意料之外

    四月中的晋中大地,气候还有些干燥,天气却渐渐炎热起来。李成带着自己的两辆马车,十五名随从一路风尘仆仆,经过半月的长途跋涉,东渡黄河,终于来到了太原西南的清徐境内。

    李成正坐在车上远远地眺望着天边如血一般的晚霞,李全倒了一杯凉茶递给李成,低声道:“官人,离太原还有三天的路程,总算是快到了。官人的脚上也渐渐好了,大娘子若是知道,总是可以放心了。”

    李成接过凉茶喝了一口,点头道:“我们走的都是官道,一路上还算平安,希望后面的路不会出事才好。”

    李全看了外面的官道一眼,觉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便点头道:“李虎说前面便是河源镇,不知镇上是否有客栈可以歇息,小的等下便去联络地方的驿馆,看他们准备好没有。”

    李成点头道:“既然距离太原不远,外面就在客栈休息便可,倒是不用惊动驿馆。”

    李全立刻摇头道:“官人乃是太原刺史,乃是这地方的父母,如何能够去住驿馆?”

    李成闻言,并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将余下的凉茶饮尽,这才点头道:“等下到了驿馆,大家好好歇息一晚,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

    李全忙摇头道:“小的们跟着官人,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这时,前面隐隐地传来一阵喧嚣,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李成见状正要询问,一名小厮已经在车外禀报道:“官人,前面乃是河源镇,这些人拦住了官道,小的立刻派人驱赶。”

    李成急忙阻止道:“不要驱赶,我们先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地方上的事情,我们不必卷入,还是早些赶路为好。”

    那小厮答应一声,转身去了。负责赶车的李安则会议地吧马车赶到了路边,因为前面就是集镇,不担心错过了住宿,一行人便借此机会暂时休息。

    李成见状,也扶着李全下了马车,准备舒展一下一路颠的浑身酸痛的筋骨。刚下了车,还没活动腿脚,就听前面传来一阵隐隐的哭喊,李成顿时微微一怔。

    这里已经是太原地界,算是他的管辖范围,只是他还没有前去太原交接,没有正式上任,地方上的事情,还是不好插手。

    正自思忖,前面又是一阵哭声传来。围观的百姓的情绪也渐渐激动起来,不时有忿忿地低骂传出。

    李成见状,微微皱眉道:“你们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李安答应一声,忙转身向人群里走去。李成则在那四名殿前亲军司军士的簇拥下,站在马车后向人群中张望。虽然还是春末,天气却是渐渐炎热,阳光也很是毒辣,虽然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但是却依旧晃人眼目。

    四人之中,为的叫做王寿,这些日子倒也鞍前马后,十分恭谨,李成和他时常聊些宋代军制上的问题。这才知道,宋代实行的是募兵制,就是一个士兵从入伍那天起便终身在军队服役,而除了中央直接管辖的禁军还有一定的战斗力之外,地方的厢军和乡军都是罪犯中征募,主要是作些徭役之类的事情,是上不了战场的。而禁军中的士兵在北宋建国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已经到了及其臃肿的地步,数目庞大,而有能力作战的却只是少数。所以不得不年年招募,却依旧不能提高战斗力。

    由于士兵不退役,终身养在军中,使得军费浩大,却不得不养。地方的厢军和乡军都是徒有军队之名却没有军队之实。加上宋代重文轻武的政策,使得军队几乎形同虚设。

    了解了这些,李成真是万分感叹。难怪赵构一心要偏安江南,宋代的军队的确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而且,在宋代,对于北方的敌国,几乎没有战略防御。在北宋的疆域之内,唯一能对北方游牧民族形成屏障的险关要塞,已经大多落入辽人之手,金灭辽之后,形势更加不容乐观。金人的铁蹄几乎可以一路畅行,直抵汴梁。

    正自浮想联翩的时候,忽然从人群中传来一阵更加刺耳的喝骂。李成皱了皱眉,举目望去,却看到李安正大步流星地报了回来。

    来到李成面前,李安小心地拱手道:“官人,前面乃是地方的一名恶霸,似乎正在抢夺百姓仅余的一点粮种。”

    李成心理猛地涌起一阵怒火,这些地方上的恶霸,平日欺侮百姓也就算了,这时候正是春耕播种的季节,早稻还没有成熟,夏季种子极其宝贵,百姓往往拧了忍饥挨饿,也要保留一点点跟做的种子,好保证来年的收成。这时候却生这种事情,难怪这些百姓如此愤怒了。

    看到李成脸色骤变,李安急忙补充道:“小人听说,这镇上的田庄,上千倾地都是镇上何大官人名下的。去年,何大官人以筹措京中太师生辰为名,强收了佃农的余粮,今年又说,庄上粮种不足,要求每家必须上缴一百斤粮食作为种子,这下可就把百姓逼急了。”

    李成闻言心中大怒,这家伙,几千顷土地,还不够挥霍,还要巧立名目,若是挑起民愤,引起暴动,那不知要连累多少人呢,真是该死!

    想到这里,冷冷地皱眉道:“这何大官人究竟是什么人?和蔡京又是什么关系?”

    李全正要回答,旁边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李成衣着不凡,加上随行十几人都气度不凡。,还有两辆马车随行,便觉得不是普通商旅。

    这时听到李成的询问,小心地上前拱手道:“官人可是问这何大官人?”

    李成闻言,忙点头道:“老人家若是知道内情,但讲无妨。我们都是路过的商旅,不会有事的。”

    老人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失望,只是点头叹道:“何大官人的妹妹乃是蔡府少师蔡绦最宠爱的小妾,所以在这地方上,很是嚣张,等闲官府是不看在眼内的。便是清徐县的县大老爷来上任,也要先来拜何大官人,在老汉这里,何大官人还有个诨号叫做‘何大虫’,乃是方圆百里的一恶啊!可怜百姓们,申诉无门,地方官府,敢怒不敢言。哎!”

    看到李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旁边的众人都不敢上前劝说,只是李全小心地道:“官人,最多再有三天的路程就到太原了,那时候再处置此事不迟。“

    李成心念急转,闻言,点头道:“这件事本来外面不该管,若是普通欺压良善的事情,忍忍还能往后再说,可是看今天这样子,恐怕会出大事。若是不顾而去,就恐事情难以收拾!“

    李全看着前面越来越躁动的人群,心中不安,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苦笑道:“就我们这几人,身上也没有兵符,恐怕这何大官人不肯认账,到时候也一样没办法。”

    李成闻言也觉有理,正要考虑怎么处置这件事,毕竟后面牵扯着蔡京,虽然这是个报仇的机会,可是徽宗对于蔡京的噶案情还绝对不是一件事情就能将他扳倒的。而且现在李成已经是太原刺史,兼任太原指挥使,已经集军政大权于一身,责任自然也就是同样的了。若是果真生民变,自己也是推卸不了责任的。

    听到李全的劝阻,那老人长叹一声,正要转身而去,前面的人群中却传来一阵骚乱,一群身穿绸衫,仆役打扮的大汉带着几十名官兵忽然从旁边冲出来,将李成在内的人群围了起来。

    负责保护李成的四名大汉立刻同时上前一步,将李成严密地保护了起来。李成自身反应也不慢,见状立刻站起来,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同时低声道:“大家不要乱动,静观其变,听我命令再动手。”

    王寿也点头道:“官人小心,这些人难保不会胡乱动手,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就尽管交给小人们就是了!”

    正说着,看到官兵赶到,被团团包围的人群也平静了下来。这时,一声冷笑从几名官兵身后传来。

    在场众人同时循声望去,却看到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身形瘦小,身穿天青色织锦长袍。头戴网巾,腰上围着一条闪闪光的金腰带,挺胸凸肚,一摇三晃地来到人群中,冷笑道:“怎么?种子都准备好了?再他娘的吵闹,统统抓起来!”

第九章 了解民意

    负责保护李成的四名大汉立刻同时上前一步,将李成严密地保护了起来。李成自身反应也不慢,见状立刻站起来,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同时低声道:“大家不要乱动,静观其变,听我命令再动手。”

    王寿也点头道:“官人小心,这些人难保不会胡乱动手,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就尽管交给小人们就是了!”

    正说着,看到官兵赶到,被团团包围的人群也平静了下来。这时,一声冷笑从几名官兵身后传来。

    在场众人同时循声望去,却看到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身形瘦小,脸色腊黄,一双圆环眼,两撇小胡须,身穿天青色织锦长袍。头戴网巾,腰上围着一条闪闪光的金腰带,挺胸凸肚,一摇三晃地来到人群中,冷笑道:“怎么?大官人的种子都准备好了?再他娘的吵闹,统统抓起来!”

    李安闻言回头望了一眼李成,看到他脸色铁青,到口的话,又悄悄地咽了回去。

    那男子看到人群依旧在原地静默。不屑地冷笑道:“怎么?不想交?那也行啊,那就把你们家里的小子丫头交出来,送到太师府上,若是运气好,弄个侍妾当当,那也是你满门的荣耀,到时候,还得来谢你家何大官人!”

    一番话说的人群一片寂静,连那即将隐退的晚霞也似乎变得沉重了许多,现场的气氛在柔和的晚风中渐渐凝固。

    这时,人群中一个粗豪的声音干涩地道:“何大官人,这春稻刚长起来,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若是再把粮种交了,俺们可怎么活啊!”

    何大官人,双眼一瞪,小虎子一翘,怒道:“反了天了!这地是本大官人的,地上长出来的东西,那也是本大官人的,你们不想交?那就去县衙大堂上试试一百大棍的滋味!”

    他话音刚落,先前那个干涩的声音,冷冷地道:“洒家愿意去县衙领这一百大棍,好让老娘有口饭吃!”

    他这话一说,现场立刻走出二十几个同样的汉子出来,默默地站在那何大官人面前,神色决然。随着他们的站出,人群里渐渐传来一阵隐隐的哭声。现场的气氛更加沉重。

    李成忍不住冷哼一声,低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地是你的,可是却不该把人往绝路上逼吧?!”

    李成的话,虽然声音不高,可是气势逼人,在场的百姓都猛地一振,同时向李成一行望来。那何大官人先前早就现了人群中的李成一行,由于李成没有正式任职,所以也就没有刺史的仪仗,一行人又刻意低调。加上李成一身书生打扮,乍看起来,虽然不是行商,也很像是普通返回原籍的读书人,所以何大官人便没把李成几人看在眼里,

    这时闻言,那稀疏的黄眉猛地一抖,黄脸涨的通红,怒骂道:“哪里来的野汉,竟然在本官人面撒野,你不想走出这清原地面?!”

    大约是因为李成说出了所有人心理的话,在场百姓纷纷向李成偷来崇敬而同情的目光。李成笑了笑,缓缓起身笑道:“何大官人,难道不怕逼出民乱来,那时候,不知道你是这颗人头会在哪里!”

    看到李成站起来,所有的百姓都不约而同地向李成围来,似乎想从李成这里吸取一些力量或者是保护。

    看到眼前被欺凌而不敢反抗的百姓,李成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二十一世纪好啊,至少不会有这样不把百姓逼到绝路上还不甘心的恶霸!哎!

    听到李成语带威胁,何大官人立刻双眼一瞪,河道:“他娘的,反了啊!来人,把这几个大胆的反贼,给我抓起来,送到县衙,有王大人秉公处置!”

    随着他的命令,那几名士兵便想上前抓人,围在李成身边的王寿四人,同时低喝一声,蒋立成保护了起来、

    这时,人群立刻喧闹起来,李成看到现场的气氛渐渐压制不住,在场的官兵已经开始准备动手。若是真的动手,眼下这数百人,绝对不是几十名官兵能够控制住局面的。

    李成担心事情失去控制,忙冷笑一声,沉声道:“好吧,外面这就去见一见这里的县大老爷!”

    正说着,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绿色公服的官员,来到那何大官人身边低语了几句,又来到人群中扬声道:“今日天色已经很晚,大家都回去吧,这几个外乡人暂时留在镇上的集贤客栈,明日前往县城请县老爷做个公断!若是大家有什么事情,都不妨一同前去。”

    在场中的百姓闻言,情绪渐渐缓和。李成微微放心一些,这才向那官员冷冷地皱眉道:“你是这里的什么官员?”

    那人看到李成气度不同于普通书生,便客气地拱手道:“下官乃是清徐县的县丞,今日乃是公事到此,却偶遇此事,所以请诸位先不要把事情弄大。”

    何大官人这时冷冷地皱眉道:“县丞老爷哪里许多废话,明日见了县大老爷,自然分晓。何况这些钱粮乃是送往京中之物,又非何某一人享用。”

    吴县丞打量着李成,眉头深锁地道:“公子在路上可曾看到有官员前来?”

    李成心中一动,也打量着吴押司,点头道:“路上并没有看到有官员经过。”

    这吴县丞大约四十岁上下,脸色黝黑干瘦,失神的双眼透着一丝浑浊,双唇干裂,颌下一撮干枯的胡须微微地抖动着,似乎有些营养不良或者操劳过度的感觉。

    听到李成的回答,他显得有些焦急,不安地搓了搓手,连连叹气道:“时间上也是差不多了,怎么会没有看到呢?”

    那何大官人这是满不在乎地道:“吴六哥,你也是一县的县丞,怎么如此胆小?怕什么!”

    吴县丞不安地看了一眼李成,连连摇头道:“你知道什么!新任的太原刺史兼太原指挥使李大人将要路径这里,前往太原就任,前面驿馆一路传报,按照李大人的度,今日是该到了,所以我才前来迎接。”

    李成闻言,心中顿时恍然。不待那何大官人说话,便点头道:“既然县丞已经来此,为何不阻止这样强索民财的事情呢?难道就不怕激起民变?”

    吴县丞看了李成一眼,皱眉道:“本县今年送给太师的生辰之物还没有备好,老爷正在为此愁,若是不去强索民财,蔡大人怪罪下来,这一县的官员恐怕都要被革去官职。若是激起民变,也一样是丢官去职。何去何从,我这县丞和县老爷也是左右为难啊!”

    李成闻言,看了一眼在场紧张地盯着县丞的百姓,冷笑道:“蔡京的生成竟然索要地方进贡!真是荒唐!”

    王县丞听到李成口气不小,心中暗自一惊,想到应到却未到的刺史大人,渐觉不安,不由小心地道:“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可否赐教?”

    李成看了看那依旧面带不屑的何大官人,点头道:“在下李成,便是新任的太原刺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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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宋介绍:
退役后重返大学的李成在野外旅游时突遇意外,神奇地穿越千年时光,回到了北宋末年的汴梁。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悲情乱世,既要铁马冰河一展男儿壮志,还要懒起画蛾眉,与红颜知己畅游江湖,实在是件难以两全的事。乱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