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该翻脸时就翻脸!
“不毛之地啊!”凤羽珩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好不容易得了块封地,居然还是不毛之地。不过很快她就平复过来,表示可以接受。就像忘川说的,如果是富庶之地,皇家怎么可能会赏人,要知道,赏出去的封地在理论上可就再也收不回来啊!除非强取豪夺,那样也会对大顺有损。
“小姐。”黄泉也跟着道:“您或许还不知道不毛之地是什么意思,就是那个地方,地里不长庄稼,想要种田都是不行的。不过周围有山,而且奴婢以前就研究过,就在咱们封地领地之内,就有一道山脉,有两座山头儿都是咱们自己的,不是荒山呢!”
“不碍。”凤羽珩摆摆手说:“你家小姐我本来也没想到那地方去种田,再说我也不会。有山就好,至少靠山吃山也不会饿死。那头离玉矿近,咱们也是该好好打理一下自家产业。”
两个丫头这才放了心,自家小姐是个有主意的,这些年从来也没错过,只要她说不碍,那就真的是不碍。左右她们自己不差银子,生活上还是能过得去。
凤羽珩收拾完毕就准备出府,她今日跟玄天冥约好了,两人在城外汇合,同时玄天冥要带两辆空马车,她到城外之后找个借口坐到空马车里,把空间里的枪支弹药都倒腾到马车上。
三人出府时,天也才亮,街上还没有人,正月里,家家户户不做工,京城人又相对来说富裕一些,多半都是饮宴又或是打牌,大早晨的谁也不会起得太早。凤羽珩出门时想起个事来,于是叫了班走,对他说:“你到莲府去一趟,问问封昭莲要不要跟咱们一块儿去大营。我们在宫车里等着你,速去速回。”
班走不解:“那个妖孽,带他去干什么?”
“京郊大营里有十万大军可是他的,你说有没有必要带他一起过去看看?”凤羽珩没再多说什么,猫腰进了宫车里。
黄泉见她神色不对劲,有些替班走担心,不由得多嘴说了句:“班走就是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小姐您可千万别生他的气。”
凤羽珩摇头,“不碍。”这么多年跟在身边的人,她怎么会不理解。只是班走也真是如黄泉所说,跟她混得熟了,不拿自己当外人,以至于她说什么话对方多半会有些疑问和质疑,不能立即无条件的去执行。当然,这样的暗卫也是比较人性化,不像玄天冥身边那些,都很机械化,不通情理。
班走行动快,她们在宫车里等了最多两刻钟对方就回了来,却是一个人回来的,到了凤羽珩面前,两手一摊:“那个妖孽不来。”
凤羽珩点点头,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让黄泉吩咐车夫可以走了,班走却还站在车厢里,盯着凤羽珩问了句:“主子可想知道他不去的原因?”
凤羽珩挑眉:“那你不妨说说看,左右咱们一路也无事可做。”
班走抽了抽嘴角,一说起封昭莲来那是一脸的鄙夷加嫌弃:“那个妖孽最近见天儿的带着各种好东西往淳王府跑,带着的东西简单吃穿住用行都用上了,只求见七殿下一面。结果天天碰钉子,连府门都进不去,却仍然乐此不彼。属下去找他,说了主子的提议,被他很爽得地拒绝了,他上属下带话给主子,说那些兵既然已经给了你们,那就是你们的私兵,是养在兵营里浪费粮草,还是拉出去到战场上卖命杀敌,都不再关他的事,他不再是那些将士的主帅,今日自然也不去逞那个能。”班走说完,一晃身又闪了人。
凤羽珩却对封昭莲的话有一丝感动,不管怎么说,能放弃权力,放弃兵马,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那都是需要极大勇气的。封昭莲能做到这一步,她也好,玄天冥也好,皆心存感激。
“小姐。”忘川看出凤羽珩的心思,说了句:“这也是莲王自己的选择,既然他想来大顺做个平头百姓,那咱们顺着他的心就好了,让他以后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也算是全了他离开千周时那一份心意。”
“忘川。”黄泉十分纠结,“你接下来该不会是想要劝着小姐帮那莲王去接近七殿下吧?”
忘川一瞪眼,“怎么可能。”
“可那人的心思就都在七殿下身上,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能让他觉得日子过得舒坦?”
对此,忘川也无法解答,到是凤羽珩说了句:“也不是十万兵马就能买来他的随心所欲,当初他就是不交兵,不过打一仗而已,早晚是手下败将,所以休想借此让我帮着他去接近七哥。我总不能就为了十万兵马把七哥给坑了,那是绝对不行的。”
两个丫头点头,这就对嘛,就要跟着这样的主子,绝不容忍,也绝不能为了所谓的报恩就纠纠结结地失去原则,该翻脸时就翻脸,管你是谁。二人对凤羽珩将封昭莲形容成“手下败将”十分认同!
马车很快就出了城,玄天冥就在城外五里处等着她们,一见宫车来了,立即上前,凤羽珩留了两个丫头在车上,自己则下了车跟玄天冥说起悄悄话来。二人说了一会儿就上了一两普通马车,其余人看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总归两个主子在一起,肯定是有他们的目的,谁也没有去问。
车队继续行进,往屏障山那头行动。而凤羽珩与玄天冥二人进了马车之后便一刻都不耽搁,凤羽珩不停地从空间里把她已经挑中的枪支种类从袖口里往外掏,玄天冥则负责帮着摆放整齐,以确保两辆马车能够把凤羽珩需要用的东西全都装满。
一辆车装完之后,二人叫停队伍往另一辆车去,继续装。两个赶车的车夫就觉得马车重量有变化,似乎堆满了东西,但又实在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一脸疑惑地继续赶车。一直到了屏障山底下,玄天冥意外地选择了绕远路,而不是用轻功翻山,这让忘川黄泉以及白泽都十分不解,就连已经现了身的班走都一脸的奇怪。
但奇怪归奇怪,若是凤羽珩自己,几人或许还能问一问,可眼下玄天冥也在,他们却是没这个胆子的,只好绕了远路,多花了几个时辰才进入到京郊大营。
凤羽珩许久没来这边,守营的将士看到她都十分亲切,一口一个王妃地叫着。她也不吝啬,出门前就已经从空间中拿出许多巧克力备在了宫车里,这大冷天的无论是巡防还是训练都十分辛苦,有巧克力放在身上时不时吃一块儿,也能增强体力。
当然,十多万人份的巧克力她可没精力都准备了,只备了几只包袱,遇到守营的便给了,然后让他们拿给大家,谁见了谁有份,没得到的,日后总有机会在其它地方弥补回来。
对于凤羽珩的到来,玄天冥并没有声张,只是叫了神机营的两名将领何甘和西放,然后冲着凤羽珩点了点头,自己带着人走入营地,留下凤羽珩与两名将领说话。
忘川黄泉也跟着玄天冥走了,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过来,知道这里的规矩,自然小姐一进了大营就是有正经公事要办,可不能再像个娇滴滴的小姐一般还带着两个使唤丫头。当然,忘川黄泉二人那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每次过来总有将士闲来无事跟二人过过招,打大型战役的将士在功夫上自然是不如她们这种特殊培训出来的高手那么精致,所以通常都能得到二人的一番指点,也算是有所收获。
再说凤羽珩这头,何甘与西放二人分别统领着神机营名下的神射组与天机组,或许从凤羽珩组建神营的那一刻起,玄天冥的主帅形象在他们心中已经没有从前那般高大,取而代之的是这个把他们从几万人中挑选出来的小女子。他们的一切本事都得益于凤羽珩的真传,凤羽珩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神机营的主帅,还是他们的恩师。
二人对着凤羽珩直接就跪了下来,行了师徒大礼,凤羽珩也没拒绝,安心受着,待二人起身,这才笑着一人塞了一个绣着“福”字的荷包,好歹是过钱,每个荷包里头都装了一千两银票,算是她给两名将领的压岁钱。左右在盛王府有了那么多的收获,她现在就是个土豪,这点钱子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但对于何甘和西放,这就是当兵多少年都赚不回来的军饷。
而凤羽珩的惊喜还没扔完,她告诉二人:“十几万大军的赏银我备不起,但咱们神机营一千人的赏银我是必须得备的。今日我带了银票过来,每人一百两,不多,过年了,讨个彩头。”盛王府偷来的那些金元宝玄天冥就给估了三千万两,这一千个人一人一百两银子,凤羽珩现在还真的不当回事。再者,带兵打仗就是这样,只靠个人魅力去征服将士们是不长久的,人们当兵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有个活干,发了军饷好能补贴家里。大顺征兵都不征独子,他们的军饷要养家,养弟妹,任务可是重着。她现在算是神机营的主帅,正如她所说,十几万大军管不了,但小小一个神机营,却是一定要管的。
第808章 枪支手雷训练
“谢谢主子。*xshuotxt/”何甘与西放二人早就认了凤羽珩当主子,银票揣在怀里,眼泪都在眼圈儿里挂着了。西放往脸上抹了一把说:“年前家里有书信送到京城的联络点,说弟弟要成亲了,我还琢磨着这两天就把自己攒下的几十两银子全都让联络点的人帮着送回家里去,没想到主子给了这么多。”
“好了,先别顾着激动,我这次过来是有任务要交给你们的。”凤羽珩看着二人都快哭出来的样子,无奈地道:“何甘,你去把咱们神机营的将士都集结起来,记着,要集结在后山口,咱们往后山去。西放”她指着身后的两辆马车,“咱们一人赶一辆过去。”
凤羽珩亲自赶着马车,溜着大营的边儿往后山口赶,其间有遇到巡营的将士,无一例外地扔了一小包巧克力。左右空间有的事,举手之劳。
神机营集结得很快,人们看到凤羽珩来了都十分兴奋,凤羽珩却没多说什么,先带着人一路奔向后山的一片开阔地带。玄天冥告诉她那处十分隐蔽,在两座山之间,地方开阔,而他也会打好招呼,让营里其它的将士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往那边去打扰。
凤羽珩需要的就是安静的地方,到了之后,先是把事先准备好的小荷包都发了下去,并告诉大家每个荷包里都是一样的,一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算是过年的赏钱,将士们乐得跳起来欢呼,却是让凤羽珩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成立了神机营,之后就一直在忙,北地打仗,回来之后京里又一堆事儿等着她,以至于都没顾得上这边的将士。
好在这里不是边关,将士们没有随时要上战场的生命危险,再者离京城也近,在粮草军需上不缺,也没遭到多少罪。她想着,很快的大家就要上战场了,今后是得多上点儿心对这些将士,至少平日里的小恩小惠还有必备的军需物资一定要充足。另外,那些死伤在千周战场上的将士们,虽然回来之后玄天冥那边已经给家里都发了补助,但也不应该只一次就算,后续的关怀也得跟上。
她胡乱想着,将士们已经把银票都揣在了怀里,何甘站在她身边道:“主子,接下来要做什么?”
凤羽珩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淡然一笑,运了内力大声道:“今天,要给大家看几样新型的武器,这是咱们神机营的秘密武器,用于以后的战征中。我只配备给在场的诸位,你们听好了,无论你们一会儿看到什么,感受到多大的震撼,你们可以当场就表达出来,可一但离开这后山地带,回到营里去时,就要严防死守,对任何人也不要多透漏半句,知道吗?”
“知道!”众将齐声回答,同时心里也在猜测着能让自家主子连大营里的将士都瞒着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
直到凤羽珩掀开了那两辆马车的车帘子,直到她把机关枪拿出了一挺,手雷拿出一只,然后再分别演示了一番后。人们看着这两样东西所造成的杀伤力和破坏力之后,一个个的都傻眼了。
震撼,的确震撼,而他们选择表达的方式竟然是抱起头来蹲到地上,瑟瑟发抖。
有人颤抖着声音问:“这是地动吗?有了这些东西,是不是就可以造成地动?”
机关枪尚且能够接受,但手雷不但产生了大范围的破坏力,还引起了地面的小规模震荡。这些到底是古代的人,面对千年以后才会出现的东西所做出的表现,凤羽珩表示也不是不能接受。于是她大声地告诉大家:“这不是地动,只是小规模地震动而已。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在这种手雷杀伤范围内的人,但凡被波及到,绝无活着的可能。”
何甘瞪大了眼睛去看那处,西放甚至跑上前去查看现场,再回来时一眼的惊恐:“主子,至少几十人都会受到波及,杀伤范围太大了!”话是这样说,但他的眼里却是带着无比的震撼,“这种东西要是用在战场上,咱们的人甚至都不用动,只在原地扔向前就可以了。”
何甘也道:“还有主子手中那个东西,似乎跟箭支的作用有些像,只是太过强悍,绝对箭支可比。”
凤羽珩点头,把手里的机关枪直接扔给了何甘,而自己则又从马车里拿出来一柄一模一样的。她道:“这种东西叫做机关枪,是我为神射组准备的,刚刚那个扔出去的叫做手雷,专供天机组使用。”她看向西放,再道:“手雷我并没有带过来很多,只有十个,给你们做偿试用。我也不瞒你们,或许正月过后就要往南界去,大漠众国组成了联盟,想要对我大顺南界边关发动冲击,我要你们先掌握了手雷的运用方法,然后再想办法把这种东西运用到机关布阵当中,必将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一边说一边又返回马车,从里头又拿出另外一种地雷来。凤羽珩手里的地雷可不是几十年前二战时用的那一种,而是后期研发出来的,体积很小,掌心大,杀伤力却是过去那种普通地雷的数倍。她告诉西放:“这个跟手雷的杀伤力差不多,但它是埋在地下使用的,挖个浅坑,把它放进去,再埋上土,只要有人从上面走过,或者是相同重量的物体压过,立即会炸响。你现在拿着它,往远处跑,埋下去试试。”
西放一脸惊奇地照着凤羽珩说的去做,将士们也瞪大了眼睛等着看西放的试验。就见西放跑到一个凤羽珩点了头说是安全的距离后,立即用身上的佩刀在地上挖了个小坑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地雷给埋了进去,再轻轻填上土,看了一会儿,跑回过问凤羽珩:“可是要怎么尝试呢?总不能咱们打个人过去踩吧?”
凤羽珩失笑,随即跟何甘道:“射一箭,掌握那力道,预计箭支落到那处刚好是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既可。”
何甘点头,将手里的枪暂时先交给凤羽珩拿着,自己则从背上摘下随身带着的弓箭,瞄都没怎么瞄,一箭就射了过去。
人们下意识地捂起耳朵,就看着箭落,雷炸,轰鸣又震耳欲聋般传来,一如天雷击入凡间,那么的可怕。
又傻眼了,一个手雷,一个地雷,彻底刷新了这一小部份古人的观念,这一次演练,给他们一生都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甚至后来有人说,济安郡主根本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她是神仙下凡,什么手雷和地雷,根本就是她带下凡间的天雷,不过改了样式罢了。神仙用天雷惩罚有罪恶的人,是为人间苍生除害。
后来凤羽珩听到这个传说,也不过一笑而已。其实人们说得没错,她的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来自另外一个时空,与这个时空平行,有同样的时间推移,但却永远不会相交。
地雷和手雷的出现让天机组的将士们一个个跃跃欲试,凤羽珩要领讲给西放听,然后将剩下的和个手雷九个地雷都给了他,让他带着五百天机到另一头去尝试。而她在这里,则是要把机关枪的使用方法和要领教给神射组的成员。
相对来说,手雷和地雷的使用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无外乎就是一个扔,一个埋,重要的是擅长阵法和机关的天机组如何把这两样东西给运用上去,这才是她的最终目地。而机关枪对手法的要求比较高,这也是她之所以选择神射组的原因。只有她的神射,才能掌握好准头,才能做到在经过训练之后,至少八成以上的弹无虚发。
五百挺机关枪是全部都运了来的,她打开马车帘子,让将士们排队领取,很快就发放完毕。看着将士们一人手中一挺机关枪,那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再次袭上凤羽珩的神经,她要用力地甩头才能把那种错乱感给赶跑。何甘担忧地问:“主子怎么了?”
她只答:“没事,昨晚没睡好,头有些疼。”何甘便以为她是为了准备这些东西操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枪法练好,做凤羽珩的左膀右臂。
凤羽珩将机关枪的使用方法灌了内力大声地讲出来,以确保人人都听得清楚,然后又着人在很远的地方立了靶子,这才带领着大家做射击练习。
一梭子弹很快就打完,她又把子弹也发放下去,然后再教给大家如何使用,再然后,就又是将一轮的射击练习。
神射组的成员在这方面十分有天赋,几次集中练习就已经让他们掌握了要领,再几次下来,已经有人能够准备地射中前方的障碍物。机关枪做为全自动连续发射子弹的枪械,很快地就把前方立好的靶子给射得倒地不起,她并没有着人再立,最初立靶只不过让大家有一个实质性的概念而已,而事实上,机枪因为连续发射的特性,它的杀伤范围比较随机,人可以端着它移动,也可以支着脚架固定使用。这个是需要使用者自己慢慢摸索的。
她不再陪着练,叫了何甘到一旁,又重点把机关的使用要领跟何甘细讲了一遍,必须确保何甘完全领会,她才能放心让何甘带着将士们继续练习。毕竟她不可能一直留在大营,差不多明日就要回去了。
同时,对于机枪的管理,她也向何甘下了一系列的死命令
第809章 百草堂宣布关门
“机枪跟手雷与地雷不同,那些是耗材,用过就算,必须及时补充。*xshuotxt/可机枪却是可延续使用的。神射组,五百挺机枪,分发到每个人手里,从现在起就落实到人头,由他们自己负责。子弹由你这边统一分配,全部由我供给,但枪支就要让他们在固定的位置刻上自己的名字,每人负责一挺机关,不管是使用还是维护,就像他们的弓箭一样,枪在人在!任何时间,不可以把机枪给神射组以外的人随意查看,更不许外借,在战场上也绝对不允许丢枪。如果有人管不住自己的枪,那就收回,再不允许他来使用。”
凤羽珩面色严肃,说得认真,她告诉何甘:“我说是死命令,就是死命令,如有违背,军法处置!”
何甘点头,“主子放心,机枪的重要性属下心里明白,相信将士们也同样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他说做就做,当即便将还在练枪的神射组集合起来,将凤羽珩的话与他们说了一遍,然后又由凤羽珩指定了一处地方,让他们用匕首刻上自己的名字。
神射组成员对这种新型武器十分的热衷,同样,他们也明白有这种东西在手意味着什么。无论是杀伤力还是杀伤范围,都已经超过了他们现有的认知,与手雷地雷一样,神射组的将军也觉得这种东西绝不应是人间所有,自家主子八成真的是天上仙女下凡,带了天雷和霹雳。
匕首是神机营成员人人都带在身上的,就藏在他们的裤管里,做保命之用。人们按着凤羽珩的负责在枪柄上轻轻刻下自己的名字,力道掌握得刚刚好,不至于被磨蹭掉,也绝不会损坏枪身。凤羽珩见将士们都很听话,便也放下心下。
这时,天机组那头已经把手雷和地雷都用完了,西放意犹未尽地来跟凤羽珩禀报,说基本已经掌握了要领,近日会带着将士加紧练习,不过不需要真正的手雷了,他们可以用同等重量的石块儿代替,同时也要加紧研习阵法与机关,争取把地雷这种东西巧妙地运用进去,打敌人个落花流水。
凤羽珩点头,手雷地雷的应用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的确不需要再用实弹练习,主要还是跟阵法机关的结合才是关键。如今需要加紧练习的就是机枪这边,她留下大量的子弹交给何甘,并通知神射组从现在起什么都不用做,专心练枪。但也仅限于在后山范围内练习,出了后山,一定要绝口不提自己手中的武器。而武器的收藏,她把两辆马车暂时留下,人们练完还是要统一收上来,下次用的时候按名字发放。她这边也立即着人制作枪套,可以让将士们把枪背在身上,以后自己带着回营帐就行了。
现在不露面是为了不让其它人发现,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乐观到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之人,哪怕是玄天冥的京郊大营,她也始终存了些戒备。毕竟经了千周一役之后人数上有亏,后又招补上来一些,虽然目前看起来还都不错,却也不能保证没有浑水摸鱼进来的探子。
神机营在后山练习后世军火,声音在山谷间阵阵回荡,前面大营里的将士早就听到了,甚至挨着后山较近的地方都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
人们最初的表现是恐惧,跟神机营的将士一样,以为是要来地动了,纷纷往大营中心跑,甚至有的人已经跑到帅帐里去跟正在与副将开会的玄天冥去汇报,结果却被玄天冥给训斥一顿。因为玄天冥最初就已经告诉了他们,不管听到后山传来什么动静,都不要惊慌,更不要好奇,也不许去向神机营的将士打听,只要知道是济安郡主正在带着神机营将士研究秘密武器,用于今后的战事,对大营是有好处的即可。
挨了一顿训,那些将士们到也老实了,至少不再感到恐惧。可后山的轰隆声还是一下一下地传来,人们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不敢去问主帅,就只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琢磨。现在不是训练的时辰,左右无事,到是对后头的响动做了不下一百种猜测。只可惜,无论他们怎么猜,都猜不到凤羽珩这次带来的是什么东西。
有眼尖的人看到凤羽珩往后山去时带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甚至是她亲自在赶着,再联想到后山的动静,于是做了大胆的猜测:“该不会是拉了两车鞭炮吧?”
然而马上就被人否决:“怎么可能!如果仅是鞭炮,干啥不在这头大大方方的放?”
“可能是新式鞭炮?那也不对,鞭炮能对打仗有什么帮助?助威?”
“别猜了别猜了!”终于有人摆了手,打断这种无意义的猜测,并且下了结论:“总之不管怎样,咱们王妃那就是神人,她不管鼓捣出来什么,那都是对咱们绝对有用处的。咱们只要记住主帅的话,然后全力配合神机营的兄弟就好!”
这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虽说神机营是被单独分出来的一小部份,但毕竟也是从他们这些人里挑出来的。当初人人机会平等,最终一千人脱颖而出,对此谁也没有嫉妒,平日里也还是一家人,所以对于后山的秘密计划,将士们一致决定全力配合。
凤羽珩在大营待一两日,住了一宿,大营里因她的到来人人欢欣,而京城那边却是乱做了一团。
在凤羽珩的授意下,王林已经在百草堂门前的墙上贴出了告示,宣布关门。对于堂内那些还在住院的病人,会在五日内全力救治,五日后所有人必须离开百草堂,回到家去。
百草堂要关门,这个消息于京城中的人们来说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达官贵人,皆无法理解为什么开得好好的百草堂突然就要关门。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八皇子党派内的那些个官员。那些人在听说这消息后一个个那是在家里捂着嘴偷笑呢,不但百草堂关闭,他们甚至已经从小道消息中打听到凤羽珩有离开京城去往封地的打算。八皇子党高兴啊,这就说明他们在初一宫宴上冒着被皇上不喜的风险做的努力已经见到了成效,当今圣上已经老了,再过几年,八皇子上位,那就不只是见成效,而是见回报了。
不过,八皇子在京官中的势力到底还是差上一些,他常年都驻守在外,又是武将,元贵人母族帮不上什么忙,这就导致他在京中势力很不平衡,特别是在文官里,目前还没有二上的文官投靠在他麾下,这是八皇子一党中的短板。不像玄天冥,忠于玄天冥的人里不但有文官,还有言官,还有御史台,那些御史台可是随时随地都做好了牺牲性命的准备的,如果有一天两方针锋相对,御史台可是很会撞柱子用性命相威胁。
八皇子一党人少,这也就意味着势力范围还不足以在京中造成压制性的威胁,百草堂的突然关闭在正月初七这天引发了整个儿京城的一个小型暴乱,太多太多的人集结在百草堂所在的街道上,以百堂为中心,四下散出数里,堵的全部都是吵吵嚷嚷的百姓,人们皆对百草堂突然关门提出抗议。穷人们叫嚣让百草堂拿出个理由,富人们甚至还提出如果是经营不擅可以涨价,反正他们出得起银子。
王林是个聪明人,特别是在生意场上,虽然不是奸商,但如何在保证信誉与良心的前提下把自家利益最大化,他可是门儿清。眼下百姓堵门,正是他表演的最好机会,于是这小掌柜用手往脸上一涂,沾了辣椒水的手指划过眼部,瞬间眼泪就哗哗地掉了下来。
他站到百草堂门口,为了怕后头的人看不到自己,又让伙计搬了一张桌子出来,他在伙计的搀扶下站到了桌子上,居高临下痛哭流涕:“乡亲们,咱们也不想关百草堂啊!自从百草堂由我们东家,哦,也就是济安郡主接手后,那可是全心全意为着百姓着想,堂里卖的都是最好的药,所有的大夫都是郡主手把手教出来的,那行的可是大顺、乃至全天下都称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医术。这两年多看好了多少绝症病人,有多少人已经被其它大夫说成没救了,甚至有的人家棺材都准备好了,还不是被咱们百草堂的大夫给救了回来。不但如此,郡主也不止一次地亲自来到堂内为百姓诊病,从不论富贵贫瘠,不管您是达官贵人还是北边贫民,大伙儿说说,咱们百草堂可有另眼相看过?”
王林一边哭一边说,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说得下头姑娘婆子大小夫人媳妇儿也跟着哭成一片。人们一边哭一边说:“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的郡主,简直就是活神仙,我们家大小子的病就是郡主亲自给看好的,那条腿本来说已经废了,可是郡主却硬是给接好了,如今一点儿都看不出断过,走路跟好人一样。”
也有人说:“我们家媳妇儿难产,稳婆都说人不行了,孩子也保不住。要不是有郡主拖以援手,那可就是一尸两命啊!”
“乡亲们!”王林又开了口,“由此可见,咱们百草堂是真的心系百姓。”
“那为何还要关门呀?”
王林又抹了一把眼泪,心说“时机到了”,于是扬起了声音,大声哀嚎道:“不是我们想关,这都是被人逼迫的呀!”
第810章 百姓翻脸
王林这一声嚎叫,可是把所有听到的人都给震住了!
百草堂是受人逼迫才关的门?
人们把这个消息一个一个地传了下去,从百草堂门口一直传向四方,很快地,所有跟前来声讨的人都得知了这个事实真相。*xshuotxt/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所有人的诧异不解:“什么人能逼迫得了济安郡主?”
“对啊!那可是郡主啊!谁能有这个本事啊?”
在京城百姓心目中,凤羽珩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不但医术好,还给大顺炼了钢器,这样的国宝级人物连皇上都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现在居然说有人逼迫济安郡主逼迫到把百草堂都关了,这不是疯了么?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众人的疑惑逐渐蔓延开,从小声议论到了大声撕喊,人们就跟疯了似的大叫“是谁?是谁胆敢逼迫郡主关了百草堂?把他交出来!交出来!”
一声一声的振臂高呼,看得王林几番感叹。东家真是料事如神啊,今日场面早在那晚三人吃火锅的时候就被东家描述过,一点都没差。
人们的声讨还在继续,却已经从声讨百草堂的关门,变成了声讨那个逼迫凤羽珩的人。男子们大声喊着,女子们却是带着哭腔。两年多了,在凤羽珩的逐步改造下,百草堂已经成为了京城里一个特别的存在。这里不但有奇效速效的药丸药片,还有绝世的医术和完善的护理服务;不但接纳达官贵人,对普通百姓也一视同仁绝不另眼相看。当然,贵的药片买不起,百草堂也并没有完全的摒弃草药汤子,还是可以经由这边的大夫开方配制,在堂中抓汤药喝的。可以说,百草堂是一个真正面向所有人的诊堂,只要有百草堂在,不管人们生了多重的病,都不会再有从前那般对死亡的恐惧,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来到了百草堂,一定就能救得活。两年多,百草堂已经成为京城人的精神支柱,这突然一下子说关门就关门了,谁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人们的声讨还在继续,甚至已经有人在高喊:“掌柜的,你就把逼迫郡主关百草堂那人的名字给说出来,不管他是谁,咱们都要去讨个说法!如此造福百姓的诊堂,凭什么他就让关掉?”
“对啊对啊!掌柜的你就说出来吧,哪怕那人在宫里,咱们也要冒死到宫门口去跪着的!”
人们的情绪十分激动,而这正是王林要的效果,他一脸为难之色,站在桌子上不停跺脚,口不亦不停地劝道:“大家一定要冷静啊!可不能去找人家的麻烦啊!都是朝中官员,咱们平头百姓惹不起。唉!说起来,是初一那日宫宴上的事,有一些大臣也不知为什么,就针对起咱们东家来了,不但跪求皇上以后不要再让郡主进宫,还威胁说必须关了百草堂,说咱们郡主一界女流之辈不配做这些。都是朝中官员,我们郡主不过弱小女子,哪里斗得过他们。为了不让皇上为难,只能委屈答应。唉!”
王林的话又被人们传了开去,来声讨的基本都是京中的普通百姓,其中富人到是不少,但却没有什么贵人。毕竟贵人们可是要脸面的,不可能跑到街上来聚众闹事。但每个高门大户却也都派了丫鬟婆子小厮出来参与一下,顺便也探听消息,甚至有的官员府上的姨娘庶子庶女们跟着出洞了,这里就包括了已经在宫宴上明确地表示自己是站在凤羽珩这一边的凤想容。
那些官员家里的姨娘在听了王林的话之后终是没忍住,有人率先开了口说:“听我们老爷说了那晚宫宴之事,的确是有一些大臣威胁济安郡主,说话十分难听,还以死相逼,哭哭闹闹的就是想要把济安郡主给赶走。”
另有些庶女们跟着说:“没错,他们就是看不惯郡主名声好,所以就想尽一切办法挤兑,我家里父亲说那些人集体跪在地上威胁皇上,那架式就像是说有郡主没他们,有他们没郡主。毕竟朝堂不能乱,所以到最后皇上不得不应了。”
说话的是官家人,虽然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姨娘庶女,但却是把那晚宫宴上发生的事给还原了一遍。她们说的话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人们听了之后更是激动,甚至有人喊打喊杀起来。而凤想容在这时也开了口,说了句:“不过是一些三小官员,有这样的胆子还指不定是被哪个大人物撺掇的呢!百草堂两年多一直风平浪静,怎么今年突然就出了这样的事?真是好生奇怪。”
“对呀!”听到这分析的人们立即也疑惑起来,“是什么人能让那些官员集体针对郡主?”
可想容却再没说话,点到为止,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抬头看看那站在桌子上的王林,以及其身后的百草堂,想容十分感慨。自从那日在宫宴上表达了自己的心思之后,她还没有勇气上门去找凤羽珩呢!好不容易今儿早上鼓起了勇气到了郡主府,却被告知郡主已经出城去了,昨儿就没回来。她迷迷茫茫地在街上走着,就遇见了百草堂这边的声讨大军。
王林再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到是人群里混迹着的官家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把那晚跪地闹事的官员名字给报了出来,甚至还有那不怕死的做出了精准分析:“哪年都没事,就今年有事,会不会是因为今年八殿下回京了?”
人们都不是傻的,虽说是平头百姓,但好歹他们也是京城的平头百姓,再何况人群里可不只是百姓,还有官亲、皇商、富户,谁没有个打听宫中事的渠道啊!这事儿究竟是因为啥,目前来看已经十分明了了。那些个官员分明就是八皇子一党的,也就是说,他们的生事跟八皇子脱不了干系。
有人有意退缩,毕竟这事儿牵扯太广,如果只是些三五小官儿,他们跟着闹一闹还行,毕竟百草堂关乎着京中每一个人的身家性命。可以说,他们一直觉得有了百草堂心里就有了底,就像多一条命似的,不管自己怎么折腾,百草堂都有办法助其恢复健康。但如果现在就跟八皇子作对,被人夜里一刀砍了脑袋,那可就是真神下凡也救不回来了。
在这样的压力下,一些稍微有些身家的人就产生了退缩,慢慢的退到人群之外,悄无声息地回了家去。包括一些官家的下人、姨娘、庶子庶女也是知轻重的,话经由她们口中说出来已经是十分冲动之所为,再跟着去闹,就怕自家老爷的官位不保。
于是,这一部份人也悄然退出。
不过他们毕竟只占少数,不管是在哪座城池,都是百姓多过官员,都是平民多过富户。所以,即便那些人悄然退开,剩下的人群也是十分壮观,那些离开的人丝毫没有对这样的大军规模造成影响。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挑了头,人们决定不在百草堂门口闹了,他们要到那些官员家里去闹。于是互相打听着那些官员的府邸在哪儿,然后几十人成一群地往那处拥去。王林瞅着,就连八皇子府都没能幸免,竟有近百人张罗着往八皇子府去了。
这一出戏十分精彩,也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见人都离开,他从桌子上下来,长叹了一声就准备回屋去。一转头,却见凤想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身边,正眼巴巴地瞅着他。
王林一怔,赶紧就道:“这不是三小姐嘛?您怎么到这儿了?是不是家里有人不舒服?安夫人病了?”因为想容已经从凤府搬出,凤羽珩有意嘱咐过自家人,再见安氏不称姨娘,统一改口为夫人。对此,安氏亦是背地里感动了好些日子。此时见凤想容在这里站着,王林第一反应就是安氏病了。
谁知想容摇了头,却是问了句:“王掌柜,我姐姐是不是真的要把百草堂给关了?”
王林也不瞒她,点了点头道:“是真的,包括今日之事,都是东家亲口嘱咐叫做的。”
“那……”想容有些担忧,看了看远去的人群,问了句:“他们就这么去官员府上闹,会不会有事?”
王林一听这话就笑了,“若是真有危险,东家怎么可能提出这样的建议来。她可是比咱们谁都爱护这些百姓,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百姓着想呢。三小姐放心,东家说了,所谓法不责众,如果是一个两个的去闹事,那轻则被打,重则都有可能被打死打残。但几十上百个人一起去,对方就不敢下手了。更何况,咱们提起就有了安排,已经跟京兆尹那里通了气,百姓们会受到保护。”
想容一听这话就放了心,再想想,不由得苦笑开来。“也是我多事,二姐姐向来都不做没有准备之事,她怎么可能任凭这些百姓为百草堂出头而不做任何准备与善后之事呢!王掌柜,我刚刚去郡主府找姐姐,府上人说她出城了,你可知她何时能回来?”
王林想了想,摇头道:“这个东家没说过,不过左右也就这一两天吧,不会太久。”
想容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带着丫鬟离了开。而凤羽珩的宫车,则是在当天的傍晚赶在城门落钥之前回了京来……
第811章 你们得给自己找对象啊
神机营的训练进度让她十分满意,特别是神射组成员对于机枪的掌握程度更是让她刮目相看。两天一宿而已,已经有人可以很精准地打击目标,这让凤羽珩不得不佩服起当初自己挑人时的独道眼光。想想也是,能把箭法都练得炉火纯青之人,怎么可能掌握不好机关枪的要领。
见神射组的训练一切正常,她又嘱咐了天机组那头一些事宜,便匆匆回了京都。预计正月十五之前就离开京城,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了。至少玄天歌那些姐妹她得找机会见见,还有想容,那丫头在宫宴上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至少得嘱咐玄天歌平日在京里多照顾些。
初七傍晚回京,初八的早上玄天歌几人就主动找上了门儿来。玄天歌、任惜风、风天玉、白芙蓉,一个不少,全都聚集在了郡主府里。
玄天歌拉着凤羽珩的手说:“这么大的决定你都不说提前吱会我们一声,阿珩,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凤羽珩怕的就是她这样说,赶紧解释道:“真不是那样,一来这个决定做得仓促,二来也的确是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你们看,我昨天晚上才从大营回来。”
这个理由到也说得通,几人都知道她去了京郊大营,于是也没有再执着于不告诉她们这件事情。到是任惜风说:“百草堂关门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昨天京城的百姓得到消息之后情绪激动,去围堵了那一众官员的府邸,就连盛王府都没放过。”
凤羽珩对此事也有所耳闻,昨儿晚上王林来跟她汇报过了,却也说得并不详尽,毕竟他为了避嫌,并没有跟着过去看看。再说,那么多府邸,如何查探得过来。
到是任惜风说得仔细许多,她告诉凤羽珩:“所有府宅的大门都被人们给砸得个难堪,到不是砸坏,因为百姓们扔的不过是些白菜梆子和鸡蛋什么的,虽不至于把门给砸坏,但看着着实恶心。大过年的,可是把那些官员们给气得够呛。”
“要我说就是活该。”风天玉翻了个白眼,“阿珩你是不知道,那些老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还好意思到我们右相府来告状,请父亲替他们作主。你说他们是不是脑子进了水?我父亲能管他们那档子事?对了,还有人告到了衙门,可是京兆尹说了,大年期间,皇上都封了印,别指望他开门办公。”
凤羽珩听了也觉过瘾,紧着问道:“那盛王府那头的情况呢?”
“这个就得我来说了。”玄天歌笑嘻嘻地道:“我也是听二哥说的,他偷偷去看热闹了。据说盛王府出动了一众侍卫,把百姓们都给围了起来。可惜,这一围不但没把百姓给吓着,却是把百姓给气着了。人们本来就激动,再被这么一围,那就相当于八哥不打自招。于是有人跳着脚的骂啊!甚至有人指着盛王府的大门说八殿下你是不是要造反啊,在京城的大街上用私兵围攻百姓。这一下可热闹了,百姓哀嚎,个个嚷着八殿下要造反,可是把府里那位可气得够呛。不过百姓们人太多了,他就是生气也不能如何,本来就被指造反,他哪里敢动百姓一根头发。”
任惜风补充:“就这么闹着,足足闹到过晌,人们才逐渐散去。可是对于百草堂关门一事还是耿耿于怀,不过依我看也就这样了,闹也闹了,却是改变不了什么。”
白芙蓉担心地问:“阿珩,你真的要关了百草堂吗?”
凤羽珩点头,“当然,关门,然后带着伙计们到封地去,再开一家。京城这头的烂摊子就交给八殿下了,看他如何处理。”
“你就不怕他在京中坐大?”风天玉有些担忧,“他一旦坐大,你到时想回都回不来啊!”
“怎么可能。”凤羽珩没等开口,玄天歌却是把话接了过来:“他到是想坐大,可京城里留守的皇子就他一个吗?你们可别忘了,我七哥还在呢!”
“七殿下年后不去东界吗?”任惜风毕竟出身武将之家,对这种事还是有几分敏感的。“如今东界局势也不稳,那头可是缺着将军坐镇呢!只留副将在边关,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玄天歌不懂这些,不由得看向凤羽珩,凤羽珩分析道:“出了这样的事,东界那头七哥应该不会很快过去,但也不排除八皇子使个坏再煽动一下东边的战役,以前来逼迫七哥离京。所以说,我们离京也是个冒险之举,无外乎就是拼一下,看谁的运气好吧!八皇子如今交出了兵权,就是他想要生事,也难。”
任惜风听她这样说,到也觉得有道理,一个没有兵权的皇子想要生事还是十分困难的,就算人在京中,就算掌管着御林军,也是没有多大用处。毕竟即便七皇子离京,京里可是还有大皇子二皇子在,再说还有京兆尹,以及守城大军,这些可都是七殿下的人。
几人稍微这么一分析,也暂时安下心来,话题又回到凤羽珩要离开她们姐妹这上面来。
凤羽珩安慰几人说:“我是去封地搞建设,过好日子,在那里我可是一方之王啊!你们应该替我高兴才是。等我建设好了,你们闲来无事也往那边走走,我把院子给你们留出来,随时过来住一阵子。”
她说得几人不但没高兴,反而是给了她几个白眼。玄天歌说:“你以为我们像你啊!没有人管,到哪去都自由。我们想要出一趟门多不容易,你见过哪家小姐闲来没事往外省去游玩的?再说,我们这岁数……”
又提到这个伤心事,凤羽珩赶紧把话题打住,开口道:“女子早晚有那么一天,你们别太悲观,现在多想也无益,除非你们像芙蓉一样自己有心上人,还可以争取一下。可你们几个连个心上人都没有,瞎操什么心。真有一天拗不过家里了,咱们再商量着来,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几句话,说得白芙蓉的脸蛋通红,却也是把另外三人的一根神经给说了通。任惜风一拍掌“哎呀!还是阿珩你最聪明。我就总觉着在亲事这个事儿上差点什么,只是一味地担心家里给指的人不是我想嫁的,却从来没想过自己到底想嫁给谁。”
风天玉也点头道:“就是这个理,我们都忽略了。”
玄天歌对对手指:“你这意思,是我们当务之急得赶紧先自己给自己找个对脾气的,然后再有目标有方向的去努力?”
凤羽珩点头,“对啊!”你们连个对象都没有,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她有时候真的是想问问面前这几只,都说古时人开智早,女子十岁左右就开始跟姐妹间谈起亲事的问题了,很多人家十二三岁就订亲,过了十五及笄礼就出嫁。可是她这几个姐妹儿怎的都这么晚熟?到现在连个心上人都没有,真是……
“行了!我们懂了。”一语惊醒三人,任惜风拉起白芙蓉的手:“芙蓉啊!说起来,咱们几个当中也就你是自由恋爱,就连阿珩都是被指婚的,这个经验就交给你来负责给我们传授了!”
白芙蓉自打病好了之后渐渐地恢复了原先的性子,此时正十分鄙视地看着三人:“我有什么好传授的,你们自己上大街上找去啊!要不就回家琢磨琢磨,把京中未订婚男子的名字都写在纸上,一个一个用排除法。”
凤羽珩听不下去了,这几个人在这方面还真是志同道合啊!都这么……罢了,她苦笑,“咱不说这个,我给你们都准备了礼物,你们等一下。”
她说完就起了身往内室走,礼物的确是准备好的,也提前从空间里拿了出来,就放在内室的柜子里。她打开柜子叫了忘川黄泉一起帮着把东西拿出来,好几个包袱的东西摆到三人面前。
“一人两个包袱,够你们一年的用量。”她一边说一边把包袱打开,清一色的卫生巾。“金银之物你们也不缺,我送了也没意思,想来想去,咱还是实在一点,都是自家姐妹,以前也给过你们这东西,不用我说是什么了吧?”
几人这前就得到过凤羽珩在这方面的小小馈赠,当然明白是什么,一时间乐得差点跳起来。要说她们这样的人家,那真是什么也不缺,金银珠宝银两金票,给这些都无法打动,到是这种女孩子最私密的东西对她们来说吸引力强大。毕竟古代女子的月事带太简陋,就算是高门大户的小姐,她们也做不出什么花花样来,无外乎就是外头用的布料好一些,里头装的棉花好一些,仅此而已,怎么可能跟后世的卫生巾比。
凤羽珩拿出这些来,又足够她们一年的用量,可是把几个女孩子给高兴够呛。除此之外,凤羽珩还准备了一些常用的中成药和西药,告诉她们:“如果生病,尽量的以吃这种中成药为主,实在是急症再吃这种白色的药片,懂吗?”
几人不明所以,但凤羽珩是神医,她说的话自然要听。凤羽珩见几人点头,再又拿出另外一些药来:“我不方便到你们府上去了,另外这些药都是一些治疗和预防老年病症的,还有一些膏药,可以缓解腰腿疾,是给各府的家里人准备的。”
还给家里人备了药,几人十分感激,玄天歌说:“礼尚往来,我们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也说了,咱们都不是外人,所以我们也不给你些虚的,这些,你拿着”说着,几人分别从各自的丫鬟手里接过带来的木盒,给凤羽珩递了过去,只除了白芙蓉……
第812章 姐妹们的秘密计划
凤羽珩不知几人的盒子都都装了些什么,好奇打开一看,好么,全是银票。
玄天歌、风天玉以及任惜风三人手笔不小,每只盒子里的银装都有十万两,任惜风主动开口道:“咱们姐妹都不是外人,有些事情我也就不瞒着,打开天窗说亮话。近日我在家里没少听到父亲感叹南界那头局势不稳,就在前日,父亲与我透了实底,他说正月之后南界必有战乱,且还是一场相当艰苦的战役。九殿下接过南界的兵权,理当由他出征,可留了八殿下在京里,这就是个隐患。他就算在京里暂不下手,那些南界他的旧部也不会轻易就听了九殿下的命令,明着造反不敢,怕就怕暗里下绊子。三十万大军,里头的细作就数不清有多少个。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八皇子定会在粮草军需上下手,以断了九殿下的后路。”
风天玉附和道:“我父亲也做了同样的分析,并且有南边提供来的密报,这一场战役十有就是八殿下跟古蜀以及数个大漠小国商议好的,一切都只为了助他得到皇位。”
“当然,如果在战场上能灭了九哥,那也是最好的。”玄天歌冷哼道:“狼子野心,真不明白我怎么会有这种哥哥。”她对凤羽珩说:“我们几个商量过了,你这儿也不缺什么,我们送些女孩子家家的首饰也没什么稀奇的,不如就把平日里的私房银子贡献出来。我们心里清楚,九哥若是上了战场,你是不可能撤手不管的,保不齐粮草军需什么的就得你在后方张罗。这些银票你收着,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白芙蓉一直没吱声,也没拿出银子,直到这时才插上话。她对凤羽珩说:“阿珩,我家里没有这么多银子,但是你放心,我也不会一点力不出,我跟父亲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法子,你且等着咱们的好消息,不出两日定会有好消息传来。”
凤羽珩不解,疑惑地看着几人:“你们是想干什么?”不会也学了她出去打劫吧?
玄天歌神秘一笑,“现在暂且不告诉你,总之你耐心等上两日,九哥大军的粮草银子咱们一定想办法多多预备着,不管老八他在京里兴什么风浪,咱们有钱财在手,就都不怕。”
凤羽珩见没办法,几人咬死不说,只好无奈地提醒:“不管你们干什么,一定要注意安全,任何危及生命的事都不许做,知道吗?”
风天玉笑得肚子痛:“哎哟,就办场宴会有什么可危险的呀!”
一句话险些说漏了嘴,被玄天冥一瞪之一再不吱声,只抿嘴笑着。几人说说笑笑地又坐了半天,晌午还在郡主府用了午膳,仙雅楼厨子的菜式总是让几人吃得走不动路,玄天歌一边打着嗝儿一边说:“阿珩,你要往封地去,那府里的下人也不能都带着吧?要不就把这府子赏给我,跟我回王爷去吧!我保证不会亏待了他。”
凤羽珩翻了个白眼,断然摇头:“不行不行,你看上丫鬟婆子我都能给你,厨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小气!”玄天歌气得去拧她,“十万两银子还换不走个厨子?本公主上外头买个死契的厨子也不过就几十两银子而已。”
这话一出,就连白芙蓉都听不出去了“天歌,几十两就卖身的厨子怎么可能跟仙雅楼的比?你也不问问在郡主府阿珩一个月给他多少工钱。”
玄天歌到是来了兴趣,好奇地问凤羽珩:“你给多少?”
凤羽珩伸出五根手指,“跟他在仙雅楼的时候一个价。”
“五两啊?”
“是五十两。”
玄天歌又打了个嗝儿,虽然还不至于被五十两银子给惊到,但对于一个厨子能拿到这个价位的工钱也是有些惊讶。一般来说,府上的下人一个月的工钱普遍是二两银子,重要一点的贴身近侍三到五两,管家八两。厚道一些的人家,会在年节有额外的打赏,当然,在大户人家上工的,也经常会收到主子以及往来贵客的额外打赏。所以虽然听起来工钱不高,但人们还是愿意到高门大户做下人,因为灰色收入比较多啊!
可像凤羽珩这样,一个厨子一个月给五十两的还是太少见,不过仙雅楼的厨子啊!但凡吃过仙雅楼饭菜的人都知道,就连仙雅楼蒸出的白米饭都是比别家好吃的,更别提菜色。人家在仙雅楼里一个月就有五十两工钱,还每日都能收到客人的打赏,凤羽珩要是给少了是很不通情理的。
玄天歌撇撇嘴,不再提要厨子的事。几人吃饱酒足也就要告辞离去,临走时还神神秘秘地让凤羽珩等她们的好消息,定会给她个惊喜。
凤羽珩猜不到是什么惊喜,她满脑子就只有“打劫”这二字,不过再想想,这几人也实在没有那个打劫的本事,无奈地只好听她们的话,静等好消息。
几人是乘了各自的马车来的,她故意多留了玄天歌一会儿,待其它人都走了,这才把一件事拜托给玄天歌“我准备往宫里的太医院送两个人,从前百草堂的。原本这事儿我自己就能办,但下手晚了,眼下却也没了机会,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我总觉得宫里气氛不太对劲,总得留人在里头,更何况云母妃那头也需要人照料着。”
玄天歌还当是什么大事,乐呵呵地拍着凤羽珩的手:“放心吧,回头让他们到王府上去找我,过了正月十五我就安排他二人进宫,保证不会打草惊蛇。不过可别初十那天来啊!那天我有要事要办。”她说完,随意地摆摆手,上了宫车离开。
凤羽珩直觉得玄天歌所说的初十的要事一定跟自己有关,可人家不说她也没办法,无奈地回了府去,还是很有兴致地跟忘川黄泉猜测了一番,却也只当个解闷的话题罢了。
当晚她带着子睿去了姚府用晚膳,把自己要去封地的事情说了一下,又引得几位舅母抹起眼泪来。许氏还是很惦记她的亲事,一个劲儿地同她说:“无论如何及笄礼都要回京城来办,你们的婚事舅母在这头都准备着,你放心,咱们什么都不会差。”
二舅母秦氏也道:“前日去街上时,碰巧遇到御王府的周夫人,她还与我说起你们的婚事,说是御王府也在加紧筹办着。”
三舅母苗氏比较担忧:“你说你这一走,是不是有些太赶了?从京都到济安郡远不远?要走几日?”
凤羽珩耐心地说:“封地是在西南边云天府管辖的玉州境内,从京城出发,快马的话五六日就能到,坐马车怎么也就十五天。”
“那么远啊?”三位舅母有些担忧,可凤羽珩从来都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她做好的打算轻易不会改变,三人也知劝不动,就只能默默地算计开要赶紧准备些东西,让她走的时候好带着。封地一般国家都不会投资建设,而且也不会是富饶的土地,自家孩子到那边去肯定是要吃些苦头的,好在西南边不像荒州,这个时候也过完年了,气候会慢慢好起来,总比大冬天的过去强。
姚靖军提醒许氏:“备些银两给阿珩带着,封地那边百废待兴,少了银子可是做不成事的。”许氏连连点头,就连秦氏和苗氏也张罗着一会儿还要去库房点点,找些值钱的东西给自家孩子带着。
凤羽珩苦笑,“我手里不缺银子。”她真的不缺,不但不缺,还是个土财主,不算上以前就有的,就光是盛王府打劫来的那些都够闪瞎人眼的。她到是想着把郡主府地库里的存货也都搬入空间,这一走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更何况她不在府里,疏于防范,千万不能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她是个财迷,甚至已经算计着府里值钱的物件儿是不是也要一并带走。
这头,姚家人却是对她的说法极力的反驳,许氏带头道:“你有那是你的,咱们准备的可是家里的心意。”
姚靖军点点头:“等你将来成亲了,那你是玄家的人,凡事自然有御王府来操心。可现在还没出嫁,就是我姚家的孩子,孩子出远门,家里大从自然是要跟着准备的。”
凤羽珩心里阵阵感动,来到这个世上,除去玄天冥那里,就只有姚家能够给她这样的温暖,更何况这里还有她的亲爷爷。
她总着姚显笑得眯起眼睛,姚显却没多说什么,只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他的孙女儿要离开京城了,还是以这种方式,他心里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可咽不下又能如何呢?不过就是个大夫,他还能把那八皇子给杀了不成?
一个大年,凤羽珩直到正月初八的晚上才能跟姚家人好好吃一顿正经的团圆饭,实在也是无奈。好在姚家人都理解她,就连那些表哥都待她好得跟亲妹妹似的,有说有笑,也冲淡了许多离别的愁绪。
离开姚府时,她把子睿留在了这边,自己总归再没几日就要离京,她想借这段时间就让子睿跟姚家人多接触,多培养下感情,不至于她突然走了之后这孩子心里难受。
子睿很懂事,让他在哪边他就在哪边,只是在送凤羽珩回府时小声地同她说:“姐姐不管在哪里,子睿都是最惦记你的人。姐姐你别急,等我长大,子睿长大了就会守护在姐姐身边,哪都不去。”
凤羽珩鼻子发酸,加快脚步回了郡主府里。一夜也没睡好,一会儿梦到玄天冥在南界的战场上出了事,一会儿又梦到子睿哭着叫姐姐。直到天亮时分总算是能睡了实,再醒来,已经到了次日巳时。
忘川侍候她洗漱,黄泉从外面跑回来,告诉她一个消息“舞阳公主给京中所有官员家里的夫人小姐们都下了贴子,却唯独漏了咱们郡主府”
第813章 反八联盟
黄泉的话让忘川不解:“舞阳公主下了什么贴子?”
“就是一个请各府上的夫人小姐在初十、也就是明日傍晚到文宣王府去参加一个宴会。不但请了各府上的当家主母和嫡小姐,甚至连庶小姐都请到了。”
忘川揪起眉:“可咱们府上没接到贴子啊?”
“说的就是这个。”黄泉一跺脚道:“这是怎么回事?按说舞阳公主的宴会怎么也不可能不邀请咱家小姐呀?小姐您是不是跟舞阳公主两人闹别扭了?”
凤羽珩翻了个白眼,“她昨天才从咱们这儿骗了吃喝走的,你有看出闹别扭的意思?”
忘川抽了抽嘴角,什么叫骗吃骗喝?除了白家小姐,其它几位可是一人交了十万两银子的伙食费好吧?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难不成昨日舞阳公主所说的秘密计划,就是这个?”
凤羽珩不置可否,她问黄泉:“可知那宴会是以什么为主题的?”
黄泉点点头,“说是要为大顺祈福,为皇上祈福,为皇后娘娘祈福。”
“这就是了。”凤羽珩失笑,她有点明白那些丫头在搞什么鬼了,帽子扣得这么大,这种祈福宴谁敢不参加?这要是传出去某某官员府的夫人或是小姐不去,那就是不给大顺面子,不理皇上皇后安危,这种罪名谁担得起?祈福就得使银子呀!到庙上祈福还得给香油钱呢,玄天歌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她勾起唇角笑了开,忘川到是也琢磨出些道理来,黄泉却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她也看出来不是自家小姐跟舞阳公主之间有了隔阂,便也不再纠结于此。
凤羽珩简单吃了些清粥小菜就算是早饭膳,这个年过得没有一点喜气,但府里下人该有的福利却是一点没少。当然,这些也不需要她操心,一切都有大管家清玉那头张罗着,而她也给清玉下放了许多权力,比如说在帐上支出千两以下的银子无需向她汇报,只需把帐记好就行。每到年节时府里下人的福利都是由清玉管着,包括这些下人的家眷,但凡是在京城以及近郊的,都不能忽略。
而清玉也的确是个管家的好材料,她不但想着那些家眷,还会根据每家每户的不同人群不同需求来特定年礼。比如有孩子的,那就多备些糖果,有老人的,就要送上些补小厮家里有媳妇儿的,如果一起上工还好办,若不一起上工,那就按着府中丫鬟的份例来,首饰布料一样不少。而发给府中下人的也不只是双倍的工钱和额外的银两,还会分发鱼肉蛋油等必需很是贴心。
凤羽珩始终认为不能完全靠金钱打动人心,有时候做些贴心的小事,才更能让那些下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毕竟她的郡主府里冒不起留有细作的风险,就算不是细作,可有那么几个心术不正的下人,也会搅混了一池清水。小恩小惠能收得人心,她绝不会吝惜那点银子,而除此之外,府中下人有病痛的,可都是免费送到百草堂去治疗,不需要下人们自己掏一文钱,全部由府里承担。
现在百草堂关了,她往封地去也不可能带走府里所有的下人,为了抚留守人员,她还特地让王林选了个年纪稍大些,家业都在京城不能跟着走的大夫,工钱照给,专门负责给郡主府、姚府,以及跟她要好的几座府邸人员的诊治工作。下人们听说此举,一个个都十分感动,纷纷表示一定会守好郡主府,等着郡主回来。
而那些被选出来要跟着凤羽珩一起往封地去的下人,这些日子也在抓紧着收拾东西,一个个对未来的新领地都充满了希望。
现在,凤羽珩要离开京都去往封地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她并没有刻意的隐瞒,甚至让王林和清玉那两边都把这消息放出去,并且话里话外声明她是被那些老臣给赶出京城的。而那些老臣都是谁,百姓们自然清楚,可不就是逼迫济安郡主关闭了百草堂的那几个么!人们同样也不会忘了,那些人可都是靠着八皇子的!
凤羽珩这些年在京城可是从没放弃过经营名声,善事更是没少做,京中受过她恩惠的人一抓一大把,甚至她的医术还医好了不少官家人。那些人原本都是中立党派,就因为凤羽珩妙手回春,心中的天平也渐渐地向着九皇子这边偏移过来。
百姓们又自发地组织起“反八联盟”,上千人的队伍分散开来,往那些个与济安郡主为敌的官员家门口堵了去。他们也聪明,不往里面闯,知道擅闯官员府邸那是要掉脑袋的,就在门口坐着,一人搬了个小板凳,甚至还有人用水袋装了水来,口渴时就喝上一口。
这样一来,每个府邸门前都有一两百的人围堵着,人们也不是干坐着,三五不时地就要组织一下齐声声讨,冲着府门就大声道:“还济安郡主公道!还我们百草堂!凭什么把济安郡主赶出京都?真正该滚蛋的是你们!”声音此起彼伏,好生热闹。
不高喊的时候,人们就三五成群地唠嗑,在大环境的带动下,唠的磕全部都跟凤羽珩有关。人们始终记得凤羽珩曾经为京都做的贡献,有人提起两年前的冬灾“那年家里老娘冷得都硬了,眼瞅着人就要不行了,多亏有人说郡主在百草堂门口施暖茶,我背着老娘去领茶,郡主一看老娘病重,还把人接到百草堂里头亲自诊治,硬是把我老娘从鬼门关前给拉了回来。直到现在老娘都还念叨着济安郡主是恩人,总跟我说看到郡主一定要嗑头。”
他说完,立即有人跟着说:“可不是嘛!要不是济安想着咱们城北的贫民,给我们发粮食,还着人帮我们修房子,不然谁能管咱们的死活啊?咱们全都冻死在雪地里了。”
又有人提起那一年洪涝以及洪涝之后的时疫“那年山洪,要不是郡主和九殿下当机立断把难民们都堵劫在城外,怕是整个儿京城的人都得被染上。那可是时疫啊!谁沾着还能活命?是郡主和九殿下救了整个京城的人。”
“那是!郡主和九殿下都是好样的,为了不让外头那些人送命,他们那么金贵的身份居然出了城,在外头搭帐子亲自救治难民,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皇子和郡主吗?”
“就是!郡主还给咱们大顺炼钢,听说咱们的钢器把宗隋的铁精之器都给轻松断掉,可是逞了威风!”
“郡主还收复了千周呢!”
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凤羽珩的这些年的丰功伟绩,不只一处府门口有着这样的议论,而是所有被围堵的府邸门口都在讲着同样内容的故事。人们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有这样的郡主在,大顺才有希望。只有九皇子和济安郡主结了连理,共同治理天下,他们才有对未来的希望。
“可是这么好的郡主,要被这帮王八糕子给赶走了!”有人激动地叫喊起来,站起身指着面前的府门大骂:“你们到底是不是大顺的官员?你们到底是不是大顺人?你们是别国派来的细作吗?为什么对大顺好、对百姓好的人要给赶走?为什么就看不得大顺一天比一天强盛呢?”
有人带头,其它人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来破口大骂,甚至一边骂一边哭,最后终于发展成所有人都面对皇宫的方向跪了下来,不停地哭求道:“皇上!您看看这些不顾大顺安危,不管百姓死活的官员吧!这样的官员朝廷可不能再用了呀!有他们在一天,大顺将永无宁日啊!皇上!人心叵测,八皇子没安好心啊!请皇上明查!皇上明皇!”
一声声呼喊震天响,十里长街都能听得到,人们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着,越来越多的百姓走出家门加入到“反八联盟”中,那场面壮观得连京兆尹派出来维护治安的官差们看着都直起鸡皮疙瘩,甚至都有冲动也跟着跪下来。
京兆尹看到了这样的场面,他是京城的父母官,有这种情况发生按说应该第一时间人镇压,但做为凤羽珩一党,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进官面圣,把外头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给皇上。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这种情况必须得让朝堂上知晓。
而那些龟缩在府门里头的官员以及其家眷们,此时却是心惊胆颤,一个个吓得都直哆嗦,全都聚集到了一间屋子里,互相猜测着这件事情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的结局。
有胆小的官员已经开始筹谋着一旦被降罪应该怎么办,是逃还是去找八皇子想办法。更有胆子大的则派出自家下人从小门儿悄悄出府,往城门处跑去,告知守城大军京中有动乱,让守城大军出兵镇压。
却不知,守城大军的将领叫王卓,从四将,那是凤羽珩一手提拔上来的。早听说城内的事,宫宴当晚他也是在场的,却无奈官职太低,又是武将,嘴皮子功夫哪里有那些文官厉害,干着急也插不上话。却没想到眼下居然人跑来不要脸地让他出兵救救去镇压那些百姓,王卓气得把那报信的下人吊起来打了一顿,硬是给安了个破坏城防的罪名扔进了大牢。
而那下人也是倒霉,破坏城防吗?他的确是破坏了,因为跑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城墙边儿上士兵们闲得无聊堆青砖玩儿,刚垒好的五块青砖被他给撞倒了。
京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也能传进凤羽珩的耳朵,而告诉她消息的人,是半个时辰前登门的七皇子玄天华
第814章 绝影神偷
彼时,二人正坐在院子里晒冬日的太阳,忘川黄泉搬了藤椅出来,没有椅子腿儿,是用弧型藤条代替的。人坐在上面可以前后摇晃,十分惬意。
二人功夫都不错,都有内力在身,即便是在冬日里,在院中长久坐着也不会觉得冷。玄天华在讲完京城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反八联盟”以及外头正在闹着的事端后,问了她:“是不是你有意安排了自己人混迹在里面,对那些百姓起了一定的导向作用?”
凤羽珩摇头:“我原本想这么干来着,那日让****宣布百草关门的时候就准备了这样的人,可惜——”她摊摊手,“没用上!”说话间,笑意满面,很是有些得意。
玄天华看着她这小模样,不由失笑,“瞧把你得意的。”不过这丫头确实应该得意呀!没有安排引导言论的人,没有她在背后做推手聚集群众,群众却还是自发的做了这件事,由衷的喊出那样的呼声,可见这两年多来,济安郡主在人们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无可取代的地位。他为她骄傲!
“七哥可是觉得这样不妥?”毕竟在正月里就给京城引发这样的动乱,万一天武帝怪罪下来,她也是有一定责任的。“你说,父皇不会怪我吧?万一他老人家要是真生气了,那我出去劝那些百姓,能劝得回来吗?”
玄天华却摇了头,告诉她:“七哥为你骄傲!父皇也会为你骄傲!我来时遇到了许竟源,他正往宫里去。按说那些官员们就该是削官抄家的下场,可是你知道,闹事的官员太多,处罚一个两个的,不公平,若是都处罚,怕是一时之间无人能顶这么多个空缺,会造成朝野动荡。”
“那父皇会用什么方式解决呢?”凤羽珩想了想,“罚俸?”
“恩。”玄天华点头,“罚俸,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父皇并没有老糊涂,他心里那笔帐算得可是清着呢!老八是他的儿子,那些个官员可跟他没有血脉关系,暂时罚俸,接下来你就看着吧,接二连三的事情就会摊到那些人头上,我能想像得到他们在面对那些突发事件时的惊愕,也能想像得到父皇到时盛怒,将人打入无底深渊。一个一个来,他总有缓合的工夫找好合适的人选去顶了那些人的缺,而后找来的人选,也必将不再与老八结成同盟。”他说着,停住了一直在晃悠的藤椅,看向凤羽珩:“只是要委屈你,济安郡非去不可。只有你离开,才不会被朝廷风暴所波及。你放心,即便出了正月冥儿也往南界去,这偌大京城里也还有七哥,该有的,七哥总会为你们守着。”
凤羽珩亦注视着玄天华,看着看着忽然就有些心疼。如果可能,她是多么不希望玄天华这样的人参与到这些龌龊的斗争中来,整日里勾心斗角,关注着京中形势,猜测着敌人的心思。在她看来,玄天华就该一辈子云淡风轻,什么也不去管,什么也不去想,过他想过的生活。而现在这般,必不是他所想要。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他是皇子,生在皇家,就逃不开这些命运,他不找事,事也会找他,就往逃到天涯海角,该来的也还是会来。就像六皇子,躲到东北去又能如何?该回来面对还是要回来面对。虽说不争皇位不想皇权,可她始终记得凤粉黛找过六皇子的母妃丽贵人,眼下还没生什么事端,却不知她不在京中的日子,对方又会鼓捣出什么事来。
“你不必为我担心。”像是猜出她心中在想些什么,玄天华淡淡地道:“做你自己想做的事,走你自己想走的路,不管有多艰险,只要你想往前走,七哥总会为你保驾护航。”
凤羽珩最受不了玄天华这么说话,每次都说得她鼻子发酸。玄天华是她在这个时代遇到的最美好最纯净的一个人,这种美好与纯净甚至连玄天冥都及不上,可惜,他选择守护他,而他自己,却是无人守护。
“七哥。”她重新让藤椅摇晃起来,决定换个话题,“八皇子党在京中都有哪些人,你一定知道得**不离吧?”她眼睛眯成一条缝,隐隐透出很难觉察的兴奋。
玄天华没注意她的表情,只点头道:“知道。”
“那你能不能提供给我一份名单?”她来了精神,止住藤椅晃动,两手扒在藤椅的把手上,笑眯眯地求人:“就给我写个名单,再写上那些人的官职官阶就好。恩,暂时就要京官,住在京城里的。或者应该还有一些不是官,总之跟他有关系的,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玄天华不解:“你要做什么?”
凤羽珩说:“没什么,就是心里有个数,我总得知道是谁在背后阴我。那天宫宴上发难的人应该只是一部份吧?应该还有一部份没有暴露出来,你告诉我,我琢磨琢磨。”
玄天华不觉有他,点头道:“好。”然后起身,“走吧,进屋去,我现在就写给你。”
八皇子一党,在京中一共二十三人,其中十五位官员,其余的都是京中有名的富户,皇商,在京中都是各项产业的领头军,有钱得很。
玄天华做得很细致,不但将那些官员的官职官阶列在名字后面,还把那些富户所经营的产业也列了出来,并且对他们的年利润做了一个大概的估计。这可是让凤羽珩眼睛一亮,盯着那些个年利润口水都要留出来了。而最令她兴奋的,是其中一人还是位钱庄老板,正是大顺排名第二的盛元钱庄。
她乐得都快掩饰不住了,见玄天华写完,连连推他出府:“七哥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我走之前一定去看你。”
玄天华不明白她这又要干什么,无奈地被一路推出府门外,只道这丫头鬼心眼多,又一再嘱咐她不管做什么都要注意安全,玄天冥还在大营里,她这边有什么事一定要去淳王府找他商量。
凤羽珩笑眯眯地把人送走,然后几乎是用跑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屋子里瞅着那张名单不停地傻笑。
忘川黄泉被她给笑得发懵,黄泉问她:“小姐,这张纸上有花吗?”
凤羽珩摇头,“没有花,但有银子!”
没错,有银子,特别是那个钱庄,更是让她看到了冉冉的希望。她的思路借着这钱庄一下就打了开,随即一拍额头,笨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点子呢!总觉得去偷些真金白银最实在,那些银票就不去动了,毕竟没办法拿出去通兑,很容易被抓个正着。但如果把银票偷出来,按着银票上的钱庄名称偷偷的往钱庄走一趟,银票放柜面上一放,她自行把相对应的银两收走,不是更好?明着不能去兑,她怎么没想到暗里去兑呢?偷完成上就去兑,不给对方报官作废银票的机会。对,就这么干!
凤羽珩越想越觉得这条路的前途十分之光明,以至于坐在椅子上傻笑了一下午,最后把班走都给笑出来了,三人一致认为自家小姐疯了,要去找大夫。
凤羽珩当然不能丢那个人,赶紧收敛了神色,对着几人摆摆手说:“没事,就是刚刚七哥来时与我讲了个笑话,我越想越好笑,这才控制不住。”
班走挑眉,“七殿下会讲笑话?”两个丫头皆点头,赞同班走的质疑。
凤羽珩可不管那个,她说会那就是会,不会也会!于是三人没了办法,只能由着她,并眼瞅着她在晚膳的时候又一个人消灭了一整只大肘子。
凤羽珩当然得多吃点儿,今晚上可是要有行动的。哦不,不只今天晚上,这么多家啊,她怎么着也得偷上个三五天吧?不过这么一算,好像正月十五之前还偷不完,反正银子第一,不管偷到什么时候,偷完为止。
她起身去了郡主府的库房,为了怕空间地方不够用,把上次从盛王府里偷出来的箱子先全部都堆到库房里。直到空间里爽利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然后回房睡觉,一直睡到子夜时分才醒过来,换好夜行衣,直接在自己房间就利用起了空间行走,摆脱了班走的视线。可怜班走直到次日清晨还以为他家主子老老实实地在屋里睡觉,根本不知道人家其实夜游京城直到天亮才回来。
名单上的人凤羽珩并不是全都熟悉,今晚她只挑认得出的几个下手,寻到对方府邸,先奔着帐房去,银票好偷,也不容易被发现。帐房偷完再去寻找库房,不管什么直接搬空。
如此搬了四家之后,比对了一下那些偷到手的银票,发现全部都是大顺第一第二大钱庄的通兑,这就好办。按着银票上的钱庄标记寻到钱庄去,大大方方地把银票往柜上一放,随后很不见外地进了银库,按着银票所示数目,很是严谨地取银子。
当然,大顺第一钱庄丰汇钱庄那是大皇子的产业,她不能坑大皇子。所以,每份银子她都是按数量取走的,也好在银库里的银子都是正规斤两,很好比对。而至于那个八皇子党中人开的钱庄,她可就没那么客气,干脆银票都没留,直接把一整个银库都给搬了空。
瞬间她的药房空间都满了,甚至休息室的床上都堆满了箱子。凤羽珩满足感爆棚,美滋滋地回府睡觉。却不知,京中出现“绝影神偷”的传闻自今夜起,彻底传了开……
第815章 报官
盛王府被盗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八皇子一直以为是自家下人监守自盗,府里出了细作,正一拨接着一拨地杀人。
可直到京中无数官员家里均被盗,甚至钱庄的银库都被人搬了空一事被告知到他这里,他这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简直是干了一件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事——杀错了人!可是,难不成真的有什么“绝影神偷”?能绝影绝到连他的反隐暗卫都查不出个究竟?还能绝影绝到把那么多箱子从盛王府里悄无声息的运走?
八皇子死也不信!
他对绝影神偷持怀疑态度,在冷静了两个时辰之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杀人。他甚至对那些个官员和钱庄被盗一事也有了新一个层次的看法,一切只因身边的幕僚说:“殿下可曾仔细研究过这份名单?”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张纸递上了前,同时给八皇子解析道:“全部都是殿下党羽,都称丢了府上所有财物,这件事情殿下还需斟酌。”
玄天墨最初还没反应过来,只沉着脸道:“说明盗取之人必是站在我对立面的,不可能是什么江湖中的绝影神偷,这应该是一个周密的计划,目的就是断我羽翼。”
幕僚深沉地摇头,“殿下再往另一个层面上去想想。”
玄天墨紧锁着眉,另一个层面?幕僚的话似乎给他开了一扇窗,玄天墨突然想起回京之后曾秘密召集这些官员议事,他有意在南界培养私兵,需要财源上的大力支持。这些党羽虽说官职不高,但这些年在他的卫中扶持下每家都有自己赚钱的生意,就等着这一天他需要用银子时,对方能够拿得出来。
当时并没有人反对,毕竟自家的财路来源都靠八皇子提携,他们每人心里都有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当天议事还算愉快,否则那些官员也不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在宫宴之上与凤羽珩作对,并且达到了这样显著的效果。可这些都是表面上的,毕竟那些人的钱财还没有上交上来,交钱的日子本定在了正月十五,结果眼下却出了这样的事,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串通好的?”他问幕僚,“为了不掏这笔银子,就谎称自家被盗?”
幕僚不置可否,“殿下所言极是。这天下胆子大的人不缺,可光有胆子不成,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夜之间盗取走那么多财产?就是钱庄的银两,那是多得需要靠车队运送吧?可如果用了车队,那就绝不可能悄无声息。”
玄天墨觉得幕僚说得很有道理,当下便认为定是那些人不甘心上交财产,给他使了这么个计策。不过眼下他却不能操之过急,这事儿需要再观察几日,毕竟盛王府的东西丢得也蹊跷,看行事手法也跟那些官员们所经历的一般无二。他可以在府中杀光下人以除后患,却不能一下子动手杀掉那么多的大臣。
八皇子这头犹豫着,迟疑着,那些家里丢了东西的官员也暂时没敢报官,而是先跟八皇子把这事儿说了,得到的答复也是静观其变。
而另一头,凤羽珩却并没有收手,一连三天,每晚都是一身夜行衣出府作案。在八皇子的提醒下,那些暂时还没被偷之人都对自家库房做了严密防护,甚至有的官员自己不睡觉,搬了把椅子亲自坐到库房里,眼睁睁地瞅着!
这样总该不会再丢了吧?
可惜,没用,凤羽珩利用空间无声无息地到了库房里,鬼魅一样地出现在防守人的身后,一个手刀照着对方后颈就剁了下去,眼瞅着那官员死猪一样晕在椅子上,一库房的财宝又被凤羽珩收之一空。
三天的时间,八皇子一党所有的官员、富商、钱庄被她尽数打劫,只是对钱庄她只拿走了银票对庄的钱财,并非动钱庄其它财产,她觉得这样做十分道德。
三天后,尽量八皇子玄天墨还是有心把这事儿给压下来自行解决,可到底是有人坐不住了,一状告到了京兆尹许竟源那里。还有一些原打算听凭八皇子安排的人也不再坚决,因为有传闻说这一切实际上都是八皇子做的,就是担心他们不交银子,所以来人抄底。
人们气冲冲地将家中失窍一事告到府衙,吵着要许竟源还他们一个公道,吵着要许竟源把混入京城的“绝影神偷”给找出来。
许竟源原本对这事儿也挺上心的,他也觉得奇怪,怎么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这么多家?而且还是把整个儿库房全搬空,那是一个人搬得走的么?至少得几十人队伍出洞吧?可他也纳了闷儿了,别人家的没事,就这些官员富商遭了贼,当他傻吗?这些可都八皇子党派内的人,其中还有一部份在大年宫宴上与济安郡主为难,逼得郡主关了百草堂,人也准备这几日就离开京都往封地去了。
这说明什么?没准儿事情就是郡主这边安排的,这样的案子告到他这里来,他可是得换一种方法好好审审。
许竟源打定主意,面上露出狐狸一样的笑来,当场就升了堂,惊堂目一拍,富商不问,首先就问那些官员——“丢了钱财?到底丢了多少?虚报数目可是要治罪的。”
那些官员们糊涂了,“什么虚报?我们确实就是丢了那么多钱财啊?这怎么可能虚报?”
许竟源不紧不慢地点点头:“哦,不是虚报,那就是说,诸位府上真的就有那么多钱财?”
“这不是废话吗?”有人性子本就急,再加上气成这样,当下便道:“没有这么多钱财拿什么丢?”
“既然这样,诸位大人,回去把你们的帐本都带过来,本官自会审理。”许竟源脸一板,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来。
“你要我们帐本作甚?”人们发懵,“我们丢的是财钱,金银珠宝还有银票,跟帐本有什么关系?”
“对啊!我们经营的可是正经的买卖。”
人们你一句我一句,都不理解许竟源为何提到帐本。好不容易等这些人稍微消停一会儿了,许竟源这才冲着一个咋唬最欢的官员道:“赵大人,据本官所知,你们家里经营的不过就是两家布庄,还算不上是京城上流的布庄产业,布庄开的地点也是在京城东北边,那里住着的可不过就是中层百姓,两家布庄一年能赚多少银子?你一个正四品官员的俸禄又有多少?怕是十年也赚不回来你丢了的那些吧?而你的布庄也不过只开了三年而已!本官就是想问问,你丢的那些银子,是从哪儿来的?”
“这……”赵大人哑口无言。从哪儿来的?反正不是从正道来的,帐本也不是没有不能给人看的,谁家做生意不是两个帐本,一本光明,一本黑暗。可是他、以及在场所有来告状的人们终于明白过来一个事实:这许竟源是七皇子的人啊!他既然有心往帐册上查,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查不出来?而一旦查出问题,那就必须追查钱财来源。他去年还帮着牵线卖出一个六品的小官儿,这种事儿能曝光么?
一瞬间,官员们都没了精神头儿,一个个打了退堂鼓。甚至已经有人打起了哈哈,表示自己回去再追查追查,许是家中夫人给换了地方,那么多银财也不可能被人一下都搬空了呀!
还有人说:“许是送到钱庄的银票是被家里人支出去用了,他得回家好好问问。”
没几句话,之前还叫嚣着的那些个官员一个个的全都找借口离开,公堂之上,就只剩下那些富商还留在那里。
这些富商也不傻,官员们有灰色收入会影响官途,可他们不怕啊,他们是纯经商的,家里说有多少钱财那都是官府管不着的。于是有人就说了:“那许大人总得管管我们这些人的被盗案吧?咱们可不食朝廷俸禄!”
许竟源点头,“恩,你们的是得好好查查,行,回去等着吧,待本官查明之后自会通知与你们。”三两句就给打发走了,直到那些富商们回到了家里也没合计过味儿来。
许竟源却是冷哼一声,心中暗骂那些富商也是个没脑子的。不过商户而已,大顺士农工商,商可是排在最末位的。他对付些许官员或许还要费些周折,打发几个商人那可是太容易了。等着吧,这案子至少得查个一年两年,着急你们就天天来,陪着就是。
消息传到郡主府时,忘川就生了疑,小心地跟凤羽珩问了句:“听说那些大人们丢了全部家当,小姐,是您做的吗?”
凤羽珩吃着点心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摇头不承认,“不是不是,你看我每天都跟你们在一起,哪有出去过?”
忘川抽了抽嘴角:“晚上您可一向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
“就算我晚上出去,至少也能被班走发现啊!”凤羽珩据理力争,死不承认。
黄泉正在后头站着她推秋千,听了这样的辩驳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实在也是憋不住了,然后就说了句:“可是奴婢今天早上进屋帮小姐叠被子的时候,发现床铺是凉的。小姐您根本一夜都没睡过。”
凤羽珩抚额,“要不要这么仔细?”你们是想考公务员是怎么着?审案都会了。
“摊上这么个主子,不仔细能行么?”空间里突然飘来班走的声音,然后就见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凤羽珩指着班走这一身说:“晚上的时候黑色的确不错,但是大白天的,就实在太显眼了。”
班走没理她,只闷闷地问了句:“你说不是你做的?那敢问主子,地下库房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第816章 祈福盛会
凤羽珩觉得自己都装不下去了,尴尬地笑了笑,“那什么,知道就行,可不能到外面去说啊!”
黄泉无语,“咱们又不傻。”
班走却比较纠结:“主子你从属下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事,属下如今也能想得开了,毕竟不是第一次。但你到底是如何把那么多东西都放进库房的?”他就对这件事儿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前是想不明白凤羽珩如何能做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但那好歹也能有个说法,比如说凤羽珩的轻功比他好……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个能把那么多府邸的财宝库都给搬空,还能把钱庄的银子都给取出来,就凭其一己之力,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怎么弄进库房的?凤羽珩觉得这个她也解释不太清楚,毕竟她也不是用科学手段,而是有空间利器在作弊,否则这种事儿那就是玄幻,怎么也不可能实现。不过这话她不能跟这三人说啊,想了想,故做深沉地道:“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七殿下帮着我呢!”她本想说玄天冥帮的忙,后来再一想,不行,玄天冥在大营呢,一下就露陷儿了,只好拿玄天华来垫背。
可班走还是不信:“不管谁帮你,那么多东西运进府来,总归是得有点动静吧?咱们不瞎,也不聋,不可能听不见。”
凤羽珩也来了脾气:“可事实上就是东西入了府,你们也真的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
一句话把个班走给堵得差点儿没憋死,忘川却说了句:“小姐是有大本事的人,奴婢相信。”说完,又跟班走道:“主子做事自然有主子的方法和道理。”后半句她没说,咱们不可逾越,小姐已经算是宽容了,听说过谁家的主子能忍得了一个下人刨根问底的?
黄泉也觉得班走有的时候说话是过了些,她怕凤羽珩怪罪,也是一个劲儿地打着圆场。
凤羽珩只摆摆手,不想再提这个事,也不再荡秋千,自顾地回了屋子,没让任何人跟着。
见她进了屋关了门,黄泉这才跺着脚跟班走道:“你怎么回事啊?小姐平日里待咱们好,那是小姐宽容,可咱们不能蹬鼻子上脸啊?那些东西怎么来的?你管它们怎么来的,小姐给出了解释,咱们一听一过就算了,怎么还能那样逼问呢?”
班走面上有不甘,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站在那里不说话。
忘川看着班走这样子,也是着了急,她说话一向比黄泉柔和,这时却也是摇着头一并劝道:“咱们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了,我们也知道你是担心主子,可到底主仆有别,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咱们得掌握好尺度。我们三人都是从御王府出来的,咱们扪心自问,如果这事儿发生在九殿下身上,班走,你敢这样子质问九殿下吗?你敢跟九殿下这样说话吗?”
班走一愣,眉间微动,这才人的劝说到是让他如醍醐灌顶般突然醒了来。是啊!这些年跟着凤羽珩,觉得这个主子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平日里也是说说笑笑的,几人之间的距离到是拉近了,可他怎么就忘记了,拉得再近,那也是主子,跟他们到底是不同的。而他,有什么资格那样子逼问主子?主子所做所为,有什么义务要向他们这些奴才汇报?
班走心里有些不好受,到不是委屈,他也说不清楚这种难受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总之就是不舒服。他什么也不想说,一晃身形,又隐到了暗处。黄泉无奈地摇头,看了看忘川,又看了看屋里,小声问:“咱们要进去吗?”
忘川摇头:“先不进了。”然后再规劝黄泉:“今日之事算是个教训,咱们两个是平日里跟小姐接触最多的人,可得时刻记着,说话得有分寸,平日里该怎样还怎样,可是有一些小姐不想说的事情,可不能像班走一样追着去问,换了哪个主子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下人的。”
黄泉点头:“我明白。”
忘川叹了口气,又道:“小姐是个有大主意的人,更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有些事情不是咱们应该知道的。总归这天下能与小姐并肩站到一处的,除了九殿下再无旁人。”
几个下人在院子里很是自我检讨了一番,可屋子里的凤羽珩却完全不是这样想的。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主子下人,有的时候拿这个身份说事儿,多半也是逗那几个丫头玩儿的。而至于班走,她一直是拿他当朋友的,她很喜欢跟班走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彼此有交流,有什么说什么,而不像是其它主仆那样,下人只会点头应事,像个机器人一般,完全没有个人情感。她不想要机器人,她希望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有自己的主见,哪怕与她意见不符,大家也可以说出一起争辩一番,这都是乐趣。毕竟她是后世之人,对古代这种奴性的培养十分不认同。
就像今日,外头的三个人心里都难受着,以为惹她生气了,可实际上凤羽珩一进了屋,只是拍了拍心口,暗道好险好险,然后还回过头去冲着外头做了个鬼脸,自己坐到软榻上笑得很没形象。
能让班走因为想不明白原因而如此憋屈,她觉得这事儿太有趣了,那小子纠结起来的表情实在好玩,可比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强得多。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也是刨根问底的高手啊,这把她给问的,不用翻脸逃跑这一招,还真顶不住了。
凤羽珩喝了口茶,开始琢磨起来那些偷来的银子。
都放到空间里,有点儿放不下,可她也不能不带着,毕竟是为南界大战做的准备,随时随地都要动用。更何况,就算那边用不了这么多钱财,可她不在京城,都放在府里也不放心啊!万一这世上真的有什么“绝影神偷”的,一下都给她偷走了,心疼不心疼?
她好一番纠结,最后决定留下一部份,让玄天冥走的时候带着,毕竟他是带大军出发的,押送些银子出不了问题。她空间里能装走多少就装走多少,实在还有剩的,就放到姚府,还有淳王府,只有交到姚显和玄天华的手里,她才能安心,也不觉得亏得慌。
某人美滋滋地算计着,等她到了封地,先用这些银子把封地建设搞起来,然后等玄天冥到了南界之后她再过去,把剩下的银子都存放在那边。到时候罗天知府和兰州知州的家里也应该去一趟,上次他们都赔了那么多东西给她和想容,这又过去半年了,府上库房应该又充盈起来了吧?
文宣王府自正月初十开始的宴会亦整整进行了两日!一场名为为大顺祈福,为皇上祈福,为皇后祈福的盛会,邀请了全京城的夫人、名媛,甚至连各府上的姨娘庶女们都给邀请到了。那些姨娘和庶女们平日里很少有机会参加盛会,特别是有舞阳公主这么尊贵的人举办的,所以这次收到请贴那可是激动万分,一个个更是为了祈福一事操碎了心,都狠不能把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都带过去。毕竟祈福不能空手,这个道理她们都明白。
可万万没想到,舞阳公主真黑啊!有的妇人小姐觉得意思意思扔个一百两银票也就行了,谁知道舞阳公主一拍案:千两起价!千两就千两,可捐了千两之后,还要听舞阳公主慷慨激昂的演讲,把个大顺说得那个惨,把个南边儿大漠小国作乱说得那个凶,就好像如果她们不捐钱支援大劳,南边儿小国分分钟就能打进京城一样。而且舞阳公主还说了,边关不稳,国不泰民不安,皇上也是吃不好睡不好,龙体微恙,这都是操心操的呀!皇后娘娘看着皇上身子不好,她也跟着担忧,这不,前些日子还吐血了呢。
任惜风在边上听着都直冒冷汗,心说这话也就是玄天歌敢说吧,换了旁人,这么诅咒皇上皇后,那还不得是死罪啊!偏偏这位公主就是什么也不怕,她就是把天捅个窟窿皇上都不会说个不字的。
为了配合舞阳公主,为了能在舞阳公主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那些被邀请来的姨娘和庶女们可是积极响应号召,千两银票一点都不含乎地就出了手。光是银票不行,她们还含着泪表现出对大顺的支持,把头上戴的首饰珠宝全给摘了下来,扔进了玄天歌几人提前准备出来的大箱子里。
今日来到文宣王府,那些平日里没有多少机会展示自己的姨娘和庶女们可是戴了自己压箱底儿的好物件儿来,哪一个出手一根簪子不都值个几千两的,就这么捐了出去,一点儿都不眨眼。甚至有的姨娘还在劝自己想不开的女儿:“该捐就捐,你爹心疼咱们,回府之后总会想办法再给咱们买新的。接触舞阳公主的机会可不多,年节时的宫宴可是轮不到咱们进宫的。”
说来也是巧,这边刚劝完,另一边,就听到玄天歌正在跟一位捐了五千两银子的庶小姐说:“这位小姐平日城并不常见,以后有机会可是要多出来走动走动,咱们今日也算是认识了,就常来府上陪本公主说说话吧!”
这话一出口,有个别还持着观望态度的庶女们瞬间就疯狂了,几乎是用冲的扑到了捐款箱前
第817章 捐款之后的回馈
“我出三千两!”
“我出四千!”
“五千!”
“我出两千,再加一套翡翠头面!”这位说加一套翡翠头面的小姐很是豪迈,当场就开始把自己头上脸上的配饰往上摘,统统都扔到了捐款箱里。
风天玉忙不迭地做着记录,却还是有不少人扔得太快,记不下来的。不过无所谓了,记不记的,无外乎就是做个样子,今日到府的人每人都能得到一个系在手腕上的红绳,算是一个祈福的美好寓意。
在这些姨娘庶女们的带领下,那些主母和嫡小姐们也坐不住了。总不能让庶女小妾抢了风头吧?那怎么能行?更何况舞阳公主把个帽子给扣得那么大,这要是不出点血可是对不起大顺啊!可庶女小妾都捐了那么多,她们这样身份的人总不好被下头的小妖精给压下去!
于是,主母和嫡女们也开始出手了。
但毕竟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带过来的银钱也不多,于是有人高喊:“我出一万两,但银票没带在身上,现在就让丫鬟去取。”身边站着的丫鬟马上领命匆匆往府门口跑,准备回家去取钱。
玄天歌点点头,“这位夫人的心意本公主替皇伯伯领下了,一定会记下的,回头也会告知皇后娘娘。”
有人开了这个“回家取钱”的先河,后面的人也纷纷效仿,而且捐的一个比一个多。就是首饰也送得比那些姨娘庶女们贵重。一时间,一场“祈福盛会”变成了主母嫡女与姨娘庶女们的比财大会,眼瞅着她们斗得激烈,玄天歌几人的心里都乐开了花。
就这样,一日过去,玄天歌却又宣布明日还要继续。
来客一听还要继续,一个个都有点儿崩溃。大会结束时她们才发现,就因为一时逞强,几乎快搭上自己所有老底了,她们都有些后悔,有些心疼。可花出去的钱就是流出去的水,特别还是到了玄天歌的手里,谁敢往回要?一个个的也就只能强撑面子忍着,好不容易忍到快结束了,怎么着,明天还有?
不过玄天歌很快也给出了解释:“明日没有捐款捐物的活动了,明日是做为回馈来邀请各位的,只有参加了今日捐款捐物的夫人小姐们才有资格参加。”
一听这话,人们放心了。回馈啊!回馈就是回报吧?总算是还有些良心,没让她们白花这份钱。于是人们决定明日必须要来,一定得把今儿花出去的都给找补回来。
于是正月十一这天,文宣王府又是人声鼎沸,人们来了之后都在讨论着会得到什么们的回馈,却万没想到,所谓的回馈,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这回馈实际上是一场拍卖会,所拍之物全部都是由白巧匠亲手打制的首饰。
白芙蓉不比玄天歌几人有那么多银子,一人十万两,就是把她白府都给卖了也不值。但好在白巧匠就有这个手艺,还有这个名声,他的东西都是宫制,就是宫里的娘娘们想要,那也是不容易的。除去云妃、皇后以外,其它的娘娘若是想要,那得跟皇后申请,得到批准才能得到,很是艰难。
不过白巧匠的手艺摆在那里,经由他手打制出来的首饰的确是整个大顺都绝无仅有的,他所掌握的工艺没有人模仿得来,曾经有人想要拜他为师,他也是真心传授,对方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慢慢的,人们也就省了这个心思,只是私底下都在琢磨着,白巧匠都这个年岁了,以后他要是不在了,怕是再无人能够接了他的传承。
这些夫人小姐们虽说在听到所谓的回馈实际上是一场拍卖会时有些失望,也有些气愤,可当她们听说所拍之物是白巧匠亲手打制的首饰时,空前的热情又高涨起来。而且没有人怀疑,一来话是舞阳公主说的,二来,白芙蓉可是在前头站着呢,她可是白巧匠的女儿。更何况,王府上的丫鬟正端着托盘向众人展示着即将要拍出的一套头面,实在是巧夺天工,美得震撼人心。
于是这些夫人小姐们又后悔了,今日银子又带少了啊!当即便有人打发了丫鬟回去取银票,还有人干脆开口相问:“可不可以先欠着,东西拍下来立即着人回去取?”
玄天歌乐呵呵地点头:“当然可以,诸位夫人小姐们不要担心有没有现银,打个条子立个字据也是可以的,回头我们王府自会派人上门去收。”
这么一说人们就安心拍了,一共五件拍均都拍出了二十万两银以上的高价。最后一套粉水晶头面,甚至被出价到三百万两。
可以说,这次祈福盛会的收获颇丰,最后玄天歌宣布,这两日所筹得经费,全部都用在南界的战役上。
而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南界的兵权如今都已经归了九皇子玄天冥,那边就是要打仗也是九皇子去打,说白了,这两日就是在为九皇子筹款啊!战争需要银子这她们都懂,可是不是应该国库拨款?为何要向她们来筹?人们不明所以。而那些八皇子党派内的夫人和小姐们却是基本都没来,因为她们家里没钱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凤羽珩给搬空了,甚至连卧寝里的东西都失了窃,哪里还敢过来参加祈福盛会。
不会没来的玄天歌也会给她们记上一笔,正月十二就派人上了门,告知她们没有参加给大顺、皇上、皇后祈福的盛会,近日舞阳公主会进宫,把参与者的名单递给皇上,没参加的让她们看着办。那些夫人小姐没有办法,生怕得罪了皇上,只能咬着牙凑了些还剩下的首饰,递给了文宣王府的下人。这才换得对方在名册上把她们的名字给补去。
要说这场捐款大会,其实凤粉黛也有份参加,但玄天歌却没给想容贴子,而是派了丫鬟告诉她,是怕她花钱。
粉黛自己是没什么钱的,但她有五皇子这个有力的后盾,虽然对这种变向的捐款很是鄙视,但毕竟打着大顺和皇帝皇后的名号呢,她也不能做得太过份,只好跟着捐了一千两。实际上第二天的拍是很感兴趣的,毕竟没有女人能抗拒得了那么美的首饰,可那些夫人们把价钱抬的太高了,她有心无力。
可是回了凤府之后,粉黛就有些沉不住气,越想那套粉色的水面头面就越是喜欢,气得她在府里发脾气,又是好一通摔。直到冬樱提醒她:“小姐可不能惦记那套粉水晶头面啊!您可一定得记得,五殿下喜欢的是白水晶,能打动他的只有白水晶,咱们就是有银子,那也得花在刀刃儿上。”
凤粉黛瞬间反应过来,连连点头,不再摔东西了。
可她还是郁闷,这些日子一直想要进宫去看看丽贵人,这六皇子也回来了,她这边有些想法还需要丽贵人从中配合。无奈皇宫她根本就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丽贵人那静思宫也未必能成行。如今八皇子控制着皇宫大内,宫里头据说气氛很严肃,她也不知道严肃到了什么份儿上,问五皇子,五皇子也说不清,无奈只能留她一人在府里胡思乱想。
“该死的。”粉黛越想越气,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还以为那八殿下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也是个蠢蛋!三两句话就失了南界的兵权,他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苦心经营那么多年,三十万人马啊,说给人就给人了?真是个蠢货!”
冬樱吓出了一脑门子汗,赶紧挥手把屋里的丫鬟都给退了下去,然后苦声哀求:“我的好小姐啊!您可千万不能这样说啊!这隔墙有耳,虽说咱们府里现在就您一个主子,可是谁能保证有心之人不安插个眼线什么的?这话万一要是传了出去,您可是……”
“可是什么?”粉黛冷哼,“那个蠢货还能杀了我不成?”她指的是八皇子,“连自己兵权都握不住的人,他有什么本事杀我?要说暗卫,咱们府上也有,五殿下送过来的,我就不信谁有本事在这里把我如何。我就是要骂!他母妃现在不过是个小小贵人,他还做什么痴心的梦呢?像模像样的回京,结果失了兵权,他怎么不窝囊死?就这样的还搅得京城一摊浑水,现在居然还把控皇宫,真是让人生气!”
冬樱知道粉黛这个脾气,劝也劝不住,没办法,只能在边上干站着。可是她跟粉黛想的不一样,那日宫宴,她可是远远的看了八皇子几眼的,总觉得那人十分多变,根本不是自家小姐说得那么蠢笨。拱手让出三十万兵权,只为换得御林军统领?这里头八成是要有文章呀!
不过这个话不能跟粉黛说,她家小姐脾气不好,头脑还简单,知道之后指不定又要干什么,她可不能跟着吃瓜烙。
“你说丽贵人扎个小人儿就往上捅针,那东西管不管用?”粉黛开始琢磨起来,“要是管用的话我也扎两个,一个就扎八皇子,还有一个就扎凤羽珩。最好能把他们俩都给扎死,这偌大京城以后可就是我的了!”
冬樱吓得脸都白了,她家这小姐是疯了么?下次再遇到五皇子她可得跟对方好好说说,让五皇子劝劝自家小姐,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粉黛这边正生着气,不一会儿,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敲打的声音,有锣有敲的很是热闹。她不解:“什么动静?”
冬樱打开门听了听,答:“小姐,好像是隔壁莲府传来的声音!”
第818章 莲府的戏
莲府在唱戏,封昭莲请了戏班子入府唱堂会,还请了京城里一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们共听。其中不乏八皇子一党中人,连那些追随八皇子并得很其利的商户人家的闺女都给请了来。院子里莺莺燕燕很是热闹,甚至有些夫人小姐借着说话的工夫,还有意无意地往封昭莲身上摸去一把,揩油成功的总会红着脸偷偷地笑,那小脸儿红的就跟见了心上人似的。
可封昭莲在她们心中可的的确确是个女子,却因她长得实在太美,美到连女子都动了心,连那些已是半老徐娘的夫人们都忘了情。哪怕这些人家里刚刚被贼人洗劫一空,就连珠宝首饰都搭在了文宣王府的祈福大会上,在接到莲府的邀请之后,还是带着厚礼忘乎所以地来了。
今儿上演的是一出兄弟间争夺家产的戏,几个兄弟全都惦记着家中老父的财产,都妄想着老父过世之后能够继承家中产业,成为新一代的家族长。
原本是公平竞争各凭真本事,可这其中有一个兄弟特别狠辣,正途不走非得走偏门,不想着怎么凭实力取胜,成天就琢磨着跟他父亲的那些个老朋友打好关系,让那些老朋友天天在父亲耳边吹风,说别的兄弟这不好那不好,就只有他好。再不就是寻思着如何陷害其它兄弟,最好一个个的都给弄死,这样家产自然就是他的了。
偏他父亲的那些老朋友也给他面子,也认为这人能成事,以后当了族长对他们也会多有帮忙。他们全心全力的帮着这个人扫平障碍,甚至当那个兄弟提出要他们出大笔银钱助他成功时,这些人依然乐意。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这里头就有个别的几个表现得有些犹豫,于是那个兄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动用自己的势力把那些人的家给偷了个干净,所得之财都搬到了自己屋里,不管被偷之人如何凄惨。
这戏班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请的,唱得是声情并茂,演坏兄弟的那位简直把底下看戏的人给狠得牙痒痒,甚至有比较入戏的夫人站起来跳着脚他是乌龟王八蛋,更有甚者抓起桌上的茶盏就往上头扔,打到那戏子身上,戏子也不喊疼。
戏班班主在后台看着下方众人如此入戏,不由得佩服起给他这台戏本的绝色美人莲姑娘。原本他们还准备唱老戏本的,可莲姑娘说了,老戏本都听过八百遍,不新鲜,然后给了这一出戏,让他们学着唱,只要唱得好,还重重有赏。原本他对这戏没多大信心,只想着左右是主家的要求,他们拿钱唱戏,唱什么不是唱啊!却没想到竟能引得人如此入戏,这可真是意外收获啊!他回头可一定要跟莲姑娘商谈商谈,看能不能把这本子买下来,这么好的本子,可得保证他们以后到了别处也有得唱。
然而,这位班主却是只知其中,并不知其中内情。这些夫人小姐们缘何如此冲动?戏本身可是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之所以能够造成这种轰动效果,那是因为结合了她们自身所经历的事。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激动的,那些动了气的都是八皇子一党中人,或官或商,这几日经历了江洋大盗的打劫,府中一贫如洗。她们做为深闺妇人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原本是不明白这其中究竟的,只当是府里真遭了贼,还在家里骂过那贼人怎的如此绝情,把府上给搬了个空,连张银票都没留下。
可是,能在这样的府里混迹着并成功存活至今的,又能有几个善茬子?家里遭贼,老爷去告官,结果不了了之,回来就跟幕僚关在书房里商量,出来之后怎么问都不说明情况,急得她们团团转。正合计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好么,今儿一出戏让她们全明白了!闹了半天都是那王八羔子八皇子搞的鬼啊?
也不知道这戏是故意的还是凑巧了,虽说她们心知肚明这莲姑娘跟济安郡主凤羽珩关系好着呢,但就封昭莲长的这个样儿,随随意意做出一个可怜无辜的表情来,这些夫人小姐们的心立马就化了。罢了,不敢骂八皇子,那现在骂骂戏子总行吧?借戏抒情,她们今儿可得骂个痛快!
莲府里头好一阵热闹,夫人小姐们光用嘴骂还不行,还得扔着瓜果皮核,几百俩银子一套的茶具都扔出去好几套了,听着声音赶过来的乌梨笙那个心疼,直想让封昭莲劝一劝把这些人赶走,可封昭莲悄悄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为了配合凤羽珩演的戏,乌梨笙便不吱声了。
吵吵闹闹的半个多时辰,总算是消停了些,封昭莲赶紧让戏班子撤去,又着下人把现场打扫干净,重新摆上席面,又给所有人都倒上酒,这才算是平复了人们的心情。
看着这些个夫人小姐们,封昭莲心里也是苦啊!京城的混水还真是混,以前在千周的时候就觉得千周皇室狠辣,大顺好歹是中土,人能柔顺一些。却没想到,一个个的是蔫巴坏,阴损的程度可不比千周皇室差多少,而且冒坏水儿的时候还面上带着笑呢,真是恶心。
他这些日子有偷偷的跟凤羽珩见过面,那死丫头据说是什么“晨练”?练完了就到她府上坐坐。特么的天都没亮呢,练的是哪门子功夫?他是不明白,但听说了凤羽珩要去往封地的消息之后就十分纠结。他其实很想跟着凤羽珩一起封地,甚至连嘴巴都张开了就准备说出自己的决定。但一想到七皇子玄天华还在京城里头安稳地住着,张开的嘴巴立马就又闭了回去。
罢了,美人与美男,他还是选择后者。
“莲姑娘。”一位官家小姐可惜巴巴地蹭到封昭莲的身边,屁股一扭,挤走了乌梨笙。“还是你这里好,就好像是一片净土,又有你这么美好的女子生活着,真是羡慕这府上的一草一木。”
乌梨笙听得直皱眉,大冬天的哪来的草?
“莲姑娘。”又一位商家小姐两眼含泪蹭了过来,手臂一搭,明目张胆地就勾上了封昭莲的肩,惹来一批又一批的眼刀。“只有在你身边才得觉得安全,你是不知道,最近我们家里被贼人给抢了,库房都搬空了,我每日晚间都睡不塌实,就怕那贼人再闯进来。谋不到财,还不得害命啊?呜呜!莲姑娘,我好害怕。”
“莲姑娘。”小姐唱罢夫人登场,封昭莲瞅着,这好像是个三品官家的主母,胖乎乎的,一脸的横肉。“唉,真是可怜着你这么美好的女子,夜里可一定要关闭好门户,千万不能让贼人入室啊!”
她这一说,人们纷纷表达起对封昭莲的关心,甚至还有人提议不如她们住进来,保护莲姑娘?气得乌梨笙大叫着要她们都滚出去。
可是谁能听乌梨笙的话呢,所有人都当乌梨笙是个神经病,见天儿的跟自己的姐姐叫夫君,这样的人跟她有什么好说的。于是人们选择无视,继续在封昭莲身边缠着,却又听封昭莲开口说:“我不怕,我就是个平民,府上也没有多少财产,这院子也是个小的,江洋大盗看不上我这里。要说有钱啊,那还得是王府中,哎,我可是听说八殿下的府邸很是殷实,昨儿个好像还往皇宫里头送了一尊玉佛,是送给丽贵人做所礼的。唉,据说那玉佛从材质到雕工都是极品,想来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淘弄来的。”
他不提八皇子还好,一提那人,这些夫人小姐们一个个儿的又是咬牙切齿,都恨不能把八皇子给嚼了。正是有人小声议论道:“听说没有,盛源钱庄还在开着呢。有好些人听说钱庄被盗,怕自己的钱财不保,纷纷拿着银票去取钱,盛源钱庄一点都不怕,取多少给多少,哪里像是被偷了的模样?”
“那日在公堂上他们不是说只丢了咱们丢的那些银票相对数量的银两?钱庄都是有存货的,咱们那些钱子也不至于把钱庄给提空了,耽误不了别人取钱。”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啊?我不知道你们府上是什么样,反正我交个实底儿,我们府上库房那是被搬了个一干二净,连根毛都没剩下。”
“我们府上也是。”
“我们也一样。”
“这不就得了!咱们所有人家都被搬了个空,怎么的,就钱庄给留了脸,没搬空?有这样的贼吗?”
“你的意思是……”
“哼,盛源钱庄的东家那可是丽贵人母族的亲戚……”
一句话,众人心里更加明朗。
有人坐不住了,起身告辞,准备回府去跟老爷把这个事情好好分析分析。有一个带头的,其它人就也跟着起身,虽说舍不得封昭莲,但她们觉得今日分析出来的这个结果更是令人震惊,于是忙不迭地回了府去,只留下一桌残羹剩饭。
封昭莲一挥手,吩咐下人:“撤了吧!”随即唇角泛起一丝诡秘的笑,心道小丫头啊小丫头,我可是又帮了你一个忙,这笔帐咱们记着!
城东绣品铺里,凤想容收拾出两个随身的包裹,又带了些平日里攒下来的、以及从四皇子那里“坑蒙拐骗”来的银票,正在跟安氏说:“娘亲,我想随着二姐姐一块儿到封地去……”
第819章 总会有好的生活
凤羽珩要去封地一事如今在京都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话早就透过百草堂传了出去,如今京城中就算是平民百姓在无事的时候也会哀叹几声,可惜这么好的郡主居然要被赶出京城,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xshuotxt/
对于想容的决定,安氏到也并不意外,可她还是摇了头,对想容说:“我不同意。”
想容不解,“为何?”
安氏告诉她:“你是我的女儿,虽说我只是个妾,但我并不希望我的女儿去嫁高门大户帮着家里攀关系,我只想让你平平淡淡的,将来能找个老实人踏踏实实地生活就好。你二姐姐所要走的路注定不平凡,想容,那不是咱们能跟得上脚的。”
“为何一定要这样想呢?”想容皱起眉问安氏:“为何二姐姐不平凡我们就跟不上?跑快一点还是可以的,我现在就想跟着她一起走,帮着她做她想做的事。娘,我不是想要攀高门大户,我只是想要像二姐姐一样,生活得那么自在。”
安氏摇摇头,“自在?你觉得她很自在吗?她的身边充满了算计,每一步都是坎坷,看似潇洒从容,但你要知道,背后要经过多大的努力,才能让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想容,你是我的女儿,娘亲总不会害你。”
想容看着安氏,又想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她说:“娘亲,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二姐姐不会不要我们的。”小丫头眼睛一亮,拉着安氏的手摇个不停,“我打听过,二姐姐的那块封地在东南边,气候比京都要好,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回暖,咱们过去那边都能见到绿叶儿了。娘亲,一起去吧!”
她满带着希望,总想着安氏能够答应一起走,这座京城给她留下了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就那一座凤府,都已经成了她心底逃不脱的牢笼。想容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早晚有一天会疯掉的。
看着女儿期待的目光,安氏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可却很快就冷了下来,她苦笑着说:“我能往哪里走?我是凤瑾元的妾,身契都还在凤家人手里握着,还不如个奴才。”
大顺朝对小妾的制度是极其苛刻的,应该是当初制定律法那位对小妾这种存在十分鄙视,所以便在律法中规定,小妾与奴籍一样存在身契,一旦做了谁的小妾,那就相当于把身契交到了那个人或是那个家族的手上,是死是活全由人家做主,不存在和离,不存在被休,一旦失了宠,除了等死,自己没有一点出路。
想容从前还小,想不到这些,但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眼下听到安氏提起身契一事,却也是有些忧心。再想想,干脆一跺脚道:“我去找四殿下,不过是一纸契约,他总会有办法。”
说着就要往外跑,却被安氏一把给拉了住:“找谁都没有用。”她抚了抚自家闺女细软的发,无奈地说:“凤瑾元都跑了,身契那种东西他肯定是带着,就是不带着,也指不定藏到了什么地方,找到四殿下又有什么用呢?”她拉着想容坐下,这才又道:“说到四殿下,我到是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想容不知是何事,眨着眼睛问道:“娘亲您说。”
安氏摆摆手,退了屋里的丫头,见房门关起,这才开了口:“四殿下待你如何,这些年娘亲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却不知你个什么想法,也没敢问。说实在的,我还是那句话,并不希望你攀上高门大户,更不希望你跟皇家之人有什么牵扯。或许嫁入那样的门弟看起来风光惹人羡慕,可背后的心酸也就只有自己知道,说都没处去说,只能打掉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咽。孩子,你若是听娘的话,就别着急,你才不过将将十三岁,还有的是好日子,咱们慢慢挑,总能遇到合适的。”
安氏一番话到是把个想容给说糊涂了,她随口就问:“我对四殿下能有什么想法?”话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突地揪了一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往她的心上握了一把,那么难受。想容皱皱眉,对于此事的态度就不像刚刚那样从容了,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告诉安氏:“我跟四殿下不过是师徒关系,是皇上下的旨意让我教他绣花,仅此而已,娘亲切莫乱想。”
“是我乱想吗?”安氏无奈地摇头,“那就当我是乱想好了,可没有四殿下,还有个七殿下,对于那个人,你又如何说?”
想容心里纠结,明明是她想要跟着二姐姐去封地,怎的扯着扯着就扯到了七殿下这里?娘亲也是的,明知道这个人是她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她好不容易强迫着自己不去想了,却又被这样提起,避之不及。
她不知该怎么说,却又不能什么也不说,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只得一句:“那个人,我想不着。”眼圈儿瞬间眨了红,她倔强地仰起头,把眼泪生生地禁锢在眼眶中,强迫着不让它们流下来。终于风干,这才挤了个笑脸,“娘亲,咱们还是说说我想跟着二姐姐去封地的事吧!要不您就当疼我,放我跟着去郊游一圈?我只去见识见识,过不多久……就回来。”
最后一句明显说得不甘心,可想容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安氏要求她去看看就回来,她就一定会回来。可安氏却笑着摇了头,告诉她:“去吧!做娘亲的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我早知留不住你,却又希望你能在身边陪着我,可我也同样知道你过得不快乐。就是这么矛盾着!从前的凤家像个牢笼,现在凤家没了,你小小年纪总不该一直生活在那个落破门弟的阴影之下。我也希望你能走出去,逃离这里,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只是想容,你得记得,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心,不能被外界任何事物所迷惑。为娘这样说,你懂吗?”
想容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掉了下来,一把抱住安氏哇哇地哭,一边哭一边说:“娘亲,我总是不甘心就这样生活,我想跟着二姐姐,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愿意跟在她身后,不管她走到哪里,只要能看着她,就觉得生活充满希望。我知道她做的事都紧地的,所以我想要像她一样,想要跟着她一起做那些对的、有意义的事情。等到有一天我长大,有能力了,我才能保护你。娘亲你知道吗?我总是害怕凤瑾元会再回来,会再把我们收回凤府,关在一个小小的院落。每天要看他的脸色,要看粉黛的脸色存活,娘亲,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你一定要等着我,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回来,回到你的身边,到时候让你看看,你的想容也可以为你避一方风雨。”
她从哭泣说到坚定,安氏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一脸倔强,面上终是又露了慈爱的笑来。
想容就这样告别了安氏,带着随身的两个包袱,带着丫鬟山茶一起去了郡主府,开门的那一刻,凤羽珩像是早知她会来,笑着将人拉入府中,然后告诉她:“我们正月十四就要离京,就只剩下一天工夫,你来得正好,帮着姐姐准备准备。”
想容错愕,凤羽珩却说:“不用想太多,既然决定了,那就跟着我一起,总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一直到被拉进三进的院中,想容这才说得上一句话,她问凤羽珩:“二姐姐怎么知道我的打算?”
凤羽珩笑道:“我又不傻,看你这一身行头就能猜到了。”一句话,说得小丫头笑开了花。她就知道,她的二姐姐是不会扔下她的,从小到大,她才是她真正的避风港湾。
正月十四就要离京,此时的姚府也在许氏的带领下紧着为凤羽珩准备出行的必备之物,光是连给她准备的衣物就装了三大箱子,看得姚显直咧嘴,心说哪里用得着这么些衣裳,也太夸张了些。
但女人们的心思到底是更细致些,许氏知凤羽珩短期内是回不来的,这三箱子衣物可是一年四季都有得穿,包括鞋袜,备得十分齐全。
秦氏去搜刮库房,把一些她觉得凤羽珩到那头能用得上的物件儿也都给装了箱,什么花瓶摆件儿茶壶茶碗的,凡是她瞅着好看的都给装了上,差点儿就搬空了半座库房。最后张罗出来十一口大箱子,可是把她儿子姚轩给吓坏了,好一通说劝,才让秦氏删减了一些。可即便这样,还是有五口箱子是她觉得必须要带的。
苗氏做点心好吃,就一头扎进厨房一半天儿都没出来,等许氏进厨房去看时,发现苗氏做的点心都快能开点心铺子了。不过她高兴啊,告诉苗氏:“做得对,就是要多带一些,路上要走半个月呢,可不能苦了咱们阿珩。”
姚靖军跟过来瞅了一眼,直撇嘴,“会坏掉的吧?”
“你懂什么?”许氏把人往外推,“大冬天的哪那么容易坏。再说,坏了可以扔,做少了不够吃怎么办?女人家的事你不懂,别跟着掺和。”
姚家男子们表示真心的无能为力,只是看着收拾出来这半院子箱子,默默地算计着自家外甥女得带多少车队才能把这些东西都给装得走啊?
姚家这头热闹得很,此时,凤羽珩正拉着想容在街上采买一些必备之物,正准备到一家小食铺子买些零嘴儿,街角一转弯,却刚好撞见挺着腰板儿骑着马闲逛的八皇子玄天墨
第820章 八皇子被殴打
冤家路窄!
这阵子,关于八皇子带头闹事,想要把凤羽珩赶出京城,并且威胁着她关闭了百草堂一事已经在京中传开了。 虽说人们并不敢当着面就对一个皇子怎么样,但在心里却是把八皇子从头到脚都给骂一遍。
自打玄天墨从盛王府里出来,骑着马在街上闲逛的工夫,就已经收到了无数眼刀。百姓们不明着来,但暗里的小动作却是不少,甚至有人往他的马蹄子底下扔鸡蛋。
玄天墨并不是当初的三皇子,不至于当街打骂百姓,因为他心里清楚,想要得这个天下,民心这一块可不能有所失。如今自己已经落了下风,再当街与百姓为难,这个黑锅更是背不起。所以,一个皇子,今日就一直忍着,直到遇见凤羽珩,眼中寒光这才忍不住地迸现出来。
凤羽珩一抬头,正好对上那双老鹰一样的眼睛,那眼里传递出来的讯息像是透着死亡一般,让人一眼身寒。
想容被吓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绊了袍子角,一个站不稳,人“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摔得她“哎哟”一声。
凤羽珩明明可以把人扶住,可她也不知怎么想的,不但没去扶想容,自己还一脸惊恐地往后退,然后成功地绊在了想容的脚上,一个跟头也坐那儿了。
要说想容摔一下,可能还引不起什么轰动,最多也就是引发些关注而已。但凤羽珩就不一样了,她在京城的知名度可太高了,特别是近些日子,因为百草堂的事闹得,济安郡主几乎已经成了人们挂在嘴边儿上的话,甚至有些人回到家里吃着吃着饭都要抹一把眼泪,想着百草堂的好,骂着那些跟济安郡主作对的人。
眼下凤羽珩一摔,正好摔在热闹的街口,往来行人多,一下就入了所有人的眼。人们纷纷往这边围拢过来,而忘川黄泉两个丫头在边上接到凤羽珩的眼神提示,赶紧一个去扶想容一个去扶自家小姐,一边扶一边还大声地问着:“小姐,您没事吧?小姐,奴婢就说不让您出门,朝中那么多大人瞅着您不顺眼,您这一出了府门指不定就多少人等着给您下绊子!”说完,忘川还冲着八皇子玄天墨的坐骑跪了一下,一脸惊恐地道:“八殿下,咱们郡主绝对不是有意打扰您行走的,也不是有意挡了道路,还请八殿下开恩,千万不要让您的坐骑踩死我们郡主啊!”
说着,跟黄泉二人直接就给八皇子磕头,边磕边掉眼泪,二人甚至还护在凤羽珩面前,就像下一刻八皇子的马蹄就会踏上来一般。连带着后头的想容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方面也是受了些惊吓,可总不至于吓哭,主要是做戏给外人看。
那还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八皇子玄天墨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地响,从前他就知道这凤羽珩言语犀利出手狠辣,是那种真刀真枪上阵与人对着干的主。却没想到她作起戏来竟也如此之足,这瞎话编的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可他的马明明连她的一根汗毛都没碰到,甚至两人还隔着几步的距离呢,怎么的那俩人就坐地上了?这不是讹人么?
他目光中带了同样的讯息往凤羽珩处投了去,却见那丫头的眼中竟也带着挑衅,传递出来的意思明显就是:讹你又能如何?
纵是再阴晴不定收放自如的人,也动了气,八皇子的脸色不太好看,人还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那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心中生烦,真恨不能扬了马蹄把她们都给踩死。
而满街的围观百姓此时通过忘川黄泉二人的话里也听明白了,敢情那骑在马上之人就是八皇子,盛王殿下啊!人们反应过来,赶紧跪到地上磕头,大气也不敢出,面上看起来很是惧怕,做臣服之状。可却没人知道,他们心里想的却跟面上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此时此刻,几乎所有跪在地上的百姓都在心里把个八皇子给骂了十万八千遍。要不是因着他老子是皇上,必须尊敬,否则那可真是连八辈祖宗都要给骂出来了。
在百草堂那边的潜移默化之下,在人们口口相传的讲述中,八皇子已经坐实了是害得百草堂关门的背后推手,也坐实了是他教唆那些大臣要把济安郡主赶出京城。可以说,如今京城里的人,从官员之家到普通百姓,无一不在背地里咒骂着八皇子,甚至包括那些原八皇子党的人们也对他持了观望态度,一切只因京中突然出来的诡异盗窃案。
当然,那些官员们的小心思玄天墨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可同样的,他也在怀疑是那些官员们联起手来谎报失窃,以逃脱他要求上缴的那些贡银。两方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如今就是僵持着,谁也不先说破而已。
至于这些百姓,玄天墨当然也不傻,“反八联盟”在京城中声势那么大,都围了盛王府去吵闹,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个别几个官员他还有办法对付,但满城的百姓却让他有些为难,总不能大肆屠杀吧?
玄天墨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直盯着凤羽珩看了好半晌,过后突然就笑了一下,然后才开了口说:“弟妹走路还真是不小心,离着本王的马还有这么远的距离呢,怎的就坐到了地上?是这路不平么?”
凤羽珩摇头,“京城大道都是父皇着人修的,每年都要拨银子维护,怎么可能不平。阿珩只是没想到这闹事中突然冲出一匹高头大马来,一时受了惊,这才摔倒,实在是不敢怪罪到八殿下身上。殿下想必一定是有急事要去办,这才骑马冲入闹事,千万不要因为阿珩而耽搁了,那个罪责阿珩可是担待不起的。”
她就坐在地上,一点也没有起来的意思,委委屈屈地说着瞎话,可是听起来又是那么的真实,甚至连玄天墨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马吓到了她。当然,他知道凤羽珩是绝无可能被一匹马给吓到的,她不吓马就不错了,可是要他在大街上跟一个小女子争辩?
他无意在百姓面前做这种事,这凤羽珩不管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可当她放下姿态来想要当个小女子的时候,她也的的确确就是个小女子。自己今日不管说什么,都会落下话柄,在百姓心中的坏形象都是不可逆转的。所以他选择妥协,甚至就准备主动开口道歉,这本就是一件小事,他是男人,惊了个女子再向对方赔不是,这种事情不丢人。
玄天墨准备下马,想要亲手把凤羽珩给扶起来,可就在他刚有这想法还没等实施的时候,却没想到,跟在他身边的侍卫看不过去,突然大吼了一声:“大胆刁民!竟敢当街拦阻八殿下,你等该当何罪?”
这一嗓子吼出来,把个玄天墨都给吓了一跳,随即怒视那侍卫,对方却根本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是个新上任侍卫,得到了能跟随在八殿下身边的差事,心里十分得意,一心就想着如何表现,如何能把主子给护好了,如果表现得好,来年升个侍卫长没问题。其实他这人没什么本事,更不会察言观色,要说在以往,玄天墨绝对不会带着这样的侍卫上街。但这阵子没办法,因为府中的失窃案,他杀了太多人,一时间人手调配不过来,又不能就自己一个人出街,这才选了这人,却没想到弄出这样的结果。
侍卫说了这样的话,他原本的计划也是不能实施了,总不好在这种时候下马赔不是,人都得罪了,再给个甜枣,有什么用?一时间,气氛就僵在那儿。
偏偏那侍卫还觉得自己做得挺对,理直气壮地还在那儿耀武扬威,一个劲儿地指责凤羽珩等人不知好歹,甚至还抽出了腰间佩剑指向黄泉。在他看来,凤羽珩不过是个异姓的郡主,他家主子可是正经的皇子,而且八皇子的势力又岂是其它皇子所能比的!这郡主胆敢如此对自家主子,他就必须得为主子出了这口恶气。
这侍卫咋唬得欢,凤羽珩等人却一点儿不为所动,甚至就连一向冲动多言的黄泉也能忍住脾气。只因她们已经看到了周围跪地的百姓有了反应!
百姓们的确有了反应,面对八皇子他们敢怒不敢言,但面对一个小小的侍卫,他们为了能给济安郡主出一口恶气,真就能豁得出去了。特别是看到那侍卫连长剑都抽了出来,立即就有人高声叫喊起来——“杀人啦!有侍卫当街杀人啦!”
还有更多的人纷纷气愤指责:“你不过一个侍卫而已,有什么资格如此跟济安郡主说话?”
“郡主和王爷之间的纠葛,哪里有你出头的地方?”
“你这个侍卫不要脸,一个大老爷们儿拿剑指着个小姑娘,我呸!不害臊!”
“就是!不要脸!”
一句一句的指责也谩骂传来,那侍卫脸上挂不住,竟回过头来用剑指向了百姓。可百姓人多啊,怕他作甚?很快地便惹了众怒,人们群起而攻之,那些拎着篮子的大爷大妈从篮子里拿出了白菜梆子、鸡蛋、土豆,照着那侍卫就砸了过去。
一时间,街道下起了“菜蛋雨”,甚至有些“雨点”还落偏了,一个鸡蛋也不怎么的,“啪”地一下就打上了八皇子玄天墨的额头,散开了花!
第821章 别忘了本郡主的压惊礼
八皇子玄天墨几年不回京都,一回来就挨打,偏偏挨的还是百姓的打。
可是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还手,本来就因为凤羽珩关闭百草堂一事惹了众怒,如果这种时候再跟百姓动手,搞不好就要引发大乱,那可不是什么人能够轻松担待的事情。
他坐在马上,左躲右闪,却无奈百姓越聚越多,扔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甚至有的老太太坐在街边把裹脚布都给拆下来了。那侍卫已经被众人打得抱着头倒在了地上,他匆匆从马背上下来,躲到马背后头,可那马却被人们打得受了惊,一扬蹄子,差点儿没把他给踩死。
玄天墨气得差点儿没吐血,一眼瞄见凤羽珩几人已经起了身,站在一旁,明明离得不远,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百姓们扔的东西一点儿都没把她给刮着。玄天墨气闷,干脆也站到了凤羽珩身边,正巧这时一个颗追着他砸过来的大白菜也飞到了近前,玄天墨脑抽了一下,竟然下意识地躲到了凤羽珩的身后。而凤羽珩此时此刻刚好看到了在街道的另一头正匆匆往这边赶来的京兆尹许竟源,她唇角一挑,没躲,生生地让那大白菜给砸了个正着。
许竟源到时,正好瞧见八皇子往凤羽珩身后躲,一颗大白菜打到凤羽珩的头,把她的头发也打散了,玉簪也打坏了,十分狼狈。
这时,就听百姓又大声叫了起来:“八殿下怎的连个侍卫都不如?侍卫尚且知道自己受了,你却往一个女子身后去躲,难不成大顺的八皇子就是这点胆色?就是这点肚量?”
“就是!躲在女子身后,这种人没出息!”
“对!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
一声一声的大喊,喊得凤羽珩快要乐出内伤,玄天墨也快气出内伤。他站在凤羽珩身后,冷冷地道:“这就是弟妹的手段?”
凤羽珩抿嘴一笑:“承让承让!”
“哼!”玄天墨从她身后走出来,一眼看向赶过来的许竟源,冷声问道:“京兆尹,你来得真是时候。”
许竟源俯身行礼:“保京城平顺,是微臣的职责,自然是一定要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玄天墨很想问问那为何这些歹民闹事的时候你不来?可再看这些百姓,往少了说几百人,往多了说差不多得有上千人,如果都一概而论说成是刁民,怕是衙门大牢也装不下啊!
他心中憋闷,却也很快地就做出了决断。玄天墨深深地明白要得天下必先得民心的道理,就算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得到民心,但至少也不能失了太多。眼下如果硬着头皮要面子,要他皇子威风,那得罪的可就是这近千百姓,这个险他冒不起。
心气儿又压了压,上前两步,然后转回身,对着凤羽珩就鞠了一躬,开口道:“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确是本王冲撞了郡主,本王早想赔礼一番,刚刚往这边来也正是为此。可却没想到府上新上任的侍卫不明事理,说了不该说的话。弟妹大人大量,就不要与八哥计较了吧!八哥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回头定当送上一份压惊礼到府上,今日之事还请弟妹高抬贵手,就不要与八哥计较了吧!”
先是本王,算是以王爷之尊低下身段,后又提弟妹和八哥,算是以亲戚之情求得一个成全,这玄天墨也算是用尽了心思。凤羽珩就琢磨着,八皇子能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要知道他可是一个皇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街被百姓用鸡蛋砸头,还能有如此所为,也算是个人才了。而她也不能在对方如此言语下再揪着不放,那就成了她的不是。
于是凤羽珩笑笑,冲着玄天墨回了个礼,这才道:“八哥言重了,今日本就是阿珩之过,是阿珩走路不小心,冲撞了八哥,百姓们也是有些冲动,毕竟阿珩是个小女子,许是看在这一点上才有了些过激所为,阿珩想,以八哥肚量,是不会跟百姓们计较的吧?”
一番话,把玄天墨又给架到了一个高度上,他到是想与这些百姓为难也不行了。
玄天墨苦笑点头,只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然后再回过头来跟京兆尹说:“今日之事都是本王之过,许大人如有问责,本王愿一率承担责任,还请许大人万万不要与百姓们为难。”
许竟源点头,“多谢八殿下体谅,本官还想着若是八殿下一定要治罪,这么多人还真的没地方关。既然殿下大肚能容,那么——”他转身冲着百姓大声道:“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
百姓们一定这话,心里也是长出一口气。要知道,不管因为什么,当街打砸皇子那可是死罪啊!他们刚才也是被气昏了头,再加上原本是想打那个侍卫出气的,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带着头去打了八皇子,人们想着左右人多,就趁乱也跟着过了把瘾。直到京兆尹来了他们才知道害怕,原本不担心被问责,这下算是放了心。
许竟源看着百姓们纷纷松一口气的模样,眼珠一转,又道:“刚刚济安郡主跟八殿下求了情,不与你们计较,还不快快向郡主致谢!”
人们也听到了凤羽珩的话,于是纷纷跪下来又谢起了凤羽珩,气得个玄天墨脸色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明明是他不与之计较,怎么就又成了凤羽珩的功劳?
一场闹剧总算是收了尾,见百姓都走了,玄天墨再不愿在此处多待,看了一眼那还在地上躺着的侍卫,干脆跟许竟源说:“就是这人最先辱骂郡主,还拿剑指着郡主的丫鬟。这可不是本王的指使,是他自己的主意,本王不要这样的下人,你带走,是打是罚由着你,就是杀了也无虚向本王汇报。”说完,上马就走,朝着盛王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却听见凤羽珩在后头喊了一声:“本郡主正月十四就要离京,八哥可别忘了答应我的那价压惊礼。”
玄天墨气得甩头,又甩了一脸的鸡蛋液。
这么一闹,东西也买不成了,凤羽珩乐呵呵地带着想容回府,回去安排厨子明日一定要做出二十份酱肘子出来,她要带着上路。
正月十三,凤羽珩带着忘川黄泉以及班走三人往大营而去,到了大营迅速与玄天冥会合,二话不说,两人走到玄天冥私下里准备出来的空帐子,开始从空间里往外头倒腾东西。
枪支先给了神机营,她准备再留下一部份手雷和地雷,另外,近日偷得的那些金银也要留在这边一些,让玄天冥跟着大军一起带走。她空间地方有限,偷来的到是能都装下,可因为郡主府地下库房原本就存着不少,要是想走带走,有些困难。她留了一部份给姚显,还放了一些在淳王府,却还是要玄天冥带走十只箱子。
玄天冥眼瞅着他媳妇儿一箱一箱的金银往外头拿,心里那个寒啊!这死丫头,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吧?这本事,就差点石成金了。不过想想那些老八党的人一夜之间丢了这些家底,也着实是过瘾。
除去这些,凤羽珩还留了很多药,多半都是西药,方便携带,见效快,吃得也少。不像中药,即便是中成药,一次也要十个六片八片的,一日还吃三次,这样一来用量就多,占地方。更何况行军打仗,就算是在从京都往南界迁移的过程中,也免不了有个小病小灾。部队不能因为几个生病的人就耽误行程,所以就需要快速治疗的药物,西药是最合适的。
她留下了不少感冒药发烧药,还有消炎药腹泄药,这些都是出门必备的。另外,南界天气炎热,紧挨着沙漠,就不存在冬天。多蚊多虫,这就需要一些防蚊防虫的药品。她拿了一些针对这方面的喷雾出来,全部都留在空帐里,让玄天冥回头自己整理。
总算是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出来,凤羽珩长出一口气,告诉玄天冥:“明日我就走了,你不必送,我起早走。”
玄天冥却摇头道:“不行,我得送你,你别着急,明日我得先上早朝,待我下朝回来你再走,我送你一段才能放心。”
她想说不必,但又想想,毕竟他是她的未婚夫,这种时候是该送的,如果不送,怕是有心人又会拿此做文章。于是也不再争辩,只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把该装的都装好,还有百草堂的人要跟着一起走,也是个不小的车队。好在我不用拿马车装这些财物,再加上一些不方便携带的东西,我就都扔到空间里,很是方便。”
玄天冥却还是不放心,琢磨了一会儿干脆道:“要不我把你送到封地算了,到了之后便快马赶回,也不用几日。”
“万万不可。”凤羽珩拒绝的干脆,“我去的路上怎么也得半个月左右,怕是这半个月的工夫南边儿战报都要来了。你还是要以国事为主,至于我,你该知道,不管遇到天大的事,至少我是有地方可以躲的,任何状况都伤不到我。”
玄天冥当然知道她有个乾坤空间,便也只能点头,半晌,却低声说:“我其实只是想跟你多相处一段时日,你到了封地也要忙上一阵,我们不会见面太快。”
她笑着钻入他的怀,“来日方长,总有天下大定的那一日。到是你,答应我,在战场上千万要保重自己,你还有那么多将士,没必要遇事总自己往前冲,做为一方将领,指挥才是你该做的。”
玄天冥失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难不成还要个小丫头来教他如何行事?伸手捏捏这丫头的鼻子,就想骂她两句过过瘾,这时,就听帐外有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就有人在帐前站定,急声道:“王妃!快到后山看看吧!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