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迷美人
【今天连两章,明天悼念5·12周年,将停更一日,多谢大家支持。】
听到李成哪坚定的承诺,师师贪婪地靠在李成的胸膛上,柔声低叹道:“皇上虽然宠爱师师,可是那不过是皇上一时高兴罢了。其实这样龌龊之地,又有几人愿意长留呢?”
李成抚慰着怀里微微颤抖的娇躯,心痛不已。其实按照徽宗的权势和身份,完全可以让师师脱离眼下这样的的环境。进宫做妃子虽然不可能,但是至少是有能力改变师师眼下的生活状态的。既然徽宗如此喜欢师师,却不能为她做任何事情,便可知徽宗不过只是贪恋师师的美色,实际上并没有把她当做正常的人来看,最多只是解闷的工具罢了。
想到这里,不觉又叹了一口气,点头道:“若是为你赎身,恐怕眼下是办不到的,只是让你在这样的地方再待下去,实在令人难受。”
师师凄然笑道:“这倒罢了,师师命薄,也就认命了。只是李郎如此以真心相待,师师却不能报答,而师师早已是残花败柳,更无颜再自荐枕席,只能祈求来世报答郎君深情了。”
李成怔怔地盯着烛光中含泪凝望着自己的那双秀眸,体味着两人之间那种说不出的暧昧,摇曳的红烛,昏暗的光线,对方渐渐粗重的呼吸以及身上淡淡的体味都开始刺激着两人变得敏锐起来的感官。
呼吸逐渐加重,**开始昂扬,两人虽然身份不同,却都是早经人事的成年人。李成虽然有心将这样的美人畅游巫山,只是觉得眼下自己的身份微妙,同徽宗和康王的关系还没有完全稳固,而且师师需要的更多还是感情上的抚慰,而不是**上的泄。自己虽然同情师师,也不能不为家里那一群美女着想。
想到这里,松开今揽着师师纤腰的双臂,退后一步,大口地喘着粗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李成这意外的举动让师师很是吃惊,她退后一步,望着李成因为**而红涨的脸颊,眼中闪烁着迟疑和不安地道:“李郎你难道是嫌弃师师?”
李成避开师师那摄人心魄的秀眸,苦笑道:“若是仅仅为了从你身上得到泄才帮你的话,我就不是李成了!”
师师其实这番谈话,虽然出自真心,可是也暗含着一丝引诱。毕竟作为她的若是想要让一个男人为自己去做什么,没有付出,几乎是不可能的。对于李成的一番引诱,她虽然很不齿,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行为。
这时看到李成竟然在关键时刻能够克制住即将失控的行为,除了震惊,也着实钦佩起来。不觉羞愧地望着李成,玉容通红地道:“是师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李郎能这样不记回报地为师师谋划,师师若能脱离苦海,必定舍身相报!”
李成叹了一口气。望着师师皱眉苦笑道:“李成之所以帮助姑娘,还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姑娘这样的的女性悲凉的结果,所有的一切,是李成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为了任何的利益。而且帮助师师脱离这种生活,或许还需要数年时间,我不能为还无法做到的事情向你索要报答。”
李成的话,让师师更加感动,闪烁的泪珠在眼中打转,却还是勉强笑道:“既然李郎不愿乘人之危,师师也只能祈求同郎君亲热一番,但求一解相思之苦。”
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师师,李成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只是这其中的危险他更是深知,。在这种环境复杂,并不隐秘的帝王痛皇帝的禁脔生不被容许的事情,危害之大绝不是李成和师师两条性命可以赔进去的,累及素娥等家人之外,说不定还要连累康王等一大批人。这是李成绝对不愿看到的。
李成看着师师期盼的目光,轻轻揽着师师那诱人的香肩,柔声苦笑道:“师师,你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李成能得到佳人垂青是三生之幸,李成求之不得。只是眼下,朝局乱象渐生,李成若是不能控制**很可能累及无辜。我自己粉身碎骨并没什么,可是我不能让那些深爱着我的人受到波及。这里面也包括师师你。所以,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师师毕竟是个聪明机敏的女子刚才一时失态是因为感情的巨大波动,这时听到李成的解释和分析,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危险,不觉黯然笑道:“李郎这样为师师设想,令师师惭愧。只是李郎今日这样忽然前来,想必是有事情要找师师商议?”
李成闻言,心中猛地一震,暗骂自己该死,被李师师的美色所迷,差点误了大事!
不觉正色道:“我正是有事想要请教你呢!”
师师这时也已经恢复了平静,情绪也稳定了下来,闻言诧异地道:“师师从来不敢过问宫中和朝中的事情,而且皇上也从来不提这些事情,师师恐怕帮不上什么。”
说到这里,望着李成,苍凉地笑道:“若是找皇上说情,或许找别人还比师师强些。到时候就恐帮不上忙,反而连累李郎。”
李成用力握了握师师冰凉的玉手,温柔地笑道:“放心吧,我只是问你一件恨普通的事,既不是朝政也更非宫闱内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不到你的为难之处的。”
和师师有了一番感情上的交流,便觉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了一些,不禁点头道:“今日皇上托康王赐给我一只白玉笔洗,其中意味李成有些捉摸不定,师师灵心慧质说不定可以有别样的分析。”
师师闻言,思忖良久,这才皱眉道:“不知道李郎是怎么想的,奴家倒是觉得,这是皇上对李郎的信任啊!”
李成忙望着师师,皱眉道:“我倒觉得是有些警告的意味,白玉为高洁之物,暗喻康王,我出自康王门下,康王又以师傅相称。笔洗为洗笔之物,清洗笔间的墨污,似乎是告诫我笔中污浊笔洗自是清楚,所以很有警告之意。”
师师想了想,点头笑道:“告诫之意,的确不假,但是另外的信任之意,李郎难道,诶有察觉?”
李成看着师师,点头道:“我自然有所觉察,只是身在其中很难判断,所以才来向师师请教。”
师师瞥了一眼李成,无奈地嗔笑道:“郎君真是不害臊,跑师师这里请教,全无一点当朝中书舍人的威严呢!”
李成笑嘻嘻地望着师师,点头道:“若是师师觉得皇上只是告诫,而没有怀疑之意,我便放心了。哎,这件事真叫人纠结啊!”
第二十一章 情意暗结
“纠结?”听到李成口中说出这样奇怪的词语,师师秀眉微蹙,疑惑地望着李成,不解地道:“莫非是难过的意思?这是,西域人的话吗?从前倒是见过西夏商人,所说的语言和大宋相差巨大,若无言语相通之人在旁边解释,师师都很难听懂他们的意思呢!”
李成这时已经习惯了替自己圆谎,不由从容笑道:“差不多吧,只不过我不是西夏人,自然不会说西夏语了。”
师师闻言,点头道:“郎君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只是康王一个小孩子,也没什么说话的权势,置身于蔡京这些势力之外。皇上这才能够信任你,若是这时我们的事情被皇上知道,的确会连累郎君,师师一时为情所动差点坏了事情,郎君不要怪罪啊!”
李成怎么会怪她呢,不禁摇头道:“师师真情流露,若是因此而怪你,恐怕就不是李成了!”
师师看着桌上的酒菜,失声叹道:“竟然忘记了酒饭,师师真是该死!”
李成闻言,替自己和师师分别倒了一杯酒,举杯笑道:“我先敬你一杯,算是对女士的敬重之意吧!”
对一名青楼女子,说这样的话,即便是玩笑,放在别人身上也是肯定说不出来的。李成却偏偏说的坦诚而自然,这当然是他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文明之中,所以才能有这样不同于这时代人们的态度。
师师听的果然再次感动,微微颤抖着双手,端起酒杯,深深地望着李成,轻轻点头道:“郎君这杯酒,奴家就当是郎君的深情,今日饮下,希望将来能有一日与郎君坦然相聚。”
李成心中叹息,还是举杯笑道:“师师也要好好保重自己,今日李成总是目的已达,也该走了,再不走恐怕鸨儿又要来啰嗦了!”
师师仔细地打量着李成,点头道:“郎君早些走吧,若是被官家看到,那就……”
李成叹了一口气,用力将师师拥入怀中,在那动人的朱唇上轻轻一吻,这才松开怀中的娇躯,转身大步而去。
从师师的小楼上下来,便看到鸨母迎上来媚笑道:“李大人,师师都被老身娇宠惯了,您还要多担待些才是。”
李成看着鸨母,笑道:“李成小坐片刻便可,师师姑娘身体不便,下次再来便是。”
鸨母贪婪地看着李成,笑道:“近日新来了一名歌妓,姿色过人,大人可要看看?”
李成前来李家行院的目的已经达到,虽然没有和师师有了彻底的男女关系,却在感情上彼此再无隔阂,为日后搭救师师做好了前提,也解决了自己为止困扰的问题。
这时并没有心情再留在行院之中。何况家里还有秀娘等着圆房,在纠缠下去实在不大合适,忙笑道:“今日家中还有不少事情,暂时不能久留,还是改日前来吧!”
说毕,带着孙园大步向门外走去。借着院中明亮的灯光,李成看了一眼腕上太阳能电子表,觉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正是吃晚饭的时间,估计徽宗晚饭后大约就会过来。他也不再多想,带着孙园登上早已等候在门外的马车向家中驰去。
坐在马车上,看着喧闹的汴梁城,李成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原本以为金兵南下还有五年,足够自己做好准备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官场仕途如此险恶,几乎处处被动,若非自己知道一点历史的走向,恐怕根本就难以立足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点份外想要回到那个让他可以依赖和放松的家。
听到李成叹气,坐在李成对面的孙园小心地笑道:“官人幸好还记着晚上要替秀娘圆房,不然大娘子就要责怪奴婢了!”
李成闻言,这才想起,晚上素娥要替秀娘和自己圆房,这件事,他竟然忘记了,若非是贪恋着家庭的温暖,真的留在李家行院过夜,第二天还不知道怎么去见素娥呢。
想到这里,忍不住拍了拍额头,笑道:“差点忘了这件大事!我真糊涂!”说毕,立刻吩咐赶车的李全急向家里赶去。
赶回家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新来的那名官奴正站在门外张望,看到李成的马车,立刻迎上来,跪下行礼道:“奴婢江元见过官人。大娘子正在里面等着官人呢!”
李成看他跪在寒冷的地上,立刻皱眉道:“家里没有外人,你们就不用跪下行礼了。”说着,纵身跃下马车,向院子里走去。跪在地上的江元,看到李成没有踩着他下车,怔了怔这才起身跟在马车后面进了院子。
刚走进内院,远看见院子里的悬着大红的宫灯和红绸,倒也喜气洋洋的。看到李成回来,素娥带着玉娘和锦娘迎上来行礼笑道:“官人快些回房换了吉服,也好行圆房之礼,不要误了吉时才好。”
李成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头道:“一切都办的体面些就是,我无所谓,秀娘到底也是王府出来的,有王府的脸面在其中,你恐怕要辛苦些了。”
素娥点头笑道:“秀娘为人老实,柔顺,倒是合适排在前面,官人对她多照顾些就好。”
李成想起秀娘今年不过十六岁,真是有点心理上的别扭,不过想起自己今天的遭遇不止让自己二十一世纪那群兄弟知道了会有多羡慕,心里这才平静了一些。
刚刚在两名新挑选进来的丫头服侍下,换上簇新的锦袍,便听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的锣鼓声和一阵阵的低笑声。
正要起身去看,就看到门外秀娘穿着大红的吉服,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玉容通红地走了进来。平日李成并没有十分留意过秀娘,这时看她穿着桃粉色宫缎上衣,下面是石榴红的百褶长裙,秀整齐梳成妇人的髻,用两枝朱钗固定着,鬓边插着两枝银质鎏金的牡丹,一双修得整齐的柳叶眉,下哪水汪汪地大眼睛,含情带羞,低垂着眼帘,秀气的鼻子因为紧张竟然有些微微的汗意。
看到李成呆呆地盯着秀娘,素娥忙拉着李成在正堂的椅子上同时坐下,这才笑道:“官人,早些行了礼,免得叫秀娘太累了。”
李成闻言,忙收回目光,尴尬地笑了笑,点头道:“好吧,早点行了礼,免得大家受累。”
这时,秀娘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来到李成和素娥面前,端端正正地跪下叩头道:“奴家见过爵爷,见过夫人!”
看着秀娘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行了礼。素娥这才示意旁边的丫头把准备好茶水交给秀娘,秀娘接过茶水高举过头,恭恭敬敬地捧给李成道:“请官人喝茶!”
李成看她纤细柔弱的样子,便有些不忍,只是也没有办法不让她行礼,只能立刻接过茶水,一口饮尽。
看到李成饮了茶,秀娘又端了一杯恭敬地捧给素娥,更加小心地道:“请夫人喝茶!”
素娥看着秀娘,任她高举着茶杯,笑了笑,点头道:“咱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官人好歹也是伯爵,官拜四品中书舍人,如今给你这样隆重地娶你进门,也是你的体面。日后一定要好好服侍官人,不可在家里挑弄是非,你可知道?!”
秀娘紧张地看了一眼素娥,手里端着茶水,手臂酸痛,忙咬牙道:“奴婢明白,夫人教诲不敢忘记。”
素娥闻言,这才接过茶水,请呷了一口,雍容地点头道:“起来吧,日后尽心服侍便是。”
第二十二章 李成纳妾
月色如水的夜晚,院子里渐渐暖和起来的夜风吹拂着悬在门外的大红宫灯。内院一侧的小小院落里,秀娘坐在装饰一新的房间里,娇羞地揉搓着手里的喜帕,紧张的紧绷着纤细的身躯。
李成看着烛光中那小小的身影和哪还带着一丝稚气的面容,心中怜惜,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低声道:“不要紧张,喝杯水,放松一下。”
秀娘这时正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看到李成递来的茶水,也没有多想,就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才感觉微微放松了一些,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吓得立刻放下杯子。
起身向李成行礼道:“官人莫怪,奴婢不知,秀娘不是故意的……”
李成看着小脸煞白的秀娘,温和地拉住她满是潮汗的小手,柔声笑道:“你若是害怕,我们就早点休息,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双手被李成温热的大手握住,秀娘这才回过神来。忙抬眼向李成望去,脑中却不断地闪过日间婆子们对她说的那些夫妻间的事情。不觉娇羞地低声道:“奴家自然是要服侍官人的,请官人……”说到这里,双颊一片绯红,竟呐呐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看到眼前美人的娇羞模样,李成心中暗笑,眼前的小mm果然是很有趣啊。转头看到桌上的酒菜,李成笑道:“时间还早,你今日必定也没有顾得上吃东西,还是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自从午间知道了大娘子要为官人圆房的消息,秀娘就被一大群前来道喜的仆妇丫头们围着了。到午饭后,消息正式传来,素娥便命人打扫了侧院,收拾房间,布置家具,好不忙乱。到了晚上准备行礼的时候,秀娘紧张的都有些无法控制自己,早已忘记了自己连午饭都没吃。
这是看到李成这样温柔含笑,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这才果然感到一阵难耐的饥饿。不觉更加窘迫地望着李成,呐呐地道:“官人,奴家……奴家……”
李成知道她紧张,不觉微微笑道:“你先吃点东西,不用这样紧张的。”
秀娘看着李成温和的笑容,只觉放心一阵乱跳,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茶杯,竟然忘记了放下。李成不觉叹息一声,上前将那微微颤抖的娇躯拦在怀中,轻轻笑道:“不要紧张,你先吃点东西,不然夜里会很饿的。”
靠在李成宽厚的胸膛前,闻着他身上哪特有的男性体味,秀娘终于微微地放松了下来,闻言,小心地道:“奴婢还没有服侍官人,还是奴婢先服侍官人吧。”
李成闻言,这才松开她,拉着那手心里满是汗水的玉手,来到桌边坐下,笑道:“你先吃点东西,不用紧张,放心吧。”
看到李成温柔的笑容,秀娘终于放心地笑道:“官人也没有用过晚膳,奴婢服侍官人用膳吧。”
说着,亲手替李成倒了一杯酒,端到李成唇边,羞涩地笑道:“奴婢请官人赏脸。”
李成看她还是紧张拘谨,不觉笑道:“今日起,你便是李成的自家人了。虽然大娘子那里你要小心应付,但是在我这里,倒是完全不必紧张的,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秀娘惊喜看着李成,小心地道:“官人,你真的喜欢秀娘吗?”
李成看着秀娘那不安的双眸,点头笑道:“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李成的一位妻子了,虽然素娥是大娘子,可你也同样是我亲人啊,不要这样紧张了。”
秀娘没想到李成这样温柔而且多情,想起从前在王府的种种遭遇,只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地刺痛了一下,忍不住含泪笑道:“今日遇到官人,是秀娘的福气,秀娘再无他求了!”
李成笑了笑,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点头道:“家里的事情都是素娥做主,我希望你们能相互体谅,这样家里才能平静温馨。”
秀娘看到李成亲自斟酒,当真大感意外,慌忙站起来,接过酒杯,眼中极力控制的泪水却再也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
李成知道,这个在王府做婢女的小丫头身后一定有很多故事,所以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在王府必定十分凄惨,否则也不会被自己感动成这样。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小丫头,李成先前被师师挑起的**终于有些控制不住了。
控制着身体的变化,李成轻轻将秀娘揽在怀中,低声道:“秀儿,今晚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说毕,俯身向那诱人的玉颈吻去,怀中娇躯,被这忽如其来的温柔弄得微微一颤,便软软地瘫在了李成的怀中。
李成轻叹一声,轻轻褪去秀娘身上的喜服,随着他大手的游走,秀娘白皙细腻如凝脂一般的肌肤一点点地暴露在空气中。
大约是从未想到自己会**地暴露在灯光下,秀娘早已忘记了身在何处,羞得扭过头去,不敢去看李成的样子。
李成看着那近乎完美的充满了青春朝气的躯体,内心的深处的**终于一不可收拾。不由轻轻附在那白玉也似的耳珠边低声道:“秀儿,放松点,别怕。”
说毕,将怀中的玉人轻轻放在床上,飞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俯身在那动人的朱唇上深深地痛吻起来。秀娘哪里经历过被李成这样温柔缠绵的深吻,一时间浑身酥软,只是无力地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那可以感觉到的李成的**。
灯光中,秀娘微微起伏的酥胸显得份外饱满而光洁,轻轻揉捏着诱人的饱满,待看到一抹罪人的春色涌上秀娘清秀的脸颊,呼吸愈加急促,玲珑的娇躯渐渐滚烫。
被李成这样在灯光下细看,只将秀娘羞得蜷缩在李成怀中不肯出来。李成低笑一声,轻轻松开怀里的佳人,大手顺势向那平滑的小腹探去。随着他的手势,秀娘低低地惊呼一声,旋又呻吟起来。
娇媚的呻吟,将李成所有的**完全挑逗出来,他再也不肯控制的自己,用力打开那紧闭的双腿,一边俯身上去,将自己早已难耐的炙热缓缓送入那最**的幽**中。
怀中的佳人被这意外猛地一惊,身体僵硬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挣扎,便被李成拥入怀中深深地缠绵起来。
最初的羞涩之后,李成这才觉,秀娘在床榻上的主动,竟然是那样令人着迷,虽然还是小小年纪,对于**的渴望,竟然不输于早已成年的素娥。这让李成大为惊喜,更加不知疲倦地痴缠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怀里的人才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李成怜惜她初尝滋味,身体无法承受便也不再纠缠,只是搂着怀中滑腻的娇躯,看着雪白酥胸上斑斑吻痕,满意地笑道:“秀儿真是一只小狐狸,**的小狐狸!”
秀娘玉容通红地望着李成,痴痴笑道:“只要官人尽兴,奴婢就放心了。”
李成闻言微微一怔,不觉为这丫头的憨直感动,忍不住叹道:“你今晚乃是第一次,原不必这样迎合,明日一定要好好休息才是。”
秀娘乖巧地点头道:“官人,秀娘有些累,官人抱着秀娘睡会吧。”
李成疼惜地点头道:“好吧,你尽管睡吧。天色还早呢,不用管别的了。”
秀娘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蜷缩在李成的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十三章 双喜临门
第二天一早,李成早早便被窗外喜鹊的叫声吵醒,看着怀里依然沉睡卫星的秀娘,闻着那阵阵的诱人甜香,李成控制着自己再次渐渐涌起的**,轻轻坐起,准备起身穿衣。
不料怀中的秀娘竟然猛地一惊,看到李成正要起身,急忙挣扎着起身道:“奴婢真是该死,竟然这样贪睡。”
李成闻言,轻轻将她扶着躺下,柔声笑道:“你先睡吧,你刚刚经理这种事,是该好好休息的,我自己穿衣就是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仆妇,小心地在门外问道:“管认可起身了?奴婢们进来服侍了。”
李成闻言,看了一眼床上满脸娇羞的秀娘,扬声道:“进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秀娘立刻缩回了床上。屋门轻轻一响,两名婆子带着三名丫头端着巾帕任谁等东西进来。
看到李成,忙行礼道:“奴婢们给官人和小娘子道喜了。”
李成笑道:“今日你们都辛苦了,等下去账房上每人多支取五百文,算是小娘子的赏。”
几人闻言,忙跪下给李成叩了头,又隔着低垂的帘帐,向躺在床上的秀娘叩头谢赏。秀娘自然明白李成的用意,忙在两名婆子的服侍下换了衣服,这才赏钱向李成行礼道:“奴家谢过官人了。”
李成点头笑道:“这点钱原该是我出的,你平日也没有什么零花钱,打赏少了,反而得罪人,多了你也没那个闲钱,还是我来打赏最好。”
看到李成这样细心,秀娘双颊一红,含笑道:“官人,奴家该去给大娘子见礼了。”
李成对于素娥在这件事上的主动,多少都是感激的,而且还有一点点的歉疚感,不由点头道:“我们一同过去吧。”
秀娘闻言,忙在丫头的服侍下穿戴整齐,这才跟着李成来到上房拜见素娥。
刚进屋,就听到屋内一阵笑声,李成不知道生了什么,忙望着容光焕的素娥,笑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高兴啊?”
素娥看着装饰一新,喜气洋洋的秀娘,笑道:“没什么,是大家刚知道一件好消息,正说着呢。”
李成看了看眉宇间依旧难掩喜色的素娥,点头道:“是什么好事,竟然让你们都这么高兴?快说出来,我也跟着高兴一下!”
旁边锦娘看着含笑不语的素娥,忍不住笑道:“早上醒来,大娘子身子不舒服,便请御医来诊脉,哪知道竟然是天大的好消息,原来院子里那喜鹊这几日天天的吵人是应在大娘子身上呢!”
李成惊喜一把拉住素娥的手,失声道:“你怀孕了?我要做父亲了?”
看到李成狂喜的表情,素娥秀眉微蹙地摇头道:“这几日虽然总是觉得贪睡,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今日刚请御医看了,不然妾身自己都不知道。”
李成手足无措地拉着素娥的手,仔细打量着素娥的小腹,呵呵笑道:“这的确是看不出来啊,我……还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没想到……没想到……太好了!我额交他们多买点滋补的东西会来,另外再找几名知道接生的婆子来。”
看到李成的样子,素娥笑道:“哪里这样着急,这才三个月罢了,还有半年时间,官人倒是不用这样紧张。”
说毕,望着兴奋不已的李成,又看了看旁边含笑而立的锦娘,拉着李成的手竟然忘记了分开。
李成看着满脸喜悦和幸福的素娥,忽然想起跟在身后的秀娘,忙转身望着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秀娘道:“秀娘,今日真是双喜临门,真该好好庆祝才对!”
秀娘看着李成,又看看满脸喜气的素娥,怔了怔才上前向素娥行礼道:“秀娘见过大娘子,给大娘子道喜了。”
素娥上前拉着秀娘的手在榻上坐下,这才笑道:“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我真喧宾夺主,都是她们太高兴了,害的秀娘冷落在这里。”
说毕,示意丫头从内室拿出一枝赤金珍珠钗和一条白玉比目佩,一对赤金手镯,笑道:“这个算是今日的贺礼,希望你能尽心服侍官人,家里的事也要你帮着我,这样官人才能安心在外头为官。”
秀娘小心翼翼地接过放在朱漆小托盘里的三样东西,欠身谢道:“秀娘谢过大娘子!”
李成见状,上前扶着素娥,笑道:“家里的事,你交一些给秀娘吧,你现在有了身孕,又要管皮蛋的事情,还要操心家里的事。”
素娥扶着李成,点头笑道:“妾身正是这个意思,既然已经行了纳妾之礼,那就是家里的主子了,自然是要管事的。”
说到这里,素娥看着李成,笑道:“究竟怎么布置,还是官人给妾身拿个主意,家里的事,虽然是妾身做主,但是官人才是一家之主啊。”
李成对家里的这些事,还真是了解不多,也想不出什么意见和办法,不觉点头道:“还是你看着办吧。”
素娥闻言,思忖片刻,这才扭头向李成笑道:“这样吧,就让秀娘每天来这里坐坐,若是有事就吩咐她去做。若是没事,就陪着妾身说说闲话。”
李成闻言,点头道:“这样也好,我只是怕你太过操劳,累着了身体,你现在又怀了孕,更要小心才是。”
素娥迎着李成关切的目光,温柔地笑道:“官人,放心,妾身也明白,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妾身的,自然是要小心保养的。”
李成闻言扶着素娥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下,点头道:“若是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厨房去办。这时候外面可有什么水果,一定要多买些回来,不要在乎那些钱,你现在是怀孕早期,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还要每天多喝骨头汤。”
说毕,向服侍素娥的贴身丫头蕊儿道:“我说的你都记着,每天要多吃水果,家里重的那些盆栽的蔬菜每天都摘些下来,给大娘子食用,我这里就不用太讲究了。”
孙园这时笑道:“幸好那些蔬菜没有送进宫里去,大娘子这胎虽然不知道男女,可是却足够有福气。这样说来,官人恐怕还要有喜事呢!”
李成瞪了孙园一眼,假意怒道:“说什么呢,这些事,家里还是不要说的为好!”
孙园浑身一颤,小心地道:“奴婢说漏了嘴,请官人责罚!”
不等李成开口,素娥立刻在旁边笑道:“孙园也是好意,官人何必这样生气,还是算了吧!”
李成看了一眼素娥,点头道:“朝廷里的事情,以后不许在家乱说,这次看在大娘子面上就算了,不过还是要扣你半个月的薪水!”
孙园早已习惯了李成不是脱口而出的现代词语,摸索着理解,也知道些意思,明白他是在说每月的月钱,忙跪下叩头道:“奴婢谢过官人,谢过大娘子!今后决不敢了!”
李成这才皱眉道:“这次记住了,下次再犯一定不轻饶!”
他这样说,指的是扣工资,可是听在孙园和其他人耳中却以为是残酷的体罚,众人都同时安静了下来。素娥也有些花容失色,她还没有见过,李成真正怒的样子,这时当真有些慌乱。
第二十四章 急转直下
看到素娥大惊失色的样子,李成这才觉是大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可是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清楚,也有些懒得解释。
便点头道:“大家都辛苦了,今日起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娘子。”
蕊儿忙小心地道:“官人放心,屋里现在多了不少人手,自然可以尽心服侍。”
李成看着蕊儿身后的两名丫头点头道:“她们就是新挑上来的?”
蕊儿看了一眼李成脸色,觉他并没有生气,这才小心地道:“她们两人大娘子刚改了名字,这个穿绿衣的叫做‘叶儿’为人老实,很是得力。那名矮些的,名叫‘果儿’很是机灵,大娘子最喜欢这丫头!”
说到这里,素娥指着站在最后边的一名十三四岁的丫头,笑道:“那是紫丫头,是新从外边买来的。为人到是小心谨慎,做事也利索,我就留在这屋里了。
说毕,看着李成笑道:“我房里这四个丫头,用起来很是得力,官人放心吧。”
李成闻言,点了点头道:“秀娘他们都是每人两个丫头?”
素娥摇头道:“秀娘行了纳妾之礼,自然是家里的妾室,妾身安排了两名丫头过去服侍。至于锦娘和玉娘,她们虽然已经定了名分,可是和官人还没有圆房,所以还算不得妾室,妾身只能给她们每人安置一名丫头,随身服侍。若是多了便于礼不合,让秀娘没了身份。”
李成虽然对这些等级没有多大兴趣,但是却对这种极力的等级无话可说,对于素娥她们已经是无法改变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虽然觉得别扭,却还是没有表示什么。
只是笑道:“家里你还是多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我就是再弄出天大的荣华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素娥听他把自己说的这样重要,心中甜蜜却还是淡淡笑着,只是深深地望着李成,好半天才笑道:“能嫁给官人这样的男子,乃是妾身的福气,更是这些丫头们的福分呢!”
说到这里,又看着身边面色绯红的秀娘道:“这几日,官人晋了爵位,天天都有官煤上门来递八字,要给官人纳妾呢!”
李成心中一紧,家里三位美人,就让他有些头大了,再来几位,那还不忙死?而且新来的人里面难说没有别人的眼线,那些新来的奴仆,李成也要小心防范一段时间。而奴仆防范的话,可以不让他们进内院,妾室进来,自己那个皮蛋的秘密恐怕就难以保守的严密了。皮蛋虽然不算什么,但是做重要的,还是自己平日的一些举动和即将开始的珍珠养殖技术的开,这两点放在一起,就让李成不得不小心起来。
思忖到这里,李成不动声色地笑道:“你是怎么说的?”
素娥看着李成,一边接过蕊儿递来的热茶交给李成,一边抿嘴笑道:“妾身说,家里已经有了四房妻妾,而且官人喜怒无常恐怕耽误了人家姑娘!”
李成哑然失笑道:“我在家何尝喜怒无常来着?说这话,真可恶!”
素娥调皮地看着李成,嗤嗤地笑道:“官人乃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外头哪个不知啊?都说官人是痴情人,妾身自然得护着点!”
李成无奈,只好摇头道:“罢了,我先去中书省当值,由着你们在家胡闹吧!”
说毕,带着孙园便向中书省上班去了。
到了中书省后面的舍人院,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就见孙傅急急地冲进来,看到李成,立刻上前,拉住他就往外跑。
李成纳闷,算算时间,好像还不到四月,童贯完胜方腊害的一段日子,最近朝中也没有听说什么重大的消息,不解地道:“孙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孙傅面无人色地拉着李成,焦急地道:“昨晚崇宁驸马都尉,秘密进宫,向皇上密报大人谋反!大人快些想办法去找皇上说明事实吧!再晚了,太尉就来抓人了!”
李成猛地一震,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竟然被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想起对方既然给自己按上这么一个罪名,必定是上次方腊家眷的事情被对方正式打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正好孙园还跟在身后,立刻向孙园吩咐道:“你回去不要吓着大娘子,说的不要太严重,免得她们担心。另外你立刻去田庄上把方腊家眷的口供再多录一份收好,到时候一定要找机会就把那母女二人的口供交给康王。另外一份,你拿去找李家行院的师师姑娘,若是康王没有动静,不肯出面,师师一定会有办法的。另外你再去我的书房,把藏在《孙子兵法》里面的一封信用八百里加急,交给童贯。”
孙园听到李成的话,已经意识到大祸临头,只是他随着李成几次逃脱险境,这时虽然临危却不慌乱,闻言也知道事情紧急,不敢再多做纠缠,只好用力点了点头,含泪道:“官人保重,孙园一定拼死把信和口供交给王爷和师师姑娘!”
说毕,急匆匆向舍人院外冲去。看着孙园离开,时间已经耽搁不少,孙傅也不敢再留在李成身边,只好焦急地拱手道:“李大人,这次高俅势在必得,来势汹汹,孙傅不敢再留,只能立刻去找其他人想想办法,大人保重,千万不可认罪。告辞!”说毕,大步流星地向舍人院后面躲去。
孙傅刚走不到片刻,舍人院外便隐隐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在办公的一些官员闻声望去,正在窃窃私语地议论。便看到一大群衣甲鲜明的殿前亲军司的士兵在高俅的带领下趾高气昂地冲了进来。
看到李成,高俅得意地捻须笑道:“李大人好清闲啊!”
李成看到高俅那得以的样子,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冷笑道:“太尉大人别来无恙,这次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居然连中书省都不放在眼里了,李成真是佩服啊!”
高俅这时只想看到李成惊慌失措,向自己苦苦哀求的样子,倒没想到中书都堂的威严,一点都不必他的白虎堂差,这样贸然带兵冲入,的确非常危险。
闻言不觉呆了呆,这才怒道:“大胆的反贼,在本官面前还这样嚣张,来人给我拿下!”
其实这件所谓的谋反案子完全是蔡京和高俅的联手行动为的就是防止童贯回来夺权,这样既可以除掉李成这个眼中钉,还可以同时打击前方的童贯,更可以借机打压反对势力。两人自从无意中现了方腊的家眷,便开始了这个如意算盘的拨弄了。
只是,这件案子,仅仅只是崇宁驸马都尉出面告,没有真正的证据,那两名关键的人证又在离开李家之后失踪,虽然有些蹊跷,却已经不容高俅再犹豫了,便和蔡京商议之后立刻做出了行动。
由于案子的关键证据存在疑点,徽宗也只是命令暂时看押,待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做决定。而且宋代一贯有刑不上大夫的习惯,所以高俅虽然对李成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真的对他下手,
这时闻言,脸色一沉,看了一眼从舍人院中闻讯赶来观望的其他官员,只好冷冷地皱眉道:“本官奉旨拿你,至于你究竟是不是谋反还要提刑司,御史台,大理寺共同会审,此乃钦命,那就不客气了!”
他话音未落,四名殿前亲军司的士兵便上来准备捆绑,一名带头的将领上前拱手道:“大人,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多有得罪了!”
李成这时候虽然知道事情险恶,可是也没精神和几个小兵争执,便点头道:“我跟你们去提刑司便是,反正跑不了,一起走吧!”
第二十五章 欲加之罪
听他这样说,那将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觉抱拳道:“在下校尉,吴阳。大人请上马,其他刑具,末将决不敢上。只是,这捆绑少不得的,请大人见谅。”
说到这里,似乎是怕李成误会,急忙解释道:“只是缚住双手,小人绝不敢给大人上刑具。”
李成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周围的三十多名士兵,盘算了一下自己逃跑的机会。这些士兵,他倒是有把握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可是家里大大小小几十口人,素娥又忽然怀了身孕,自己跑了,那就坐实了谋反的罪名,到时候全家遭殃。所以还真是不能跑,只能想办法托人活动了。
康王赵构虽然只是小孩子,但是他的母亲韦才人,如今重新恢复了一些圣宠,实力小有回升。如果他不想帮自己,这样谋反的罪名对赵构也多少是个威胁,就怕他会在背后给自己一刀,现在能指望的就是童贯了。
李成看着院子里胆战心惊的一众官员,忽然有种及其荒谬的感觉,似乎更有一种身在梦境中或者是在电视剧里的感觉,太不真实了,可是不断从各处感官传来的信息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既然是真实的,那就只能全力以赴地应对,决不能让素娥有危险!
想到这里,心情反到平静了下来,跟在那几名殿前亲军司的士兵身后,翻身上马,向提刑司而去。
这时正是上午十点多钟,街道上正是热闹的时候,高俅带着数百官兵,押着李成向提刑司赶去,路上的行人对这位高太尉都是十分熟悉,而对于李成,除了那次抗旨拒婚,并没有十分的印象。这时忽然看到高俅气势汹汹地押着已经被脱去公服外衣的李成出现,都下意识地把全部同情心放在里李成身上。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罪名,却开始议论了起来:“这位大人看样子又是小命难保了!”
“是啊,撞在高太尉手里,不死也残废,这辈子就废了!”
“人家是官人,高太尉不敢乱来的。不过苦头虽然不会吃,可是这小命就……”
“这位大人听说敢独斗群臣为了新娶的浑家,连皇上的提亲都敢拒绝!厉害啊。”
听着围观人群中不是钻入耳中的议论,高俅脸色有些阴沉。对于那些老百姓的议论是从来不放在心上的,只是看到李成平静从容的样子,心里反而非常不是滋味。
旁边负责前来逮捕李成的殿前亲军司的校尉吴阳则紧张地盯着人群,生恐出现什么闪失,不管是李成被人劫走或者杀害,自己的人头都同样要赔进去,这时忽然被百姓围着,立刻命令手下的官兵驱赶围观的百姓。
那些官兵平时就是仗势欺人的主,这时更是仗着高俅的威风哪里把这些百姓放在眼里,一时间皮鞭爆响,惨呼四起,一些不及躲避,还在看着热闹的孩子和老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惨不忍睹。原本热闹的街上,顿时乱作一团。
李成被哪校尉琨之了双手,那人以为李成只是普通文官,又看他态度是分配和,也就没有十分用力。
李成骑在马上,一边看着官兵驱赶百姓,一边暗自皱眉,这些野蛮的做法,让他亲不自禁地想起后世的城管,看来这样的事情,自古都有啊。只是不知道今日自己会不会是最后一次看见这汴梁古城的繁华,或者说,家里人的安危就在自己一人身上,这谋反的罪名自己若是不认,,高俅会不会想要动刑?
想起从前资料上看到的一些古代酷刑,还有那些民国时期的国民监狱里的酷刑,李成忍不住暗自苦笑起来,棍棒之类的刑罚自己或许可以坚持,其他的,真是有些心中没底。
不过事到眼前,管他什么酷刑,只要能熬下来,保住性命这才是最重要的。不然自己一人生死倒无所谓,家里那些无辜的人,也要枉送性命。
正胡思乱想,忽然一声刺耳的惊呼传来,李成扭头望去,正好看到一名士兵正扬起皮鞭,向摔倒在地上的两母子当头抽去。
那母亲怀中的婴儿大约只有**个月,被推搡过来的人群挤到在地,离开母亲不到几步,却正好落在正在前行的队伍前,眼看就要被军马踩到,所以失声惊呼起来,早已忘记了要挣扎着爬起来。在场的不少百姓看到这一幕,也同时惊呼起来
骑在马上的高俅见状,担心有人出来拦截,生恐事情生变化,也顾不上再去考虑其他,怒道:“谁家的小兔崽子,竟然胆敢拦住去路,大军不许停下!给我走!”
李成本来以为这些官兵会停下,让那母亲把孩子抱回去,再走不迟,却没想到高俅竟然会下这样毫无人性的命令。
被官兵驱赶的百姓,这时都在盼着高俅下令停下队伍,好救那孩子一命。听到高俅的命令所有人同时都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待要求情,却看到最前面的战马已经到了不及孩子数尺的地方,眼看再有一步就要伤及人命,喧闹的现场忽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去看那预料中惨烈的一幕。孩子的母亲见状,顿时昏死了过去。
李成这是再也按捺不住了,他虽被绑着双手,可是从前在军队练下的功夫还在,自从来到这古代世界之后,也早已从新苦练了起来。这是眼看事情危机,已经来不及考虑,大喝一声,猛地从马上一跃而起,用力蹬在马背上,借着反弹的力道,猛地向躺在地上大哭的孩子扑去。
随着他的身形一动,其他死盯着李成的秦军士兵同时惊呼一声随即也猛扑了上来。一直凝神戒备的吴阳,看到李成身形一晃,心中便知不好,立刻不顾一切地猛扑了上去。
李成知道身后呼啸而来的官兵,可是也顾不上了看准孩子。向走在最前面的一匹战马身上还在愣神的骑士,拽住马笼头,用力向后扯,在马儿的长长的嘶鸣中总算将在最后一刻,让战马停下了脚步。
孩子惊恐的哭声,在死寂的街道中响起,回过神来的一众官兵这才同时大喝一声冲了上来,将李成位的密不透风。
李成冷笑一声,也不去理会脸色苍白的高俅,向那哭喊着扑到孩子身边的母亲扬声道:“李成今日尽力而为,大嫂快些回家去吧。”
这时围观的百姓才纷纷回过神来,那母亲的亲属这时也已经冲进了人群,闻言,纷纷跪在地上连连口头。旁边的百姓看李成双手还被绑着居然还能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行为,都大为感动。
在那母亲家人的带领下,异口同声地道:“大人保重,老天有眼,绝不会让大人蒙冤!”
看到百姓激愤难平,高俅担心再出乱子,加上李成刚才透露出来的高绝身手,都让他暗自惊心,便命吴阳将李成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看到李成被重新捆绑,沿途不少百姓都大感不平,纷纷跟着官兵涌向提刑司,准备在外面探听消息。
李成被重新捆绑之后,吴阳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却还是对李成刚才的行为十分钦佩,这时捆绑李成心中便有些愧疚,只是碍于高俅的命令,不敢违抗。
便借着亲自捆绑的机会,在李成耳边苦笑道:“大人见谅,下关实在是请不得已,只能略松些,大人只要不挣扎,便不会难受。”
李成看到那孩子顺利脱险,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自己本身就不大看重生死,这时闻言,便淡淡地点头道:“多谢将军,李成这次乃是重罪,恐怕下马时被人看出来,连累了将军更加不好。所以,就不用客气了!”
吴阳闻言,心中欲加钦佩,看她不愿轻易连累自己,也十分感动,便小心地抱拳道:“大人忍耐一刻,下马时,末将亲自搀扶大人,一定不会叫大人多吃苦头。”
李成闻言,一边艰难地爬上马背,一边苦笑道:“多谢将军好意,李成感激不尽。”
吴阳扶着李成上了马,听他这样说,无奈地道:“吴阳乃是卑微之人,不能施以援手,只能作为微末之事,大人乃是好人,皇上圣明,一定能够辨明是非的。”
李成笑了笑,勉强在马背上坐稳了,不再理会吴阳。高俅看到捆好了李成这才放心地向提刑司赶去。
第二十六章 提刑司堂
所谓提刑司就是提点刑狱司,是宋代管理刑狱的最高机关,最高长官称作提刑官,虽然只是三品,却是位低权重,等闲官员绝不敢丝毫轻视。
在吴阳的帮助下,李成小心地下了马,举目望去,只见一座形制巍峨,气势威严的官衙大门洞开,门前两排衙役手持木棍,气势摄人地雁翅排开。
旁边围观的百姓,虽然人头涌涌,却是鸦雀无声,更将这大宋最高刑狱机关的阴森威严烘托的淋漓尽致。
由于李成的身份乃是四品中书舍人,虽然还不是中书侍郎,却深受徽宗信任,这次骤然卷入谋反大案之中,立刻引起无数关注。提刑司的大门前,众多前来探听消息的人们挤满了官署前不大的空地。
李成下了马,只觉被捆绑着的双臂一阵阵地酸麻,虽然对他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只是来到宋朝这半年多,身体就感觉大不如从前在部队时强健,人也娇气了一些,否则这不过半个小时的捆绑真不应该有这种感觉。
看到李成面露苦笑,吴阳小心地抱拳道:“大人保重,进了提刑司,便可以松去绳索,小人就不能再进去了,请大人保重!”
他连说两次保重,心底的滋味却是十分复杂。在接到命令前去抓捕李成的时候,他和平时一样,并没有想得太多。当看到李成面对两百多名士兵那种不卑不亢,罕见的从容平静的样子便有些惊讶。再到李成惊险地从马蹄前救出那个婴儿的事情,都让他大为感动,能够在那种情况下,冒着被官兵误伤的风险只是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婴儿,让吴阳深为震撼,对于李成的印象便大大改观。
因为大宋的提点刑狱司,在普通官员的印象中,几乎是难逃一死的地方,想从这里全身而退,那几乎是凤毛麟角。这是看到李成依旧一副纵容淡定。只是看到提刑司威严的大门,才微微露初一丝苦笑,心中佩服,便有些情不自禁。
李成看了一眼神色严肃的吴阳,叹了一口气,又扭头看到人群里,不少人正在向自己望来。不觉冷笑一声,大步向提刑司内走去。
这宋朝的提刑司,李成还真不知道它的来历,只是从前看过那个电视剧《大宋提刑官》对于提刑官大概地知道一点,可是对于今天进去,究竟会是什么情况心里却没有一点把握。看到吴阳的反应,心中便暗自担心起来,不知道孙园能不能按照自己的嘱咐去保护好贞娘母女。转念又觉得孙园一向机敏,这件事应该可以顺利完成,那样的话,自己大不了几天牢狱之灾,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如果生意外,孙园不能按照自己的吩咐拿到贞娘母女的口供顺利交给康王,那就只能期待童贯那边的动作了。其实这件事,李成很有把握康王不会袖手旁观。
能够在忽如其来的变故中,抢前一步,在徽宗的众多皇子中并没有多少势力的赵构能够顺利登上皇位,就不能小看他的本事。这次是个完全可以转手把蔡京一伙重创的绝好机会,赵构理应不会轻易放过。
思绪万千的时候,才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提刑司的大堂上,正中的书案后坐着一名中年官员,身穿大红色公服,其神色冷厉。旁边陪审的两人却是熟人,正是蔡绦和梁师成。
看到李成进来,梁师成立刻皱眉道:“李大人虽然涉案谋反,可是终究都是四品官员,刑不上大夫,乃是太祖遗训。来人,替李大人把绳索解开!”
在李成前面进来的高俅,这时已经坐在了三人下的位置上旁听审案。这时闻言,冷笑道:“沿途围观者众多,下官不过是担心李大人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皇上责怪,高某只好委屈李大人了!”
梁师成看着李成,仔细打量了片刻,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听那坐在正中主审位置上的中年提刑官,犀利地打量着李成,冷冷地道:“你便是中书舍人李成?”
李成这时正揉着被绑的酸痛的双臂,闻言,点头道:“正是李成!”
提刑官冷笑着点头道:“有人密奏皇上,你竟然妄图谋反,下官奉旨查案,还望大人海涵!若有内情,还请一一说清楚,下官一定尽心查证,早日还大人一个清白!”
李成拱手道:“下官心中坦荡,并没有不可告人的任何内情,请大人明察!”
这时蔡绦冷冷地笑道:“若是李大人当真清白,那么崇宁驸马又该算是什么呢?”
李成毫不畏惧地道:“崇宁驸马乃是宗室,李成从未见过,他又是如何知道李成谋反的呢?还请诸位大人说清楚一些!”
梁师成看着李成,皱眉道:“李大人,若无十分把握,下官等也不会这样开堂问案,还是请李大人尽早说出实情,免得受那皮肉之苦,虽然太祖遗训,刑不上大夫,但是大佬之中诸般滋味,恐怕大人还没有尝过。就恐到时候难免身受其辱。”
李成看着坐在上面的三人,心中却是十分平静,至少他已经略约地知道。这所谓的谋反证据并不十分充足,可是也不是十分匮乏,今天这是战,自己的底牌决不能太早暴露。宁可多几日牢狱之苦,也要坚持到对方弱点暴露的时候。
李成从前就是军人出身,各种严酷的训练早已养成了他坚韧的性格,这时自然知道,这种罪名,只要自己不认,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是不能将自己定罪的。而且,宋代对于文官的保护是武官们无法想象的。
所以苏轼能够逃脱王安石的诬陷,而岳飞却逃不过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虽然这其中皇帝的作用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相比之下,两者却是那样的截然不同。
李成自燃明白对方话里威胁的意味,但是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道:“李成心中坦荡,请诸位大人明察便是。若有证据,便请一一拿出来,李成倒想看看这些所谓的证据,究竟有多荒唐!”
蔡绦冷哼一声,怒道:“李成,你小子不要以为自己的文官就不能给你上刑具了,你并非科举出身,自燃算不得士人。
说毕,转头向正中而坐的提刑官,道:“陈大人,这佞贼分明是倚仗身份,不将我大宋刑律放在眼内。若是这样,不给他些苦头,恐怕不会认罪!”
提刑官看了看李成,皱眉道:“李大人,你还是从实招来,否则下官亦是无可奈何!”
这时,一直没有插言的高俅冷冷地道:“陈大人,此案皇上看重,还是早些审明,你我才好向皇上交代!”
李成看着神色阴沉的高俅,冷笑道:“不知道何谓谋反?为何诸位连证据都不敢拿出来呢?难道是见不得光?”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和众衙役们都同时一惊,这样大胆的话,还真是不多见。作为主审官的陈提刑立刻怒道:“大胆!犯官口出妄言,估念初犯,暂时不究,若是在如此目无律法,必定重责!”
旁边,蔡绦阴笑道:“李大人,果然没有把朝廷放在眼中。下官真是开眼了!”
第二十七章 皇城司狱
这件案子本来是应该有三司会审,可是旨意颁下之后,蔡绦立刻主动要求协助审理此案。由于徽宗一向信任蔡绦,便答应了蔡绦这个并不合理的要求。而同时,本来有三司长官同时审理的案子,变成了提刑司主审而钦命大臣协办的局面。
看到李成态度坚定,提刑官自然也知道此案难办,沉吟片刻,这才向坐在左边的蔡绦道:“今日并非正式开堂问案,两位大人虽然受命于皇上,但是下官还是要按照提刑司的规矩来。李成虽然乃是犯官,但是终究都是文官,太祖圣训,下官不敢抗旨,所以究竟怎么审,还得向皇上奏明。”
他真挚地看着蔡绦和梁师成,心理却在暗自苦笑:这是什么事情嘛,一句简单的谋反既无关键的人证,也没有足可证明的物证,这样胡乱抓人自己这提刑司简直成了朝臣们互相打压的之所。而且李成又深受皇帝信任,难保他不翻案,若是那样,自己这个提刑官可就成了两边碾压的牺牲品。所以这件真是犯不上陪进自己去。
而且,这两边一边是当今权势正盛的蔡京,一边是隐隐壮大的李成,哪个都不好惹,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惹不起躲得起,我告病!剩下两位陪审,爱怎么审那就怎么审,将来无论哪边出了事也就牵扯不到自己身上了。
主意拿定,陈提刑紧张地看着蔡绦和梁师成,正要在说明一下厉害,只听蔡绦淡淡地冷笑道:“既然陈大人是这件案子的主审,那就一切按照陈大人说的去办!不过……”
他说到这里,冷冷地看着站在大堂中的李成,又看了看身边的陈提刑,微微的卢出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狞笑,点头道:“明日正式开审,今日就免了,不过李成虽然是文官,奉太祖遗训,刑不上大夫。只是李成实乃重犯,暂时收押于皇城司狱中,提刑大人可要严加看管啊。”
这时由于还没有正式开审,只是奉旨捉拿,原本是不需要三审全到,只是蔡绦一力撺掇,这才将梁师成拉了来。
两人在上面都还没有涉及审案,便被提刑官提出这样的建议,也都没犯法反驳,梁师成想了想,点头道:“此案闹事谋反,关系重大,理应请旨之后,正是开审才是合适。”
陈提刑巴不得赶快收工,他好立刻护甲告病,将这案子交给御史台和大理寺去审,自己一个小小的提刑司根本没办法审理这样重要的案子。
闻言立刻点头道:“来呀,将犯官李成关入狱中,严加看守,明日再行开堂审案!”
李成站在大堂上,也没有下跪,他对这个下跪实在难以接受,所以及即便已经来带这个时代已经半年多了,却还是不习惯别人给自己下跪,更不能愿意自己给别人下跪。
三人只顾着自己心中的算计,也没有在意,李成便被昂阔步地带了下去。让在外面围观和在场的差役都大感吃惊。
进了提刑司后面的皇城监狱,李成被送进一处低矮的院子里,虽然这监狱外面高墙圈禁,但是里面的牢房却都是十分低矮。四名差役押着李成,来到一处戒备森严的院子前,打开牢门,沿着台阶向下走了十几阶,刚在一个略宽些的房间里站定,一名四十岁上下,身穿皂衣,头戴幞巾的大汉立刻迎上来冷冷地打量着李成。
那目光就仿佛在看一件可以带来多少利润的货物,冷酷而犀利。带着李成进来的一名差役忙笑道:“郑牢头,这是钦命重犯,四品中书舍人,李成,李大人!郑牢头有了好处可别忘了哥哥!”
话里充满着不屑和轻蔑,好在李成经历过不少,这时也没把那差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打量着房间尽头,一条黑漆漆的通道,从里面微弱的灯光中可以看到一处处木栅隔开的囚室。
看到李成还在四下打量,郑牢头却冷冷地皱眉道:“你这是谋反的案子,又是犯官,理应关在御史台的台狱中,怎么跑咱这皇城司狱来了?”
李成也听说过一些牢头的手段,这时闻言,急忙转身道:“恐怕过几日还要转到台狱去,这几日就仰仗了!”
这时,旁边另一名差役忽然向那牢头道:“郑牢头,这位李大人刚刚被高太尉押来的时候,路上救了一个孩子,自己身受捆绑之辱,倒是个汉子!”
郑牢头闻言,吃了一惊,仔细看着李成,拱手道:“想不到大人还能不顾自家去救孩子,果然是个好汉,请大人前面走,里面有一间干净些的囚室,郑通带大人前去!”
说毕,向那两个差役道:“你们且回去,我这里自然照顾大人一些!”
那差役看了李成一眼,这才点了点头,和其余三人一同转身离开。
李成跟在那牢头身后向前面黑漆漆的甬道走去,刚走过去,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一阵阵凄惨的呻吟正从里面传来。
看到李成脸色微变,郑通点头道:“这里乃是皇城司狱,都是些打家劫舍的贼寇,所以都动了刑具,是以呻吟。大人且忍耐几日吧。”
李成从前多少也经历不少险恶环境,什么野外生存之类的训练也不少,从小艰苦惯了,这是虽然有些受不了里面的恶臭,但是习惯了也就好些了。
闻言,不觉点头道:“没什么,我受得了的。”
郑牢头惊讶地看了李成一眼,带他来到最里面的一件囚室,里面比其他囚室宽敞些,地上还铺着一些稻草。旁边的墙上有一个石洞,里面还放着一枝烛台。
看到李成愣神,郑通一边打开木栅,一边点头道:“大人,小的们多有得罪,且请忍耐几日!”
李成这时虽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抓起来,但是也对这件事并不意外,闻言摸了摸身上,大觉袖子里还有几块碎银子,这是前晚去李家行院准备的,因为鸨儿付了酒菜钱,这些银子就被他忘在了袖子里。
这时见状,忙取出一块,交给郑通:“这点银子,匆忙之间身上没有许多。还请担待!”
郑通见状,忙摆手道:“大人客气,郑通虽然是牢头,也是知道些忠义的,大人能有一个孩子伸手,郑通敬重还来不及,怎敢再要钱物?这些银钱大人还是留着,将来若是去了台狱还是用得着的!”
李成也知道一点这古代监狱的事情,从前看《水浒》便略约地知道一点,这时见状,还是坚持道:“这些钱你先拿着,反正也是不多,就当这几天的饭钱吧。”
郑通闻言,这才犹豫了一下,拱手道:“大人暂且休息,小的去弄些热水来给大人解渴。”说毕,锁好牢门转身离开。
看到郑通离开,那些旁边囚室里的几名犯人都放声惨呼起来,直将一个牢房弄得和杀猪的屠场一般。
李成不去理会这些,只是在稻草上坐下。只听旁边一个声音恶狠狠地道:“狗官,你也有今日,真是老天有眼!老子祝你早点上西天!”
李成虽然这时已经被剥去了外面的公服和头上的幞头,却还是穿着只有官员才穿的粉底朝靴,里面也穿着白色的宫缎中衣,一眼就知道是被收押的官员。
听到旁边的恶骂,李成懒得理会,只是在稻草上坐下,正要仔细想想应对之法。却听那人依旧恶狠狠地道:“俺李逵若是将来出得去,一定杀尽天下狗官,那才快活!”
第二十八章 初闻王彦
“李逵?!”李成大吃一惊,还没想到宋朝真的会有这位黑旋风李逵!怔了怔,才小心地扭头向旁边的囚室望去。
牢房内黑乎乎的,虽然有几盏湖南的油灯,可是还是让李成无法看清楚旁边这位李逵的样子。想了想,李成才低声道:“你莫非是水泊梁山的黑旋风?”
那李逵嘿嘿笑道:“你他娘的才是黑旋风呢,老子是杀富济贫的好汉,你个狗官看你白白嫩嫩的,平日不知祸害多少百姓,你家爷爷今日困在这里,算是便宜了你!”
李成闻言,半天没回过神来,这个李逵,似乎不是小说里的那位,想想也觉得好笑,书里的李逵说不定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所以很让李成吃惊。
还没等李成看清楚,旁边的囚室里,那个李逵笑道:“俺和兄长王彦失散了,若是他来劫狱自然就不用在这鸟地方了!”
李成闻言还是不能确定这位究竟是不是历史上真有其人的李逵,不觉点头道:“你是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的?”
李逵满不在乎地道:“俺和王彦大哥来东京看热闹,街上走散了,将那个什么高衙内打了一顿,出了一口鸟气,正要去找俺哥哥,却被这些官兵抓到这里来。”
李成小心地道:“你知道梁山贼寇不?”
李逵立刻应声道:“你说的可是吴加亮哥哥?俺正要去投他们。却不想迟了半步,没赶上,不然现在哪用在这里受这鸟气!”
李成听到这里,心中略微地明白了一些,这个李逵或者只是历史的巧合,世上同名的人本来就很多,何况这时的梁山也并没有宋江,只有一位吴加亮。
这时听李逵说的有趣,加上心里对于梁山英雄的仰慕,正要再仔细询问,却听外面狱卒冷喝道:“尔等贼犯,再***聒噪,小心爷爷手里的皮鞭!”
随着狱卒的喝骂,李逵那里传来一阵枷锁的撞击声,便听李逵怒道:“你家大爷从来不认得什么皮鞭!你个吊人,老子若是没这枷锁,一拳揍死你个直贼娘!”
那狱卒听李逵骂的厉害,却不还口,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多话。打开牢门就听到一阵皮鞭抽打在身上的爆响,李逵却还是骂道:“你个直贼娘,老子若有得出去,一定拧下你吊人的脑袋当夜壶!”
那狱卒冷哼一声,正要再打,只听郑通在囚室外,冷冷地道:“你小子放明白些,这大牢有大牢的规矩,我管你从前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草民,进了我这大牢就得按着爷爷法子来。今日敬你是条汉子,不和你啰嗦,若是再犯,你的小命落在这里,可怨不得人!”
李成听的暗自叹气,自古以来大牢中的狱卒就有一套折磨犯人的手段,历史上不少曾经身陷囹圄的名将也都感叹狱卒的厉害。他一直对那郑通客气相待,也是因为从前看过一些关于古代监狱的资料,这才有所了解。
这时怕李逵再骂下去,急忙向那狱卒道:“李逵乃是粗人,这样打下去,他即便吃些苦头,可是两位大哥又是何苦?”
说毕,取出身上的一块碎银子,扔给旁边牢里的狱卒,拱手道:“两位拿去吃些酒消消气,不要再同这粗人生气。”
郑通在牢外大声笑道:“官人客气,这贼子极是可恶,原不必这样把钱花在他身上!”
旁边李逵被一顿鞭打的刚喘过气来,闻言,怒哼道:“有种再来一百鞭,看你家爷爷哼一声!”
郑通闻言,冷笑一声,不再理会。那狱卒则啐了一口唾沫,转身关好牢门,这才扬长而去。
带到囚室里的脚步声渐渐不复再闻,李逵在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向李成道:“你是官人,俺李逵在是粗人,你为何要帮我?”
囚室内光线昏暗,李成费尽目力也看不清楚旁边囚室的情况,只是看到李逵一直没有出来走动,就知道他一定是被锁在角落里了。便上前一步,让自己站在有光线的地方。
这才点头道:“什么官人,我也是囚犯罢了,明日或许还不如你呢!”
李逵显然对李成生了浓厚的兴趣,忙低声道:“你今日肯拿钱替俺说好话,就是俺李逵的恩人,若是日后有命,一定舍命报答!”
李成看他忽然压低了声音,也知道李逵受了教训,不觉暗自莞尔,忙点头道:“我无须你报答,不过半两银子罢了。”
李逵这时又忽然问道:“恩人既然是官人,为何有今日这般光景?难道是被奸人所害?”
这李逵果真和《水浒》中的李逵有些相似,都是这样简单天真的人,李成只是帮他花了半两银子,他便觉得李成的好人,而和好人作对的人,必然是奸贼必然是坏人了。
李成不想这样的人卷进自己的这件谋反的案子里,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乃是谋反之罪,你是帮不了我的!”
李逵闷哼一声道:“朝中如今奸贼量多,俺李逵,只想随着王彦哥哥乐个痛快!”
李成听他反复提及王彦,记得宋代有位抗金名将就似乎是叫王彦,只是,究竟是不是,还难说。若果真就是没有迹的王彦,自己正好可以找机会认识这人,既然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必定是有些水平的。对于自己也是有不少好处,将来也可以和岳飞互为倚助。
想到这里,不觉点头道:“你既然得罪了高太尉,这次恐怕就难过这关了。可惜我现在自身难保,不能帮你,否则也无需如此了!”
李逵满不在乎地摇头道:“大官人不不必烦恼,只要俺王彦哥哥在,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到时候一起快活!”
李成看着还被锁在角落里的李逵那模糊的身影,心中苦笑,不知道康王和童贯能不能联手,若是他们联手自己有把握反击蔡京,若是他们不肯联手就要另找办法了!也不知道自己被抓起来的消息传到家里,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希望素娥能坚强地面对没有自己的日子。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外面一阵铁锁开启的声响,随着一阵脚步声,牢房内的犯人忽然喧哗起来,纷纷向木栏边涌去。待看到狱卒提着木桶和一个箩筐进来,李成才意识到是吃饭的时间到了。
李成看了看囚室内,却没现什么吃饭的家伙,只是在那盏油灯旁边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瓦罐,黑漆漆的,外面还沾着一层黑乎乎的污渍,也不知道是什么。
李成上前将那瓦罐拿下来,看了看,正自皱眉,牢头郑通已经来到木栏外将一碗糙米饭和一碟牛肉,一碗米粥从木栏外递进来,这才低声道:“官人,这牢里可比不得外头,这是小人尽力办得的一点酒饭,大人勉强用些。”
虽然给了郑通不到一两的银子,却只是这些简单的酒饭,李成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牢头果然是心黑手辣。那点银子虽然不多,但是换成酒饭怎么也足够七八天酒肉的,如今却只给了一碟牛肉,连酒都没有。米饭也只是糙饭。
扭头看到狱卒将一碗米粥和两个黑面饼子扔进了李逵的囚室,只听一阵锁链的碰撞声传来,那狱卒闷哼道:“你安生把饭吃了,若是再敢作乱,必定饿你三日!”
第二十九章 密会孙园
李逵大概是只顾着那点饭食,并没有理会那狱卒,看到李逵摇摇晃晃地从角落里出来,李成这才觉他身上竟然带着足有几十斤重的镣铐,除了手上的长镣,脚上还拖着一条长长的铁镣,从角落里出来镣铐碰撞便出一阵阵清脆的低鸣。
李成看李逵艰难地抓起扔在地上的黑面饼子大嚼,心中叹息。自己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便将自己那份午饭通过木栅塞到旁边的囚室,这才叹道:“我这里还有些牛肉,你凑合着吃点吧,你身上有伤,吃点东西恢复的快些。”
李逵扭头看了看地上的牛肉,又抬头看了看李成,这才抱拳道:“恩人是难得的好汉,俺李逵将来不死一定报答!”
李成闻言,摇头苦笑道:“你先把东西吃了再说吧,我没有胃口。”
他这时才看清楚眼前李逵的模样,他看起来倒是体型彪悍,个子不高,中等身材,头杂乱地挽在头顶,脸上络腮胡子足有两三寸长,乱糟糟地让人更加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是昏暗的牢房内,借着微弱光亮,可以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向自己望来,一如小说中描写的张飞一般。
李成叹了口气,正要转身,李逵抱拳道:“俺正饿得难受,今日这餐,日后一定不忘!”
李成摇了摇头,正在那稻草上坐下。正担心着家里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只听外头又传来一阵低低的脚步声。
这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官人,官人没事吧……小的……总算见到官人了!”
李成猛地一震,回头望去时果然看到李全提着一个包袱和一个篮子进来。看到是李全,李成悬着的心微微地放下了一些。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素娥了。
看到是李全满脸眼泪的样子,李成就忍不住一身鸡皮疙瘩,不觉向前一步,隔着木栏向跪在地上抹眼泪的李全低声道:“起来说话吧,你进来也不容易,抓紧时间吧。”
看到李成神态镇定,身上也没什么伤痕,李全总算渐渐停止了抽泣,望着李成道:“大娘子知道官人被关进了大牢,正在想办法,她让小人给官人带进来一些衣物,还有一些吃的东西。官人一定要好好保重,大娘子过几日就来看望官人……”
李成看了一眼昏暗的大牢,低声道:“孙园呢?他怎么样?”
李全闻言,眼睛一红,低声道:“孙管家从中书省出来就直接去了康王府,然后又去了哪里小人不大清楚,只是他回来时正好高太尉派人来搜查,幸好他早回一步,官人平日的字纸也不多,总算在官兵进府之前都烧掉了。”
李成暗自松了一口气,急忙继续道:“家里其他人怎么样?素娥没事吧?你们在家要好好照顾大娘子。若是我回不去,你告诉大娘子让她再找一个更好的迁往南方,不要在卷进这官场是非之中。”
听李成说的大有性命不保的样子,李全早已经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低声哽咽道:“官人,包袱里面是几件薄厚衣裳,官人夜里也可盖着合合眼,食盒的最低下的夹层里有些碎银子。官人招呼这些狱卒使用便是。”
李成点头道:“你今日来看我,花了多少钱,找了什么人疏通?”
李全小心地跪在地上道:“今日来看官人,是童贯大人手下的一个都监使人疏通了上面的提刑司的判官,花了三百两银子,这才又给了牢头五百贯钱,才算见到了官人,看到官人平安,小的就可以回去向大娘子交代了。”
李成想了想,点头道:“素娥可是准备进宫去见太妃?”
李全含泪道:“幸好官兵没有封门,大娘子才能待那些官兵走了,便直接去了康王府,可是却没有见到王妃娘娘,后来又去找了从安公主,本来大娘子是要亲自来看官人的,可是正好听说太妃抱恙,便立刻进宫去了,孙管家正在大娘子那边服侍呢。”
李成闻言,收好东西,眼看郑通已经大步走了进来,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急忙吩咐道:“回去告诉大娘子,让她不要着急,若是实在有事,就让孙园去见蔡攸,怎么见,孙园心中有数,你把话带到便是。日后不用常来看我,我在这里只是住的差点,其他并没有什么,放心吧!”
话还没说完,便听郑通在后面冷冷地道:“时间到了,大官人快些收好东西,不要被人看到,小人不敢再耽搁下去了,恐怕等下知事大人要来查看,那时就不好交代了!”
李全闻言,重重地跪在地上,冲着李成叩了三个响头,这才跟在郑通身后一步三回头地姗姗离去。
看到李全离开,李逵立刻扬声笑道:“恩人,你那食盒里可有好酒好肉?拿出来些,给俺尝尝!”
李成闻言,将包袱藏在稻草下面,这才打开食盒,觉里面是三荤两素五道菜,还有两碗粳米饭和一壶酒。李成将食盒里的烧鸡和五香牛肉并那壶酒都塞进旁边的木栅内,叹道:“这些酒肉,你先拿去吃吧。”
李逵见状,急忙上前将酒菜一把抢走,抱起酒壶也不用碗,对着壶嘴便大喝了两口,这才笑道:“好酒!好酒!果然是好酒!今日难得快活!”
李成看到兴奋的李逵,心中苦笑,记得小说里的李逵也差不多是这样粗豪的人,只是没想到两人不但名字巧合而且性格也有几分相似。
这时看到李逵正抱着酒肉大嚼,把旁边囚室里的囚犯馋的鼓噪起来,李逵却毫不理会,只顾大嚼。
借着狱卒们分神看管其他犯人的机会,李成悄悄地将最下面的食盒夹层里的碎银子取了出来,这才觉竟然足足有二十多两,另外还有两小锭五两重的黄金,里面竟然还有一只小小的大红锦袋。
看到那小小的锦袋,李成心中一动,立刻将锦袋收在怀里,匆匆将余下的饭菜吃了一点,立刻转身在稻草上躺下,背对着外面,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觉里面竟然是一缕乌亮的秀!
看到那缕秀,李成的心就猛地颤了一下,当他把那柔软的秀放在手心里的时候,觉自己的手竟然颤抖的几乎把持不住。眼前不断地闪过素娥额那温柔的笑容,那满是柔情,却不时闪过一丝狡黠的秀眸里深深的眷恋。
抚摸着手心里的秀,李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想起早上得知素娥怀孕的消息时,心底的幸福和温暖,都怪自己太消极,若是当初早点把贞娘母女的事情说出来,或许今天就不用让素娥遭受这样的惊吓了!作为一个丈夫,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的父亲,自己是不是很不称职呢?
转念又想起被蔡京和蔡绦挤走的蔡攸,上次自己就是利用他们父子之间的不和,成功地从那个弹劾陷阱中脱身,这次或者还得利用蔡绦,让自己脱身多一点把握。
这是的蔡京毕竟已经年近八十,几乎蔡京的每日一件事都有蔡绦的身影夹在其中,正真作为长子的蔡攸却只能被冷落在一边,他心中的怨气,正是可以利用关键。这样一来有蔡绦出手,比任何人出面都要起到更大的作用,毕竟徽宗不会觉得蔡攸是和自己是一伙的,这样的说清和辩解才能被徽宗信任,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让蔡京父子一起灭亡!
第三十章 张才进言
当李成在皇城司狱内思绪万千的时候,皇宫的体元殿内,徽宗正站在宽大的书桌前奋笔疾书,一副字体秀美的瘦金体随着玉笔的游走渐渐呈现出来。
只是这时殿内的气氛却隐隐地透着一丝紧张,大殿内侍立的内侍们都小心翼翼地垂侍立,大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许久,徽宗随手将手中的笔扔进案头的竹雕笔筒内,冷冷地看了一眼天色,皱眉道:“李成那边怎么样了?”
内侍张才小心地上前道:“刚接到提刑司的消息,说李大人已经被关入皇城司狱,只是……”
徽宗闻言,脸色一沉,冷冷地道:“只是什么?李成难道还敢抗旨?”
张才吓得浑身一颤,小心地道:“是李大人被押往提刑司的途中,因为百姓围观者甚众,是以差点伤及人命,所幸李大人不顾被殿前亲军司当场格杀的危险,舍命救了那孩子。所以,太尉大人就将李大人绑如提刑司,如今正有不少御史要弹劾高大人呢!”
徽宗闻言,脸色渐渐缓和,端起放在书案旁边的茶水轻呷了一口,点头道:“想不到李成竟然能够如此舍己救人,如此也算忠义之人,为何却要谋反?”
张才小心地看了一眼徽宗,觉徽宗神色阴郁,却没有怒的迹象,这才小心地道:“皇上,李大人是否谋反,也不过只是一句话,皇上相不相信却是另外一回事。皇上一向英明,原无看走了眼的可能。”
说到这里,看到徽宗并没有火,胆子大了不少,他平日也从李成那里的了不少好处,便有心替李成说些好话。
不觉继续小心地道:“朝中的事情,奴婢虽然不懂,可是这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奴婢却是知道。前次皇上想要晋升李大人,被外头的众官所阻,若非李大人不贪富贵,那些人恐怕不会甘休的。”
这话说的极为巧妙,不但隐隐地提醒了徽宗朝中大臣之间的明争暗斗,更点出了事情的要害,有人嫉妒李成的得宠,想要打击李成。
果然,此言一出,徽宗脸色就微微一变,半晌才皱眉道:“传崇宁驸马前来见朕,你们都下去吧,朕要仔细想想。”
张才看到徽宗不但没有怪罪自己妄言国事,还似乎有点动心的样子,心中暗自高兴,急忙答应一声,轻轻地退出了殿外。
徽宗转身看着书案上没写完的字,却无心再写,只是在殿内一边皱眉沉思间张才的话,一边想着今日早间崇宁驸马的话。又忍不住想起张才的话,心中便觉得隐隐地有些不妥。只是这件事已经公开如此,已经不能半途而废了。
转念又想到这件未必不是一个看清楚朝中形势的机会,若是李成当真是忠臣那自然是不怕查的,只是委屈几日罢了。大不了将来再封个什么爵位补偿一下。若是果真查出什么,自己也好除掉藏在身边的隐患,也是不错。
想到这里,徽宗便忍不住想起康王那温和淡雅的笑容,便觉心中一片烦乱。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徽宗以为是崇宁驸马赶来,便头也不抬地道:“进来吧!”
话音未落,却听张才连滚带爬地冲进来,重重地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不好了,驸马他……驸马……”
徽宗吃惊地上前一步冷喝道:“驸马怎么样样了?”
张才哭着连连叩头道:“奴才刚要去公主府,刚出宫门就遇到公主府的宁公公来报讯,说是驸马从宫里出去,回府的路上,所骑之马忽然受惊,驸马从马上摔落,如今正赶着救命呢!”
徽宗眉头深锁地道:“长公主可还好?她没有受惊吧?”
崇宁公主的徽宗的姐姐,是神宗皇帝皇后所亲生的嫡公主,身份很是尊崇,徽宗也一向敬重这位长公主,这时听到这样的意外,便担心公主有事。
张才这才从地上爬起来,颤声道:“公主并无大事,只是驸马恐怕一时难以起身了……”
徽宗叹了一口气,点头道:“你先下去吧,吩咐御医立刻前去诊治,若有消息立刻来报。你去传旨,提刑官陈忠忽然告病,就命御史台和蔡绦、梁师成合审此案吧。”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书案上没有写完的字,点头道:“明日起将李成关入御史台大狱!你下去传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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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李成总算忍着牢房内阴冷恶臭的环境刚蒙蒙睡去,便被一阵刺耳的呼喝声吵醒,朦胧望去时却是郑通。
看他醒来,郑通立刻上前一步,打开手里的一份公文,冷冷地道:“奉命,今日提李成前往御史台受审,着即立刻押往台狱收押!”
说毕,将手里的公文扔在李成面前道:“俺郑通不认得字,这是判官大人叫洒家念得,官人看看是否明白,若是明白,就请官人按上指模,洒家好去交差!”
李成仔细看了看那公文,确认之后,这才按了手印,看到郑通把公文收好,这才拱手道:“牢头大哥,我还有些随身的东西需要收拾,可容得一时半刻?”
郑通皱眉看了李成一眼,点了点头道:“尽量快些,若是被判官大人知道,洒家这就多了许多啰嗦!”
李成点了点头,连忙来到稻草堆下面,取出那个包袱,又来到木栅旁向黑暗中的李逵道:“李逵兄弟,我这里有些衣物,你先留着,将来若是有缘再见了!”
李逵这时早已被吵醒了,只是躺在那里凝神听着这边的动静,这时闻言,急忙爬过来,隔着木栏,向李成低声道:“恩人保重,俺听人说,台狱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俺李逵先在这里拜谢恩人的大恩了!”
说毕,当真跪在地上连叩了三个头,这才爬起来向李成道:“恩人保重!”
他的话刚说完,郑通已经在木栏外低声道:“判官要过来了,李大人,快些走吧,再耽搁下去,小人可真的没法交代了!”
李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跟上来准备带自己出去的四名狱卒,任他们取出一副足有十斤多重的铁镣拎在手中,这才一同向外面走去。
这时似乎时间尚早,囚室内黑漆漆的只有牢头郑通手中忽明忽暗的一小截蜡烛在黑暗中闪烁。其他的囚犯都在沉睡,大牢内死寂无声,只有几人低低的脚步声在囚室内响起。
走出囚室,李成被几人推搡着带到了院子里。这时天边果然刚刚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曙光即将驱赶黑暗。
在院子里站定,迎着清晨还有些冷冽的春风,李成举目望去,却看到十几名殿前秦军死的士兵戒备森严地将自己围在中间,当先一名中年将军,大约三十岁上下,虎臂熊腰,看到李成出来,冷冷地抱拳道:“末将都虞侯沈阗,李大人,得罪之处请多多见谅!”
说毕,向跟出来的狱卒点了点头。郑通拎着镣铐上前行礼道:“进入台狱,俱要如此。给大人上镣,望乞恕罪!”
李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任他把镣铐锁牢。
第三十一章 御史台狱
出了提刑司的院子,李成便被关进了一亮停在外面的囚车里。这囚车的样子倒是和电视剧看到的相差无几,李成还真有点回到古代一日游的荒谬的感觉。
手上戴着沉重的镣铐李成看了一眼露初天边的红日,清澈的蓝天下,阳光显得格外温暖。虽然还是大清早,提刑司外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看到李成出来,都纷纷地向他望来。
李成还不知道,随着崇宁驸马的意外,自己已经成为了汴梁城中最受瞩目的人。无数谣言更是闪电一般在汴梁城内散布开来,有人说崇宁驸马得罪了天降的神人,所以被上天惩罚。也有人说,李成乃是天上紫徽星下凡,崇宁驸马撞了天神,所以会被摔伤。
更有谣言说李成身负绝世神功,在看守严密的皇城司狱轻易脱身,前去亲自教训了诬陷好人的弄宁驸马.
一时之间,这些谣言如三月的春风一般席卷了汴梁的每一个角落。一些躲在提刑司外探听消息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将平日威严肃静的提刑司变成街市一般热闹。
李成不解地看了一眼远处因为自己的出现而骚动起来的围观人群,这才转头向身前的囚车走去。看到门外有这么多人围观,前来押解李成前往台狱的殿前亲军司都虞侯沈阗立刻大感紧张。
关于李成的谣言他虽然不信,可是看到提刑司外这样多的闲人出现,就让的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在命令中戒备的情况下看到李成钻进了囚车,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立刻向围在囚车周围的士兵道:“小心戒备,若有敢接近囚车者一概格杀!”
李成现在可以说不管出现什么意外,自己这颗人头都难以保全,只有平安地把李成带到御史台,自己就算交了差。想到这里,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防范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
钻进囚车,李成便索性盘膝坐下,冷眼看着外面向自己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心理却在飞快地思索着将自己改关台狱的意味。
台狱是御史台监狱的简称,是宋代的中央监狱中级别最高的监狱,比台狱略低一些的便是大理寺监狱,都是由皇帝亲自掌握的监狱,亦都是关押最为重要的钦命要犯。神宗变法期间,这里曾经关押过著名的大词人苏轼。历史上有名的乌台诗案,也生在这座戒备森严的最高监狱内。
看着院子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案后的蔡绦,李成却有些隐隐地好笑,蔡京父子这样机关算尽却忘记了祸起萧墙。如果自己算的没错,只要蔡攸知道了这件事的整个漏洞,说不定会是对积极和自己联手的人了。
正想着,坐在院子中央的蔡绦脸色一沉,冷冷地道:“犯官李成,见了本大人为何不跪?好大的胆子!”
李成懒得更替纠缠着些,目前自己是阶下之囚,他想yy那就随便吧,想到这里,懒懒地笑了笑,缓缓跪下道:“嗯,李成见过蔡大人!”
看到李成竟然真的跪下,蔡绦惊讶地打量着李成,这才翻开手里的卷宗,皱眉道:“犯官报上姓名,籍贯!”
李成平静地道:“李成,祖籍江南人氏,自漠北而回。”
蔡绦看了一眼李成,合上卷宗,忽然冷笑道:“李大人是自漠北而回,却不知道是否去过西夏呢?小小的夷狄之地,也敢无视我大宋天威,不知李大人做何感想?”
李成见他不说自己的这件谋反的案子,却七七八八地闲扯些不相关的事情,心中暗自警惕。表面却淡淡地道:“李成只是追随那些小部落在草原上一路东进,并没有前往西夏,也没有见过西夏人。”
蔡绦看着李成忽然笑道:“李大人,下官奉旨,三日后正式开审,若有得罪之处那就还请担待了!”
李成看着蔡绦那阴险的笑脸,也笑着点头道:“李成乃是犯官,大人乃是主审,自然知道其中规矩,不敢当大人如此次说。”
蔡绦脸色一沉,冷冷地道:“李大人此案干系重大,为防万一,下官只能得罪了!”
说毕,指着旁边地上的脚镣阴笑道:“下官不敢有违祖制,只是为证大人清白,所以才不得不出下下策,还请体谅!”
李成见状也冷然道:“李成如今只是砧上鱼肉,悉随尊便吧!”
蔡绦闻言,得意地长笑起来,旁边的差役立刻上前将李成按在地上,戴上脚镣。
其实按照宋代刑律,在没有定罪之前,士人出身的囚犯是不能轻易戴上镣铐的刑具的,更加不能刑讯拷问。这其实是宋代对于文人的优待和保护,也就使得不少文人躲过大难。
被验明正身之后,李成终于被关入了这座宋代最著名的监狱之中。在被押入阴森的囚室前,他还是看了一眼狱门上狰狞的石刻白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御史台一名六品书判见状,点头道:“三日后正式升堂审讯,大人做好准备,若有什么需要可以找狱卒索要。”
李成见他态度不同于其他人很是不同,心中惊异,却还是拱手道:“多谢大人好意,李成明白。”
那书判看了李成一眼,这才停下脚步,目送着李成向囚室内走去。
台狱乃是宋代有中央直接管理的监狱,各种设施,都强于前面的皇城司狱。和皇城司狱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多少囚犯,一间间囚室大多空置,只是少数几间里面关着因为反对蔡京、高俅等人而入狱的官员。
李成因为是陷入到谋反的案子中,便直接被关进了戒备最是森严的台字号的主牢内。这里左右都是空置的囚室,里面还可以看到不少的生活痕迹,或者这里的主人刚刚被流放,也可能刚刚被处决。
在墙角的草垫上坐下,李成揉着被脚镣磨疼的双脚,这种古代的刑具,他还是初次体验,心中暗自叹气,若不是自己从前的身体素质极高,这样的脚镣铐上还真有些难以动作。
自从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北宋时代,李成还没有多少时间去担心那些当初和他一起进入神农架深处的同伴,虽然他们也大多具有野外生存的技能。这时看着自己眼前阴暗的囚室,心中反倒忽然想起了他们来,生这样诡异的事情,他们会不会也都平安无事呢?
李成忽然有点无力的感觉,从前看小说,主角若是穿越到什么异界或者其他朝代,都会大显身手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可是自己来到这个北宋已经将近一年,却还是束手束脚,只为了生存挣扎而已。
而且眼下的局势,六贼为的政绩势力依然仅仅地围拢在徽宗周围,即便是六贼之间明争暗斗,其他人却丝毫没机会染指最高权力,何栗这样正直的官员最多仅仅只是徒有其名的御史,权力这种东西,六贼之间早已形成默契。自己内部互相争斗,却不许其他人染指。
如果李成想要从谋反的案子里安然脱身,还反咬蔡京和高俅一口,那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了。想要成功就要攻其不备,一击致命!
目前来看,也只有利用蔡攸能够做到,如是其他人,恐怕即便让李成脱身出来,也难以伤到蔡京的元气。过不了多久便会卷土重来,到那时,恐怕就是自己的末日了!
第三十二章 蔡绦劝降
对于徽宗,李成并没有这时代人惯有的愚忠,他所看到的是千年以后的中国,他所热爱的,也是五千年伟大文明的中华,并非懦弱退守的宋朝。所以对于徽宗宠幸正盛的时候出现这种意外,心理上并没有特别巨大的反差,一切都能从容应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里的素娥和几名娇艳动人的小丫头,若是自己出了事情,她们就要面对未卜的前途,在这样一个视女子为财物的年代里,她们才是自己难以安心的牵挂!
一念及此,便觉心痛不已,有些怀疑自己还应不应该在这个时代继续下去,或者自己应该在重新去神农架的深处,寻找那个让自己穿越而来的山洞,带着妻妾们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可是时光流转,两个时空相差千年,沧海桑田之后,能够找到那个山洞几乎是奢望。
坐在草垫上,李成苦笑着手上的长镣,心知三天后的正是审讯必定是一场恶战,若是落败可就真的没有后退之路了。即便是严刑拷打也必须的坚持下去,绝不认罪的前提下,还有反证对方提出的证据,一场辩论自然是不能少的了。
好在蔡京以为他们已经掌握了绝杀的王牌,这才留下了三天的余地,却正好可以给自己留下翻转局面的机会。生死或者只在这三天之内见分晓,种种推测虽然不能绝对肯定,却还是可以有很大胜算的。而且隐隐地记得历史上也似乎有过一段蔡京父子争权的记载,能不能利用好,就是自己三天后成败的关键了。
正想着,却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大牢里听的份外清晰。李成急忙举目望去,却看到蔡绦身穿紫色公服,头戴幞头巾,得意洋洋地大步而来。
李成看他的样子,便知道是来炫耀身份和地位的,便淡淡地叹道:“囚室污秽,蔡大人竟然不避污浊,真叫人感动啊!”
看到李成并没有想象中的样子,蔡绦怔了怔,远远地停下脚步,四下打量着,皱眉道:“你竟然感激本官?”
李成见他完全没有听懂自己的这句反话,心中好笑,不觉点头道:“蔡大人不顾囚室污秽,能够亲自前来看望,难道不叫人感动?”
蔡套脸色一变,一张国字脸涨的通红,看似儒雅的长髯微微地抖动着,恨恨地怒道:“你竟然胆敢嘲讽本官,好大胆的恶徒!”
李成这时只是在盘算着三天以后的审讯,能不能扭转得回来还难说,这时便强压怒火,冷冷地都动了一下手腕上的长镣,淡淡地笑道:“这里不是大人应该前来的地方,大人还是早点出去吧!”
说毕,转身躺在草垫上闭目假睡起来,气得蔡绦恨恨地盯着李成,却不能对他动手。旁边的一名狱卒见状,骂道:“大胆的犯官,竟敢如此蔑视当朝少宰,想吃打了不成?!”
李成这时虽然已经卷入到这种谋反的大案之中,只是他背后毕竟还牵扯着康王和童贯,这两人康王虽然只是寻常王爷,童贯却是手握重兵深得徽宗宠信的宦官。
蔡绦这时还是不敢真的对李成下手。这种时候,他们想要的不仅仅只是李成一个人,而是李成身后的童贯,以及童贯**下面的位子。更是想借此机会把朝中的反对势力一网打尽,到那时,天下恐怕都可以是蔡家的了!
所以蔡绦想了想,忽然点头叹道:“李大人果然性子中直,下官深为大人这样落为阶下之囚而惋惜啊!”
李成看了一眼蔡绦,心知是蔡京疑惑,想先拿糖衣炮弹来促使自己投降,然后借机铲除童贯为的宦官集团的势力。只是,宦官在皇帝身边几乎是无孔不入,想要铲除,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遇到李成这样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早已十分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只是故作不知地望着蔡绦黯然道:“李成忽然遇到这样的无妄之灾,实在是冤枉,希望大人能明察秋毫还李成清白!”
看到李成忽然低下了姿态,蔡绦毫无所觉地继续叹气道:“李大人与下官同殿为官,蔡绦的确十分羡慕李大人的年少有为,不似我等,日渐老朽!今日一见,心中更加惋惜,只是崇宁公主乃是皇上的姐姐,先帝之女,身份尊崇。驸马也一向谨慎守礼从来都没有引人非议的行为,对于大宋,更是忠心耿耿。早间所为实在是为了避人耳目,这才略有得罪,李大人还不要放在心上。”
李成听他啰嗦半天,便知道蔡绦前来一定是想说服自己了。可是如果不是考虑到三几年后,金兵南下的那场灾难已经近在眼前,还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不过既然他已经知道历史上这件最重要的历史事件,这时就决不能同蔡京搅合到一起。
而且蔡京父子的恶名也并非政治斗争失败导致的,而是民间百姓对于蔡京之流深深痛恨才造成的。
想到这里,有心让蔡绦早点把话说明,黯然点头道:“李成如今陡然被人陷害,想来性命即将不保,只希望大人能转告皇上,李成之心天地可鉴!”
蔡绦闻言,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还是皱眉叹道:“李大人虽然深得皇上信任,可是这样的谋逆的大罪,若无等闲人相助,绝不可能办到。”
李成心中一动,知道对方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难过地看着蔡绦,想起家里的素娥,真情流露地含泪点头道:“李成自知性命难保,如今别无所求,只求李成一人身死,保住家人安危!”
蔡绦果然上当,立刻摇头叹道:“其实这件事最叫人惊讶的是崇宁驸马昨日忽然从马上衰落,至今昏迷不醒,生死难料。如此一来。若是驸马不幸去世,那就真的死无对证,大人的远去可就危险了!”
李成并不知道崇宁驸马出事,这时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崇宁驸马忽然坠马?这分明是另有蹊跷啊!大人既然主审此案,可一定要为李成……”
说着,退后一步,假意要给蔡绦行礼。蔡绦果然上前扶住李成,点头道:“蔡某今日前来,就是希望,能够挽回此事,只是……”
李成急忙迫不及待地道:“大人可有办法?”
蔡绦望着李成,缓缓点头道:“蔡某倒是有个注意,可以帮助大人或许逃过一死,大人乃是文官,只要不死,便是流放,过上几年,皇上气消了,或者查出真凶,自然就可以官复原职,那时就是皆大欢喜了!”
李成见他说的颇为自信,也有些奇怪他究竟是什么办法这样来说服自己?闻言,心知已经到关键时刻,不敢犹豫,立刻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真挚地道:“大人若能挽回李成这天大罪名,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下定了!”
蔡绦上扶起李成,得意地笑道:“这个办法其实并不难,只要李大人承认谋反,并且说出其他人,就可以戴罪立功,我就可以联合蔡相一同为李大人进言!如此一来,李大人检举有功,即便皇上怪罪,那也还有检举之功,两者相抵,定然可保大人性命!”
第三十三章 暗通消息
听他说的充满信心,李成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感激地道:“大人一番话果然令李成茅塞顿开,不知需要李成怎么做呢?”
看着蔡绦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气,李成微微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正要再催问,只听蔡绦恶狠狠地道:“你只要按照我给你的名单上的人名记熟了,后日正式审讯的时候把那些人全部都说来就行了,我自然会让你戴罪立功,保住性命的!”
李成恍然道:“这个倒是容易,后日审讯的事情,还都交托给大人了!”
看到李成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蔡绦忍不住笑道:“只是还有一件事,你若能做到,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还可以尽早官复原职,即便不能复职,也可以外放到地方上,做一方之父母,也是极大的好处啊!”
李成心中一动,看到蔡绦脸上贪婪的笑容,心念急转,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笑道:“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若是需要李成,自然是要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的!”
蔡绦忙摆手笑道:“不用肝脑涂地,只要李大人把制作皮蛋的秘方交给本官,再由本官交给皇上,有了这个大功你还怕没有官做?哈哈哈哈……”
看着蔡绦得意地大笑起来,李成心中却更是冷笑不已,看他笑的差不多了,这才拱手道:“大人放心,只要李成能保住性命,区区皮蛋自然不算什么。只是康王府在皮蛋生意上资助了李成很大一部分,若是大人想要这个秘方,自然可以,只要需要向康王府那边知会一声。“
蔡绦目的已达,心中满意,便点头道:“李大人放心在这里且委屈几日,待一切审问明白,自然就与大人无关了。哈哈哈哈……”
说毕,冲黑暗中挥了挥手,扬声道:“来人!”随即,两名黑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向蔡绦抱拳道:“大人放心,内外都没有可疑的人,小的们都看得紧。”
听他这样说,蔡绦放心地点头道:“命守在外面的人进来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说毕,看了一眼李成,这才转身向外走去。旁边一名黑衣人低声道:“大人的事情可办妥当了?”
蔡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脚下却一步不停地快步而去。
看到蔡绦带着两人离开,李成这才终于收起了脸上惊喜的神情,心情沉重地在草垫上坐下,皱眉深思起来。
如果说蔡京最早掌握住贞娘母女的事情,是想在关键时刻,打击自己,现在政局上一篇平静,并没有动手的必要。可是为什么会忽然动这样一场政治风暴呢?
李成看着昏暗的大牢深处,忽然想起,这时已经是三月,如果历史记载的没有错误,四月就是童贯得胜回朝,被晋封为郡王的时候。而眼看童贯就要回来,却忽然生这种事情,那就是蔡京希望在童贯回来以前,大力铲掉反对势力,抢先一步抢夺最大的权力,好为童贯回来之后的局面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种种险恶,比起后世的官场虽然龌龊相同可是更多的还是血腥弥漫,尸横遍野!
若是按照蔡绦说的去做,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头落地,多少无辜枉送性命!即便那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来看,这种出卖无辜的行为已经是令人指的恶行,更无论后世的人权和人性的标准来衡量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李成根本就不能接受这样的要挟,如果不是为了争取那三天的时间,也根本不会同蔡绦废话这么久。
想起蔡绦临走时那得意的笑声,李成就忍不住冷笑起来:三天后想要攀扯无辜,自己就是性命不要,也不能去做一个杀人工具!虽然他曾经是军人,面对敌人自然是杀人的利器,可是面随无辜妇孺,再这样做,自己的道德底线都不能容许他去这样做!
主意打定,心理平静许多,目前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候消息,无论怎么样,李成还是和不少人的利益牵扯在一起的,所以总会有消息传来。若是生最坏的那个可能,他还是不能胡乱牵扯,更不会承认这种诬陷的罪名!
其实,看尽古今历史,哪有人能在这样巨大的政治风暴中保全呢?何况李成还是这风暴的中心,想要全身而退便只有奋起反击!
台狱虽然戒备森严,但是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作为国家监狱,条件设施都好了许多。这里不在有皇城司狱那样的污浊环境,也没有刺鼻的恶臭,囚室内也整齐了许多。地上睡觉的稻草也换成了编织的草垫。囚室的一边还有一张陈旧的矮几,上面放着一个粗陶的水壶,和两只粗瓷碗。最角落里还有一只盖着盖子便桶。
李成虽然是被人诬陷的,可是他并没有像通常的同类囚犯那样大喊冤枉,只是平静地呆在囚室里,监狱里的狱卒也就没有前来为难他,两天的时间过得倒是平静。
这天勉强吃过监狱里送来的馊饭,李成抓起水壶,连喝了两口凉水。喝的有些急了,呛了一口,正咳嗽着,忽然听到远处外传来一阵隐隐的脚步声,扭头望去时却觉是前天那名六品书判带着两名狱卒轻轻走了进来。
看那人的模样,李成以为是蔡京又派人前来查看,便依旧不动声色地坐草垫上打量着对方,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人的目的。
思忖之间,那人已经来到李成锁在的木栅前,看到李成,向身后的两名狱卒皱眉道:“把门打开,我奉蔡大人之命,前来仔细询问罪臣李成。”
那两名狱卒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向那青衣官员抱拳道:“书判大人,李成乃是钦命要犯,恐怕小人担待不起啊!”
那官员看了李成一眼,冷笑道:“怎么?你们连本书判都不看在眼内吗?若是耽搁了公事,你们两个小小的狱卒担当的起吗?”
那两人闻言,苦着脸地望着那人,先前那人小心地道:“既然如此,就随大人便是。”
那官人冷笑一声道:“也罢,我也不为难你们,牢门就不用打开了。你们只要退出去便是,此事关系重大,你们决不可让别人知道,否则要你们人头落地!”
两人见那书判答应不开牢门,心里的石头便已经落了地,这时闻言两人急忙连连点头,先前那人急忙道:“大人在此稍等,小的们就在外面守候,若是有事尽可呼唤!”说毕,双双抱拳行礼之后,这才一同转身离开。
看到两人离开。那书判这才上前向李成抱拳道:“李大人,下官乃是奉蔡攸大人之命前来的,请大人相信。”
李成看他前面那番话,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隐情。这时闻言,听他忽然提起蔡攸,心中便猛地一动。
飞快地想了想,才不动声色地微微皱眉道:“你是什么人,我不认得,蔡攸大人,李成更是不认得,阁下弄错了。还是回去吧!”
那书判闻言,不但没有勃然大怒,还惊讶地打量着李成,片刻,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珠钗在李成面前晃了晃,低声道:“蔡攸大人命下官前来,告诉大人,蔡京诱捕平民诬陷大臣,那所谓的贞娘根本就是普通的乡间女子假扮反贼家眷,大人尽可放心,一切都以准备妥当,只待明日开审!”
第三十四章 开堂审讯
第二天,天刚放亮,李成便被狱卒从监狱内押到了御史台的大堂上。原本御史台审讯犯人,多在监狱内,极少出来在公堂上公开审理,因为御史台的案子多是官场中的明争暗斗,所以涉及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次审讯李成,却是在蔡绦的坚持下进行了公开的升堂问案。这倒让汴梁的百姓有了大饱眼福的绝好机会。平日里的御史台在百姓和官员的眼里充满的神秘和深不可测,公开审讯李成谋逆一案的消息一经传出,便几乎轰动了汴梁城。
不少百姓还对前几天李成马下救孩子的故事津津乐道,更不用说先前为了结妻子而抗旨据婚,再加上这忽然闹出来的谋反案子,更由于蔡京之子蔡绦主审,百姓心中反倒是对李成充满了期待和同情。
得到消息的素娥更是早早地赶到了御史台外面,带着李全和孙园几乎是一眼不眨地盯着紧闭着大门的御史台。
到了辰时三刻,御史台的大门终于轰然打开,早已等候多时的百姓纷纷涌入了这肃杀的御史台大堂。
看到百姓们议论纷纷地四下张望,虽然有差役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可是现场的气氛也还是有些不够庄严凝重。
作为参知政事兼御史大夫的主审官蔡绦,这才冷冷地皱眉道:“此乃朝廷重器,御史台大堂,尔等百姓,不得喧哗滋扰,若有犯者一概重罪惩处!”
此言一出,百姓果然纷纷安静下来,蔡绦这才看了一眼身边的高俅和梁师成,点头道:“今日公开审理此案,下官受皇上之托,要严查真相,所以才在日月乾坤之下将所有事端公之于众,两位大人还请多多指正。”
高俅早就有些迫不及待,只是他毕竟作为武官在蔡绦这样大权在握的文官面前还是存着三分顾及的。这时闻言不觉点头笑道:“大人公开审理,自然是心怀坦荡,的确凌然钦佩!只是李成这样的逆贼,大人绝不可以心存宽仁。”
旁边的梁师成倒是有些不冷不热,听到高俅的话,便点头道:“蔡大人乃是主审,一切自然是以蔡大人马是瞻,下官倒无异议!”
蔡绦闻言,得意地笑了笑,扫视了一眼院子里观看审案的百姓和手持刀剑如临大敌的殿前亲军司的士兵,冷冷地扬声道:“来人,将人犯带上来!”
随着他的话音,李成被身后的士兵猛地向前推了一把,脚下的镣铐,将他猛地绊了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被推到了大堂上。
几天的囚禁让李成的双眼有些暂时无法适应早上灿烂的阳光,他眯了眯双眼,正要努力想大堂上望去。
却听高俅冷喝道:“大胆犯官李成,见到蔡大人竟然不跪,还不给本官跪下!”
李成这是才看清楚大堂上的三位,迎着蔡绦那带着狞笑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大堂外面远远地围观的百姓。
平静地点头道:“李成并未谋反,何来有罪一说?而且此案尚未审理,更没有定罪,皇上也没有削去李成的官职,若说起来,李成身为朝廷命官,只能上跪天地天子,下跪父母!今日若是没有铁证,便是双腿断掉也不会下跪!”
此言一出,在场百姓登时齐声叫好。而坐在大堂上正在等着李成认罪招供的蔡绦更是大吃一惊。
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高俅怒道:“大胆反贼,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私自窝藏反贼方腊的家眷,如今铁证如山,还敢狡辩不成?!”
李成甩了甩手上的镣铐,淡淡地道:“如此重罪,李成决不能承认,只要大人拿得出证据,还怕李成不认吗?”
高俅冷哼一声,拿起书案上的一摞口供,喝道:“这是崇宁驸马的亲笔供词,他家的奴仆亲眼看到你家的田庄里窝藏有方腊妻女二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成点头道:“那母女二人不过是乞讨到李成这里,李成不忍他们冻饿而死,一时恻隐之心,而收留。所谓方腊家眷,李成并不知道,何来谋反之说?!”
这时,看到李成坚持无罪态度,蔡绦立刻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立刻冷笑道:“李成你真是枉费了本官的一番好意,本来还念你为皇上屡次立功,不忍加刑于你,若是再不如实说出,此案其他共犯,休怪本官奏请皇上对你动刑了!”
这话一出口,不但旁边高俅和梁师成同时变色,连场外看热闹的百姓也都纷纷议论起来。在这个重文轻武的时代,居然要对一名文官动刑实在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李成自然知道这是蔡绦情急之下恼羞成怒的反应,便早就做好受点刑伤的准备,若是蔡绦真的胆敢动刑,自己便又有了反击的利刃!
正想着,忽然听到身后的人群中猛地传来一声熟悉的带着哭声的低呼:“官人,妾身……官人……可还好?”
这声音让李成浑身一震,僵硬地站在原地,好久才艰难地转身望去,却看到素娥在李全和孙园的护持下挤进人群望着李成,脸色苍白双目含泪。
看到素娥的忽然出现,李成心中一痛,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不觉勉强摆手笑道:“素娥,快回家去,这里人多,你该小心身体啊!”
他摆手的同时,长镣出一阵刺耳的低鸣,旁边李全也忍不住含泪道:“官人,小的们先给官人叩头了!”
说毕,立刻跪下含泪连叩了三个两头,这才哽咽道:“官人,小的们一定照顾好大娘子,您老就放心吧。”
孙园这时看到李成双脚和双腕上的镣铐,更是伤心,含泪地道:“官人竟然受此凌辱,孙园恨不能以身相替,官人真是冤枉啊!”
说毕,又含泪向旁边围观的人群叩头道:“我家官人不但宽待下人,视为亲人。更为了大娘子而不受皇上的指婚,如此不为荣华而弃糟糠的忠义岂是寻常可以做到的!前日又为了相救不相识的孩子,而冒死出手,诸位街坊,诸位大人,我家官人冤枉啊!”
要说起来,还是孙园聪明的多,懂得在这时候动舆论的力量,而李全则显然根本没想到。素娥这时看到百姓纷纷表示同情,立刻意识到孙园这种做法的聪明之处。
也立刻喊给跪下,颤声道:“众位乡亲,官人乃是忠孝仁厚之人,绝非谋反啊!小女子情愿以性命担保我家官人他冤枉!”
这时,蔡绦再也难不住地怒喝道:“来人将这三个咆哮公堂,以下犯上之人给本官拉下去!”
高俅也在旁边怒道:“大胆刁民,竟然扰乱公堂,理该廷杖!”
李成见状,急忙怒道:“他们都只在公堂之外,并没有在公堂之内,如何说是翱乱公堂?难道朗朗乾坤之下,也不能说话了?”
蔡绦怒道:“大胆罪臣,竟然不将御史台大堂放在眼里,快些从实招来,究竟和你共同谋逆,企图窝藏钦犯究竟想做什么?还有什么人和你共谋?!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