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收获
徽宗看了一眼神态恭敬的蔡京,微微笑道:“朕的后宫已经十分充盈,若是太师的孙女,年龄上恐怕太妃不喜,还是稍大些再说吧。”
李成这时,也明白了蔡京忽然在这时候提起孙女的用意,又为徽宗的拒绝吃了一惊,看起来徽宗也十分明白,蔡京势力太大,若是引入后宫也许会造成更难控制的局面。而且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说,也是对蔡京的一种信任。
果然,蔡京的神色十分复杂,看了一眼徽宗,才黯然叹道:“老臣已经年近八十,能得陛下如此信任,实在令老臣感怀!老臣唯有肝脑涂地才能报圣上大恩!”
徽宗笑了笑,示意内侍扶起蔡京,这才点头道:“太师劳累,还是随朕去后殿欣赏新制的小戏吧。李爱卿早些回去休息,朝中的事情明日起就要忙乱了。”
说毕,走下御座,亲手拉起蔡京向后殿走去。李成见状,急忙跪下恭送圣驾,待徽宗离开,这才站起身来。
举目看时,觉殿内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几名内侍在角落里守着。想到刚刚生的一切,李成不由有些暗自佩服徽宗的平衡艺术。这样一场差点撕破脸的纷争竟然被徽宗轻轻松松地消解于无形,这真让李成有些说不出的感叹。当然,这里面也有蔡攸的一番功劳,。
否则,今天站在这里胡乱诬告一名朝廷重臣,即便可以保住性命,辛苦换来的这点声势就要完全成为泡影,为了他手里的皮蛋制作方法,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上门威胁,那时候真不知道是一副怎样的情景了!
出了宫门,被迎面的冷风猛地一吹,才感憋在心口的一口气终于消散了一些。一个人孤零零地沿着御道,从宫里走出来,出了东华门,便看到李全急急地迎了上来。
看到李成,他才算长舒了一口气,急忙行礼道:“官人没事就好。刚刚小的看到大人们都散朝出来,独不见官人,正要进去找人打探消息。”
李成苦笑着摇了摇头,摆手道:“没有什么大事,你们不用担心,倒是给娘子领了一道恩旨。”
李全闻言惊喜地望着李成,笑道:“难道是皇上有恩旨给大娘子了?这个可是咱家的体面了,回去大娘子一定高兴!”
家里的下人在李成的影响下,渐渐没了多少上下之间的距离,说话也没有寻常的拘谨。李成闻言,笑了笑,转身上车,返回家中。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李安正和一名小厮把十几匹花色各异的宫锻交给素娥的贴身丫头蕊儿,旁边素娥穿着豆青色牡丹织金锦袄,下面是妃红色百褶长裙,披着狐皮大氅,正看着蕊儿清点数目。
看到李成回来,笑道:“孙园去采买的宫锻今日刚巧送来,妾身正在清点数目和花色,命他们把料子搬到库房收起来,就不用再往屋里搬了。官人回来,正好看看这些花色,看看怎么分。”
李成打量了一眼那些宫锻,笑道:“还是你先挑一块上好的吧,余下怎么分,你看着办。我倒是有好消息,要给你。”
素娥秀眉微挑,笑道:“官人的好消息,一定是难得的,快说来听听!”
听到李成说有好消息,院子里的众人都同时停下手里的工作,含笑向李成望来,等着他说出来。
李成看着目光闪烁的素娥,笑道:“皇上今日**太妃的话来,说明日宣你进宫去说说闲话,闲坐一会。”
素娥惊喜望着李成,几乎说不出话来。倒是旁边蕊儿立刻机灵地跪下颤声道:“奴婢恭喜大娘子了,进宫去见皇太妃,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素娥呆呆地望着李成,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只是手脚慌乱地看着自己,有些着急地道:“明天就进宫?我应该立刻去做新衣,只是也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上次打的头面还没送回来……”
说到这里,急忙向李全道:“快去陈记金器那里取……算了……还是我亲自去……”
说着,就要转身吩咐李安准备马车,旁边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也都喜气洋洋地上前揽着素娥道喜。
素娥这才回过神来,忙转身望着李成,笑道:“妾身差点不知如何是好了,这进宫的礼节进退之法,恐怕要去找锦娘她们请教了。”
李成摇头道:“这倒不妨,等下恐怕宫里会有人出来教你各项礼法和进退之法的,装扮嘛,就端庄大方一些,也就可以了。若是满头珠翠,恐怕太妃反而不会太喜欢,她们宫里的贵妇见惯了珠光宝气,你大方得体才是最重要的。”
素娥闻言,秀眸一亮,点头道:“官人说的不错,素娥也不是那种喜欢做作之人,真让妾身满头珠翠,恐怕都不知道如何走路了!”
李成笑道:“这就对了,我最喜欢你大方得体,温柔贤惠的样子。只是想起从前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却更怀念那时的你。”
素娥看了一眼院子里都在含笑的众人,脸上闪过一丝甜甜的微笑,这才点头道:“官人见识过人,妾身一切都依着官人所言便是了!”
说毕,这才想起李成回来还没进屋,一直在院子里吹着冷风,急忙向旁边的蕊儿嗔笑道:“死丫头,也不知道提醒一声,看着官人在这里吹风!”
蕊儿娇笑道:“奴婢净顾着给大娘子道喜了,竟然把这事忘了,大娘子自己不也是忘记了?”
素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拉着李成向上房走去,口中依旧埋怨道:“妾身真是糊涂,竟然忘记了官人还没进屋!”
进了屋内,素娥亲手帮李成把身上的大红公服脱下,换上家常的便装,又把那双耳细长的幞头官帽脱掉,换上在家的网巾。收拾妥当,蕊儿端着热茶进来。
素娥接过茶水,递给李成,微微笑道:“官人,我看你似乎心事沉重,可是担心妾身明日进宫的事情?”
李成摇头道:“皇上既然亲口转告,便是对我的信任。而且还命我在各处行走,学习处理各项事务。”
素娥闻言,惊讶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想了想,才笑道:“妾身应当恭喜官人才是,这样也就是说,皇上大是垂青官人,日后在这仕途上必定顺利一些,妾身再给官人道喜了!”
李成上前扶起素娥,摇头笑道:“你准备一下,等下宫里一定会有人来教你礼仪,只要按照内侍的指示去做,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外面的事情,你尽可放心一切都有我的呢!”
素娥温柔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官人还是先用过午膳吧,今日这样高兴自然该弄些好酒好菜庆祝一下。”
李成点头道:“难得你有机会进宫去见太妃,日后说起,也可以让你在那些命妇之中体面一些了。”
素娥感激地看着李成,笑道:“咱们两人吃独食可是不好,不妨把锦娘她们三人叫来,一起庆祝一下。官人这次有机会在各处行走,准是皇上想要提拔了。咱家今日是两喜临门,自然应该好好热闹一回!”
第六章 杨志之讯
李成知道她这时心情兴奋,不想扫她的※,不由笑道:“时间不早,就怕酒席来不及了!”
素娥笑道:“这倒不怕,节下的东西都齐全,虽然新鲜蔬菜少些,但是有官人种在花盆里的豆荚和黄瓜,也足够稀罕了。”
李成笑道:“那些黄瓜还多不多?我看着你再不吃就太老了。”
素娥笑道:“官人的新鲜主意一向最多,这样种菜的方法实在叫人想不到,只是一般人也没那种细心去摆弄。那些黄瓜倒是足够,还可以再吃几顿。”
李成点头道:“你这次奉旨进宫,虽然不需要带什么进去,但是拿点黄瓜进去,也是个新鲜的意思,逗老人家开心。”
素娥想了想,摇头道:“妾身是担心,万一太妃看上咱家的黄瓜,要天天送进宫去,那我们拿什么送进去啊?”
李成拍拍脑门,点头道:“幸好你想到这个,那就算了,叫锦娘她们进来,我们好好热闹一下,只是你们上次玩的那个什么酒令我可不会,这次玩划拳,热闹也简单。”
素娥掩口笑道:“亏得官人那样的见识,却连酒令都不会呢,这是在自家,要是出去可怎么办?”
李成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虽然出去应酬大多都是在李师师那里,倒是没有遇到酒令这种事,若是遇到,不会的话,的确不大好。”
素娥笑道:“官人难道还要为这个费心思?这些的酒令既没有平仄,亦不用押韵,只要按照酒令随口说来也就可以,并不难的。”
正说着,锦娘和秀娘说说笑笑地进来,后面玉娘却是一副文静的样子,跟在两人身后,轻轻走进来。飞快地瞥了一眼李成,又躲在锦娘身后,静静地站在那里。
服侍玉娘的丫头也是素娥安置的,只有十五岁,长的也算整齐,这时也跟在玉娘身后,两人一起沉默着。
锦娘上前行礼笑道:“听说大娘子得了恩典,奴婢们前来道喜!”
素娥上前扶起她,笑道:“是太妃要召见,这些都是官人替妾身换来的,虽然是喜事,却还是不如官人的喜事。”
说毕,有简单地把李成将要跟着蔡京在各处参与行政的事情说了,锦娘惊喜地山前行礼道:“奴婢给官人道喜了!”
秀娘跟在锦娘身后行了礼,笑道:“难怪昨日起,奴婢院子里那两只喜鹊炒个没完,原来竟然是双喜临门呢。奴婢恭喜官人,恭喜大娘子!”
李成看着满脸笑意的素娥,笑道:“快些安顿好午膳,咱们热闹一下!”
锦娘看着素娥笑道:“用过午膳,宫里的嬷嬷说不定就要来指点大娘子宫中的礼仪了。若是这次顺利,大娘子能得了太妃的心意,那才是咱家的福气呢!”
李成拉着素娥的手,点头道:“锦娘说的不错,我那个恩典,不过是跟着蔡京四处忙乱,要说体面,还是素娥的这个机会最好啊!”
玉娘这才款款上前福了一礼,浅浅笑道:“玉娘给官人和大娘子道喜了,咱家这样热闹,玉娘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素娥笑了笑,拉着玉娘在旁边的矮榻上坐下,打量着那名随身的丫头,低声笑道:“妹妹不用客气,这丫头可还好用?若是不顺手,我去找人再买一名来。”
玉娘感激地看着素娥,点头道:“雪梅这丫头十分机灵,为人又忠厚勤快,大娘子的心意玉娘真是感激不尽。”
素娥雍容地笑了笑,向李成摇头道:“家里人渐渐多了起来,我准备再添几名仆役,你们姐妹那里只有一名丫头未免张罗不开,厨房上的人也太少。园子里的也需要人打理。从前家里就咱们四人,也没有什么内外的应对。如今官人……”
李成立刻不假思索地点头道:“这些你都看着办吧,若是钱不够再和我说,我们多弄点皮蛋也就是了。”
素娥笑了笑,点头道:“差点忘了正事,今日接到杨志的信,还带了两个壮仆六七个军头,新送回来十八匹上好宫锻,二十匹各色湖绸,还有十匣湖笔,另外还有各样的碧玉饰。”
李成闻言,便知道杨志在军中一定站稳了脚,这样送来东西,足见他也是在官场混久了的。不觉点头道:“把湖笔留下,日后送人,其余的东西,你看着安排。”
素娥接过蕊儿递上来的信,交给李成,笑道:“杨志看样子在军中果然得意,否则也不会送来这样多的东西。那两名壮仆和八名军士妾身也都安顿他们在岳兄弟旁边的院子住下,看看过完了年,再让他们回去。”
李成一边点头一边拆开杨志的信笺,仔细看了起来。杨志乃军人出身,说话直白,没有太多的文言文,李成看的还算明白。大致上知道杨志在军中十分珍惜机会,和童贯相处的不错,在平定方腊的几次战斗中擒获了对方的重要领,如今已经升做参军为正七品,也算有了进身之阶。因为一直感激李成的举荐,又听说李成在京中很得皇上信任,便借着过年的机会,全力筹办了一些年货兼程送来京师。又正巧路上遇到大雪,耽搁了四五天行程,便落在正月初四才赶到。
看了信,李成想起杨志在军中一走半年,竟然被自己忘在脑后,心中着实有些惭愧,急忙点头道:“那送东西来的人呢?让他们到书房等我,我见见他们。”
孙园答应一声,忙去叫那几人进来。李成向素娥笑道:“那些东西你先捡好的留下,余下的你看着分吧。我去书房,一会回来吃饭。”
素娥看李成起身,急忙也站起来,帮他穿好外衣,笑道:“官人快去吧,这些人辛苦一趟,的确应该叫进来见见的。”
李成点头道:“我等下就回来。”说毕,带着孙园向书房而去。
临近正午,天气个外地晴朗,冬日的天空出现了少有的蔚蓝,阳光无力地洒满院子的每一个角落,李成带着孙园走进书房,便看到两名三十岁上下的壮汉,正站在房间里。
听到李成的脚步声,两人同时转身望来,看到走在孙园前面的李成,气宇轩昂,身穿锦袍,便已经猜到他的身份,立刻迎上来,跪下行礼道:“小的见过官人!”
李成忙示意孙园把他们扶起来,这才点头道:“你们不要这样多礼,还是站起来说话吧。”
两人之中一名略壮些的大汉小心地上前再次跪下行礼道:“小的替我家参军给官人行礼了。”
李成急忙把他扶起来,连连点头道:“杨大哥在军中可好?没有受什么委屈吧?这次进剿方腊究竟如何了?”
李成这时正是满腹的疑问,忍不住连连追问,待看到那大汉苦笑的表情,这才不好意思地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问的急了,你慢慢说吧。”
那大汉这才小心地道:“小的杨青,和兄弟杨白。乃是杨府的世仆,这次我家军爷总算有了功名,都是官人当初的大恩,!军爷让小的把关人当自己主子看,小的不敢怠慢,半个月一路急赶,却还是误了日子,还望官人担待,实在是风雪阻路,无可奈何!”
第七章 未雨绸缪
说毕,两人又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不止。李成叹了一口气,让孙园把他们扶起来,这才点头道:“杨大哥这次只要能立下军功,在军中多些威信,我也就放心了!”
杨青看到李成没有怪罪,还这样关心杨志。心中大为感激,不觉抱拳道:“军爷深受官人大恩,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官人当日从贼寇手中救下的,官人今后若有差遣绝不敢误!”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白这时也小心地抱拳道:“启禀官人,军爷命小的转告官人,这次军爷送来的东西,实在匆忙,十分拿不出手,还请官人责罚。”
李成也知道和这些人说多了没什么用处,便点头道:“你们两人一路辛苦,每人赏你们二两银子,下去休息几天,便回去吧。到时候我会让你们给杨大哥带封书信,我的话都在里面了。其余随你们来的军士,每人一两银子,算是大家的辛苦钱吧!”
杨青杨白闻言同时暗自一喜,急忙连连叩头道谢,李成又命孙园扶起这才前去偏院休息。
看他们离开,正要回房去和素娥她们吃饭,便见李全进来躬身道:“官人,那几名护送东西的军士要来给官人叩头谢恩。”
李成大感头疼,忍不住摇头道:“不用谢了,就在偏院休息吧,我这里就不见他们了。”
李全看了一眼李成,这才飞快地转身离开。
孙园知机地上前笑道:“官人,大娘子那里恐怕等急了……”
李成闻言,苦笑一声大步向正屋赶去。
刚走在房门前,就听到锦娘在里面笑道:“玉娘虽然生了一副好容貌,却没想到这样害羞,我们不过两句玩笑,你就羞成这样?”
只听素娥含笑叱道:“死丫头,混说什么呢?玉娘这样文静的人,自然害羞些,你们两个丫头说那些男人的事,自己就不害臊?”
锦娘的声音登时弱了三分,只是软软地笑道:“奴婢说着玩的,大娘子自己还说呢,也不是奴婢先说的啊。”
李成听得有趣,忍不住大步走进屋内,笑道:“你们在说什么?这样好玩的事情,也说给我听听!”
房内的几人都没防到李成忽然进来,知道那些话被他听到,别人还好,玉娘羞得玉颈都一片通红,锦娘则钻到素娥背后只是笑着,却不肯出来。素娥玉容通红,一双凤目直往李成身上飘来,却只是抱着锦娘掩口低笑。
李成看着素娥脸上诱人的春色,便觉下身一阵热气直往脑中冲来,只是看到旁边的锦娘三人勉强克制着身体的变化,笑道:“都在说什么呢?怎么满脸春色的样子?”
一句话说得在场的四女更加羞窘,素娥这才瞪了李成一眼,摆手道:“没说什么,只是说起几个丫头的终身,一时说差了。”
李成笑了笑,看着素娥点头道:“我准备托杨志在临安买下几处房产田庄,过几年,我想把你们迁到南方去住。”
素娥闻言吃了一惊,急忙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官人是想迁往南方?南方天气暖和,多买几处田庄乃是绝好的主意,可是官人官职在身恐怕没有办法离京,若是官人孤身在此,多少总是不便。”
李成点头道:“明年先让杨志替我置办田庄和宅院,我们的皮蛋也要在那边制作一下,这就需要有人过去照看,这里的事情都算顺利,也只有让你暂时过去了。”
素娥看了一眼玉娘等人,点头道:“官人先别说这些了,还是先吃饭吧。”
说毕,早已等候着命令的蕊儿立刻吩咐守在外面的孙园,不到片刻厨房便将准备的好的午膳端了上来。由于听说李成想要南迁的计划,和刚才的话被李成听到,几人便显得有些尴尬,默默地吃了饭。
看到李成放下筷子,素娥忙从蕊儿手中接过准备好的温茶递给李成,这才皱眉道:“官人可是在朝廷上遇到了难事,这才想着南迁?”
为了躲避金兵的计划,李成这时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只是看到在场四女那担心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笑道:“我从前生长于大漠戈壁,从小就听父亲说起江南的种种秀美之处,而且父亲临终也曾有遗言,让我将来回到大宋之后能在江南寻到一块栖身之地!”
听李成这样解释,素娥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郑重地点头道:“既然是父亲的遗愿,官人自改早些准备,将来官人告老还乡,你我正可畅游于江河之间,看尽江南秀美山川。”
李成看她相信了自己的解释,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由笑道:“我正是这样想呢,无论官场还是商场,都是是非纷争之地,将来我们若能找到一个安静地方,便可辞官归隐,我们日日携手同游,看尽天下好山好水。”
看着李成和素娥两人亲昵温柔的一幕,旁边的三人看的起怔来。玉娘看着李成含笑的脸,又看看素娥那容光焕的玉容,轻轻低叹一声,沉默起来。锦娘看到玉娘沉默的样子,目光一闪,微微笑道:“官人和大娘子真是恩爱,难怪连公主都不要,真是叫人感动!”
李成闻言,这才觉自己和素娥的失态,忍不住干笑道:“呵呵,大家都是一家人,自然不会忘记你们的,到时候我们五人弄艘小艇,畅游江湖,那才是开心快乐的事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秀娘,忽然深深地望着李成,含羞道:“无论怎样,只要官人开心秀娘心里就安心了。秀娘只要能跟着官人,便是穷山恶水,也心甘情愿。”
李成闻言,无奈地转头向素娥望去,却正好迎上素娥抛来白眼,忍不住苦笑道:“呃,我不会去环境不好的地方,大家放心,到时候咱们一家人是一定不会分开的。”
素娥看到李成的尴尬样子,不禁无奈地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孙园在门外低声道:“官人,大娘子,宫里来人了,还请官人快些前去迎接。”
李成这才想起,素娥是要准备歇息宫廷礼仪的,刚才只顾着乱说,差点把正事忘掉,急忙匆匆换上衣服,点头道:“快请进来!”
说毕,拉着素娥一起匆匆来到前院,迎接宫中来人。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位五十岁上下的老嬷嬷,跟在两名青衣内侍身后,正在打量自己那不大的院子。
看到李成和素娥出来,其中一名内侍上前躬身道:“奴婢见过大人,这为常嬷嬷乃是太妃宫中的老嬷嬷,特意来指点夫人进宫的礼仪。”
李成忙拱手还礼道:“下官迎接迟缓,嬷嬷劳累了。”
说毕,旁边孙园随即捧上一个朱漆托盘里面放着二锭五两重的黄金,李成看到那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忙笑道:“这是送给两位公公的,算是李成一点心意,嬷嬷身份贵重,李成这里还另外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嬷嬷不要嫌弃。”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大红锦盒,笑道:“李成家业不大,这点心意还望嬷嬷勿怪。”
那嬷嬷看着大红锦盒,满脸笑意地点头道:“老爷说话,太客气了。教导夫人乃是老身的职责所在,万万不敢慢待了夫人。”
素娥看了一眼李成,笑道:“素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什么都不懂,还请嬷嬷费心了。”说着也从怀中拿出一只锦盒塞给常嬷嬷,这才转头向李成望去。
李成自然明白素娥的意思,只是,这种关键的人物花多点钱,也的确值得,只要她能尽心指点,顺利过了这关,就算成功了。何况,既然皇太妃身边的嬷嬷,必然是得太妃信任的,若是和她搞好关系,在太妃那里便可以大得好处了。
第八章 谒见太妃
第二天,天还没亮素娥便在常嬷嬷的指点下,早早起床沐浴更衣,一切准备好,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看着素娥装扮一新,由常嬷嬷扶着,上了肩舆,在内侍和禁军的护卫下向皇宫行去,李成只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飞进了皇宫。
由于李成没有被宣召,只能看着素娥在一群禁军和内侍的簇拥下乘着肩舆向皇宫走去。看到李成心神不安的样子,锦娘小心地上前笑道:“官人,还是回屋去等着大娘子吧。午间准会回来的。孙园去宫门外打探消息,有事一定会立刻传会消息的,他办事官人就放心好了。”
李成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昨日给了那常嬷嬷一处院子,素娥又给了她一只翡翠玉镯,足够那常嬷嬷的贪心了。但是李成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素娥没经历过什么大型的场面,就怕她不小心说错话,惹来祸事。只能希望常嬷嬷能在旁边帮忙解围,也算这笔钱没有白花。
看了看锦娘,李成点头道:“你们都回去吧,院子里风大。”
锦娘看了一眼后面的秀娘,微微摇头道:“看着官人这样,奴婢心里难受!”
李成心中一动,看到锦娘眼中隐隐的泪花,无奈地叹道:“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只是眼下不是时候,过些日子再说吧,”
他本来是想把事情拖一拖,等两个丫年纪大些,再让她们自己决定。可是这时看起来,两人的心思恐怕都已经放在自己身上了,而且那边还有玉娘,这个烈性的柔弱女子,若是处理不好,说不定要闹出人命来。唉!
锦娘眼珠一转,点头笑道:“多谢官人恩典,锦娘记得了!”
“啊?记得什么了?”看到锦娘满脸娇羞的样子,李成猛地一怔。
锦娘喜气洋洋地瞥了一眼李成,微微福了一礼,旁边锦娘的丫头已经飞快地上前笑道:“总算有了官人这句话,没辜负了姑娘这些日子的心思!”
李成张了张口,想解释一下,可是看到锦娘目光那难以掩饰的喜悦和幸福,终于闭上了嘴巴。或者改变自己的先前的想法,也未必是坏事。至少,看起来不错。三妻四妾,可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自己没穿越之前,也羡慕过古人的艳福,可是真是置身在这里,感情的不容分享,的确让他很犹豫。
正想着,只听锦娘玉容通红地道:“官人,还是进去等吧,这里风大,万一吹了风,就……”
李晨点了点头,转身向屋内走去。却猛地看见秀娘幽怨地想自己望来,心中便猛地一挑,这三位美女,的确有些不好应付啊。
看到李成眉头紧锁的样子,锦娘命自己的丫头青儿端了热擦,亲手递给李成,这才缓缓点头道:“官人还是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等下大娘子回来,一定有好消息的。”
这时,秀娘上前也点头道:“官人还是宽宽心,耐心等候,大娘子福大造化大,一定有好消息的。”
李成无奈,只好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却不经意地看到玉娘神色忧郁地站在窗前,向外出神地张望着,眼里充满了孤寂和无奈。
挪动了一下身子,李成放下锦娘递来的茶碗,起身来到窗边,笑道:“玉娘,似乎心事重重,说出来也许好受些。”
玉娘似乎吃了一惊,猛地回头,却差点和李成的脸贴在一起。惊得低呼一声,向后褪去。
闻着玉娘身上那淡淡的清香,有点兰花的味道,十分清雅,便觉先前被控制下去的欲念竟然有些不受控制,不禁向玉娘仔细打量了起来,这才觉玉娘似乎比从前在李家行院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要美艳了三分。那时就如雪中的寒梅,清冷而艳丽,这时却更像空谷幽兰,淡雅而孤寂。这种感觉真的十分迷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才听到玉娘低低地道:“官人,官人!”
李成怔了怔,看到玉娘眼中深深的担忧,这才摇头道:“我没什么,你们不用担心。你怎么不说话?”
玉娘微微一惊,看着李成,轻轻点头道:“奴婢,原该服侍官人的,哪里有什么话说。”
李成情不自禁地点头道:“这倒没什么,你不用这样拘谨,和锦娘她们一样便是。”
看到玉娘脸上泛起一阵醉人的红晕,李成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只听院子里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便知道是宫里有消息了。
刚转身就看见李安,大步进来,脸上喜滋滋地道:“官人,宫里传来消息,皇太妃赏了夫人一对玉镯,还让夫人留下用午膳!”
李成闻言,悬着的心,总算放松了一些,急忙问道:“孙园呢?”
李安里忙点头道:“总管还在宫门外守着消息,只有事,立刻就会有消息报给官人。”
李成点头道:“还有什么消息?夫人没什么失礼的地方吧?”
李全笑道:“听宫里的公公说,太妃十分喜欢夫人,自从见了夫人,便拉着手,就没松开!”
李成长吁了一口气,点头道:“看来常嬷嬷那点钱果然没有白花,当真值得了!”
李全闻言,急忙点头道:“听说常嬷嬷在皇太妃面前一个劲地夸夫人,太妃还赏了常嬷嬷呢!”
李成终于放心了,不禁点头笑道:“你快去看着吧,有消息快些送回来!”
李全行了礼,正要转身,只听外面又传来一一阵脚步声,正要喝问,却看到孙园急急地进来,看大李成立刻立刻连声道:“官人,皇太妃要见官人,官人快些换了公服,宫里的公公马上就到了!”
李成见素娥没事,心中大定,虽然有些奇怪太妃为何要召见他,还是急忙换了大红公服,匆匆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传召的内侍迎面赶来,急忙赶上去。那两名内侍马车也没有坐,骑着两匹马急急冲上来。其中一人把马交给李成,让他骑马前去。
李成匆匆感到宫中时,果然被内侍带进了太妃居住的永寿宫,由于是外臣,李成这次可真是小心翼翼,遇到哪些宫女一概目不斜视,反倒惹得一些宫女在旁低低窃笑。
进了永寿宫大殿,李成立刻跪下一边叩头行礼,一边朗声道:“微臣中书舍人李成见过皇太妃,太妃千岁!”
他话音刚落,就听徽宗那熟悉的声音笑道:“爱卿平身吧,朕替太妃叫你来,是太妃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胆子竟敢抗旨拒婚,大宋的帝姬你都不看在眼中!”
李成吃了一惊,想到徽宗出现,心中却微微地放心了。因为徽宗对于自己的态度还是十分包容的,这让李成悬着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没等李成抬头,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皇帝,这便是为了妻而抗旨拒婚的李大人?”
徽宗笑道:“正是,李成。他这样的胆子和这份忠贞倒叫人感叹!”
只听太妃笑道:“看到乔氏,听她说起这位正义的少年,哀家很是想见一见。李卿家请平身吧!”
李成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悄悄抬眼望去,却看到一位五十岁上下,气度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身穿明黄色织金绣凤宫褂,下面穿着墨绿色百褶长裙,头上花白的长用两根金簪固定着,缀着一只小小的金凤。虽然已经年近半百,可是面容白皙,脸上只有一些细碎的皱纹。一双修的整齐的双眉虽然有些稀疏,却依旧斜飞入鬓,一双丹凤眼含笑而慈祥,这便是徽宗刚刚晋封为太妃,前神宗皇帝之贤妃武氏。神宗皇后向太后于元符年间去世,而徽宗生母陈氏钦慈皇后早亡,宫中虽然有皇后主持,但是,武贤妃这时已是神宗嫔妃中唯一在世的,因为一向端庄淡定不问是非,同徽宗的关系十分亲近。
第九章 初遇秦桧
看到李成紧张的有些尴尬的样子,武太妃微微笑道:“李爱卿勿用紧张,老身乃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见见外臣倒是无妨,卿家不要拘谨。这次召你进宫,乃是皇上为了满足我老太婆一个好奇之心罢了。”
说毕,拉着站在她身边的素娥,笑道:“难得丫头如此端庄得体,李卿家又能不为名利所动而不弃糟糠。真是叫哀家感叹。皇上身边多是忠贞之臣,我大宋便可尽享盛世了。”
李成看了一眼正含笑望来的素娥,忙躬身道:“微臣能得皇上隆恩,自当粉身碎骨相报!”
太妃闻言笑道:“皇上有卿家这样的臣子,先帝和先钦慈皇后地下有知也就放心了。”
李成忙躬身道:“太妃慈训,微臣谨记,必定为我大宋死而后己。”
这时,徽宗笑道:“太妃见到爱卿,想来便不会再怪爱卿拒绝公主下嫁之事了。”
太妃笑道:“素娥这孩子,哀家十分喜欢,只是要时常进宫来陪陪我这老婆子。”
徽宗点头笑道:“李卿为人忠厚,在朝中也没有什么熟人,最难得的是他几次举荐都为朕解了燃眉之急,却从来没有什么要求,太妃尽可放心。”
太妃笑了笑。点头道:“时候不早,哀家也乏了,皇上若是有事,就不用在这里陪我这老太婆了。我和素娥说说话也就是了。”
徽宗笑道:“朕还有事不敢打扰太妃休息,这便去前面处置政事了。”
说毕,向李成笑道:“宫中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太妃想见见爱卿,朕要去前殿处置政事,爱卿先退下吧。”
李成忙向徽宗和太妃行礼告辞出来,站在太妃的永寿宫外,看着天边冬日的太阳,心中虽然为事情顺利感到轻松不少,可是看着眼前华丽的宫廷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不久之后到来的那场灾难,到时候这位武太妃还能不能这样雍容华贵呢?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跟在两名内侍身后,沿着宫内的石板路向宫门走去。旁边的内侍看到李成皱眉沉思,小心地赔笑道:“李大人无需担心,太妃脾气极好,夫人不会为难的。”
李成笑了笑,加快脚步,向宫门外走去。永寿宫里东华门不过数百米,一路走来可以遇到不少进宫奏事的官员。虽然李成这段时间蓄意低调,但是众人还是纷纷上前问候,他只好勉强应付过去。
这时一名身穿绿色公服的官员上前拱手道:“李大人在下员外郎,秦桧!”
“啥?秦桧?!”李成这话惊得脚下一颤,定睛望去,才觉眼前的人大约三十二三,身材中等,脸色白皙,国字脸,浓眉星目,鼻子挺拔,颌下三缕长髯,看起来气质儒雅,很是漂亮的一个年轻人。
看到李成惊魂甫定的样子,秦桧也微微吃了一惊,心中虽然狐疑,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拱手道:“李大人,下官久闻大人举荐贤才之名,今日随户部尚书进宫,竟然巧遇大人,真是三生之幸!”
李成看着眼前,还年轻的秦桧,真是有些惊心,自己还真没有做好会遇到秦桧的心理准备,这下该怎么处理的呢?
想了想,又觉眼下秦桧还不是奸臣,不觉淡淡地点头道:“秦员外果然气势不凡,只是今天李成还有要事,不能多做耽搁,改日还请前来一叙,下官告辞了!”
说毕,逃也似的,转身匆匆向东华门走去。
看着李成急匆匆背影,秦桧脸上却露出几分欣喜,他这些日子在京中虽然点了员外郎却只是七品的小官,这时正想着攀上几门权贵。蔡京和童贯之流,门槛太高,他几次托人都没有能见到蔡京,却并不气馁,只是混在京城寻找机会。
虽然不认识李成,却看到李成从永寿宫出来,便觉李成作为一个外臣而能出入内廷,必定大不简单,立刻向旁边的内侍打听,这才知道李成就是前段时间抗旨拒婚却安然无恙,还能继续被徽宗信任的中书舍人,便觉是个难得的机会,便立刻上前套近乎。
李成的反应虽然让秦桧有些吃惊,却还是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希望。毕竟李成已经开口让他前去府中拜访,这就是绝好的机会啊!想到这些,秦桧的心开始砰砰狂跳起来。
回到家里,李成对遇到秦桧这件事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想了半天,才亲不自禁地苦笑起来。其实他本来还想着,能不能遇到《水浒》里的那些英雄好汉来着,却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还没迹的秦桧!
怎么办?是不是找个地方把这小子干掉?给中国历史消灭一个祸害?那岳飞也就安全了,不会在生莫须有的罪名了。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亲自若是动手杀人,恐怕不大方便,但是想办法把他骗出来,找人假扮强盗杀掉这个还是无名小卒的秦桧应该不难!
主意打定,不觉暗自咬牙,嘿嘿,你个大奸臣,想不到竟然撞在俺李成手中,一定叫你小子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呃,不对,不应该说是肉包子打狗,那不是自己骂自己嘛?嗯!就叫你有来无回!
这时,看到李成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傻笑,一会咬牙的恐怖样子,李全好不容易才大着胆子上前颤声道:“官人?官人您没事吧?”
李成猛地一惊,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点头道:“没什么,我在院子里走走,等娘子回来。你下去吧。”
李全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李成,看他神色坚定,便只好行礼退下。
李全刚离开,锦娘便匆匆从侧院进来,看到李成,吃惊地道:“官人怎么不回屋?天色不早了,天气这么冷,还是快些进屋吧。”
说毕,拉着李成回到屋内,服侍他换下身上的公服,换上在家的常服,又亲手端来一盏热茶,笑道:“官人快坐下歇歇,大娘子恐怕是有好消息吧?”
李成接过热茶,抛开满腹心事,笑道:“你倒是出来的巧,我正要在院子里等娘子回来呢,这倒好被你拉回来了。”
锦娘看李成神色轻松,暗自松了一口气,笑道:“官人脸色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李成打量了一下房间现房内只有锦娘一人,不觉点头道:“我没什么事,只是想起一些公事上的事情,有些着急。玉娘和秀娘呢?”
锦娘笑道:“她们大约不知道官人回来,所以没出来。奴婢是刚好走到这边想打听一下官人和大娘子的消息。”
李成笑了笑,正要开口,便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看去,才觉秀娘拉着玉娘,急急地进来,看到李成,笑道:“官人回来了?奴婢和玉姐姐听丫头说,官人和大娘子回来了,所以急着赶来。咦?大娘子为何不见呢?”
李成笑道:“她被太妃留下了,大概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你们倒是不用担心,太妃很是喜欢素娥。”
第十章 诸美争风
看到玉娘躲在秀娘身后向自己投来关切的目光,李成不觉点头道:“大家一起说说话吧。反正素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锦娘立刻笑道:“只是不知道官人想听什么,奴婢们恐怕不会说什么有趣的事。”
李成微微一笑,看着玉娘,点头道:“玉娘,素娥多次提起让你留下,我本来是想随着你自己选择。可是这段时间,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放心吧,你已经是这个家里的一员了!”
玉娘被李成的话说的微微一怔。呆了一下才惊喜望着李成,轻轻点头道:“官人肯接受玉娘了?”
李成点头道:“这几日你每日来书房吧,一来陪我看书练字,二来帮我整理那些书籍。”
玉娘深深地瞥了一眼李成,淡淡地笑道:“能服侍官人是玉娘的福气。”
说到这里,一抹娇羞染上双颊,竟连那白皙的玉颈也微微沾上了一丝春色。看的李成心中一跳。
暗自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定了定神,看到锦娘和秀娘那异样的眼神,这才觉两个人的对话实在十分暧昧,尤其是玉娘的那句话,难怪她会羞成那个样子。
知道大家都误会了自己,李成也不做解释,只是笑道:“玉娘这样子,当真好看!”
这话说的锦娘脸色登时一变,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只是有原地望着李成,秀眸含泪。秀娘则脸色苍白,只是盯着玉娘怔,倒还算平静。
李成虽然有些担心两个丫头的反应,但是看到这一幕,心中竟然微微一痛,有些不忍再伤害他们的感觉。玉娘似乎也察觉到房间内的暧昧气氛,一时更加羞窘,连那裸露在空气中的玉颈也登时变的通红,宛若冬日里绽开的桃花,娇艳而迷人。
看着玉娘那娇羞动人的一幕,李成心里猛地一震,暗自深吸了一口凉气,笑道:“玉娘每日都来书房吧,我这段日子也该好好练练字了。”
玉娘闻言,羞窘地点头笑道:“官人放心,玉娘粗通文墨,自该为官人研磨整书。”
锦娘这时不满地皱眉道:“官人,您听,大娘子回来了!”
李成闻言,凝神细听,果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车马声,李成急忙大步向门外冲去,弄得屋内的几人也跟着慌忙奔了出去。
刚走到院门前,就看到孙园喜气洋洋进来,看到李成,上前行礼道:“官人,大娘子回来了。”
李成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笑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友好消息了,还不快些府扶大娘子车。”
孙园急忙转身,还没动做,李全已经把马车和拉进了院中。马车还没下,素娥便掀开车帘身形微微一晃,便跃下了马车,将李成的身后的三女惊得同时低呼起来。
看她轻盈地腾跃而起,稳稳地落在地上,在众女的惊呼声中,向李成轻轻笑道:“官人,妾身哪用人扶着下车?在外头倒罢了,在家还这样,妾身就十分难受了。”
李成上前拉着素娥,笑道:“有什么好消息,说出来大家高兴一下?”
素娥微微一笑,却转头向孙园微微颔。孙园立刻上前跪下笑道:“奴婢恭喜官人,太妃十分喜欢大娘子,命大娘子可以每月进宫去见驾。另外赏了宫锻五匹,玉佩一条,还把随身的一只八宝手镯赏给了大娘子。那是大理国王当年进献之物。”
李成闻言点头道:“大家都幸苦了,大娘子这次,弄算过了一大关,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素娥这时笑道:“那些太妃赏下的宫锻,你们每人挑上一匹,也算是沾沾太妃的福气吧。”
孙园在旁边笑道:“这些宫锻乃是临安进上的上好宫锻,宫里也只有皇后那里多些,其余的宫里可不多见,普通宫人也是难得一见的。太妃一下子赏了五匹,足见太后对大娘子的十分中意了。”
李成点了点头,和素娥一同走进屋内,素娥笑道:“说起来,园子里的梅花开的差不多了,我准备借着这次太妃召见的风头,再办个赏梅宴,大节下的,正好可以热闹一下,也可以替官人打探一下各处主官的性情脾气,官人往后在各处行走,也好应对。”
李成闻言,正中下怀,忙点头道:“如果能一切顺利,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素娥笑了笑,一边由蕊儿服侍着脱去身上烦琐的外命妇朝服,一边扫视了一眼跟在后面进来的三女,笑道:“这倒没什么辛苦不辛苦,只要官人在朝中能平平安安的,妾身就安心了。”
锦娘闻言,掩口笑道:“今日大娘子进宫去了多久,官人足足不放心了多久。真是叫人好笑。”
李成看着素娥,点头道:“我是不放心,不过,看到素娥回来,这心也就回来了。”
古代的人,似乎很不适应李成这种直接的表达方式,听到李飞这样说,几人的脸色同时都红了起来。
李成看到素娥那快要流泪的双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把古人雷到了。呵呵,这个就不是自己故意的了。汗!
素娥这时飞快地拭去眼角的泪滴,轻轻叹道:“官人这样的情义,妾身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玉娘闻言,也忍不住轻轻叹道:“都说世间真情难找,看官人和大娘子,玉娘真是嫉妒呢!”
素娥秀眸一转,笑道:“官人不是薄情之人,你们几个也都要好好把握才是啊!“
锦娘立刻笑道:“大娘子难道不怕那些不知廉耻的人?”
素娥扫视了一眼李成,轻轻点头道:“官人对素娥情分,素娥明白,单是抗旨拒婚的情义素娥就无以为报,只是官人终究是为官之人,家里若没有三妻四妾的,也招人笑话。”
锦娘看了一眼玉娘和秀娘,笑道:“难得大娘子这样的好性子,真叫人敬佩呢。”
李成看天色不早,便笑道:“素娥你在宫里应付了一天,一定累了,还是休息一下,大家先回去,晚上吃饭,大家再过来聚聚。”
三人闻言,玉娘立刻上前行了礼,转身离开,秀娘犹豫了一下,也行礼离开。锦娘眼珠一转,笑道:“官人,锦娘想讨个恩典……”
“哦?”李成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小丫头,有些吃惊。锦娘的主动和大胆,他不是不知道,这时却没想到这丫头能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看到李成吃惊的样子,素娥笑道:“你这丫头,可是想在玉娘之前先和官人圆了房,抢个头筹?”
锦娘小脸羞得通红,头也不敢抬地道:“我……奴婢是……这个心思,求官人和大娘子成全!”
素娥看着满脸黑线的李成,掩口笑道:“这个妾身可无法做主,得看官人的意思了。”
李成无奈地看着掩口而笑的素娥,点头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不过你既然提出来,我本来应该答应你,只是玉娘这段时间日日在书房服侍,我便是答应了,恐怕你也不相信了。”
锦娘玉容大变,失望地地看着李成,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倒是素娥笑道:“想不到官人已经看上玉娘这丫头了。我看着倒是不错,你若真的有意,我就去筹备一下,给你们行了圆房之礼。”
第十一章 夫妻交心
李成急忙摆手道:“这个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锦娘,你先下去吧,这种事情是不能着急的,你还是再好好想想。”
锦娘脸色苍白地望着李成,又看了看素娥,一双诱人的眼睛中闪动着几乎控制不住的泪光。素娥叹了一口气,上前扶着锦娘,柔声安慰道:“官人也不是要立刻就要玉娘侍寝,不过只在书房内收拾下书籍,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素娥看了一眼,示意蕊儿上前扶着锦娘离开。看到房内无人,素娥这才皱眉叹道:“官人难道真的决定要把玉娘先收入房中?不是说,刚刚抗旨拒婚,不能立刻添置侍妾吗?怎么这又……”
李成摇头道:“我留玉娘在书房其实也不过是个引蛇出洞的方法,我刚刚抗旨拒婚,那些人一定十分意外皇上竟然这样不加追究,若是他们还想再对我下手的话,玉娘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素娥闻言,吃了一惊,立刻压低声音道:“即然这样,官人为何还要留玉娘在书房呢?这样的话……”
李成看着素娥,无奈地苦笑道:“这些人一计不成必定还会再来一计,与其让他们使用我不知道的计策,倒不如故意让让他们去沿着我做好的计策往下走,这样,我再能有把握地应对,进而把他们一网打尽!”
素娥叹了一口气,点头道:“这样说来,再办一次赏梅宴,正好是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的机会了。”
李成微微摇头道:“这倒不必,你应该如何应对就一切照旧便是,只要玉娘在书房服侍几天,锦娘那个丫头再脾气,也根本瞒不住人。若是你故意去散布,反而会让人怀疑。”
素娥紧张地看着李成,想了想,点头叹道:“官人,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吧,这次太妃对妾身很好,将来或许是个难得的靠山。”
李成点了点头,低叹道:“进宫应付太妃,真是难为你了。”
素娥微微摇头笑道:“官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素娥能为官人分担一些,就十分满意了。”
李成笑道:“其实玉娘这件事情,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在这件事情上有别的想法,而且玉娘身上还有守宫砂,所以我才决定由玉娘来书房,我不想你误会啊。”
素娥感激地望着李成,温柔地笑道:“玉娘身上竟然还有守宫砂?看样子她的身世必定不是普通人。否侧是不会有这个规矩的。官人这样做其实这倒没什么,妾身倒是看玉娘这丫头不错。温柔娴静,服侍官人倒是不错的。而且,收入房中也正好帮我做皮蛋。”
李成热不住笑道:“你啊,就知道皮蛋,我看你除了做皮蛋真是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了。”
素娥得意地看着李成,笑道:“妾身就盼着多做些皮蛋,家里多添置几处田庄,那就满意了。”
李成忍不住轻轻笑道:“那就把玉娘收进房里,替你分担一些。只是锦娘这丫头,恐怕……”
素娥点头道:“这丫头,心高气傲的,不要说玉娘她不看到眼内,我这个曾经在瓦肆卖艺的大娘子恐怕这丫头也没有放在眼中。”
李成点头道:“锦娘为人天真一些,我倒是很喜欢她不加掩饰的这种脾气。”
素娥笑道:“难得官人这样宠着她,也是她的福气。这丫头,能遇到官人都是上天的眷顾。”
李成点头苦笑道:“我现在就是很头痛锦娘恐怕会因此而误会,给你那里添些不必要的麻烦。若是锦娘的确不像话,你可要管着些,我管不了的,只能交给你了。”
素娥笑道:“家里的事,官人就放心吧。”
这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晚饭也摆了上来,李成笑道:“今天你早点休息,不要再操心了。”
素娥温柔地望着李成,笑道:“这倒不妨,能和官人在一起,无论如何妾身都不觉得累,若能和官人长相厮守,那才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
吃过晚饭,李成陪着素娥在灯下查看这几天来的账目,觉皮蛋生意果然赚钱,这几天下来,又是节庆时间,即便每天限量地卖,却还是已经将事前与备下的皮蛋卖掉了一半,进账五千多两银子,一番账目算下来,素娥那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一双秀眸闪烁着亮晶晶的神采,看的李成大感好笑。
看到李成那大有深意的笑容,素娥这才觉自己的失态,立刻不好意思避开李成的目光,皱眉道:“官人,这么多钱,妾身真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李成闻言,点头道:“你啊,这点钱并不算多,将来恐怕还要转到更多的钱,你平常看待也就是了。”
素娥闻言,秀眉微蹙地摇头道:“这样赚钱的活计,官人竟然舍得,还要将来让出去,素娥实在是心疼!”
李成微微一笑,点头道:“你现在没有看到珍珠的利润,自然觉得皮蛋宝贵,可是将来若是珍珠顺利养成,那个利润,就不是去取皮蛋可以相比的了,到时候,咱家不算富可敌国,也能富甲天下了。”
素娥看了一眼李成,却意外地并没有十分开心,而是皱眉道:“官人,我们若是太富有了,岂不是更加遭人嫉恨?那样的话,官人岂非更加危险?眼下不过只是五千两银子,那些朝中的官员便已经如此处心积虑,我们……”
李成叹了一口气,点头道:“这些事情我心中明白,只是到时候我们自然是要韬光养晦,低调处事,珍珠真正出自咱家的消息尽力不要流传出去,加上我们提前做好准备,或许能够劈开这些灾难。”
看到李成神色黯然,素娥暗自责怪自己不该乱说,急忙上前笑道:“官人,今日你也没少受累,早些安歇吧。”
李成答应一声,转眼看到素娥从箱子里取出一件没有做完的便袍,在微弱的烛光中细心地缝制起来。看着灯下素娥拿起针线仔细地缝制衣服的样子,李成忽然感到一种现代社会中早已绝迹的温馨,脉脉的暖流缓缓地淌满了全身的每一处细胞,不由沉醉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李成的叹息,素娥抬眼看着他,疑惑地道:“官人怎么了?”
李成上前将素娥揽在怀中,笑道:“这些事情你可以交给丫头们去做,自己就不觉得累吗?”
素娥立刻摇头道:“官人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是素娥亲手置办的,别的事情可以让丫头们去做,但是官人的东西,一定要妾身亲手来做,别人做的,我都不放心的。”
李成嗅着素娥那淡淡地体香,附在那动人的玉耳边,轻轻笑道:“乖素娥,我们现在没有事情做,做点运动好不好?”
李成现在总算明白古人为什么那么多孩子了,这漫漫长夜,既没有电视报纸,也没有电脑网络,若是不去流连青楼妓馆,在家里除了这原始运动,还真没别的可干。
“做运动?”素娥不解地抬眼向李成望去,待看到那满眼的**,不由双颊绯红地失笑道:“妾身这里还有活计呢,官人若是闲得慌,何不叫哪三个丫头来侍寝?”
第十二章 乱象乍起
转眼年节已过,眼看就是二月,张叔夜在这时终于传来了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顺利招安梁山乱匪,而且这些人将不日进京叩见天颜。一直被乱匪和金兵困扰的大宋朝廷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而玉娘这一个多月在书房服侍,使得李成的书法进步了一大截。除了锦娘因为失望,脾气之外,皮蛋的生意也随着鸡蛋收购的日渐艰难,销量始终稳定在每日五十枚,大笔的银钱源源不断地流入李成的口袋。随着素娥那越来越快的脚步,而显得催人奋进。平淡的日子过得真实而甜蜜,让李成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朝中也没有事前想象中那样,因为玉娘而掀起什么风浪,而贞娘母子也在乡下的田庄内过的平静而淡泊。她似乎从来没有刻意去询问方腊的消息,也没有向李成提起任何有关方腊的事情。仿佛那个将大宋半壁江山搅得天地变色的男人与她毫无关系。
李成压抑着心里的隐隐的不安,在家里那温暖的笑声中享受着后世所没有的安逸生活。虽然总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却也不去埋怨。对于这世上所有的人来说,生活永远不会完全让你满意,而在于面对生活时,我们的角度和心情。
轻松惬意的日子,终于随着李成在中书省接到宋江接受招安的消息而消散。
接到这消息的时候,李成正准备前往户部,刚走出后边的舍人院,就见孙傅兴冲冲地迎上来。看到李成,立刻上前笑道:“下官恭喜大人!”
李成惊讶地皱眉道:“孙大人说什么?李成何喜之有?”
孙傅看到李成大惑不解的样子,更加笑嘻嘻地拱手道:“李大人难道不知道宋江乱匪已经被张叔夜招安,如今正在向京师赶来,准备面圣呢!”
李成微微一怔,有些意外,这些日子,他一心泡在家里,很少出门,更没有去过李家行院。虽然知道宋江的招安,和李师师在背后向徽宗进言有很大关系,但是这时反倒不好猜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正胡思乱想,耳边孙傅笑道:“这次张叔夜能顺利招安宋江,全是大人举荐之功,张大人这次进京恐怕也要前来感谢大人。”
李成按捺着心里的叹息,点头道:“张大人为朝廷分忧,李成只是举手之劳,倒没有什么可谢之处。孙大人真是客气了。”
孙傅看着李成,捻须笑道:“大人的谦逊,直叫孙某佩服啊!”
李成无奈地苦笑道:“孙大人客气了,你我之间的交情实在无需如此啊!”
孙傅闻言,大感满意,点头道:“李大人年少俊才,下官初见时就惊为天人,如今我这双老眼果然没有看错啊!哈哈……哈哈……”
李成急忙拱手笑道:“既然大人兴致这么好,不防晚上出去一醉方休?”
还没等孙傅点头,一名内侍匆匆跑来,看到李成,立刻上前行礼道:“大人,皇上急召大人进宫!”
李成闻言,就知道一定是商议宋江等人进京的事情,急忙向孙傅告辞,匆匆向宫中赶去。
一月未见,徽宗的气色竟然好了许多。大约是因为顺利招安宋江的与缘故,这时看到李成进来,立刻笑道:“李爱卿快快进来,无需多礼了,卿不嫌麻烦,朕也觉得厌烦了。”
李成忙躬身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
他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传来,殿内的高俅、梁师成等同时转头望去,却见蔡京颤巍巍地走进殿内,正要艰难地跪下行礼,一名内侍已经搬了一张矮榻上前。
徽宗看着走进殿内的蔡京,颔笑道:“太师年事已高。还是坐下说话吧。”
蔡京躬身谢了恩,在矮榻上坐下,这才拱手道:“老臣听说张叔夜已经顺利招安了宋江一伙,不知皇上是不是真的要把这些乱匪招入京城?”
徽宗含笑点头道:“张叔夜,朕已经传旨嘉奖,宋江一行人,朕正要招他们进京来。太师难道是担心他们会在京中做出什么事情来?”
蔡京拱手叹道:“虽然京师驻有十万禁军,自然不怕区区匪寇,但是皇帝终究乃是万乘之君,轻易召见这些乱匪,实在有些不大合适。老臣觉得,不命他们就地领兵,直接前往平定方腊。这样,还可以节省朝廷的军费,若是他们能够协助童大人剿灭方腊,也算是有功与朝廷,皇上再行正式封赏,便可以向天下万民交代了。”
旁边,高俅也拱手道:“陛下,微臣觉得太师此议甚为合理。这些贼寇能够被招安,本来就是陛下对他们的天恩,如今国家匪乱丛生,正是让他们前去一表忠心的机会,将来若是凯旋而回,才算是我大宋的良臣。”
梁师成也点头道:“皇上,微臣也同意太师所言。”
徽宗点头道:“既然众卿都觉得应当如此,那就传旨张叔夜,让宋江等人连夜前往童贯军中便是。”
说到这里,看着李成笑道:“这次能够顺利招安宋江等人,虽然张叔夜乃是头功,但是爱卿这举荐之功却也是功不可没!”
李成急忙拱手道:“微臣不错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并无尺寸之功!”
徽宗摇头笑道:“最难得的还是你这坦诚的谦虚,令朕很是感叹!这次若是不封赏于你,朕如何向百官交代?就是太妃那里,也会让朕十分烦恼啊。”
说到这里,徽宗看了一眼殿内的几人,点头道:“中书舍人李成,自任舍人以来兢兢业业,深谙朕躬,不但能尽忠于朝廷,更能恪守自身,实为良臣,今日特旨晋为中书侍郎,协助太师替朕打理朝政。”
随着徽宗低沉的嗓音,李成只觉大脑中轰地一声巨响,几乎一片空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蔡京已经挣扎着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叩头道:“皇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高俅也同时上前跪在地上叩头道:“李成并没有十分的才华,却只因一次凑巧的举荐而近身少宰,仅距数人之下,未免又是些急切了。陛下若是想加封奖赏,倒不妨赏给一个爵位,如此才是合适。”
梁师成却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连连叩头的蔡京和高俅,并没有做出其他的表示。而这时同样担任中书舍人的何栗却上前昂道:“皇上,李成在这件事上虽然的确功劳不小,但是就因此而任中书侍郎实在难当大任!”
徽宗看了一眼还在怔的李成,不满地皱眉道:“中书侍郎一向有太师兼任,平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职权,不过是辅佐太师罢了,如今你们竟然如此反对,真是荒唐!”
说到这里,看到蔡京还跪在地上,有些不忍,不由怒道:“好了,起来吧,这件事真再想想!”
李成这时已经反应了过来,中书侍郎是中书令的副职,虽然平日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权责,但是也是四位副宰相之一,位置说重要也不重要,说不重要却也重要的一个职位。这时徽宗忽然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不但把李成吓得不轻,也的确把在场的官员都下了一跳!
第十三章 受封伯爵
其实最感到惊心的还是李成自己,对于中书侍郎这样重要的职务一向是由尚书左仆射蔡京来兼任的,虽然徽宗宣和以后,中书侍郎的权限有所减弱,却也很少由专人担任。徽宗这个决定,的确大大地出乎李成的意料之外。
不要说那些守旧的朝臣不肯答应,就是一向以徽宗的意思为是的蔡京等人也都不能接受,使得殿内的气氛立刻显得群情激奋。
李成无奈地看着徽宗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怒气,他想拒绝皇帝的话,会不会让徽宗感到难堪呢?
思忖良久,眼看着不少人已经按捺不住,都跃跃欲试准备地上前进言,李成只好苦笑一声,上前跪下,诚挚地道:“陛下,李成远自西夏而回,在京中举目无亲,幸得皇上垂青得以委任官职,自从任职以来,李成不敢松懈半分,只希望能竭尽微薄之力。如今自觉没有什么大才,对于皇上的委任,实在惶恐,希望皇上对此事能三思而行。”
看到跪在地上神色诚恳的李成,徽宗皱眉道:“李爱卿虽然没有填词的文采,却能公正地处理政事,先帝当年便曾说过,国家之才不可拘于小节,朕如今乃是为国家选择良臣,并不是选择翰林学士,一个可以大用的中书侍郎,可以让朕省去多少烦恼?”
李成忙拱手道:“陛下的爱惜,李成一生都报答不完,本来的确应当竭力为陛下分忧,但是若担任中书侍郎,引来如此反对,而让陛下为难,微臣情愿不做。”
蔡京没有想到李成会以退为进,有些失望地瞥了一眼徽宗,拱手道:“皇上,李大人说的不错,老臣觉得,中书侍郎乃是除中书令之外,执宰之下最重要的官职,若是贸然任命多少有些不妥,不放再让李大人暂留原职,历练一段时间,再行任命也是不迟啊。”
徽宗想了想,皱眉闷哼道:“也罢,难得李爱卿如此谦虚,你们都看倒了,这次升职就免了吧,不过封赏却不能少,能够这样轻松杜绝匪乱,实在是大功一件,那就暂时封为靖安伯,暂留原任吧。”
李成立刻叩头谢恩道:“皇上天恩,万岁,万岁!”
随着李成的谢恩,殿内渐渐骚动的大臣们终于平静了下来,一些人虽然还是担心,但是也都无法再反对,大殿内便顿时寂静了不少。
看到眼前这一幕,徽宗皱眉道:“若是众卿没有其他事情,便都散了吧。”说毕,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殿内群臣这次完全是由于李成的推辞才使得徽宗的计划没有通过,对于李成便也觉得十分意外。由于李成不是正经的科举出身,在这时代的官场中便显得很难服众,加上徽宗对于李成的宠信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那个皮影和皮蛋的缘故,便不自觉地将李成归入到蔡京之流的佞臣中去了。
这时看他这样推辞如此重要的职位,对于先前的映像,便大大有所转变。
李成待徽宗离开,这才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从地上爬了起来。抬眼望去,却觉蔡京和高俅等人早已在故从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李成定了定神,从大殿出来,迎面便看到何栗大步上前,拱手道:“李大人,下官恭贺大人封爵!”
李成看着何栗那淡淡的笑容,心中苦笑,却还是拱手道:“何大人无需客气,李成的确没有什么文采,而且为官时日尚浅,虽然陛下信任,但是如此重要的官职,李成着实心虚,所以……”
何栗打量着李成,神色肃然地点头道:“皇上信任大人,那是为臣子者的荣幸,希望大人能真正地为朝廷尽忠。如此,才能不被万世唾骂!大人好自为之!”
说毕,拱手一礼,大步转身而去。李成被这话说的猛地一怔,好半天才大约地知道了这番话的含义。
旁边,早已等待了一个多月机会的秦桧,这时正要上前打招呼。看到何栗对李成的这番训斥,吓得脸色蜡黄。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上前打招呼,又恐触在李成火头上自找倒霉。不去打招呼吧,又恐得罪了正得皇帝宠信的李成。
正自手足无措,尴尬万分的时候,见李成目送何栗离开,竟然没有如想象中大雷霆,心中不由大为钦佩。
看到李成就要转身离开,秦桧忙抢上前去,小心地拱手笑道:“李大人,下官乃是员外郎秦桧。大人……”
李成停下脚步,看着眼前面熟的中年秦桧,呆了呆,才拱手道:“你是秦桧?久仰!”
秦桧看到李成没有怒,虽然对李成的“久仰”感到有些不解,却还是立刻上前笑道:“下官在京中多日,今日进宫递送公文,竟然有机会再见,可见下官和大人果然有缘。”
李成看着眼前满脸谀笑的秦桧,想起二十年后被秦桧掀起的一番腥风血雨,便有些厌烦,可是想到自己的除奸计划,还是勉强点头道:“秦员外这样勤勉,果然叫人佩服,来日必定前途无限啊。”
秦桧这时正在为李成阴沉的脸色感到心虚,看到李成勉强回应,急忙上前拱手笑道:“下官为朝廷,那是尽心竭力,大人看得起秦某,实在让下官铭感五内!”
说到这里,望着李成,不好意思地笑道:“下官后日即将离京,若是李大人方便,晚间下官希望能前往府上拜望。”
李成打量着秦桧,看他满脸谦逊的笑意,真是有些想象不出二十年后的秦桧是个什么样子。
想了想,还是觉得,现在和秦桧打好关系,即便到后来不容许有条件干掉这个大奸臣,或许对于将来挽回岳飞的悲剧有所帮助。
想到这里,不觉点头道“也好,只是我那里四壁寒酸,恐怕员外郎误会。”
秦桧见李成答应了他的请求,大喜过望地拱手道:“如此,下官一定前往拜会!”
说毕,郑重地向李成长揖一礼,这次告辞离开。看着秦桧的背影,李成忽然想起大名鼎鼎的宋体字就是秦桧明的,自己那见不得人的爬爬字实在郁闷,如果让他教自己练字,让同在一个院子里的岳飞与其拉近挂系,或许是个很好的办法。
思忖之间,又觉得有些荒诞离奇。这两个生死对头如何能走到一起呢?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不过只要南宋出现,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改变历史未尝就不可能,到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又忽然想起,秦桧算是重要的历史人物,在自己的实力没有足够壮大之前,恐怕还不能动他,这就只好先这样了。唉!
从皇宫出来,李成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这次若是不推辞中书侍郎一职,还不知道要限期多大的风浪呢。虽然李成一直避免和蔡京一伙正面交锋,不想为了几个快死的奸臣而赔上性命,实在是太不值得,这时候能有个闲散富贵的爵位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第十四章 家业陡增
回到家里,已经有户部和吏部的官员,前来送上有关晋封的名册和土地田庄等物,又送来有关伯爵的一应仪仗。
送走了这些官员,时间已经不早,素娥这才有机会上前疑惑地道:“官人,这是怎么回事?如何好端端的竟忽然封了靖安伯。官人可要详细说说,妾身也好道喜。”
李成简单地把今天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才点头叹道:“中书侍郎乃是少宰之一,皇上这样任命,的确让其他人非常吃惊,我也没有那种太强的权势**,做人还是稍微低调一些比较好。”
素娥却满意地笑道:“妾身正担心官人辞官后,我们的皮蛋生意,如今倒好,封了爵位便比寻常官员都要强些,田产地亩都是有章可循,往后也算安稳了。”
李成翻看着手里户部颁下来的田庄地契,点头道:“这些田庄竟然都是上好的良田,看来户部那里也是看人下菜啊。”
素娥也正在指挥着众人把东西搬进去,这些东西都是李成作为靖安伯的礼服和素娥作为伯爵夫人的礼服,虽然不多,却也十分零乱。余下的还有一些朝廷赏赐的金银玉器,素娥只是随便看了看便命人都收了起来。
这时听李成说的不错,也不觉点头道:“官人这次虽然没有做上中书侍郎,可是皇上的意思不也是明摆着的吗?人情冷暖,妾身也尝过不少,只要官人别被这些奉承弄昏了头就好。”
李成笑了笑,拉着素娥回到房内,这才笑道:“这下是伯爵夫人了,娘子好生体面,我看着似乎又年轻了几岁。我们晚上再做做运动?”
素娥俏脸绯红地瞥了一眼李成,啐道:“官人好大的精神,妾身着实承受不起,这样折腾下去,也不怕被人瞧出来!”
李成好笑地看着娇羞的妻子,正要再说什么。素娥神色一正,低声道:“说起来,玉娘已经服侍了官人不少日子,若是朝中还是这样没什么动静,妾身就去筹备圆房之礼,让她正正经经地做了妾室,有了名分也不枉她如此惹人怜惜的人才了。”
李成想了想,也知道这样把人家一个姑娘放在房里不是办法,这里是距离自己那个二十一世纪一千多年的北宋,若是死守着自己的那套想法,也是行不通的。
不觉点头叹道:“也罢,一切你看着办,我就不插手了。只是锦娘那边……”
素娥笑道:“官人可是担心两个丫头闹脾气?那不妨提前把锦娘他们收了,早些办了圆房,这样家里也清静些。”
李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这真是叫人头痛,幸好素娥你这样通情达理,不然可就让我难办了!”
素娥瞥了一眼李成,狡黠地笑道:“妾身对几个丫头到不在意,官人是什么样的人,妾身明白,就算再多些美人。官人对素娥的心,那还是最叫人感叹的!”
李成闻言,轻轻将素娥拦在怀中道:“天气暖和了,就命人把岳父接回京中,我看那些田产账册,其中一处户部拨下来的府邸,据说是当年熙宁变法时几位显官的宅邸。我们虽然人口不多,只是恐怕过几日还要拨些官奴过来,还在这里住的话,未免有些挤的慌。可是池塘刚刚修好,正要开始做实验,若是现在搬家,就白费了前面的功夫,这个比较麻烦啊!”
素娥也点头道:“官人说的极是,我们在那池子上下花了不下数百两银子,这时搬家的确……”
说到这里,不觉皱眉道:“不妨我们先留在这里居住,若是上头拨下官奴来,我们看着留几个,太多的,还是退还回去好了。”
李成无奈地苦笑道:“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待夏天河蚌养活了再搬到新府邸去吧!”
素娥点头笑道:“就说呢,今天早上园子里的喜鹊叫个不停,妾身就琢磨着可能会有什么事情了。没想到官人竟然还经历了这样的一场惊险。”
李成点头道:“这次,幸好皇上没有坚持,不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不过这没想到竟然封了爵位下来,我当时只是希望继续保持眼下的局面就行了。”
素娥点头道:“官人说的有理,父亲也常说,富贵贫贱都是命里带来的,强求不得,有些事,倒是顺其自然为好。”
李成叹了一口气,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凉茶,就要喝。素娥上前皱眉道:“官人还是让丫头们去端热茶来。这样的凉茶,空伤身体。”
李成端起凉茶,摇头道:“这倒不用,我就喝凉茶吧。我的身体这样好不会有事的。若是太讲究保养,弄的身体承受不住一点恶劣条件,那还怎么行呢?是居安思危,也是警醒自己啊。”
素娥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官人的理由素娥总是没办法说什么,只是素娥明白官人的用意。”
正说着,孙园进来躬身道:“官人内府送来二十三名官赐的奴婢,宗府的李大人正等着见官人呢。”
李成闻言吃了一惊,没想到宗府的主官竟然亲自前来。立刻起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皱眉道:“怎么不早来说?宗府的主官亲自过来,理该相迎才对。”
孙园有些委屈地道:“李大人乃是亲自上门的,并没有家人提前知会,所以……”
李成顾不上理会他,打不来到书房,刚走到书房的院子里,就看到二十多名男女都静静地站在台阶下。看到李成进来,都小心地向这边望来。
听到脚步声,书房的门帘微微一掀,一名身穿大红公服的中年官员,迎面向李成拱手道:“下官李默,见过靖安伯!”
李成急忙歉意地回礼道:“李成迎接来迟,李大人莫怪!”
李默打量了一眼李成,拱手笑道:“李大人年轻俊彦,果然仪表不凡!”
李成笑了笑,将李默迎入书房,分宾主坐下,这才苦笑道:“区区小事,竟劳李大人亲自前来,李成实在担当不起。”
李默捻需笑道:“这次皇上钦命宗府赏赐二十三名官奴,下官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当年蔡太师建府,钦封郡王,也不过事半卖半赏地拨了二十名,这次可真是令下官开眼了!”
李成闻言,大感不妥,没有想到徽宗竟然赌气至此,果然是文人皇帝,不顾朝中实情,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唉!看到李成并没有骄横之色,李默眼中闪过一丝钦佩。这才取出一份名册,交给李成,点头道:“李大人,这是二十三名官奴的名册,里面有他们详细的年龄籍贯的记载。”
李成忙接过名册,点头道:“我如今内宅狭小,如此多的奴婢,恐怕地方有些拥挤了。”
李默诧异地望着李成,惊讶地道:“难道大人不准备搬入新的伯爵府?”
看到他眼中惊讶疑惑的目光,李成忙笑道:“李成自小就不是富贵中人,这次蒙皇上垂青,意外赐爵,已经十分满意了。皇上也赐了宅邸,只是我们还是想过段时间再搬,所以这么多奴婢,家里就有些拥挤了。”
李默笑了笑,摇头道:“李大人这就放心吧,这些官奴,随便有个地方就行,若是实在拥挤,那就让他们挤挤好了!”
李成无奈,只好含笑点头。抬眼看看天色,时间已经不早,只是这位李大人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李成想着站外门外的那些奴婢,有心让孙园先去安顿。
第十五章 美色正浓
想到这些,不觉拿起名册翻了翻,觉一共十五名男奴,八名女奴,便向侍立在旁边的孙园吩咐道:“先让这些人下去休息,具体怎么安置,都交给娘子吧。”
孙园答应一声,急忙行礼离开。李成这才向李默笑道:“李成在京中认识的人不多,这次李大人也算相识了,日后时常过来便是了。”
李默正出神地想着什么,听到李成的的话,猛地一怔,才尴尬地笑道:“李大人诸事繁忙,下官不敢打扰,先告辞了。”
说毕,这才不情愿地告辞离开,临走却还是恋恋不舍地望着李成道:“李大人,下官还想请教一些为官之道,所以……”
李成忙笑道:“李成不过只是一点运气罢了,大人若能来指教,李成感激不尽。”
听到李成前半句话,李默登时便有些失望,待听到李成还要向自己请教,立刻放心地拱手道:“大人不嫌,李默十分感激,李默先告辞了。这些官奴身份微贱,大人不必为他们担心。”
说到这里,终于告辞离开。一直守在屋外的李全急忙跟着李成将李默送了出去。
回到内院,孙园立刻上前道:“官人,大娘子请您过去。”
李成点了点头,来到房中,果然看到锦娘和玉娘三人都围着素娥在说着什么。看到李成进来,素娥忙笑道:“正说呢,这几名女奴来的倒是及时。若是没有这些人,妾身就得出去买几名了。”
李成对于这种奴隶制度总觉得十分别扭,即便来到这里已经将近一年,还是忍不住皱眉道:“你们准备怎么分?这些女奴,年龄的都不大,正好在内院做事。”
素娥看到李成脸色不好,也不觉小心地点头道:“妾身看了看,觉这些女奴十七岁以下的五人,三人都是二十八到三十岁的妇人,正好家里缺几名婆子。她们三人只有一名使唤丫头,多少都不方便,这次每人一名,倒是不错。”
李成忽然想起,看《红楼梦》中的描写,已经没有了爵位,只是袭着将军虚职的贾府上下也有几百名奴仆,而自己这里算起来,也只有三十几口人,不觉点头道:“我看别人家里大多是一百多口子人,咱家的人莫非还要再添些?”
素娥闻言,摇头笑道:“这是自然的,这二十几名官奴乃是皇上的赏赐,是个意思罢了。家里至少还得再添五六十人才算体面。不然的话,说出去,会被人笑话妾身这个当家的娘子。”
李成无可奈何地点头道:“那你们还得再去奴隶市场?”
素娥笑道:“哪有,官人如今好歹也是皇上钦封的靖安伯,乃是堂堂四品中书舍人,妾身如果再出去选看奴婢,就大失体面了。不过就是让孙园出去挑选,妾身这里就不能抛头露面了。”
说到这里,素娥看了一眼窗外,笑道:“说起来孙园现在也是靖安伯府的大管家,身份也是十分体面了。至少也是比那些巡城的官差体面些了。”
李成知道,孙园只是一名身份低微的阉奴,地位上是没有办法和巡城的官差相比的,只是仗着身后主家的威风,换些虚荣的假象,一旦假象破灭,他们其实最凄惨。
思忖之间,孙园已经进来禀报道:“官人,大娘子,今日刚刚封爵,恐怕会有其他官人来拜,请官人不要换掉身上的公服。”
李成想了想,笑道:“你说的不错,我就不换衣服了,再等等吧,只是素娥穿着这些,太累了,还是换掉吧,等有女眷来了再换吧。”
素娥闻言,望着李成,轻轻摇头笑道:“今日乃是难得的喜事,妾身身子一向强健,不碍事的,官人放心罢了。”
李成看着围在素娥身边的三个丫头,点头道:“那些奴婢,怎么分?”
素娥笑道:“这次皇上赏下来的几个,都是上等的丫头,虽然因为是官奴,比不得自家的家生奴才,但是妾身看着,倒是不错,就由她们自己挑吧。”
这时,锦娘笑道:“我那里原本没什么事,倒是不着急的,不妨先由玉娘挑吧,玉娘如今总是官人跟前的,除了大娘子,便是玉娘了,咱本这些丫头不能比的。”
玉娘看了一眼满脸含笑的锦娘,淡淡地摇头道:“玉娘虽然蒙官人垂青,却总是奴婢,这些事还是大娘子先挑完了,才是妥当的。”
李成看了一眼一直沉默无声的秀娘,这才觉一点时间没留意,秀娘竟然出落的越清丽了,似乎成熟了许多。大约是察觉到了李成的目光,原本平静的笑容忽然僵硬了起来,一抹淡淡的红晕直将那洁白的玉颈渲染的平添三分春色。
李成强忍着身体的变化,干咳一声,勉强笑道:“秀娘似乎总是很沉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秀娘猛地一惊,抬眼看到素娥含笑的样子,又看到李成古怪的笑容,忙上前跪下道:“奴婢还没恭喜官人和大娘子呢,请官人和大娘子受奴婢大礼恭贺!”
说着,便重重地连叩了三个头,李成看还要继续,正要上前把她拉起来。素娥却已经抢前一步,扶起了秀娘。
秀娘原本还要继续再行几个大礼,却抗不过素娥那有力的臂膀,硬被从地上拉了起来。想起这段时间,李成的冷落和锦娘只顾自己争强,事事抢先。又想到玉娘一个青楼女子竟然大的宠爱,将自己这出身王府的硬给比了下去。
这时被李成和素娥同时扶着,便有些控制不住感情,忍不住哽咽起来。素娥看着秀娘的样子忍不住叹气道:“秀娘也是可怜,这丫头实在些,不喜欢抢风头,倒是真让人心疼!”
说到这里,转头看到李成怔怔地看着秀娘,不觉笑道:“官人,自家的侍妾,哪有这样看的?真是叫人好笑!”
李成猛地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向素娥笑道:“你倒是笑,过几天你都安排了吧,我看圆房的事情就在秀娘身上开头吧,哈哈!”
素娥看着娇羞的几乎抬不起头的秀娘,立刻向李成微微福了一礼,笑道:“妾身恭喜官人了!我这就去命人看日子,或者拣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让秀娘侍寝?”
迎着素娥复杂的目光,李成看到已经羞红了脸的秀娘,忍不住笑道:“今晚若是娘子不介意,为夫也就尽享其人之乐了。”
素娥白了李成一眼,看了看身边目露失望之色的锦娘,叱笑:“官人真是好笑,原本就该早点办了的事情,亏得官人拖到现在。”
李成笑了笑,回头向秀娘望去,却觉一双含情脉脉的秀眸正不安地在自己身上飘来飘去,看到李成的笑容,娇躯竟然微微一僵,呆呆地望着李成那含笑的脸,竟然忘记了身边的众人。
这时李全进来小心地道:“官人,有位自称秦桧的大人来见官人,此刻正在书房候着。”
李成闻言,不觉点头道:“他是一个人前来的?”
李全忙躬身道:“带着两名小厮,拿了些东西,说是来恭贺官人封爵的。”
李成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点头道:“让孙园来书房服侍,你在书房外面守着,其他的人就不要进来了。”
李全答应一声,叫了一名小厮去把李成的话转给孙园,这才跟着李成,向书房走去。
第十六章 独会秦桧
刚走进书房的院子,就看到秦桧身穿青色公服,神色恭敬地院子里,寒风吹来,青色的公服在猎猎摆动。看样子秦桧竟然一直就在院子里等着,旁边两名小厮正抱着大红锦盒瑟瑟索索地想要劈开凛冽的寒风。这样的天气里,也真是难为他这份坚持了。
看到李成走进院子,秦桧立刻迎上来拱手笑道:“李大人,下官秦桧初来拜望,大人莫怪!”
李成闻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秦桧,一边拱手笑道:“李成来的迟了,还望莫怪!”
看到李成含笑而来,秦桧精神大振,忙上前笑道:“大人不弃,下官这次能见到大人,真是三生之幸啊!”
李成点头笑道:“这里说话终究不便,我们还是进书房里详谈吧。”
秦桧微微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在院子里站着,这时竟然都忘记了,急忙不好意思地笑道:“下官失礼,下官失礼,大人莫怪?”
李成笑了笑,转身向书房走去,秦桧急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进了书房,李成正要分宾主坐下,秦桧却主动坐在了下的位置上。
李成微微一怔,正要起身相让,却见秦桧抢钱一步,向李成躬身道:“大人上座,下官职位低微,实在不敢僭越。”
李成看他的样子十分坚决,也不好再让,便勉强坐下,事宜李全端了热茶上来,这才点头道:“员外郎这就客气了,我这里并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秦桧小心地笑道:“大人深的皇上信任,既然皇上如此看重,就必定乃是罕见的人才,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自然慧眼识人。”
李成还真佩服秦桧拍马的功力,不过既然能有这样的千古名人加千古大奸臣来拍自己的马匹,这种感觉还真是够爽啊!
看到李成脸上奇怪的笑容,秦桧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不敢怠慢地笑道:“皇上这次虽然没有如愿,但是大人乃是不世俊才,在玩也会再立奇功,到时候这中书侍郎的好差事自然非大人不可啊!”
李成笑了笑,点头道:“我也没什么才华,只是皇上交下来的事情尽心全力去办便是了。”
秦桧立刻肃容拱手道:“大人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忠贞之人,秦某真是佩服!希望今后能跟在大人身边,也好时时敬仰,若能时常领受教诲更是秦桧难得的运气!”
李成听着秦桧的拍马,听他越说越肉麻,直觉后背一阵阵地冒凉气,急忙摆手道:“秦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秦桧闻言,立刻笑道:“下官这次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情来见大人……”
说到这里,有些不大自然地干笑道:“大人这样看重,秦桧感激不尽。有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大人不要嫌弃。”
李成暗自好笑,这样的意外之财,不要白不要,对于秦桧这种大奸臣,就算自己不要,也是白白便宜了其他奸臣。
不觉皱眉道:“我也没有帮你什么,哪里用得着这样?你那里也不宽裕。”
秦桧笑道:“都是家乡的一些土特产,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大人若是看得上,下次进京自然是要多带一些的。”
李成心知秦桧一定不会真的送自己土特产,这才点头道:“若是地方物产,我便留下了,下次切不可再送什么贵重之物。”
秦桧见李成收下东西,心中暗喜,立刻拱手道:“秦桧对李大人的这番提点之恩感激不尽,这次进京虽然乃是协助地方军务,但是也是想结交一些大儒名士,秦桧自觉才学低微,所以想在京中有力帆,长长见识。今日能与大人一番详谈,实在是没有想到的事情,日后还请大人多多指点。”
李成笑道:“李成不过是侥幸才能让皇上这样信任,自己也没有想到,所以,你的事情我虽然会尽力去向皇上举荐,但是你总要有点什么特殊的才华,才行。否则,我恐怕没有办法让皇上信服。”
说到这里,立刻想起秦桧的书法,不由立即点头道:“你的书道造诣极深,下次来的时候送几幅最好的字画开,我呈给皇上去。余下的,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李成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却在暗自为难,这时候秦桧若是出头了,自己就不好控制了。但是若不管,这样的重要历史人物生什么改变,自己在这个时代就没有了支点,所有的可以依仗的东西就立刻不值钱了,所以真是为难啊!
不过自己向徽宗献上字画,到时候不说秦桧的名字便是了,若是这样,依旧能够让亲会出头,拿自己在心理上多少就舒服一点了。
听到李成的这番话,秦桧又惊又喜,毕竟李成还不知道自己礼物孰轻孰重,便这样答应了举荐的事情,实在让他很是感动。
虽然看到李成神色有些阴沉,秦桧还是感激万分地道:“大人如此看重,简直就是秦桧的衣食父母,请受秦桧大礼参拜!”
说毕,不管李成如何阻拦,硬是跪在地上,连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爬起来,哽咽道:“厉大人的再造之恩秦桧必胜不忘,今生若是无法报答,来生必定结草衔环!”
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桧,李成暗自皱眉,这大奸臣眼前虽然说的十分诚恳,但是将来一旦有事,他一定是第一个出卖自己的人!这种反复无偿,连国家都可以出卖的人,是没有什么信誉的。
幸好自己是穿越来的,十分知道秦桧的种种丑事,对他自然不会放松戒心。若是作为其他普通人,恐怕就很难想象秦桧这样一个看似斯文儒雅的中年官员,竟然能把宋朝的半壁江山拱手送给金人!可是眼下出了不能轻易改动已知的历史之外,也真是很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抗王府虽然有些权势可以利用。
可是毕竟那是康王赵构,能爬上皇位的人,终究不能小看,否则自己恐怕脸怎么死掉都不知道了。改变历史,恐怕未必能够做到,即便能够改变一些东西,可是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正自思忖之间,便听秦桧叹道:“秦桧这次进京走动,不说各处显贵之处,就是李彦这些阉人也是一番趾高气扬的嘴脸,实在叫人无法忍受!”
李成自然知道秦桧是什么人,也不能不防着他一点,不禁淡淡笑道:“这些内侍虽然有些残疾可是能力上若是能用,皇上是不会在意出身的。秦大人只要用心,自然总有出头的一天的。”
听李成这样说,秦桧脸上涌起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摇头道:“若是没有大人这次肯帮忙,秦桧出身微末,便是有经世之才也难以出头啊!”
李成看了一眼站在秦桧身后的两名小厮,点头道:“这些事情,你就放心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熟识的人,你若愿意,就时常过来。也就这几天吧,我尽力给你消息便是。”
秦桧闻言,正要再次表示感谢。门外却传来孙园那熟悉的声音:“官人,康王府给官人送了贺礼来。官人看……”
第十七章 赵构谋划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秦桧,李成一边往回走,一边向孙园低声道:“康王府怎么会忽然送东西过来?这事向大娘子说便是了。”
孙园不好意思地干笑道:“是康王府的公公过来了。说是王爷急召官人过去,奴婢见有外人,不敢说是王爷相召。”
李成点头道:“是哪位公公,你可认识?”
孙园笑道:“是王爷书房的近身内侍,姓吴,原是随着王爷建府时从宫里出来的,过去曾经服侍过王爷的生母韦娘娘,是王府的押班,王府的老人了。”
李成忙点头道:“他在哪里呢?我去见他。”
孙园笑道:“吴公公说,官人和王爷都是自家人,所以只在内宅等着官人呢。”
李成微微地皱眉道:“是娘子陪着他说话呢?”
孙园小心地看了一眼李成,点头道:“大娘子正陪着说话呢。”
李成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急忙向素娥的正屋赶去。刚进屋,就看到素娥穿着家常的衣服正和一名身穿绿袍的中年内侍淡淡地闲聊着,看到李成进来,那中年内侍立刻起身行礼道:“奴婢见过靖安伯,爵爷安好!”
李成急忙回礼笑道:“吴公公亲自前来真是令李成不安,请公公稍后片刻,李成换了衣服就随公公前往。”
吴公公笑道:“王爷还在等着官人,官人快些就是了。”
李成闻言笑了笑,急忙转身回到里间,有孙园和蕊儿服侍着换了新的公服,这才和吴公公一起向康王府赶去。
赶到王府,赵构正在书房练习书法,看到李成进来,放下手中的笔,笑道:“好久不见师父,真是叫人感叹。这次请师父过来,也是想和师父好好聚一聚。”
李成看着又长高不少的赵构,笑道:“王爷难得几日消闲,李成不想轻易打扰,如今王爷召见,可是为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
赵构虽然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但是终究是个小孩子,闻言吃惊地看了一眼李成,点头道:“今日皇上要晋封师父为中书侍郎,为何师父要拒绝呢?如果真的能做了中书侍郎,在将来才能在将来助孤王实现夙愿啊。”
李成知道他着急,也明白他的感受,不觉淡淡地笑道:“王爷觉得若是李成真的做了这个中书侍郎,蔡京会有什么反应?梁师成会有什么反应?杨戬会怎么想?若是因此而和这些人同时敌对,我这个中书侍郎,必定做不了三个月啊!”
李成的话,说的很直接,赵构皱了皱眉。点头道:“师父所言确有道理,但是,这样的话,岂非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李成看着赵构,苦笑道:“皇上这次被朝臣集体反对,一定很难顶住压力的。只要春天童贯那里传来好消息,我这个中书侍郎是不难得到的。”
赵构疑惑地望着李成,皱眉道:“师父难道如此相信童贯?若是他万一输了,那岂非……”
李成长笑一声,摇头道:“虽然有事情常常时有变化,但是总会有其他机会的,只要皇上信任,便不愁将来。这次牺牲一次机会,让皇上下台,皇上自然心中有数的。”
赵构闻言,恍然道:“师父想得果然周全,倒是赵构着急了。若是师父能顺利得到中书门下平章事就好了,只是恐怕惹急了蔡京,就不好了……”
李成点头道:“所以眼下实在不能和蔡京的冲突表面化,那样会让皇上反感起疑就不好了。”
赵构皱了皱眉,点头叹道:“若是迟迟不能动手,待将来太子登基,就全无机会了!”
李成看着赵构,正色道:“王爷不必心急,有些事情李成空说无益,还是请王爷相信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赵构眼中精芒一闪,皱眉道:“师父,不是赵构着急,而是从眼下的朝局来看,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希望。太子乃是前皇后所生,理所当然的国之储君,赵构生母只是后宫中一名小小的昭仪,若非生下赵构恐怕连这昭仪之位都没有。”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李成,觉李成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点头道:“父皇如今的后宫,若非太子乃是皇后所生,恐怕也很难保住这太之位。师父若想对太子动手,似乎没有一点机会啊。”
李成闻言,心知他还是不大相信能取代太子,不觉微微笑道:“这样吧,若是没有意外,四月童贯一定可以凯旋而回。这中书侍郎的位子,估计是十拿九稳的,其他王爷在朝中虽然也有些官职,但是王爷年纪尚幼,无力在朝中任职,所以这次的机会,我绝不会放过!”
看他说的坚定,赵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想了想,还是点头叹道:“现在是二月了,只剩下两个月,师父,童贯他……”
李成点头道:“童贯虽然只是太监,却常年掌兵,所以对付几个乱匪自然不会费力,他去的话不至于引起朝中的猜忌,军械粮草都能保障,所以胜利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且,对于粮草匮乏的乱匪来说,春季青黄不接,粮草无法保证,所以是歼灭他们的最佳时机。加上宋江等人在前面送死,剿灭乱匪几乎不用伤及童贯自己的实力,这样他回来之后才能在朝中稳住局面。到时候王爷手中有兵,在争夺太子之位上便有了极大的把握。”
李成这番小心翼翼的安慰,赵构终于点头道:“师父所言,的确有些道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说到这里,向李成点头道:“师父的皮蛋果真有些意思,王府这段时间,竟然过了三千多两的银子,孤王也为母妃在宫中添置了一些东西,虽然钱不多,可是很让母妃欣慰,孤王为此也真是感谢师父呢。”
李成听他一口一个“师父”便知道找个小皇子已经被自己彻底摆平了,这里面的原因,固然有现在这番谈话的作用,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徽宗这次对李成彻底的信任。
看到李成含笑望着他,赵构不好意思地避开李成的目光,点头道:“虽然孤王十分希望师父常来府中长谈,只是又恐外人知道平添是非。”
李成闻言,点头道:“王爷耐心等待。如今王爷一动不如一静,这种事也是讲究天意的,王爷若能明白其中的含义自然终有心愿实现的一天。”
听李成这样说,赵构眼中猛地一亮,点头道:“既然师父如此说,赵构铭记便是。”
李成看他神色轻松了起来,不觉笑道:“时间不早,下官也该回去了,王爷多多保重!”
赵构笑道:“师父先不要急着走,师父难得晋封靖安伯,孤王总该有一番心意才对。何况日后还要仰仗师父。”
说毕,拍了拍手,两名内侍应声走进殿内,每人捧着一只朱漆托盘。赵构看到李成有些犹豫的样子,点头笑道:“这是皇上前日赏赐的一函徽墨,乃是宫中特有之物。气味清香,墨迹鲜亮持久。”
说到这里,眉头紧锁地摇头道:“另外那是皇上特意让赵构转交的一只白玉笔洗,这个赵构便有些不解,父皇为何不直接将东西赏给师父,而要让赵构转交呢?”
第十八章 揣摩圣意
李成看着朱漆托盘中的白玉笔洗,沉思片刻,恍然道:“笔洗乃是洗笔之物意味着洗去污浊,重新开始。白玉又是高贵圣洁之物。我想,皇上的一丝一定是希望我能做这只笔洗,帮助王爷不但修养自身,而且能做一只可以书写历史的生花之笔。”
赵构闻言,惊喜地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师父是说,父皇已经莫许了孤王和师父的这种关系?”
李成点头笑道:“王爷这次尽可放心,皇上的用以已经十分明显,只要王爷安心等待时机,李成一定可以让王爷心愿实现的。”
赵构似乎有些意外,看着那只白玉笔洗,有些不知所措地叹息道:“若是父皇真的这样想,岂非是说,在诸位皇子中,父皇还记得赵构?”
李成听的大为恻隐,不觉点头安慰道:“这是自然了,王爷只要看到这笔洗,不就明白了吗?王爷如今年纪尚幼,还不能在朝堂上担起重任,皇上的慈父之心,叫人感动。”
其实这笔洗究竟是什么用意,李成也难以断定,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安慰眼前这个缺少父爱的孩子罢了。看到赵构眼中那闪烁不定的点点泪光,李成心中暗自叹息,皇家父子,固然尊贵,却并没有能够享受多少骨肉亲情,何尝不是人生的缺憾呢?
看来,人世间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即便尊贵如皇家也是如此啊!
从王府出来,天色已经不早,天边的夕阳,已经缓缓地翔天边滑落。深吸了一口夹杂着春天气息的寒风,李成坐在马车上,眼前还是不断浮现出赵构眼中那点点的泪光,有总不是控制不住地想起徽宗脸上那淡淡的笑意。
又想起前段时间在路上遇到的济王赵栩和还没有见过的太子,未来的宋钦宗,不觉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旁边服侍的孙园见状,小心地笑道:“官人可是为了王爷叹气?”
李成看了一眼孙园,点头苦笑道:“王爷年纪还小,却早早离开父母身边孤单冷清,令人叹息。”
孙园闻言,也点头道:“官人所言甚是,孙园当日在王府,虽然身份微贱,却因出身王府,走出去倒还比乡下的家人强些,只是王府之中人人疏远,所以只是在跟了官人之后,财感受到一点家人的感觉。”
李成笑了笑。点头叹道:“所以啊,我要全力保护这个家,不能让它受到一点损伤。”
孙园立刻肃容道:“孙园明白,官人看待孙园如家人,如此恩德,奴婢绝不敢忘!”
李成点头道:“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做奴婢,你们都是李成的家人,所以,家里的事情,你也要担当一些。”
孙园感激地看着李成,郑重地道:“官人放心,奴婢明白,外面的事情,奴婢决不会轻易向大娘子泄露,免得家里的人担心。”
李成低叹一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车外的夕阳,低声道:“太子赵恒,你可见过?”
孙园小心地道:“太子殿下身份尊崇,孙园在王府微贱之人,并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只是前年王爷建府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究竟如何模样,并不知道了。”
李成若有所思地点头道:“那济王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呢?”
孙园惊讶地看了一眼李成,点头道:“济王殿下为人英俊潇洒,生母又是宫中的贵妃,身份贵重,深得皇上喜爱。只是和太子之间多有嫌隙,早年间,皇上也曾有意另立太子。幸好朝廷上的大人们拼死反对,这才没有真的废掉太子。”
李成闻言,忽然想起济王骑在马背上,那意气风的模样,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好的转移朝臣针对自己的绝好机会。
想到这里,一直有些沉重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向孙园吩咐道:“我们先不回家,去离家行院吧!”
孙园答应一声,向这外随行的仆役吩咐了的一声,马车立刻掉头向李家行院驰去。由于新封了靖安伯的爵位,礼部便给李成安排了出行的仪仗,这次由于是晋封之后次前往王府,李成特意只带了一小部分人跟着,即便是这样,前后也有五六人,虽这样的队伍,对于李成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很简单了。但是李成还是觉得有些不大自在,有心想让这些人回去可是想了半天,只觉没有什么好的理由,便只好做罢。
马车在众人的簇拥下,穿过繁华的闹市来到李家行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行院门口两盏大红的油皮灯笼在寒风中摇曳不定。
李成的马车刚刚停稳,里面的小厮立刻迎上来,笑道:“客官里面请,请问,您要找哪位姑娘?这几日院子里新来了一名绝色,您若喜欢,立刻给您招呼!”
李成扭头看了一眼那小厮,停下脚步,借着门口的灯光,打量着那小厮,点头道:“师师姑娘可有空闲?”
那小厮微微一怔,面露难色地道:“师师姑娘是否见客,恐怕客官要等上片刻才能知道是否能见。”
这时,旁边走来一名中年男仆,看到李成,微微一震,忙上前跪下叩头道:“李大人前来,小的们没认出来,真是该死!”
李成急忙皱眉道:“快起来说话吧,师师姑娘可有空闲?”
那中年男仆满头大汗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心地道:“师师姑娘正在休息,今晚倒是没有客人。只是……”
李成看他神色暧昧,立刻明白了原因,不觉点头笑道:“下官只是需要见见师师姑娘,不会久留的,放心便是。”
看到李成眼中那会意的笑容那中年男仆这才放心地笑道:“请大人随小的前往内院。”
李成点了点头,跟着那中年仆役向内院走去。
由于数次前来,加上对玉娘援手的那件事情,内院的小厮和婢女已经认识李成,这时见他前来纷纷上前见礼。
弄的李成忙乱乐好一阵,才算和这些既巴结有崇敬的目光一一打完招呼,这才将其他人留在外面,带着孙园,大步向楼上走去。
刚走上二楼就听到师师那熟悉的脚步声迎了上来。李成忙举目望去,果然看到师师只穿着淡紫色织金宫锻夹袄,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狐皮小坎,下面穿着水碧色百褶长裙,头上乌油黑亮的秀随意地挽在脑后,用一枝玉簪固定着。
看到李成上来,正含笑相望,那出尘的美丽愈地令人目眩神迷,李成不觉脸上一红,尴尬地笑道:“师师还在休息?李成来的唐突了!”
师师秀眸一转,含笑道:“李官人,师师午间还曾和人说起官人,想不到官人晚间便来了,可见亦是有缘。”
李成这时总算平静了下来,不觉笑道:“能让师师姑娘说起,李成真是无比荣幸,可是也十分惭愧,李成没有半点文采,实在令人汗颜了。”
师师转身在矮榻上坐下,斜倚着熏笼,微微笑道:“官人这时前来,恐怕还没有用过晚膳,不妨同师师一起稍微用些酒饭?”
第十九章 蕙质兰心
李成闻言,忙笑道:“若是师师不介意,美人之请,李成求之不得。”
师师微微一笑,示意身边的俏婢前去准备酒菜,这才斜眼瞥着李成,含笑摇头道:“想不到李郎这样坦率,师师十分意外!”
李成由衷地点头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师师乃是世上罕见的美女,能得到这样的邀请,是每一个男人的荣幸。所以,的确是求之不得啊!”
师师莞尔一笑,摇头道:“李郎说的这样坦然,叫人很是感动。师师自幼长于青楼,也算是阅人无数,天下间倒是少有郎君这样坦然而不做作的人。只是,有时的行为却……”
李成转身在旁边的小榻上坐下,点头叹道:“师师是不是觉得李成的行为有些不避嫌疑?”
师师秀眸一转,轻轻笑道:“师师只是觉得郎君敢作敢为,乃是难得一见的真男儿!”
李成没想到李师师会这样评价自己,不觉抬眼望着师师哪灵动的双眸,苦笑道:“李成不过是真情流露,不想在师师这样灵心慧质的佳人面前徒劳地掩饰罢了。”
师师闻言,深深地瞥了一眼李成,这才幽幽叹道:“郎君这样的真男儿,师师此时遇到也算是人生一大憾事,有时倒是十分羡慕玉娘。师师也听说,李郎对玉娘敬爱有加,并未因她的出身微贱而轻辱,师师十分感叹。其实郎君当日并不喜爱玉娘,却能如此善待于她,师师便知郎君为人之处了。”
这时,青衣小婢已经把酒菜端了上来,看到那几样清淡别致的小菜,李成不觉胃口大开,忍不住笑道:“这些天总是大鱼大肉,正是有些厌烦,师师这里的菜色倒是难得。”
师师微微一笑,轻轻来到李成对面坐下,看着桌上的菜肴,含笑点头道:“如此严寒天气,,这些新鲜的蔬菜比金玉还珍贵。若是从前,师师也是无福享用的,这些乃是宫中送出来的。今日难得和郎君小聚,也算是师师的一点心意了。”
李成看着桌上的酒菜,笑道:“今日院中倒是热闹,我原以为你这里也不会冷清,倒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要回头看时,却听到鸨母那刺耳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哎呀,李大官人,你家这几日啊天天听哪后边树上的喜鹊叫个不停,正说恐怕会有贵人要来呢!偏巧,应在您身上了,这可是奴家的福气了!”
说着,上前仔细打量着李成,又看了看李师师。笑道:“师师这里也忙,大官人何不去其她姑娘哪里坐坐?”
李成看了一眼脸色陡沉的师师,点头笑道:“玉娘口信来,所以要见见师师姑娘。鸨儿不用担心,略坐坐就走了。”
鸨儿看了一眼秀眉紧皱的师师,苦着脸道:“不是我这做妈妈的妨碍大人,而是就怕等下宫里来人,到时候大家都不好交代啊!”
李成这才明白为什么行院里到处一片歌舞升平,为何只有师师这里冷清了。原来是徽宗可能会来,李成不觉回头向师师望去。
看到师师眼中期许的目光,李成不觉淡淡地笑道:“李成稍坐片刻便会离开,鸨儿放心便是了!”
听到李成那毋庸置疑的语气,鸨母也不敢多说什么,忙笑道:“奴家先恭喜官人晋封爵爷,官人自可尽兴,只是担待一点便好,今晚的酒菜钱,就有奴家付账,算是一点心意吧。”
李成淡淡一笑,冷哼道:“鸨儿先退下吧,我稍后离开便是!”
师师在旁边冷笑道:“妈妈怕什么?若是有事自然有师师承担,自然不会连累妈妈的,妈妈还是快些出去,再耽搁了时间,出了乱子,莫怪师师翻脸!”
鸨母李氏闻言,脸色陡变,却还是勉强笑道:“姑娘说什么气话?也不怕李官人笑话!”
师师冷冷地瞥了一眼保姆,淡淡地冷笑道:“妈妈放心,李郎乃是见惯了场面的人,怎么会把师师的这点失态放在心上?”
这话不但把鲍姆的话,顶了回去,还隐隐地暗示了李成,一语双关,李成和鸨母各自心中有数。听在耳中,各自的反应也大不相同。
鸨母皱了皱,还是勉强笑道:“难得李大人不和奴家这些人计较,奴家这就下去准备酒菜,大人尽兴便是!”
说毕,瞪了师师一眼,这才转身向楼下走去。
看着鸨母离开,师师忍不住黯然低叹道:“师师命薄如斯,所有一切不过随波浮沉,全不由自己半点。”
李成看她如今已经深得徽宗宠爱,在其他人的眼中恐怕是极致的富贵了。却还是这样郁郁寡欢,便知道眼前的师师早已看透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心中感佩。
不觉点头叹道:“其实在下略坐坐便走,不会耽搁太久,这样若是真的被皇上撞到,李成自己虽然不用担心,就恐怕连累师师。”
师师惊讶地看了一眼李成,摇头道:“师师不过一名青楼女子,这样的烟花之地本来就非人君久留之地。若说连累,其实是师师连累大人才对。”
李成闻言,心中微微有些生气,这时代的男人,一旦犯错总是喜欢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就拿这件事来说,若非徽宗荒淫道以堂堂天子身份去逛妓院,却要师师这样最柔弱无助的妓女来承担责任,真***不是男人!
想到这里,不觉双眉猛地一挑,冷笑道:“明明是皇帝昏聩,自己跑到妓院来,怎么能怪你一个小小女子?这些人真***不算男人!”
师师吃惊地望着李成,思忖片刻,。秀眸含泪地黯然点头道:“李郎早前已经这样说及,师师很是感激,今日还能看的这样通透,世上恐怕不会再有几人能入李郎一般了!”
说到这里,望着几上摇曳的红烛,失神地叹道:“其实师师何尝不知,若官家宠爱渐驰,师师恐怕亦难有葬身之地啊!”
李成听她说的凄凉,心中一痛,一把将那纤弱的娇躯拦在怀中,沉声道:“师师,我来保护你吧,虽然我可能没办法真的保你万全,但是一点微薄之力总是有的!“
师师温顺地靠在李成的哪强壮的胸膛前,低低地道:“师师不求别的,只求将来能保得一点性命便是上天的恩赐了。李郎,有些事天意难违,若是将来果真生什么,你还是要先顾及家人啊!”
李成想起历史上的李师师,最终下落不明,各种史籍都没有办法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不觉眼前一亮,郑重地点头道:“虽然我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但是慢慢总会有办法的,你放心吧!”
看到李成忽然信心大增的样子,师师虽然疑惑,却还是十分感动,她这种微妙的身份,使得很多大臣都不敢时常来李家行院,师师也明白他们畏惧的原因。这时对李成的真挚承诺当真是百感交集。
其实师师最早认识李成时,便已经为李成哪与众不同的谈吐感到吃惊,后来的几次见面已经让师师早已冷却,便是被徽宗宠幸也没有再起波澜的心开始猛地砰然而动。只是畏惧于徽宗的身份,使她不敢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