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作品上线
《全职高手》动画重制版，到此为止，所有的制作工程，都已经完成了。
没有再墨迹什么，当天夜里，范哲就重新申请了一个b站账号，将已经完成制作的视频上传。
审核完毕后，他自己先看了一遍。
本来是想要检查一下，上传的视频有没有什么毛病的，结果却意外的发现，这会儿居然就已经有弹幕了。
“前排占座。”
“卧槽槽槽槽，妈妈我眼睛是不是坏了？”
“真全职重制版！！！”
“这个一叶知秋帅炸了！”一叶知秋，是动画里面的一个角色，战斗法师。
……
范哲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大概看了一下，虽然因为才刚刚上传，暂时弹幕量还不多，但没有任何一条差评。
能有这样的反应，就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这部片子的质量，应该还是能够得到观众们的喜欢的。
看完一遍，确定视频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又随手打开了u酷、企鹅视频、爱奇艺等多家视频网站，开始上传视频。
上传的工作，他自然不需要盯着，后台自己会传。他打开了自己的微博，上了那个‘维度娱乐’的账号，发了一条消息。
“历经半年制作，《全职高手》特别篇重制版已经完成啦！全片已经上传，希望各位粉丝能够喜欢。特别说明：本片是爱好者所作，粉丝向作品，不用于任何商业用途，禁止以任何形式的方式用于商业。”
下面附上了链接。
发完微博，他马上换了自己的老账号。
账号的名字就叫‘范哲’，下面的认证内容，写是原画师、概念设计师。
这是他微博本尊，以前他会在上面发一些自己的个人练习画，外带转载或者自己写一些绘画上的经验分享或者感想。粉丝并不多，关注数只有两三千而已。
“已经很久没更新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我……”
心里有一点感想，手上动作却没慢。
他将‘维度娱乐’的那条微博转发了一下，然后补充了一个‘大笑’的表情。
没过多久，他的微博下面也有了反应。
“老范出新作品了？”
“怎么搞动漫去了？”
……
一边随意挑了几个眼熟的id回复了一下，一边拿起了手机，给那个网络营销公司打了个电话，告知他们下一步的宣传工作可以开始了。
所谓的下一步宣传工作，其实套路跟之前的区别不大，充其量就是多了一个宅圈的微博账号，转发了一下‘维度娱乐’的微博。
最主要的宣传方式，仍然是以各大动漫爱好者、小说爱好者的聚集地为核心，大量的发帖，讨论，目的是将对此感兴趣的人群，引来观看动画。至于再到后面，就要靠口碑发酵，靠作品的质量说话了。
只要口碑上去了，后面自然会有大量的爱好者，帮他免费宣传。
“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啊，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吧……”
……
自来水梁淑月最近的好日子到头了。
本以为高考结束，直到大学新生报到这段时间，应该是最最舒服的一段时间。不会有人管她，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她大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也确实过了这么一段日子，只是，到了后来，她发现自己天真了。
她老爹老妈，对于她这种颓废的生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给她在驾校报了名，把她赶去学车。
于是，大好的夏天，她却不能好好在家里吹着空调、裹着被子，玩游戏看剧，还非要顶着夏日烈阳，去到都能把鸡蛋烤熟的地方练车。
这悲苦的日子……
这日，下午她仍然在练车，在遮阳伞下面心焦的等着，忽然电话就响了。
来电显示写着‘剑の神姬’，这人是她一位同学，从id上就能看得出来，是个正儿八经的中二病患者，比她还严重的那种。
电话一通，那边就激动的大喊：“淑月！你看了么？看了么？”
“什么鬼？”梁淑月一头懵。
“全职高手的重制版啊！”
“那个流出片段？不是我安利给你的么？”
“不是啊！是全版啊！全版啊！”
“啊！！！”梁淑月尖叫了起来，引起旁边一众人的目视。
这姑娘疯了吧？
梁淑月不好意思的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她的激动，根本掩饰不住。
她说道：“已经上线了么？”
“是啊，我还没看完，就赶紧来叫你了，微信又不回，只能打电话了。”
“我要看！”梁淑月说完，脸又塌了下来，“不过我在学车啊……”
“那我不管你了，我要去通知下一个人了。”
拿着手机，梁淑月非常的焦急。
她的手机有b站的app没错，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拿着个破手机，根本谈不上享受。她可是对这部作品，抱有一万分的期待感的，第一次看怎么能就这样将就？
焦急之中，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左右望了望，没看到教练的身影，她鬼鬼祟祟的就往外面走，直到走出大门，她开始拔腿狂奔。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驾校旁边的一个网吧。
网吧的环境让她不太适应，但是这时候跑回家，被老爹老娘抓住就太找死了，她也只能忍受一下网吧的环境，找了个包间。
“还好我三天前成年了……”心里庆幸着，她一边嗦着刚买的一瓶肥宅快乐水，一边手脚麻利的开机。
打开游览器，输入网址，登陆账号，搜索视频……
戴着耳机，梁淑月看到了维度的那个‘v’字标志。
“logo还是很好看的。”她已经化身‘维度娱乐’的脑残粉了。
很快，正片就开始了。
作为个忠实的动漫粉，她也是有一定鉴赏能力的，很快看出来，这片子不一般。
首先是人物造型上。虽然暂时出场的几个角色，造型跟原版动漫好像没有什么太的差别，但是人物的结构更加合理，造型更加精致。同时，整个动画看起来，从人物动作上，明显感觉到比原版流畅得多了。
这就是个很好的开始，梁淑月心里的期待值更高了。
第三十二章 逃课
这重制版，整体人设跟原版很像，但很多细节上有加强，片子流畅了许多。
也是因为如此，正片的一开始，梁淑月情绪还算稳定……嗯，除了叶修出场的时候喊了两句‘老公’之外。
对于剧情，梁淑月已经很熟悉了。不管是原著的小说，还是原版的动画，她都已经看过许多遍。刚开始的剧情，就是主角叶修以及两个女配角，一起前往‘荣耀’这款竞技游戏的职业圈全明星赛的现场。
但很明显的，这一段前置的铺垫剧情，被加快了许多，在保持剧情大体完整的前提下，没有在这里多浪费太多的时间。
随着影片的进行，达梁淑月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不同。最开始的那个‘兴欣网吧’的场景，基本保持了跟原著差不多相同的风貌；可到了全明星赛的场馆的时候，却大变了样。
首先一个赛场场馆的全貌，直接在画面中以全境的方式展现了出来，整个建筑设计做得很漂亮，场馆显得很有科技感。
随后，画面进入到了场馆内部，耳机中传来了动感的音乐和观众们的欢呼。
梁淑月的瞳孔逐渐放大，这重制版……还没有进入到关键的剧情，就先用场馆内部的设计，来了个下马威？
到这里，就能够看到，重制版果然是跟原版完全不同的。这里的场馆内部装饰的设计，远远的甩出了原版几条街。
在动感的音乐之中，场馆内的观众们气氛一直非常的嗨，五光十色的灯光照耀之下，这一开始的气氛营造，就已经十足的展现出了全明星赛场上的火爆。
视频上的弹幕数量，也在这一刻爆发了起来。
“设计牛逼！”
“哇塞，这个音乐，这个画面，期待感爆棚了啊！”
“改动这么大？得花多少功夫啊。”
……
平日里，梁淑月看视频还是很喜欢开着弹幕，与其他人互动的。但是今天，为了更好的体验这部作品，她决定把弹幕关掉。
继续往下看。
无论再怎么好的设计和画面，总归也都是在为故事服务的。那种画面一流，故事讲得乱七八糟极其扯淡的片子也不是没有。
不过，范哲做的这部不可能这样。
气氛火爆的场馆之中，故事的节奏可一点都没有拖沓下来。从三个重要角色进入场馆，到在dj激情的宣告之下，全明星这场大秀开场了。
这里的剧情节奏，跟原版动画并不相同，更像是原著小说。
不过，大体的故事脉络是没什么问题的。这本身就是从原著的小说里，截取了一段剧情而创作出来的故事。
被一开始火爆的设计勾起了期待感的梁淑月，很快就看到了第一个真正让人激动的场面。
高英杰挑战王杰希。
原著小说中，前者是后者的后辈，算是被后者一手带起来的，算是天才选手，但本身的性格有弱点，比较缺乏自信。而后者，作为职业圈号称‘魔术师’的大神，同时也是作为队长、作为长辈，在这一场战斗之中放了点水，让前者赢了。
他在通过这种方式，帮助明明很天才、但却缺乏自信的高英杰，建立自己的信心。
这两个人，所使用的角色都是‘魔道学者’，经典形象是骑着扫把的魔法师。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动画之中，这两个风格十分相似的角色，展开了一场非常激烈的战斗。
这一段内容，在原版动画之中，也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去做的。但是，距离原著的精髓，那可差得太远了。
就算是梁淑月这样的脑残粉，在看原版的动画的时候，内心之中始终有种憋屈的感觉。自己期待看到的东西，并没有看到，原版的那段打斗，被剪辑的支离破碎。打着打着，画面就切到了观众席上，还是个静态画面，耳边只有解说在不停的哔哔。
这种方式……在降低成本上，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对于提升品质，则毫无帮助。
但眼下这部，却不一样。
王杰希与高英杰的这场战斗，打得非常激烈漂亮。整个画面，几乎没有往外切过。无论解说、还是其他职业选手的讨论，基本只是作为画外音，穿插在战斗之中。只有提到一些重要的内容，比如说解释为什么王杰希打不赢高英杰这类的内容的时候，才会切到说话的人身上，但其实也很短暂。
整个战斗流程，走得非常顺畅，看得让人非常过瘾，且淋漓尽致。
而细节到整个战斗画面上，动作的设计非常出众。两个‘魔道学者’骑着扫把，不断的挥洒魔法的战斗方式，奇诡而又充满想象力。
撒个冰冻粉，砸个燃烧瓶……光技能的声光效果，做得也比原版出众许多倍了。
随着故事流程的推进，梁淑月的心情完全被点燃了起来！
这才应该是她幻想中的《全职高手》的场面，至于原版动漫？早先觉得质量还算过得去，算是国漫精品了，但是现在……鬼还记得那个！
视频播放的进度条不断向后，梁淑月都没怎么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她已经完全的被这部动画给吸引了。
全职高手所描述的这一段全明星赛事，大约由三个阶段构成：第一天的新秀挑战赛、第二天的玩家互动、第三天的全明星比赛。不过，在原版的特别篇动画之中，基本上只有第一项和第二项的内容，第三项没怎么涉及。
这一点，范哲之前也有考虑过，是不是要自己可以把第三部分也做出来？但是想了想，他还是不那么弄了。
主要的关键问题，在于工程量有点大。二十四位全明星，很多甚至在原版动画之中都没有出场过，范哲要是去弄的话，得花好长一段功夫去画人设，太累了，而且时间可能赶不上。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全明星比赛这段，故事性比起前两段之外，确实要偏少一些，只是单纯的在进行一场擂台赛而已。
而之前的两段，内容那可非常的丰富了。
第三十三章 最好的国漫
当下，梁淑月刚刚看完的这一段新秀赛事，是高英杰对王杰希的一场挑战，算是老前辈为了提携后辈而故意牺牲。
这一段，在原著之中写得很让人感慨。而在重制版的动画里，除却打斗弄得很精彩之外，这段的情感表现也是足够的丰满的。
而后，她马上又看到了新老两个‘最强流氓’角色之间的对决，玩出了新人王逆袭干翻老前辈。这一段，重制版仍然保持了非常高的水准，整个过程中，梁淑月感觉自己的情绪，被故事和画面充分地调动了起来。
当看到老‘流氓’林敬言，被后辈一拳一拳的殴打在身上的时候，梁淑月就紧紧的咬住了牙关，仿佛那些拳头、阴招，都是打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当听到后辈喊出‘以下克上’，宣告改朝换代的时候，她更是心中更是升起了一种悲凉。
再到后面，排挤主角、继承了‘斗神’角色的孙翔，挑战跟主角叶修同时代、相爱相杀的拳皇韩文清，结果反被操翻，韩文清还留下了一句：“小朋友们，现在就想改朝换代，还嫩点。”的话，无比霸气侧漏。顺带还嘲讽了一波孙翔，说什么‘你那招伏龙翔天，要是叶秋的话，绝对不会打空’，吹了一波主角叶修。
这里，也是让梁淑月看得特别的解气，为韩文清的霸气而激动。
……
总得来说，这部片子，不仅是战斗的画面非常过关，甚至完全超过了梁淑月的想象。而在人物性格上，也是确立的非常鲜明，故事讲述得也很棒，甚至比原版动画还更加能够挑动观众的情绪。
虽然，到现在为止，梁淑月也就才刚把新秀挑战看完，整个片子大约也就过去了一半左右。可仅仅就这一半的内容，都足以让她下一个结论：这绝对是国漫最顶尖的制作水平了，甚至可以说是以一个同人作品的姿态，给国产动漫打造了一个标杆。
换而言之，这在她的心里，已经是神作无疑了。
且不说心中的震撼，眼前的故事仍然在继续。
稍显平淡的过度期结束后，故事再一次回到全明星赛场上，这是玩家互动的环节。
故事里，主持人邀请职业选手上台，然后随机抽取现场观众，上场来和职业玩家一起参与一些小游戏。
原版动画这里偷了个大懒。他们基本没有去制作这些小游戏的场景，弄得非常简单，这是范哲当时看动画的时候特别不能忍的地方。
虽然，在故事中，这一段并不算重要，但搞成这样子，必然配不上‘维度’这系统的身份。
于是，大体虽然还是做了个比较偏科幻向的背景，但明显要精致了许多。
这一小段过去之后，就是全片的**所在了。
大概内容，是唐柔这个比较有天赋的普通玩家，被挑选上场，跟一个叫做杜明的全明星职业选手互动，有一场玩家和职业选手的战斗。
一般而言，这就是场普通的互动而已，普通玩家不会是职业选手的对手的，纯粹是一种表演赛。结果，唐柔却利用手速优势，将那职业选手给干趴下了。
职业选手当然是大意，原本以为只是一场表演赛，一开始没认真打，结果被普通玩家打败，就很没面子，于是要求再打一场。
杜明当然是赢了，但唐柔在设定中是个极为要强的妹子，也要求再打一把。
职业玩家是赢了又赢，然后又输，然后又赢……
接连打下去，虽然职业玩家杜明赢的次数比较多，但是偶尔唐柔也能赢上一两把。
眼看着赛场变成二人转了，主办方跑来跟主角叶修他们说，是不是可以把小唐拉下来。
于是，大**来了：叶修作为主角，就上场把小唐拽下来，顺便接手角色跟杜明打了一场，在全国人民面前装了个**。
这是原著小说中，前期最大的一个**，以叶修这个主角，用出了‘龙抬头’做为**的终点而结束。
龙抬头，是整个游戏历史上，只有他自己用出来过的一招。大约意思是就是操作‘伏龙翔天’这个技能却未命中的情况下，通过极难的未操作，使得巨龙扭个头，重新命中对手。
当杜明、以及全世界的人都认为，面前的只是个普通玩家的嘶吼，结果没想到却是个大神，被全程吊打；后面顺带一招龙抬头，引爆全场，主角装完逼却悄然离去。
这一套手法，不管是写在小说之中，还是放到剧情画面里，都是绝对的**，一定是非常经典的场景。
王者归来的戏码，谁都愿意看。
小说当然写的很好，但落实到原版的动画之中……其实说实话，表现得还不错了，但要看跟谁比。
在范哲的设计之下，在‘维度’的强大智能演算模拟的能力之下，这一整场战斗，本身表现的就要比原版强得多。‘遮影步’这一技术，展现得更为出色。
流畅的动作设计，战斗场面完整的展现，显而易见的会更进一步烘托出主角的强大。
而最为重要的，也就是最后收尾的那一下‘龙抬头’，是范哲花了很长的时间，来重新设计的。这巨龙的形态，在他的画笔之下，变得更为精致且霸气，既添加了许多的细节，使得巨龙的形象在画面上更加威武，同时也兼顾了这是个能量形态的技能，将整个光效也做得极为出色。
仅仅就是这一条龙的设计和光效，就能让看的人惊呼‘经费在燃烧’，完爆原版的那条青蓝色的龙。
尤其是巨龙扭头的那一下动态，也在维度的演算之下，被做得极为震撼，远比原版的龙抬头那夸张的扭头要更为让人惊艳。
看到这里为止，梁淑月终于忍不住了。反正也到末尾了，她干脆打开了弹幕，然后疯狂打字，为已经满屏的弹幕再继续添砖增瓦。
刷屏的内容，无外乎‘前排合影龙抬头’、‘老公真帅’之类的内容。
梁淑月确实很疯狂，但显然，疯狂的人不止她一个。
在她打开弹幕的时候，屏幕上已经完全被各种颜色的字体占满了，根本看不到后面的画面，上面全都是粉丝的鬼哭狼嚎。
刷了不知道多少条弹幕后，梁淑月稍微冷静了下来，重新把弹幕关闭，然后将最后一点末尾的故事看完。
至此，她再一次确认，这绝壁是自己看过的，最好的国漫。
第三十四章 爆发
最好的国漫，这个念头在梁淑月的心底出现了，但却远远不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想而已。
翻开网络上，各个动漫爱好者集中的区域，这样的评论到处都是。
当然，反驳的人也还是有，不过都是没看过的。被反驳者，通常会勃然大怒，然后与反驳者论战一番，中间夹杂着无数被和谐的词汇。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情的结尾就是不欢而散，谁也不可能在网络上说服另一个人。
但今天，这种事情好像有点不同。
大多数反驳者，被骂的一头包之后，气不过去，跑去真的看了一眼这部《全职高手》动画重制版，想要寻找弹药，找些喷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跑回去认错，但是继续舔着那啥脸骂这部作品，又骂不出口，于是只能偃旗息鼓。
自然，网络上还有一种喷子，那就是跑去看看也不愿意、或者说看完了但还要继续睁眼说瞎话、鸡蛋里挑骨头的纯喷子，这种就拿他没什么办法了。不过，这种人毕竟也只是少数，他们会在铺天盖地的好评之下，被淹死。
一边重播着《全职》重制版在后面当背景音，梁淑月一边在网络的各处游览着消息。
微博、贴吧、论坛、乃至于企鹅或者v信群……
她如痴如醉的沉浸在各方的好评之中，同时，发帖、发微博、平常的讨论之中，她也在一点点的通过自己的那点微弱影响力，将全职重制版的消息发布了出去，以吸引到更多的人去观看。
正灌水得嗨呢，她的电话突然响了。
老妈两个大字，就摆在她面前。
说实话，她是不想接的，但是想想不接的后果……算了，还是接一下吧。
“小月，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回家？”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有些严肃。
“啊……我……我……”她一边支支吾吾，一边看向网吧包厢的窗外
天这就黑了？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刚才在外面有那么大一个太阳呢！
“我在驾校加练呢！”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电话那边，她老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以更加严肃的语气说道：“我刚给你的驾校教练打过电话，他说他一个下午都没看到你人。你到底在哪儿？”
“我……我……”梁淑月小脸煞白。
“什么都别说了，马上给我回家！”
“哦……”
……
有个小姑娘因为自己做的这部重制版动漫，马上要惨遭一顿毒打的这件事情，范哲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的情绪，也正处在亢奋之中。
网络上，大量的评论，他都已经看了。
不出意外的好评如潮。
这一点，在视频上传之前，他就早有预料。他自己当然是比谁都要先看到了重制版的成片的，不吹不黑，绝对比原版动画强得多。
‘维度’的伟大力量，在这一刻展露无遗，他也对这部作品，有很强的信心。
高水平的质量，必然会带来很好的口碑，这是必然的。
连原版的那三集，单纯在b站都能捞到一千一百多万的播放量，引起一番二次元圈子的小轰动，自己这部吊打原版的作品，凭啥不行？
但尽管有自信，可在视频刚刚上传的时候，范哲内心多少还是会有一些紧张的。
毕竟这是他做出来的第一部面对公众的作品，更何况，前期的宣传量这么少，到底能引起多大的反响，这事儿还真难说。
虽然，他是找了网络营销公司的，但是营销投入太小了，无论是之前的预热也好，还是正片上了之后的宣传也罢，都还处于小打小闹的范围之内。
他可没有人家原版那种得天独厚的资源，既有原著粉丝的支持，又有乐文集团和企鹅动漫两方面，共同的不遗余力的宣传。
人家的宣发成本，都不知道要有多少。
但现在，他可以放下心了。
目前为止，在他所看到的数据之中，仅仅b站一处，他放上的这部五十七分钟时长的动画，播放量就已经迅猛突破十万，并且以非常快的速度，向着更高的数据迈进，同时评分也达到了惊人的9.7分。
同时，在评分体系相对更为严格的豆瓣之中，范哲也很意外的查到了《全职高手》特别篇重制版，上面已经出现了评分：9.1。
不管是哪个评分，这里绝对没有去刷的成分他想刷也没钱。
无论是播放量，还是评价，都已经超过了范哲的预期。
在如此低的宣发之下，能够迅猛的拿到这个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
更别说，还有其他的播放渠道、各种论坛上的评论。
当然，跟很多宣传之中的动画，动不动首日播放量过亿这种数据，肯定没得比，毕竟人家是首播当日，全中国十分之一的人都看过的动画。
纯属瞎黑一下。
沉寂于各方夸赞之中无法自拔的范哲，接到了一通电话。
那是来自米乐的。
“老大，你看到网上的评价了么？”就算是当妈了，米乐这时候也难以维持平静。
“我看到了。”
“我们的作品爆了！”米乐由衷的高兴道。
范哲心里也很兴奋，但他依然维持着语气的平淡，说道：“是的，咱们至少这部作品，应该不担心失败了。”
“那咱们……能拿到《全职高手》官方续作的制作权么？”
“现在还没人联系我，所以暂时不能确定。不过，我觉得是有希望的。等到我们拿下制作权之后，我给你封一个大大的红包！”
“嘿嘿……”米乐先是笑了笑，又说道：“老大，你那边要是钱一时间周转不开的话，我这里不要紧的，之前那个项目的钱还够用，你别急。”
多好的部下啊，范哲有点羞愧。
米乐向来很感谢范哲，但反过来，范哲又何尝不是呢？
跟着自己辗转多家公司，向来无怨无悔。
能有这样一位下属跟着，说实话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要是让米乐吃亏了，他自己都难饶了自己。
“放心吧，这次老大肯定不会让你失望，让你吃亏了。”
第三十五章 口碑炸裂
这部作品，口碑发酵的速度，比范哲想象之中的还要更快一些。
在好评如潮、播放量迅猛增加的同时，各方关注国产动漫的媒体、自媒体，也都纷纷被惊动了。
随后，一大片的媒体文章、评论，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国产动画的救世主驾到！”
“拯救国漫的，竟然是一部同人作品？”
“超高评价，瞬间火爆，这个夏天的末尾不得不看的一部动画！”
媒体总是不要脸的。
……
在播放量迅速突破五十万之后，这一整部动画的走势，一点都没有因为初期的火爆而有所放缓，反而更加的迅猛了。
口碑大量的发酵，许许多多本身就关注这个系列的粉丝就不说，哪怕是在开始第一波的宣传之中不知道这部作品的，也因为大量同好的安利，从而得知了消息。
当满屏全是夸赞的情况下，再加上这本身就是自己感兴趣的系列，那抽出点时间去看看，也是必然的了。
这一看，就入了‘维度娱乐’的大坑，然后满心的激动无处发泄，只能到处安利。
甚至，不少原本对这个系列毫无了解的人，也纷纷加入到了其中。
一部作品的成绩上限，刨除瞎吹的部分，那必然是跟本身的质量有关的。在动画上，创意、故事性、制作水平……这些都可以算入‘品质’的范畴之内。
作为一部改编的‘同人’作品，创意且先不说了，故事性有贴合原著作为保证，制作水平有范哲自己超高的美术水准，以及强大的‘维度’系统，也同样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这样一来，在口碑被引爆的情况下，成绩甚至反而比视频刚刚上传的时候，增长得还要更加快。
当播放量，在几日之后轻松破百万，并且仍然在加速上涨的时候，全网稍微懂一点的人都明白，今年又出了个爆款。
百万的播放量，已经接近了《全职高手》原版的单集播放量的一半了。更何况还是毫无水分的、宣发不足的情况下取得的成绩。
看这势头、看这口碑发酵的速度，再过段时间，单集播放量超过官方版，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甚至再把时间拉长一点，最终的成绩会达到一个什么程度，都没人敢真正去预估。
播放量如此，网络上、媒体上的关于这部作品的口碑，更是好到夸张。翻遍全网，有这个重制版消息的地方，就几乎看不到什么恶评，几乎是一面倒的称赞。
……
“我承认我是个对国漫抱有偏见的人。”
“曾经，我一听说国产动漫，脑海之中想起的就是某羊羊、某出没这类的作品。低龄化、幼稚、差劲的配音、低劣的制作水平……这些都是我对国漫的固有印象。”
“哪怕，近几年不断的有人告诉我，国漫已经不一样了，我仍然难以去除掉我的固有印象。我也不是没有去看过一些现有的国漫佳品，秦时明月、狐妖小红娘、纳米核心……诸如此类的。”
“诚然，看到这些作品，作为一个老家伙，我很欣慰。对比曾经那个黑暗的年代，这些作品已经代表了我们国产动漫的产业，正在蓬勃的发展，并且向着更好、更出色的标准迎头赶上。”
“但实话实说，也只能是在追赶。我们距离欧美、距离日本的动画产业，仍然还有非常巨大的差距。”
“没有想到的是，近期，一部非官方的同人作品，却打破了我的想法。“
“在此，我向所有看到此篇文章的人，强烈推荐一部动漫：《全职高手》特别篇重制版，重点是后面三个字。这部作品的制作水平，刷新了我对于国产动漫的一切印象。”
“为了这部作品，我询问过一些业内的朋友。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意见：国产动漫，从来没有见过做得这么好的。”
“纵然，它还有一些瑕疵。比如说配音水平仍然赶不上日本发达的声优体系，比如说情节由于只是对于原著小说的节选，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些对这个系列没什么了解的人，会有一定的观看障碍。”
“但仅仅从制作水平上，我敢打包票的说，哪怕站在全世界来看，也是最顶尖的水平。对比成熟的日本动漫的顶尖大作，它也毫不逊色。”
“很难想象，‘维度娱乐’这样一个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公司，在刚刚成立之后，制作出来的第一部作品，竟然能有这种水准。”
“不管这家企业未来的发展究竟会如何，至少，仅仅凭借这一部作品，它就将在中国动画产业的史册上，占据一席之地。”
范哲这部作品，口碑的爆炸期，从一位叫做‘探子’的大v的发文，宣告开始了。
‘探子’这人，其实跟二次元圈子没什么特别大的关联。他可能是个动画爱好者，但平日以来，他的微博和公众号，大部分的内容，都集中在电影上，偶尔会写一些电视剧的评论。
这是个出了名的嘴巴毒的影评家，烂片通常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偏偏这个人文笔不错，写影评的有趣幽默，吸引了大量的粉丝，聚集在他的公众号和博客之中。
一些好片子他自然也会夸，但很少见到他这样夸人，直接什么‘国产最好’、‘中国动画史册’之类的词都出来了。
在他这篇文章之下，也有他的粉丝在调侃：
“鉴定无误，探子这波肯定收钱了，从没见过探子这么夸人的。”
“我看到了个假探子。”
“为了庆祝探子第一次收钱，我决定去看下这部动画。”
面对粉丝的调侃，探子很快又有了更新：“狼心狗肺啊，我呕心沥血推荐了这么一部牛逼作品，没人吹我就算了，还瞎鸡儿黑，非要我嘤嘤嘤才肯相信我么？”
而在他的影响之下，确实有不少人去看了作品，然后又留下了诸如‘支持探子，片子不错。’这样的赞美。
在互动之间、以及在更多的媒体和宣传渠道被惊动的情况下，《全职高手》动画重制版的影响力，开始走出国漫圈，向更为大众的范围蔓延。
而这样的影响力，在几天的时间里，就已经影响到了原版作品了。
官方正版动画，被一部非官方同人作品全方位吊打了……
乐文集团：我不要面子的？
他们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第三十六章 得偿所愿
‘探子’写的这篇评论文章，河童也看到了。
他不仅看了这篇，网络上关于《全职高手》特别篇重制版的很多评论，他都看过了。
揉着有点干涩的眼睛，河童向后一仰，把自己整个人都扔进了椅子里，然后还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全职高手》动画项目，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跟进的。虽然，他不是画手、不是导演，但是这部作品，他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一直以来，他对于《全职》动画所取得的成绩，还是颇有些得意的。这部作品，在整个国产动漫的圈子里，都算是非常优良的了，口碑相比之下也很不错，表现出来的成绩也都可以。同时，在网络小说的动画改编方面，哪怕不是最成功的，也至少是最成功的之一了。
结果被一个非官方作品给碾压了……
这就是碾压，他再怎么不想承认也没办法。人家单集播放量已经赶上原版了，各方口碑更是已经全面超越了，还不承认能怎么办？
之前，在看到那个流出版的无声片段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有这种感觉；后来，这个重制版刚上线的时候，他还能死鸭子嘴硬一下；到了现在，更是借口都没得讲了。
长舒出一口气，他决定接受事实。
拿起工位上的座机，讲了两句，过会儿，动画项目组中的那几个他的手下，都纷纷进了屋子。
“跟商务部那边说，制作方那边的谈判，把价格再压得狠一点。”河童说道，“另外，想办法去联系到这个‘维度娱乐’，我们要跟他们谈谈。”
“呃……怎么谈？”
“什么都要我教你，还给你发工资干什么？”河童怼了一句，他平常是个脾气其实还不错的上司，但是今天他莫名其妙的有点没压住火。
缓了缓情绪，他继续说道：“先问问那边的意愿，做一下前期的沟通什么的，不要聊价格，这个回头交给商务的那帮人去谈。”
“好的老大。”刚被怼的人低着头说道。
“去做事吧。”河童站了起来，“我去找老板。”
更换制作商这种事情，涉及数以千万的投资，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这个得老板点头。
不过，这方面他觉得问题应该不会很大。对现有制作方不满意，这本身就是老板的意思。
要按照他来说，他连第一个制作公司都不想换。人家做得好好的，干嘛换？又不是他河童掏钱，还不就是公司老板嫌弃制作费用太高了，要求换一个。
结果换的这个，特别篇做完了，第二部正片的要价也不低，所以谈判才进入僵局的。
依照河童所想，这个‘维度娱乐’做出这种水平的动画，要的制作费用肯定会很高，老板必然不可能接受。
但尽管如此，接触一下又不会花钱。
而最主要的目标，是引入一个新的竞争者，来给现有的制作方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在制作费的谈判之中妥协。
河童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要用‘维度娱乐’。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人家那水平，太高了。
他倒是很想用‘维度娱乐’做新的制作方呢，但这注定只能是个奢望。
作品质量高谁还能不愿意？但他们那么高的水平，也同时代表着制作成本的高昂，那可不是自己手里的预算能付得起的。
……
范哲在接到了乐文集团的电话的时候，内心的情绪是相当之兴奋的。
当然，在电话里，他必然还是会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总不能在一开始接触的时候，就漏了自己的底。
他向电话那边的人，确认了自己这边的制作意向，并且大致沟通了一下制作思路之后，那边就表示说，要请示上层，给他下一步的答复。
没有让他久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再一次的接到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自称河童，说是乐文集团，《全职高手》动画项目组的负责人，希望他能够成为《全职》动画第二季的制作公司。
范哲表达了自己愿意担当第二季的动画制作人的意愿，双方交谈的过程还算是融洽。
不过，期间，他问了几次关于制作费用的事情，那边没有给他确切的数字上的回复，只是说了约定了一个时间，去盛海乐文公司总部面谈。
范哲没有想太多，答应了面谈的邀请。
他自然是不会知道，河童不敢说制作费，纯粹是心虚。害怕报出个价格，这边觉得是在开玩笑，直接不想谈了。那样的话，他利用‘维度娱乐’，压另一边的价格的想法，可就破产了。
约定的谈判时间，距离现在，大约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范哲先是在家里，好好准备了一些材料，作为谈判用，然后订好了相应的机票和酒店，准备到时候提前两天过去。
在准备谈判材料的时候，他还顺带给自己在盛海市认识的一些中介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帮忙在江东区，物色一个合适的办公地点。
在他的想法里，只要这个合同谈下来，那么就代表着几百上千万的一个巨大订单。有了这笔钱，他大约就能够在盛海，将自己这家新的工作室的台子给初步的搭起来了。
创业这种事情，万事开头难。‘维度’系统已经给他解决掉了最难的那一部分了，他已经足够的幸运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范哲的准备工作也完成了，他踏上了前往盛海的路途。
坐在飞机上，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这趟，是去做商业谈判的，但是……他这一身休闲装，好像有点不太合适，不怎么得体。
商务正装，他自然是有的。
那套衣服，是他刚刚投资之前自己的那家公司的时候，找了家高档西装店，做的手工定制版。
贵、好倒是其次，关键是他穿着很得体。
不过，那套衣服……好像放在了家里。
不是浔阳，而是在盛海，他以前和叶嘉懿的家里。
怎么办？临时去买一套？
考虑了一下，他决定，等会儿下了飞机，跟叶嘉懿打声招呼，晚上去家里把那套衣服拿回来。
想起来要回家，他莫名其妙心里有点小慌，但很快又被他自己给压了下去。
“怕啥？不就回去拿套衣服么，还能被吃了不成？”
“不过……她不会已经把我的衣服全扔了吧？”
第三十七章 曾经的家
四个多小时后，范哲坐着一辆出租车，到了自己家小区的门口。
嗯，现在应该不算他家了。
望着小区入口那‘桂丹居’的牌子，他心中的那股熟悉感，怎么也挥之不去。
小区门口栽着的那颗大槐树，郁郁葱葱；几个老大爷，穿着白背心，扇着扇子，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闲聊；旁边那家早餐店，到了收摊的时候，迎着太阳的老板和老板娘，一边拌着嘴一边准备休息。
这是个老小区，除了地段还不错，其他一无是处。
范哲和叶嘉懿结婚那年，在这里买的老破小，统共也就七十多平米。
但就是这样，以盛海高昂的房价，也是掏空了他们两个人多年的积蓄，还背上了高额的房贷。
叶嘉懿是盛海人没错，但却是个没房的盛海人。她家以前是有的，但是在她父亲过世的那年就没了。后来，她们母女两人，一直是在盛海各处租房住。
范哲和叶嘉懿刚结婚的时候，叶嘉懿几乎没有任何储蓄。她读书的时候，靠的是她自己的奖学金和她妈妈拼了命打零工赚来的钱。她才刚毕业出来工作，她妈妈就重病过世了，医疗费昂贵不说，后续一部分丧葬的钱，还是范哲出的。
毕竟都结婚了，房子总要买。范哲平日倒不是个节省的人，但也不会乱花钱，吃喝用度够了就行，充其量偶尔在蒸汽平台上买两款游戏玩玩。在收入还行的情况下，工作了这些年，也攒了点钱。再去借一借，凑够了这套房子的首付。
房子买了之后，两个人一起还房贷。
前几个月，两人离婚的时候，范哲算是净身出户。他把房子留给了叶嘉懿，倒是把负债带走了。不然，房子一卖，欠的那些钱完全可以还上，还能剩不少。
他没有那么干，觉得太操蛋了。
总归而言，范哲对这里是有感情的。虽然这里又破又老，环境跟那些绿化优良的高端小区没得比，但毕竟也是凝聚了他那些年，在这里奋斗的结晶。
叹了口气，带着点复杂的心情，他走了进去。
熟悉的找到了家门，他掏出钥匙，往里面捅了捅。
门没打开。
他拍了拍脑袋，想起来这不是自己家了，叶嘉懿怕是把锁也已经换掉了。
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我到了，在门口。”
那边清冷的女声说道：“我还在公司。”
“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好。”
那还能怎么办？等呗。
在家门口，呆了二十多分钟，高跟鞋在楼道里踢踢踏踏的声音响了起来，片刻之后，叶嘉懿的身影就从昏暗的楼梯之中走了上来。
叶嘉懿看了范哲一眼，没有说话，走上前去，掏出钥匙，开门，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范哲也随后进了屋，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打量着自己离开了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房子。
虽然房子买的是老破小，但是当初他们在装修的时候，还是咬了咬牙，坚持选择了更好的装修水准。
买不起大房子那没办法，可毕竟房子是自己住的，为了舒心，装修还是没省的。
于是，他们这房子的内部装修，就和房子外面破旧的老小区的模样，有了很鲜明的对比。
简约风格的装修样式，大体是没有变的。屋子里面颇有品味的摆设，依旧如初，不过却多了一点冷淡味道的味道。
站着看了一圈，还没等他心里的那点怀旧和感慨的情绪下去，那边叶嘉懿就走了出来，手里提着几个衣架，上面挂着范哲的西装正服。
“是这几件吧？”
“嗯。”范哲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接过衣服，看了看，心里有些诧异。
“没想到，我觉得你不把衣服给我扔了就算好了，居然还保养得这么好……”
这不像是几个月没动过的样子。
叶嘉懿神情不太自然的偏了偏头，双手抱胸，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上：“你为什么忽然要来拿这套正装？“
“过两天要去一家公司谈点事情，穿正式点好。”
“谈事情？”叶嘉懿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全职高手的合作项目？”
范哲神色一怔，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自己发微博了，我又不瞎。”
“呃……”
范哲想了起来，《全职高手》重制版上传到网络上之后，他用他自己的微博账号也发过，并且说明了是自己的作品。
以叶嘉懿的聪明，自然会将其与这会儿范哲到盛海的这件事情联想在一起。
不过，这本身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叶嘉懿都猜出来了，范哲也就很大方的承认了：“嗯，我搞了家工作室，叫维度娱乐，做些cg、动画之类的东西，已经做成了一个单子了，如果这次谈判能拿下来的话，应该是我们的第二个项目。”
“不错。”叶嘉懿点了点头，“我看了你们的作品，比之前你搞的那家游戏公司靠谱多了，至少技术水平在国内行业内很有竞争力。”
“嗯，不过能不能谈下来还说不准呢，虽然我做了一些准备，但是第一次跟人谈这种事情，有点紧张。”
“什么？”叶嘉懿问道，“你去谈判？几百上千万的项目，就你一个人去谈？连一个谈判团队都没有？”
“是啊。”
“你懂这方面么？你知道该怎么谈判、怎么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么？如果对方在合同上动手脚你看得出来么？”
“呃……”
尽管叶嘉懿的口吻，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但是范哲没有反驳。
他也无力反驳。
看到范哲这样子，叶嘉懿心里升起了一点烦躁：这个家伙，还是没变，跟以前一样冒失，做事计划不周。
她张嘴就想好好的教育一下范哲，但是临到头，她憋了回去。
离婚之后，她也曾经有反思过自己，也在尝试改变。
想了想，她问道：“你和对方的谈判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
“三天后……”心里盘算了一下，叶嘉懿说道：“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吧。”
第三十八章 学霸
叶嘉懿提到的这几个问题，实际上怪不得范哲考虑不周。
其实，他都想过。
如果可以的话，他又何尝不想找一个商务谈判专家、再找一个厉害的法务团队来帮自己谈呢？
无非没这个条件而已。
但如果是叶嘉懿的话，那问题就不大了。
叶嘉懿本科是法学出身，研究生转去读的商科。
之所以说她是学霸，不只是讲学校好而已。像是国家司法考试、国际商务谈判师、人力资源管理师、金融分析师……这些含金量相当不错的职业证书，她在读书以及工作期间，该拿的都拿得差不多了。
而在毕业参与工作之后，她也做出了许多成果。几年的时间，具有代表性的投资案例已经有不少了。
换而言之，经验、能力，她都有。
如果叶嘉懿愿意参与到这件事情，那对范哲的帮助确实会非常的大。他想要在外面雇佣一个有类似经验的人的话，至少要付出五十万以上的年薪才有可能挖得到，而且多半还没有叶嘉懿水平高。
实际上，现在叶嘉懿的收入水平，就已经很高了。
在此之前，范哲也考虑过这件事情。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叶嘉懿开这个口。
没想到，见面之后，叶嘉懿主动提出来了。
“你要愿意来帮忙的话，那当然最好了……你不用上班的么？”
“请假吧，正好我这段时间还不算忙，要是一个月前肯定不可能有空。”
“有点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该给你多少报酬。”
叶嘉懿摇了摇头，说道：“谈成了再想这些吧。你之前应该收集整理过相关的谈判资料吧？都先给我，我这两天再调查下情况，多收集点信息。谈判当天，你到家里来找我。”
“好。”范哲点了点头，他现在也付不起叶嘉懿的报酬，不过等到完成谈判之后就不一样了。
正事说完，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在客厅里互相对视，气氛有点尴尬。
范哲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呆下去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就又说道：“那先这样吧，等下我回酒店了，就把资料发到你邮箱里。”
叶嘉懿没讲话，只是点了点头。
范哲提着衣服，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
三天后，范哲穿着一身正装，搭车到了‘桂丹居’，他是来接叶嘉懿的。
通个电话，叶嘉懿让他在楼下等着。
再过了一会儿，范哲就看到了一辆宝马三系开到了他的身边。车窗摇下，带着墨镜的职场女性，就坐在驾驶位上。
“上车吧。”
开门坐上车，范哲问道：“你这车……哪儿来的？”
“奖金买的。”
“真有钱。”范哲调笑了一句，心里却莫名的放心了许多。
打开了话匣子，他们两个也就聊了起来。
范哲说了说自己这个几个月里都在干啥，叶嘉懿也聊了聊自己近期的生活。他们两个很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过去的往事。
聊着聊着，提到了关于范哲的那间‘工作室’。
“你们技术水平很好，你哪儿找到的人跟你一起干的？”
“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吧，他们也都不喜欢露面。”范哲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那都是维度的功劳，他也变不出一堆人来。
叶嘉懿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问，她提到了另一件事：“我必须得再想你确认一下。根据我在圈内的人脉打听出来的情况来看，乐文跟他们的制作方，最大的矛盾点就在于制作费上。第一部的成本，从制作费用到宣发，平均下来一集成本可能达到了两百万的地步。新的一部，他们肯定是要降价做的。根据我的判断，除却宣发，他们留出来的制作成本，一集预期只有八十万到一百万的样子。而按照你们的水平，在市场上能够在争取到更高的价格，你确定你要接受他们的报价么？”
“我确定。”范哲很平静的说道。
“你们不会亏本么？”叶嘉懿表示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你放心吧，我不可能干亏本的事。”
他当然不是在为爱发电。手握维度的情况下，亏本？不存在的！
在收集到了足够多的资料之后，范哲也不是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了。他知道，就凭放上网去的那一段《全职高手》重制版的动画效果，去争取两倍、乃至于三倍的价格，也都是很正常的，甚至是比较便宜的了。
‘维度’做出来的动画，当然值这个钱。
可关键问题在于，在国内市场上，做动画的投资商，谁出得起这个价？
按动画水准来看，不算宣发，仅制作成本，范哲大可以叫价一集三百万，没人会说他黑，只会说他水平高，对得起这个价格。
但关键没人出得起。
一部季播十集的动画，制作费要上三千万，这在国内肯定是超级大制作了。再匹配上合适的宣发，整个成本怕是要上五千万。
就国内动画圈子的市场，砸大几千万下去，做个季播动画，做得再好也得亏到姥姥家去。
很简单，上不了电视，只能网络上播放，动画比起电视剧来，又是属于小众圈子，靠卖会员、卖广告，很难赚回来这么多钱。
哪个投资商会这么傻？人家有这个钱，请个小鲜肉，随随便便拍一部电视剧不好么？投资风险可控，收益有保证，脑子瓦特了才搞什么注定赔钱的大制作动画。
甚至，这个投资额度，都够买一张电影圈子的入场券了。
真要做动画片，像是前几年那样，随随便便搞个垃圾，骗骗国产动画补助岂不是美滋滋？
投资不够，拿不到足够的钱，动画制作公司也不可能拼了命的去做好动画。
这就是国内动画产业的现状。
范哲若是真的咬死了跟自己的水平匹配的价格，那市场上将没有人能够请得起他和他的‘维度娱乐’。
不过，对于他而言，利用‘维度’系统，他所打造的动画质量奇高不说，成本还奇低。
价格低？没关系，仍然能大笔大笔的赚到钱，质量还杠杠的。
哪怕是拿到八十万一集的制作费用，按照全职高手第二部十集来算，也是八百万。
拿到这笔钱，范哲就彻底算是摆脱过去的阴影了。不仅债务问题可以获得彻底的解决，他的‘维度娱乐’工作室，也可以真的开张了，而不是现在，就个皮而已，连个稳定的办公地点都没有。
第三十九章 谈判专家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艰苦谈判，维度娱乐和乐文集团还是没有达成协议，只能暂时先休息。
虽然范哲早已经想好，不管对方提出多少的价钱，只要别太夸张，他都肯定会接受。但毕竟谈判这种事情，必然是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程度的利益的。他再傻，也不会把自己的底牌漏给对面。
在谈判会议的过程当中，他基本没有说话，都是叶嘉懿在开口。
会议刚开始，双方没有做过多的墨迹，就谈到了钱上面。叶嘉懿张嘴就是三百万一集的制作费用，这当然就直接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漫天要价、坐地还价，这是正常操作。
但后面，范哲就见识到了自己前妻的强大气场。
叶嘉懿说话声音不大，坐在会议桌前面的姿态更是优雅，话语算不上犀利，但却就像是一个女王一样，全程主导着谈判的进程。坐在对面负责谈判的乐文集团的那个男人，被压制得就像是个小虾米，根本对不起他的身份。
说实话，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了，范哲是第一次见识到叶嘉懿在工作时候的模样。
但他并不意外，这跟叶嘉懿给他留下的印象很一致。
虽然谈判暂时还没有出最终的结果，乃至于像是制作费用这种核心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后面还有得谈。但这都谈了快一个上午了，总得休息一下。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左右，中场休息阶段，下午两点半还要继续谈。
人家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风度。中午他们几个商务部的人，以及《全职》动画项目组的人，陪着范哲和叶嘉懿，在公司旁边的一家饭店吃了顿饭，饭钱当然是他们出。席间，他们并没有谈什么公事，就是聊了聊作品，聊了聊些其他的东西，算是拉近关系。
吃完饭之后，人家还带他们去了旁边一家星级酒店，在里面他们已经开好了两间钟点房，供他们休息，中午可以睡一会儿，精力充沛了再参与下午的谈判。
整个接待的流程，还算是靠谱，以至于乐文的人走了之后，范哲跟叶嘉懿开玩笑的说：“我看他们还是挺有诚意的，要不咱们让点步也行。”
叶嘉懿冷言道：“这是人家的常规接待，还没动更厉害的办法呢，你就已经投降了？刚刚人家商业部的那几个漂亮姑娘你想睡哪个都行，睡一觉换谈判桌上的一百万。”
范哲摸了摸鼻子，也想到了关键。
请客吃饭、开个酒店供人休息，这都是小钱，哪怕是去天上人间搞一套大保健，又能花多少成本？假如人家投入这点无所谓的东西，就能在谈判桌上获得让步，那可就赚大便宜了。
自己果然还是年轻，没叶嘉懿提醒，还一时间难想到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他说道：“上午的谈判，你感觉怎么样？”
叶嘉懿说道：“有点奇怪。”
“啊？”范哲道，“我没感觉到什么地方奇怪的……”
“那是一种气氛上的感觉。”叶嘉懿道，“我觉得，他们一开始跟我们谈的时候，好像诚意不足。”
“你觉得他们不是真心在跟我们谈判？”
“不是。”叶嘉懿摇头道，“整个谈判过程，虽然面上没什么，但是我感觉到了一点敷衍的意思。我们的初始报价，他们出不起，也不想出……所以，当我提到报价可以让步的时候，他们没什么特别大的兴趣。因为初始报价三百万这么高，细微的让步就没有多大意义了。他们有可能是在利用跟我们谈判这件事情，以达到别的目的。”
范哲也不傻，他说道：“他们在利用我们去压他们现有的制作方的报价？”
“很可能是，甚至，搞不好他们在跟我们谈判的过程中，还在跟另一边进行谈判，利用我们压价。”
“那这怎么办？”
“不用急，他们想不到我们究竟握着多大的筹码，最终赢的会是我们。不过，下午的时候，我们也该调整下谈判策略了。”
“交给你了。”
……
在乐文集团内部，河童感觉自己身心俱疲。
刚才在跟范哲和叶嘉懿谈判的人，就是他。
但让他感到疲累的，不是这个。
上午的时候，另一边，商务部的大佬们也在跟目前的制作方谈，而他这边，确实就正如叶嘉懿所说，是个幌子，并且被当做了压价的筹码。
但那边的谈判结果也并不理想。
商务部的人，都抛出了‘我们的项目制作人正在跟维度娱乐谈判’的杀手锏的情况下，仍然没有在制作费用上让对方松口。
而他自己这边，事前根本没有报任何期待的情况下，人家维度娱乐也果然扔出了三百万单集这种根本接受不了的价格。
事情陷入了僵局。
说实话，他很想让维度娱乐接受这个项目的，他们的水平实在是太让人眼馋了。
当初，他在看到重制版的效果之后，还跑去找老板，试图能够说服上面的人，能够加大报价，但最终结果还是被驳回了。
那天，他甚至有点想要仰天长叹一番的意思，心情都变得萧索了起来，就像看到自己心仪的女神，却无法接近一样，别提有多难受了。
老板不肯掏钱，他能有啥办法？
他明白，这事儿连期待的份儿都没有。
但戏要演全套，他等下还要继续回去煎熬。
只是，河童一想起刚才跟自己谈判的那个女人，甚至都会心生一点恐惧：气场太强了，自己都有点招架不住。
“万一等下他们肯接受一百万的报价呢？”做着白日梦，河童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休息。
……
两点半，河童的白日梦成真了。
没有到一百万的程度，但维度娱乐的那位美女谈判师，突然将报价大幅度降低，将价格降到了一百五十万单集的程度。
这样的降价幅度，打了河童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也让他心中极为惊喜，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得晕头转向。
一百五十万的单集纯制作费用，仍然不是乐文集团能接受的，但至少已经看到曙光了尤其是当对方表现出了这个价格还可以继续谈的意愿的时候。
“请稍等，我去请示下领导。”
走出会议室，河童强行忍住自己想要狼嚎一番发泄的**，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
真要用差不多的价格能请到维度娱乐，谁特么还理另一边的那群煞笔制作方！
第四十章 成功拿下
乐文集团的人跑出了会议室，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
范哲和叶嘉懿两个人坐着很淡定。
现在，范哲也逐渐进入角色了。虽然他从来没有参与过类似这样的商务谈判，但他也在以惊人的速度学习着。
“他们急了吧？”范哲向旁边的叶嘉懿小声的问道。
“嗯。”叶嘉懿道，“我们抛出了一个让他们看到希望的价格，他们事先肯定没有料到。现在，他们应该真的升起了要跟我们好好谈谈的意思了。”
范哲和叶嘉懿想的没错。
河童在电话中向老板汇报这个事情的时候，甚至听到了那边老板打破杯子的声音。
显然，那边老板也是看过‘维度娱乐’的作品的。
“调整策略，好好跟维度娱乐的人沟通沟通，看看能不能把价格再降下来一些……按照现有制作方要求的预算，我授权你可以再往上提百分之二十。”
“太少了老板。”
老板显然也明白，他想了想，还是说道：“要控制成本，再高，我们赚什么钱？”
“好吧……”
挂断电话后，河童返回会议室。
站在会议室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
原本白日梦一样的想法，居然真的成真了，这是个巨大的惊喜。
要按他所想，赶紧趁此机会答应下来是最好的。一百五十万一集，买人家那种水准的动画，简直血赚，还有什么好谈的？万一人家只是脑子一抽，等会儿谈着谈着又正常了怎么办？
但他做不了主。
不过，尽管如此，既然希望的曙光已经降下了，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抓住。
三次深呼吸，打起精神来的河童，带着笑容推门走了进去。
新一轮的谈判开始了。
期待满满的河童，在谈判的刚一开始，就遭到了叶嘉懿的迎头痛击。
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大踏步的让一半多的价格之后，再往下砍一点不是难事。但在谈判开始之后，河童却发现，对方对价格咬得非常非常死，往下砍价，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到最后，在一百三十万的价格线上僵住了。
聊到最后，河童都急眼了，连‘我们给现有制作方的报价是八十万’、‘老板最多只愿意上调了百分之二十’、‘一百万是最后的报价，求你们了’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这确确实实，是已经到了极限，他在谈判桌上已经完败给了叶嘉懿，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出来，连自己的底牌都漏了出来。
河童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一点也不专业，但这是真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叶嘉懿和范哲。
看到他这幅样子，别说叶嘉懿了，范哲都看出来，对面确确实实已经到最后的底线了。
他和叶嘉懿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叶嘉懿轻咳了两声，说道：“很遗憾，一百三十万单集的报价，是我们最终的底线……”
听到这句话，河童一脸惨白。
比没有希望更惨的事情是，明明看到希望了，却又马上破灭了。
然而，叶嘉懿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过，我们可以有条件的接受一百万单集制作费用的报价。”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河童问道：“什么条件？”
“贵公司是内容上游企业，网络小说的源头，拥有大量优质的作品版权。我们可以做出制作费用上的让步，但希望能够从贵公司购买一些作品的改编版权，以作为补充差价。”
说完，叶嘉懿从自己面前的文件夹中，抽出了一张单子，递给了河童。
这是个作品名录，上面写着十几部网络小说的名字。
看完这些名字之后，河童说道：“这不可能，光《武道宗师》一部作品的版权授权费用，就至少价值千万。”
且不说河童这话有多少吹嘘的成分，但叶嘉懿很明白，总共也就三百万左右的制作费的差额，不可能换来这么多作品的ip版权收购的。
“我们并不要求所有的作品。”叶嘉懿说道，“这份单子里，一共有十五部作品，我们需要你们将其中的三部的全ip版权出售给我们，总价格为三百万。并且，名单上的所有作品，我们未来都有优先购买权，即任何第三方企业希望购买名单上的作品的时候，我们有权匹配出价。”
叶嘉懿的意思很明显了，一百三十万单集、十集一千三百万的总价，是不变的。接受一百万单集的现金报价，但剩余的三百万，需要以三部作品的ip版权的出售来弥补。
河童陷入了深思。
他扫了一眼手里的这份书单，作为乐文集团版权营销部门的中高层领导人，河童对于集团内部的书的版权价值，还是有比较清晰的了解的。
这份书单之中，他一眼就看出来，很多基本上都是拿来作为讨价还价的筹码。比如说像是乌贼的《武道宗师》、《一世之尊》这种。双方谈判的价格差额总共才三百万，不可能拿这种级别的作品去抵价。
但是，还有一些，并没有那么出名的作品，甚至本身成绩其实压根儿不怎么样的，拿出来似乎也不会太心疼。
虽然，这仍然超出了河童所拥有的谈判权限，但是他觉得这个方案还是比较靠谱的。
电话联系了一下老板，得到授权之后，他又开始了与叶嘉懿的第三轮谈判。
这一次的谈判进展很快，到了天黑之前，双方基本谈妥，三部作品没拿到，对方只答应给两部。
大体内容如下：
“乐文集团（甲方）委托维度娱乐（乙方），担当《全职高手》动画第二季的制作方。双方约定总制作费用一千三百万人民币，制作十集内容，单集除去片头、片尾，正片内容应不少于二十二分钟。”
“制作费用中的一千万，以现金方式支付，先行给付定金30%，成品制作完成后，通过甲方验收，给付60%，作品上线后再最后给付10%。”
“乙方向甲方购买《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特殊事件专案组》两部作品的全部版权，作价三百万人民币，作为甲方应付的制作费用抵扣。”
当然，真正的合同不可能这么简单。各方面的权利、义务、责任等规定，写了满满好几十页纸。
但总归而言，范哲对这次的谈判结果非常的满意。
第四十一章 版权价值
拿两部作品的版权来作为抵扣，这个方案是范哲和叶嘉懿老早就商量好的。
在谈判过程之中，叶嘉懿早就试探出了对方的底线，大约就是八十万到一百万人民币之间，不可能再超过这个价格了。
那么，在己方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的前提之下，尽可能的获得更多的利益，就是他们在谈判之中要做到的事情。
按照叶嘉懿所想，他们拿到‘一百万’这个最高报价，是必然的。但仅仅止步于此，她则稍有一些不太甘心。
在对方掏不出更多的钱的情况下，利益只能从别的地方掏。
乐文集团什么地方最值钱？当然是他们手里捏着的数也数不清的ip版权。
拿那种大热的作品的版权，肯定不现实。动辄大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版权费，掏干家底都买不起。
但是，一些比较有意思、比较有价值，但作品成绩不算火热的书，还是可以弄来一些的。
比如这两本，都是范哲看过、且有一定印象的书。
《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这本书，主角是个永生的单细胞，从地球刚刚出现生命的时候开始，慢慢进化，经过了整个古生物时期。
这本小说，范哲没有全部看完，关键是有点太长了。但仅仅看过的部分，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它像是一本在讲述古生物学的科普文，同时又兼具故事性，带有一定升级文、种田文的味道。
而另外那一本《特殊事件专案组》，则是本风格另类的作品。主角拥有完全的预知能力，另外几个配角也近乎于完全不会死的那种。风格比较搞怪，就是在地球以及多元宇宙各个地方瞎搞事。
当然，拿到这两部的版权，不代表范哲一定要做；就算是要做，也不一定下一个项目就做。
反正ip这东西，只要本身质量可以，捏在手里也不要紧，以后慢慢来就是了。
当下，对于范哲以及他的‘维度娱乐’而言，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全职高手》第二部的动画给打造出来。
在签订了正式合约之后，范哲与河童合影留念。本来他还想要将叶嘉懿叫上一起的，但是被拒绝了。
人叶嘉懿现在可是‘天虹投资’的高级经理人，照片出现在别的公司的签约仪式上面多不合适。
……
乐文集团的行动还是非常快的，在签约完成后的第二日，说好的定金款项，就已经汇入到了‘维度娱乐’的账内。
这个收款账户，是个对公账号。
而与此同时，在乐文集团所掌控的多个宣传渠道，都第一时间公布了‘维度娱乐’成为《全职高手》第二部的制作方，同时也毫不客气的把范哲之前做的那部《全职》重制版，给拿出来狠吹了一波。
乐文算是体量非常庞大的上市集团了，估价数百亿的独角兽公司。他们的宣传力量发动起来，跟范哲之前的那种小打小闹，可不是一个概念。
从传统的微博、微信，再到像是知乎、豆瓣等阵地，宣传攻势一波一波的掀起。各种线上媒体、自媒体，集中爆发式的发文……
那意思搞得好像《全职》的重制版，是他们做的一样，成天拿‘国产第一质量’、‘动画产业的标杆’往外吹。
在这一点上，他们毫无心理压力。以往的烂片，那些宣传渠道都能舔着脸吹，这一部如此之高的质量水平摆在这里，又有什么不敢吹的？
当然，这种宣传搞起来，是很费钱的，烧掉的宣传经费至少以几十上百万计。
通过吹嘘重制版，乐文集团在为全职第二部造势，同时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宣称他们换了个‘国内最顶尖的动画制作工作室’，来体现自身的诚意，换回粉丝的期待。
对此，范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虽然，乐文集团并没有为《全职》重制版付钱，但是拿那部片子来作为宣传口径，范哲不仅没意见，反而很欢迎。他们在砸下重金做宣传的时候，可绕不过他的‘维度娱乐’。
这一波宣传之后，相信现在‘维度娱乐’是非常厉害的动画公司这样的概念，会深入到不少人的心中。
反正，他没打算靠《全职》重制版动画赚钱，能白蹭一波宣传，也是极好的事情。
宣传的事情，范哲只是关注了一下就没理了。
他在乐文集团手里几乎是谈下了对方能够付出的最大利益，但他现在身上所承受的压力，也是不轻的。
马上就到九月份了，而按照合约，范哲必须要在明年三月之前，完成第二季全部的正片制作。
皱着眉头，范哲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然后想到：
“很轻松嘛！哈哈哈！”
他现在相当开心。
三百万人民币诶！就这么躺在自己的账户里！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现金呢。
不过，他还是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
开工不是很急，按照他自己的估计，哪怕是以重制版那种质量水平来进行工作，虽然内容扩充到了十集的地步，但是工作压力还是不会很大。哪怕是不扩大规模，仅仅还是他自己和米乐两个人干，在有‘维度’的情况下，四个月左右就能把活给干完。
哪怕算上后期音效、配音之类的工作，按时完工的问题也不大。
但范哲认为，资本的第一用途还是在于扩大生产。
手握三百万，‘维度娱乐’的架子也得搭起来了。哪怕是个小作坊、小工作室，也得有个样子才行，不能像现在这样，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
公司的注册问题是老早就解决掉了的，相关报税的问题，范哲也委托给了一家财务公司来负责。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等过段时间，企业规模再大点，他肯定还是要把自己的财务、法务、人事、行政这些该有的部门，都给建立起来。
不过，目前维度娱乐还是个五脏不全的小麻雀，暂时只需要把项目组搞起来。
办公地点，也已经定下来了，是在盛海市江东区的一个文化产业园里面，范哲租下了写字楼中一套办公室，大约四五百平米的样子，一个月租金五万五千元左右，大约可以容纳五十名员工，该有的装修，差不多都弄好了，可以直接入驻。
今天晚了点。
第一卷至此结束，晚上开始第二卷，告别小作坊，开始经营公司啦
第四十二章 建立公司
米乐看着刚刚挂上的‘维度娱乐’的招牌，冲着范哲道：“这就是咱们以后的公司了？”
“是啊。”范哲看着招牌，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带着米乐走进了办公楼内，里面暂时看起来还非常的空旷，地上的黄色丙纶地毯看得挺舒心的。
“有点不适应……”米乐一边比划，一边说道，“这么大一个办公楼，结果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其他人呢？”
米乐指的是做模型、做动画、做渲染的那帮人。
早先时候，范哲跟她说过，他有这么一批人在做这方面的工作。
这当然是扯谎的，但他肯定需要一个说辞，不然怎么解释‘维度’的存在？
而现在米乐就疑惑了，公司都建立起来了，那些人为啥不在？
范哲想了想，说道：“那边的工作室，建立在国外了。”
“这样啊。”米乐没多想，但是她这一问，倒也是提醒了范哲。
暂时还没人来探究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出色的技术能力，但是，随着未来‘维度娱乐’的发展，这方面的问题肯定是会被有心人盯上的。
得想个法子。
他准备过段时间，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在境外那些避税天堂，比如说开曼群岛之类的地方，弄家皮包公司，充当所谓的‘维度技术’的皮，然后跟‘维度娱乐’之间对公走账。
不管怎么样，公司层面的账，肯定要做得漂漂亮亮、让人挑不出大毛病才行。
这方面，他懂得不是很多，还是需要相关的财务人才处理，只能暂时放在待办事项里面。
嗯，回头可以咨询下叶嘉懿。
正想着呢，他又听到米乐说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太空旷了。”
“哈哈！”范哲注意力被拉了回来，笑道，“你不觉得很爽么？”
“呃……”米乐看了眼自家老大，“爽在哪儿？”
讨了个没趣，但范哲的兴致仍然很高昂。
他指着在办公区内被分割开来的三间独立办公室，说道：“中间那个是我的，靠窗那个是你的，怎么样？”
两人走了过去，米乐看到那两间办公室，一个挂着‘总制作人’的牌子，一个挂着‘美术总监’的牌子。
总制作人当然是范哲了，而美术总监自然就是米乐自己。
“我觉得老大你的牌子要换一下。”
“啊？总制作人不挺好的么？”
“应该叫总裁。”
“太羞耻了。”
带着米乐参观了两间办公室。范哲那边，他那台工作站已经从浔阳弄了过来，就放在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里，挺占地方的。而旁边米乐的办公室，也已经配置了办公电脑，那是一台苹果的新mac.pro，圆筒的形状，比罐装可乐大不了多少，外观漂亮得很，关键是性能也非常出众。
“哇塞！”看到这台机子，米乐很惊喜，这几乎算是设计师梦寐以求的机器了，关键颜值非常高，继承了苹果向来出色的工业设计水准。
同时，摆在桌面上的显示器，也是专业器材。
范哲乐呵呵的说道：“还算满意吧？”
“简直不能太满意了！”米乐先是高兴的说了一句，然后又问道：“很贵吧？咱们刚起步……其实也用不着这样啊，有点浪费。”
“一套没到三万五，还行吧。”范哲大手一挥，满不在乎。
他现在有钱了，也舍得花了。
米乐是他手下第一大将，工作能力出色，又忠心耿耿。以前没条件，如今情况好转了，给人家配一台好点的工作机器又有什么的？
“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开始工作了。”米乐如是说道。
“那就明天开始来上班吧，我记得这里离你家也不远。”
“嗯，地铁过来也就二十多分钟。”
“怎么没想买辆车？”
“本来想买辆二手车代步的，不过……晓晓最近也要上幼儿园中班了，我想着给她换一家好点的，新的幼儿园一个月要差不多七千多块钱，所以我就想着算了。”
“唉……现在的幼儿园真是……”
“没办法，差得不放心，好的就是贵。”
范哲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我不会委屈你的。你的基本工资，我打算给你定到两万五，项目奖金和年终奖另算，估计年薪能到五十万左右，能接受么？”
“能。”米乐有些感动的看着范哲。
这个收入水平，是超过了米乐的预期的。但范哲一点也不觉得亏，这是米乐应得的，她的实力也值这个价钱。
“我不会委屈你的，以后做得好，做大了，薪酬还能有继续上涨的空间，加油吧。”
……
上午给米乐打了一波鸡血，下午的时候，范哲就开始人员招聘的工作。
到各种招聘网站筛选了一些简历，联系几个人之后，他没找到很靠谱的员工。
鉴于‘维度’系统的特殊性，范哲这家公司，未来的项目必然都是建立在以‘维度’为核心基础上的。他不需要太多的杂鱼，精英化才是他希望走的路。
想要招募到精英，在招聘网站上瞎逛的效率有点太低了。那上面确实可能会有大牛、小牛出没，但总体而言，大多都是水平一般的。
考虑了一番，范哲联系了几家猎头公司，发布了职位要求，希望能够通过猎头找到一些靠谱的人。
同时，他自己怎么也是在这行里混过好些年头了，多多少少都积攒了一些人脉。
翻开通讯录，一个一个的电话往外打，他在尝试能不能挖到人。
真别说，运气还是可以的。
一下午的功夫，他找到了两个老朋友。
有一个叫孙奕朗的家伙，原本在京城发展，刚离职，准备来盛海，还没找到工作；另一个叫罗绮的女生，则是个自由插画师，一直画外包的，没全职上班。
被范哲一通说之后主要是待遇开得很不错他们两个纷纷表示，愿意来看看。
这两个人手上的功夫水平，范哲是了解的，都很不错，比米乐差点，但也还算够得上自己的要求了。
第四十三章 事物琐碎
孙奕朗和罗绮两个人的年薪，范哲都给开到了三十万，算是市价偏高一点。
他这公司毕竟初创，人家过来看的时候还一片空空荡荡呢。
不过，对于公司的发展前景，他们在看过了《全职》重制版，以及《刺杀小队》的开头动画之后，也相当的有信心。
约定一周后入职，后面范哲也陆陆续续的通过猎头、通过收取简历的方式，又招了三个人。
这三个水平就相对低一些了，只能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范哲看过他们的作品，原画作品的设计水平也就那样，插画的质量也不算高，至少达不到范哲的要求，不过他们还是能够在《全职》这样的2d动画项目里面发光发热的。
所有的人员，陆陆续续的到位了。
而在招人的过程之中，《全职高手》第二季的项目，也没有停滞。
米乐带着已经入职的人们，尽力的推进这个项目。她这个美术总监，也肩负起了自己的责任。
范哲自己本身还是分出了一部分的精力，放到这项工作上面来的，但其实他逐渐发现自己有些顾不过来了。
园区内的物业时不时要找他一下，处理电费、水费、物业费，还时不时要跟他们沟通下停车位的问题公司有些人是开车来上班的。
还要跟政府部门打交道，办理一些手续。要不是税务问题委托给了一家财务公司，他自己根本搞不定。
还有公司的人员管理，考虑薪酬体系，起草一些简单的公司规章制度……这些琐碎的工作，开始逐渐占用范哲的时间。
这不是他第一次开公司了，但却是他第一次一个人承担这么多的工作。当初的那家公司，他虽说是老板之一，但负责的还是美术相关的方向，这些行政、管理上的工作，他是不管的，有其他的合伙人弄。
但是现在，没人帮他搞这些。
这让他感觉很难受。
倒也不是说他干不来这些工作，但是他并不喜欢。
他对自己的定位，永远是个创作者。在拥有‘维度’之后，他更是这样了。他希望能够创造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拿到这个世界上来。他宁愿去考虑一个人物形象、一把匕首的形状、一个场景的设计，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精力放在什么水电费、公司行政之类的事情上。
这太不艺术了。
“我得找个人帮忙……”
心里有这样的念头的时候，他脑海里面第一个闪过的人……是叶嘉懿。
不看身份，单看本身的能力，叶嘉懿毫无疑问非常的合适。不仅那些琐碎事务，肯定能帮范哲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从税务、从投资、从人事，从各种商业上的角度来看，她都能够给公司带来极大的助力。
但很可惜，范哲不可能请她，也请不到。人家在‘天虹投资’干得好好的呢，这次谈判能来帮一下忙，已经是巨大的惊喜了，别的还真难以强求。
更何况，现在自己的‘维度娱乐’，庙还太小，容不下太大的佛。他现在只能从其他的地方去考虑。
扒拉了一圈电话，没找到什么特别合适的人，但稍过片刻，他在自己的邮箱里发现了一个简历。
这是个姑娘，名叫唐芷琪，是个应届生，刚刚毕业。她应聘的是‘总经理助理’这个范哲并没有发布的职位。
贴在电子简历上的一寸照片，显得面貌挺清秀的，再仔细一看，嚯，还是从盛海交大这样的名校毕业的。
嗯……美术生不能跟人家比学历……再说了，范哲上的盛海美术学院也不差了！
他向外公布的企业邮箱，上面只放出了‘美术师’的岗位，没有说明招聘其他人，但这个小姑娘是干啥的？
再仔细看看简历，虽然只是本科学历，但是这个在校期间、以及实习的经验，看起来可真的是非常的丰富了。
什么学生会主席、盛海市三好学生、优秀党员之类的名头，都在她的脑袋上挂着呢。
嗯……在大学去拿这些头衔，按理说不是应该去考公务员走从政的路线么？
有点想不太通，不过范哲隐隐觉得，这么一个人，如果招进公司的话，应该还是能够帮他处理掉很多麻烦的吧？
反正，发个面试邀请也不要钱，先把人叫过来看看。
回复了邮件，邀请对方明天来公司面试之后，范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重新坐回位子上，他打开了绘图软件，继续自己没画完的东西。
至于那些杂活，先不想了。万一明天那姑娘通过了面试，正好全一股脑扔给她。
明天那姑娘，只要表现得还过得去，范哲就愿意把她留下来：他现在已经受够了诸事压身这种感觉了，迫切的希望把身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工作全部都给交出去，好专心搞自己的创作。
他现在手上正在画的，是长得各式各样的细胞。他一边对比着自己查询而来的资料，一边在空白的绘图软件上画着。
其中有变形虫、阿米巴虫这些东西，还有一些长相比较奇特的单细胞。
他这是正在尝试给《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这部作品的第一卷，单细胞时代所提到的一些单细胞做画。
这本小说，范哲本身还是看过的，他是觉得挺有意思，写到了一个他过去不甚了解的领域，并且主角在进化的过程当中，也展现出了非凡的想象力。
但是，从一个创作者的角度来看，范哲在尝试做这部作品的改编的时候，碰到了一些困难。
关键是在制作方式上的。
原著的作品，风格非常的写实，各方面的地球远古时期的生物知识，也运用得比较靠谱。
但……真要做按照原著的风格做，那不就做成现在ccav上经常能看到的那些科普教学视频了么？
范哲又想到了一个主意：走拟人化？
反正，万物皆可娘化嘛，什么变形虫娘、三叶虫娘、皮皮虾娘……
摇晃了一下脑袋，范哲还是将这个想法抛弃掉了。
这太可怕了！
“做成科普向的作品、或者纪录片风格的东西，好像也不是不行，而且主角‘琳’这个可以永生的主角，所走的无限进化的道路，似乎也会挺有意思的，虽然会很小众就是了……”
脑袋思考着，他办公室的门却被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后探出的脑袋来，可爱又精致的面孔上，带着点怯生生的味道。
第四十四章 团宠
到范哲的办公室拜访他的这个小不点，是米乐的女儿，米晓晓。
米乐是个单亲母亲，米晓晓的父亲是个渣男，抛弃妻子女儿就够渣了，范哲还听说，米乐在职场上好不容易站住脚之后，那个魂淡还跑回来找过米乐，想要复合什么的。
当时米乐还曾经动摇过，但是在诸多身边的朋友的劝说之下，最终还是认清了那个人渣的本质，让他滚蛋了。
范哲表示，米乐干得漂亮。
虽然小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没有父亲是一件影响很不好的事情，但是总比有个人渣父亲好。那个魂淡，很显然不会是个好父亲，还不如不要。
米乐这些年，虽然在职场上越站越稳了，收入也节节增高，但生活的压力一直存在。一个单身母亲，要赚钱养家，还要照顾孩子，不仅要当妈还要当爹，这是个很艰难的事情。她白天只能把米晓晓放在幼儿园或者托儿所，晚上下班了再去接。
但‘维度娱乐’最近的工作也逐渐变得繁忙了起来。
米乐带着另外五名美术师，正在努力的推进《全职高手》的项目进程。在范哲的精力，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大量的放在这个项目的创作上之后，米乐也是肩负起了美术总监该肩负的责任。
工作难度其实还好，美术风格有重制版玉珠在前，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样；重要角色的人设，早就已经完成，剩下的工作难度一点都不大。尤其是对于刚刚进入公司的孙奕朗和罗绮两人来说，甚至是很简单的。
但是量大，这就是工作压力的所在了。
范哲给出的指示，是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将《全职》的项目推进完成。早一点搞完，就能早一点把后面的尾款给结算下来，最重要的是能够投入更多的人力，进入到下一个项目之中。
米乐很好的执行了范哲的指示，但是工作的繁忙，却让她在照顾晓晓的方面，变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一开始，米乐是打算请保姆的，不然每天晚上弄到**点才能下班，照顾女儿晚饭都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而范哲在考虑到这个问题之后，干脆就说，让晓晓放学后到公司来吧。
她的幼儿园下午四五点钟下课，生活老师会带着孩子们乘坐校车，一个个送到家，改为送到公司也没什么。
这样一来，米乐可以就近照顾，而且她的办公室也够大，旁边有足够的空间让晓晓可以自己玩。
一般的公司，员工带孩子来上班，怕是没几家允许的。但是现在‘维度娱乐’还是个小庙，范哲这个当老板的都没意见，谁还能有什么意见？
更何况，晓晓还那么乖巧。
这个仿佛是精雕玉琢出来的小姑娘，不仅长相可爱讨喜，而且性格也非常好。又乖巧、不闹腾，而且还不是那种内向怕生的性格。
当她来到维度娱乐之后，这几天下来，几乎成了公司的团宠。尤其是罗绮和另外一个女画师，两个都没孩子的女人，都快把米晓晓当做自己的女儿宠了。
范哲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他抬头看着推开自己门的小姑娘那怯生生的样子，心情都好了很多。
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前，蹲下伸出双手，问道：“晓晓，你怎么来叔叔这里啦？”
两只手不知所措的放在身前，米晓晓奶音奶气的说道：“我没打扰你吧？”
“没有呢。”范哲把小姑娘抱了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子。
“妈妈让我来叫你过去一下，她说她那个软件有个地方不太会用。”
“行。”范哲一边抱着晓晓，一边推开门，走到了隔壁的米乐的办公室。
米乐抬起头，说道：“老大，我刚说我去叫你，晓晓非要自告奋勇自己去。”
“哈哈，晓晓喜欢我呗，是不是？”
“嗯。”米晓晓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将米晓晓放下，范哲拉着一把椅子，做到了米乐的身边，看着她的显示屏，问道：“是维度系统的使用问题吧？”
“嗯。”米乐说道，“我第一次用这个软件，老大你给我的说明里，有些地方讲的不是很明确。”
“你说说看，我给你解答下。”
没错，范哲把‘维度’的一部分权限，开放给了米乐。
准确的说，是‘维度2d’的一部分权限。
‘维度’系统的本体，一直被范哲串在项链上，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面，连洗澡、睡觉的时候都不曾拿下来过反正坏不了。
作为‘维度’的拥有者，范哲可以利用它，任意的将其授权至任何一台设备上运行。可以全部授权，当然也可以按照‘维度’内的子系统，将其分开授权。
这种授权，范哲可以随时将其收回，并且限定设备、限定区域。
就比如像是米乐，她只能在公司的这台电脑中运行‘维度2d’，而只要她将电脑带离了公司的区域，软件则也会马上失效。同时，她也不可能将这个软件发送给他人。
这一点，范哲丝毫不担心。
泄露的风险，他早就杜绝了。这是有‘维度’系统本体的黑科技手段在背书的，这个世界怕是都没人能够破解。
当然，范哲不可能告诉米乐‘维度’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秘密，他打算带进棺材里。
至于‘维度2d’是从何而来的……他给出的借口是，这只是个沟通软件。米乐以及其他的员工们，按照规定的格式，将原图导入软件之间，软件就会将其自动传输给位于国外的‘维度技术’工作室。而之所以弄成这样，是为了方便对图形源文件进行管理。
他的这个说法，没人质疑。
其实本质上也是这样，只不过，那边的‘维度技术’，是维度系统的本体而已。他们传输出来的文件，将会被直接导入系统之中，并在范哲办公室里的那台大型工作站上面进行演算。
反正，不可能有人会胡思乱想到，觉得范哲手里捏着一个不知道是从未来还是从外星来的系统。
第四十五章 面试
黑丝，窄裙，高跟鞋。
红唇，媚眼，大波浪。
范哲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发出面试邀请而来的，是这么一号人物。
当唐芷琪敲门，走入到‘维度娱乐’当前还很空旷的办公区的时候，她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男同胞们的。
出来迎接的范哲，看到她也是愣了一下。
唐芷琪穿得其实很正经。
职场上的女性，女士西装套裙加白衬衣，穿着丝袜，踩着高跟鞋，有什么毛病么？
没有。
但她就是能给人一种特殊的气质，亚麻色的波浪长发，随着她的走动而飘荡，偶尔拂过她那鲜红的嘴唇，一颦一笑间就极具风情。黑丝包裹的两条腿，迈动时那臀腿的扭动，就是非常直接的释放出了一种**味道。
站在范哲面前停住，她露出了一个微笑，伸出左手，道：“范总您好，我是唐芷琪。”
范哲跟她握了下，说道：“你好，欢迎来到维度娱乐。”
“这是我的荣幸。”
唐芷琪跟在范哲的身后，进入到了他的办公室之中。
门一关，将诸多目光都隔绝在外。
身边的孙奕朗一副呆呆的表情，罗绮实在看不下去。她狠狠拍了这位大龄单身宅男一巴掌。
孙奕朗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你吓死我了！”
罗绮翻了白眼：“你刚才眼睛都要瞪到范哲的办公室里面去了。”
“那能怪我么？太好看了啊！”
“婊里婊气的，哪里好看了？”罗绮很不满。
孙奕朗扭过头来，上下看了罗绮一眼，目光尤其在她平坦的胸口上凝聚了一会儿，然后不屑的说道：“你是不会懂的。”
罗绮咬牙切齿：“姓孙的，你找死！”
……
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范哲看着办公桌前的女人，心里总是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把唐芷琪招进来了，是不是代表着，自己也是个有小秘的男人了？
啧啧……
以后也可以过上有事秘书干，没事……咳咳，打住。
将奇奇怪怪的想法抛开，范哲脸色严肃的看着同样在他面前正襟危坐的女孩，问道：“唐小姐你好，据我所知，我们维度娱乐目前向外放出的招聘岗位，只有美术师。”
“是的，范总。”唐芷琪说道，“但是我认为，您可能需要一位总经理助理，所以我向您投出了一份简历。”
“为什么？”
“根据我收集到的消息来看，维度娱乐刚刚建立，在此之前并没有扩大规模，行政和商务岗位缺乏人手。在今天之前，这都是我的猜测，不过当您向我发出了面试邀请之后，我就认为我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范哲评价了一下，又问道，“那你如何看待总助的工作？换句话说，你认为你加入，会为维度娱乐带来什么？”
“我大学期间做过两年的学生工作，企划了多次学院活动，其中有两次形成了较大的反响，并上了微博热搜，获得了广泛好评。”
一边说着，她一边从手中的资料夹里面抽出了几张纸，躬身递到了范哲面前。
随意翻看了几下，上面的资料写的还是很好的，各方面的数据罗列得很详细，看起来很有可信度。
且不说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仅仅就从这几篇报告的水平来看，就已经很不赖了。
在范哲翻阅唐芷琪的递交上来的材料的时候，唐芷琪正在侃侃而谈。
“我是本年度盛海交大十佳毕业生之一，曾协助学校各部门老师的工作，拥有丰富的与政府部门沟通交流的经验。同时在处理学生工作的过程中，累积了大量的行政工作经验。”
“我能够胜任公司在对外与园区、与政府相关部门打交道的工作；我能处理当有外部来宾时，安排接待类的任务；同时我也担负起公司内部行政工作的职责，将您从未来雇佣清洁工打扫卫生这种事情都要去管的境地里解放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姑娘所说的这些话，正好就说到范哲的心坎里面去了。同时，她在学校期间的工作经验，也让她应该不会像是那些刚刚从毕业的学生一样，毫无社会经验。
再加上，范哲觉得这个人的气质很好，语气张弛有度，谈吐之间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很职业的微笑，姿态端正而又不显拘谨。
范哲已经有录用她的想法了。
原本，他是想要找一个能帮自己处理大部分杂活的人，但现在看来，好像自己搞不好捡到了个宝。
将唐芷琪招进来这件事情，说重要吧，并不涉及公司的主要业务；但是说不重要，她那边要是干不好，那么必然会给公司带了很多的麻烦。
她的能力如果真的很出众的话，那不仅能够帮助范哲卸下创作之外的琐碎杂事，同时也会给‘维度娱乐’这家刚起步的公司，带来不小的助力。
从简历、从整个面试结果来看，范哲对唐芷琪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
又聊了一会儿，范哲觉得差不多了。
他提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也是唐芷琪自己应该最关心的一件事情：“你对你的待遇，有什么要求？”
“我的期望月薪金是一万两千元，我能接受加班，但要求正常的加班工资。同时公司的年终奖、绩效奖金应该落实到合同之中得到一定的保障。”
范哲抽了下鼻子，现在的应届毕业生，都这么厉害了嘛？没有工作经验的情况下，张嘴一万二的月薪？
他陷入了思考。
美术师什么样的水平，对得起什么样的工资，这个范哲懂。但是行政、管理序列的人才，要怎么匹配薪金，他心里有点没底。
虽然，唐芷琪的在校履历，看起来是真的很漂亮没错了。
似乎是看出了范哲的想法，唐芷琪开口补充道：“在来维度娱乐之前，几乎每一个我投简历的公司，都向我发了面试邀请。我精挑细选了四家公司进行面试，全部拿到了offer，他们给我的平均月薪是一万三千元左右，最高的达到了一万六千元。”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但却显露出了强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