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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十六     神医嫡女txt下载     神医嫡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0章 本王再送你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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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羽珩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莲王这人了,血流得触目惊心,那截断指就掉在地上,孤零零的,像是个被主人遗弃的委屈小孩。

    “不让接指,我总得先把血给你止住。”她伸手入袖,拿了些在千周人看来十分奇怪的东西开始往莲王的断指处忙活。“说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你让我给你治的到底是什么病,姓封的,你们千周人说话是不是都稀里糊涂”

    莲王忍着疼,脸都青了,关于他的病,那其实已经不只是病,而是他的命了。这么多年,你说他已习惯,却还总会在午夜梦回时想起儿时母亲的脸。你说他挂怀,有的时候顶着这样的脸和衣着在大街上晃着,到也感觉不错。

    说到底,这件事情年头太多,岁月太久,久到他都已经辨不清真假,连自身意识都有些浑浊了,又该如何跟人说得清楚

    莲王的语言组织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凤羽珩把伤处都给他处理好了,这才听得他道:“我也不知道我这到底算病,还是毒。我是千周的一个药人,从我六岁那年起,就被送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去试药。这种药是千周皇室造出来的,八岁以下的男童在经过几年的药物内服与外泡之后,会慢慢的变成女孩。给我喂药的人就是当今国君,我的堂弟,皇爷爷在世时,我的父亲才是嫡出,我是正正经经的嫡出皇太孙,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本该是我。可我那堂弟的父亲和母亲有一副世间最凶残的心肠,他们绑架了我,在任何人都不知道,也找不到的情况下,把我囚禁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无力反抗,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放下灌,慢慢的,整个人就变成了这样。”

    莲王看着自己的身,摸着自己的脸,又将两只手也伸到了面前,然后跟玄天冥的手还比较了一番,再自嘲道:“你看,男人的手就应该是你那样的,我这手却是比女人的还要娇嫩。知道我为什么整日要薰着那种香吗那是我的药,只有薰着,才能时刻保持好我的容貌,我的身材,我的年轻。一旦停了香,不但以上皆不在,我的生命也会迅流失,很快就死去了。雅雅,我在千周的时候就听闻你是神医,既然是神医,你看我这个不男不女的病,能治吗”

    他看着凤羽珩,一脸的期待,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吩咐身边精卫,“快去,到寝宫把本王柜里那个小盒拿来,就是装那个东西的。”

    精卫快步离去,再回来时,手里捧了一只小小的胭脂盒。

    那盒十分精致,铁艺上着彩漆,镶满了宝石。莲王把那盒递到凤羽珩面前,将盒盖打开,“你看,我十岁之后,每次被喂药时都用指甲轻轻地挖出一些存着,直到我被放出来,就存了这么多。你看看,这究竟是什么”

    凤羽珩是万没想到莲王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女人居然还有这么一番曲折,她就想不明白,这种情况,莲王现在的性别,到底算是男人还是算是女人

    这话她没好意思问,到是玄天冥最懂她心思,主动解惑:“千周从未对外宣称有过女王爷,想来,莲王殿下在世人眼里,应该还是男。”

    莲王苦笑,“他们把我放出来时,现在的国君已经登了基,我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都是放出来之后现听人说的。许是为了补偿,他给了我莲王的爵位,再加上我父亲曾是储君,手里有着嫡万世不变的十万兵权,他觉得我半女之身已然没了威胁,便也就由着我继续活下去。”

    他越说目光越凌厉,那捏着胭脂盒的手不停地颤抖。玄天冥亲自把那胭脂盒给接了过来,以免被她给握碎了,却听那莲王又道:“我几经暗查,你们可知,当初跟着那他们一齐毒害本王的人,还有谁”

    凤羽珩心头一动,冲口就道:“端木安国”

    这名一出口,莲王面上的阴沉又泛了起来。玄天冥却突然说了句:“前些年是有探称端木安国身边养着个术士,很是会配各类散毒。”

    凤羽珩将鼻凑到那胭脂盒前闻了闻,到是能闻出几种草药的味道,可有一些东西却不像是药类,到有点类似后世的化学成份。她不能马上断定这到底是什么药,却也基本可以揣测出它的药理效果“改变人体基因,降低男性体征与功能的药物,这里面全部都是雌性激素,男孩从小服用就可以逐渐改变育状态,胸部降起,腰肢纤细,直至完全丧失生育能力,但生理器官却还在。服用这种药物的人通常都很漂亮,外表上和女没有太明显区别,只是手脚仍如男性般大,声音也略粗一些。”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去瞅莲王,一会儿看看手,一会儿看看腿,一会儿再看看胸。莲王被她盯得别扭,无奈地道:“胸是比男人大,大但你们女人还是比不了。”说完还斜了班走一眼,“他不就说我胸小来着。不过我这手和脚也是小的。”他把手脚伸开,“你看,小很多。”

    的确,莲王的手脚看来也的确是个女人,不然她当初也不能傻乎乎地一点都没怀疑。这人手小脚小,没喉结,长得又这么漂亮,只怪她太年轻啊,是男是女都没分清。

    班走一脸坏笑地问他:“那个地方还有吗”

    莲王憋得脸通红,凤羽珩也跟着说了句:“既然让我治病,就得知无不言。”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点了点头,“有是有,但很小。”

    她基本可以确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用养人妖的办法养了个莲王,祸害了先帝嫡孙,让当今国君顺利登基。而之所以还留着莲王没杀,她想,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千周国君想以这药人做实验吧看看这莲王在药物的维持下最终能变成什么样,能活多少年,以此来确定这药物究竟算不算成功。

    这病她也保不准真能治好。

    莲王小心翼翼地问她:“有戏吗”

    凤羽珩点点头,“有是有,但需要尝试,而且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你得一直跟着我。总的来说,投毒是个实验的过程,驱毒也是一个实验的过程,我们双方都在实验,也是在赛跑,看看是你的那毒深入得快,还是我的驱赶得快。”

    莲王松了口气,虽说凤羽珩也没给他准信儿,但至少这么多年来,这是唯一一个跟他说有戏的人。大顺神医就是不凡,也不枉他冒着极大风险与之结交。

    莲王感慨之际,身边的精卫“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二话不说,砰砰砰就给凤羽珩磕了三个头。

    莲王这才又道:“雅雅,你给了我一个希望,不管这希望最终结果是什么,我都谢谢你。除了这座罗城,本王还要送你一份大礼。”他说着话,冲着身边精卫说,“叫黑将军进来。”

    那精卫很快便将一将军模样的大汉带进厅来,莲王指着那人说:“本王手下精兵十万,是千周最嫡系的将士,几代传下来,只传嫡嫡孙。今日,本王在此昭告天下叛出千周,这十万精兵,是我送给雅雅你的礼物。你就带着他们一起打回去,杀入京城,把封昭玉从王位上给我砍下来”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干脆从椅上起来,一股冲天的怒气瞬间暴在这冰厅之中,人们都有一种错觉,似乎整个冰厅都在跟着一起摆动。

    “黑将军,听令。”莲王一声厉喝,那黑将军随即单膝跪于他身前,“听着,从即日起,千周十万嫡系之军归大顺朝济安郡主所有。本王献出冰符,你,也见过新主吧”

    那黑将军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丝喜悦泛上面来,急声问道:“可是济安郡主答应了殿下的请求”

    莲王微微点头,面带解脱。

    黑将军二话不说,迅转向凤羽珩,如那精卫一样,对着凤羽珩就磕了三个头去,而后大声道:“属下黑天,今日起听令于济安郡主,此生为郡主麾下之将”

    莲王亦将一块冰牌递到凤羽珩面前:“收着吧,千年寒冰所制,极炎之地也不会融化。”

    凤羽珩看了看玄天冥,那意思是:要吗

    玄天冥摊摊手,“这是你的辛苦费,当然得要着。”

    她点点头,从莲王手中把那冰牌给接了过来,千年寒冰一贴到皮肤上,又是一阵寒气袭入进来。她一哆嗦,回手就把冰符扔给玄天冥了,“不要,给你。”

    玄天冥苦笑,“平时让你好好练内力,你偏不听。”他拿在手中,却是半点无不适之样。

    莲王哈哈大笑,多年心病一朝去除,那种感觉简直就比他当年被从那阴寒之地给放出来一般,瞬间感觉天地都宽敞起来。从来都是阴霾一片的千周,竟也像能透进阳光,照得他心中一片希望。

    这笑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凤羽珩又有了刚才那种错觉,觉得随着莲王的笑声,这偌大冰厅都跟着颤抖起来。

    这人的气场怎的就这样足

    这疑惑刚起,晃动猛地又颤动了一下,她扶了一把玄天冥,险些跌到。就想让那妖孽别再笑了,就在这时,外头一名将士一脸恐惧之色地跑了进来,到了众人面前急声道:“殿下,大事不好”

第611章 挖空千周

    事实证明,凤羽珩还是高看莲王那妖孽了,这家伙气场真没那么强,真撼动不了这偌大坚固的冰厅,而之所以刚刚这冰厅两番让人感觉到颤动,则是因为——“殿下,天崩了!”

    千周以雪为天,天崩即是雪崩,同时还伴着地震。

    这一场天崩,以千周京都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举国上下皆受波及,就连最南边的罗城和宾城都未能幸免。

    一连三日,罗城余震不断,好在距离震中较远,除了地颤之外到也没有太大的影响。百姓心有余悸,终日聚在一处,皆在谈论着这一场天崩。

    莲王这人,自打下定决心跟千周划清界线之后,到真是不拿自己当千周人了,终日就往这行宫里一待,该吃吃该喝喝,该听曲听曲该唱歌唱歌。不但自己嚣张,他还下令这罗城城主不许插手任何千周之事,城门紧闭,不收留一个难民。

    凤羽珩对他这种全心全意当大顺国好子民的作风十分推崇,但城外那一拨一拨涌来的难民却让她有些为难。

    她跟玄天冥商量:“是不是得针对难民想个对策来?”

    白泽笑嘻嘻地说:“主子刚刚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王妃要不要听听?”

    凤羽珩挑眉,“愿闻其详。”

    玄天冥摊开手里的一个册子,推到她面前:“罗城与宾城都已入主大顺,城主府即便更名为知州府,这千周的户籍册也要改成大顺户籍册。城外难民想要进城,可以,左右我们这么多将士也住在帐子里,腾出一些帐子来给难民住也不是不行。人也可以继续往南疏散,宾城,江州,松州,关州。如果还是容不下,也可以开放中土地区接纳难民。但唯有一个要求,入城,便入籍,入的是大顺籍,从踏入这罗城的第一步起,他们便不再是千周子民,从今往后便是我大顺人,千周荣辱兴衰,与他们再没半点关系。”

    凤羽珩眼一亮,掰着手指算计起来,“雪崩是以京城为震中的辐射全国的,也就是说,从千周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开始,越是人多越是灾重,特别是京城一乱,人们立即就没了主心骨。所以,但凡活着的人,此刻唯一的念头应该就是继续活下去。想要活,就得跑,跑出京城,离震中越远越好。东南西北四边,自然是南边最靠谱,因为越往南风雪越小,活命的机会也就越大。攻打千周,莫不如掏空千周,带走他们所有的子民,困所有皇室之人在国境之内。没有子民的皇帝那还叫什么皇帝?总有一天,活活逼疯他们。”

    玄天冥赞道:“知我者,珩珩也。”

    玄天冥的大计很快就开始实行,由这罗城城主带头,在城门外设了登记处,所有想要进城的难民必须自愿放弃千周国籍,签字画押入大顺户册。

    百姓们对于自己是千周人还是大顺人,并没有太多的计较,特别是这种时候,谁能给他们一口热水喝,一口饱饭吃,能让他们活下去,过上安稳的生活,那谁就是他们之主,他们就敬谁为君。

    这一场举国大迁移就此疯狂地展开,仅仅三天不到,就已经有十万难民进城,在玄天冥的亲自指挥下,由大顺将士带着,分别往罗城、宾城,以及北界三省做以安排。与此同时也放出风去,罗城开城救济难民,所有千周难民均可往这边集中,那些没有受难的,亦可以选择到更温暖的大顺去生活。只要他们愿意,只要能放弃千周的一切,大顺会把他们带到春暖花开之处,看红花绿柳之美景。

    这样的条件简直不要太诱人,于是,受难的、没受难的,越来越多的人都往罗城蜂拥而来。待千周皇室反应过来想要拦阻时,已经有近三分之二的国民顺利地完成了户籍迁移程序,并且由大顺的将士带着往大顺国境深入走去。

    千周百姓,越来越少,嫣然一处空国。

    玄天冥吩咐那些带队送千周人去大顺的将士,所有千周人都不得太过集中,一处最多只能留五户居住。左右大顺国土够大,所有千周人必须分散至东南西北,绝对不给他们群聚的机会。这叫同化!同化一代不行那就两代,三代四代,总有一天,千周的烙印会从这些人身上淡化下去,变成彻彻底底的大顺人。

    玄天冥与凤羽珩二人联手,再加上莲王的推波助澜,这一起掏空千周的计划实施得极其顺利。直到难民越来越少,大部份该归顺的人都已经归顺之后,玄天冥终于再下军令:“继续向北,进军!”

    这一次,莲王同行,带着黑将军,以及那十万已然归到凤羽珩手下的大军。有了凤羽珩的承诺,这莲王心里有了底,于是腰也不酸了,气也不喘了,腿也不抽筋了,整个人都好了起来。他献宝一样地告诉玄天冥:“直奔京都,那地方虽然天崩,但到底是封家老巢所在,封昭玉那小子肯定舍不得就这么走了。即便是走,封家几百年基业,搬也要搬最少半年,咱们快一点,来得及把京城团团围住,活活把他们给困死。”

    玄天冥很是不解,“除那千周国君之外,其它封姓之人可都是你的亲戚,难不成都有仇?”

    莲王点头,答得理所当然:“对啊!都有仇啊!我跟你说,现在还活着的封姓之人,没有一个是好的,当初我父亲那一支,早就被封昭玉和他爹给杀绝了。他不但杀堂兄堂弟,就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杀了不知道多少个。你信不信,他亲爹都十有八九是死在他手上的。”

    玄天冥没有什么可不信的,皇家夺嫡,不只千周,哪一片国土不是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呢?他们大顺也是一样。

    从罗城到京都,这一路,越是向北,雪崩就越是严重。有的时候大军不得不停下来,本着人道主义作风开始投入到抢险救灾当中,拯救了无数千周百姓的性命。

    这些城池的城主早已经没有了守城的心思,城门皆大开着,灾情严重的甚至连城墙都震倒了。

    大顺将士投入救灾,玄天冥亲自参与指挥,很快的便让一团混乱的千周得到了质的飞跃。再加上还有莲王相助,百姓们见到莲王就相当于见到了主心骨,见莲王都投了大顺九皇子,他们还坚持个屁啊!

    于是,那些被大顺大军挖出来的人,以及那些没有来得及跑或是家人有被埋的没法跑的人,也一个个地加入了大顺户籍,包括每座城的城主皆一并投靠。

    一路走来,收人,收地,玄天冥的大军一片丰收,随行的户籍官也大呼快哉!

    这一路走走停停,两个月后,终于到了千周京都城外。

    玄天冥早在半途就已经让钱里带着一半将士提前先行,不停,不救,直奔京都。此时他们到来,钱里早已等候在城外,并告诉玄天冥:“大军已经围城完毕,就等着殿下到来呢。”他一边说一边搓着手,“殿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说得太邪乎了,兄弟们都报着被冻死的决心往这边冲,可现在看来,这千周的京都也没有多冷啊?”说着,还指了指那高高的城墙,“殿下请看,那包裹城墙的坚冰已经有融化迹象,不似咱们刚到时那样坚坚固了。”

    这话说得凤羽珩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那城墙上看去。果然,正如钱里所说,那包裹在城墙外头的坚冰开始融化,薄的地方都变成了透明色。地震引发了雪崩,严重的地质变化影响了地理经纬度,以至于天气都跟着有了相应的改变。

    她突然想到后世的北极冰融,那些末世影片中的镜头开始在她脑中大量闪过,冰原变汪洋,那是一种可怕的记忆。

    玄天冥看她脸色不对,正想问一句,这时,就听莲王那个疯子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坚冰化了!坚冰终于化了!封昭玉,被雪埋还不算,你最好淹死在这一片雪水里,老子到时一定拿个鱼杆去钓你,放心,你爱吃的,我都记着呢,都给你绑上。”

    凤羽珩气道:“闭嘴!你可知道这千周的坚冰一化意味着什么?届时,冰原变汪洋,一切生灵都会淹没在水里,雪山会化,雪地会蹋,纵然你在罗城,也逃不过那末世之灾。封昭莲,你想死,姑奶奶还没想跟你一起死。”她真的生气了,同时也对这千周的融化起了深深的恐惧。

    玄天冥很少看到凤羽珩有如此恐惧的时候,可他也深知千周一化意味着什么,此时,不只凤羽珩恐惧,他的心底也有恐惧泛上来了。

    “先想办法进城,看看里头到底成了什么样,还有多少百姓在。”玄天冥看着凤羽珩,征求她的意见,“要不我们进去一趟?”

    “你们怎么进去?”莲王又不干了,“京城虽然受灾最严重,可是你们看,最坚固的城墙还没倒,里的还有将士在,你们两个是主帅,进去太危险了。这种事啊,就得我来!”

    “你?”凤羽珩看着莲王道:“你还以为你能摆着莲王的架大摇大摆的进城?你的光辉事迹早就已经传遍了全国,想进京城?没等到城门口呢就得被人给打回来。”

    莲王咪眼而笑,“谁说老子要亲自进去了,好歹我也做了这么多年的莲王,你以前,城里会没有我的人?”

    莲王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往城里送了信,而凤羽珩这边也想出了一计来对付这座因受灾严重,所以她并不是很想去攻打的城。

    她对钱里说:“吩咐下去,支起咱们所有的锅,开始熬粥!”

第612章 本王,助你们出城

    大顺‘精’兵攻到千周京都城下,没有选择力攻城‘门’,而是听了凤羽珩的话,迎着风开始熬粥;。 。复制网址访问 不但熬粥,还熬汤,汤是凤羽珩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正宗仙雅楼老汤,那是她跟仙雅楼的厨子要的,放在空间里备着在外头随时想吃随时可以自己煮点什么。

    地震雪崩引起的气候变化,让从来都只刮北风的千周也转了‘性’子,开始刮起南风。风从南往北吹,吹过熬出醇香的粥,吹过仙雅楼独家百年老汤汤底,将香气一拨接一拨地随风飘过高高城墙,一拨一拨地送进京城里头。

    城墙上有守卫的将士,最开始他们还不明白为啥大顺军队不找他们打架,反到是在外头埋锅造饭,这下彻底明白了,敢情这是要在心理上压垮他们啊!

    千周将士们好几天没吃饱饭了,京城是震地带,四周雪山塌了一大半,大量的冰雪灌进城来,皇宫也倒得差不多了,百姓房屋全毁,数不清的人被埋到雪堆里等着施救。粮仓里的粮食已经开始定量供给,猎户们不能进山打野味了,家禽也早就冻死。人们没有吃的,比起被埋,饥饿才是当下最需要被解决的大事。

    城外,玄天冥与将士们围坐在大锅旁,端着碗喝粥,将士们互相之间说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气氛十分融洽。

    大半天之后,莲王那边有消息传来,他告诉凤羽珩“京城里受灾严重,房屋所剩不到一成,皇宫损毁程度也达九成以上。所有百姓都在外头挨冷挨饿,有很多不是死于天崩,而是被冻死饿死。但皇仓依然有存粮,封昭‘玉’那小子命大,还活着,大量的将士也活着,他们将城‘门’堵住,绝不许百姓外出,誓要救活京城。”他一边说一边猛喝了一口汤,然后一脸佩服之‘色’,“据说这香味儿已经快让城里的人疯狂了。”

    凤羽珩笑得十分狡猾,一边笑一边冲着玄天冥道“外头反不过是糟心,窝里反那才是要命呢。”

    玄天冥亦哈哈大笑,“光反不行,还是得找机会进城去看看,千周皇室还欠着咱们的仇,那些手指头还得亲自去收割。”

    凤羽珩眯着眼,琢磨着是得选个适当的时机进城。这千周原本她想要来着,可眼下这种情况,却是要了也没什么大用。待将封家人收拾干净之后,这片国土她得想个好办法来废物利用,不能让它就这么空闲着。

    城外的伙食攻击进行了整整一天一夜,玄天冥大军的粮草充足,再加上这千周遍地是雪,化了雪往锅里填,就成了水,柴不够,凤羽珩却总有办法拿出无需用劈柴就能燃起火的办法;

    汤粥不间断地熬着,香味不间断地往城里飘着,千周城防之上守城的将士换了一拨又一拨,却没有一个能不被外头的香气和那一锅锅好汤好饭而‘诱’‘惑’。

    有将士说“听说南边所有城池的城主和百姓都已经投靠了大顺,换了户籍,也不在原来的地方生活了,而是被送到大顺国境之内。”

    旁边人立即附和道“听说大顺那地方一年四季分明,有‘春’夏秋冬,河是开化的,树是绿的,‘花’是红的。”

    又有几个人围了上来,一起加入讨论,“不止这些,大顺人天天能吃到绿叶的菜,听说就是地里长的,家有都种,便宜得紧。”

    “何止是便宜啊!根本就不用钱买,满山都是,还有各种各样的果子吃。”

    “你们说,那些换了户籍的人,大顺能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吗?会不会被区别对待?”

    “我看不会,大顺那么多,几百年来,吞噬了无数小邦小国,也没听说他们对谁不好。”

    “那要这么说,咱们为啥还要守着这个京都?这城墙什么时候倒掉都说不定呢,咱们在这儿不是等死吗?”

    这话一出,人们面面相觑,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可几百年来一代一代形成的奴‘性’已经根深蒂固,千周的烙印已经打在他们的‘肉’里,哪里是说去除就去除的。

    于是,人们也只是说说,却没有一个人敢带头付诸行动。

    千周将士眼馋大顺,城里存活着的百姓此刻也已经到了濒临疯狂与崩溃的边缘。

    城外头的香味飘飘而来,他们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再后来就以为是皇上发了善心,开了粥棚给他们施粥。可是人们找遍了全城也没有找到施粥的地方,渐渐地,有人闻出那香味是从城外头飘过来的,是从南城‘门’传进城里的。

    人们疯拥着往南城‘门’跑去,也顾不上去挖被埋住的亲人了,那香味就像是生机,给原本死气蔓延的京都注入了大量的生的希望;他们疯狂的涌向南城‘门’,大声地叫着“我们要吃的,给我们吃的!”

    千周将士被这样的场面吓住了,面对这些求生的百姓,颇有些无力。将士也是人,也是爹娘生的父母养的,这些求生的百姓里有他们的父母,亲人,他们如果拦了,就相当于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

    有百姓在问“为什么外头那么香?是什么人在外头?”

    同样的问题被一次次问出来,终于有将士顶不住说了实话“是大顺的军队攻到了京都城下,是他们在外头埋锅造饭呢!”

    “大顺?”人们‘迷’茫了。这数月以来,逃往南边的难民不少,但京都的却没有一个。因为千周皇室封了城,京都里的人一个都逃不出去。百姓们对于大顺还很陌生,听说是攻打到城下,一时间,战争所带来的恐惧立即又让他们刚刚涌上心头的、对食物的狂热熄灭了许多。

    百姓们呆呆地在城‘门’里头站着,既不愿离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一个‘混’迹在百姓的年轻人眼珠一转,突然扬声说了句“听说除了京城之外,千周所有城池都已经归顺了大顺,百姓全部主动改了户籍,大顺给吃给喝,还将人们都送到温暖能见绿的地方去生活,就只有京城不行!”

    百姓们都头脑简单,他们也不去深究这京城出都出不去,这话是打哪听说的,只觉得这年轻人说出来的话十分‘诱’人,再加上除京城外所有城池都已归顺,这样说来,岂不是只有他们被孤立了?

    有人惊恐地道“莫非,千周皇室是想要咱们给他们陪葬?”

    这一语引起莫大恐慌,这种恐慌的情绪在人群大肆地蔓延开来,很快便深入人心。

    之前说话的那年轻人又趁机道“千周气数已尽,老天爷都要亡千周,皇家人却还在做垂死挣扎。他们找死不要紧,可咱们老百姓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凭什么要给他封家陪葬啊?京城天崩,皇家封城,不给吃不给穿,那么多人埋入地下不知生死。大顺将士这一路走来参与救灾,不知道拯救了多少千周子民,这样的明主咱们不投,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封家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吗?”

    一语‘激’起千民愤,百姓们终于在又一轮香气吹来之际,彻底放弃了心最后一道防线,心开始向着大顺偏移,对千周皇室的恨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也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开始拼命的往城‘门’处冲,想要把那堵‘门’石给推开。一人动,带十人百人皆动,然后便是千人万人,守城将士们吓得赶紧阻拦。

    可这是千周的百姓,能拦,却不能杀,百姓多,将士少,更何况将士也是被外头的香味‘诱’‘惑’得立场不太坚定,百姓这么一闹,他们阻拦之势也是相对无力。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起口号来——“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我们要与千周一刀两断!”

    很快地,所有人都喊着这样的话语,往城‘门’上狠狠地撞击了去。

    城外,玄天冥突然之间“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两眼直盯盯地看向千周京都的大‘门’,‘唇’角微扬,一丝邪笑泛了上来。

    凤羽珩亦得意地对那莲王说“看到没,不动一兵一卒,挖空你们千周,ssy!”

    莲王哪能听得懂她说的是什么话,但那一脸得意之‘色’却还是懂的,他翻了个白眼,“要是没有我的人在里头帮着你推‘波’助澜,你以为能这么容易?”

    这话说出,玄天冥到是点了点头,“此番一举拿下千周,莲王殿下攻不可没。”

    “哎呀算了算了,你们两口子别在这儿酸了巴叽,我既已经叛出千周,就不再是什么莲王,往日辉煌战果也自不必提。你们还是想想,城里头那么多百姓一下子涌出,该如何应对才是。”

    玄天冥哈哈大笑,笑声里运了内力,让这笑竟是随着风随着香气一并传入城内。

    笑声之后便是一如天威一般的话音传来,是告诉千周百姓——“城外有生机可寻,有粮可食,大顺敞开怀抱接纳千周百姓,给你们丰衣足食,给你们世代安康,不再畏冰雪严寒,不再担天崩之忧。大顺将士帮着你们挖出亲人遗体,带着你们从冰寒之地走到‘春’暖‘花’开。城外施粥,有序领取,老幼‘妇’弱先行,不可拥,不可‘乱’,不可争,不可抢。你们若能做到,本王,助你们出城!”手机

第613章 来自千周国君的战意

    千周城内,所有百姓聚集在一处,拼尽他们所有力气,用最大的声音喊出三个字来——“能做到!”

    然后,人们同时停下撞‘门’的动作,后退几步,一齐盯着那扇大‘门’。/xshuotxt/访问: 。 这样的有秩有序,就连守城的将士都不得不为之惊心。

    将士里面,也不知道是谁带了头,抢下武器,默默地站到了百姓的队伍里。有人带头,立即就有人跟着,没多一会儿的工夫,所有将士都融入百姓,扔掉兵器,冲着千周皇宫的方向失望地看去一眼,之后又收回目光,坚定地看向城‘门’。

    城外那个天威一般的声音又扬了起来,却是在大声叫——“所有人,退后;!”

    人们呼呼拉拉地往后退了好几十步,离着老远看向城‘门’。不多时,就听得城外有震天的脚步声踏雪而来,突然之间,城‘门’处传来大震,外力撞击之下,千周京都那经了天崩洗劫之后已然败絮其内的城‘门’原本不堪那大力一击,但听得“砰”地一声,城‘门’攻破!

    震天的响声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门’外将士没有进城来,只将城‘门’撞开之后立即分散两边,有序地站成两排。城里百姓紧张地看过去,毕竟大顺于他们来说还是敌军,这破城之后是如其所说待他们好,还是干脆屠了这京都,都有可能。

    一时间,所有人都像是在参与一场赌博,是输是赢,全靠天命。

    就在人们紧张‘迷’茫之时,但见城‘门’外头,一队队将士之后,是数十口冒着热腾腾雾气的大锅支在那里,有人拿着大勺子一下一下地搅着,人们皆冲着城里微笑。香气扑鼻而来,又一次侵袭了所有人的神经。

    钱里主动主了前去,就站在城‘门’口大声对着里头百姓说“我大顺的承诺和诚意,刚刚九皇子御王殿下已经说给大家听了,现在大家站好队,老人孩子在前头,‘女’人和病患在间,男人靠后。站好之后慢慢跟着本将往外走,外头有粥有汤,还有‘鸡’蛋,人人有份。”

    钱里的话说得人们眼睛都放了光,粥汤不算,居然还有‘鸡’蛋,‘鸡’蛋这种东西即便是没有天灾,也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呀!

    百姓们在钱里的带领下全部出了城来,开始有秩序地站排领食物。而另一头,玄天冥与凤羽珩二人则率大军入了城,近三成将士投入到救灾当,三成将士与千周皇室残余势力展开‘交’战。莲王那十万大军,则在莲王与那黑将军的指挥下,借着熟悉地理之势,直搅封家老巢,把皇室之人一个一个的从皇宫里给生生‘逼’了出来。

    凤羽珩站在残破的皇宫前,看着那些被驱逐出来的皇室成员,频频摇头。“肯定不止这些。”

    莲王点头,“当然,还有一些住在王府里,雅雅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抓了,保证一个都不落的给你送到面前。”

    “他们的皇帝呢?”凤羽珩看了这些人一眼,哪个都不像。“听说千周国君看起来就像是个弱书生,你说,他会躲在哪?”

    莲王伸手指向皇宫里面“那小子最喜欢的地方就是皇宫里的凤凰阁,足有四层,面向东边,正好透过两座雪山的缝隙处,能看到日出;你看,凤凰阁最高,却也最坚固,这样的天崩都没崩倒它,想来,他也一定就在那里。”

    “不逃么?”凤羽珩问莲王,“千周国君是不是傻?不逃?”

    莲王苦笑,“他能往哪儿逃呢?天崩了,南边儿有大顺,北边儿有天灾,亡国之军逃到哪里都如丧家之犬,他从来都是个骄傲之人,以我对他的了解,此时此刻,定是坐在那凤凰阁里等死。”

    “那好,既然等死,本郡主就去送他一程。”

    眼瞅着凤羽珩提着钢刀就往皇宫里头冲,那杀气腾腾的样子跟玄天冥简直没什么两样。莲王感叹,不亏是两口子啊,能看对眼儿总归得有点儿相通之处。他一跺脚,叫了声“你等会儿!”然后冲上前把凤羽珩给拦了住。

    这一拦之下还不等再说话呢,就见凤羽珩一拍额头,“对了!你不提醒我还忘了。”

    莲王以为她是想起玄天冥在退了敌军又抓获封家一众成员之后便去指挥救灾,此刻并没有与她在一起,这‘女’的总算记得危险之地不能一人进入要等着夫君一起,谁知,凤羽珩一回身,却是奔着那些皇室成员走了去,一边走一边说“姑‘奶’‘奶’把这些人都给逮出来,为的就是给我弟弟报那断指之仇。来来来,我先把你们的手指头割了去,然后是死是活就‘交’给殿下处置便可。”

    那些封家皇室之人此刻一听凤羽珩这话,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能够在上一代的夺嫡大战活下来的人,无一不是当今国君的心腹,他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嚣张跋扈也惯了,千周天崩的到来先是让他们失了家园,可紧接着大顺‘精’兵入城,却是又让他们彻底失了一个国家。

    凤羽珩盯着这些人,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问莲王“怎的一个年轻人都没有?你们千周老龄化如此严重?”

    莲王说“可能老家伙们进宫议事,小的都在府里呢。”

    刚说完,那些冲向京都各大王府里抓人的将士也回了来,带回来的无一不是老一辈皇家成员。

    凤羽珩立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赶紧吩咐一直跟在身边的班走“传令下去,全天下搜捕千周皇室逃离成员,不论男‘女’老少,能活捉就活捉,活捉不了就杀了,取其头和小指回来跟我复命;”

    班走点头离开,这话听在那些千周人耳朵里,一如催命魔咒。

    “济安郡主,你何苦赶尽杀绝!”有一人大声喊道“孩子们与你无怨无仇,你何苦赶尽杀绝?”

    凤羽珩眼一立,伸手入袖,一根软鞭从袖拽出,猛地往那人身上‘抽’了去,“啪”的一声,破开了厚重冬袍,直袭皮‘肉’。她说“孩子?我那胞弟也是孩子,但你们千周人却是断他一指,让他受尽凄苦。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哪里还有命在?就许你们杀人,不许别人反击?这是谁教给你们的鬼道理?”

    说着话,“啪”,又是一声鞭响,那人身前见了大片血痕,疼得面部扭曲脸‘色’发青。

    “千周皇室,断我弟一指,我便砍了你们所有人的手指头,回去给他看看,算是对他的教育,今后,绝无仁慈。”

    言出法随,手软鞭一收,军刀横提,从第一人开始,一个一个,亲自往这些皇室人的双手十指处剁去,个个齐根截断,鲜血瞬间就染红了这片千周大地。

    迎面而来的,是封昭莲仇意滔天的大笑,他埋藏在心底这么多年的恨,终于在今日找到了宣泄之处,凤羽珩的每一刀都剁得他心大快,妖孽一样的笑声传进千周皇宫,在那一片废墟的上空久久不散。

    皇宫没有倒塌的宫殿不多,却多半已无人在,只有凤凰阁的最顶层还站着一人。这人皇袍加身,金冠还完完整整地戴在头上,虽说那皇袍在经历了突然来临的天崩后也显得有些狼狈,可穿在这人身上却依然有几分神武之姿。

    这人一脸书卷气,但若仔细看,还是能在其眉宇间看出一团隐藏极深的戾。

    “封昭莲,当初没有杀了你,是朕的误算。”他长叹一声,面‘色’凄哀。“千周,将亡,却不知,朕最后一个见到的人,会是谁?”

    此时,皇宫‘门’口,莲王正双手握着一把从将士手抢过来的大刀,费着老大的力气才能把刀拿住,原本跟在凤羽珩后头,她剁一排手指头,他就在后头跟着砍一个人头;别看这莲王干别的不行,报起仇来可是跟凤羽珩一样,绝不手软。只不过力道有限,有时候砍一下没砍动的,后头就有将士帮着补上一刀。总之,到最后被抓过来的千周皇室是一个没留,全让他给砍了。直到最后一个砍完,一抬头,凤羽珩已经冲进皇宫里,走出了老远。

    “哎!哎哎!雅雅!你等会儿!”他赶紧在一头追了过去,手里大刀完成使命也被他给扔了,撒开丫头就去追凤羽珩。

    凤羽珩走得快,几乎是运了轻功的在往里头冲,直把个莲王给追得小命都去了半条。最后还是班走实在看不过去了,在边上拉了他一把,这才勉强把人给拉到凤羽珩跟前。

    莲王赶紧又道“你等你家男人一会儿,自己进去不行。要不你就多带点儿人,人海战术也把他给围死了。”

    凤羽珩没说话,周身一股子怒气环绕着,她积压已久的对千周国君的恨意滔滔而来,不容质疑。

    班走到是问了句“怎么?你那堂弟功夫很好?”

    莲王冷哼,“反正肯定比你好。”

    “当真?”班走却是破天荒地没与她斗嘴,而是十分正经地问“好到何种程度?”

    莲王摇头,“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我不会武功,但是听人说,他是千周国境之内,第一高手。”

    “第一高手?”班走‘唇’角勾起一丝战意,“那依你看,若我与郡主联手,那第一高手可有活路?”

    莲王想了想,点了点头,“有。我估计着你二人不是他对手啊!”

    终于,凤羽珩的脚步停下,莲王心头一喜,还以为这‘女’人听了劝想要回去找玄天冥一起呢,结果一抬头,却发现三人已经站在凤凰阁的‘门’口。

    凤羽珩眯起眼睛,刚刚莲王的话她都听了进去,此时此刻,却是很明显地感受到有一股十分强烈的战意从那凤凰阁内传了出来。

    那战意之强,即便是她,也不由得心头一颤……手机

第614章 护妻狂魔说,那又如何?

    “有客远道来访,怎的在门外止步?是怪朕招待不周么?”这声音字正腔圆,若一般人听得就感觉像是个儒者,无危无害。但听在凤羽珩三人的耳朵里,却是听得出极强的戾气。

    不过她到并不害怕,凤羽珩从不认为真有古人可伤自己,最不济就是躲到空间里逍遥自在,一旦有出手的机会,一枪崩了他的脑袋也就完事。她只是十分好奇,千周国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班走上前一步拦了她一下,沉声道:“属下先上去看看。”

    凤羽珩没同意,“总不能让人看扁了咱们,班走,你应该相信我。”

    班走没再多言,不是相信,他只是知道这女人决定的事就没有人能改变得了,九殿下都不行,更何况是他。

    凤羽珩抬步进入凤凰阁,上了一圈圈的楼梯,终于在最顶层处停了下来。班走与莲王二人跟在后头,莲王一边上楼一边说:“凤凰阁从来都不让外人上,我这也是头一次。”

    班走冷哼,“那可是要小心些,别再中了机关暗箭。”说话时语带轻松,但班走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谨慎小心,一双眼四下观望,生怕发生意思。

    凤凰阁并不大,四层的中间也不过一间正常厅堂大小,此刻,正有一皇袍男子坐在椅上,亲手布着一道好茶,茶香四溢,很是宜人。

    凤羽珩看着他,就觉得这人若是走在街上,看到的人只会觉得他应该是在书院里教书的先生,亦或是准备进京赶考的学子,怎也不会与一国之君联系起来。特别是这千周的国君!

    传闻,千周国君暴虐易躁,心毒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他待人凶残,六亲不认,连带着千周国政也跟柔和沾不上半点关系,暴政之下,百姓叫苦不迭。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生出这样一副面孔,凤羽珩想,果然,人不可貌相。

    “都说冰寒之地的茶没有你们大顺江南的好,前些年朕也得了几斤江南好茶,喝起来却是觉得不如这冰寒之地的茶香。”封昭玉说罢,举起一杯茶递向凤羽珩,“郡主尝尝。”

    凤羽珩没吱声,班走却道:“我家主子不渴。”

    谁知那封昭玉竟是摇了摇头,很不高兴地看了班走一眼,说了句:“聒噪。”然后广袖一挥,一股子内力猛然而来,竟是生生地把班走给震得退后数步,一直退到了楼梯边。

    凤羽珩瞳孔微动,班走亦大惊,到是莲王没有太多惊讶。他这个堂弟的武功奇高,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班走咽不下这口气,站直了身子就还要往上冲,却见凤羽珩一扬手,止住了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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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郡主的确不渴。”她又将班走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扬着笑看向那千周国君,“一挥之下能让远处之人步步后退,这内气再练个十年八年,到是也能赶得上我们九殿下。呵呵!”她又笑了开,“只不过九殿下却不会在原地等你,十年以后,你还是得追。”

    千周国君也不生气,只是道:“早就听闻大顺的济安郡主俐齿伶牙,与女人斗嘴,朕甘败下风。”他将手里的茶收回来,一仰脖,自己喝了,而后却道:“济安郡主,你信不信,若朕有心杀他,刚刚那一下,足以将你那暗卫震飞出这凤凰阁。”

    “信。”凤羽珩点头,“一国之君打个暗卫,多大的出息。”

    “哈哈哈哈!”千周国君终于放下茶盏,认真地向她看来,“女人,耍嘴皮子没用,朕若有心,挥手之下你亦同样被震飞出凤凰阁。”

    凤羽珩眨眨眼,“那又如何?你杀不死我,相反的,我若抬手,你瞬间毙命。”

    此言一出,一道寒光在封昭玉眼中一闪而过,那双拂开班走的手似乎想要抬起来试一试,终究还是没敢。

    数月前,他听说端木安国长子端木聪好好的站在城楼上,突然之间就被不明暗器重伤眉心,一击毙命。事后查明是那济安郡主所为,对方又将端木聪的尸体给送了回来,端木安国请了千周的仵作去查验,依然验不出那属于何种暗器。

    封昭玉觉得,他不能冒这个险。

    “你敢不敢跟朕比试一场?”他问凤羽珩:“不用兵器,不使暗器,单比拳脚。”说完,又看了其身后莲王一眼,“朕这位堂兄是知道的,朕从不轻易与人比式,济安郡主,这,是你的荣幸。”

    莲王“切”了一声,“荣幸个屁!挺大个男人欺负个小姑娘,什么不用兵器不用暗器的,她们不知道老子还不知?你从小就主练内力,内力才是你最强的手段,兵器暗器什么的,你压根儿就不会。”

    “哦?”凤羽珩又笑了起来,“原来千周国君打的是这个主意,真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这么不要脸。”

    封昭玉到也不觉如何,只点了点头道:“没错,朕的确主修内力,但济安郡主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姑娘。能提得动大顺的后羿弓,说她身上一点内力没有,却也是没人信的。不如这样,朕压制一半内力与之比试,如何?你赢了,千周归你;你输了,滚回大顺去。”

    凤羽珩简直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一边笑一边看向莲王,“你们兄弟俩说话的方式到还真像,只不过……”目光又转过千周国君处,“只不过,你没这个资格跟本郡主谈这样的条件。即便我输了,外头还有千千万大顺精兵,以你一人之力,又能赢多少人?”

    班走也冷笑一声:“不识好歹。”

    封昭玉苦叹一声,“罢了,若是那大顺的九殿下以及数万精兵连郡主的死活都不顾,朕也是没有办法。”他站起身,站到凤羽珩的对面,“郡主,你说对吗?”

    凤羽珩点头,“说的也是。那就按着国君的意思办吧,这打从进了千周,本来就憋着股子劲儿想要好好打上一架,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千周根本就不用打,一路走来一路收,本郡主这身筋骨可是好久都没活动过了。”

    她笑嘻嘻地让莲王和班走靠后再靠后,就听那千周国君说:“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朕以半成内力领教济安郡主非凡身手,郡主先请。”

    凤羽珩也不跟他客气,封昭玉话音刚落,她身形快如闪电,已然窜至对方近前,右手五指收拢成剑,照着对方的颈动脉就劈了下去。

    封昭莲哈哈大笑,亦是展开身形与之战到一处。

    班走和莲王二人溜边儿站着,莲王小声问班走:“行不行啊?你就这么放心?要不你出去叫玄天冥快点过来吧!”

    班走原本是不放心的,不过就在凤羽珩与千周国君的打斗间,他看到对方投递过来的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狡猾,就像一只狐狸。于是班走明白了,狗屁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女人压根儿也没拿自己当过君子,她什么时候吃过亏啊!千周国君纵是再厉害,只怕在这女人手里也气得七窍生烟。

    然而,这一次凤羽珩到真的是当了一把君子,到不是因为别的,她只是心底的那股子战意被封昭玉给挑了起来。封昭玉武功奇高,两人又是敌对,人家对她出手那可是不留半分情意,说什么只用一半内力,他到底用了几成,谁又能知道?

    凤羽珩只觉两人交手时,手臂交错间,自己的胳膊总会被震得发麻,即便她运转起全部硬气功,依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战意就是这样被挑起,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当仁不让,偏偏又都是个中高手。封昭玉绝世古武,凤羽珩却是后世奇特招式,两人打斗起来到也打了个旗鼓相当。

    这一打就是近百个回合过去,渐渐地,凤羽珩的体力开始走下坡路了。封昭莲能明显地感觉到打到自己手臂上的力道越来越小,到最后,那股劲儿就跟棉花似的,完全对他造不成半点影响。

    他心中冷笑,招式上有所收敛,看起来却像是逗弄一般,干脆戏耍起凤羽珩来。他乃一国之君,可千周天崩地裂,天灾无法可避,他试图挖掘龙脉以龙脉内的财富开疆拓土,怎奈只凭着三分之一的地图,却是连龙脉的大概方位都定不准确。

    千周数百年基业于他手中毁于一旦,他多年夺嫡杀亲,本就无颜于地下面对列祖列宗,如今更是不知究竟该死还是该活。360搜索妙-筆-阁:神医嫡女更新快

    这种情绪无处发泄,一个又一个的皇室之人被大顺精兵抓了去,凤凰阁他保得一时却保不住一世,若这济安郡主不来,他早晚都是自尽而绝的命。不过现在不同了,济安郡主来了,听说大顺的九皇子护妻如命,他若能将这女人牵制在手里,或许他千周还有一线生机。

    封昭玉心中戾气大起,手下动作也更凶毒了几分,凤羽珩简直无处招架。她越战心越冷,越战,这千周国君的武功越是在心中提升高度。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遇到的最强的一个敌人,单打独斗,她竟不是人家对手。

    最要命的是,这封昭玉竟似知道她袖中有乾坤,每当她欲伸手入袖时,对方都有意无意的抵挡过来,她的右手竟无一次能准确地落在左腕那枚凤凰胎记上。

    她眯起眼,目露寒光,四目相对时,封昭玉眼中毫不加掩饰的凶残铮铮而来,甚至主攻力道已经往她左腕处集中。

    凤羽珩心中大惊,可这惊也不过一下,紧接着,本已严肃许久的脸上突然又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来。

    封昭玉一怔,这时,就听“砰”地一声,凤凰阁四层楼的窗子被人从外一鞭子抽了开,那长鞭直向前探,精准地卷住凤羽珩的腰身,往后一带,她整个人立即从封昭玉的打斗中脱身而出,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这媳妇儿学艺不精,招惹了你封家之人。但,那又如何?”

第615章 大顺皇宫八百里加急

    那又如何?是啊,那又如何——网,——他玄天冥的女人,毁天灭地他都惯着,小小千周,攻了,那又如何?玄天冥的到来让班走和莲王都松了一口气,那千周国君也终于明白缘何已经打到无路可退的凤羽珩突然之间面上泛笑。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进入凤凰殿,又一鞭子卷走他的对手,封昭玉心里阵阵发凉,这大顺朝九皇子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此时,玄天冥正拉着凤羽珩前后左右地查看,待确定她并没有受伤之后这才教训道:“真是一眼看不住就出去给我惹事,想杀人你说一声,何苦自己动手?你才十四岁,小胳膊小腿的还是个小姑娘,去跟个大男人打架,你丢不丢人?”莲王听了白眼直翻,心道这两口子果然一个赛一个的能瞎扯。班走则习以为常,而且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凤羽珩主动认错:“下次不敢了。”“恩。推荐恐怖小说/民间山野怪谈、。”玄天冥揉揉她的头,“乖。”然后又认真地问:“刚才他打了你几下?”凤羽珩想了想,“最开始的时候高下不分,我也没怎么吃亏。后来我累了,胳膊上挨了三下,肩头挨了两下,左小腿一下,右大腿两下,左腕是重点关照对象,十一下。”“好。”玄天冥点了点头,将人往班走那边一推,“给你家主子捏肩。”然后长鞭在内力使然下猛地绷了直,鞭稍直指千周国君,“一共十九下,封昭玉,你想怎么死?”封昭玉对于玄天冥轻而易举地从自己手里把凤羽珩给要回去一事耿耿于怀,他这人一向自负,始终不认为这普到之下还有什么人能打得过他,就连教他功夫的师父都在他学成之后亲手杀了。大顺的九皇子他打听过,功夫是有,也不赖,但依然无法达到他这个高度,玄天冥最擅长的是领兵做战,是大型阵法,而不是单打独斗。这样一想,他便觉得刚刚只是个巧合,是自己一时大意所致。面对玄天冥的问话,他哈哈大笑,就想说一句“狂妄”,谁知,他的话还没等出口,却听对面玄天冥突然说了句他也曾说过的台词:“聒噪!”然后长鞭旋转,照着他左右两边的胳膊猛挥之下各抽了两鞭子,直把个封昭玉给抽得直转圈儿。“胳膊上本该三下,多出来的一下算是本王收的利息。”他说得轻轻松,就好像收拾封昭玉跟痛打落水狗是一个概念,丁点儿难度都没有。封昭玉周身上下一股阴寒之气翻涌上来,原本一身书生气半点全无,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就算自己终要回去,也要再拉一只垫背的。他向玄天冥扑来,左手五指成爪,右手一柄宝剑从腰间抽出,宝剑闪着冰霜,竟让人感觉那剑身之上似覆了一层薄冰。莲王倒吸一口冷气,喃喃地道:“那是取自千周最北部极寒之地的万年寒冰打制而成,普天之下只有一把,那是他师父一脉家族传承的宝剑,没想到他当年艺成杀师,连这把剑也得到手里。”凤羽珩皱眉:“千年寒冰可以有这样的柔韧度?能让他盘在腰间?”她无论如何不能理解,却也深知五千年文明至后世,有太多不可说不能说也说不清的奇怪事物,千年寒冰到也不堪称奇。封昭玉的反击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那种毁灭性的气息让玄天冥也能深刻地感受到,可惜,这种程度的震慑,于玄天冥来说,还是不够。他说:“亡国之君,你的愤怒,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封昭玉整张脸都是青的,玄天冥的话让他的招式里又多了几分狠厉,他一生所学从未有像今天这样尽数发挥,主练的内力也没有像今这般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每一剑都带着寒气,那寒气扫过地面,地面便泛起一层冰霜,扫过桌椅,桌椅便碎裂八块。班走护着凤羽珩身前,莲王也跟着一起躲到他的背后,却依然能感觉到寒风呼啸,那感觉直让人怀疑这座凤凰阁都要在那寒冰剑下轰然倒塌。玄天冥却是一边打一边摇头,“千周国君,不够,你的怨气还不够,主修阴寒招式的人,心中怨气才是招式发挥到极致的保证,你的怨气不够,这三百六十招冰寒剑法,却是连六成的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封昭玉心里“咯噔”一声,玄天冥的话直击心肺,一语道出他剑法弱势之根源。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努力隐藏的秘密被人当众揭穿,触了他心中逆鳞。可玄天冥的话却还在继续,一鞭一鞭挥来,逼得他不得不听“你一生追求皇位,踏着亲人鲜血一步步夺嫡成功。你心中所有的不是怨,而是残忍,在你身上存在的不是怨气,而是戾气。你纵是武学奇材,能以戾气将招式发挥致这般,实属不易,可若想再进一步,却是太难。”他一句一句,攻得封昭玉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弱点全部暴露在敌人面前,换来的,却是敌人新一轮更猛烈的攻击。玄天冥说:“本王这些年已经很少像这般动手,以致于太多的人都只记得本王善使阵法,却忘记本王也是师从高人。千周国君,你动我妻十九下,本王连本带利讨三十六鞭回来,现在,是时候送你去为这片天崩之下的土地陪葬了。”话说完,长鞭挥动更加快速诡异,几动间,封昭玉的长剑被一甩而起,直掉到凤羽珩三人的面前。下一刻,鞭稍直奔其脖颈,只一个旋转便将封昭玉的脖子死死缠住。玄天冥力道一改,全部内力集中到长鞭之上,封昭玉只觉得缠在脖子上的长鞭越收越紧,他全身的血脉都向上涌来,憋得他双目圆瞪几近出眶,张了嘴拼了命的吸气,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王朝覆灭,十几年夺嫡血路于他脑中匆匆回放而来,那些他杀过的亲人,杀过的兄弟,一个一个站回到他的面前。有哭的,有笑的,有愤怒的,还有想要掐死他的。还有莲王,他始终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父亲与端木安国彻夜长谈,父亲说,皇太孙不能杀,端木安国便告诉父亲,那就让他变成无权争位的皇太孙女。于是,他的堂兄封昭莲被送到了一个术士那里,终日灌药,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药人。皇位之路,踏血而成,然而他却还没坐上多少年,一场天崩,毁了一切。封昭玉哈哈大笑,看着玄天冥,用最后的力气对他说:“我死了,你们也得陪葬。”话毕,气绝,却也在他最后一个字出口的同时,这整座凤凰阁突然之间就往下沉了去,速度奇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等反应过来呢,下三层就已经沉到了地底。眼瞅着大开的窗外已经有积雪直灌进来,玄天冥迅速放开缠住千周国君的鞭子,一纵之下冲到凤羽珩面前,将人往起一抓,径直向上冲去。与此同时,长鞭竖起,生生地在凤凰阁的屋顶上开了一个口子,随即带着人直飞冲天。班走亦跟在其后也运起轻功,才窜起来没多高,突然脚脖子一紧,整个儿人又被生生拉了回来,扑通一下摔到地上。他低头去看,见是莲王正死抓着他的脚脖子不放,大叫道:“不能扔下我!”他气得鼻子没歪了,却还是上前抓了莲王一把,带着人朝着那个豁口直飞了出去。天崩之下,皇宫里最后一幢完整的建筑也在“轰隆”声中沉入地下,莲王回头去看时告诉他们:“这是封昭玉提前启动了自沉机关,他本就是想拉人垫背的。”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心口,冲着玄天冥道:“还好你来了,你要是不来,就雅雅那三脚猫的工夫,咱们这会儿早就成那封昭玉的饺子馅儿了。”凤羽珩这次到是没再逞强,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是我大意了。”然后仍心有余悸地看着玄天冥道:“他直攻我的左腕。”玄天冥将人轻揽入怀,抚着她的发,一遍一遍地说:“不怕,不怕,有我在。”莲王别过头去,“忒酸了。”再抬头看看这座尽毁的皇室,唇角冷意泛了上来,“封家,千周,你们欠我的,还清了,再见。”玄天冥的大军在千周京都逗留半月,挖出了能挖到的所有尸体,集中葬于皇宫旧址。京都百姓皆自动放弃千周户籍,转投大顺。半月后,数万大军带着所有京都百姓一路向南,准备返回大顺。临行前,玄天冥分出一万将士,由钱里带兵继续往北,解救北边仅存不多城池的幸存百姓。回去的路上,他问凤羽珩:“父皇之前答应千周攻下之后赠予你做嫁妆,可眼下千周这个样子,你打算如何处理?”凤羽珩说:“千周封国,不留百姓,但留将士驻守。我要将这里变成大顺的储藏库,养殖园,天山变药厂,总有一天,会重新繁华起来。”原本开化的千周,在一个月后重新进入冰寒,就好像那一场天崩并未发生过一样,这片土地再度重归平静。但百姓们却已然失去了再居住下去的信心,他们随着大军一路向南,经罗城、宾城,出了北门关,最终,站到了江州大顺的国土之上。大军一入江州,立即有一名官差快马而来,迎上玄天冥后,将手里一封快报递了上来,同时道:“殿下,京城皇宫,八百里加急。”

第616章 娘亲,咱们回京

    从皇宫发来的发百里加急,正上只有六个字殿下,快回来吧!落款是章远。访问: 。

    玄天冥皱着眉把信件递给凤羽珩,同时自顾地道“能让章远用八百里加急发这么一封信来,只有一种可能——老头子又闹腾了。”

    凤羽珩不解,“又闹腾什么呢?你又不是头一次带兵打仗。”

    玄天冥无奈摇头,“谁知道呢!走吧,左右尽快回去就是。”然后对那传信官差道“你去回禀鲁大人,就说本王急着回京,不在江州逗留了,待来日有空闲再来探望。”

    那传信官差立即回道“属下遵命,这就去回禀大人,殿下一路平安。”说完,退后几步,准备目送大军过城。

    这时,就听后头北城‘门’外,突然有人高呼一声“殿下留步。”众人回头,但见一守城士兵匆匆跑上前来,到了玄天冥和凤羽珩面前一抱拳,道“殿下,郡主,城外有一辆马车从宾城赶来,对方说是来寻前方大军的,那车里的‘女’子自称千周的莲王妃。”

    凤羽珩一口口水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呛死,她怎么忘了这一出,乌梨笙啊乌梨笙,真执着啊!

    她看向身后跟千周‘精’卫同骑一马的莲王,今日这妖孽穿的是一身利落的骑马装,身后披着藏青‘色’的斗篷,少了妩媚,多了几分英气,虽说看起来依然是个‘女’子,但好在不至于像从前那般‘阴’柔,让人能比较接受;

    所谓“莲王妃”的到来,把这封昭莲也给吓得够呛,他一边让‘精’卫催了马往前走,一边催着玄天冥“刚不是还说要尽快回京城吗?走啊!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快,抓紧一些,你们八百里加急都送来了,定是有急事。”

    玄天冥轻笑,“不急。”

    凤羽珩亦点了点头,“的确不急。 小说”然后对那守‘门’兵说“去请莲王妃一行进城来。”

    那城兵领命而去,莲王一脸苦‘色’“雅雅,你让那个疯子进来干什么?”

    凤羽珩挑眉“你知道她的对不对?”

    “那不废话吗?”莲王无奈,“千周一共就那么巴掌一块大的地方,你说有个‘女’人见天儿的说自己是莲王妃,架子摆那么大,几个城池都给传得风风雨雨,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那你为何还由着她去传?”凤羽珩不解,“姓封的,你既然知道是假的,却还是任由她继续对外说下去,到底是何居心?”

    莲王搓搓手,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是有居然,他是心虚啊!

    用胳膊捅捅身后‘精’卫“你说。”

    ‘精’卫这才道“回郡主的话,那件事是因为几年前主子到宾城去,住在城主府里,夜里与那乌小姐把酒言欢,然后把那家小姐给睡了。”

    噗!

    凤羽珩崩溃了,“给睡了?”

    ‘精’卫很认真地点头“对,给睡了。”

    莲王抬起头来很不开心地说“睡了又能怎么样?就是在一张榻上盖了一条被子睡了一晚上,我又没干什么!再说,我就是想干什么,我得干得了算啊!而且他们一直都拿我当‘女’人,那乌小姐喝多了的时候也一口一个姐姐跟我叫着,还是她把我拉上‘床’的呢!”

    这边正说着,就听大军后方,有个‘女’子的声音随风而来,又委屈,又较弱,又坚定,又带着些颤抖,那声音喊的是——“夫君;!”

    莲王一哆嗦,往玄天冥身边蹭了蹭,那声音却越来越近,话也是一句接一句的来“夫君你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不等等我?夫君,千周亡了,我不能一个人留在宾城,你去哪里我都跟着,我再也不要与你分开了!”

    渐渐地,乌梨笙分开人群,从大军挤上前来。这么多人在面前,她几乎是一眼就盯上了莲王,找都没找,目光都没偏移半点,直接就把人给锁定住。然后再上前几步,伸手就抓了他的马缰绳,“夫君,带上梨笙一起走。”

    封昭莲好几年没见过乌梨笙了,想他当年住在城主府时,这梨笙还是个小丫头,梳着两条小辫子,蹦蹦跳跳的,十分可爱。可眼下,当年的小丫头竟已挽了‘妇’人发髻,一身大红的嫁衣穿在身上,颜‘色’有些旧了,但洗得很干净。一脸浓妆,胭脂盖得脸‘色’煞白,死人一样。

    他不由得大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这不明摆着就是个疯子么?

    梨笙有些惊慌地‘摸’着自己的脸,一遍一遍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我的妆‘花’了?殿下不喜欢?”一边说一边斥责身边的丫头,“让你们在车里给我补补妆,你们非说没‘花’,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然后再抬头,对着莲王道“殿下,您是准备骑马吗?那妾身不打扰殿下,妾身不会骑车,妾身还回到马车里,就在大军跟着,反正殿下去哪妾身就去哪,谁让……谁让我是你的妻子。”

    封昭莲崩溃了——“谁说你是我妻子啊?你怎么就成我妻子了?乌梨笙,你脑子能不能清楚一点?”

    可惜,这话根本听不进梨笙的耳朵里,她松开莲王的马缰绳,转身就往回头。将士们自觉地给她让了条路,就听她又道“把咱们的马车赶到大军间,让我一掀车帘子就能看到殿下就好。”

    她身边的丫头也没了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眼瞅着乌梨笙回了马车上,再眼瞅着那辆马车赶到了大军间,莲王趴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开始哀怨“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凤羽珩笑道“活该。罢了,我与那梨笙也甚是投缘,权当带着她欣赏一下大顺风光。”她一边说一边跟玄天冥道“让江州的官差往兵城送个信吧,跟乌城主说一声,也省得他们担心;”

    玄天冥点头应下,转回身去传令。大军再次出发上路时,便多了梨笙一行,再往前到松州,接了黄泉忘川,傅雅也答应与他们一起进京。队伍终于集结完毕,开始了正式返回京城的征途。

    这日,东界福州,将军府‘门’前,一辆双匹马拉着的宽敞的马车下面,一头戴斗笠的‘女’子正搂着个不十来岁的小男孩,在跟玄天华不停地打着商量“不回去行吗?”

    玄天华摇头,“不行。”

    “你公务未完,现在回京算是擅离职守。”

    “无所谓,本王不在乎任何罪名。”

    “那你不能不在乎这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军威啊!”

    “若是军威这样容易就溃散,那也不算真正的建立起来,要之无用。”

    “华儿……”她开始耍赖了,“再住一阵子呗?几个月,要不就一个月,再住一个月就好,行吗?”

    玄天华依然摇头,“不行。”开始动手把人往马车上搬。

    子睿第一个被他给拎了上去,那孩子一脸委屈地瞅着云妃,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七哥哥,子睿也不想走。”他苦求,“子睿跟南宫军师谈论兵法正谈到关键时候,约定了今日下午再叙呢!就这么走了实在是言而无信,七哥哥你就再容几天吧,好不好?”

    “不好。”玄天华对于今天就要回京这件事的态度十分坚定,不容许有任何改变。他看向那斗笠‘女’子,身子前探,小声道“娘亲,是您自己上去,还是儿子抱您上去?”

    云妃一哆嗦,往后退了两步,“不上去。”

    “不上不行。”他一边说一边往后呶了呶下巴,“那么多人都看着呢,拿出你天哥的气势来,怎的连个马车都不敢上?”

    云妃一回头,果然,身后站了无数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盯着她,云妃绝不怀疑,只要她想跑,刚一抬‘腿’就得被这些人给按趴下。

    她怂了,盯着那些大汉冷冷地道“亏我这些日子输了你们那么多银子,关键时刻还是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一点儿都不向着我;”

    大汉们很实在,有一人为代表说了句实话“对咱们来说,七殿下才是里,天哥,你才是外。”

    云妃气得没招儿,一转身,怒气冲冲地就上了马车,人往里头一坐,大声喊道“要走就快走!别磨磨蹭蹭的!玄天华,说你呢,赶紧给我上来!”

    玄天华苦笑,亦转身跟了上去,外头‘侍’从赶车,另有十人的暗卫队伍骑车跟随,终于踏上了从京界返回京城的官道。

    马车走远之后,那几名站在原地没动的大汉这才松了口气,其一人说“七殿下明摆着这是怕老婆啊!”

    还有人问“你们说,如果刚才天哥真跑了,咱们是追还是不追?这里和外,咱们的胳膊肘到底应该怎么拐?”

    众人摇头,“不知道,估计往哪边拐都是要得罪人的。”他们终于认清了两边不讨好这个事实,一个个蔫巴巴的回去了。说起来,没有天哥在的日子,福州真是要冷清了呢。

    上了路,云妃也算是认命了,她告诉凤子睿“打起‘精’神来吧,到底咱们一个孩子一个‘女’人,都是弱势,干不过恶势力。”她将头上斗笠摘了下来,瞪了玄天华一眼。

    玄天华苦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为我们好什么啊?”云妃就不明白了,“我们都愿意在外头,不想回京,明明是逆了我们的意,还说是为我们好,脸皮真厚。”

    玄天华说,“真的是为了你们好,昨儿收到信报,冥儿和阿珩已经攻下千周,半月前就班师回京了。说起来,咱们的脚程算是晚的。”

    “什么?”云妃大惊,“这么快就打完了?他们要回京了?”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也突然明白了玄天华说的为她们好是什么意思,于是赶又催促了几句“快快,马再赶快一些,定要在他们进京之前回宫去!”

    玄天华对这结果十分满意。手机

第617章 左相家的二小姐?

    “华儿。*xshuotxt/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从东往京城去的官道上,马车疾驰,云妃哄睡了子睿,面上嘻笑不在,换上的,却是如在皇宫里那般,高贵优雅,如在云端,空灵不易近人;

    玄天华一阵恍惚,就好像这半年岁月如南柯一梦,那个钻到马车座底下缠着他来到东界的云妃、那个能跟着‘侍’从喝酒划拳头下赌场的云妃、那个能在军营里指着步聪旧部叫嚣大骂的云妃、那个逛遍福州大街小巷甚至连青楼都不放过的云妃,好似梦境人,从不曾存在于现实,他面对的,始终是月寒宫那个带着几许傲慢、几多慵懒、看似无心却又有着无尽深情的宫妃。

    他试着开口,却再叫不出那一声亲近无比的“娘亲”,能出口的话语,又变成了“母妃。”

    云妃一脸苦涩,将帘子别到一边,透过窗子去看窗外景‘色’,半晌才道“我不想回宫,那么多年的端庄优雅,装得太累了。唯一想念的,是那曾经的寨子,是寨子里的亲人、好友,甚至是山里的黑熊、喜鹊,可惜……都回不去了。”她转过头,认真地看向玄天华,“华儿,你以后要是有了出息,母妃别的不求,只求你找处山谷,给我建个寨子,鸟语‘花’香就好。”

    玄天华鼻子泛酸,他别过头,半晌都没答话。

    云妃的手一下一下地拍在子睿身上,幽幽地说“你比他还小一些的时候,就是这么乖,能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我给你唱曾经山里的歌,你那么小的时候就会弹出曲子来。冥儿就不行,他小时候整天就忙着拿鞭子‘抽’人,当年你父皇后宫那些妃子可没少挨他的打。”

    玄天华面上现了动容,片片追忆在脑海里翻涌而来,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几年前。

    十二岁以下的皇子不单独立府,依然可以在宫与母妃住在一起。他打小就知道自己是云妃抱来的,云妃曾经告诉过他,那时候自己刚刚进宫,皇宫于她来说是陌生和孤独的。她又跟天武赌着气,谁也不愿见谁,实在是闷得不行了,正赶上昭妃娘娘暴毙,她巴巴的就跑过去把玄天华给抱了回来。前皇后事后追究,却是让云妃一状给告诉到了天武帝那里,打那儿以后,他就成了她的儿子。

    在他两岁那年,云妃与天武的关系有所缓合,便有了老九,两岁的玄天华已经有了极强的记忆,他清楚地记得云妃生老九的那天晚上,当年的一个妃子派手下丫鬟送了一碗‘药’来;云妃稀里糊涂地喝了,差点难产而亡。这事儿谁都不知道,他却记在了心理,再大几岁,有了自己的势力,随便寻了个由头便发落了那妃子娘家全族。随着娘家的覆灭,那妃子最终也在冷宫自绝而亡。

    所以,他并不是什么神仙,这张脸背后隐藏着的,是一颗比之玄天冥只强不弱的凌厉‘阴’暗的心。只不过,这样的心机只在他在乎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而这一生,他所在乎之人,唯云妃、冥儿、父皇、还有……他思绪再度拉长,长到了极北之地的战场。还有阿珩……

    “答应你就是。”他开口,话语尽量的轻松,“不用等我有出息,我也不想有多大出息。只待冥儿能够让父皇放心地把皇位传给他,儿便带着娘亲、父亲一起隐归山林,建一处寨子,闻鸟语‘花’香,赏山明水秀。”

    这是云妃第一次在提到天武帝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的情绪,反到是生了期待。她本就是山间野雀,从不是宫里的金丝小鸟;她本就是撸胳膊挽袖子跟男男‘女’‘女’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高兴就唱不开心就骂的云翩翩;从不是一身宫装珠宝满冠行不‘露’足笑不‘露’齿,说话不能大声见人也要行礼的云妃呀!

    宫二十多年,够了!

    玄天冥的大军先一步进入京城范围,并未像上次那样轰轰烈烈的进京城,所有将士都回到京郊大营,只玄天冥凤羽珩,带着一众近‘侍’以及梨笙傅雅一行进了京。

    马车入了城‘门’的那一刻,凤羽珩不由得感叹“走的时候初冬刚至,回来时,却已是次年初秋。玄天冥,我十四岁了。”她眨眨眼,“在我们那里,十四岁还是上学的年纪,要到二十二岁才算学成,才可成婚。”

    玄天冥挑眉,也不问她口的“我们那里”是什么意思,只瞪着她冷声道“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她一缩脖,不说了。心却是在阵阵腹诽,本来么,十五岁及笄就可以成婚,实在是太早了。

    “别想那些个‘花’‘花’肠子,明年乖乖的给老子嫁过来,晚一天都扒了你的皮!”他故作凶狠的样子,却是无论如何也没了从前凶相。

    凤羽珩捧腹大笑,“九皇子啊九皇子,以前人人称你为九阎王,却是不知,九阎王其实是九菩萨,千周百姓遇了你,可真是得了一场天大的造化;”

    的确是天大的造化,这一路从北往南,千周除罗城、宾城有部份百姓愿意留在故土,其余人全部都跟着大军进入大顺国境。玄天冥拆了北‘门’关,宣布从此再无千周,成大顺一国。跟随的百姓自江州起便开始分散,有留在北界三省的,有由将士们送至东南西北各方向的,都是经一镇,留一批,遇到山野田间,也可自成一村,开荒种地。

    几乎半国百姓,瞬间涌入大顺,给大顺带来的是勃勃生机,与兴兴繁荣。大顺的种植技术传于他们,千周的养殖技术也被带入大顺,短短两个月,就完成了近千年历史规模最大的一次人类迁移。

    玄天冥摘下黄金面具递给凤羽珩“收到空间里,那才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凤羽珩顺手就把面具放入空间的保险柜,然后笑着对他说“一张脸完好无损,这可要如何对外人解释?”

    玄天冥亦笑着回她“身边守着个神医,什么伤治不好?有质疑就往你这儿一推,本王也乐得一个清闲。”

    她笑骂他“让‘女’人给挡事儿,不要脸。”然后挑了帘子向久违的京城张望了去。

    此时,马车正好行至一间绣品铺‘门’前,但见一个打扮娇‘艳’的高傲丫鬟,正捧着件大红绸衣站在铺子前掐腰大骂“里头的人都给我出来!别摊了事儿就当缩头乌龟,有胆量把这蜀锦嫁衣给绣坏了,没本事承认是不是?都给我滚出来!”说着,还“砰”地一脚踹在铺子半开的大‘门’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凤羽珩赶紧叫道“停停停,停一下!”

    外头车夫嘞了马停住,玄天冥无奈地说“这种事情天天有,有什么可看的?”

    凤羽珩摇头,“可是,这间铺子是安姨娘的。”她指着外头的绣品铺子说“这是安姨娘的嫁妆铺子,将来以后是要留给想容做嫁妆的。奇怪了,以往铺子里出的绣品那都是人人叫绝,怎的今日就出了这样的事?”

    玄天冥到也来了些兴致,转过头与她一起往外去看;

    此时,那踹‘门’的头丫将手的嫁衣一下抖了开,在所有围观百姓面前转了一圈,然后怒声道“大家看到了没有?就是这间号称京城最好的绣品铺,生生地把我家小姐上好蜀锦料子的嫁衣给绣成了这样!这是什么?你们看到了吗?这上面绣的是什么?是水鸭子!我们要绣的是鸳鸯,他们却给绣了水鸭子,这不是咒人吗?”

    凤羽珩也在对方的一抖之下看到了上头的图案,一眼过去,“噗嗤”一声就笑了,“还真是一对儿水鸭子啊!”她笑得肚子都疼,不管这事儿究竟怪谁,嫁衣上出来两只水鸭子,这事儿太逗了。

    玄天冥无奈地摇了摇头,“矜持点儿。”

    她答应,笑便收了收。

    这时一众百姓也跟着声讨起绣品铺来,毕竟,在人家的嫁衣上绣两只水鸭子,这也太不像话了。

    可也同样有人提出质疑,“不对啊,这铺子的绣娘那在京城里不说是最好,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有人又仔细往水鸭子上瞅了瞅,而后频频摇头,“不对不对,你们看这针脚,粗大别扭,怎么可能是绣娘绣的,这位姑娘,你该不是拿错衣裳了吧?”

    那丫鬟气得脸都白了,“我呸!我才没来错地方,就是这里!十日前,本姑娘亲自把蜀锦‘交’给掌柜,你们看,还有他给我写的字据呢!”她展开一张纸,的确是铺子里收衣料的字据。丫鬟又大骂道“没那个本事就揽这个活儿,为了赚我们的银子就‘乱’往上绣,你知道这蜀锦多贵吗?你赔得起吗?掌柜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待,本姑娘立即就叫人来把你这铺子给拆了!”

    绣品铺里的掌柜也走了出来,是个上了些年纪的老绣娘,她无奈地对那丫鬟道“姑娘,你家小姐要出嫁,这是喜事,嫁衣自然是要一等的绣娘来绣。可你们不要绣娘,上‘门’之后直接就点了我们家三小姐亲自动手,三小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的容你们如此羞辱?”

    那丫鬟眼一瞪“大户人家?我呸!她爹不过是个喂马的太监,她牛气什么?用她给绣嫁衣那是看得起她,你们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家小姐可是左相府的二小姐,你们说的那个丫头,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手机

第618章 朝廷有了新左相

    凤羽珩趴在车窗边琢磨着,“左相家的二小姐?”怎么有一种在说自己的即视感?“哎!”她伸手拍了一下玄天冥,“朝廷有新左相了?”

    玄天冥点头,“原中书省政事,从一品官员顶了凤瑾元的职。”

    “哦。”她又往外看,那丫鬟嚣张跋扈的样子,到让她想起曾经的凤粉黛来。“走吧。”她坐回来,不再去看,任那丫鬟叫骂的声音还在继续,隐约间还能听到更多对于想容的辱骂。

    玄天冥问她:“不管了?你不是对你那三妹妹挺好的么?”

    凤羽珩道:“想容没吃亏呢。一匹上好的蜀锦,上头给绣了两只水鸭子,这事儿要真是想容做的,我实在是想为她拍手叫好。只是她那性子怕是做不出来这么过瘾的事情,待回头我问问看究竟怎么一回事,眼下咱们先进宫跟父皇述职要紧。左右也回了京城,家里的事,有的是工夫慢慢打算。”

    这边,两人的马车直奔皇宫,一齐进城的其它车辆则分别回了郡主府和御王府。

    而此时此刻,凤府内,一个丫头正火急火燎地跟想容说着绣品铺子里发生的事情,想容大惊:“你说什么?绣成了水鸭子?”

    那丫头点头,“不但绣成了水鸭子,针脚还极其别扭,难看的要死。新娘子的丫鬟气得发疯,站在绣品铺门品骂着不走了,不但要让咱们赔偿所有的损失,还要让三小姐您跪在左相府门前给她家小姐道歉。”

    想容气得团团转,“早知道他能给我惹出这番祸端,我说什么也不能把料子交给他,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摆摆手,退下了那丫头,然后对自己的贴身丫头山茶说:“快,收拾一下,咱们去平王府找他算帐!”

    不一会儿,二人气冲冲地出了院子,想容从来都没这么生气过,该死的玄天奕,往嫁衣上绣水鸭子,亏他想得出来,这不是成心让她难堪么?“依我看皇上当初就不应该发善心让他搬回平王府去禁闭,这种就该……就该送到山里去落发为僧。”

    山茶劝她说:“小姐也别太生气了,依奴婢看,四殿下这事儿做得可是对着呢!那新左相家的小姐也欺人太甚了,铺子是咱们开的没错,可要绣东西有专门的绣娘,她凭什么要您给绣?这分明就是羞辱!小姐您不该找四殿下算帐,还应该感谢人家呢!”

    “胡说!”想容瞪了山茶一眼,“你懂什么?他虽说被贬为庶民,也还在拘禁中,但他到底是皇子,他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我算什么?现在的凤府不能同往日比,即便是从前,我也不过是个庶小姐,身份天差地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惹出乱子才好。”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府外走,刚到门口,正好粉黛从外头走了进来,姐妹二人走了个顶头碰,粉黛一看相容这模样当场就笑了,“哟,三姐姐这是要上哪儿去?听说绣品铺子出了大事,你绣坏了人家的蜀锦,人家点着名叫你跪地道歉呢!”

    想容不愿与粉黛计较,侧了身就想绕过她,无奈这粉黛就是个找事儿的性子,见想容想绕过自己,立马就往边上又挪了半步,生生拦了想容去路。、

    “四妹妹。”想容问她,“你可是有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跟三姐姐说说话?妹妹我也是好心,三姐姐总该想想为什么人家敢点着你的大名要你当下贱的绣娘,还不是因为你没个好的依靠。现在咱家算是指望不上了,可女孩子嘛,说到底指望的得是夫家,我记得当初三妹妹可是跟七殿下走得挺近的,七殿下还送过衣裳来……哦不对,那是个误会,人家是冲着凤羽珩的面子才送的。”她掩口轻笑,看向想容,一脸的轻视。

    想容不愿与她过多计较,这个四妹妹她太了解了,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挑起事端,谁也躲不开,避不掉。从前二姐姐在府里时她还能有所收敛,现在却是没说没管了。

    想容又往边上挪了两步,想要绕过去出府,这回粉黛到是没拦,只扬了冲着门口的下人喊道:“动作麻利点,那可都是五皇子送的上好衣料,小心别拿坏了。”

    玄天琰到是对粉黛一如继往的好,想容也想不明白那五皇子到底看上粉黛什么了,不过这天下之事就是说不准,特别是感情。

    “唉!”粉黛夸张的叹息又传了来,说出的话更加尖酸刻薄:“人哪,可得有个自知之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居然还妄想七皇子。”

    想容的心针扎一样疼,面色却是冷了下来,她提醒粉黛:“四妹妹快回去吧,刚才就听到弟弟又在哭闹了。”

    “哼!”粉黛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想容一眼,抬步就往府里头走。一边走一边跟身边的丫头冬樱说:“那孩子怎么还弄不死?整天哭闹,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冬樱小声道:“没办法,二小姐留下的人盯得紧,咱们几次下手都没成,怕是再动手会惹怒那几人,对四小姐没好处。”

    粉黛气得咬牙,“凤羽珩,她怎么不死在千周的战场上?”

    想容在府门外站住脚,等着山茶去叫车夫,目光却是不自觉地往一个方向投去。粉黛挖苦的话还在耳边,可那淳王府,她已经很久没去过了。她不常出门,最多就是到绣品铺去看看,偶尔玄天奕闹了情绪,她还要去一趟平王府。可这两个地方都跟淳王府背道而驰,以至于她连在淳王府门口路过一次的机会都不曾有。

    “小姐,上车吧!”山茶跑了过来,后头车夫赶着车跟着。这马车是现雇的,凤府里只养了两辆马车,一辆粉黛专用,一辆凤瑾元和程氏姐妹专用,其它人要想出门到不像从前老太太在时那般受限制,毕竟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大门大户,但却只能自己花银子去雇车。

    想容上了马车时就在想,也难怪如今新左相府的嫡小姐这么肆意的当成绣娘一样使唤她,现在的她不过是平民家的女儿,要不是身边还有个丫鬟陪着,连声小姐都称不上了。

    玄天冥凤羽珩回京,动静没折腾得太大,甚至马车到了宫门口时,守门的御林军都吓了一跳,万没想到御王和济安郡主竟然回来了。

    一时间,宫里一阵沸腾,玄天冥与凤羽珩进宫的消息不径而走,从前朝到后宫,成了这一日被谈论最多的话题。

    二人见到天武时,是在乾坤大殿里,章远站在门口迎着,一见他们走过来赶紧就过来行礼,一个头磕到地上,感激涕零地道:“殿下,郡主,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玄天冥皱眉问他:“怎么跟活不起了似的?”

    章远往脸上抹了一把,道:“殿下要再不回来,奴才真的就活不起了,皇上他……太难侍候了。”

    “哼。”玄天冥闷哼一声,“老家伙又闹什么妖蛾子了?”

    章远长叹一声,“要是只他一个人闹还好了。”然后迎着玄天冥疑问的目光,却是没再往下说,只起了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殿下快进去吧,皇上等着呢。”

    凤羽珩看出些门道来,心中虽好奇,却也知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便老老实实地跟着玄天冥进了大殿。走到正殿之后抬头一瞅,就见天武抱着个垫子坐在龙椅上,一副沉闷得比章远还更像活不起的样子,瞪个死鱼眼在看着他们。

    二人原本想行礼,玄天冥下跪的动作都做一半了,结果被那双死鱼眼一瞪,气得又站了起来。“北界也平了,千周也打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极其不解,“不是应该高兴吗?”

    天武翻了个白眼,“打下来也是给你媳妇儿打的,朕有什么可高兴的?”

    凤羽珩一听,这老公公是不乐意了?于是赶紧道:“父皇要是后悔了心疼那片地方,儿媳妇就还给您。”左右一片废墟,治理起来也是累死个人呢。

    谁知天武却摆了摆手:“不要!”然后抬眼问他俩:“你们进宫之后是直接就到朕这块儿来了?”

    这不废话吗?玄天冥直瞪眼,“不然还能去哪?”

    “月寒宫啊!”天武怒了,“你做为儿子,还是你母妃唯一的亲生儿子,出去打了近一年的仗,怎么?回宫之后不应该先去给母妃报个平安吗?你心里到底有没有那个娘?你个没良心的,朕打死你!”

    说着,竟真的把手里垫子扔了出去,一下就砸在玄天冥的头上。

    章远一咧嘴,赶紧劝道:“皇上,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殿下和郡主也是一片忠孝之心,将军回朝自然要先禀军情,这是千古以来的规矩呀!”

    天武也知道这个理,别别扭扭地不愿承认错误,却也不再坚持己见,很是不乐意地坐在那块儿不说话了。

    玄天冥也没再跟他较劲儿,站在大殿之上,认认真真地把这一趟北地之行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一似大臣述职那般官方笼统,到像是讲故事,一桩桩一件件说得详详细细,直把个天武给说得从最初的不太爱听,变成最后的一腔激情。

    讲到大战千周国君时,只见他半个身子向前探,两个胳膊肘撑在桌案上,问出了一个玄天冥和凤羽珩都忽略了的问题——

第619章 师父,喝茶

    “千周皇室手里的那份龙脉地图在哪?”天武问,“国君都杀了,问该问出点线索来吧?”

    凤羽珩扶额,“当时忘了。”

    “忘了?”天武一愣,“别闹。”

    玄天冥到是很大言不惭地说:“当时的确忘了,不过过后到是想起来了。”

    “恩。”天武点点头,“然后呢?”

    “没有然后。”玄天冥说:“都说了是过后才想起来,也就是说,我们想起来的时候,千周国君已经死了。不但他死了,千周皇室也死绝了。哦对,还剩下个莲王,赖上我们跟着回了京,可他跟千周国君本身就是对立,对于那龙脉地图一事,是一点消息都不知。”

    天武气得咬牙,“以前朕觉着你俩挺聪明的,脑子好使,所以一有好事儿就惦记着你们。就是这个皇位,那也是给你俩留着的。结果你们就给朕干了这么一件蠢事,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玄天冥摊手,“那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其它儿子。”

    “我考虑个屁!”天武暴怒,“你们娘俩没一个省心的!没一个省心的!”

    章远在边上拼了命的冲凤羽珩挤眼睛,凤羽珩终于找准了个机会插话道:“父皇莫急,左右千周已经是大顺国土,而且这一场地震雪崩,震得整个儿国境没一处好地方,龙脉的事咱们来日方长,保不齐哪天再震一下,自个儿就震出来了。”

    天武没嗑儿了,他突然觉得跟这两口子说话完全没有道理可言,他俩要想气人,神仙都能被气死。于是大喘了两口粗气,在心里努力地自我调节一番,总算压住了火气,又问凤羽珩:“都成一片废墟了,你打算怎么办?”

    凤羽珩说出自己的计划:“冰寒之地不宜人类生存,但对于特殊作物的生长还是很有好处,还有特殊动物养殖,比如千周那种野狼马,还有能吐出广寒丝的冰蚕,都是值得我们去研究的。儿媳是打算把千周做成大顺的实验基地,一些大顺境内完成不了的事情都到那边去完成,一些新的想法和实验也可以到那边去进行,让千周再次活起来,完完全全为大顺服务。”

    玄天冥也将千周百姓的安排,以及对千周国境内的布兵又跟天武说了一遍,渐渐地,天武的精力终于往正事儿上转移,三人开始正儿八经地商谈起来。

    这一谈就直接从白天谈到了晚上,与此同时,平王府的想容对四皇子的教训也从白天教训到了晚上,她指着玄天奕气得直哆嗦:“是谁跟我千万保证说一定能绣好的?是谁说他要连对儿鸳鸯都绣不好,那这两只手干脆就剁掉算了的?有本事你到是剁啊!好好的一块蜀锦,你给人家绣水鸭子,你成心的是不是?四殿下!我知道皇上让你跟我学绣花这个事儿挺难为你的,可这毕竟是皇命,跟我也没有关系啊!你当我乐意教你?你要是有意见你跟皇上提去,至于背后这样子害我吗?我如今不过是平民家里的庶女,人家是现任左相府的小姐,我惹得起吗?你说说,你给我惹了这么大的祸,这事儿我该怎么办?”

    一口气说了一堆,说完往椅子上一坐,气得呼呼直喘。

    玄天奕到并不为所动,慢悠悠地倒了碗茶递到想容面前:“师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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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你师父?我当不起你师父!”她很少与人动气,但跟四皇子接触这一年多来,想容这气可就动的不是一回两回了,基本上三天两头就要气上一气,三天一小气,五天一大气,一个月还得上门当面骂上一回。她有时候觉得如果自己不找上门来痛骂他一顿,就能把自己给憋死。

    玄天奕看着想容这气鼓鼓的小模样到是觉得有趣,可这件事的确是他有意而为,如今想容受了委屈,他却也不能再给她气受。

    他告诉想容:“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给你出口恶气,那新上任的左相也是太纵容自家女儿了,凤瑾元如今虽说没了官职,但好歹你们家不是还有个未出嫁的黎王正妃么?她……”

    “你别提黎王正妃,烦着呢!”说来也奇怪,这样的话一直憋在想容心里,可依她的性子,是万万也说不出口的。谁知在这四皇子面前却是能张口就来,没有一点避讳,想容就纳闷,这真是奇了怪了。

    “好,不提。”玄天奕说,“可就算不看这个面子,她总要看你那二姐姐的面子吧?那可不只是御王正妃的角色,人家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还是对大顺有极大贡献之人,这样的人还镇不住一个新丞相的女儿?哼,区区丞相之女,居然敢使唤你当绣娘,若本王王位还在,定算计她个家道中落,人生凄惨。”

    想容翻了个白眼,“说那些大话有什么用,你的王位哪还有恢复的可能,别做梦了。”她是习惯了这样跟玄天奕说话,却没注意到玄天冥说那番话时,眼里闪过的狠厉之色。“罢了罢了。”她摆摆手,“骂你也没有用,看来我不但要赔偿一件蜀锦嫁衣的成本银子,还要亲自上门下跪请罪,真是被你给害死了。”

    她说着话,起身就往外走,却听后头玄天奕扬声说了句:“没事儿,别太在意,大顺朝的左丞相从来都没有好下场,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疯子。”想容更生气了,走得越来越快。

    屋子里玄天奕却是看着那个小小的背景往外走时,心底起了丝淡淡的心疼。这种情绪淡得他自己根本都抓不住,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只觉得那身影小小的,明明是个柔弱的性子,可在他面前却总是强撑着表现得很强势。用有一次想容的话说:师父就要有个师父的样子。他觉得这丫头很好玩,竟是那么认真地听皇上的话教他绣花,到也真的生生把一个一国皇子给教得也能拿起针绣坐在椅子上从早绣到晚。

    玄天奕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整治那新左相府的二小姐一番,只是在听说对方居然把凤想容当绣娘使唤时,心底就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怒火熊熊而燃。两只水鸭子不过小惩以戒,若那位二小姐真让想容下跪请罪,少不了要动用许久不用的人脉来收拾对方一番。

    这时,一名随从快步走进屋来,站到他跟前说:“殿下,九殿下和那济安郡主回京了。”

    “哦?”玄天奕眼一亮,“这么快就回来了?也好,她回来,想容丫头的事就不用本王出头了。也算那新左相家里倒霉,惹谁不好,非得去惹济安郡主最在乎的一个妹妹,真是……找死!”

    “要依我说千周就是找死!”乾坤殿后殿,天武留了玄天冥和凤羽珩一起用晚膳,席间喝了二两酒,就又对千周皇室种种恶行进行了一番批判。然后还感叹:“可怜了千周百姓啊!也可怜了那莲王,好好的一小伙子硬是给弄成了大姑娘,这不是造孽吗?”他对凤羽珩说:“你可以好好给治治,对于这种主动让城还主动送兵的苗子,咱们大顺必须得好好栽培。”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两人终于被天武帝从乾坤殿里赶了出来。而之所以急着赶他们走,也有他的想法:“去看看你母妃吧!过了个大年她不见朕,春天不见朕,夏天不见朕,这都入秋了她还不见朕,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玄天冥就不爱打击他,人家都十好几年没见你了,又不是这一回,纠结什么啊!

    不过他还是拉着凤羽珩往月寒宫走了去,云妃,的确是想念啊!

    结果这路还没等走一半呢,身后,章远一路小跑的就追过来了,累得呼呼直喘。

    凤羽珩主动帮其顺背,然后问他:“章公公,您这是有什么急事啊?是不是父皇有事?”

    “皇上没事。”章远摆了摆手,然后对二人道:“是奴才这里有点事,之前奴才八百里回急让殿下快回来,这件事做得是有些僭越了,毕竟奴才只是个太监,冒昧的给阵前打仗的将军发这样的急件,这事儿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奴才这脑袋可是保不住。”

    玄天冥无奈地道:“说重点吧,你的脑袋目前还没人敢要。”

    章远叹了口气,一脸哀怨地说:“以前是没人敢要,但这回可就不一定了,殿下呀!宫里头出大事了!”

    “恩?”玄天冥一愣,“什么大事?之前没听父皇说起。”

    “哪儿能让他知道啊!”章远一跺脚,“殿下,这事儿奴才早几个月就知晓了,是皇上身边儿的暗卫告诉奴才的。咱们都在心里憋着,谁也没敢跟谁说,特别是皇上,是千防万防就怕他知道了会出事。终于熬到殿下回来,奴才看到了殿下,心里这块石头也总算是能稍微落点儿地了。”

    玄天冥心里“咯噔”一下,就连凤羽珩都心头一颤。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目光中看到了同样的讯息。

    凤羽珩最先开口问了句:“是不是月寒宫那边出了事?”

    章远点头,长叹一声,再瞅了瞅四周,确定无人之后,这才凑上前小声地说了句:“云妃娘娘……出宫了!”

    二人大惊:“你说什么?”

第620章 姚凤两重天

    玄天冥广袖一甩“胡闹!”

    凤羽珩也吓坏了,任何一个妃嫔都是不可以轻易出宫的,哪怕皇后也是一样。,访问: 。 妃嫔出宫尚且是大事,更何况是云妃。她赶紧问章远“什么时候出的宫?知道去哪了吗?”

    章远道“回郡主的话,就在殿下和郡主刚启程往北界去没几天,云妃娘娘就偷偷的追着七殿下往东边儿去了。在娘娘之后还有两个人也追了去,正是郡主您的弟弟和他那个丫鬟。”

    凤羽珩也无语了,七殿下是开了收容所么?这都什么情况啊!

    玄天冥却在听说云妃是追着玄天华往东界去了时,稍微安了心来,又问了句“可确定安全?”

    章远点了点头,“暗卫们是在确定云妃娘娘成功跟七殿下会合了之后才回来的,据暗卫说,也不知道娘娘是使了什么手段,七殿下似乎被‘逼’得‘挺’无奈,只能带着她一路向东;至于凤家少爷,他走得晚,路上没追着七殿下,奴才派了人一路暗保护,直到看见凤少爷进了福州府,这才送信回来。”

    凤羽珩也安了心,却是郑重地冲着章远俯了俯身,诚恳地道“多谢公公了。”

    章远连连摆手,“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眼下月寒宫也不必去了,玄天冥告诉章远“回去就跟父皇说本王跟郡主已经看过母妃了,母妃一切都安好,就是使姓子不愿见他,让他一天天的别光想着儿‘女’情长,干点儿正事儿。另外,这件事情继续保密,再不可跟任何人讲。七哥那头,本王会立即送信去。”

    他说完,再不于宫多留,拉着凤羽珩就奔着宫‘门’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也真够可以的,出宫近一年,居然也瞒天过海了。”

    凤羽珩也不得不佩服云妃,不过还是提醒了玄天冥“最近得派人盯着点儿月寒宫那头,父皇三天两头的就去闹腾,万一哪个不留神走‘露’了消息,别的到不怕,怕就怕父亲也使‘性’子出去追,那可热闹了。”

    玄天冥长叹一声,却是说了句极其窝心的话来“只要都好好活着,将来全了他们的愿,在外头晚渡余年也好。”

    她没再说什么,外面,她也喜欢外面,可是跟着玄天冥,却注定了后半生要‘混’迹宫廷。 与其回京,其实她更喜欢的是这一路征途。

    宫‘门’外,白泽正坐在马车上等着他们,后面不远的地方还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车夫凤羽珩瞅着有点儿眼熟,直到那人跑上前来她才想起,好像是凤家的人。

    “奴才给九殿下、二小姐请安。”那车夫跑上前,下跪行礼,一句二小姐,已然说明自己身份。

    玄天冥没吱声,凤羽珩道“起来吧,你来宫‘门’口可是有事?”

    那车夫赶紧道“回二小姐,晚膳那会儿府上才得到您已回京的消息,老爷派奴才来宫‘门’口等着,接二小姐回家。”

    “回家?”凤羽珩问他“回哪个家?”

    那车夫答“自然是凤家;”

    她却摇头道“新搬的凤府据我所知并没有为我准备住处,何谈回家?你回去吧,就跟父亲说明日我自会登‘门’拜访,今天就不过去了。”说完,转身上了玄天冥的马车。

    白泽冲着那车夫摊手道“我早就说过,王妃是不会回凤府的,你偏不信。”说完,扬鞭打马,走了。

    凤家的车夫呆站在那里,一脸苦‘色’。他也知道二小姐不愿意回凤家,却是不知自己回府之后该如何‘交’差,如今的凤府,可是要看两个主子的脸‘色’呢。

    小半时辰后,凤府的堂厅里,凤粉黛冷声道“哼,做了几天郡主,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连家‘门’都不进,祖宗都不认,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哪里招人喜欢。”

    凤瑾元坐在主位上,听着粉黛的谩骂,心里头对那个二‘女’儿也是厌烦得紧。安氏和想容亦坐在下手边,想容听不下去这样的话,忍不住‘插’了句“二姐姐说得也没错,这里说是家,可却连个院子也没给她留,让她回来住哪儿?”

    “要院子?”粉黛又惊叫起来,“凤想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连你们现在都是在住着五殿下给的房子,人家为什么给房子?还不是因为我!我能让你们住着已经不错了,凭什么还要给她留一间?再说,府里就这么大,都已经住满了,根本就没她的份儿。”

    想容被她气得直嗦,“既然没有住的地方,自然就不是家了。二姐姐是客,眼下天‘色’已晚,不宜访客,她说明日来拜访那也是应该的。”

    “好了!都给我闭嘴!”凤瑾元大手往桌子上一拍,“砰”的一声响,吓了人一跳。“整日就是吵吵吵的,烦不烦?她愿意哪天来就哪天来,不来也好,粉黛说得对,我凤家请不起她那尊大佛。”说完,又看了粉黛一眼,语气放轻下来道“你也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粉黛看了凤瑾元一眼,很是不客气地回话说“父亲放心,我死不了。”说完,一甩袖带着丫头匆匆走了。

    凤瑾元闹了个没脸,也不愿再坐下去,他站起身,想了想,还是跟安氏嘱咐道“皇后娘娘生了病,程氏姐妹进宫里去‘侍’疾,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你可得多‘操’心着;”

    安氏亦起身,淡淡地道“老爷多虑了,府上有四小姐在,不需要妾身‘操’心任何事情。”

    凤瑾元被堵得没话说,干脆也抬步离开。

    如今的凤府,粉黛愈发的跋扈,就连凤瑾元都要避其锋芒,只因如今吃的用的都得靠五皇子接济,万一惹了那丫头一个不高兴,断了钱粮,那才是最尴尬的局面。

    见粉黛和凤瑾元一前一后地离开,想容生着闷气问安氏“大夫人和二夫人手里应该不短银子吧?怎的不见她们担起凤家这个担子?她们是正妻和平妻,不正应该与府里共患难吗?”

    安氏苦笑着说“那两姐妹当初嫁进凤府,本就是为了对付康颐,如今康颐已死,千周都被九殿下和你二姐姐给灭了,她二人何苦还趟凤家这浑水。打着进宫给皇后娘娘‘侍’疾的借口,已经有一个月没回府了。”

    再次提到凤羽珩,想容闷闷不乐的脸‘色’总算有些好转,赶紧跟安氏说“二姐姐回来了,我想去找她。”

    安氏笑她“怎的这样沉不住气,听说你二姐姐一回京就进了宫,显然是急着跟皇上述职的。眼下没到凤府,想来应该是奔姚府去了,你再等等,明日她过来时定能说得上话的。”

    想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是在想着,不知那左相府的二小姐下一轮发难会是在什么时候,绣品铺已经赔了一大笔银子给对方,但愿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与凤府的争吵不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姚家的一派和睦。此时此刻,姚府里上上下下都在紧忙活着,就听大夫人许氏扯着嗓子喊了开“姚森,你房间腾出来没有?快点快点,你表妹就要回来了。”

    随即传来个青年的声音“正在打扫呢,娘你别急,我叫下人给表妹加‘床’垫子,她晚上睡得能更舒服。”

    紧接着,又一个青年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地问道“郡主府就在隔壁,珩妹妹能住在这头吗?”

    啪!

    一个巴掌拍在了他头上,这青年一回头,见是自己的娘亲,姚家二房的夫人,秦氏。

    秦氏正掐着腰拎着他耳朵道“你当珩珩跟你们哥几个一样啊?一出‘门’就几个月不着家,回了家也见天儿的往跑,珩珩小时候那可是经常到咱们家来住的,可是比你们这些臭小子强多了;”

    “可不!”三房夫人苗氏也跟着数落了起来,“生下你们这些个臭小子有什么用?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生个闺‘女’,有个贴心的小棉袄。可惜啊!你们的爹不争气,咱们姚家三房,生下来的都是儿子,真是,天太不随人愿了。”

    苗氏的哀怨立即得到了许氏和秦氏的一致附和,几位夫人当下便站在院子里开始了新一轮的长吁短叹。

    六个青年少年齐齐捂住耳朵,互相看了一眼,皆在对方眼看出凄苦。

    他们就不明白了,别人家都拿儿子最为重,生个儿子乐得都放鞭炮。可他们姚家却不同,大人们个个儿都想生‘女’儿,不只娘亲天天念叨着‘女’儿,就连父亲看着他们的时候都说过很多次你们要是丫头就好了,丫头贴心。

    他们就郁闷了,儿子怎么就不贴心了?不也是啥活都干吗?脏的累的哪一样不是他们来?他们六个被自家母亲给使唤的,有的时候都分不清自己是少爷还是奴才,连夜香都亲手给倒过。

    真是命苦!命苦啊!

    六个孙子哀怨的时候,姚显正带着三个儿子在堂厅坐着喝茶,三位媳‘妇’儿的埋怨传进厅来,长子姚靖军就问两个弟弟“要不你们俩再努努力,生个‘女’儿吧!”

    次子姚靖霄连连摇头“可不敢可不敢,万一再生出来个小子,秦氏非得把我掐死不可。”

    三子姚靖越也跟着附和“对对,两个儿子就已经要命了,我完全不相信自己能生出‘女’儿来。”一边说一边哀怨地看向姚显。

    姚显一瞪眼“你瞅我干什么?我可是生过‘女’儿的!这跟基因没关系,还是你们自己的原因!”

    三个儿子挫败地垂下头,纷纷表示认命。这时,就听大房许氏的声音又传了来“哎呀姚森你不用腾屋子了,我想起来了,今天晚上就让珩珩跟我睡!”手机

第621章 恐怖的姚家

    许氏的提议立即引起了其它两位妯娌的反对,秦氏当场就表态“不行!跟我睡!”

    苗氏也不示弱“睡我睡我!”

    妯娌三人,因为抢个外甥‘女’的陪睡权,这么多年头一次吵了起来。*xshuotxt/--

    姚显听着也头疼了,当下就给三个儿子下了通碟“我不管你们都怎么想的,反正必须再给我追生!生!一直生到有‘女’儿出来为止!”

    就在凤家三子在为生‘女’计划发愁时,凤羽珩和玄天冥的马车已经行到离姚府最近的一条大街上了;

    晚膳后的时间街上比较热闹,人们溜弯儿的多,逛夜市的也多,马车的度慢慢的就降了下来。

    凤羽珩掀开车窗帘子往外去看,街喧嚣尽收眼底,同时也听到了百姓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有人说——

    “这位新左相吕大人真可谓是多喜临‘门’啊!刚被加封左丞相没两个月,就跟皇上求来了家嫡‘女’跟今年新科状元的亲事,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

    “再无量还能无量到哪去?他都已经是丞相了,正一品,也没什么官位可升了啊!”

    “不过说起来,这吕大人的心机可是够深,居然攀上了新科状元这‘门’亲。”

    “可不,想那新科状元可是……”

    马车远行,后面的话听不到了。凤羽珩放下帘子靠回车里,却是没再想这个事,而是跟玄天冥问“你说,白巧匠如今是在府里,还是在宫里?亦或是遭了不测?”

    玄天冥摇头,“若是白巧匠遭遇不测,这事儿父皇肯定能说。依然看,人应该是在宫里,而那座皇宫,我总琢磨着,里头定是有北边儿的人。”

    “会是谁呢?”凤羽珩拧着眉,突然就想起莲王当初的话,“端木安国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那些散落在外的子‘女’。你说……会不会有他的后人‘混’到了皇宫里?”

    玄天冥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混’进来的人究竟是谁,居于何位,又或者,‘混’进来几个人?这都是要慢慢查的,珩……哎?”凤羽珩在直勾勾地瞅着他愣神儿,“喂!”他伸手往她眼前晃,那丫头没反应。他似乎想到了,抬了袖子把自己脸给挡了起来,再隔着袖子喊了声“回魂了。”

    “呃……”某人元神归位,下意识地往嘴巴上抹了一把,还好没流口水,不过嘴角还是有些湿润的。 “呵呵。”她尴尬地笑了两声,“你每次一摘下面具跟我正经说话,都比睡觉的时候好看些。”

    玄天冥无语,这死丫头打从第一次见他时就一脸‘花’痴样,他当时就在心里鄙视来着,没想到两人都这么熟了,她还是一点没见出息;

    罢了,自己媳‘妇’儿‘花’痴自己,说明他的魅力还在。玄天冥满意地点点头,把袖子放了下来,拉着她的手郑重地说“姚家人都接回京了,一会儿你应该能看到你的三个舅舅,三个舅母,还有六个表哥。你大舅舅名叫姚靖军,二舅舅叫姚靖霄,三舅舅是姚靖越。三位舅母,分别是大舅母许氏,二舅母秦氏,和三舅母苗氏。姚家人不纳妾,你三个舅舅一生只娶一妻,每人都诞下了两子,便是你的六个表哥,依次姚书、姚森、姚轩、姚安、姚南,还有姚信。”

    他背课一样地给凤羽珩说着姚家家谱,凤羽珩却从最初的错愕渐渐地开始明白玄天冥的意思。她近些年来愈发古怪,对于姚家,从来都是只提姚显,其它人从不曾提过。凤羽珩并没意识到这一点,但玄天冥却心细地有了些琢磨。但他早就认定这个丫头,也说过不管她是谁,都是他玄天冥的‘女’人。所以,这种时候他必须要告诉她,即将面对的人都是谁,叫什么,与她之间的关系,以不至于让她太过尴尬。

    当然,他也是希望那种隐隐的猜测只有他一人掌握乾坤,而在外人面前,她依然是凤家的二‘女’儿凤羽珩,姚显的外孙‘女’。

    “你放心。”凤羽珩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头,“我都记着呢,一个没忘。”

    玄天冥点头,“那就好。”

    马车停住,外头白泽挑开车帘子道“王妃,姚府到了。”

    凤羽珩下得车来,玄天冥也跟在后头,但见姚府‘门’前站了一票人,姚显带队,后头是三个儿子儿媳,再往后是六个孙子,每个人都一脸笑意,扬着能感染千里的喜气在等着她。

    许是没想到玄天冥会一道来,更是没想到玄天冥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了去,姚显一愣之下赶紧上前几步,带头行礼“见过九殿下。”

    他这一说话,其它人也反应过来,纷纷下跪叩拜。

    玄天冥亲手将姚显扶了起来,又对众人说了句“快快请起。”然后再道“本王是送珩珩回家,这就要回去了。”

    姚显看着玄天冥的脸看了好半天,这才点点头,“那改日再去拜会;”

    玄天冥含笑,“该是本王来看外公。”他知道自己在这儿,姚家人难免拘束,特别是看到凤羽珩那几位舅母已经搓着手想要往凤羽珩那里伸了,那饿狼一样的眼神‘逼’得他不得不走,于是也不多做寒暄,返车上了马车。

    白泽小声地跟凤羽珩说了句“王妃,芙蓉的事就拜托了。”然后冲着姚显一抱拳,打马而去。

    玄天冥坐在车里摇头苦笑,“怎么总觉着那丫头是要羊入虎口呢?姚家人……”他一哆嗦,“太可怕了!”

    此刻,姚府‘门’口,玄天冥的离开彻底的点燃了姚家人的热情之火,特别是那三位夫人,在老大许氏的带领下,齐齐“嗷”地一声叫起,然后疯狂地扑向凤羽珩,一个拉手,一个‘摸’头,还有一个干脆把人都给抱了住,就听许氏到“哎哟喂,咱们阿珩终于回来了,可想死大舅母了,哎呀,你怎么好像是瘦了呢?”一边说一边搂得更紧了些,“是瘦了,抱起来都没什么‘肉’,没好抱了,回头大舅母好好给你补补。”

    凤羽珩一脸错愕,眼睛瞪得溜圆,完全被这状况给整‘蒙’圈了。她心说,不好抱了你怎么还抱起来没完,不撒手呢?

    ‘摸’着她头的秦氏的话也随之而来“这头发怎么这样稀啊?也不是很黑,一看就保养不好。唉,可怜这孩子身边儿也没个长辈跟着,小小年纪就要上战场,我真是想想就心酸。”

    这位还真不是装的,说着说着,豆大的泪滴成串的往下掉,噼里啪啦哭得那个伤心,一边哭还一边说“好在你也回来了,等回头二舅母好好给你养养,‘女’孩子总要一头秀发漂漂亮亮的才好看。”

    凤羽珩再度错愕,她的头发其实‘挺’好的,她虽然在外头征战,但一直都是到空间里洗澡洗头的,用的都是后世的洗发水,玄天冥说过很香很顺很滑,怎的到了这二舅母眼里就差到她能哭得这么心酸?

    这还不算完,还有个拉着她手的三舅母苗氏,这苗氏是早秦氏一步就开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搓着凤羽珩的手说“咱们家阿珩才十四岁,还没及笄呢,手就已经粗糙了,明明是个大家闺秀,这双手却是比山里的孩子还要显得‘操’劳。”她一边说还一边损起自己的儿子和几个侄子“都怪你们六个不争气的,一天天死读书有什么用?怎么就不说练练武,学学兵法,好歹也能帮帮阿珩,你们的妹妹才这么小,你们怎么忍心让她这样累;!呜……”

    这真是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替凤羽珩委屈,说到最后,三人干脆一齐抱着凤羽珩哭了起来。

    姚家诸位男士表示很丢脸,于是眼神‘交’流下,派出了大舅舅姚靖军去劝说。姚靖军上前一步,先是拍了拍自己的妻子,然后抬起来的手实在没忍住,也趁机往凤羽珩的头上抓了两把。他是男人,力道大,这两把抓得凤羽珩就觉得自己是个娃娃,这个喜欢娃娃的男人非得使劲抓两下才过瘾。

    事实上,姚靖军的确是为了过瘾的。‘女’孩儿啊!这可是活生生的‘女’孩儿啊!还这么小,这么好看,这么乖巧,这简直就是他的梦。

    这时,姚显重咳了两下,总算是提醒了姚靖军他还有任务,姚靖军‘精’神一振,赶紧就道“快别哭了,阿珩今日才刚回京,赶紧让她进府休息休息才是。”

    三个‘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停止了哭泣,却谁都没放手,就这么拉着她往府里走,一边走许氏就一边说“阿珩,今晚不走了好不好?跟大舅母一起睡。”

    秦氏苗氏一听,立马翻脸了“不行!跟我睡!”

    “跟我睡!”

    三人开始新一轮的抢人争吵。

    凤羽珩一脸苦涩地看向姚显,姚显却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不过这姚家人虽说是热情得过份,凤羽珩却一点都不嫌烦,相反地,心里面那种自从到了这大顺朝就从来没感受过的家族亲情一下子就涌了起来。与此同时,原主这身子因这份亲情而起的本能反应也随之而来,她脑子里瞬间就又涌入了儿时的一段记忆。全部是关于姚家,全部是姚家还没被贬出京城时,她在这里就是绝对的公主,所有人都对她爱得要命。对于原主来说,凤府不是家,姚府才是。

    凤羽珩就这么被人一路拉着到了堂厅,待人们纷纷落座,她这才从三位舅母的手挣脱出来,然后走到堂厅间,对着主位姚显所在的方向款款下拜“阿珩征战归来,给外公磕头、拜见三位舅舅、舅母,见过六位表哥!”

    放下郡主高贵身份,一个头磕到了地上!手机

第622章 状元落姚家

    凤羽珩的这番举动让姚家人十分感动,毕竟她现在身份不同,是皇上钦封的济安郡主,而且这郡主之位还是实打实的用功迹换来的。可现在凤羽珩能放下身段跪地给她们请安,就说明这孩子并没有居高位而自傲,反到是尊敬长辈,为人和善,正是他们心目中想像的、最好的阿珩。

    姚显跟凤羽珩之间自然不必来这一套,但那几个舅舅可就太激动了。之前大舅舅姚靖军摸过凤羽珩的头,这回,二舅舅姚靖霄跟三舅舅姚靖越就主动起了身,上前齐齐将凤羽珩给扶了起来。

    凤羽珩就感觉胳膊被人使劲儿握了住,但却不是恶意的握,而是充满着都不知该如何表达的疼爱那种握,握得她满心感慨。

    舅舅舅母们都稀罕过了,那六位表哥也是跃跃欲试,可惜姚显没给他们那个机会,一挥手道:“你们别缠着阿珩,让她也歇歇,不是准备了茶点吗?端上来端上来,一边吃一边说。”然后又对凤羽珩道:“你这个时辰了从宫里回来,肯定也用过了晚膳,我就没让他们准备,只备了茶点,咱们也好说说话。”

    凤羽珩点点头,表示这个安排甚好。

    很快地,茶点水果都摆了上来,一张桌上两份,凤羽珩这边还有特殊关照。大夫人许氏指着那些制作得十分精良的小点心对凤羽珩说:“你看这些东西多好看,瞅着就有食欲呢!唉,白瞎我这一手做点心的好手艺,家里也没个女儿能欣赏。”一边说一边还给凤羽珩挑了一块儿亲手塞到嘴里。

    凤羽珩吃着的确是好吃,于是笑着道:“左右郡主府跟姚府也是紧临着,回头我叫人把那个小门儿再给打开,咱们走动起来也方便。舅母若不嫌烦,阿珩每天都过来用茶点。”

    这话可把姚家人给乐坏了,她每天过来用茶点,那就意味着他们每天都能见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这对于姚家人来说可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事了!

    一家子人围着凤羽珩唠了好一阵,期间,大夫人许氏成功地争取到了今天晚上跟凤羽珩的同睡权,乐得嘴都合不上。二夫人秦氏就笑她:“大侄子高中状元的时候,也没见大嫂这样高兴过,真是,在咱们这家,男孩儿就是没有女孩儿受宠。”

    对于这话,人们都十分赞同,姚家典型的重女轻男,这是人们早就已经接受了的事实。只是那一句状元,却是让凤羽珩愣了一下。

    “怎么,今年的状元是大哥?”她看了姚书一眼,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脸的正气,到是六个孩子中与姚显最像的一个。

    姚显大笑,“没错,这孩子随便考考,就考了个状元出来。”然后再看看二孙子姚森和三孙子姚轩,再道:“他们两个分别是榜眼和探花,今年的科考,咱们姚家给承包了。”

    大舅舅姚靖军也点了点头,接话道:“父亲说了,多年未回京,这京里头都快变了天,姚家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低调,累得你们母女三人被人欺负成那样。咱们既然回来了,就要占尽天机,这一次再也不可以被人欺负。”

    凤羽珩想的到不是这个事,她问姚显:“我回来的路上听人说起,新左相府的二小姐许给了今科状元,莫非就是大哥?”

    一提这话,姚家人面上的喜色到是褪去了几分,虽说还不至于不高兴,却也没了太多喜悦。

    姚显说:“这门亲是吕相自己跟皇上求的,皇上问过我的意见,我说回来问问孩子。结果你大哥说与那吕家二小姐有过几次相遇,到是个挺不错的姑娘,这才把亲事应了下来。”

    凤羽珩看向姚书,见那一身正气的青年面上泛了些红,明显的是不好意思,她便知定是自家大表哥对人有意,就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道:“那妹妹就要恭喜大哥了,咱们姚家娶媳妇儿,大哥是头一份儿,妹妹定会给大哥备份大礼。”

    “唉。”大夫人许氏这时候长叹一声,看着凤羽珩道:“说起来,你父亲从前也是左相,你也是左相府的二小姐,如果这门亲事是……唉!”许氏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我们没福份,不然亲上加亲该多好。”

    三夫人苗氏赶紧道:“不晚不晚啊!这不是还有五个呢吗?阿珩啊,你看看,看哪个顺眼!”

    凤羽珩抚额,这是菜市场挑菜么?还哪个顺眼。这是近亲近亲好吧,古代可有点儿常识吧,表哥表妹什么的,多省省才是。

    姚显也是严肃地告诫众人:“我们姚家是医学世家,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你们从前并不是很懂,当然,你们一个个的也没怎么子承父业,所以我有必要再强调一下。像阿珩跟我们家的关系,这属于三代近亲,是直系血亲,医学上规定,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禁止通婚,否则,诞下的后代有极大的不健康机率,你们可都听懂了?”

    他们不懂,在古人的观念里,堂兄妹是不能通婚,但表兄妹通婚可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不过姚显既然都这么说了,人们本着对姚显的相信和崇拜,也是很快地便接受了这个观念。许氏笑着道:“父亲放心,儿媳记下了。再说咱们家阿珩已经有了九殿下那门亲,是任何人都抢不去的。”

    凤羽珩听着姚家人说话,虽说谁也没明了对那吕家表达什么看法,但她却能看出来,姚家人是不喜欢那个儿媳妇的,虽说也称不上讨厌,但也绝对不是他们中意的亲事。

    姚显对姚书说:“再过十日就是婚期,咱们家从明儿起也该准备准备了,大聘已经下过,你自己还有什么要预备的也尽快安排。”

    姚书点了点头,起身谢过姚显。再想想,又冲着凤羽珩浅施一礼道:“珩妹妹,之前吕瑶的丫鬟多有冒犯凤家三小姐,大哥在这里替她陪个不是。”

    “恩?”没等凤羽珩表态,许氏先出声了,“怎么回事?”

    其它人也跟着一并问了起来,这姚书才说:“我也是珩珩来之前才听说的这个事儿,说是吕瑶在凤家三小姐的铺子上做的嫁衣,结果被绣娘给绣坏了,她的丫鬟动了气,在铺子里闹了一阵。”

    凤羽珩赶紧道:“不碍,三妹妹学艺不精,绣坏了吕家小姐的嫁衣,对方要求赔偿也是对的。我今日刚回京,还没来得及去凤家,待明日过去后定会让想容登门赔罪。”

    她说话时,故意说出那嫁衣是想容动手绣的,姚家人个个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当下就有了反应:“是三小姐绣的?”

    姚显也不解地问:“怎么是容丫头绣?铺子里不是有绣娘么?”

    姚书显然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只听说是绣品铺绣坏了嫁衣,吕家的丫头去闹,这本也不是多大个事,却没想到里头还掺了这么一档子事。于是也赶紧问了去:“珩妹妹这话是怎么说?大哥还真不知道这个事儿。”

    凤羽珩眨眨眼,“大哥不知?”然后笑笑,将白天刚进京时在街上遇到的那一幕讲了一遍。

    这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姚显就怒了,大喝一声:“胡闹!绣嫁衣有绣娘,凭什么要人家小姐亲自动手?还说出那样难听的话,这左相府的人到底都有没有教养?”

    凤羽珩赶紧劝道:“外祖父可千万别动气,您说您跟个丫头发什么火啊!这事儿就掀过去吧,毕竟想容也的确是绣坏了人家的衣料,大哥若是能给从中调节一二,就免了想容陪料子的银子可好?”

    她到是十分真诚地说这话的,毕竟这事儿若是放在别人家,她到还真得替想容讨个公道和脸面,可没想到对方要嫁进来的姚府,这可就没法再纠结了。不冲别的,就冲着这一家子亲戚,想容那边她也得说点好话把这事儿给压下去。

    姚书特别内疚,毕竟吕瑶还没过门,两人也不过几面之缘,比起凤羽珩来,他还是更疼爱这个妹妹的。还有那个凤家的三小姐,小的时候也是见过,那可爱的小模样至今都还记着,却是没想到今日竟是吕瑶让人家受了委屈。

    他感激地看向凤羽珩,又抱拳深深地行了个礼,“珩妹妹宽宏大量,这个情,大哥记下了。”

    这话说得凤羽珩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哪里是什么宽宏大量啊,她这人最记仇了,只不过是有些面子不得不给罢了。

    姚显见凤羽珩也不愿追究,这事儿也就算掀过,不过那吕家二小姐的印象,却是在姚家人心中又低落了一大截儿。

    这晚,凤羽珩如约跟大夫人许氏一起睡,结果被那许氏抱着胳膊唠了半宿,后半夜好不容易睡了,对方却依然保持着搂着她的姿势,那样子就像是抱着个洋娃娃。

    凤羽珩苦笑,心说姚家是该添个女娃了,不然这些亲人们可就要想疯了。但愿大表哥跟那吕家小姐能好好日子,再生个好看的女孩儿,这一家子也算是圆满。

    次日,在姚府用过早饭,三位表哥去上朝,凤羽珩则带着姚显回到自己的郡主府,才一进府门立即就道:“爷爷,有几件事,您得帮忙。”

第623章 区区相府小姐,你是怎么想的

    凤羽珩找姚显帮忙的事,首当其冲就是白芙蓉的毒。她与姚显二人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黄泉忘川暂不见客,然后就一头扎进药室。

    药房空间内,姚显看到了已经陷入终日昏迷的白芙蓉,也是一脸惊讶:“衰老症?”

    凤羽珩点头,“很意外是不是?我也万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居然有人能研究出这种能致人加速衰老的药来。爷爷,您看,这病有得治吗?”

    姚显想了想,很是谨慎地说:“这种病症在后世都被列入医学难题,世界最顶尖的医学研究机构都对其束手无策。不过我曾经参加过一个医学讨论会,会上有一位来自苏兰的医学专家称提出‘注入生机’这个理念,将提取到的病菌进行反向试验,再用得到了反向结果研制出生机类药剂,重新注回到患者体内。当时他的提案还只是个雏形,并没有得到大会的认可,我也并没有接手过患衰老症的病人。不过今天看到她,到是想起这件事情来。”

    凤羽珩亦沉思许久,姚显是细胞病菌类专家,与她不同,她主攻外科,这样的医学理念她也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到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总之白芙蓉也再没别的办法治疗,不如就试试,总比看着人一天天老死去要好得多。

    “那爷爷估且试试吧!”她对姚显说,“待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到是还有件事需要证实一下。”

    姚显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凤羽珩却没再往下说,换了话题问他:“姚氏如何了?”经了那么多事,在自己爷爷面前,她再也无法称那个女人为母亲了,终于那不是她的母亲。

    姚显也是感觉到凤羽珩的心理变化,暗叹了一声道:“在外头给她买了个小宅子,离姚府不远。隔三差五的你舅母们会过去看看,没什么事,好着呢,就是总念叨子睿。”

    凤羽珩其实也很想问问姚氏有没有念叨过自己,可听姚显这语气,八成对方的思念是与自己无关的。于是苦笑了下告诉姚显:“子睿那孩子也是个看不住的,居然自己偷偷的跑到东界去找七殿下了。好在宫里的章公公发现,叫了暗卫一路跟着保护,直到看见子睿到了七哥那里才回来。”

    姚显也是无奈,对于子睿,他的亲情总是来得不如凤羽珩那般贴心,毕竟面前这个是他上一世的亲孙女,那个只是原主的外孙。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凤羽珩将姚显留在空间里,自己出了药室的门。

    黄泉忘川还等着外头,一见她出来了忘川马上就问:“小姐今日是不是要往凤家去?”

    凤羽珩点头,“恩,怎么说也得去看看。你们备些银票,一会儿路上再买点东西带着,好歹像个拜访的样子。”

    忘川答应着去了帐房,黄泉拉着凤羽珩到屋里换衣裳,同时告诉她:“那莲王盯上了傅雅,非说要研究研究她为什么跟小姐长得那么像。傅雅躲了他一路,回到府里可是躲不了了,两人聊半宿了。”

    凤羽珩也是无奈,带回来这些人得尽快想办法分散出去,总住在郡主府可不行。她问黄泉:“梨笙呢?”

    黄泉说:“那位可真是够尽王妃的本份,莲王跟傅雅聊天,她就在边上陪着,时不时给莲王掐掐肩什么的,很是贤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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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羽珩有点儿无法面对她带进府里来的这都是什么组合,烦躁地晃了晃头,带着黄泉赶紧就出了府。

    忘川那边也很快就追了出去,带提了一篮子水果,告诉凤羽珩说:“都是今早新送来的,奴婢一样挑了几个装着,带到凤家去也好看。”

    黄泉撇撇嘴,“可不,如今凤家想要吃口水果可是不容易呢。”

    说着话,几人上了宫车往凤家去。路上买礼物耽搁了一会儿,待到凤府门口时,赶车的车夫就在外头念叨起来:“凤家今日怎的这样热闹,这该不会都是等着接小姐的吧?”他一边说一边把车速放慢,再回头掀了帘子,对车里的人道:“小姐,凤府门口围了好些人。”

    凤羽珩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很快就看到那凤府门前的盛况,一群百姓围在那里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想了想,让车夫把车停下,然后带着忘川黄泉下了车步行过去,宫车找了个叉口停了起来。

    还没等走到人群近处,外围百姓的议论声就已经入了耳来,一位大婶说:“没想到左相府的二小姐这样没有架子,居然亲自上门道歉,真是个好姑娘啊!”

    边上一个年轻妇人道:“说起来,这个事儿本该是凤家三小姐去道歉才对,毕竟是她绣坏了人家的嫁衣,人家丫鬟骂几句出出气也没什么,反过来那么高贵的相府小姐亲自上门赔罪,这凤家三小姐的架子也是太大了点。”

    到也有人替凤家说话:“这事儿原本就不该发生!好好的绣嫁衣,她找绣娘不就完了,非得难为人家凤三小姐,人家凭什么给她绣啊!”

    紧接着就有人反驳:“不爱给绣完全可以推了这个活儿,她为啥还要同意啊?同意之后再给人家绣两只水鸭子,这不是明摆着羞辱人吗?”

    “对!对!凤家三小姐太过份了!这事儿相府小姐要讨个公道!”一时间,围观的百姓激动起来,纷纷为那相府的小姐抱起不平。

    这时,就听人群里头传来一个娇柔好听的女声——“不是这样的!大家快请不要再这样说!”那声音听着有些焦急,“我今日上门是为了昨日丫鬟去闹绣品铺子的事来找凤家三小姐道歉的,这事儿全是我们的错,不怪凤三小姐,求求大家,千万不要再这样说了,再说下去我就更加罪过了!”

    凤羽珩往前挤了挤,终于能看清那吕瑶的面容。

    “长得到是不错。”她轻声道:“手段也是不错。”

    黄泉亦冷哼道:“怎么瞅着就这般矫情?道歉就道歉,敲门进去不就得了,招来这么多百姓堵在门口围观是什么意思?”

    凤羽珩眯起眼,什么意思?这一套她见得可太多了,感谢老天在安排这场穿越同时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凤家,让她在凤家的鼎盛时期见识了无数招数手段和形形色色的人,以至于今后的人生里再遇到的人,是白莲还是绿茶,她这双眼睛算是一眼就能分个清清楚楚。

    吕瑶,她看着前头那个一脸焦急地去制止百姓替她说话的女子,心中冷哼,这样的人想嫁进姚家去祸害她的表哥,当她姚家是什么地方?

    这时,凤府大门从里而来,想容在丫鬟山茶的陪伴下走了出来,一脸疑惑,看着脸前的吕瑶直发呆。半晌才问了句:“这位小姐,您是找我?”

    凤羽珩又笑,上门请罪都没自报家门,这吕瑶主意打得好啊!

    正想着,就见吕瑶上前一步,带着她的丫鬟一起,突然冲着想容深深地行了一个礼,半蹲下之后久久没有站起来,而是道:“小女子今日是特地上门来向凤三小姐请罪的,日前多有得罪,还望凤三小姐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恩?”想容不解,“你与我请罪?你哪里得罪过我呀?你快起来——”她伸手去扶那吕瑶,却被对方躲了开,依然蹲着不起。想容有些着急了,“你把事情说清楚呀,我不认识你,咱们之间何来的得罪一说?”

    这时,人群里又有人扬声道:“人家堂堂左相府的二小姐都亲自上门跟你陪罪了,你就别装了,相府的小姐啊,给你行了大礼你还不领情,真是,凤家现在不过是个平民,还这么大的架子。”[Miao&bige]首发

    想容这下想起来了,惊讶地看着吕瑶:“你是左相府的二小姐?”

    吕瑶点头,一脸歉意地道:“昨儿个是丫鬟不懂事,到绣品铺子里去闹了一场,给三小姐添了不少麻烦,我听说之后一夜难安,今儿一早就赶着过来向三小姐陪罪的。下人不教是主子的错,请三小姐原谅吕瑶吧!”

    她越是这样说话想容越是着急,跟山茶一边一个去搀扶吕瑶,总算是把人给搀了起来。想容无奈地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已经备好了赔偿那蜀锦的银子,就准今日上门去向吕小姐请罪呢,没想到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吕瑶连连摆手:“不要不要,不要你的赔偿,你手里存些银子也不容易,说起来,之所以我让你来绣那蜀锦,也是想着借此机会能给你包个大红包,以解……以解……哎呀,我的意思是,凤家的情况我都了解,现在我父亲做了左相,我是有心从中帮助则个的。没想到触了凤三小姐的怒,这才在我的嫁衣上绣了水鸭子。这个事儿是我思虑不周,三小姐,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只要你能消气,不管让我做出什么样的道歉和赔偿,我都接受。”

    百姓们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指则想容:“凤家丫头,别太不识好歹,人家可是相府的小姐,你们家道中落,现在可什么都不是,还不跪下来谢恩?”

    想容眼泪都含在眼圈里,一股委屈袭上心来,她后退一步,就准备听那些人的话给吕瑶跪下谢恩,就盼着这个事儿快快的揭过去。

    却在这时,就听人群里突然有个带着极度威压的女声扬了起来,是道——“区区相府小姐,竟敢让本郡主的妹妹给你绣嫁衣,你是怎么想的?”

第624章 回京之后第一番震慑

    吕瑶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知道凤羽珩回了京,也想到了凤羽珩有可能今日要到凤府来,可她做为姚家未过门的儿媳,自以为放低了姿态上门来“赔罪”,即便是遇到了那济安郡主,对方也不会给她个没脸。

    可她万万没想到,凤羽珩才一出现,居然是这样的态度。

    眼瞅一个身穿水红色坠地长裙的女子从人群中快步走来,吕瑶嘴角就有些抽搐。凤羽珩走路生风,即便穿着坠地的长裙并不是能迈开很大的步子,但她那气势摆在那里,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住了一样,初秋的天气,竟像是覆了冰霜。

    想容心里的委屈在见到凤羽珩的那一刻达到了极限,小跑了两步直接扑了过去,眼圈儿里含着泪叫了一声:“二姐姐。”

    凤羽珩心下感叹,伸手轻拍了拍想容,“不怕,二姐姐回来了。”再将目光向那愣在原地的吕瑶投去,不解地问了句:“左相府的二小姐,见了本郡主,何以不拜?”

    吕瑶一身冷汗渗了出来,赶紧就跪到地上颤着声道:“民女吕瑶,磕见济安郡主!”

    周围百姓也反应过来,纷纷跟着跪下,齐声高呼:“叩见济安郡主。”

    凤羽珩看都没看那些个刁民,拉着想容走到吕瑶跟前,低着头问她:“刚刚本郡主的问话,你可听到?”

    吕瑶一怔,这才想着凤羽珩刚出声时问的那句“你是怎么想的”,她在心底合计了一会儿,这才道:“民女是想着接……接济。”她有点说不下去了,之前还说为了给想容个大红包,看起来颇是有些施舍的意思在里面,可现在当着凤羽珩的面,她实在心虚。

    凤羽珩不解地问想容:“二姐姐走的时候给你留的零花银子不够用?”

    想容摇头,“足够用,到现在都还有一多半都没花完。”

    “安姨娘的绣品铺子里可是缺绣娘?你从前可有帮忙绣过?”

    “没。”想容再摇头,“铺子里的绣娘都是从江南那边请来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不说跟宫里的绣坊比,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我的手艺跟绣娘们没法比,家里又不让抛头露面的,所以从不曾动过铺子里的活计。这次是吕小姐说一定要让我绣的,不然就让我们那铺子在京城开不下去,我没办法,只好接了这差事。”

    凤羽珩简直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本郡主的妹妹开了间铺子,能不能开得下去还得是你左相府的二小姐说了算,这是谁给你的权利?”

    吕瑶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真的没有说过啊!”

    想容却指着她身边的丫鬟道:“那日绣品铺的伙计带着你这个丫鬟到府上来,当着我的面亲口说的。”

    吕瑶二话不说,回手就给了那丫鬟一个嘴巴:“你好大的胆子!是谁让你那样说话的?”

    那丫头一脸委屈,再看看吕瑶,却也明白她家小姐这是要把她推出去了,一咬牙,干脆冲着想容磕起头来:“三小姐饶命,都是奴婢嘴巴乱讲,真的不关我家小姐的事啊!求三小姐饶命!”

    她一边说一边去抓想容的裙角,想容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有些生气地道:“谁说要你的命了,你这丫头怎的就会胡言?”

    吕瑶狠瞪了那丫鬟一眼,再次厉声道:“凤三小姐宽宏大量,你还不谢恩!”

    那丫头又再磕起头来。

    凤羽珩看着这二人,就好像时光又回到了从前,凤家乌烟瘴气的日子。她是在那样的环境中一步一步斗过来的,是天天在阴谋阳谋中打滚滚出来的,那么多人丧命于那一场宅院争斗中,她深知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眼下看着这吕瑶,却是不敢想像这样的人嫁进姚家该会如何。那么美好的姚家,怎容得她去祸害?

    眼瞅着凤羽珩目光逐渐冰冷,吕瑶心底惧意更甚起来,她父亲吕松好不容易坐上了左丞相的位置,吕家刚刚升起来的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优越感突然一下在凤羽珩这里就没了,她心有不甘,却也知面前这人得罪不起。不但她得罪不起,倾整个吕家之力怕是也不行。

    她眼珠一转,最大的倚仗被搬了上来,她对凤羽珩说:“郡主,这件事情实在是个误会,我原本也是好心,真的,都是这丫头不会说话惹了三小姐生气,您就看在咱们很快就要成为亲戚的份上,原谅我吧!”

    她不提亲戚还好,一提亲戚凤羽珩更来气了,一肚子火气憋着就要爆发时,却又想起昨晚姚书在提到吕瑶时面上带着的点点期盼。

    她轻叹一声,暂且看在姚书的面子上,不过这门亲……“本郡主跟皇家也有亲,说起来,舞阳公主也得叫我一声嫂子,你怎么不干脆找她去给你绣嫁衣?只欺负我娘家妹妹性子弱么?吕瑶,莫要真觉得一朝左相就是多大个官儿,想想凤家,为人子女,说话做事还是不要拖父亲后腿才是。”

    她说完,又转向那些还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吱声的百姓,怒哼一声道:“不过是一个敲门一个请人的工夫,你们就能迅速的围到这凤府门前来,大清早的,动作到是不慢啊!”

    百姓中,有一多半的人哆嗦了一下。

    凤羽珩面色更沉,再道:“在边上等半天了吧?一人一句台词说得头头是道,本郡主到是想问问你们,这凤家的左相是没了,可是难不成你们都忘记了,这是本郡主的娘家?本郡主还没出嫁呢,竟然有人聚众闹事,欺负到凤家头上来,你们自己说,该当何罪?”

    这时,一直站在凤府门口的管家何忠没忍住,开口说了句:“当然是杀头的大罪!还得祸连九族。”

    那些百姓们吓得直接就瘫了,一个个拼命的磕头求饶。凤羽珩却一直都没说话,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们,在这种目光的威压下,终于有人挺不住了,大喊一声:“是那个丫头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到这边来替吕家二小姐说话的!”

    这一嗓子喊出来,吕瑶吓得面色煞白,一下就坐到了地上,那丫头也是一样,缩成了一团,吓得直哭。

    一个人说了实话,其它的人就再不隐瞒,一人一句纷纷指认那丫头就是拿银子给他们的原主。一时间,吕家二小姐吕瑶的阴谋全部暴露在人前,那些并非拿钱办法而是真正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也加入了指责,大骂着那主仆二人。

    凤羽珩一抬手,压下了这些百姓的声音,然后回身对何忠道:“叫上家里的家丁,把这丫头给我送到衙门去,罪名就是……陷害官亲。记得告诉京兆尹许大人,让他去跟左相府说一声儿,就说人是本郡主让送去的,如果吕家有任何异议,让他们来跟本郡主说。”

    何忠听着这个解气啊,赶紧点头答应,然后吩咐下人立马去办。

    那丫头被押送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喊着:“小姐救我!”可是她家小姐自身难保,哪里还救得了她。

    那些百姓们还跪在地上等待发落,凤羽珩告诉他们:“做人也好做事也罢,凭的是一颗良心,金钱只能解决暂时,却永远动不了根本。今日之事本郡主可以不跟你们追究,但你们也得记着,我是个记仇的人,但凡有下次,京城衙门的死牢里,我不介意给你们留一块地方!都起来,走吧!”

    百姓们吓得哆哆嗦嗦,赶紧爬起来就跑了开,有的人还冲着那吕瑶骂了几声,气得吕瑶面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恶毒的目光终于悄悄扬了起来,时不时地往凤羽珩那里射了去。

    凤羽珩却并不在意,只是问想容道:“你也是的,不绣就不绣吧,好好的蜀锦给人家绣成了水鸭子。罢了罢了——”她扭头对黄泉道:“回头从郡主府里挑几匹品质更高的蜀锦给吕家送去,就说是本郡主替妹妹给的赔偿。”

    黄泉点头应下,想容却无奈地叹了一声,告诉凤羽珩:“那根本就不是我绣的,吕家小姐不讲理,威胁我为她当绣娘的事情被四殿下知道了,那两只水鸭子是四殿下绣的。”

    “啊?”凤羽珩一听这话可乐了,“玄天奕?他真的学会绣花了?”

    “恩。”想容点点头,“学了差不多一年,也算能绣得有模有样,就是没想到他给人家的嫁衣上绣了两只水鸭子。”她一想到这事儿就来气,不由得跺了跺脚道:“二姐姐放心,我已经骂过他了,他再不敢了。”

    凤羽珩揉着想容的头笑了起来,“我们家想容也能管着个人了呢。”

    这姐妹俩在边上说话,那瘫坐在地的吕瑶听得心里可是一抽一抽的。那水鸭子是四殿下绣的?听闻四殿下一直被拘禁在平王府里不得外出,虽说王位也没了,现在不过就是个普通庶民。可那到底是皇家的血脉啊!这凤想容居然连皇家血脉都敢骂?

    吕瑶渐渐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包括吕家都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对于凤家的定位,他们都错了。

    倒下了一个凤瑾元,凤家只不过没了左相的功名利禄,可凤羽珩的郡主之位却是实打实的军功,还有那个九皇子,听说也已经回京了……

    “吕瑶。”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间,凤羽珩一噪子又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但听对方道:“你起来吧,不是要讨那两只水鸭子的公道么?本郡主这就带你到平王府找四皇子算帐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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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嫡女介绍:
她,21世纪中西医双料圣手,6战部队特级医官。一朝穿越,变成凤家嫡女凤羽珩
奈何爹爹不亲,祖母不爱,姐妹一个比一个狠辣。再加上母亲软弱多病,弟弟年幼,她爹变本加厉将府中姨娘扶正,还将她许给一个瘸了腿毁了容的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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