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失约,无信,人海中
唐信远期梦想是想要建一座独特的城市,绝对是世界前所未有的一座城市!
而他习惯了从结果出发去完善过程,所以他现在脑海中思考的是城市设计,等他有了蓝图与具体的规划后,再一步一步往前推,这也与他向来喜欢逆向思考的逻辑思维有很大关系。
临近中午时,唐信把资料都收起来,腾出空间来,何嫣把保温饭盒拿出来,里面是她来之前做的炸酱面,两人坐在桌前把酱倒入面碗中搅拌,稀松平常地聊起最近的琐事。
“宏信医药以前被丰宝集团吸收,现在又重新组建,刘董看来很上心,朝九晚五上上下下忙得晕头转向,就连中午,都是他爱人给他送饭到公司。”
何嫣一想到刘宝丰与秦清恩恩爱爱的场景,便心中觉得羡慕。
唐信吃口面,笑道:“有点儿咸了。男人总有两面的,宝丰表面上对甩掉丰宝集团表现得非常洒脱,我们眼中的刘宝丰依旧谈笑风生风度翩翩,可是实际上,你把自己当成刘宝丰你就会知道,他需要时间来过渡这段时期,丰宝集团是他一手打拼出来的,要忘掉,要亲眼看着它陨落,甚至是他亲手毁灭掉,这并不是一个能够令他无动于衷的事情,所以他努力工作,这样能够分散他的注意力。”
何嫣点头称是,他们要是利yù熏心眼里只有钱,那么倒无所谓伤感与否。可他们终究不是那样的人。
两人正边吃边聊着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唐信抬头望去,说:“失约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贺敏面sè柔和地露出一抹笑容,转瞬即逝,她走到桌前先解释一番。
“早上公司有事,耽误了。”
本来今早她和唐信约好打网球的,但唐信见她没来,也没放心上,索xìng就忙碌自己的事。
何嫣看了看保温饭盒里面,还有些面和酱,问道:“吃过饭了吗?这还有一人份。他肯定不吃了,我也饱了,要不你凑合吃点儿?”
每次给唐信准备饮食,何嫣都会准备多一点。
她对饭菜的理解是。有剩饭就代表吃饭的人肯定吃饱了!
贺敏摆摆手拒绝,她现在也没心情吃饭,当她坐下来表情认真地凝视唐信时,唐信才意识到她来这里恐怕有别的事情。
“司徒他们出事了。”
“什么事?”
“我们只是有一个猜测,有70%的把握。魏元奎找人绑架了廖朝阳的外甥女,小女孩九成可能xìng已经遇害,现在司徒他们在博宁,联系不上他们,很有可能是要去报复魏元奎。”
“魏元奎是谁?”
唐信的反应非常平淡。
何嫣则稍稍露出了些许震惊与忧伤。
唐信和廖朝阳没什么私交,发生在廖朝阳身上的悲剧。他也体会不到痛苦,听则听了,他每天看新闻,社会上有无数悲剧在发生,他如果能掉下眼泪来,那他就虚伪透顶了。
在这个时候,他顶多是想给廖朝阳送去一句安慰,对犯罪行凶者有愤慨之情,至于哀伤,那还触动不了他。要不然,他天天只是为世界各地的悲剧就要哭瞎了眼。
贺敏没想到唐信连魏元奎是谁都已经忘了。
那样一个人物,唐信也不用大小人物的级别来衡量他,他真是不记得了。
贺敏于是把去年司徒炎鑫要求唐信做的事情帮他回忆一番。
这下,唐信陷入沉思中。
在记忆中对号入座找到了魏元奎的印象。但还是十分模糊,毕竟唐信只是在时光电视里看过魏元奎的身影。就像是看电视看过一个跑龙套的。
“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数,司徒他们让我收拾魏元奎,现在魏元奎直接报复他们,幸好我不是法官,要理清这里面的是非对错,还真伤脑筋。在监狱里窝了一个多月,嗯,出去走动走动吧。”
唐信把面吃完,然后正大光明地离开了监狱,他与何嫣上了贺敏的车,开去博宁,至于去了博宁再怎么找到司徒炎鑫,唐信自然胸有成竹,而贺敏则催促庞不为尽快找到司徒炎鑫的下落,最好在他们进入博宁地界后,能够有个准确消息。
博宁,不夜娱乐城
与大众普通行业白天开工夜晚休息不同,娱乐城内酒吧夜总会等娱乐场所基本上是对调过来的,除了打扫卫生的职工外,其他人都是晚上通宵开工,白天回家睡觉。
刚过午后,娱乐城的客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去唱K或打台球等娱乐活动的,老板陈旭泽开着一辆雷克萨斯来到娱乐城,例行公事在吃过午饭的时间来娱乐场查查帐,看看昨天的收入情况。
他步伐平稳地来到在夜总会顶层的办公室内,管财务的人自动给他昨天娱乐城各个娱乐场所的账面流水报表。
陈旭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今天的他,已经有了当年魏元奎的影子,朝着衣着光鲜正经商人的趋势发展,而肮脏yīn暗的勾当,都交给手下去处理。
今时今rì,他已经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陈总,外面来了两个捣乱的人!”
门外的保镖推门说道。
陈旭泽心觉不妙,刚要拿电话出来叫更多的人,结果门外发生了不小的震动。
哐
刚才说话的保镖身子倒飞进来,撞开了办公室的门,保镖也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陈旭泽看见进来两位面sèyīn沉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军刀,刀锋上还有鲜血滴落。
显然。外面的人都被摆平了。
廖朝阳作势要向前冲。司徒炎鑫按住他的肩膀,轻声道:“时间紧迫,我来。”
他们横冲直撞进来,下面肯定有人报jǐng,他们没有多余时间在这里耗费。
想必陈旭泽也是知道这一点,因此有些有恃无恐。
他万万想不到,这两人居然光天化rì就敢杀上门。
“陈旭泽,你最近见过魏元奎,我知道你是给他卖命的人,现在。告诉我,你外面的人在哪里?还有女孩的下落。”
司徒炎鑫步步逼近陈旭泽,对方却故作茫然摊手道:“大哥,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砰!
司徒炎鑫从后腰处掏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面不改sè一枪打在陈旭泽的左膝盖上。
“啊~~”
陈旭泽踉跄倒地,看着左腿膝盖冒出的大量鲜血,他知道自己一条腿完了!
打在别的地方还好说,可膝盖骨那里,他至少后半生是个瘸子。
他的惨叫只持续了三秒,司徒炎鑫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手指微微扣动扳机,只要再用几分力,一颗子弹就会打穿他的脑袋。
陈旭泽不叫唤了,再疼。他以前也经历过,身上无数伤疤就是给魏元奎卖命换回来的。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你的人在哪里?绑架的女孩在哪里?”
司徒炎鑫话音冷漠地轻声道。
陈旭泽满面冷汗,此刻恐慌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放过我,都是魏元奎,我只是听命行事。”
“好,我答应你。”
“我的人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我手机里有联系他们的电话。3750结尾那个号码就是,那个女孩,女孩,她已经化为灰烬了”
砰!
司徒炎鑫在他说完之后,没有一丝犹豫就扣动了扳机。
从一片血泊中转过身。司徒炎鑫看到了廖朝阳呆滞的模样。
其实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可真听到了噩耗。还是无法承受。
司徒炎鑫从陈旭泽身上找到他的手机,确定了手机里的确有对方说的那个号码,然后拽着浑噩失神的廖朝阳疾步离开了现场。
娱乐城内一片混乱,惊叫四起
一个小时后,司徒炎鑫带着廖朝阳开车在博宁城内换了两次车,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南郊的殡仪馆。
金小六正在调查资料搜寻这伙人的线索。
早上他们去过的现场,留下了一组新轮胎的痕迹。
从这方面着手,金小六可以从轮胎距离推测车的宽度,轮胎留下的痕迹深度,推测车的重量,再从轮胎留下的纹路大小规格来进行分析,金小六得出了结论,对方开着的是一辆中大型面包车。
有了这样的线索,他从上午开始就在忙碌,通过关系要到了博宁交通监管的录像信息。
早上六点时对方打电话来,地点还在北郊的现场,八点多他们赶到现场时,对方已经不在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段里面,对方开车离去。
金小六从交通要道的监控录像中开始排查信息。
可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博宁是省会城市,是全省的经济中心,每天早上进出城市的车数不胜数,这里面自然有不少商家个体户的运货所用的面包车。
他已经有接近三十个小时没睡觉,一早上喝了不知道多少杯咖啡,脑袋似乎里都有嗡嗡声在震响。
把每一辆疑似的面包车车牌号记下来,再通过官方系统进行对比,查探车主信息等等,金小六心力交瘁,最重要的是他仿佛是在大海捞针,粗略地查容易遗漏,详细查又耗费太久时间,现在,他们正在与时间赛跑。
黑暗是犯罪的最好掩护,他们要在白天就解决所有事情,不能拖到夜晚,因为也许那时候,这伙人会实施下一个犯罪。
当司徒炎鑫与廖朝阳回来后,金小六因为还没有结果,地下室内气氛十分压抑。
廖朝阳jīng神受到打击,抱着脑袋坐在墙角,司徒炎鑫顾不上安慰他,加入了金小六的工作中,两人一起做,则事半功倍。
下午三点左右,金小六神情一震,说道:“找到了,这辆面包车符合条件,而且车牌是假的。”
司徒炎鑫满面倦sè强打着jīng神,问道:“能查到他们的去向吗?”
金小六根据这辆车行驶的方向找道路监控录像,试图从这方面找到这伙人的藏匿地点。
但又过了半个小时,他颓然一叹,咬牙切齿道:“找不到他们了。”
道路监控并非覆盖全市所有道路,面包车好似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司徒炎鑫思索片刻,想出了一个办法。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电话,指纹,风雨来
本章节 狂人 手打)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已经凝结。
明知道另一端是凶手,可司徒炎鑫无法伤他一根汗毛,司徒炎鑫压抑着怒火,冷声对着电话说道:“你们应该知道了最新消息,你们的老板死了,我告诉你们这个过程,我先打断了他一条腿,然后用枪爆了他的头,子弹爆破的瞬间,其实非常美丽绚烂,可你们不会有这样的待遇,记住,现在,我开始追杀你们,你们可以逃,可以跑,就让游戏变得更有趣一些,我会让你们知道,你们摆脱不掉死神!”
电话被对方挂断。
司徒炎鑫收起电话,对金小六说道:“现在开始,密切监控通往飞机场,火车站,出城的各大交通要道!”
金小六瞬间明白过来。
司徒炎鑫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要打草惊蛇!
惊了的蛇会跑,会窜,这样,让他们动起来,好找到他们的踪影。
陈旭泽是这伙人的老板,也就是他们头上的天。
如今天塌了,这伙人难道不怕?
既然已经没了主人,博宁又是个是非之地,自然是走为上计,先逃,避一避风头再说。
司徒炎鑫其实非常冒险,因为他担心这伙人会化作鸟散分头而走,如果不再使用那辆面包车,他们就真的没有线索了。
可他仔细分析过,这个时候。那伙人显然不愿意落单,抱成团才会显得强大,他们选择集体行动的可能xìng更高一些。
再者,就陈旭泽的财力,也不足以给他们单独逃亡的条件,何况陈旭泽已经死了,这些人能有多少财富呢?干这一票的钱恐怕还没收到。大家在一起以图后计,会是心理上迫切的需要。
天盈安保
庞不为此刻真有点儿焦头烂额。
博宁传来消息,陈旭泽被枪杀。监控录像证据表明进入娱乐城的人,正是司徒炎鑫和廖朝阳。
这两人已经被列为头号嫌疑人,博宁jǐng方正在组织jǐng力实施逮捕行动。同时,因廖朝阳的官家背景,博宁官场也引发了不小的sāo动。
杀戮已经被开启!
庞不为知道,司徒炎鑫如果不是要报仇,他不可能这样光明正大地犯罪,而且是犯下死罪!
这个男人在这一刻,俨然不在乎自己的人生。
也许别人看来这是傻,这是冲动,这是自寻死路!
可庞不为却在心中对司徒炎鑫心生敬重,他比起太多嘴上称兄道弟暗中捅兄弟两刀的小人更加光明磊落。他诠释了他对兄弟的义气。
只是,他用的方式太愚蠢!
刚刚聆听完司徒炎鑫通过电话jǐng告绑匪们的言语,庞不为闹不明白司徒炎鑫的打算,两边信息没有共享,庞不为如今光靠猜是一筹莫展。
“庞总。找到司徒炎鑫他们的位置了,现在怎么办?”
通过司徒炎鑫的手机信号,天盈安保已经找到了他在博宁的具体位置。
可接下来要做什么?
庞不为左思右想拿捏不定。
司徒炎鑫三人刻意避开天盈安保,就是不希望被找到。
他们摆出了不需要别人帮忙的架势,如果这个时候天盈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反而有可能引起冲突。
庞不为自然是想要制止他们。从长计议。
可他又不知道司徒炎鑫三人在谋划什么,去打乱他们的计划,势必会遭到对方的反抗。
闹不好就演变成了自家人的自相残杀!
司徒炎鑫做不出吗?
庞不为不敢打包票,对方刚刚光明正大枪杀了一个人,情绪和理智是什么状况,庞不为都不了解,万一两方人见面擦枪走火,到时候覆水难收,真就是个无法挽回的局面了。
“暗中盯着他们,千万别被发现!我们要搞清楚他们在谋划什么。”
庞不为下达了指令,今天这件事,最终决定权他还不够资格来下,因此他只能寄望唐信去到博宁后,如何决断,由唐信做主。
rì暮西山,白昼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在晚上六点之前,双眼通红看东西都有些模糊的金小六终于jīng神振奋起来。
他通过道路监控找到了目标!
“司徒,那辆面包车又出现了,他们没有去飞机场火车站,而是乘车出城,我估计是想走高速直接去外地避风头。”
同样两天一夜没休息的廖朝阳即刻起身,他恨不得背上双翅飞去宰了这群王八蛋。
司徒炎鑫按住了廖朝阳的肩膀,回头对金小六说道:“等一下,我们现在去追,只怕还要费些功夫,我争取一些时间。”
说罢,司徒炎鑫又拿出电话,再一次拨通了绑匪的电话。
等电话通了之后,对面还是没人说话,但是能够听到对面吵杂的背景音。
“我知道是谁,你们中也有人的家人在博宁,我不会先解决你们,要让你们承受同样的痛苦与折磨,先拿你们的家人开刀!”
这一次,是司徒炎鑫主动挂断了电话。
“现在,我们去追他们!”
司徒炎鑫说完就率先出门而去,金小六和廖朝阳全副武装立刻跟上。
这个电话打过去,只是司徒炎鑫诈一诈对方,但只要对方犹豫,那么也许会停下逃亡的步伐,反而向着博宁城内赶回去,这样一来,就缩短了司徒炎鑫他们追赶的距离和时间。
天盈安保。
庞不为放下耳机,他窃听了司徒炎鑫的电话。他知道这是司徒炎鑫在虚张声势。
司徒炎鑫不会牵连无辜,他只会冲着凶手去。
显然,司徒炎鑫找到了这伙人的位置,现在就是摆**阵迷糊对方。
不能总是跟着司徒炎鑫屁股后面走,落后一步太被动。
庞不为立即把电话录音复制一遍,然后带去了天盈安保的技术部门。
专门让声音专家开始分析。
年过四十的声音专家像是个学者,眼睛不好使。他的工作间是单独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即便在室内开枪。外面也听不见,这也是他的专业要求所必须的条件。
他把录音用音响反复播放,然后他开始cāo作软件。过滤声音文件,把不同的声音波段单独抽离出来。
“声音,其实就是无形的指纹。”
庞不为脑海中回荡着聘请这个人时他振振有词的话。
千万别是夸夸其谈之辈!
司徒炎鑫的话没什么可分析的,而庞不为要求的是电话另一边的背景音,通过那细微的声音来推测这伙人所处的环境。
专家把声音放大,一开始就变得震耳yù聋,随后司徒炎鑫的话音变小,然后消失,慢慢的,音响中只传来了复杂的背景音。
在这个领域内。庞不为就是个无知者,所以他只能听到吵杂的声音,没有任何头绪。
但是专家不同,他侧耳聆听,专注凝神。一手调整着声音变化,或音量或速度。
“他们在车上,听,发动机的声音,这辆车是在公路上行驶,有穿梭而过的汽车声。喇叭声。仔细听这一段!”
专家说的“这一段”把庞不为搞糊涂了。
什么这一段?
整个录音才不超过15秒时间!
而专家口中的这一段,其实就是通话结束前的三秒!
庞不为再怎么仔细听也只是捕风捉影,他只想要结果。
专家却很认真,闭着眼睛说道:“有微弱的广告声,汽车外有正在播放的广告。”
“这都没用啊。”
庞不为扶额叹气。
可专家又把录音听了一遍后说道:“还有一种声音,从远方传来,像是飞机起飞的声音,距离大概是5到8公里。”
庞不为听到这个信息霍然抬头,他随手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了博宁市的地图。
飞机场的建设一般都是远离市中心的,博宁市的机场也不例外。
在靠近郊区的地方,庞不为找到这一点,然后以5-8公里的范围画了个圈,再联想到司徒炎鑫之前打过的电话威胁对方,看来有可能是惊吓对方。
那么这伙人早上行凶,下午开始逃命,自然是出城了。
在他用笔圈住的范围内,他找到了出城的主干道,而那条路上,确实经过一个小型广场,播放广告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庞不为掏出电话打给博宁分公司盯着司徒炎鑫的员工,急切地问道:“司徒炎鑫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上车离开了殡仪馆。”
“往哪个方向去了?”
“西。”
“那就没错了!”
庞不为再结合司徒炎鑫此刻行动的方向,确定了目标所在位置。
他立刻将消息告知给了贺敏,从天海去博宁,正好是从西往东,这样一来,贺敏开车过去也缩短了路程。
博宁,腾华集团。
杜承啸在办公室内准备着资料,过几天腾华集团要举行一场招标会。
石墨烯和纳米芯片的商业用途非常广泛,但腾华集团旗下并没有自主品牌商品,他们常年来是承包电子元件加工的事业,要打造自家的品牌商品用时不短,短期内实现利益最大化,则是找人合作,他们可以提供重要材料与元器件,扶持民族企业打造全新的明星品牌。
这一场招标会,很有可能是奠定未来至少五年腾华集团的发展方向,因此杜承啸尤为慎重,来公司亲力亲为,招标会来参加的企业名单他都要亲自过目,然后进行删选。
眼看下班时间到了,杜承啸所在的办公室门还虚掩着,里面灯光大亮,集团行政总裁赵千重和副总裁陆韬一同走了进去。
“啸哥,还不走?这都快七点,外面天都黑了。”
杜承啸抬头望去,看见两人后笑道:“来的正好,唐信刚才发短信说他晚上到博宁,咱们一起去吃个饭,陆韬,你常年吃斋,推荐一家素菜馆子吧,唐信近来胃口不怎么样,大鱼大肉估计他吃不下,咱们今天就吃点儿绿sè健康的。”
陆韬表情有些惊讶,他是个素食主义者,饮食方面经常与大家格格不入,让他推荐馆子,还真是头一遭。
但他惊讶不是这方面的问题,他表情凝重地说道:“唐董要来博宁了?今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吧?”
“嗯?什么事儿?他没说,他短信里就简单几个字,说晚上到,有事聊聊。你说的是什么事?”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章 公私,杀戮,亡命路
赵千重与陆韬面面相觑,没想到杜承啸会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啸哥你真不知道?”
赵千重还以为对方在装糊涂。
他们说的那件事儿很棘手,官场上的人都避之不及,本质上与腾华集团,宏信集团也没关系,最好别碰是个明智选择。
杜承啸皱眉道:“到底有什么事?快说,我真不知道。”
陆韬简单地把博宁城今天发生最轰动的一件事告诉了杜承啸。
说轰动呢,其实只是在知情人的范围内。
媒体没敢肆意往外报道,官场也在压这件事,先破案再说。
廖家的人处境很尴尬,一方面廖家的外孙女失踪,疑似被绑架,另一方面廖家的儿子是杀人嫌疑犯,所以,廖家既是受害者又是犯罪者家属
杜承啸了解了事情后面sè凝重。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没人告诉他!
可转念一想,事情跟宏信集团没关系,他又不是在事件漩涡中,左右不了事态发展,没人找他很正常。
这三个人里面,就数司徒炎鑫在宏信集团的关系网络中最重要。
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司徒炎鑫只是宏信集团的合作伙伴,他拥有业科的20%股份,是第二股东,至于他是总工程师的身份,说白了只是打工的。
廖朝阳和金小六就不提了,充其量算是天盈安保公司里的高级职员。
行为分公私两类。这三个人在外面做的事,自然不是代表宏信集团,那完全是他们的私事。
世上也没有打工的在外面犯罪,罪名却牵连雇主的道理。
赵千重和陆韬都是聪明人,自然想得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就算司徒炎鑫上靶场被枪决,跟宏信也没关系,他们又无法约束合作伙伴在私底下做什么。更不会承担合作伙伴们的行为责任。
本章节 狂人 手打)”
杜承啸还是心头疑惑,而他说的没错,唐信如果只是单纯的要帮忙,是没必要亲自来。
只是唐信来博宁,算是恰逢其会,顺道关注一下司徒炎鑫这边的事情,真正的目的还是找杜承啸。
杜承啸拿出电话给唐信打去。
“喂,你到哪儿了?”
“快进入博宁地界了。”
“你这次来,是救司徒炎鑫?”
“呵呵。他一没向我求救,二也没告诉我他在做什么,三呢,他避开了天盈安保的人,后面还有理由。或者说,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救他?”
杜承啸转念一想,他还真说不出个让唐信必须出手相助的理由。
司徒炎鑫他们都是成年人,唐信跟他们除了事业上的合作之外,私交无从谈起。加上司徒炎鑫他们做什么,是他们的zì yóu,导致了怎样的后果,也应该是他们自己承受,唐信是出于公道还是出于私情去救人?
好像都说不通。
“那你来博宁?”
“短信说的很清楚,找你聊聊,这是主要目的,不过既然司徒炎鑫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等一下跟他谈一谈,说实话,我很讨厌现在的他。”
“当年你不就当着他的面说过对他所作所为不敢苟同吗?怎么现在讨厌起来了?”
“不,当时我说不批判,人人能管好自己就不容易了,我没功夫管别人。我讨厌他的原因是,他失败了。不为人知杀一万个恶徒,我会在心里为他叫好,可现在他成了通缉犯,难道真是一死了之吗?呵呵,豁出去的人喜欢说杀一个回本,杀一双白赚,可人和人的价值不同,他司徒炎鑫的命,在我眼中可不是随便几个暴徒流氓能相抵的。”
“唉,我看哪,你还是舍不得他。”
“是,你没说错,千金易得人才难求,我让天盈的人准备善后,看看博宁官场这边能料理到什么地步,也许司徒炎鑫准备好了后路,但愿他不是一时冲动连退路都没想好吧。”
“那我现在去和你汇合。”
“也行,我现在这个方向,应该有可能撞上司徒炎鑫他们,你就往西边来。”
杜承啸结束通话之后叫上赵千重与陆韬,三人坐车离开了公司,在华灯初上时向西而去。
天已完全被黑暗笼罩,今夜星光黯淡,时而有疾风掠过。
东西向的高速公路上,两侧是野地,在路灯下方,一辆白sè面包车停靠在防护栏边上,九个男人围成一圈正在激烈争吵。
他们,便是陈旭泽手底下的亡命之徒。
司徒炎鑫第一个电话打来后,他们陷入了恐慌,因为陈旭泽被枪杀!
他们打包了行李,准备去外地避风头,待时过境迁再回来,哪怕再退一步,隐姓埋名或改头换面重新开始生活,都是一条可行之路。
但当司徒炎鑫第二个电话打来后,他们发生了分歧。
有的人孑然一身,走则走了,了无牵挂。
可这里面有人的根是在博宁,家人自然也在博宁,他们又没有条件带着家人一起远走高飞,所以司徒炎鑫的威胁,令他们中的人决定留下,但孤身一人回去,显然没有底气硬撼敌人。
他们争执不休,想走的人劝想留下的人,想留下的人又试图说服同伴一同留下,他们相信人多力量大,这一刻,必须团结,十分忌讳落单被袭。
他们讨论了很久也没有结论,突然。从东面开来了一辆黑sèSUV,车灯大亮,光线蓦然刺眼,这九个人抬起胳膊用手掌遮挡强光,惊讶地发现那辆车开过来不但没有减速,反而灯光耀眼车速加快!
九个人惊魂未定地闪开道路,只见SUV硬生生撞在了面包车的尾部。
咚!
一声震动响起后。又有刺耳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
面包车竟然被撞翻!
擦着地面滑动数米才停下。
九个心有余悸的男人心觉不妙,jǐng惕地望向那辆犹如黑sè猛兽的SUV,只见车门被人从内拉开。跳下来两个男人,驾驶位也有人走下,加起来。就是三人。
司徒炎鑫,廖朝阳,金小六!
他们三人装束相同,内有紧身超薄的黑sè防弹衣,外套轻薄的大风衣,三人面sè冷漠,澎湃的怒意在脸上若隐若现。
廖朝阳咬牙切齿,他尽管知道就算把这九个人碎尸万段,也无法令他的外甥女死而复生,甚至不能令他自己都找不到的心灵得到慰藉。可他就是不能接受这些人还活着,还喘着气,还人模狗样地存在着!
三人后腰处都别着手枪,但他们没有拔出来,反而手持军刀。司徒炎鑫打头亮出手中刀锋,冷声道:“我说过,子弹爆破的瞬间绚烂美丽,但你们不会有这样的待遇,千刀万剐才是你们的归宿!”
九个人先是被恍如天降的三人惊得呆若木鸡,随后有人条件反shè地拔腿便逃。而逃走的方向,竟然是野地!
兴许他们做了亏心事,不敢走正路。
有人带了头,后面就有跟风者。
九个人动作一致地向着野地内逃窜而去,而且他们不敢分开,生怕掉队成了板上鱼肉。
司徒炎鑫,廖朝阳,金小六,三人面露狰狞一手握刀全速追去!
今夜,注定鲜血淋淋!
从天空俯瞰而去,在这一段高速公路延伸而去的东西两头。
从西向东的一辆奥迪车内,唐信坐在后座上拿着平板电脑看书,这一路数个小时的车程,他就是这样打发时间的,况且他心如止水,看书算是他rì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在东面刚出博宁城的路上,杜承啸与赵千重陆韬同样车速飞快地向着这边而来。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前方一公里左右的距离,正有一排五辆车组成的车队也在向西而去。
这五辆SUV看似寻常,但其内部显然有别于商务用车,有的里面经过改造,有的里面则放置着电子设备。
第二辆车中,坐着一排面容严酷的青年男女。
在行车的途中,这些全副武装的人大多都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男人。
那个陌生人,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他们的队伍里,而且被指派领导他们这支队伍,他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能够看出他的强壮与威严,却看不透他究竟有怎样的与众不同。
坐在最后一排有个女人,面相中xìng偏柔,此时神sè清冷,手情不自禁摸了摸枪套里的手枪,心中有些紧张与忐忑,但是她想到了一个男人,便打消了心中的犹豫,不断地告诉自己:第一次任务,没问题,没问题!千万将来不能让他笑话!
高速公路旁的野地里,九个逃窜的男人自己跑到了一个天然的“坟地”!
他们如果之前从公路跑,兴许还有生机。
可现在,他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司徒炎鑫三人很快便追上了他们,双方陷入了一场混战!
近身搏斗,司徒炎鑫他们有着十足把握,尽管已经快两天两夜没闭眼,但他们此时意志坚定,哪怕有闭眼长眠,也要先杀了这些畜生!
三人在混乱的战场中闪转腾挪,刀刀见血!
鲜血飞舞,廖朝阳满身血红,全都是敌人的鲜血!
哀嚎震天,金小六生生折断两人的胳膊,要嘶喊,要哭叫,那就来得更猛烈一些!
血流成河,司徒炎鑫站在一片血泊中,他的长发已经乱了,犹如狂魔,手里的军刀连带手掌一片红sè,他不单单是用刀夺命,甚至是想用手从这些人身体里将灵魂也一并夺走!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寂然。
杀戮休止,三个血人一样的男人站在土地上,仿佛脚踏修罗场,地上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尽管没有真的将这九个人碎尸万段,却也达到了令他们死无全尸的效果。
“司徒,你该走了。”
廖朝阳有气无力地说道,口气十分黯然。
他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只有浓重的哀伤在心头挥之不去。
司徒炎鑫知道对方话中所指,他们白天杀了陈旭泽,他司徒炎鑫该去亡命天涯了!
“不,还有魏元奎,等我杀了他,我们一起走。”
司徒炎鑫话音刚落,他却豁然转身望向身后,五辆轿车车灯大亮正朝他们急速驶来!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一章 蹊跷,法治,老天爷
此情此景,犹若在梦中预示过一般。
司徒炎鑫脑袋发懵。
这一幕,令他情不自禁想到了当年唐信抓他现形的场面。
简直如出一辙。
心底深处蓦然升起一股凉意。
司徒炎鑫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来的会是什么人?
因金小六并不是犯罪嫌疑人,他跟博宁市局里的朋友打了招呼,如果市局有行动,会暗中通知金小六。
可他们并没有得到消息,就算是高速公路上那看似是车祸的现场引起jǐng方注意,但也不应该是犹如黑纹猎豹的五辆SUV全速驶来!
司徒炎鑫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没说出来的不祥预感应验了。
整件事从头到尾都非常蹊跷,但事关廖朝阳的家人,他情感上驱使他站在廖朝阳身边。
若是他能够抽出几个小时的时间用旁观者的角度去思考,或者与天盈安保合作,恐怕他不会陷入困顿之中。
吱
五辆SUV呈扇形包围了现场,就在车停下的一刻,车门被迅速拉开,从车上接连不断地跳下穿着避弹衣的男女,他们抬起手枪对准了司徒炎鑫三人。
越众而出一位中年男人,他表情严酷,并没有持枪,但他显然是这些人的领导。
“司徒炎鑫,金小六,廖朝阳,你们三人被捕了。”
从中年男人走出来那一刻,司徒炎鑫便面无血sè。
不对劲!
不对劲!
这件事完完全全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司徒炎鑫目眦yù裂地紧盯着面sè严峻的中年男人。
对方的身份。司徒炎鑫机缘巧合,曾经了解过。
国家安全部,华玉江!
为什么国安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恰恰在他们杀了这些狗杂碎之后?
司徒炎鑫低吼一声,咬牙切齿道:“原来幕后黑手,不是魏元奎。”
在他身后的廖朝阳与金小六身心俱震,刚踏前一步想要与司徒炎鑫站在一起,结果面前尘土弹起。一颗子弹非常jīng准地打在了廖朝阳的脚前,距离他的脚不超过十公分。
砰!
司徒炎鑫三人抬头朝开枪之人望去,那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身强力壮,一副淡漠的表情,对方这一枪是jǐng告廖朝阳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此人。正是裴绍。
裴绍缓步走到华玉江身旁,面sè淡淡地望着司徒炎鑫,轻声道:“你们三个,轻轻把手里的刀放地上,用左手把腰间别着的枪拿出来丢到一旁,然后跪下双手抱头。”
司徒炎鑫惨淡一笑。
他终于意识到,这根本不是私人恩怨的打杀,而是有人幕后策划了一切,最终目标,其实是他。
虽然他白天杀了陈旭泽。现在又和金廖二人杀了九人并且人赃并获。
可如果是普通jǐng察出现在他眼前,那是正常的。
偏偏是国安的人。
他们威胁国家安全了吗?
如果国安的人任务是逮捕杀人犯,那普通jǐng察去做什么?
世上没有巧合,一切皆有因果。
司徒炎鑫闭上眼睛轻声道:“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金廖二人根本不重要。司徒炎鑫并非自以为是,把自己看得多么举足轻重。
可他能想到的是,业科刚刚研究成功的两个项目,那个价值无与伦比,别说世界超过半数的落后国家会迫切想要拥有,就算是超级大国米国恐怕也垂涎三尺。这是会改变一个国家国防等级的两项成果。
华玉江冷声回绝道:“你没有谈条件的余地。”
司徒炎鑫心灰意冷,垂着脑袋淡淡道:“是吗?那我现在自杀,你们不就白忙一场?”
华玉江皱眉不已,他隐晦地看了眼身边的裴绍。
实际上华玉江只是今天带队来抓人,甚至司徒炎鑫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杀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裴绍给华玉江眼神示意,华玉江便改口道:“好,我答应你。”
司徒炎鑫听罢,先把刀丢在地上,然后用左手从身前绕到胳膊右后方,轻缓地把枪抽出来,两指一松,手枪落地。
他抱着脑袋屈膝跪下,仿佛认命一般。
“司徒!”
金小六与廖朝阳急切地吼道,难以置信地望着甘愿跪下的司徒炎鑫。
“你们现在走,他们的目标是我,跟你们无关,朝阳,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司徒炎鑫背对二人跪着,闭目沉声道。
金小六表情扭曲,廖朝阳则痛心疾首。
他不愿看到追随了超过五年的司徒少帅,竟然垂首下跪。
对方的忍辱负重,只是为了换他们的zì yóu。
是不是被连累,是不是另有隐情,廖朝阳不去想,也不想思考。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怒吼道:“司徒!我如果今天走,那我还不如去死!”
说罢,他动作迅速地从腰后拔出枪来,看他的动作是要抬起胳膊,就在此时,一声枪响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砰!
廖朝阳的身体倾斜而落,金小六瞳孔猛缩,条件反shè地伸手接住了廖朝阳倒下的身体,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双手,廖朝阳面目全非。
面部中枪!
司徒炎鑫回头震惊地望着金小六跪地怀里的人影。
“王八蛋!你以为我怕死啊!”
司徒炎鑫说罢就要起身反抗,但裴绍一只手压在他肩上,生生把他按了下去,裴绍低头凝视面露狰狞咬牙切齿双目血红的司徒炎鑫,轻声道:“也许你真不怕死。但是你还有一个兄弟活着,你现在反抗,就是剥夺了他生存下去的机会。刚才是意外!”
司徒炎鑫澎湃的仇恨瞬间消散,他跪下束手就擒,就是为了让金廖二人安全离去,现在廖朝阳恐怕已经魂归天际,不能再把金小六也赔上了!
挣扎。痛苦,愤怒,仇恨等等负面情绪凝合在一起。司徒炎鑫承受着巨大的jīng神折磨,他双目神sè黯淡,似乎已经生无可恋。
裴绍见司徒炎鑫安分下来后。他走到一个刚刚开了枪的男人面前,对方还举着枪,神sè不变,裴绍轻轻拿下了他的枪,然后问道:“为什么开枪?”
裴绍之前开过枪,但他的枪法足以保证达到只jǐng告不伤害的目的。
可眼前这个男人,一枪从侧面打在了廖朝阳的头部,看样子廖朝阳凶多吉少。
“他刚才是想拔枪,也的确拿了出来。”
开枪之人理直气壮地解释说。
裴绍面不改sè,淡淡道:“他拿着枪抬起胳膊的趋势。不是要瞄准别人,而是自杀,现在可能变成了他杀,你让事情变得复杂了。”
裴绍说完就转身,手中的枪枪口朝后。他扣动了扳机。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刚才开枪之人腿上挨了一枪,顿时栽倒在地。
事情的确复杂了。
裴绍跟他们无冤无仇,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很单纯。
司徒炎鑫三人杀人犯法,是犯罪者,国安的人过来逮捕他们。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却让这个人放了一枪令局面变得尴尬。
那人没有哀嚎。咬牙忍着剧痛开始止血。
金小六抱着没有反应的廖朝阳身体泪流满面,他哭得伤心yù绝,忽然仰起脸歇斯底里地朝夜空呐喊:“老天爷!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就在廖朝阳中枪那一瞬间,金小六的脑海中闪现出了许多情景。
那是他们志同道合走到一起的时光。
他们看到了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的yīn暗面,力图扭转这一切。
人们互相残杀。
孩童被伤害,女人无助流泪。
仿佛每个人都是和平主义者鼓吹宣扬,但身临其境该伸出援手时却会置之不理。
人们变得越来越冷酷,只关心自己的口袋,利益至上,金钱至上
司徒炎鑫,金小六,廖朝阳,就是这样走到了一起。
他们没有天真地以为可以维护世界和平,可以决定国与国之间丢不丢炸弹,但他们要把自己身边看到的罪恶铲除,让那些逍遥法外无视受害者痛苦的暴徒,用鲜血来洗刷罪孽。
错了吗?
错了吗?!
金小六向天呐喊,似乎等待着无形的主宰者给他一个答案。
魏元奎不该坐牢吗?
他卷走了数百个家庭多年积蓄,那全都是血汗钱!
是老百姓愚蠢活该上当受骗吗?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
受害人只是没有吝啬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而已!
该死的人是魏元奎!
可现在,金小六迷茫了,在自己的质问中迷失了心神。
如果他们在做对的事情,为什么他身上被兄弟的鲜血湿透?
老天爷!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停在一旁末尾那辆SUV后座上,彭修隔着单面车窗凝望质问上天的金小六。
他闭上眼睛轻声一叹,自言自语道:“打着正义旗号替天行道,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给自己一个让老天低眉顺眼的理由,却最终发现老天只是有闲心与你玩一玩罢了。你们三个如果代表了正义,代表了法律,那么,谁来约束你们呢?”
这终究是一个走向成熟,从人治走向法治的世界。
无论是华夏诸多故事中的侠义之士或国外脍炙人口的罗宾汉类英雄,本质上是法律体系的敌人。
彭修没兴趣了解司徒炎鑫三人过去杀掉的人该不该死,但司徒炎鑫他们没有权力决定他人生死。
不论他们有怎样的理由,都没有权力!
如果他们是正义的,人人效仿,这个社会,还有秩序可言吗?
再者,犯罪也有轻重之分,他们出手不留活口,不但是凌驾在法律之上判处他人,更是直接处以极刑。
哪怕彭修不针对司徒炎鑫他们,用平常心对待,这三个人也该被关进牢狱中,或者枪决。
因为他们是杀人犯。
距离现场两百米的地方,杜承啸坐的车在拐入野地跟着SUV后面到来时就熄灭了车灯。
车后备箱里有工具,杜承啸就用红外望远镜观察远处的动静。
他没有搀和进去,那不明智。
退一步,司徒炎鑫他们出事了,杜承啸可以在事后想办法救他们。
可现在杜承啸要是插足此事,恐怕会把自己搭进去,到时候,谁能来救他呢?
只有一个人,唐信。
可作为宏信的董事,杜承啸显然不能贸贸然就让自己身处险境中,他们这个集体,一直以来都默契地不会把麻烦带给别人,惹麻烦的人,往往不受欢迎
三声枪响让杜承啸犹豫不决,他看到廖朝阳倒地的瞬间,就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呼
杜承啸扭头朝后看,一辆奥迪平稳地驶来,他jīng神一震。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重逢,声势,语双关
今晚这个场面,杜承啸是有些忌惮的。
就如同官场上的人多半都避讳中-纪-委一样。
他自然是认出了华玉江,那个曾经在港城被唐信逼得颜面尽失的人。
但唐信乘坐的奥迪车在贺敏驾驶下,肆无忌惮地径直入场。
这下杜承啸也有底了,他立刻招呼赵千重与陆韬上车,吩咐道:“跟过去,等下你俩迅速把廖朝阳带走送去白和医院抢救,懂吗?”
赵千重和陆韬神sè凝重地点了点头。
奥迪车车灯大亮行驶而来,这一变故出人意料。
华玉江有预感,来者不善。
裴绍不动声sè地退后一步,让这个场面看起来是华玉江在主持大局。
奥迪车停下。
唐信靠窗这边正好对着现场,坐在他旁边的何嫣看不见外面的状况,于是她凑近唐信这边想要看看窗外的景象。
结果唐信一手按住她光滑的脑门,轻声道:“别看,看了你会不舒服。”
唐信说完就推门下车,何嫣见唐信面sè如常,她还有些不相信唐信的忠告,她觉得自己历练这么多年,大场面也见识了不少,应该没什么能吓到她。
她挪到唐信之前的位子上,然后透过车窗去看外面的景sè,顿时面无血sè,体内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那感觉何止是不舒服,简直是难受至极!
车灯映照的外面,土地被鲜血染成了暗红sè。地上随处可见残肢断臂,甚至还有残缺的人体器官,那个场面,恐怖片也未必达到这样的效果。
何嫣低头掩嘴就要呕吐,她不是没见过死人,可这样的场景,她连想都想不出。亲眼所见之后,作呕的冲动连压也压不下去。
眼前出现了一个大牛皮纸袋,是贺敏从前面递给她的。
当她挪位置的时候。贺敏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也料想到了她此刻的反应。
何嫣对着牛皮纸袋开始呕吐,而贺敏则把自己随身的P99掏出来。检查一番,上膛开了保险。
何嫣长出口气,一抬头发现贺敏手里拿着枪,悚然一惊,问道:“你拿枪干嘛?”
“防范外面的人。”
“外面是什么人?”
“国家特工。”
“难怪他们手里都有枪,又没有穿jǐng服。”
贺敏望着外面的动静,淡淡道:“特工与jǐng察的区别,不是衣着,也不是有没有枪。”
“那是什么?”
“跟你说不清楚,但简单的说一个细节。普通jǐng察如果有配枪资格,训练时,掏枪是jǐng示,枪拿在手上,保险是关着的。需要开枪时再打开。特工训练时,掏枪开保险准备shè击,是一个动作,他们只要把枪拿出来,就意味着要开火,而不是jǐng告。”
何嫣这下万分紧张道:“那唐信。他就这么走出去?”
当唐信下车后,着实令现场的人眼前一亮。
今天的唐信白衣胜雪,与这杀戮之境格格不入,仿佛在宣示着他与这些人的区别。
华玉江满面惊sè,他想不到唐信会在这一刻出现。
裴绍目光淡然地观察着缓步走来的唐信,同时车中没露面的彭修也凝神观望。
但在这里面最震惊的人,是国安那边举着枪对准司徒炎鑫和金小六其中一个女人。
她其实从下车后就六神无主。
一来是从未见过这修罗地狱般的场面,二来是她一眼就认出了司徒炎鑫。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唐信闻着很不舒服,他微微蹙眉缓步前行,同时打量一番现场这些人。
当他目光与那瞠目结舌的女人眼神接触时,他也有了半秒的失神。
夏清盈?!
唐信没想到半年多没见的夏清盈居然在场。
联想到她消失之前说工作调动,原来是被调入了国安。
唐信目光玩味地瞅了眼华玉江。
夏清盈同样没想到,她在进入国安后受训半年多,今天出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逮捕司徒炎鑫。
她以前做过普通jǐng察,清楚知道国安和普通jǐng察的差别。
所以,当她看到要逮捕的人是司徒炎鑫时,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
可国安的职能很广泛,权力也不小,只要他们说司徒炎鑫危害社会,影响社会安全,就有足够理由抓捕他。
但司徒炎鑫充其量是连环杀人犯,距离威胁国家安全,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她在缓过了心理不适后快速思考,她甚至比司徒炎鑫更加清楚整件事的最终目的。
其实矛头是对准了唐信!
此时,唐信就在眼前,夏清盈心系他的安危,一边骂他傻子自投罗网,一边又在思索着如何帮他的计划。
电光火石一瞬间,夏清盈有了决断,她把枪口调转,对准了唐信,枪口朝下开了一枪。
砰!
“站住!”
她一枪打在了唐信面前一米处的土地上,呵斥jǐng告声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大概所有人都在心里问:她有什么资格开口说话?
“把你的枪收起来!”
华玉江面sè微变,他虽然赞赏夏清盈此刻调转枪口jǐng告唐信,但他还真害怕唐信在这里出意外。
逮捕司徒炎鑫名正言顺,可唐信只是走过来几步,凭什么伤害他?
要是唐信出事,恐怕事情会把天捅破!
夏清盈不甘心地放下枪,执拗地朝华玉江说道:“他是一个危险人物,我知道他能做什么,必须提防他!”
华玉江微微点头,这话没错。
可现在。首先要弄清楚唐信来的目的。
唐信站在原地,听到身后有车声,回头看了眼,发现杜承啸下了车,陆韬与赵千重疾步走来,两人一左一右从金小六手里接过廖朝阳的身体,然后连带着把金小六也一并带走。
从始至终。没有人拦他们。
杜承啸走到唐信身后,悄声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你去白和医院吧,然后把今天的事情前因后果全部细节整理一遍。好像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唐信轻描淡写说完,杜承啸转身就走,他上了车之后。一边开车掉头一边问后座上的人。
“怎么样?他断气没?”
“气息微弱,失血严重,他运气好,子弹从脸颊两侧打穿,并没有伤到大脑部分,是生是死,看天意了。”
赵千重仔细查探了廖朝阳的状况,他的确没死,但大量失血,现在也离死不远。
杜承啸加快车速同时把电话打出去。先前叫的救护车应该快到了,他要联系上救护车,最好在半路上就汇合,能够给廖朝阳进行紧急医疗处理。
走了些人,现场除了国安的人。还就剩下司徒炎鑫浑噩无神三魂不见七魄地跪在地上。
唐信没再去看夏清盈一眼,缓步走到华玉江面前,先扭头俯视了眼司徒炎鑫。
他在这一刻,真的很讨厌对方!
也许是这些年来,唐信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失败。不能变成一个失败者,所以,现在司徒炎鑫的模样,就是他的jǐng钟,因此,他非常反感。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司徒炎鑫有他的正义,唐信不支持不批判,只当一个旁观者。
反正善恶之间各有理解。
唐信无意公然践踏法律,人总是有私心的,所以人治社会会有各种弊端,世界在追求法治社会,期望有一个完美的模式来营造最稳定的社会,唐信从内心深处是支持这样的发展建设,所以,司徒炎鑫的立场恰好与之相反。
在这条正与邪的路上,唐信很早以前就和司徒炎鑫表达过立场,道不同,不相与谋。
司徒炎鑫是要以杀止杀。
唐信则是想改善环境。
能做多少,尽力而为,反正好人与坏人,都不是天生的,也不是杀干净今天世界所有坏人,明天就不会有新的暴徒产生。
唐信轻轻一叹,直面华玉江,问道:“这是玩哪一出?”
司徒炎鑫看到华玉江就浮想联翩,唐信则也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
国安的人吃饱撑着替jǐng察分忧吗?
华玉江绷着脸冷声道:“司徒炎鑫犯下了滔天大罪,这里就是杀人现场,就算我在这里枪毙他也行。”
唐信低头嗤鼻一笑,摇摇头道:“华先生,你还是不懂如何玩虚张声势这个把戏,我再教你一次。”
华玉江面sè尴尬,而唐信刚说完,就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举动。
他动作迅猛出人意料地从华玉江腰部侧下方的枪套里拔出了手枪,动作连贯地上膛,枪口一转对准了司徒炎鑫。
“你希望他死?那他早死了!既然你说枪毙他,好,我帮你!”
砰!
这一声枪响把华玉江吓得魂飞魄散!
而在同一时间,超过十把枪对准了唐信的脑袋。
而唐信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狞笑,开枪之后就紧盯着脸sè煞白的华玉江。
那一刻,不光是华玉江,就连裴绍和坐在车中的彭修都心底一凉。
司徒炎鑫不能死!
他是一枚重要筹码!
司徒炎鑫缓缓抬头,从他的右耳孔里流淌出一道鲜血。
唐信开了一枪,但是打在了司徒炎鑫的耳旁,如此近距离,震破了司徒炎鑫的耳膜,但也让他从痛苦的深渊中挣脱出来。
唐信把枪丢回给了华玉江,对方冷汗淋淋,真是被吓得不轻。
虚张声势?
华玉江尽管非常厌恶唐信的手段,但不得不承认,他把这个把戏玩得炉火纯青。
唐信扭头扫了眼司徒炎鑫,问:“醒了吗?”
跪着的司徒炎鑫站起身,神情漠然嘴巴微动。
“唐信,照顾好我的兄弟,我欠你一辈子。”
唐信伸手挡在他面前,肃容道:“你的兄弟你自己照顾,别麻烦我。司徒,再见。”
话音一落,唐信扭头就走。
他头也不回地上了奥迪,然后贺敏驾车绝尘而去。
夏清盈面sè复杂地望着唐信坐的车消失在视线尽头,国安的人已经开始料理现场,同时司徒炎鑫被押上车严加看守。
裴绍回到车上,在彭修面前坐下,轻声道:“我本以为他会当场引发冲突。”
“那是你小看了他,如果他敢动手,不正中下怀吗?我估计两天内,他就有可能查明一切,所以我们时间不多,你尽快处置司徒炎鑫,早点结束免得节外生枝。”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小人,财政,在做梦
>
夏清盈开了一枪,唐信开了一枪,每一声枪响,都把何嫣吓得魂飞魄散,更别提十几把枪对准了唐信的脑袋那一刻,何嫣差点儿就昏过去了。
哪怕唐信完好无损地坐在她身边,可她还是心有余悸,话音颤抖地说道:“唐信,你,你,你能不能以后,别,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唐信发现她眼角湿润,有泪珠涌现,伸手用拇指抹掉那滴泪珠,柔声道:“你还是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何嫣觉得今夜很冷,她摇摇头,知道自己的话微不足道,唐信不会被她说服,这她也习惯了,反正向来,是唐信对她发号施令
“刚才,如果我没看错,夏清盈在那里,对吗?”
开车的贺敏忽然望了眼后视镜,观察唐信的反应。
她没有看到唐信露出一丝负面表情,可刚才,夏清盈对唐信开枪jǐng告,加上言语上直截了当地让国安的人提防唐信,似乎,她在双方阵营中做出了抉择。
唐信神sè如常说:“是她,没想到再一次见到她,居然会是这样的处境下,如果是十年前的我,会当着华玉江的面骂他两个字,狗B。今天,我只当他是个小人。”
贺敏好奇地问道:“你似乎对夏清盈的举动并不生气。你和她不是?”
“从不同角度去看,我会理解她刚才的行为,当时大局已定,司徒炎鑫被逮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开枪jǐng告就是不希望我插足进来,其次,她的话其实在告诉我。不要在当时轻举妄动。我虽然觉得她的言行是多余的,但这份心意还是有些让我感动的。”
唐信望向车窗外,他从未有过一丝对夏清盈恼怒的情绪。从下车走过去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不能给别人任何把柄,杜承啸之前观望不敢过去。也是这个原因。
司徒炎鑫被捕,理由名正言顺,合乎律法,唐信当然不可能在这一点上跟国安叫板,那反而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夏清盈出现在国安阵中,唐信稍微一想便知道这是华玉江在港城之行后玩起的手段,用他身边一个女人来制约他。
想想就觉得可笑,表面上对方这么做看似有权有势,能够左右他人命运,可在唐信眼中。这反而是对方心虚势弱的表现。
午夜时分,唐信来到了博宁市的白和医院。
杜承啸几人在手术室外等候,气氛压抑,无人说话。
当唐信走来后,杜承啸迎上去。开口说道:“廖朝阳还在做手术,能不能活,就看接下来几个小时了。”
唐信了解了情况,随后把杜承啸叫到了一间闲置的办公室内。
“现在怎么办?”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杜承啸便面露凝重地问道。
唐信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怎么办?”
杜承啸一愣,说:“你来博宁。真不是为了司徒?”
唐信拉张椅子坐下来,说:“第一,我和他们非亲非故,除了事业上是合作伙伴外,私交可谓是陌路人。第二,我很早以前就说过司徒他们做的事情我不认同。第三,这件事是有人用魏元奎做局,主要目标是宏信集团,司徒炎鑫是次要目标,但通过司徒炎鑫可以达到目的,我甚至可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司徒炎鑫的价值在哪里?”
杜承啸脱口而出道:“他手里有业科20%的股份,加上他知道我们的研究核心资料。”
司徒炎鑫何止是知道?
他就是研究项目的总工程师,整个业科的研究团队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技术信息的全部内容了。
唐信接着说道:“宏信有80%的股份,换言之,我在业科只有不到41%的股份,而假如司徒炎鑫手里的股份,再加上宏信其他九位董事的股份,业科就会是别人的企业了。”
杜承啸悚然一惊,他还没想到这么远,但唐信却已经想到,这是远见,是唐信一贯思维的方式。
“这么说,司徒炎鑫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我们九个董事会是目标?”
唐信忽然若有所思道:“有这个可能。但是我还想到了一点是,宝丰甩掉丰宝集团避免了另一个结果的出现,他当时提到了一个人叫许瀚,假设许瀚当时收购了丰宝集团小股东们的股份,再收购了宏信集团九位董事的股份,那么,丰宝集团就不再是宏信集团掌控之下,现在我们另起炉灶,恰好没给别人可趁之机。”
许瀚在丰宝集团收购案上的败北,实际上彭修和裴绍在事后都表示他做了一件错的离谱的事情。
输是输了,可这一场失败,令事情的难度增加了不止一个等级。
宏信集团之前只有丰宝集团的60%股份,换言之,唐信手里只有30%的股份,只要搞定了其他九位董事,丰宝集团将会直接变天,而在宏信集团中,也会有一席之地抗衡唐信的决策。
可偏偏,许瀚的出现,让丰宝集团变得无足轻重,而宏信集团新成立的医药公司,则打造了一个全新的壁垒,外人想要进入,几乎不可能。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杜承啸再次问道。
唐信挑挑眉道:“首先,你要知道对手是谁,其次,我至少确定我们董事会成员,应该不会轻而易举地落入陷阱中,没有什么怎么办,rì子照常。”
“那司徒?”
“他必然要牺牲掉许多属于他的东西。要让一个zì yóu的司徒炎鑫回来,关键是谈判,我准备一下然后走一趟。”
唐信尽管对司徒炎鑫被捕一事没有丝毫愤怒,但他还是要把司徒炎鑫带回来。
人生是每个人自己的人生,司徒炎鑫选择了那条路,也早就该有被逮捕甚至被枪毙的觉悟。
是非对错,唐信不予评论。反正他不会冠冕堂皇地给杀人披上一层高尚的外衣。
“那你来博宁,想要和我聊什么?不会谈天气吧?”
杜承啸也拉张椅子,在唐信面前坐下。
唐信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我是想和你谈一下腾华集团接下来的发展,你先说说你的想法,让我心里有个底。”
杜承啸思索片刻说道:“我们现在有电子产业的核心技术之一。但并不完整,要打造自家的明星品牌,恐怕没有三五年,连雏形都看不到,所以,最终目标不变,是打造我们的品牌推向国际,可在此之前,我们只能寻求合作伙伴,还是做我们之前的老本行。加工生产元器件这一环节,成为业内的龙头之后,再进行长远的规划,把商品的所有环节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产业,当达到一定水平和规模时。就能够设计生产引领电子产业的cháo流。”
杜承啸谈了很多设想,这是腾华集团未来五到十年的长期战略。
唐信听了之后有些皱眉,他的表情变化让杜承啸不解,便问:“是不是我们现在没有能力打造自家的品牌,你不满意?”
“不是,咱们开诚布公。下一阶段,我需要钱,大量的钱,所以,宏信集团可能面临财政紧缩的政策,腾华集团要打造自家的品牌,这需要更大的投入,我恐怕不会给。”
唐信皱眉的原因便在这里,不是他对腾华集团未来战略不满意,而是他恐怕无法同意他们的发展策略。
杜承啸愣住,疑惑道:“你要多少钱?宏信的流动资金有一千亿美金,不够?”
唐信眼珠转了转,然后轻轻摇头。
“我唐信,我不猜,我猜不着你肯定心里偷着乐,你就直接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杜承啸惊讶不已的同时,也在期待着。
这位不安生的主儿,看来又有新动作了。
唐信微微一笑,打消了捉弄对方的想法,坦然道:“我想造航天器。”
哪怕心里有准备,杜承啸还是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讷讷然地问道:“你要造宇宙飞船?科幻片看多了吧?”
唐信笑道:“航天器分很多种,我想造的是货运飞船,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已经能够实现外星探测,而我想要打造的货运飞船,是从地球之外,带来巨额财富,甚至是垄断三十年,五十年后的矿产资源。”
杜承啸摸摸脑袋,这个设想的冲击力太惊人了,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
“你说说,具体说说,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加上之前司徒的事情,我可能在做梦。”
唐信一巴掌拍在他腿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杜承啸摸着西裤下火辣辣疼痛的大腿,这疼的很真切,不像是做梦。
唐信则收起笑容,轻声道:“我之前说过一个最终目标,是核聚变可控技术,但那样的研究是国际关注的,甚至联合国不批准,你就不能做,否则就有嫌疑是研发大规模杀伤武器,我可不想成为萨-达-姆。所以,在那之前,我们要造势,并且有足够的资金,一千亿美金远远不够,还差至少十倍呢。而开发外星资源,则是我们在声势上制造我们的影响力,同时,这一渠道的收入,足够确保我们有充裕的资金。也许你听过有的富豪去国外投资,不是买地,而是买纯净的湖水,战争分析家预测过,也许五十年后,一百年后,人类会为了水资源而开战,同样的,地球的矿产资源也会在数十年后面临一个严峻的局面,而我们在地球上争夺,就会卷入战争,所以,我们把目光瞄向地球以外,外星矿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颗小行星,其矿产价值就超过两万亿美金!”
杜承啸扶额垂首,他是明白过来唐信的用意。
简而化之地说:去外星挖矿!
但是这个矿工不好当,代价也很大。
万一失败了,多年心血就全部打水漂了。
“这个,咱们能明天谈吗?我想先睡一觉,让脑子清醒点儿来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弱点,救援,虎成犬
>
唐信在一间高级病房中休息,但他并没睡觉,而是掏出时光电视看看事情的前因后果。
等他把道具收起来时,已经快到黎明时分,他独自来到了廖朝阳手术后送入的病房中。
他静静地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望着病床上脑袋缠着纱布的廖朝阳,对方面部损毁,做完手术仍旧处于昏迷,因为没有伤到大脑,植物人的可能xìng比较低,但未来十二小时如果不醒的话,情况就急转直下。
唐信看着这个男人的下场,心情有些复杂。
说同情他,可对方不是无辜之人,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鲜血,有这个下场,并不难接受。
他也厌倦了聆听他们的大道理,反感他们的正义。
上天没有给他们资格剥夺他人的生命。
唐信也杀人,但他从不把正义虚伪地挂在嘴边,他杀人,就是私人恩怨,他当不了世界的法官,世界也不需要人凭感觉来做判罚的主宰。
在唐信眼中,他们所谓的正义,难道就没有私人因素吗?
当然有!
司徒炎鑫如果不是因为母亲遭遇横祸,他恐怕也不会走上这条路,所谓的惩jiān除恶,多半只是给他心灵上一丝慰藉罢了。
至于廖朝阳和金小六,他们倒是公子哥中的另类,灯红酒绿的堕落。纸醉金迷的腐朽,他们都嗤之以鼻,不为钱,不图乐,化身正义使者惩恶扬善。
是非对错,正义邪恶,唐信不想去评判。他也没有资格,反正他们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时,就该有觉悟。自己的下场,家人的安危等等。
唐信站起身走到病床前,撩起衣袖。从四次元口袋里拿出一件道具,轻声道:“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他手上拿着的像是一根棒子。
弱点转移棒:这是一种专门用来把弱点转移到别人身上去的秘密道具,只要用转移棒一碰就行了。
弱点实际上多半是无形的,而且不被敌人所利用,击破时,自己本身恐怕难以察觉。
廖朝阳最大的弱点就是冲动,唐信在观看时光电视看到的情景中,如果他是廖朝阳,哪怕没有四次元口袋里的道具帮忙。至少,他会比廖朝阳处理这件事更加合理与明智。
激怒魏元奎,拒绝天盈的援手,他在每一次抉择中都无法做到冷静睿智,不是他没有这个头脑与智慧。而是他总是在关键时刻被情感占据了上风。
唐信用弱点转移棒一头接触到了廖朝阳身上,再用另一头接触自己的身体,按下功能键。
大概过了十分钟,唐信也没发觉有什么变化,也许是此刻他没有情绪波动,便体验不到廖朝阳被激怒时的情绪变化。
但他相信对方的弱点已经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他拿着看似稀松平常的棒子离开了病房。在医院内四处走动。
因白和医院资方的掌门人唐信半夜来医院,所以医院里的领导们也都半夜赶来,虽然没跟唐信说两句话就被打发走,但他们都没有回家,而是待在办公室内,生怕唐信有什么需求。
唐信像是浏览观光一样在医院内溜达,医院很大,二十多层高的大楼,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
看到一间办公室内亮着灯,他走过去推开门,发现里面是两三个穿着护士服三十多岁的女人在聊天,估计是留夜看守病人的护士长。
“抱歉,打扰一下,我咨询一个问题。”
“探病时间已经过了。”
其中一个女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唐信轻声一叹,把门关上,然后打电话给医院领导。
三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医院院长小跑着来到了唐信面前,他气喘吁吁地问道:“唐先生,有什么能够帮到您?”
唐信说:“医院里有植物人吗?”
“嗯?有的。”
“能让我看一看这些病人的资料吗?”
“好的,您稍等,要不先找个地方坐?”
“不用。”
院长又一路小跑着离去,查找病人资料去了。
唐信在走廊上的椅子坐下,耐心等待。
约莫半个小时后,院长抱着一叠文件跑了回来。
唐信接过对方手里的医疗档案,有新有旧,他静静翻阅,看着这些住在医院内的植物人资料。
植物人实际上也分很多种,有的是有苏醒可能,有的是因未知原因醒不过来,而有的则是已经被宣布脑死亡但病人家属坚持让病人生理自然死去。
唐信找到了一个老病人的资料,昏迷两年多,医学上已经宣布为脑死亡。
他记下这位病人的病房号,然后把资料还给院长,当他起身迈步走开时,院长抱着资料跟在他身后,唐信转身轻声道:“没事儿了,谢谢。”
院长如释重负地长出口气,目送唐信走远。
来到目的病房外,唐信隔着窗户看了看里面的情况,两年多输液维持生命系统,床上的病人骨瘦如柴。
其实这个人已经快“死”了,不单单是脑死亡,而且生理器官都已经生机枯竭。
唐信走进病房内把窗帘拉上,走到床前自言自语道:“得罪了。”
他再用弱点转移棒与这个病人接触一番,把自己身上的弱点转给病人。
华玉江一行在午夜时分驱车来到博宁国安办事机构的一个据点后,司徒炎鑫被单独关押起来,他在办公室内和裴绍彭修进行事情交接。
这一次华玉江仅仅是听命行事。上头有命令,只要不违反原则,尽可能协助彭修。
国安的人出动,逮捕了凶杀案的凶手,人赃并获,至少华玉江没做任何不合乎法律之事。
但偏偏惹上了唐信,他就心中忐忑。希望尽快把事情脱手,他是再也不想碰见唐信这个人。
出动的国安特工,除了有一人被裴绍开枪打伤了腿。进行医疗处理去了之外,其他人则是收拾行装准备等候新的命令出现。
夏清盈借故抽身去了洗手间,她在洗手间里不断拨打唐信的电话。可就是没人接听。
在她打电话时,唐信的电话落在了车里,主要因为他穿着唐装,兜里放东西感觉不舒服,到医院的时候想着心事,便把手机给忘在了车里。
她联系不上唐信,心焦如焚。
她真是快急疯了。
司徒炎鑫马上就要被转移,这是她在回来的车上偷偷听到裴绍和华玉江谈话得来的情报。
先前她阻止唐信做出自误的举动,现在,她绞尽脑汁想要把司徒炎鑫带出去。
这个司徒炎鑫是杀了人。可今天的事儿,其实跟他杀人与否没有联系,只不过他杀人被抓,有了理由罢了。
夏清盈心中慌乱,强行镇定下来后。神sè一变,她最担心的是司徒炎鑫会不会知道唐信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信这个人当然有秘密,而且夏清盈可以想象,唐信是有很多见不得光的秘密!
怎么办?!
如果司徒炎鑫为了求生把唐信出卖了,那唐信的处境就岌岌可危!
夏清盈要和时间赛跑,来不及思考。每当她试图告诉自己:学会像唐信那样思考!学会像唐信那样镇静!
可她就是做不到。
先前她朝唐信开枪,又言语jǐng告,这让她在内部没有人怀疑她的立场,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拍拍脸让自己神情如常,走出了洗手间后径直来到了司徒炎鑫被关押的房间门外,这里不但有一名特工看门,走廊上还有监视器。
夏清盈随便编个理由让同事给她放行,她进入房间中要和司徒炎鑫谈一谈。
司徒炎鑫坐在一张桌前,双手手腕被手铐束缚,他神sè冷漠地抬头望向从门外走进来的夏清盈,当门关上之后,夏清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用准备好的工具动作迅速地撬开了手铐的锁,她这大半年特训,也不是吃干饭的,枪法准了,现在连开锁也是小菜一碟。
司徒炎鑫手铐被打开后,莫名其妙地望着拽住他胳膊就要朝外冲的夏清盈。
“你干什么?”
司徒炎鑫挣开她的手,冷声问道。
夏清盈一愣,扭头过来急切地低声道:“我知道你是谁,我是唐信的,的,朋友。我现在救你出去,你安全了之后联系唐信,你可千万不能出卖他。”
司徒炎鑫听完之后走回了原位,然后在夏清盈不解的目光中把手铐又戴上了
“你不想出去?”
“我不希望死。”
“你怕死。”
“我是说我跟着你出去,你会死。”
夏清盈一脸苦涩走到桌前,隔着桌子低声道:“你如果不走,最好的结果是这辈子不见天rì,最坏的结果也是死。”
司徒炎鑫神sè不变,冷漠中散发着一股悲怆,淡淡道:“错,最坏的结果,生不如死。”
夏清盈神情一震,更加不解,问:“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冒险?”
司徒炎鑫抬起头淡淡地凝视她,轻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国安这里,可既然你是唐信的朋友,而且为了他以身犯险,你和他这层关系,国安的人没理由不知道,先前你似乎摆出了为了工作坚守立场的姿态,但你不是唐信,你玩的这一手无间道画虎不成反类犬,算计我的人,肯定看得出这一点,所以,别白费心机了,逃不出去的,我和你走出这扇门,我死,绝对会是意外,你死,那就是自找的。”
哐
夏清盈把她的配枪拍在桌上,低声吼道:“那你不走,你会不会出卖唐信?既然横竖都不行,那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冒险,两难,半人魔
夏清盈仔细想一想司徒炎鑫的话,觉得有道理。
唐信这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是不会让别人掌握他的把柄的。
她好似想通了什么,喃喃道:“难怪他走掉了。”
司徒炎鑫听到她的话,知道她话中所指,冷笑道:“你真的很天真,你以为唐信两个小时前没有在现场替我说一句话,转身走掉,真是因为他不在乎我的生死吗?如果他不在乎,他不会来。”
夏清盈又瞬间糊涂了,说:“他在乎你,可他却没有出手帮你,为什么?”
“他已经帮了我。”
司徒炎鑫垂首漠然道。
现在他右耳朵还有血迹,耳膜被枪声震破,那一下,唐信是把他打醒了。
如今的司徒炎鑫还活着,没有向命运低头,但他心冷如冰,头脑也从热血中冷却。
他低声道:“我是业科最关键的人,我拥有20%股份,潜力价值超过百亿美金,假如我背叛了宏信,呵呵,唐信在业科耗费一年多的心血就付诸东流。”
夏清盈并不了解业科,但她只听着便想当然地认为这间企业非常重要,百亿美金啊,还只是20%的股份,她哪里听过这样的天文数字。
“如果你这么重要,唐信为什么走掉了?”
“等。”
“等什么?”
“等我做选择。”
“什么选择?”
“他想看看我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如果我是。他就会放弃我。唐信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不会胁迫自己人,逼迫别人与他站在同一阵线,而是别人去选择是靠向他,还是选择对立。”
夏清盈大致明白过来,说:“你熬不住的,不论这些人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绝对顶不住的,到时候,你还是会被迫出卖唐信。你还是跟我冒险冲出去吧!”
在办公室中,华玉江与彭修进行着交接手续,这件事在国安这边也将到此为止。
)
裴绍靠墙而战,忽而问道:“之前向唐信开枪的女人,如果我没认错,她叫夏清盈,是唐信的女人,对吗?”
提起这个,华玉江面sè微微尴尬。说出来不光彩,从港城回来后,他就为了防范下一次面对唐信不占上风的局势,因此特别把夏清盈招入麾下,作为掣肘唐信的一颗棋子。
“嗯。她的思想觉悟令人欣慰,没有因私情影响本职工作,立场很坚定。”
华玉江打着官腔应付一句,但心中着实对夏清盈先前的表现赞赏。
裴绍面sè微变,他在分析唐信的人际关系时,只当夏清盈是个边缘角sè。大致看过资料便作罢,她工作调动的事情是秘密,毕竟是被招入国安,而不是普通的司法机关。
现在确认了那个女人的确是夏清盈,裴绍冷笑道:“你是否知道去年唐信经历空难,他在劫后重生时,他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夏清盈,这是一份难以想象的信任,而夏清盈这样的女人,她不会罔顾这份信任,你这一招,真是昏了头!现在把夏清盈控制起来,她说不准会是唐信的内应!”
在空难发生后的一段时间里,夏清盈的资料里显示她在博宁买了房买了车,这根本不是她的财力能够一次结清负担得起,而她的人际网络中,也只有唐信有这样的财力一下子掏出两百多万。
华玉江明显不信,说道:“她敢对唐信开枪,这难道不足以证明她的立场吗?”
“呵,自以为是。”
裴绍也懒得多费唇舌,打开门径直走出去。
他第一时间没有去询问夏清盈的去向,而是走向关押司徒炎鑫的房间。
不管夏清盈是不是一颗唐信的暗棋,但关键人物是司徒炎鑫。
裴绍要从现在开始接手监管司徒炎鑫。
当他推开房门时,看到夏清盈站在司徒炎鑫的桌前,而桌上摆着一把手枪。
正在劝服司徒炎鑫与自己冒险一搏的夏清盈没料到裴绍出现在这里,她瞬间拿起桌上的枪,绕到司徒炎鑫的身后,用枪顶住了他的后脑勺,自己以司徒炎鑫为盾牌掩护。
“别过来!要不然我杀了他。”
在这里面真正有价值的是司徒炎鑫,夏清盈知道裴绍想要什么,便以此为要挟。
裴绍面露无奈,觉得这一幕可笑之极,自言自语道:“开什么玩笑!”
后一步跟着他走进来的华玉江见到夏清盈劫持了司徒炎鑫,真被裴绍说中了!
“夏清盈,你干什么?放下枪!”
他疾言厉sè地伸手指着夏清盈,领导威风架势十足。
夏清盈面sè冷酷,用枪顶着司徒炎鑫,郑重道:“今天的事情不是我们该做的!司徒炎鑫纵然是杀人犯,可那是该地方jǐng务部门去管!我们抓他来,你们是想通过他对付唐信,对不对?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华玉江冷声呵斥道:“你忘了你的纪律吗?你的本职是服从,不是质问!”
夏清盈摇摇头,坚定道:“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唐信的,我现在杀了他,你们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华玉江还yù开口,裴绍抬手挡在他的面前。
“夏清盈,我假设你不怕死。好的,那么你现在在脑海中设想一个场景,你的父母接到你的死亡通知书,他们会是怎样的感受?你会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裴绍轻描淡写的一番话令夏清盈面无血sè。
她挣扎犹豫起来。
裴绍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会对唐信做什么。唐信是世界首富,他再怎么落魄,也会比普通人幸福百倍,你是他的女人,你应该与他共甘共苦,可如果你现在杀了司徒炎鑫,这个唐信非常器重。甚至当年是他亲自来博宁招揽的人才,唐信亲自招揽的人有几个?数都数的过来,足以可见司徒炎鑫在唐信心里的重要xìng。你杀了司徒炎鑫,你怎么面对唐信?”
他的话字字直切要害,夏清盈瞬间失神。
她面露痛苦状。忽然用枪指向了华玉江,恨声道:“都是你!你把我招入国安居心叵测!”
如果她不是国安的人,如果她没有参与今天的事情,她的处境就不会如此尴尬。
在这种处境中,她如果不作为,潜意识中就认为是对唐信的背叛,可如果做了,恐怕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当她流露出一丝失控的状态时,裴绍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夺下她手里的枪。后面待命的特工冲上来制服了夏清盈,也保护住了司徒炎鑫。
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的司徒炎鑫扭头惋惜地看了眼夏清盈。
“唐信有一半是人,人的这一面,他睿智,冷静。雄心,善谋,潇洒,因此崇拜倾慕他。他还有一半,是魔鬼,把厄运与死亡带给他的敌人。但无形中,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伤害,夏清盈,与魔共舞,注定坎坷。”
夏清盈才不去理会司徒炎鑫说了什么。
也许他说得对,唐信永远是这样的矛盾体的结合。
靠近他,成为他生活圈中的一份子,就意味着有潜在的危险,可她早已有这样的觉悟。
她被单独关押起来,具体怎么处置,华玉江陷入了左右为难之境。
司徒炎鑫主动站起身,望着裴绍,淡淡道:“你应该就是算计我的人吧?来吧,游戏开始了,我奉陪到底。”
裴绍面不改sè一语不发,走到司徒炎鑫身后押着他离开。
裴绍与彭修带着司徒炎鑫离开了国安的办事机构,驱车在天亮之前来到了博宁一处别墅中。
在别墅中,彭修上楼去电话联系一个人,裴绍则带着司徒炎鑫来到地下室一间特殊打造的房间门前。
“司徒炎鑫,你是一个人才,你有常人没有的天赋,但这份天赋绝不是杀人,唐信器重你的,也肯定不是你所谓的正义,我只要你的两件东西,第一,业科20%股份,我们会以合理价格收购,你想要zì yóu,你想要光明正大回到社会中,你只能妥协。第二,业科最新两项研究成果的技术资料,我研究过你的工作模式,你的大脑很惊人,当你疯狂工作时,你几乎能够把所有信息记在脑海中,所以,只要你把这两项技术的核心信息交出来,你就能无罪回去过自己的生活,以后还想杀你眼中的恶徒,随你的便。”
裴绍在门前提出了条件。
司徒炎鑫栽了,他杀人被捕,只要把他送去jǐng局,他绝对就是上靶场的命运。
但是,裴绍提出的条件就告诉了司徒炎鑫,只要他妥协,合作,那么,今天的杀人犯司徒炎鑫,明天就能无罪释放,司法系统里也不会有任何记录。
司徒炎鑫望着那扇门,显然,一门之隔,仿佛天堂与地狱。
“股份是唐信送我的,我要不要无所谓,你想要,拿去就是。但是科研成果,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司徒炎鑫虽然成了阶下囚,任你摆布,可我有原则,这是我立足天地的基础。接下来,等待我的会是酷刑,给你一句忠告,千万别手软,我可不是看恐怖片就会被吓哭的小孩子。”
司徒炎鑫视钱财如粪土,他没成年时就已经是千万富翁,可他这些年除了自己科研设计用不少钱外,其他的地方,基本上一个月花销不到两千块,业科20%的股份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而科研成果所有权是业科的,说白了他手里也只有20%的所有权,80%是别人的东西,司徒炎鑫的原则,可不会拿别人的东西来救自己的命。
背叛者,自掘坟墓。
裴绍站在门前,轻声道:“受不了的时候,门边有按钮按一下,我会回来。”
他说完把门推开。
房间里面亮着灯,空空荡荡,就如同普通的空房一样,司徒炎鑫自觉地走了进去,裴绍将门关上。
正当司徒炎鑫打量这间房时,耳边突然传来震耳yù聋的噪音!
房间显然经过特殊打造,完全隔音的同时,声音在空间内回荡,令人难以忍受。
司徒炎鑫闭上眼露出一抹冷笑。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六章 微妙,领袖,不欲生
清晨,刘宝丰坐在宏信的私人飞机中与董赋才窃窃私语。
两人已经得知了昨天在博宁发生的一切。
唐信在去博宁的路上也给他们发来了短信,让他们早上去博宁腾华集团开集团首脑会议。
这一次司徒炎鑫身陷险境,延伸的影响令他们不敢小觑。
刘宝丰低声说道:“业科刚刚宣布科研成功,司徒炎鑫就被人抓住了把柄,我看此事非同小可。”
董赋才深以为然地说道:“没错,要抓司徒炎鑫早抓了,以律法而论,他身上背负的命案数不胜数,而这一次偏偏抓他个人赃并获,我看只有两种可能xìng,其一是私人恩怨,但可能xìng极微。其二是有人想要这两项科研成果的技术。”
“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根据昨天的情况,算计司徒的人能够调动官方的人出面,我看哪,源头还是在京城那边。”
刘宝丰说出这句话之后心中一叹,董赋才没接话,他便继续说道:“说实话,宏信现在的立场很微妙,我是从心底里觉得,我们是单纯的企业家,不是红顶商人,不希望被框框条条束缚住,可是呢,我们真的快富可敌国了,和官方对调立场,我们的话语权越多,则意味着我们不可控,唐信又是个行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他万一哪天不高兴把公司搬离华夏,你说说,难道我们能和华夏友好分手?我们的根可是在这里的。于是。这里面就有矛盾。”
他们坐在飞机商务区靠窗位置,蒋俊和陈逍坐在对面也低声谈话,其他董事则在餐厅里吃早餐,董赋才抬腕看表,飞机预定7点起飞,但人还没到齐。
7点已经过了一分钟,他从机窗看到外面正有人登机,面sè一沉。
冯凌希匆忙赶上了飞机,他准备穿越商务区去往餐厅,结果被董赋才不咸不淡地斥责道:“说好7点的飞机。你好大的架子,一飞机人都在等你,你如果没有行政职务当个甩手掌柜,那随便你。既然你是管理层的人,那就做好表率作用,看看你的着装,真丢人现眼。”
冯凌希呆若木鸡站在原地。
他起表率作用?
当然不是给董赋才这些比他更有地位的人了,而是管理层下属的高级职员,这一次去博宁,还包括了三十多人的管理团队。
冯凌希领带松松垮垮地套在衬衫领子上,天蓝西装略显凌乱,发型不整,他的确有点儿吊儿郎当的模样。
“姐夫。我,我起晚了,我,这,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集团总部在天海,非要去博宁开会。”
他既委屈又忍不住抗议两句。
陈逍扭过头来似笑非笑道:“这才几天,你怎么老毛病又犯了?不要问为什么?事实很简单,你不是集团主席。”
冯凌希语塞,低头认错。
在宏信董事会里面。董赋才和陈逍从冯凌希入局之后,便对他十分严苛,有时旁人都看不下去,蒋俊就是其中一个,他朝冯凌希招招手。问:“对了,你帮宝丰做的事。怎么样了?”
宏信医药公司的成立,研发基地是他们的,只需要重新打造一个销售与生产网络便可。
刘宝丰从丰宝集团离开时,超过半数的重要职员选择了离职,追随他来到了宏信集团,现在他们正在着手建立自己的生产线网络,终端销售市场则不着急,毕竟一年后,丰宝集团的生意会门可罗雀,到时候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宏信集团到时侵吞即可。
冯凌希最近忙得晕头转向,睡眠不足,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冯家以前本身就有药厂,在业内,尤其在省内有不小的人脉能量,也正因这样,当年唐信与冯玥蕊白邺宇合作,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三个月吧,明年夏天之前,保证就有比丰宝集团以前更效率和更大规模的生产线建立完毕。”
“呵呵,好样的。”
蒋俊笑赞一句,不再多言。
董赋才收回目光,懒得再说冯凌希,他扭过头来与刘宝丰继续先前的话题。
“如你所说,我们与官方的关系微妙,但实际上,我认为只要各退一步就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我们现在不是一毛不拔的守财奴,宏信集团今年到目前为止,医药纳税额超过一百亿人民币,远远高出国内药企第二名纳税额的二十倍以上!加上其他子公司,宏信集团今年贡献的纳税额超过三百亿人民币,这甚至比一些小城市一年的税收都要高。我们可以把公司搬去避税天堂,可我们没有,我们也可以在优势商品上提高价格来弥补纳税的支出,可我们也没有。要打造一个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明星企业,不光是我们企业家的努力,多多少少是需要政策扶持的。”
刘宝丰轻声一叹,说:“那关键就是唐信的决策了?”
“我对他有信心,他这个人,偶尔私心太重,那都是是非恩怨的小事,他一向看得远,路有无数条,他会走最舒适的那一条。”
董赋才望着窗外的蓝天,飞机已经起飞,不知道这一次,宏信集团能否再上一个台阶。
......
博宁
司徒炎鑫坐在房间一角中抱着双臂,身体瑟瑟发抖。
强噪音,他忍过去了。
可现在,室内温度恐怕在零度以下,他哈口气都能清晰地看见热腾腾的雾气。
这特殊打造的房间显然就是用来折磨人的。
他浑身湿透,天花板上有安装洒水头,每隔十分钟,在这冰凉的室内。就会洒出冷水。
地上都已经结了层薄薄的冰。司徒炎鑫目光呆滞地望着地板,他不只是身体僵硬,连思维也运转不起来。
这样的折磨手段并非要置人于死地,要杀人,对裴绍而言,赤手空拳两秒也能干掉司徒炎鑫。
这通常是用来逼供的。
人受不了了,自然而然就会开口求饶。
可司徒炎鑫仿佛生无可恋,宁愿在这里冻死,也不愿走到门边按下按钮把裴绍叫进来。
他在之前的一刻就想的非常透彻。
他当不了王,充其量只能做将。
因此。他要么投敌,要么依附唐信。
本来被算计就是奇耻大辱,加上兄弟生死不明,司徒炎鑫心中对裴绍彭修充满了恨意。让他投降?那他宁愿死。
投敌这条路走不通,只剩下依附唐信了。
唐信会来救他。
司徒炎鑫心知肚明这一点。
关键是,他要熬过这一切,用自己的忠诚与坚定证明给唐信看。
在他眼中,唐信现在做事不能凭喜好,不能凭感情,他正在走上成为领袖的道路!
司徒炎鑫每分每秒都在告诉自己:这一关,挺过去!
室内温度忽然升高,地板上的薄冰融化,**的一地像是刚下过雨一样。
司徒炎鑫笑了。
噪音。冷囚室,两个花样玩完,接下来是什么?
房门被人从外打开,裴绍推着一张木板床走了进来,他淡淡道:“你比我想象中厉害。”
司徒炎鑫已经使唤不动身体了,他靠着墙壁,衣服被从墙壁上方滑落的水滴湿透,他好似癫狂般轻笑道:“别以为我栽了就一无是处,呵呵,抓紧时间吧。”
裴绍把木板床放好。一头调高,然后走到司徒炎鑫面前,动作缓慢地将对方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头高脚低地躺在木板床上。
司徒炎鑫大概猜到了对方要做什么,露出一丝狞笑。任由对方将他的双手双脚捆绑住。
裴绍站在他脑袋旁,俯视他说:“你现在妥协还来得及。”
“呵呵呵。你很多废话。”
司徒炎鑫不但不妥协,反而在这一刻讥嘲起了裴绍。
裴绍并不介意被嘲讽,面不改sè走开,再回来时,他将一张玻璃纸捂在了司徒炎鑫的脸上。
呼呼呼......
司徒炎鑫口鼻被掩,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呼吸的节奏,但新鲜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吝啬起来,他越是大口呼吸,仿佛能吸入地越少。
哗~~!
裴绍从脚边的水桶里舀出一缸子水泼在了司徒炎鑫的脸上!
玻璃纸紧贴在司徒炎鑫面部,他瞬间感觉到了窒息的恐慌,现实也朝着这一步发展着。
裴绍静静地看着手表的时间。
司徒炎鑫在挣扎,在猛烈呼吸却得不到新鲜空气,没过多久,他变得安静,喉咙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嘶哑声。
裴绍皱起了眉头!
他第一次用惊异地目光看向眼前窒息的男人!
时间过了三分多钟!
这种酷刑,普通人平均只能支撑14秒!
最令人震惊的基地-组织成员能够硬撑2分半钟,但最终还是开口求饶了!
裴绍明白过来了。
司徒炎鑫是真的不惧死!
**折磨无法逼迫对方就范。
他一把拽掉司徒炎鑫脸上的玻璃纸,然后给他做急救措施。
一分钟后,司徒炎鑫发出一声扭曲持续的呻吟。
“啊......”
他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回来了。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裴绍蹙眉的表情,顿时放生狂笑。
“哈哈哈哈......”
裴绍并不恼怒,坦然道:“司徒炎鑫,我佩服不怕死的人,但是,这还没有结束。”
司徒炎鑫依旧狂笑不止。
裴绍离开了房间,十分钟后才回来,这十分钟里,司徒炎鑫也缓过先前的痛苦,身体状况稍微好转。
裴绍提着一个工具箱来到他身旁,把箱子放在木板床边缘,打开来之后,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新的医用注shè器,先给司徒炎鑫注shè了少量的镇定剂。
然后裴绍静静等着,待司徒炎鑫完全一副平静的姿态,兴奋不起来之后,裴绍又给他注shè了一些别的药物。
“我猜,是jīng神折磨药物,你还真是花样百出啊。”
司徒炎鑫有气无力地说道,之前饱受折磨,刚才又狂笑不止,现在真切地感到了体力枯竭,躺在这又冷又硬的木板床上,他甚至觉得舒坦无比。
裴绍轻轻点头,说:“你猜得没错,但是你了解药物,并不代表你能抵抗药物。”
司徒炎鑫虚弱地惨淡一笑。
随着时间流逝,司徒炎鑫神sè变得萎靡,他情绪十分低落,内心的负面情绪席卷而来,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脑海中一幕幕不由自主浮现的记忆,令他痛不yù生!
第一百八十七章 求人,功课,新计划
司徒炎鑫情绪极端低落,在药物作用下出现了幻觉。欢迎来到阅读.
尽管双眼是睁开着的,但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深处,却看到了现实之外的景象。
恐怖的画面。
他心灵最脆弱,最不愿面对的,便是令他深感恐惧没有丝毫安全感的回忆。
原以为早已遗忘,却没想到是封存在记忆深处,自己这十几年来从未主动打开那扇记忆大门,今天在jīng神药物刺激下再次浮上脑海。
那是一副苍白的画面。
稚嫩少年孤独地站在医院太平间中,望着尸袋中死无全尸的女人,少年满面泪痕彷徨无措。
曾几何时,在医院送走了父亲,那模糊记忆已经无法真切地留下父亲的形象,但之后的几年时间内与母亲相依为命,当他作为jīng神支柱的母亲也离开人间时,他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无比的孤独,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悲伤过度的他有过轻生的念头......
司徒炎鑫最不愿回忆的画面冲击着他的内心,他惨笑着泪流满面,像是一个发疯的神经病!
......
从天海起飞的飞机不到两个小时便抵达了博宁,在上午十点之前,宏信集团董事会除了贺天赐用在家陪老婆的理由没来之外,其余之人全部来到了腾华集团。
宽大的会议室内,众人坐了两排,加上集团管理层团队职员坐在墙边,只有主位悬空。
唐潇坐在主位下手左侧。在他身后正对靠墙位置,曾小龙和乔正茂心神不定,两人都已经得知昨天在博宁发生的事情,此刻心系司徒炎鑫三人的安危。
从前他们非常仰慕司徒少帅,只不过混不到一起罢了,但不妨碍他们远远地崇拜着。
“听说金小六没事儿。”
曾小龙低声说道。
乔正茂脱口而出:“那他人呢?”
“我怎么知道!廖朝阳生死不明,他家人都快疯了。毕竟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
“他们知道廖朝阳中枪的事情吗?”
“好像不知道,听说只以为是失踪,还以为也是被绑架了。”
乔正茂左思右想。艰难地启齿道:“唐信神通广大,要不我去求求他?让他出手帮帮忙?”
曾小龙也觉得要摆平这事儿,宏信董事会里面至少五个人能做到。但唐信显然本事最大,他如果肯帮忙,那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可他不确定地说道:“求他有用吗?”
乔正茂犹豫道:“试试吧。”
他俩说话间,会议室门外有人走入,众人起身站在原地举目望去。
唐信依旧穿着昨天的衣裳,与今天的会议格格不入,会议室内的男人西装革履,女人同样穿着职场ol套装,看起来格外庄重,而唐信白衣胜雪衬托之下有些另类。
何嫣跟在他身后一同走入。唐信挨个与人眼神接触点头示意。
正当他朝主位上的半途中,乔正茂挡住了他的去路,对方开门见山压低声音说道:“唐信,求你帮帮忙,救救司徒。帮他摆平现在的困难吧?你要是嫌我诚意不够,我给你跪下。”
他说完就要下跪!
唐信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轻叹道:“我记得你说过你膝下有黄金。”
乔正茂急了,郑重道:“现在人命关天,我跪就跪了,磕头都行。要是我磕破头能救司徒他们,值了。”
唐信略微动容,尽管乔正茂比他年龄大,但唐信感觉眼前的青年就像是个朴实的大男孩,玩起来疯,xìng格直爽,没那么多虚伪的尊严。
唐信按着他的肩膀,严肃地说道:“司徒会没事的,你要对他有信心。今天我们来这里,不是讨论私事,会议之后,我带你去找司徒。”
乔正茂神情一震,忙不迭点了点头,然后他扭头朝众人说道:“对不起,耽误你们时间了。”
说完他就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唐信来到主位前没有坐,先扫了眼在场众人,尤其距离他最近的唐潇,一段时间历练,这小子沉稳了不少,隐然有了几分气势。
唐潇千言万语如骾在喉,他倒是想天天去探监,可公事缠身又时常不在天海,他每天醒来时,都会坚定地告诉自己:不能叫叔失望!
“在座的应该熟悉我的xìng格,有时候是个人来疯,今天把你们叫来腾华集团,是我想与诸位探讨一下,未来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宏信集团的发展方向。”
唐信把椅子推开,他在医院几乎坐了一夜,现在也不想坐下,便站着说话。
坐在桌边的都是董事会的董事们,墙边的管理层团队,也都是跟着他们多年的元老级骨干。
他们自然熟悉唐信的行事作风,雷厉风行,有时候想到就做,有了想法就迫不及待要把详细的计划化为具体。
陈逍还是他一贯的坐姿,单手抚桌,身子斜向。
“我猜,你来肯定不是听我们的设想,恕我稚拙,我还想不到十年二十年那么远,老生常谈的发展策略,无非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我们把现有的jīng益求jīng,足以享受终生,可按照我们现在的事业规模,如果制定这样的计划,则显得有点儿不思进取了。”
陈逍的话令在座不少人笑了起来。
真是大实话。
他们还年轻,也都默契地有着一个相似的观念。
创业者是挑战者!
守业者是被挑战者!
角sè的转变意味着风险,挑战者可以失败,因为失败的代价可以接受,在心理上有个预料的缓冲。
而守业者一旦被挑战者后来居上,这一旦败了。恐怕很难再爬起来!
心灵打击和jīng神创伤与挑战者的挫折不可同rì而语。
因此,他们乐于成为挑战者,那样会更加充满干劲。
像董赋才刘宝丰蒋俊这些人都没说话,一笑而过便沉默,不是他们缺乏想象力和创造力,而是今天的会议很突然,在来之前。谁也不知道究竟会议主题是什么,这突然让大家各抒己见,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唐信只是随便说一下,等着有人挑头抛砖引玉,他才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唐信看了看其他人。发现冯凌希蠢蠢yù动,便望向他问道:“冯凌希,有话就说。”
在这一段熟悉宏信集团的时间里,冯凌希功课做得很不少。
他本来是有点儿人微言轻的觉悟,但也按捺不住年轻的表现yù,既然唐信给了他机会,那他便真的畅所yù言。
“宏信集团旗下现如今有四大产业规模庞大,其一是医药,按照现在发展趋势,不出十年。我们将会把竞争者远远甩在身后,这方面不必有新动作自乱阵脚。其二是金融,风雅集团的资本运作在业内是有口皆碑,但金融市场毕竟风险巨大,我们不宜再过多投资。保持现有规模即可。其三是天盛地产,在今年前三个季度的迅速发展之后,天盛地产已经在业内有了巨大影响力,但纵观诸多国家地产业的发展,泡沫抵达顶峰时会爆炸,我认为天盛地产也在现有规模上保持运作即可。不宜加大投入。最后一部分是宏信风投,从三年多以前成立到今天,宏信风投在全国投资了三百多家中小企业,尽管不是每一笔投资都有盈利,但在萧总领导下,他们能做到亏损的项目及时止损与势头良好的项目追加盈利,所以宏信风投每年能够保持35%以上的盈利率,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如今华夏的国情是经济在上升期,因此,可以给宏信风投更多的投入,我相信萧总不会让我们失望。”
冯凌希发表完他的长篇大论,似乎在等待着其他人的评价,不过反应很平淡,众人神sè不变,多数人连眼皮都没抬。
这让他很尴尬。
唐信则耸耸肩直言不讳道:“你说的这些,年度总结股东大会上,各个子公司的执行官会告诉我的,能说点有建设xìng的吗?”
到了年终的时候,公司当然要开会了,开会主要就是两个议题,第一是总结,第二是展望,总结一目了然,展望则是分析师对未来的行业形势结合自身情况的预测。
冯凌希还真没被唐信给呛住,他立马接口道:“我认为除了保持宏信的优势产业持续发展之外,在我们内部还有巨大潜力可挖,第五大集团支柱就是腾华集团!业科最新的研究成果,可以让我们涉足it电子产业,小到家用电器,手机,电脑,数码产品,大到信息网络基础设备,重工业新型材料等等,这将引发产业革命!如果做得好,腾华集团的未来规模与影响力,甚至会超越前面所说的四大支柱。”
唐信笑着点点头,看了眼坐在邱强身旁的杜承啸,说:“看来他功课做得不错。”
杜承啸轻声一叹,没说话。
他这一叹把冯凌希搞得紧张兮兮,其实不做功课他还真不了解业科这两项研究成果的重要xìng。
最先进的纳米芯片或许只能称得上是在原先科技基础上的发展,但石墨烯的大规模高质量产出,将会是引领产业革命的重要材料。
杜承啸所叹,并非因冯凌希。
他昨天跟唐信有过谈话,对唐信今天要讨论的话题心中有数,他叹的是腾华集团的未来发展,兴许会因唐信的计划而被迫改变。
杜家作为腾华集团的创始人,自然希望腾华集团能够拥有自主品牌,当老板的,想有独具一格的招牌货是人之常情。
其他董事见话题转到了腾华集团身上,大家面面相觑,他们其实对腾华集团接下来的发展是满怀期待的。
可是唐信泼了一盆冷水。
“首先,我希望从明年开始,集团旗下所有产业开源节流,总部不会对任何一间子公司有新的投资,同时,子公司反补的力度要比过去更大。简单的说,现有产业全部进行财政紧缩,要最大限度地给总部提供资金。”
“那我们把钱用到什么地方去?”
当冯凌希张口yù言时,白邺宇抢先问了一句话。
冯凌希顿时闭上嘴巴,他刚才是想质疑的,结果白邺宇的问题等同是在认可决议的基础上询问。
唐信走到冯凌希身后,双手压着他的肩膀,轻声道:“我有一个新的计划。”。。)
第一百八十八章 神奇,矿工,未来路
唐信有计划,这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其实大家更好奇的是,他什么时候会茫然。
“一千多年前开始,指南针,造纸术,火药,活字印刷,远洋帆船等,五百多年前开始,望远镜,显微镜,蒸汽机,照相技术,灯泡,电话,飞机等等,而在最近一百年中,原子弹,计算机,网络,卫星,DNA技术等等,我们回顾历史会发现,人类在不断突破生物与环境的限制!”
会议室内只有唐信轻淡的话音在回荡,他言谈清晰,神态自若。
“什么是开拓者?什么是创新者?三十年前在人们科幻中,会把无线电话作为神奇的想象,今天,如果有人惊叹移动电话是个神奇的玩意,恐怕会引来嘲笑。我们要走在时代的尖端,首先不能缺少的是想象力,其次还要有打破陈规的勇气。我的计划简而化之地说,开发外星资源!”
唐信话音一落,明显感觉到被他按着肩膀的冯凌希浑身一震。
众人面面相觑,第一感觉和昨天杜承啸差不多,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就连何嫣也是第一次听到唐信有这样的想法。
唐信拍了拍冯凌希的肩膀,问:“你有没有话想说?”
冯凌希摇了摇头。
有很多话想说,说你疯了!
唐信笑了笑,转身朝主位上走时,看到曾小龙圆圆胖胖的脸露出呆呆的表情,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问:“你呢?有没有想法?”
曾小龙合上嘴巴咽下一口唾沫,毫无顾虑地直言道:“这有可能吗?我觉得不现实。”
他大概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唐信回到主位前依旧站着,笑道:“三十四年前,米国总统里-根提出了国际空间站的设想,之后用了十年时间完成这项计划的设计,又过了二十年,米国向国际空间站发shè了商业飞船。什么是可能?什么是现实?你在一百年前。你不敢想象会有核武器,五十年前,你不敢想象人们躺在床上就和能世界各地的人面对面交流。十年前,当米国总统部什大谈外星移民构想时,引来民众一片嘲笑。可也许几百年后,当地球容纳不了剧增的人口,难以负荷的资源消耗时,人们除了在地球上互相残杀掠夺资源外,恐怕也只能向地球之外求得生存之路,那时,后代人也许会给部什立一座丰碑。有时候不是世界疯了,而是你看到的天空是被局限住了。”
董赋才皱着眉头,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一个思想前卫开放的人,可现在跟唐信一比。他觉得自己太保守了。
他提出自己的顾虑,说:“敢于想象是好事,可必须结合实际情况,发展总是一步一步来,这里面没有捷径可走。你说的这个计划,有现实基础支撑吗?”
唐信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连上数据线,通过会议室大屏幕将手机里的资料展示在众人面前。
他虽然之前一直在坐牢,但那只是个比家不舒服的旅馆而已,他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让唐潇出任代理主席,他则有了时间思考与想象。
展示在众人眼前的资料是人类目前在太空技术的成果。
而从人类发shè第一颗卫星进入太空开始计算,五十多年里的成果堪称辉煌!
大屏幕上出现了三中航天器的图片,唐信依次介绍道:“目前能够载人进入太空的只有这三种航天器,第一,空间站,而现在在太空中由十六个国家联合建设的国际空间站算是最高水平。第二,载人飞船,五十年前苏联就发shè过载人飞船进入太空,但载人数量不多,生存时间较短,米国宇航局正在研发更先进的载人飞船来探索宇宙。第三,航天飞机,这是有着运载与飞船双重功能的航天器,目前,只有米国的航天飞机投入实用。”
说完之后,唐信自己沉默了半天。
米国作为地球上唯一的超级大国不是没理由的。
甚至可以说,米国统治着人类的天空。
这也不光是因为米国拥有世界最先进的战机,而在大气层之外,卫星武器系统方面,米国更是有着其他国家相距甚远的实力。
大家都等着唐信一次xìng说完,然后再讨论。
唐信翻过下一页,屏幕上出现了一间公司的图像。
“这是位于米国西雅图一间名叫行星资源的公司,它成立于三年前,从建立那天开始,他们便在研究运载航天器,我今天的想法,我可以坦诚告诉你们,不是我突然看看天空灵光一闪想到的,正是这间公司的给了我启发,这间公司的目的,就是打造能够运载货物的航天器,开发宇宙资源,但到目前,还没有成果。我要收购这间公司,有了他们的科研基础,会让我们事半功倍。为了说服你们,我先告诉你们我们的风险与利益,风险的话,大家都清楚,这是一项绝对烧钱的投资,但如果成功,近地行星有近万颗,假设一颗直径为500米的富含铂矿小行星,其开采价值是多少?三万亿美金!”
嘶!
会议室内不少人倒吸冷气。
谈科幻,他们有点儿麻木,一提钱,立马醒了神!
马克思《资本论》中说:“资本家有50%利润,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300%,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
敢不敢冒险,其实不是胆量在做决定因素,被胆量所怂恿的,那是头脑发热。
一颗小行星就有三万亿美金的价值!
近地行星近万颗,不说10%是有价值的。哪怕就是1%的行星有价值,那么,就差不多是一百颗行星,三万亿美金乘以一百......
会议室的人清一sè呆若木鸡。
回过神后,唐潇热血沸腾,前段时间历练出的淡定消散无形,他兴奋地问道:“叔。那投资需要多少?”
“等等。”
董赋才内心沉寂已久的热血好似再次沸腾,但他还是非常冷静。
“先别说投资的事情,唐信。你先说说这个cāo作过程,小行星有丰富的矿物资源,但是你不可能雇佣矿工穿着宇航服背着氧气瓶去外星挖矿吧?”
董赋才这个问题令在座所有人哄然大笑。
大家情不自禁在脑海中幻想着矿工那般衣着在小行星上挖矿。这场景应该去拍喜剧......
唐信也笑得前仰后合,等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何嫣抿嘴极力忍着笑给他递了杯水。
唐信喝口水润润嗓子,无奈地说道:“我滴神,当然不可能了。就算我们有条件,也得有人敢接这份挖矿的活儿啊,光是培养一个宇航员就要多少钱?何况你要培养一个太空矿工......”
“哈哈哈哈......”
会议室内的人快笑岔气了!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唐信压手示意,好不容易让大家止住笑声。
一想到唐信抛出的主题是一项利润可谓旷古烁今的投资,大家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反而是紧张与兴奋,还掺杂着期待!
有了美妙的前景,大家自然期望唐信的计划是可以实现的,当然,还是要理xìng去对待。
“要开发近地行星的资源。不是靠人上去,而是靠机器,换言之,这项计划的重点,是航天器!第一,要有合乎需求的航天器。并且是大量的。第二,要有详细且针对xìng的研究,其中最重要的是登陆近地行星或者说探测近地行星的路线!董赋才,你刚才的问题,我简单地回答你,大致上是因情况而异,小型的近地行星,可以通过航天器进行收纳,运回地球,大型的,则需要多数航天器登陆行星进行钻井开掘,甚至是爆破分割,然后分批运回来。这就是这项计划的大致运作模式。”
唐信说完之后,众人开始相互讨论。
杜承啸就扭头去问蒋俊:“靠谱吗?”
蒋俊面露苦笑,低声道:“听着悬!”
陈逍像是个局外人,仍旧开心地笑着,朗声问:“唐信,你刚才也说了,航天技术,最发达的是米国,你说我们要是开展这样的计划,技术领域内是一穷二白,航天器要是简单,那每个国家都在天上飞了!呵,你说收购个公司,人家肯定不会给你技术,这是人家的优势,同时也受到武器禁运的政策压制,航天技术应该也纳入在这样的条例内吧?”
唐信认同地说道:“我也没指望能收购个公司就把技术搞到手,如果这样可以,那米国就完全没有优势存在了。我收购这间公司,最主要是希望得到他们研究登陆行星的路线计划,这样的计划需要长期观察太空行星位置才行,这些信息资料的价值无与伦比。”
“那技术呢?我们要造航天器,难道从头开始?那估计等我们成功,外星矿产也差不多被挖光了。”
陈逍今天真是开心,能如此开怀一乐,早上坐飞机舟车劳顿也值了。
有了陈逍这番发问,不少人都冷静下来,关键的还是技术,没有技术打造航天器,一切设想都是白搭。
而这样的技术,还要超越如今的世界水平才行!
众人凝望唐信,而他沉默,好似被难住了一般。
但是没过多久,唐信轻声道:“其实我没打算单干,从技术,资金,人力,加上政策与资源方面的考量,我是打算找官方合作的。”
了解唐信的人都露出几分惊讶之sè。
找人合作?
唐信每一个亲自主持的大项目,主动找人合作,恐怕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见众人沉默,唐信微微出神地说道:“我们总是把华夏地大物博挂在嘴边,可事实呢?我们的人口也不少,巨大的消耗使得资源迅速匮乏,单说矿物资源,十年内,就会有超过十种矿产陷入极度稀缺的局面,二十年后,不敢想象,矿物资源引发国际社会暗流汹涌已屡见不鲜,我想和官方合作的重要一点,也是希望我们能够通力合作给华夏的未来提供保障,起码,我们在矿物进出口谈判上不用再看澳洲,再看南美的脸sè,更要避免把这份负担强加在老百姓身上。”
第一百八十九章 算账,主次,疯了吧!
唐信的话令其他董事们面sè凝重。
短暂的沉默之后,董赋才欣慰地笑道:“我支持。”
刘宝丰瞄了眼董赋才,心道:还是你了解他。
也许现在的宏信集团在航天技术领域内是门外汉,与官方合作是一条捷径,可这并不是宏信集团的唯一选择,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他们想,拿出魄力与耐心,想要拥有绝对自主权的航天事业,并非丝毫可能都没有。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向来不以成为后人坐享其成为目标,这个项目任重道远阻力重重,但我认为有挑战,有难度的事情,正是我们所擅长的。”
白邺宇轻声道。
他的话得到旁人的认可,唐信同样深以为然。
如果奢求在事业进取之路上每样成就都是现成的,那么这份成功与意义,会大打折扣。
宏信集团现如今整体组织结构已经成为了一个良xìng循环的系统。
医药,金融,地产等支柱产业每年有巨大的收入。
通过风投公司扶持中小企业的快速发展,这也不单单是提供资金支持,还包括管理运作的经验交流。
白和医院收益不乐观,并非效率低,相反,每个季度的报告中,白和医院的业务都在大幅度增长,在业内有口皆碑,但收费标准却是低于平均水平。
宏信集团是按照自身实际情况出发,先独善其身。再考虑兼济天下,全部涉及产业有五百多万员工,他们享受的住房福利与医疗待遇,都是外界所羡慕的,到目前为止,宏信集团能让五百多万人安居乐业,已经是个不小的成就。但这也仅仅是个开始。
天海在过去三年多中的改变有目共睹,飞速发展离不开宏信集团总部落户天海的缘故,今年天海的生产总值将超过博宁。同时税收方面天海也俨然当上了省内龙头,这样的良xìng循环,其影响力会覆盖整个城市以及辐shè周边。
天海市的财政收入除了交纳给上级之外。每年有宽裕的财政预算,这一届市领导班子有条件大展拳脚,相较沿海地区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与交通便利,内陆城市的发展潜力反而更大,造桥修路是老生常谈,城市美化便民基础设施,也在一点一滴地改变着整个城市的环境与风气。
“我们姑且当现在决定去做这个项目,那么我们现在遇到的难题是三方面,第一,资金。第二。技术。第三,国际关系。”
唐信敢想敢做,容不得拖泥带水。
宏信集团的CEO是董赋才兼任的,他对整个集团的账目是一清二楚,他便说道:“资金方面。流动资金我们现在有一千亿美金,如果要开展这项计划,其他地方财政紧缩,最大限度也只是能够拿出一万亿人民币,你觉得这够吗?”
唐信不乐观地摇摇头,说:“单一的航天器。只供发shè去外太空作为探测所用,也许五亿到五十亿美金之间就是成本,可是要考虑建设航天器的发shè平台,打造不同功能的航天器,有的是探测所用,有的载货之用,有的则是钻井挖掘之用,也必须准备有爆破用途的,而且数量绝对是庞大的,假设平均每个航天器的成本是三十亿美金,那么我们的一万亿人民币也就是一千五百亿美金左右,这才只能打造五十个航天器而已,我们要把小行星收纳,要运货回来,我想少说也需要一百个,而这还是一个很勉强的数字。”
众人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先前心里那道三万亿美金乘以一百的算术题被抛之脑后。
这螃蟹不容易吃,硬要下筷子搞不好就塞了一口大便......
“假设,我说假设,我们与官方合作,那么,唐信,你觉得官方有可能拿出超过一年GDP总值5%的钱来搞这个计划吗?”
蒋俊忧心忡忡地说道。
还是不靠谱啊。
唐信认真地纠正他的观点,说:“如果让官方一年掏出一万亿人民币来搞这个计划,那不现实,我们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内把一万亿人民币烧完,这是一项长远的计划,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先不谈外部,先把我们自家的账本算一算。”
他这番话说完,刘宝丰和其他人若有所思地望了眼杜承啸。
此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先前杜承啸那声叹息的含义。
算账其实就是两个方面,收入和支出,唐信先前已经说了未来集团为了服务这个项目,其他产业要财政紧缩,但刘宝丰就第一个出来唱反调。
“我们自家的医药公司刚刚成立,而我们的品牌效应正在朝着垄断全球市场的趋势发展,如果这个时候减少在医药公司的投入,哪怕只是减少医药科研基地的预算,这从长远来看,是弊大于利,在这方面,我们不能半途而废,主动丢掉了大好局面。”
刘宝丰口气坚定地说道,他不恼不怒,只是发表他的观点,也并不是反对唐信的计划而从中作梗。
唐信点头道:“宝丰,医药关乎生命健康,而这是持续发展甚至永恒的产业,我们成为龙头,就不会在经济萧条中遭遇滑铁卢,人们最基本的生命健康需求是在任何环境下不会动摇的,我同意你的观点,医药科研基地的预算不会减少,医药公司的建设资金,也会全部到位,从收入前景来看,我们的投入会换来巨大的利润!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满足医药公司需求的基础上,财政jīng打细算。”
“这一点没问题,花最少的钱办最高效的事,呵呵,这才是人才的价值体现。”
刘宝丰眉开眼笑,与唐信的一来一回言语商讨。让他意识到现在的唐信依旧很清醒。
对方没有因为心血来cháo有了个一个震撼人心的计划便失去理智,他先前还担忧唐信想搞开发外星计划就把其他一切看得无足轻重,看来是他白担心了。
邱强沉思片刻,犹豫不决道:“天盛地产这一块,财政上并不需要总部的加大投入,只是我们先前做的二十年万亿住房福利计划,这......”
经过这一年突飞猛进的发展。天盛地产不光是因在年初吸收港城财团们的地产势力,更大原因是他们和各地市级zhèng fǔ的关系上建立了长久的互惠关系,而地产又是暴利行业。天盛地产在现有基础上也很难再有更大的飞跃,毕竟不可能朝着垄断这个行业的目标去努力,那几乎和找死没区别。
纵观历史土地兼并是引发社会变迁的重要因素之一。现代化的跑马圈地也要注意影响,天盛地产真敢在这一行内挤压掉所有竞争者一家独大,那就是逼着官方在这一行业进行洗牌,天盛地产可是私企啊。
唐信面对这个问题轻声一叹。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快。
两个月前筹谋的计划,这么快就成了一块难题。
他面不改sè地淡淡道:“既然是已经出台的福利政策,我们可以改变,但只能改得更好,拿出更优厚的条件出来,否则,中止或降低待遇。这不就是扇自己耳光吗?这样吧,每年,属于我那一份的分红,拿出来反补这个计划,财政上。也要做好这一计划的预算,我们的集团有今天的规模与影响,普通员工这个群体才是中流砥柱,事分轻重缓急,这项福利政策,要摆在第一位。”
唐信的这番话令在座的人惊讶不已。
他可是宏信最大的股东。51%的股份,每年盈利拿出20%给股东们分红,这是集团成立时就达成的协议,去年夏天集团成立,他们年底的分红只能算一般,而今年的分红要在下个月底才有总结报告出来,可想而知,今年他们在医药,在金融,在地产,在风投等等方面的盈利数字会是一个天文数字,集团从两千亿人民币的资产规模暴涨七八倍,唐信私人财产就会有超过一千亿人民币的收入,其他股东总和的私人财富收入,比他还少一点点。
这一千多亿分红就这样不要了?
何嫣轻声咳嗽两声,然后给唐信面前空空的水杯倒八分满的水,轻声说道:“董事长,别冲动。”
她真怕唐信是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想收回来下不来台,会议室内鸦雀无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唐信究竟放弃了什么。
唐信坐了下来,拿起杯子喝口水,看了眼何嫣,对方正给他打眼sè,大致意思他明白:好好想一想,别急着下决定。
唐信莫名其妙地问道:“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放银行也是贬值,还要头疼如何理财,我有公司的股份就够了。”
何嫣微微张着嘴巴,那动人的唇瓣露出洁白的牙齿,还隐隐可见诱人的小丁香,这幅呆呆的模样,令唐信发觉有几分另类的美感。
“哈哈哈,唐信,我真服了!行,你这么潇洒,我也不能小气,不就是一百多亿人民币的分红吗?我也不要了,拿走,给集团添砖加瓦。”
刘宝丰哈哈大笑,不知为何,他和媳妇儿秦清搬来天海居住后,前段时间两口子关上门在床上还真讨论过集团今年分红的事情,刘宝丰怎么算都能有至少一百亿人民币的分红,当时和秦清构想着这钱怎么花,幻想着未来会如何美妙,可是这一刻,当他决定和唐信一样放弃分红,拿来给集团作为住房福利计划的预算时,他真是感觉到了浑身俱爽!说不出的舒坦!
大概这样的决定,令他油然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魄力提升!
别说那些捐了多少亿美金的企业家,多多少少是有点儿想赚个名垂青史的美名。
可他刘宝丰把自己的钱送出去,一点儿名利都赚不到!
好处是集团员工在享,他们感恩也只是对宏信集团,并非刘宝丰本人。
“要那么多钱干嘛?呵呵,这个问题好像很单纯,无数人挂在嘴边过,可大多是为了掩饰没钱的窘迫。唐信,你下次有这样的机会,能不能提前给我打个招呼,让我来挑头,出这个风头?我虽然分红不多,但拿出来也不心疼,年终的时候,我只要一朵挂在胸前的大红花!”
陈逍笑容可掬地说道。
会议室墙边坐着的那些管理层经理级以上的职员,全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的老板们。
这些人是不是脑子都有病?疯了吧!
第一百九十章 困惑,割舍,小人心
唐信只是做了一个私人决定,他放弃自己的分红,这是他的个人选择。
但是,却得到了一呼百应的效果!
刘宝丰,杜承啸,陈逍,白邺宇,董赋才,蒋俊,邱强,七个人随后表态也放弃分红,拿来给集团住房福利增加预算。
贺天赐在家陪老婆没来,行政决议贺天赐也从来不参与,但这个决定事后他得知,打电话来表态他那1%股份的分红,是超过十亿人民币的钱,他不要了!
十个股东就剩下冯家的冯凌希。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众人相继表态,他这要是不随大流也说放弃分红,恐怕有点儿掉队的意思。
但那毕竟是几十亿的人民币!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呵呵,不就是几十亿嘛,我冯家也全部拿出来给集团做贡献。”
他显然是有些勉强,同时心里十分不自在。
宏信集团这个平台大有可为,他年纪轻轻气冲斗牛,正想在这个舞台上大展拳脚,甚至都做好了不少商业计划,就等着年终股东大会在展望新一年时拿出来,不求大放异彩,只愿自己能让这些人高看一眼。
他的这些计划里,重头戏就是他以前创业的本行,网络,他希望通过宏信集团的平台打造出一个世界顶级的品牌,譬如谷歌,亚马逊,FaceBook。
现在唐信要勒紧裤腰带过rì子,他的那些“宏伟”计划已经宣告胎死腹中。
唐信自然瞧出了冯凌希的勉强。但他也不挑明,更不会虚伪地让他把话收回去。
他心里是有点儿恶趣味的,自己不当守财奴,看别人也上了他的贼船,免不了一番窃喜得意。
他们在这番表态中谈笑风生洒脱大方,可墙边坐着的职员们都傻了眼。
乔正茂和曾小龙有点儿没心没肺,看热闹不怕事大。甚至就差高喊着让这些华夏富豪榜上名列前茅的群体把家产捐个一干二净!
就连何嫣都满面疑惑地来回观察董事会成员们的神sè,除了冯凌希表里不一外,其他人真是展现出了风轻云淡的姿态。一掷千金面不改sè,这加起来,他们少说也拿出了近两千亿人民币的资金提供给集团住房福利计划。
唐信发现了她迷茫的神sè。在桌底下轻轻拍拍她的大腿,何嫣回过神来望向唐信,对方轻声朝她说道:“现在,你不要试图找答案,这会与你心中的观念产生矛盾,有一天,你会自然而然明白的。”
何嫣打消心中的困惑,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她现在当然无法理解唐信他们的心境,她为唐信工作已经整整三年,这三年中她没有一丝倦怠。天天与时间赛跑发奋图强,第一年过去后,她站稳脚跟能够自给自足,第二年,她有房有车生活小康。现在第三个年头过去了,她已经有了小富婆的资本。
可她的价值观还是无法从金钱**的牢笼中挣脱出来。
钱这个王八蛋还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唐信他们则大多已经不在意金钱数字的多少,注意力的重心好似返璞归真回到了事业本质层面。
哪怕唐信他们这些人没有一分钱的私人存款,真要用钱时,随随便便把旗下上市公司的股份出售0.1%,都会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
所以他们有资本洒脱。有底气满不在乎,这与极少数人生xìng淡泊名利安贫乐道有着本质不同,是这些人在追求上的一种升华。
“这下,二十年万亿福利住房计划一下子好像轻松了不少,呵呵。”
邱强微笑着说道。
之前他们做这项计划,财政预算是从盈利里面出,今年等同公司不分红了,并且指定将这部分的金钱投入到这项计划中,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风雅集团方面呢?”
天盛地产维持在现在的规模,唐信已经觉得可以满足了,再大,反而会变得危险,也要承担市场更大的风险。
白邺宇想了想后说道:“我们在金融市场的经营策略一直都是滚雪球,多元化分散投资,只有重大机遇出现时才会冒险孤注一掷,眼下风雅集团也到了一个瓶颈阶段,我们要研究新的投资商品,就要有更多的专业团队,贸然投资风险太大,就保持现在的状况吧,每个季度风雅集团会比往年同期更多的盈利收入拿来给总部支援新项目。”
白邺宇把风雅集团目前的状况简单做了介绍。
唐信作为董事长,他一贯作风是对旗下子公司进行“放养”。
他不参与子公司的行政决策与管理,而风雅集团在壮大发展的过程中,并没有把盈利部分交给总部,而是继续投资,让钱在金融市场里面滚动。
可诡谲莫测的金融市场,投资必须万分谨慎。
投资股票就要调研上市公司的企业背景,财务与经营状况,还要从大方向上去分析行业前景,市场效益等等。
期货也因不同商品,要去研究行业,收集全球信息!比如农副产品的期货商品,这价格波动不是一个国家封闭式的变动,而是受到全球市场的影响。
外汇市场也一样,每个货币商品其背后根源还是国家经济与货币政策在做主导,金融大鳄做局往往十年难遇。
风雅集团的瓶颈便在此处,他们分散投资,在不同金融市场持有不同类型的商品,就需要对应领域内的人才团队来长期跟踪,步子迈得快,有时容易扯着蛋,现在也正好是时候停下脚步,巩固成果,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现有的项目上。注重新型团队的成长,打造jīng英队伍。
天盛地产与风雅集团在未来会在自给自足的基础上给总部提供资本,唐信将目光投向董赋才,对方轻声道:“我会通知萧总从明年开始提高风投标准,jīng益求jīng。”
唐信点点头,四大支柱,除了医药行业在未来还需要投入。但实际上赚回来的钱不但能够弥补投入,而且还有丰厚的利润,只不过现在的决策是限制了其他三大支柱产业的发展。
他望向了杜承啸。现在到了腾华集团身上。
如果唐信没有新的计划,那么腾华集团在现在业科两项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大力发展,未来五年。十年,足够让他们一飞冲天,打造出媲美三星,rì立,西门子等等企业的强势品牌,这不是痴人说梦。
可是,这需要大量的投入,不单单是技术梯队人才这么简单。
三星能够在世界五百强企业中名列电子行业的龙头,不光是技术因素,在技术上能与之抗衡甚至比它更优秀的企业不是没有。但是,三星偏偏就成为了世界五百强中前三十位里面唯一的主营电子设备的企业。
米国的企业去哪里了?他们的电子产业为什么比不过棒子的三星,东瀛的rì立?
越是小国家的人,就越会主动的把目光投向外面的世界,距离上。米国比棒子更接近南美,但是现在三星几乎垄断了南美的电子产业!
二十年,三十年前,三星就已经开始了在南美的战略布局!也才有了今天的辉煌成就!
东瀛更是如此,半个世纪以前,他们就在澳洲。在南美等地区,完成了各项资源的持续供需布局,所以,东瀛这个弹丸之地资源匮乏的国度,比华夏在矿物进口的谈判桌上更有话语权,因为东瀛半个世纪以前已经在为今天做准备。
唐信不是不想腾华集团也打造出世界级品牌,但腾华集团现在仅仅是拥有电子产业里诸多技术中一项的优势,要完成包装设计,品牌创新等等整体塑造,就不光是元器件加工的问题,而在如今电子产业已经十分成熟的情况下,没有布局一说可谈,只有龙争虎斗,与人寸土必争,这将耗费的时间,难以估量。
杜承啸也知道腾华集团如果要打造自家的品牌并非一路康庄大道,必然有许多困难要克服,而这都需要集团的鼎力支持,不光是财政上,还包括各个部门,在国内,在国际上的战略支持。
但现在集团有了新的计划,姑且先当这项计划能够开展起来,那么其潜力价值,肯定是超过了把经营投资重心放在腾华集团身上的。
杜承啸把私人情绪抛之脑后,唐信沉默了一段时间,似乎难以启齿,他便主动说道:“腾华集团在未来的时间里,会以业科两项新成果为重点,开展与国内企业的合作,我们在这方面会专心做好原材料的供应,在材质与加工方面以引领业内水平为目标,并以此为筹码,在与合作伙伴的合作中取得最大利益。”
他这一开口,沉寂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唐信在心中苦笑:我又小人了。
他以己度人,不认为杜承啸会反对,但起码应该会有点儿小情绪,可他终究小看了杜承啸,对方以大局为重没有偏向自家打造的企业,与刘宝丰洒脱地割舍掉丰宝集团的气魄堪有一比。
他这一开口,其他人便在以他的论调为基础上各抒己见。
“这两项技术,我们要找国内最好的合作伙伴,而这样的战略合作我建议,在前期合同只能一年一签,在短期内看看市场效果,如果合作伙伴无能,达不到预期要求,他们无法让品牌优势发挥出来,那我们只能再找新的合作人,而签短期合同,也有利于我们在谈判桌上争取最大利益,一旦对方取得成功,就依赖于我们的供应,那么,我们在谈判中就占据了上风。”
冯凌希终于说了非常有建设xìng的言语。
众人相继点头,支持他的这个想法。
唐信若有所思道:“让业科加快对这两项技术的应用开发,在这方面的投资不用减少,而且应该加大,因为我们多开发出一个领域的应用技术,就等于多打开了一条财路,到时候会有人上门来为我们的投入买单。”
众人忽而又沉默下来,神情古怪地望向唐信。
他不经意地说起了业科具体的工作规划,但是众人心头好奇的是:业科,现在群龙无首啊!
“我看,业科是不是换个人去担任总工程师?”
蒋俊皱着眉头说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重任,旧怨,不速客
宏信董事会除杜承啸之外九个人,与司徒炎鑫的关系可谓素未平生,有过接触仅仅是数面之缘,就算是唐信,也只不过与司徒炎鑫聊过两次天,剩下是工作上的接触。
若不是唐信当初送了20%股份给司徒炎鑫,恐怕大家对这个人连一点印象都不会有。
股份送给司徒炎鑫,是唐信想要长久绑住人才的一种方式,并不是私人关系友好的馈赠。
眼下司徒炎鑫落网,业科需要有人来主持大局,蒋俊的提议合情合理。
他们与司徒炎鑫非亲非故,对方的身份除了是给宏信打工之外,也就是合作伙伴而已。
至于大家能够联想到有人针对司徒炎鑫或许是冲着宏信来的,可司徒炎鑫如果没有把柄被抓住的话,那他也落不到这般田地。
关键是唐信的决定,毕竟这个人是唐信当初看上的,尽管是杜承啸推荐,但唐信不会推卸责任,他选中的人,他就要主动承担这方面出现的问题。
“不论司徒炎鑫能否回到业科,业科如今的重要xìng甚至超过了医药公司,是有必要让我们的人去主持大局。”
唐信轻声说道,然后陷入了沉思。
大家在等着他做决定。
在场的董事心中,宏信是宏信,业科是业科,宏信拥有业科80%的股份,不管宏信在外面有多少控股的子公司,他们董事会这十个人才是一个核心集体。司徒炎鑫终究是个外人。
现在业科有了科研成果,地位攀升,价值不可忽视,则让大家必须重视在业科的集团领导权。
从前唐信是把业科彻底交给司徒炎鑫去管理,收购公司用了三十多亿,财政预算拨款了一百五十亿,现在开花结果。有必要对业科重新洗牌,完全掌控在自家的手中。
唐信视线转移到了唐潇身上,对方jīng神一震肃容以待。
“你去业科兼任行政总裁。有没有信心?”
“有!”
唐潇一点儿也不犹豫,坚定地说道。
真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
唐信轻笑道:“我恐怕都做不来这份工作。”
他一向是董事长,董事长和总裁。区别太大了,一个是老板,一个是打工的,要求的职业技能天差地别。
唐信只是说了句实话,结果把唐潇搞得尴尬不已,似乎以为唐信在逗他玩。
唐信扭头望向董赋才,问:“你怎么看?”
董赋才随口道:“让他去没问题,反正他能吃苦,慢慢学呗,多安排几个人给他从旁辅佐。只要别最后成了傀儡,搞砸了也是经验。”
董赋才差不多大了唐潇十岁,用这种稍显老气横秋的口气说他也不为过,年轻嘛,年轻最大的资本就是可以承受失败。
“其他人有意见吗?没人说话就当你们同意了。行,那就他了。唐潇,从今天起,你不光是宏信集团的代理主席,还兼任业科的执行总裁。宏信的私人飞机,你想用就知会一声。天海博宁两头跑坐飞机来回也不到三个小时。”
唐信一锤定音。
唐潇立刻起身,朝众人躬身郑重道:“谢谢诸位给我机会,我一定会珍惜,不叫你们失望!”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这个机会,远比唐信让他当集团代理主席更为弥足珍贵!
代理主席,终究会退的,唐信又不是七老八十,常人看来,他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找接班人,而业科的执行总裁职位,却是实打实的给了他,尽管可能在座众人会观察他一段时间。
但唐潇不怕,他就算真的是一片白纸,也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在上面描绘出业科的点点滴滴。
董赋才有句话说对了,他不怕吃苦!
要追赶叔的步伐,不吃苦怎么行?!
公司内部方面的问题暂告一段落,唐信接着与众人讨论了一番关于项目的后两个问题,技术与国际关系。
技术方面则要与官方合作,国际关系的话也交给官方去处理,有了这样便利条件,则会对唐信的计划减轻不少阻力。
他们的会议从早上一直开到了下午三点多。
而在华夏午时,非洲大陆则是刚刚看到晨曦的时刻。
早上快六点时,钢果首府布拉柴维尔的机场走出一行欧美壮汉,打头一人身形魁梧,他戴着时尚太阳镜,看着就像是一位游客。
他走出机场抬头望了眼蒙蒙亮的天空,拿出电话放在耳边。
“克里斯,给我路线图。”
“1分钟内发送到你手机里,邦顿,我真不明白,你们不是从东瀛人那里赚了几十亿美金吗?特瑞莎都去澳洲潜水了,你为什么还要接这个任务,唐信才给两千万美金,你能分到多少?”
“他就算不给我一分钱,这个任务我也会主动做。”
“为什么?”
“两年前就在非洲,赤sè黎明与蓝光部队各为其主敌对交锋,蓝光部队有五人阵亡,其中有三人,是我的朋友。”
“哦,好吧,那,祝你顺风,拜拜。”
邦顿挂掉电话的同时,手机也接收到了资料信息,他把路线图打开,然后隐晦地给身后各自伪装成不相干的十几个同伴打个眼神,他们酷似悠闲地相继离开,在几公里外汇合,然后前往钢果边境。
华夏下午三点半。
唐信忙完了一切,会议结束。
他坐在位子上没动,其他人先离去,约好晚上聚餐。
乔正茂曾小龙站在一旁准备等着和唐信一起去找司徒炎鑫,唐潇走了过去。他还未开口,乔正茂挤出个笑容说:“你现在是业科的大BOSS,赶快抓紧时间去做功课吧。”
“我还是陪你们一起去吧。”
唐潇就见过司徒炎鑫一面,连话都没说过,但下意识地觉得还是和乔曾二人一起去比较好。
“别婆婆妈妈了,赶紧走人,你可千万别掉以轻心。这么些个大佬对你委以重任,你要是不成器,我也跟着丢人。到时候咱们一起被扫地出门,还有没有脸见人了?”
乔正茂强装出一幅嘻嘻哈哈的模样调侃道。
尽管是调笑,却也不无道理。
唐潇轻叹一声不再犹豫。给其他人告辞一声便先行一步。
人走的七七八八,董赋才在座位上也没动,等人走的差不多,他挪了挪座位面朝唐信,轻声道:“司徒炎鑫的事情,别感情用事。”
“呵,感情用事?我拿什么感情来驱使行为呢?同情他?怜悯他?呵呵,我要是跟他调转位置,我才不需要TMD同情怜悯。退一步来讲,他委屈吗?他有什么理由委屈?”
唐信轻描淡写地说道。
董赋才听他这么说。放下心来。
反正至少董赋才不同情司徒炎鑫,也不认为司徒炎鑫做的事多么正义。
他即便没有现在大富大贵的身家,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心中有律法概念,知道自己去抢劫会承担怎样的后果。然后决定是否冒险,知道自己去勒索敲诈又有可能陷入怎样的结局,不管是不是法盲,总归伤害他人,肯定知道被抓后的待遇。
可司徒炎鑫这种人要是盯上了你,你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也许是二十年徒刑。也许是十五年徒刑,到了他手里,就成了亡魂。
这会让人的安全感荡然无存,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在董赋才心中,这是一个社会稳定的基本秩序与框架的概念,而司徒炎鑫破坏这些,他甚至比唐信更极端,唐信兴许心里还会为司徒炎鑫所作所为叫好,董赋才是完全排斥!
他习惯了在规则中博弈,对于那种不遵守规则的人尤为厌恶。
尽管他承认这个世界坏人逍遥好人遭殃的事情,虽不说随处可见,起码也不是奇闻异事,但司徒炎鑫要改变这一切,他可以去当律师,可以去当jǐng察,可以去当官制定规则,偏偏要当一个杀人犯,对,就是杀人犯,正义无从谈起,如果司徒炎鑫是正义的,那么人人都和他那样,这个世界就完蛋了!
“去年听你对他赞不绝口,今天我看他,让人失望透顶,你就没有教教他该怎么做这种事?”
董赋才好奇不已。
唐信在他眼里完全可以给司徒炎鑫当模范,唐信是和对手玩同一个游戏!
室友妄图让他染上毒瘾,唐信把对方送进大牢,让对方光明正大地丢掉原本或许会非常光明的人生。
罗展雄那帮人要玩yīn的,唐信让对方偷鸡不成蚀把米,最终他们成了阶下囚。
唐信要开杀戮时,那也是在游戏规则改变了的情况下。
最重要的一点是,唐信从不留下把柄给别人,而无关事情的正与邪。
“我教他?我第二次见你的时候,如果我说我教你怎么做事,你听吗?我称赞他,是因为他有可称赞之处,他在电子产业里的创造力,我至今找不出第二个能超越他的人,可我没赞扬过他杀人如麻。”
唐信撇撇嘴嗤之以鼻。
董赋才自讨没趣,起身说道:“当我没说,反正这件事你拿捏好分寸,他如果冥顽不灵,留在公司也是隐患。”
说完他就走。
唐信在他走后也站起身,何嫣看似要陪他一起去,唐信便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昨晚在医院肯定没休息好。”
何嫣坚定道:“我陪你。”
“你什么时候学会不听话了?”
唐信奇怪地望着她。
何嫣一愣。
唐信随口一句话,听在她耳中有点儿打情骂俏的味道?!
她觉得想多了,沮丧地妥协了。
唐信给乔正茂与曾小龙一个眼神,然后阔步走出了会议室,他先去了趟洗手间,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双手套。
乔正茂和曾小龙显然不是细心之人,即便看见了唐信手上多了一双手套,也没当回事。
三人下了楼,乔正茂开车,曾小龙与唐信坐在后座上。
曾小龙这体型显然挤得慌,他朝唐信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吨位有点儿大。”
唐信摆摆手没说话。
乔正茂开车出了腾华集团后大声问道:“唐董,咱们是去哪儿啊?”
唐信说了一个地址,然后扭头望向窗外。
在汽车开往目的地的同时,上午刚过八点旭rì东升的钢果边境小村落外,来了一伙不速之客,他们没有入村,而是走进了树林中,开始在一个地点用便携的铁锨挖掘土地。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二章 原则,合作,相似人
就在唐信坐车去往彭修裴绍关押司徒炎鑫的别墅路上,非洲钢果边境小村庄燃起了战火,而彭修在别墅中会见一位客人,但谈话的过程并不顺利。
在业科的研究项目有了实质成果之后,华夏兵器集团派了代表团来到博宁与业科所属的腾华集团进行合作洽谈。
当年唐信收购了业科之后,便把业科的业务全部转移到了腾华集团旗下,业科从那天起就专心致志在科研方面,而司徒炎鑫是总工程师,商业运作并非他之所长,因此业务方面的事情都是腾华集团在负责。
在未来唐潇上任后,则会着手建立业科的商业运作网络。
杨振本就是华夏兵器集团里的重要人物,加上当年是他去天海和宏信签下合作协定,现如今真正的合作,也是他带队来和宏信方面洽谈。
今天他这个副总接到了总经理的电话,让他单独去位于博宁的一栋别墅,具体有何目的,没有明说。
当他下午抽出空来到别墅门前时,已经有人翘首以盼笑面相迎。
等他的人自然是彭修,西装革履斯斯文文的彭修走上前主动伸出手,笑道:“杨总,您好,我叫彭修,今天是我约您来这里谈一些公事。”
杨振莫名其妙地和对方握握手,按照商场惯例,自我介绍时多数会带上企业名称的,对方只说了个人名,等于什么也没介绍过。
想到是总经理嘱托的。杨振姑且随着彭修走进了别墅中。
一楼客厅光线充足。家居摆设却稍显复古,彭修与杨振在红木沙发上坐下,早已备好的茶水还温热着。
杨振表情淡淡,静待对方揭开谜底。
彭修翘起二郎腿身子侧向杨振,明明是初次见面,但视觉上两人好似多年故友般。
“杨总,我请您来这里,其实是送一份礼给您,确切地说是送给华夏兵器集团,但您是集团高层。这份礼送到您手上,请您笑纳。”
杨振表情不变,语气上没有丝毫好奇,问:“什么礼?”
彭修突然又卖起来关子。他轻笑道:“当年,华夏兵器集团给宏信集团提供设备,厂商硬件支持,几乎是把华夏在芯片与石墨烯研究最好的条件都给了他们,可当时在谈判桌上,你们希望以入股业科的方式与对方合作,结果没有达成一致,呵呵。”
此事虽说是秘密会议中的细节,但杨振不认为不会流传出去,因此没有大惊小怪。
他点点头没说话。还是没明白对方的意图。
彭修从木质茶几上拿起一个文件夹给对方,说:“这是一份股份转让的交易合同,业科第二股东司徒炎鑫,愿意以50亿人民币的价格出售他手中的20%股份给华夏兵器集团,只要杨总拿到集团授权,在这上面签字,华夏兵器集团就将成为业科的部分拥有者。”
杨振情不自禁接过来那份文件夹,惊疑不定地翻开过目。
当年他想希望以入股的方式与宏信集团合作,根本原因是冒险,他是把赌注压在了唐信头上。
可唐信张口几百亿的入股价格吓退了他。不过此时回过头去看,如果当时华夏兵器集团接受唐信的价格,兴许还真赚了!
杨振看过手上的文件后,表情怔怔出神。
合同没问题,上面也有司徒炎鑫的签字。应该不可能是假的。
对于业科的情况,杨振是有过了解的。毕竟他们提供设备条件给业科,早前就和唐信有过君子之约,成功之后,华夏兵器集团就受益无穷。
司徒炎鑫手里的20%股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当时也许价值连十亿都不到,可今天,别说五十亿,一百亿恐怕都未必买得到。
“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杨振出乎彭修意料地没有露出一丝兴奋之sè,反而皱起眉头展现出淡淡的不悦。
彭修笑容僵住,指着文件夹说道:“您只要签字,再拿去公证,合同就生效了,犹豫什么?”
><首><发>同时,腾华集团正在筹备合作人招标会,海内外电子产业知名企业都在赶来博宁,你认为,这么大的动静,预示着是多少钱的利润?”
彭修眉头紧蹙,他不是不了解业科现如今的价值,只是没料到送对方这么一份大礼,对方竟然没有欣然笑纳?
“杨总,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现在摆在你眼前,就是能够受益无穷的机会。”
“年轻人,不要说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如果司徒炎鑫是被强迫出售手中的股份,那么,我更不想知道这背后有怎样的隐情,我还有事,告辞!”
杨振口气坚决地说完,他起身朝外走,没有片刻犹豫。
彭修真是措手不及,他立刻起身,伸手挽留道:“杨总,您就不能糊涂一回?现在把合同签了,这也不是给您的好处,是给国有企业华夏兵器集团的!”
杨振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背对彭修沉声说道:“我是一名党员,被上级委以重任来管理华夏兵器集团,我能在这份合同上签字吗?这是背叛!商有商道,不守规矩何以立足?”
彭修难以置信。这个时候。对方竟然给他讲起了大道理!
不管他是有原则也好,还是固执也罢,总而言之在彭修眼中,对方这是傻!
无可救药的傻!
杨振打开门要离去,结果门一开,他反而愣住。
一年多未见的一个人面带微笑站在他面前,身旁站着一高一胖的两个青年。
“唐董,好久不见,听说你住监狱了?滋味如何?呵呵,这就是你冲动伤人的下场啊。今天你来得正好。我身后这个人,他安排了一场交易,华夏兵器集团以50亿的价格收购司徒炎鑫在业科的20%股份,我没签字。现在我要走,你呢?”
出现在门外的正是唐信和曾乔二人。
唐信探头视线越过杨振看到了在客厅内如遭晴天霹雳的彭修,对方那一脸不可思议,估计是没想到唐信会上门。
“司徒炎鑫的股份是他的,跟我没关系。不过呢,彭修啊,你闹了半天就是要玩这一出?你直接当面跟我说,心平气和谈一谈这个问题,我会同意的。”
唐信的话让彭修煞那间面无血sè。
因为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yīn谋家最忌讳的便是浮出水面。
杨振眼珠一转,笑呵呵道:“唐董。去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唐信讶然道:“怎么不是?去年我也说可以让你们入股,当时我开了价格,你们没同意,说我疯了,现在呢?还想不想入股?”
“梦寐以求。”
杨振神情一震脱口而出!
但他又为难起来,说:“可这个价格,去年你可是亲口说25%股份要三百亿,40%要八百亿,今天呢?你就是翻一倍,那也吓死人。”
唐信想了想说:“这样吧。宏信有业科80%的股份,我们留60%,出售20%给你们,价格我也不涨,就按去年说的吧。”
杨振喜出望外。唐信是个一言九鼎的人,在商言商。信誉始终是第一位的.
他兴奋地说道:“唐董如此大方,那我们也不能小气,去年说25%要三百亿,今天,我们同样出三百亿,就要20%的股份,怎么样?”
唐信笑着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杨振兴奋难抑,笑问道:“唐董,为何当初不同意,今天却大方起来了?”
唐信给他释疑,说:“我呢,是一个喜欢zì yóu的人,当初不让别人入股,其实就是不希望有外人插手,现在呢,开花结果了,拿出来分享,我是没有顾虑的,何况这一年多来的合作,华夏兵器集团给业科提供的资源与帮助,我嘴上不说,心里一清二楚,这也算是投桃报李吧。”
杨振恍然大悟,十分理解。
唐信说的是大实话,研究成果没影儿,一切都在摸索阶段,他不喜欢被别人指挥,也不能容忍别人插手,研发阶段的诸多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有了成果,他大方起来无所顾忌。
杨振临走前连看一眼彭修的兴趣都没有,尽管他可以最大限度嘲讽对方。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在晚些不入流的yīn谋诡计,杨振不屑为伍,正大光明的,他们一样可以和宏信进行友好合作。
目送杨振离去后,唐信带着乔曾二人像是回自己家一样走进了别墅,根本不理会彭修这位主人是否答应。
乔曾二人关上门站在墙边,彭修缓过心里的震惊后泰然自若地坐了下来,意味深长地望着唐信说:“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本事。”
能在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找上门,光是探查消息的能量就令人不敢小觑。
唐信没回答他的话,来到茶几旁揭开茶壶盖看了看,壶里茶水还有七分满,但水已经凉透。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用烧水壶接了一半的水,然后煮上。
身子半倚半靠在厨房的门边,唐信微笑道:“彭修,我还真没想到,你到最后,竟然不是私吞司徒炎鑫的股份,而是送给国企,表面上看,好像真是大公无私,做好事不留名啊。”
彭修面露冷笑,轻声道:“我们在某一方面,很相似,财富只是没有意义的数字。”
唐信点点头,认同地说道:“是啊,别说我现在的身家,三年前我有一亿时,也没绞尽脑汁该怎么挥霍,生活如故,有车有房饮食改善了些,似乎现在每天花销就几十块钱,就算在这个基础上翻一万倍,我的钱也够花,很久以前开始,这就不是财富的追求了,不过呢,你别用那副好似很了解我的口气,我知道你,包括在地下室那位裴绍,研究过我很多资料。”
彭修笑不出来,对方总是令他大吃一惊。
他立刻转移话题,狐疑道:“你该不会是耍他吧?”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