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捡到宝
范哲看得出唐芷琪的身上那种强大的自信，是源自于内心的。
他相信唐芷琪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她几乎打动了每一家她想要进入的公司。甚至，范哲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自己要是在薪金待遇上还满足不了人家的需求的话，唐芷琪会立刻保持微笑的潇洒离去。
“好吧，我可以满足你的薪金要求。”范哲说道，“而且，我还可以向你承诺，全年保底十六薪，更多的要看公司绩效，这些都可以落实到合同之中。”
“谢谢老板。”唐芷琪已经改口了。
“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明天就可以。”
“好。”范哲点了点头，复又问道：“我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么？”
“您问吧。”
“你之前说的，给你开价最高的，月薪到了一万六，那为什么你不选择他们，而是继续向我们公司投递了简历？”
唐芷琪笑了，且笑得很灿烂。
她说道：“因为，我很看好公司的潜力。您的作品我都看过，技术水平非常强大，几乎可以算是业内顶尖，我相信这样一家公司，虽然是初创，但在这个行业中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但这话里面的潜意思，范哲听懂了。
她确实看好‘维度娱乐’的潜力没错，但是最关键的原因，可能还不在于此。
想来这么优秀的一位毕业生，有的是很有发展潜力的公司、或者是已经成为行业巨头的企业给她发offer，但毫无疑问，她只是应届毕业生，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有可能把‘总经理助理’或者‘行政总监’这种重要的职位，直接交给一个职场新人。
除了像‘维度娱乐’这样的正儿八经新成立的公司。
换句话说，在职位上，她能够在‘维度娱乐’拿到她当前所能够拿到的最高级别。而如果公司真的能够高速发展的话，那么随着企业越来越大，她作为公司的第一批元老，必然会比进入到大企业有更好的收益。
哪怕退一万步讲，以后‘维度娱乐’黄了，她有这份资历也是很好的事情。
相比之下，几千元的薪金差距，则就是可以接受的代价了。
这是个人的选择，有人会选薪金，有人会选更高的平台和更大的挑战，不一而同。
这些事情，想明白就好，用不着说出来。
范哲起身，与唐芷琪握手道：“面试结束了，明天来上班，公司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也相信你能为公司带来你的价值。”
……
第二天，唐芷琪整点到达公司。
‘维度娱乐’采取的制度，目前都是范哲粗略制定的，比如考勤方面，就很随便。虽然规定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但对上班时间卡的并不死，十点钟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倒是加班是常态，但加班工资，范哲也是很守规则的该发多少是多少。
唐芷琪在进入工作状态后，确确实实的将范哲身上的很多压力给卸了下来。
一开始，范哲多少还有点不是特别的放心，怕出篓子，还是会盯一下唐芷琪的工作的。但是很快，这个女人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就让范哲放下了很多心。
她很快就联系好了一家企业，将公司的保洁、日常维修之类的问题解决了；产业园物业那边的事情，也安排的井井有条；公司未来的办公器材之类的东西，都有了着落；跟政府部门打交道的工作，已经在跟进；
仅仅只是这些杂活，她的表现就已经很出色了。虽然看起来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累积起来都是麻烦。
然而，她的价值并还并不止如此。
对于‘维度娱乐’这样的新兴文化产业公司，政府方面是有很多政策扶持的，什么税费优惠、项目扶持贷款……
范哲对于这些东西，没什么研究，也很难有精力四处跑去搞这些。
可唐芷琪对这方面却熟得很。
几天之后，她就向范哲报告，要求一部分的经费，目标是去争取一个税费优惠的政策。
范哲当然是批了，而唐芷琪也没有辜负期望，很快就将这件事情落实了下来，就等文件批复了。
另外，她还顺手将公司的财务部门给兼了起来她有职业会计师证书。
现在范哲就一种感觉唐芷琪来了之后，整个公司从一个杂乱的小作坊，变得井井有条了起来。
这薪水开得还是很值的，搞不好人家小姑娘弄得的那个什么税费优惠，就能让范哲把她的工资给赚回来还有余。
确实是捡到宝了。
很快，范哲就已经将管理上的大量工作，交给了唐芷琪去处理，而他自己，则可以再一次专心致志的将精力，放到他自己的创作上面。
《全职高手》第二季动画这个项目，推进的速度还是很喜人的。
第二季的内容，范哲作为总制作人，虽然不在像是之前那样自己会画大量的作品，但是对于整个项目的进程以及方向，都还是直接掌控着的。
仍然还是一贯的风格：贴合原著。
他最近又把《全职高手》的原著给读了读，几百万字的大部头，读下来也是个很费时间的工作。
但这一次的阅读，那可就不是以读者的角度了。提炼剧情，抓准故事的核心，删除冗余，重点讲故事，这是范哲要做的事情。
这个项目，乐文集团本身一直抓得也很紧。虽然制作权交给了‘维度娱乐’，但是对于项目进度、项目的制作情况，他们一直都非常关注。
对此，其实范哲并不太喜欢，但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种并非是自己投资、自己主导的作品，那就只能这样了。
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背靠大树好乘凉，乐文集团在这个项目上的负责人河童，也是懂行的家伙，不会瞎添乱，而且还给了范哲不少的帮助。
比如说动画剧本。
本来范哲都打算自己搞了，没想到人家直接给了成品。
这就省了很多事了。
不过，范哲可不会拿着他们的剧本，就按照他们的意思一点不动的做，那不是他的风格。
剧本这种东西，在范哲这个总制作人的眼里，是要为动画服务的。为了最终的质量，在剧本上范哲就提出了很多的修改意见，务必要做到更加贴合‘维度娱乐’自身的制作风格。
第四十七章 被限制了想象力
范哲觉得，《全职》第二季动画剧本的写作者，被见识限制了想象力。
他对于‘维度娱乐’的实力，缺乏想象力。
这也不怪人家，系统这种东西，哪怕是网络小说的源头，也很难想象会真的在现实出现。
他们的剧本写得太保守了，很多地方，可能还是本能的考虑到了一般动画在制作过程中的难度，从而在剧本这个源头上就做出了妥协。
用维度来做2d动画，大可以更有想象力一些，剧情可以更火爆点、节奏更快点。不然，一集的剧本以流畅的画面做出来，连特么二十分钟都填充不住。
反正，‘维度’做动画，又不会搞什么一个画面定格六十四秒这种破事。
这些地方都被范哲给挑了出来，打回到乐文集团去重新弄了。
对此，河童还提出过疑虑，说这样搞会不会成本太高、或者弄不出来之类的。
范哲就乐了。
“制作费都定好了，你个甲方不求质量，还给我省钱？”
河童当场就被怼得无话可说，但他却觉得很幸福。
随着制作进度的推进，宣传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开展着。
新一季的动画，大概是《全职高手》原著从三百五十章到五百章左右，是动画特别篇所讲述的全明星赛结束之后的故事。
主角叶修打算东山再次，在游戏里建立了向职业圈发展的公会；再招募几个未来会加入战队的高手；再到进入所谓的游戏中大号聚集地‘神之领域’中，跟各方抢boss……
为了配合宣传，在‘维度娱乐’的官方微博上，一些新的人物形象也被逐渐放了出来。
比如原著中邋遢又狡猾还有点搞笑的术士魏琛、沉默寡言的毁人不倦……一张张人设放出来，也是在为了第二部动画添加热度。
同时，在制作的过程当中，范哲也开始考虑，去改变第一部和特别篇原有的人物设计。
比如主角叶修的角色君莫笑，还有女配角唐柔所操控的寒烟柔，范哲都打算重制。
他现在做的是第二部正版，倒是用不着像是之前做特别篇重制版的时候那么小心翼翼了。虽然，如果重制人设的话，还是有可能会遭到原粉丝一定的抨击，这东西肯定要小心翼翼的弄，但是只要角色做得更好，这方面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并不是说原版的人设不好，第一部既然能火起来，人设要是真的做得不好，那怎么可能？
只是，在范哲眼里，还不够。
那套人设，可能丢到当前国漫圈子里看，算是不错了；但是以范哲这种顶尖画师的眼光来看，也就……能看吧。
尤其是‘寒烟柔’这个重要的女配角，丑得范哲是真的有点看不下去。
重做的人设，脸肯定不能变，变了要被喷死。但是身上的装备，大可以换。
反正，是网游。升级了，换装备了，这不很正常？
画风肯定还是要保持原先的画风的，但是完全从外形上、从配色上、从造型上、从细节上都做得更加出色一些。
这几个主要角色的重制设计，范哲不放心交给别人，决定自己亲自操刀。
……
“你最喜欢哪个？”
“魏琛！这种大叔范最有魅力了！”
“噫，原来你喜欢大叔啊……”
“大叔怎么啦？大叔最好了！”
“我还是最喜欢叶修，以前的就超帅，重制的人设比以前更帅！”
趴在上铺的床上，梁淑月两只小脚不停的晃荡，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线，看着下面三个姑娘在不断争论。
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下旬，她也到了大学报到。
军训的苦逼日子过去之后，在课程之余，她就开始大力向自己的三位室友，疯狂安利‘维度娱乐’，重点安利的就是《全职》这一套动画。
三位舍友，对于原著小说兴趣不大，但是全都被动画给吸引了。
成功安利，让梁淑月很有成就感。
而现在，几个姑娘正在讨论的，就是‘维度娱乐’官博放出来的新的设定图。
感觉贼酷！
手机忽的震动了一下，梁淑月看到了几条微信消息提示。
点开，对面的名字写着‘周亚松’三个字，人家给她发了几张维度娱乐的人设，并附上了一个眼冒红心流口水的表情。
梁淑月笑了一下。
周亚松是她刚认识不久的一个大三学长，她可以感觉到，那小子想要追她。
防火防盗防啥来着？
梁淑月虽然外表是可爱系的那种女生，但又不是真的傻白甜，对于接近自己男生，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她对周亚松感觉不算坏，但也没到喜欢的地步。
她随口提了一句自己喜欢‘维度娱乐’、喜欢漫画、喜欢全职高手，结果没想到，那个原本对二次元、对网络小说没什么兴趣的技术男，竟然真的为了两个人的共同语言，跑去了解这部作品了。
然后不停的撩她。
梁淑月不知道那小子是真的喜欢上这部作品，还是单纯只是因为自己。
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坏，她也不介意跟这位学长聊聊天。
虽然对面挺呆的，但傻得还挺可爱的。
拿起手机，梁淑月开始回复了起来。
……
随着时间的推移，‘维度娱乐’的规模，也扩充到了十好几个人了。除了范哲自己、以及帮唐芷琪招进来的几个非开发的人员之外，美术师的数量也扩充到了十一人，不过再没找到特别厉害的高手。
这些人手，目前都扑在了《全职》的项目上。
随着《全职》的项目逐渐走入正轨，范哲的工作量也慢慢减轻了下来。米乐逐渐上手，已经可以掌控整个项目的美术工作，范哲自己又已经完成了核心的一些地方的设计，不用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上面了。
于是，他又开始捉摸起了下一个项目。
其实，以《全职高手》第二季的收益，今年一年什么别的都不干，都已经够‘维度娱乐’吃得盆满钵满了。把工资发完，把项目奖金结清，把所有的公司运营成本都抛出掉，最后剩下来的钱还有很多很多。
范哲早就把自己的欠款给还清了。
但他可不想就这样停下发展的脚步。
第四十八章 新项目
开启新的项目，这是公司发展必须要走的路。
新项目，范哲不打算再走像是《全职》这样的方式。
给人家当乙方，固然少了风险，但想要公司再继续发展一步，单纯做一家乙方，那不是范哲想要的。
在他的构想之中，未来的维度娱乐，将会是一个以打造精品、打造全民性的娱乐产品的公司，成为行业内的大亨。
永远给人当乙方，帮别人制作动画，这不是条出路。他必然要去做自己能够完全主导的项目，做自己想做的项目。
而且，还不仅仅只是动画而已。后续，范哲更大的目标，还是在电影上。
电影，才是娱乐产业中的终极战场。
但当下，对于维度娱乐，并非是开启新项目特别合适的时候。
《全职》第二季的动画制作，是赚了钱没错，但是先期到手的资金，只有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三百万。剩下的钱，按照合同规定，大部分要到作品做完、乃至于上线，才会结算给‘维度娱乐’。
按理来讲，有这笔钱，就足够保证‘维度娱乐’的正常运行，直到支撑到《全职》第二季的尾款结下来，肯定没有问题。
可要是开一个新项目，压力就会很大了。
范哲手里是有‘维度’这个大杀器没错，但是动画的制作，总归还是要有人来画东西的。而且，再加一个项目的情况下，原本的那台工作站，同时承载两部动画的演算运行，就会显得很吃力。
这就意味着，如果范哲要开启新项目，就必须要进一步扩充公司规模，招募更多的美术师，同时还要购入新的机器设备。
那范哲现在就有两个选择了要不就保守一点，等《全职》的资金回笼完毕，再考虑新项目。
而如果不想放缓公司的发展速度和步伐的话，一定想要开启新的项目的话，那么融资就是个选项。
范哲偏向后者。
手里捏着‘维度’，他的心痒啊。
全职大可以慢慢做着，新项目也是要开的。
钱就通过融资解决。
对于现代企业而言，融资是非常正常的金融手段。单纯靠着自己的经营和利润，就能够实现不断的扩张的公司，毕竟只是少数，比如老干妈。
绝大多数的企业，发展、扩张，融资是很正常的办法。
但是不同的融资方式，则截然不同。
一般来说，企业的融资方式以大类来分的话，有两种。一者是债权融资，另一者为股权融资。
顾名思义，简单点理解，债权融资就是借钱举债，股权融资就是卖股份。
以范哲来说，他是绝对不会考虑股权融资的方式的。
虽然这是种很正常的融资方式，但对于范哲、对于维度娱乐来说，这绝对不行。
他自己不想让他人染指公司的那种控制欲，都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维度娱乐’是建立在‘维度’系统之上而存在的。这一点，容不得任何人窥觑。
而一旦进行股权融资，这件事情就会变得很难办。
相比之下，债权融资的操作方式就更为合适一点了。
通过借贷的方式，获得发展的资金。借到的钱要还本付息，而且商业借贷的利率通常不会低，但是好处也非常明显：债权人一般情况下，对于公司不会产生什么干预，只要还得起钱就行。
按理来讲，借钱最好的地方，那自然就是银行了。
银行算是最正规的借贷机构，借到钱之后，按时还钱还利息就好，没那么多破事儿。
而且利率相对较低，至少比大多数的民间借贷便宜很多。
很多民间借贷，挂着‘投资公司’的名头，实际上跟高利贷也没差很多。
于是，刚刚加入到公司没多久的唐芷琪，身上又多了一项任务：去跑银行，想办法进行商业贷款。
但小型民营企业，想要拿到银行放的商业贷款，没有那么容易的。
这件事情，唐芷琪在跑。
唐芷琪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是真的有点难受。
她自信自己的能力很强，但是帮一个成立不到半年时间的小型公司，争取一笔钱不少的银行商业贷款……有点强人所难了。
银行做投资，最主要的原则是安全性、流动性和收益性，然而中小企业的高倒闭率、高违约率使行银行难以遵守安全性和收益性原则，导致银行难以放贷。
而且，由于信息不对称，导中小企业贷款的财务状况缺乏透明度，这也是银行不愿贷款的一个原因。
两个问题，维度娱乐全占了。维度娱乐建立不到半年的时间而已，而且主要的财务工作，都还是委托给第三方的财务公司来做的，公司里唯一一个有会计证书的，只有唐芷琪。
在这样的情况下，总是小唐有本事、有能力，想要把从银行里贷到钱，也是个很困难的事情。
她很明确提出了困难。
范哲叹了口气，说道：“尽量吧。”
不过，目前在‘维度娱乐’的公司账面上，还有点钱，项目可以先开起着再说。
乐观一点估计，现有的钱，应该能够撑到过年前后。
到时候，《全职》第二季，应当也已经做完了。按照维度娱乐和乐文集团之间的协定，作品交付的时候就会结算百分之六十的款项。那到这笔钱，支撑公司搞完《专案组》这个项目，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所以，范哲觉得自己不用太急。
融资可以融，但如果能不融资，那自然最好的，省得跟外界的资本打交道。要是‘维度娱乐’能做一个文化娱乐行业的老干妈，那就很舒服了。
要开自己的项目，那肯定是要以自己手里有版权的作品开始。
当然，原创也是一个选择，但暂时范哲不打算考虑。
目前，‘维度娱乐’手里是捏着两部作品的版权的。
《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和《特殊事件专案组》。
选择哪一部作品，作为‘维度娱乐’第一个自我开发、自我运营的项目，则是个需要稍微考虑一下的问题。
不好意思，这章晚了。
其实早就写完了，但主要有些新的想法，改一下就改得有点久……
第四十九章 专案组
这两部作品听说过的人，可能没那么多，从内容上来看，也确确实实是不折不扣的小众。
前者写古生物学，偏硬科幻一点；后者是主角到处瞎搞，有点无厘头的意思。
如果可以，范哲何尝不想拿一些热度更高、更面向大众的版权。如果手里把什么《斗破苍穹》之类的版权给弄到手，再配合上自己的技术能力，只要宣传稍微能跟上去一些，必然能够催生出一部大火的作品。
但这是不可能的。
里里外三百万人民币的差距，还想弄到大火作品，怕不是活在梦里。
实际上，就范哲所知，乐文往外卖版权的价格是很高的，尤其是一些比较火热的作品。
而且，他们似乎更倾向于自己开发，或者合作开发。
纯卖版权这种事情，现在做内容的这些公司，只要稍微有点理想，都不会去干了。漫威可是正儿八经的前车之鉴，要是蜘蛛侠、x战警等版权，都还在漫威自己手里的话，他们不知道要比现在多赚多少钱。
版权往外卖容易，想要收回来，那可是千难万难。
弄不到那些大热的ip版权，这是在预料之中的弄得到也不是三百万能够买的下来的。
既然如此，退而求其次，去寻找一些比较有特色的作品，就是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一个选择。
这两部就是了。
当范哲准备开启下一个项目的时候，这两部作品会是个很好的开始，这将会是正儿八经的属于他自己的项目，而不像是《全职》那样，还要受到乐文集团这个合作方的制衡。
只是，自己开发新的作品，也会有其他的问题。
给‘巨神游戏’做开头动画、给乐文集团做《全职》第二季，这都是作为单纯的制作方，拿钱干活儿而已。至于作品做完了之后要拿来干什么、要怎么发行、怎么赢利，这些都完全不需要考虑。
但如果自己做，则就是另一回事了。
挠着脑袋，盈利的事情都可以暂时移后不讲，但做哪部作品，这个选择本身就挺头疼。
两部作品，都太小众了。
两部作品的概念设计，他都做了一点。
就他个人而言，他对《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这部作品，更为喜欢一些。
但按照他对于现有市场的基本判断来看，这部作品的受众面，要比另一部还要小的多。这部做出来的话，肯定会偏向科普、甚至有点像是纪录片的风格的东西。
在面对大众的时候，这种风格能有多少人喜欢？
这是很说不准的事情。
综合考量之下，范哲决定，要不……就做《特殊事件专案组》？
挠了挠头，范哲拿着数位板，一点点开始勾画人物。
这部作品的风格比较无厘头，内容的对白有趣又黑暗，而且对话里面充斥着许多十八禁的内容，尺度可谓相当之大了。开头还有一些种族歧视的话语，说什么‘黑人领导的国家必然怎么样怎么样的’，这些内容也很不合适。
无关于范哲自己的政治态度到底如何，这些东西要是公然做成动画放到网络上播出，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作死的事情，还是罢了。
虽然范哲自己也不喜欢黑叔叔就是了。
这片子要做的话，范哲决定是做成动画的方式。画风必然不能像是《全职》那样，走日韩式的美型风格，那跟整部剧的味道不搭。
范哲所思考的是，在高品质cg动画，以及欧美式的卡通风里做抉择。
最终他还是决定，做卡通风。
高品质cg不是不行，有‘维度’在手，他肯定有信心做得很好，并且将成本控制下来。
但是，想想当初做《刺杀小队》的开头动画的时候，范哲自己天天通宵加班，米乐也在全力工作，两个人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搞了部两分钟的动画。
如果《特殊事件专案组》按照同样的水平去做，一集二十分钟，一季做个十集……
以‘维度娱乐’当前的人手，做起来太花时间了。而且演算的工程量也大，整个的制作周期会变得很漫长。
更何况现在公司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全职》第二季的制作项目上。
当然，公司未来肯定还是会继续扩张的，但是以当前的情况来看，范哲更希望能够更快的拿出作品来，获取更快速的资金周转，加速公司的扩张。
有钱了，就有人才，就能更好更快的推出那些压在范哲心中想要制作出来的东西。
而且，就算是做成高品质cg，对《特殊事件专案组》这种风格独树一帜的作品，也很难有特别好的加分。
相反，欧美式的卡通风格，确确实实要更适合表现这部作品的那种无厘头的、荒诞的、重口味的特色。
更何况，卡通的制作难度，要比高品质cg低好几个档次，投入的人手不用太多，又能很快的拿出作品来。
随着脑海中的想法不断，范哲UU小说也简单的勾勒出了一个人物。
画出来的效果，范哲还是觉得挺满意了。虽然很多地方，还有修改的余地，但是整体的味道已经出来。
这是主角，猴子。
他是个画风比较夸张的人物，长得有点像是个小痞子，跟帅、跟可爱搭不上什么边，反而稍微有点邋遢的风格。在色彩风格上，范哲UU小说得很重，高对比、高饱和，以及较为夸张的配色，让人物看起来带点荒诞、诡异的风格。
范哲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想继续修改，外面唐芷琪就叫他了。
“老板，下班了。”
“嗯，你们先走吧，我再呆一会儿。”
“好的，不过您还是要保重身体。”
“嗯，不用太担心。”
目送那姑娘的身影从门旁消失，范哲拿起了手机，点了个外卖，然后又继续工作了起来。
他最近在公司附近的一个步行上班只用五分钟左右的小区，租了一套一室户。五十平左右的样子，精装修，领包入住的那种。不过他自己倒是很少回去，一般会在公司呆到很晚，就去睡个觉，醒了就又直接来公司了。
他就算是过去最苦的时候，也没过过这种日子。他向来是个觉得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的人，牺牲生活为了工作，本末倒置了。
不过现在却又有点不同，为自己所爱好的事业所奋斗，他并不觉得辛苦，反而精神是高度兴奋的。
第五十章 特别的风格
范哲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黑得很，电脑屏幕还亮着，照得办公室幽蓝幽蓝的。
揉了揉脸，眯着眼睛看向屏幕右下角，时间是凌晨四点。
他还记得，自己画图画到晚上两点来钟的时候，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想着在桌上稍微趴一会儿，结果没想到睡着了。
口干舌燥的，他走出办公室，喝了口水，撒了个尿，感觉精神了很多。
睡意没了，范哲干脆就坐回了办公室，继续开始画《特殊事件专案组》的概念设计。
卡通风格的作品，制作起来简单，并不代表设计起来也简单。
相反，对比起来，这种风格的作品，更需要‘设计感’。如果不想让观众感觉这部作品是粗制滥造的东西的话，那在很多的地方，就要将画面表现力做得更为充足，在构图、色彩和造型上，都要更下功夫。
在做完主角的人设之后，范哲就已经开始在画整部动画的概念设计了。
这是与《全职》、与《刺杀小队》完全不同的风格。但还好，范哲自认是这个国度最好的那一批原画师之一，在大学期间、在工作之后，他都广泛的接触过各类美术风格的作品。
他有信心能够搞定。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早上九点的时候，公司的人们陆陆续续的来上班了。
他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进来。”
唐芷琪推门走进了办公室，看到了范哲满眼的血丝。
她先是汇报了一下税费退减的政策的跟进情况，末了，有点没忍住的问道：“范总，你……昨晚没回去么？”
“啊……画着画着忘了时间了。”
“您也要多保重身体啊，前天您也通宵了，这样身体熬不住的。”
“嗯嗯。”范哲满口答应。
唐芷琪知道自家老板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由得叹了口气。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转身走人。
“诶，等下。”
唐芷琪转过身来。
“帮我叫……叫孙奕朗进来。”
“好的。”
稍过片刻，孙奕朗走进了范哲的办公室。
“老大，什么事？”
“坐。”范哲一边说着，一边把展示用的显示屏调转了个方向，对向他。
看了看图，他很快就感兴趣了起来：“新项目？”
“嗯，打算做，你感觉怎么样？”
“这风格很特别。”孙奕朗说道，“有点像是《瑞克和莫蒂》的味道，我还挺喜欢的。”
《瑞克和莫蒂》（rick and morty），是一部美国成人动画科幻情景喜剧，该系列追随着疯狂科学家瑞克桑切斯以及他容易受影响的外孙莫蒂史密斯的脚步，展现了他们的家庭生活和跨维度冒险的奇幻经历。
所谓成人动画，不要想歪，纯粹是因为像是画面血腥、价值观的展现方式、对白等等这些因素，尺度都很大，甚至有一部分对社会现象的讽刺意味在里面，所以才被叫做成人动画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部脑洞奇大，尺度也很大的优秀作品。
范哲在做《特殊事件专案组》的设计的时候，从这部作品里找到了很多灵感。
说实话，这两部作品虽然不是同一种类型，但是在很多元素上，还真的有不少相似之处。
听到孙奕朗的话后，范哲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类东西。”
这小子，当年也不是个老实人。
范哲跟孙奕朗，是在一个美术群的线下交流中认识的，那时候孙奕朗刚从川美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天天说自己上头的主美多么多么垃圾，自己怎么怎么跟他对着干。
简单说，孙奕朗就是个刺儿头。
不过当刺儿头是要本事的，他手里的功夫很不错，涉猎的美术风格也很多变，是个比较有创造力的人。有时候，他喷他的上司，并非瞎喷。
当然，到了‘维度娱乐’之后，他倒是没怎么刺儿头起来，除了平时工作的时候稍微活跃一点之外，没怎么唱过反调。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旁边一起工作的同事，米乐和罗绮的水平都不比他差。至于范哲这个水平很高的老大，他更是心服口服。
就整个作品风格聊了聊之后，范哲说道：“我昨天夜里做了些概念设计图，你拿去看看，感觉差不多了，也弄几张出来。咱们两个合计合计，先把前期的工作做好，打好基础。到时候，我准备让你带几个人，从《全职》的项目里出来，主做这个。”
“嗯，好。还是老大懂我，知道我不喜欢画那种纯美的东西，平得很，一点意思都没有。”他颇有些跃跃欲试。
“赶紧去干活儿吧，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完，然后尽快投入到这个项目里来。”
“好嘞。”孙奕朗满口答应，复又说道：“不过老大，虽然我自己是比较喜欢这种风格的东西没错，但是吧……咱说句实话，据我所知，国内没多少人做这种类型的东西，这种风格太小众了，做出来真的有人看么？”
还有一层隐忧他没说出来：特殊事件专案组这部作品，在刚才范哲的诉说之中，他也大概了解了一些。真要说尺度，小说原著搞不好不比《瑞克和莫蒂》小。
这样的东西……以国内的情况，搞不好会因为某些不可抗力挂掉。
“这就不用你考虑了，干活儿去吧。”
“嗯，老大你自己心里有谱就好。”
孙奕朗走后，范哲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他这会儿真是困的要死了。
提起包，他准备走人，回家睡一觉再过来。
刚站起身，他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小唐？”
“范总。”唐芷琪用她的大长腿抵着门，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有热腾腾的豆浆，有包子。
她笑着说道：“范总您准备回去休息了么？”
“嗯。”
“吃点东西再走吧，我给您买回来了。”
刚想客气一下，范哲的肚子就叫了。
昨天熬了一通宵，什么也没吃，也确实到了饿了的时候了。
他一笑，从唐芷琪的手里接过早餐：“谢了。”
“我应该做的，我是您的助理嘛。”
第五十一章 继续扩张
维度娱乐的发展速度是很快的。
现在，对于人才，范哲缺得很，尤其是开了《特殊事件专案组》这个项目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原本的人手，其实也就刚刚够用。孙奕朗这另开一个项目组之后，直接从米乐的手里调走了四个人，米乐这段时间没少在范哲面前抱怨。
同时，孙奕朗那边也是一样，那家伙也嫌自己手下的人不够。更关键的是，他那边还需要动画的编剧。
原本还得要个导演的，但是被范哲给驳回了有编剧就够了，导演的一部分职责，‘维度’系统将会通过演算解决。而智能演算解决不了的部分，范哲决定到时候自己上。
但编剧肯定是必须的。一方面，需要编剧提供剧本，另一方面，也需要编剧来撰写一些描述性的文稿，用于‘维度’系统进行演算时候的指导。
这是个迫在眉睫的事情。
于是，范哲发现，自己刚刚招了一批人，搭起了公司的架子，马上又要去招人了。
目前，‘维度娱乐’在行业里的知名度还不算广泛，仅有的一些，还是因为《全职高手》重制版的动画和接下第二季的制作而来的。
虽然，重制版的动画给‘维度娱乐’带来了良好的口碑，但由于公司还刚起步，想要通过名气就能招到合适的人，那可不容易。
但好在范哲开工资的时候，够爽快。
陆陆续续的，范哲又招来了七八个人。
其中一半都是美术师，水平还都过得去，对得起范哲给他们开的薪酬。另外，他还给唐芷琪找了个助手。
那些杂活全压在那姑娘一个人身上，太沉重了。全公司除了范哲自己之外，就数唐芷琪最忙。而且范哲的忙是自找的，唐芷琪是正儿八经身上的工作量太大。
他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又招了个应届生姑娘，做行政岗位，由唐芷琪领导，帮她分担身上的压力。
而最要紧的动画编剧，也顺利的招到了，一招还招到了两个。
其中一个是刚毕业的中文系学生，文笔不错，别的就不谈了。
另一个叫袁振山的，工作经验可就丰富多了。
袁振山年纪三十出头的样子，已经娶妻生子生活稳定，有过多个动画项目的工作经验，本人还是中国编剧协会的会员。上一份工作是在一个有国企背景的动画厂担任编剧，有了孩子后家庭经济压力逐渐变大，收入不太够了，四处投简历之余，被范哲给捞到手上。
看过他的作品，范哲觉得这人挺靠谱的。
大的才华没有，但是经验老道，风格四平八稳，什么都能写写，这就很靠谱。
而袁振山在接到范哲的邀请之后，也欣然加入了公司。.
原因无他，钱给的够。
袁振山在加入到公司之后，很快就带着另外一个新人，开始了对《特殊事件专案组》的原著改编工作。
……
就此，范哲开始了同时担当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动画项目组的总制作人的工作。
忙碌的地方不少，不过好在两个组都有水平非常不错、而且经验丰富的画师在帮他。《全职》那边米乐已经很上手了，《特殊事件专案组》这里也有孙奕朗在，范哲只需要看着一点，问题就不会太大。
他主要的工作量，除却画一部分重要的设定图和关键画面之外，还是在操作‘维度’系统上。
他当下开放给手底下两员大将的‘维度’系统的权限，是极其少的。米乐和孙奕朗两人只有仅限于‘维度2d’的一部分权限。演算功能完全被剔除，只有一个简易的制作列表，可以将完成的图画导入到系统之中保存。
而他们在完成了图画并导入到‘维度’之中后，范哲就可以在自己办公室的主机上直接看到。
他这里的权限是完整的。
他通常会检查一遍所有的插画和设计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然后将已经编剧那边已经写好的剧本和文字描述导入进去，再启动维度演算，等待出片就好。
当前，《全职》的项目，纯粹的画面制作，已经完成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了。
按照这个进度来看，范哲觉得，最多再有一两个月，估计到本年十二月，最晚一月末，肯定能够制作完成了。
想到这里，他认为自己得未雨绸缪一下。
他给之前在《全职》重制版的项目上面合作过的老部下柯建良打了个电话。
当时，在完成了重制版那个项目的音效的时候，他就问过柯建良元愿意继续跟着自己干，没有获得明确的答复。
但是范哲相信自己能把他挖来。
还记得那时候闲聊之中，柯建良在范哲的有意试探之下，透露出了一点口风，表现出了对现有工作的不满。
柯建良其实也是倒霉。他原本在范哲那个老公司干得好好地，突然公司关门大吉，他临时临的去找的工作，没有太多挑选的余地，收入反而比原先还低。
他也是个被坑了的典型。
如果，范哲能够开出还算不错的薪水的话，把柯建良挖到‘维度娱乐’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所料确实没错，柯建良在听到范哲开出来的薪酬之后，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只是说要一周的时间交接手头上的工作，很快就能来报到。
这样也就可以了。
又挖到一人，范哲心满意足的拿起了画笔，准备继续干活儿。
却没想，米乐找了过来。
“老大，乐文集团那边的人，说想要过来看看。”
“来就来呗。“范哲道，“那帮人，不放心我们的进度啊？”
“说是这么说，不过我估计是他们听说了我们在准备开启《特殊事件专案组》这个改编项目，想要来打探打探情况的。”
“诶呦……这人鼻子还真灵啊。”范哲感慨了一声，接着说道：“他来打探就打探吧，没事，到时候我跟他聊聊。”
河童确实如米乐所说，是来打探情况的。
在看完了《全职》第二季已经完成的三集动画之后，他向范哲提出了想要了解下《特殊事件专案组》这个项目的情况。
第五十二章 你咋不说二百五？
河童想了解下《特殊事件专案组》这个项目，范哲答应了他。
河童是《全职高手》动画项目组的负责人没错，但他同时也是乐文集团版权开发的领导，算得上是集团高层了，在版权营销、开发这一块儿，除了老板之外，就是他说了算。
《全职》这个，是乐文集团重点项目，他肯定是要盯紧的。但‘维度娱乐’准备开发《特殊事件专案组》的消息，也让他很在意。
虽然，版权已经全卖了，这部作品的后续收益，已经跟乐文集团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但说实话，河童仍然非常希望这部作品的改编，能够获得成功。
乐文集团的主业，是做网络小说的。旗下启点，算是第一大中文阅站。从开站到如今，这十好几年的岁月，累积不知道多少优秀的作品。同时，乐文集团近些年的发展也越来越好，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些优秀作品。
在坐拥如此庞大的内容宝库的情况下，对于乐文集团来说，最好的升值办法，就是让自己旗下的作品变得更值钱。
网络阅读，固然是乐文集团最重要的基本盘，但是想要更进一步的发展，那么将旗下拥有的ip价值催发到最大，才是更好的。
在这种前提下，他们对于出自启点的每一部作品的影视、动画、游戏的改编都非常重视。显而易见的，如果作品改编的成绩很好，那么也会反过来带着其他还没有卖出去的ip版权的价值，跟着一起水涨船高。
更何况，虽然现在《特殊事件专案组》这部作品的全部版权，都已经在‘维度娱乐’的手里了，但是吧……ip开发这种事情，难道真的不能分一杯羹么？
河童不这么觉得。
据他所知，‘维度娱乐’公司的组织结构，才刚刚搭建起来而已，甚至从他这种大集团出身的人眼中看来，简陋得不像话。人事、财务部门还是范哲这个老板带着几个部下兼着弄的，对外宣传的市场部，负责外部沟通的商务部，负责法律相关问题的法务部……这些重要的支持部门，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以‘维度娱乐’的能力，能把动画做出来，而且做好，这一点河童一点也不会怀疑。
但是在这个充分竞争的市场上，想要让作品获得广泛意义上的成功，仅仅凭靠质量，是不够的。
当初，范哲在做《全职》重制版的时候，是取了巧的。借着本来《全职高手》的原著以及动画，都有了非常大的名气的情况下，通过质量取胜，才获得了比较广泛的认同。
《特殊事件专案组》这个项目，情况可大不一样。首先在原著的热度上，这部小众作品跟《全职》本身就有着天壤之别。更何况，它还是初次被改编，更没有一个前作引流了。
如此情况之下，作品质量好，也很容易弄成一个叫好不叫座的局面。而对于‘维度娱乐’来说，甚至有可能到时候作品做出来了，结果卖不出去。
可要是跟乐文集团合作，情况则会很不一样。
好歹这么大一个集团，营销的渠道会很丰富。而把《特殊事件专案组》这部作品的改编给推火了，也非常有助于乐文集团继续推销自己的其他ip他们的版权卖得老贵了，稍微成绩好一点的作品就敢叫价上千万。
对此，范哲经过了考虑之后，也是决定，如果条件合适的话，跟乐文集团合作也没什么。
……
抱着合作的心思来的，但河童在看了范哲提供出来的一系列的概念设计图之后，心里却打了退堂鼓。
他苦笑着说道：“范总……你们的胆子是真的大。”
这种东西都敢做。
范哲乐呵呵的说道：“没什么胆子大不大的，感觉喜欢这种风格，就做了。”
“范总真任性，几百上千万的投资，就这么不在乎……”河童怎么也忍不住自己吐槽的**。
范哲笑而不语。
他这幅表情，在河童眼里看来，那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河童心里有点狐疑。
从他自己的职业水准来判断，这样一部小众的作品，实在很难出成绩。按理讲，他是不应该投入进去的。
但是……
想想《全职》重制版，再想想人家‘维度娱乐’已经做出来的三集《全职》第二季的成品动画的质量，他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一下对方。
“按您所说，《特殊事件专案组》这部动画，您也是想要做季播，一季十集？”
“是。”
“那……一百五十万收购这套动画的播放权如何？”
范哲直接笑了，你咋不说二百五？
河童也尴尬的乐了乐。
算下来的话，人家光买《专案组》和《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这两部作品的版权，就花了三百万，回购动画成品一百五十万？呵呵……
虽然这部作品看风格也知道，制作成本不会太高，但是这个价格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吧，就这部作品的这个风格，再开更高的价钱，河童是不敢的。
范哲收回笑容，严肃的说道：“那我提个想法吧。这部作品我们制作完成之后，可以交给你们进行运营，从动画出售的收益，你们可以获得一定的分成；动画作品的周边版权开发，也可以分给你们部分，但这个分成不涉及后续的作品。而你们要负责作品的运营，包括销售和宣传，你看如何？”
河童迅速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是可以接受的。
他脸上倒是不动声色：“大体上，这种合作模式听起来还不错，我们可以试试。不过落实下来的分成比例，以及具体的条款，我们肯定还需要再进一步的协商。”
“这没问题。”
“那行，我到时候跟我们老板谈谈。”
确定了大概意向之后，范哲又提到了另一件事情。
“你们能否联系下《特殊事件专案组》的作者？”
“干嘛？”河童警惕了一下，作者资源这玩意儿，很敏感的。
“放轻松，我只是想要邀请原著作者来加入动画剧本的改编工作。”
“这个问题不大，不过我们要先联系下作者，这个还是要以作者本人的意愿为主。”
“希望能够听到你的好消息。”
送走了河童之后，范哲就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到了脑后。
他相信河童以及乐文集团的老板，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第五十三章 压力
送走河童后，范哲的精力重新放到了工作上。
两个项目的进度，都在稳健的向前推进着。
《特殊事件专案组》剧本的任务，范哲已经完全交给了新加入公司没多久的袁振山，他会主要负责剧本的撰写工作。
经过沟通，《特殊事件专案组》这部作品的原作者，已经答应加入到项目组的改编之中。不过人家肯定不可能过来全职上班，只能是通过网络线上沟通。
范哲并不想像是很多原著改编作品那样，原著作者脑袋上就只是挂一个顾问的名头，实际上根本不让人家插手什么。他更希望，原著作者能够更多的参与到剧本改编工作之中。
毕竟，没有人会比原著作者对于作品的风格有更好的把握了。
当然了，让人家干活，肯定也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范哲大笔一挥，不用来上班，只是保持线上沟通和创作，就能收获一部分薪酬。
这就还不错了，最主要是工作量不大，主要的剧本创作工作，还是由袁振山这个老资格的动画编剧来做，原作者的工作，还是把控风格。
在他们的精诚合作之下，《特殊事件专案组》动画剧本的撰写速度，还是很快的。
同时，现在《专案组》这个项目中，孙奕朗负责的美术部分，已经产出了大量的图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将这些内容导入到‘维度’系统之中，再完成演算，东西就做出来了。
然而，‘维度’系统的演算工程却迟迟一直没开始。
最主要的问题在于，算力不够了。
目前，《全职高手》制作，已经完成了四成了。而剩下的内容，米乐率领的团队也保质保量的画出来了许多，限制这个项目制作速度的，反而是‘维度’系统的智能演算。
‘维度’根据静态插画补完整个动画的过程，是需要强力的计算机来配合进行的。
摆在范哲办公室的那台机器，确实不错，但是‘维度’系统却更是个性能杀手。
它简直就是个计算机黑洞，任凭再好的机器，搭载上‘维度’系统并开始演算之后，性能都会被压榨到极限。
范哲手里的这台机子，用来做《全职》的演算工作，勉强够用。演算的速度不够快，可以通过让画师们多画一些中间画面，这样一来多一些‘节点’，维度演算的工作量就会被减少很多，演算速度也就会快上不少。
但如果再加上《特殊事件专案组》这个项目的话，那以现在的计算机性能来说，完全不够用。就算是排上演算序列，同时演算两个项目，‘维度’是没什么压力，但是计算机的运算能力就那么些，勉强这样搞，不仅《专案组》的项目进度推进会很不理想，还会影响到《全职》那边的工作。
可要是一直排不上制作序列，也不是个事儿孙奕朗这个美术方面的负责人，这几天已经找了范哲好几回了。
当然，范哲不可能跟他说‘维度’系统的事情，他只能推脱到那个其实压根儿不存在的、海外的‘维度技术’的工作排期已经满了，排不过来。
他是老板，他想怎么推脱都没事，但问题总归还是存在的，总要解决。
解决办法也很简单，砸钱呗。
范哲直接盯上了一款价值三十万的机器。
机器到货之后，范哲指挥着运货的工人们，将其放入了办公区内的第三个办公室。这个办公室，一直以来都是空着的。
第二日，上门的工程师来做好了调试工作后，范哲立即就让这台机器投入了工作。
‘维度’系统对这台机子，赋予了‘维度2d’这个子系统的完整授权后，范哲就将《全职》的所有工作进程，都迁移到了新机子上面。
已经排了很久的队的《特殊事件专案组》的项目，也终于可以上马了。
《专案组》的演算工作，范哲全都放在了老机子上面。
在运算能力的桎梏被打破后，两个项目推进的速度变得飞快。
《全职》项目换了个更好的机器，成品演算的速度自然也就变得更快了；而《专案组》这边，虽然用的是老机子，但是这部作品本身，并不会蕴含非常多的特效。
不像是《全职》要做很多光效，以及大量的流畅的战斗，《专案组》最为精华的部分，在于其语言和台词，以及特别的画风人设上面。而它的画风，走的不是美型的那种，而是更偏向恶搞、偏向卡通。
‘维度’系统演算这些东西起来，难度和计算量都小了很多，速度自然而然就很快了。
刚刚入职的柯建良，也就此忙碌了起来。他不仅要给《全职高手》第二季的动画做音效，同时也要肩负起《特殊事件专案组》的音效工作。
为了能让他更好的工作，范哲还拨款，给他买了一套音效器。
不买不知道，一买吓一跳：这玩意儿居然特么这么贵！
肉疼的签字拨款，站在他对面的唐芷琪颇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范总……公司现在账面上的资金，可能支撑不了多久了。”
“啊？”范哲愣了下，“不是有三百万呢么？”
唐芷琪无奈道：“但是也经不住这么花啊……公司扩张的速度很快，员工已经超过二十个了，每个月的薪酬发放就是好大一笔钱……”
她还有半句话没说公司招来的这些人，几乎都算得上是高薪了。除了唐芷琪手下的几个行政岗的新人，拿着每月几千块的基本工资之外，其他的人，尤其是那群美术师，一个个都是行业老手，那个人一个月不要个一万来块？
职业级的美术师，可都是收入不错的人群。
现在，‘维度娱乐’一个月光发出去的工资，就要好几十万。
人有了，办公器材总得要吧？范哲没有干那种要员工自己带电脑来上班的事情，该配置的机器，也全都配置上了。
而最近，范哲又买了一套不便宜的音效设备、买了台价值三十万的新计算机，他还挪了一笔钱，用于偿还自己过去的欠款，再加公司办公场所的租金……
想想就头大。
“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难说……”
“撑到《全职》交付没问题吧？”全职估计过年前应该能做完，现在已经十月份了，距离过年其实也没多久。
“就算不再额外招人、不再大笔花钱的话，也有些困难，可能最多撑到十二月份。”唐芷琪说道，“而且，到临近过年的时候，肯定没钱给大家发年终奖……”
第五十四章 提速
在感受到压力之后，范哲就将米乐、孙奕朗和罗绮三个人，给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来。
现在，在公司之中，除了范哲之外，这三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米乐带领着公司最主要的一部分力量，在攻克《全职高手》第二季动画这个重点项目，罗绮这个水平也相当出色的插画师在旁辅助。而孙奕朗，更是在负责《特殊事件专案组》这个项目的美术工作。
这是范哲手下的三员大将，是整个公司内容制作上的三根支柱。
“老大，你把我们一起找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米乐问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一些小心翼翼。
“是有一些事情。”范哲道，“咱们这边的工作方面的内容，要调整一下了。”
三人没讲话，静听范哲安排。
“……米乐，你还是负责《全职》项目的工作。重制版的时候，你是跟我一起做的，这两个月来第二季动画的美术工作也是你在主导。接下来，我的大部分精力，会放到《专案组》这个项目上，对于《全职》只能偶尔看看，你要加油了。”
“好的。”米乐严肃的点了点头，她向来都是个很平和的人，性格不温不火的。不过今天，她从自家老大的口中，听出了一些凝重的味道。
虽然范哲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是她本能的觉得，这事儿挺重要的。
尽管不能给老大分忧，但是她仍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自己本职的工作做好，要对得起老大的信任。
范哲对她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担心的，继续说道：“现在全职项目上有十个人在做，我打算把罗绮抽出来，再抽两个老手出来，调到《专案组》上面。”
听到这个话，米乐脸上苦了一下。调走两个老手也就罢了，罗绮被调走了，真是很伤。罗绮的水平很高，现在《全职》项目里面最重要的画面，是她和罗绮两个人分着画的。罗绮走了，那她只能自己承担绝大部分的重要画面的绘制工作，压力会很大。
当然，其他的画师之中，一些老手也不是不能画，只是工作效率会很低很低。米乐和罗绮两三天能完成的一张高精图，普通的老手得画上一周半。
不过，虽然压力变大、工作内容变得更累，但是米乐并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
范哲还特意的看了米乐一眼，欣慰的笑了笑：她真是个很让人放心的人。
“老孙，罗绮，你们两个跟我一起来做《专案组》这个项目。现在是十月份，我希望在十一月下旬，就能够完成整个项目的工作。”
孙奕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等等、等等……老大，这可是一部十集的动画，一集预计时间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就算你和罗绮再带两个人过来，我们这个组里也就只有八个人，还有三个是工作经验不到两年的人，一个月的时间，哪儿做得完啊！”
范哲说道：“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干吧。到时候把工作分配下，最主要的画面我来处理，剩下的你和罗绮两个人分分，剩下交给别人做，我们必须要抓紧一点时间，明白么？”
“唉……”孙奕朗叹了口气，他没有米乐那么沉稳，“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范哲不放心的提了一句：“质量还是要保持住的！”
“您放心吧。”
……
随后范哲就将绝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专案组》的项目制作上面。而另外一小部分的时间，则会稍微关注下《全职》，以及招聘。
制作压力逐渐加大，项目组必然需要更多的人。
但由于经济上的压力，使得范哲不可能再像是之前那样，去大量的招募高手。
高手，就代表着高薪。
以公司目前的财务状况，薪酬预算并不充沛了。
但去招募一些新手，还是可以的。
职位招聘、沟通猎头、简历筛选……这些工作，范哲已经全都给了唐芷琪去做。
而范哲自己，只会看一下这些人的作品。只要水平过关的，薪酬要求不算过分的，都可以用相对较少的薪水招募进来。
只要水平稍微过得去一点，范哲就会发出测试。测试结果还算能看、觉得有一定培养价值的，也会招进来先用着。
他们可能去画cg插画不太行、甚至画《全职》的一些图都画不了，但《专案组》的卡通风，当下助手，填个色之类的事情总能干。
这些新招的人，年纪不大，都是小年轻，而且全部都是从各种美术专业毕业的学生。可能他们暂时并没有很适应职场，或者刚刚转行，能力还不是那么充足，但无一例外，绘画的基本功都很不错。
这也是范哲在招人的时候最看重的一点。
缺乏设计能力、缺乏创造力……这些问题，范哲都还能忍，可以慢慢培养，就算是培养不出来，也可以承担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工作，反正薪酬不高。
但要是绘画基本功差了，那在原画这行是没饭吃的。
不管别人怎么看，这就是范哲的想法。
尤其是放到‘维度娱乐’目前所开展的两个项目中来看，尤其是这样。交给这些水平偏一般的画手的工作，一般都不会涉及到太多的设计内容，主要还是按照主美给出的设定图、按照已有的前后图画，完成绘制。甚至，有时候主美的任务太重了，就只是画个大概，剩下的不重要的内容，就扔给助手去画了，包括后续的上色。
且不说这样做，到底是不是真的好，但至少，这样的工作方式对于质量的影响，相对还是比较小的，同时工作效率大大的加快了。
这些新招来的画手，除了个别风格确实十分适合《全职高手》的画风的之外，其他人的，全让范哲给调到了《专案组》的项目里。
如此一来，《特殊事件专案组》项目组的画手，且先不说水平怎么样，至少在数量上已经完爆了了《全职》组。
《全职》的项目进度，仍然是按照计划中的样子，一点一点的往后爬，预计能够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之前，完成所有的画面制作。
而原定需要三个月制作过程的《专案组》，反而进度飞快！
第五十五章 完工
时间匆匆过去，‘维度娱乐’的公司规模也变得越来越大。
近期，公司招了好几个新手画师，让公司的规模达到了三十人的样子。
而同时，《专案组》项目的开发进度，也在压力之下，推进得飞快。
其实，范哲一开始在定下一个月完成《特殊事件专案组》的目标的时候，压根儿没想着真的就能这样完成。他那么说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下面的人一点业绩压力，让大家尽量多拼拼加班工资该给的，他一分钱也不会少给。
按照他的估计，能把原本三个月的制作过程，压缩到两个月，可能就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没想到真的达到了目标了。
孙奕朗这个家伙，人很跳脱，但真正工作起来，却比想象之中的要拼很多。
范哲这一个月以来，经常工作到晚上十二点以后，甚至于一两点的时候都在加班。唯一能够跟得上他节奏的，只有孙奕朗，其他谁都不行。
嗯，以前米乐也行，只不过现在米乐有孩子，不能这么来了。
不过，就算是孙奕朗，一周也只能有两三天才能跟着范哲这么来。就算是这样，他就已经成天叫苦不迭了，整天说什么‘老大不是人，拼命起来太狠。’。
范哲也跟他讲过，说不用陪自己一起加班，但是没阻止成功。
老板、项目的美术总管，都天天那么拼的加班到那么晚，其他的人，很多也就不好意思早走了。
范哲有点哭笑不得，他是真的没想通过这种方式要求员工加班他是那种人嘛？
不过，扩充、延长工作时间，确实是压缩项目开发时间很好的办法。
看着一群小伙子、小姑娘，天天弄得那么晚，才能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家，范哲也是会于心不忍。
唉，还没有变成合格的资本家啊。
别的事情范哲也没办法，只能是在加班工资上，一定不亏待肯拼命的人。
也真别说，钱这个东西，对于员工而言就是比什么打鸡血、灌鸡汤要靠谱得多。
也实际得多。
人人都喜欢给大方的老板卖命。
各种那些采取什么‘狼性团队’、‘加班文化’之类的企业，范哲并不愿意去当。
不把员工当人，那人家能把公司当什么？
适当的压力是应该要有的，不能变成一个‘快乐’公司；但是一味鼓吹‘狼性’，让员工卖命却不给够人家应得的东西，那更不可取。
事实证明，钱给够、企业文化靠谱，这是有用的。
《专案组》项目历时一个来月的时间，完成了全部的制作工程，这就是证明。
但是，虽然动画已经做完了，可项目组并没有就此解散。
范哲给加班辛苦了一个月的同志们放了一天带薪假，连着周末能够休息三天。而回来之后，他们将会继续工作，继续奋斗在《专案组》这个项目上，为了做第二部而努力，只是不需要像是之前那样赶就是了。
动画已经制作完毕了，音效方面，柯建良带着新来的两个音效师，正在紧张的处理之中。并且，他也已经联系好了之前合作过的一些配音演员。
声音方面的工作，范哲已经全部交给了柯建良来处理。
按照小柯给出的说法，最多还有一周，就能全都搞定。毕竟，在十集动画全做完之前，他的音效组就已经为《特殊事件专案组》在工作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范哲也该进行下一部分的工作了。
动画做完了，也得卖出去。
这方面，他跟乐文集团已经有了提前的约定，而现在就是把这个约定变为现实的时候了。
虽然，《特殊事件专案组》这部作品的版权，现在已经完全握在了‘维度娱乐’的手里，但这毕竟是乐文集团出的，双方又有还算是不错的合作关系，在这部作品上继续合作也很正常。
他们将会负责这部作品很大部分的营销工作，同时也会分享一部分的利益。
乐文集团方面，与他接触的人，依然是河童。
这家伙，一开始对《特殊事件专案组》这部动画很怀疑，拿到前三集的样片后，看了一眼……结果就在办公室笑成煞笔了。
那抽搐的笑声，让外面的同事们，频频把目光望向他的办公室，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河童看得出，这仍然是一部非常出色的动画作品，而且是国内极少有的风格。
画风大胆前卫，味道比较重口，偏偏在制作上，又保持了‘维度娱乐’一贯的精良。
很少有哪家动画厂，敢做这种东西。
现在，他对于范哲是越来越欣赏了。
都顾不上别的工作了，一口气把三集动画看完之后，他就给范哲去了个电话，话里夸赞了一番，同时也保证会好好给这部作品找一个合适的渠道。
然而，这事儿有点打脸。
推销动画的工作已经开始了，但几天过去之后，没什么好消息。
一般来说，现在各方在做动画这一块的内容的时候，很少花大价钱去买作品。像是一些日本的季播番剧，卖到国内，单一的一家视频网站，平均价格只有三十几万。
注意，这是一部的价格，而非一集。
当然，这种价格一般是老番。不然的话，就哪怕是‘维度’系统做出来的东西，刨除黑科技不说，光项目组里的画师们，一个月工资加起来都不止这点钱。
之所以那些个番剧卖这么便宜，除了是老番、除了他们的收入大头是在本国国内，最主要的是，他们卖的是放映权，而不涉及任何其他的版权。
这一点很关键。
b站在前两三年的时候，一年要买大几十部番剧，但整个购买预算加起来，不超过三千万。
这种买来的都是放映权，不涉及任何版权。只能放片子，不能干别的。其他任何的相关收益，都跟网站没什么卵关系。
而范哲要卖的，不仅是放映权，而是连带着动画版权一起卖掉了。
急于变现的情况下，他选择买断。这样可以快速回笼资金，度过财务压力的难关。
第五十六章 真香警告
现在大多数的国产动漫，其实走的都是合作方式，很少会出现这种网站一次性出资买断作品的。
主要原因，是在于不赚钱。一部ip，全版权开发的话，仅仅依靠动画，是很难收回成本的。而在放映方面，只能卖网络播放权，想上电视基本没戏，更遑论进行文化输出了。
在国外，动画做出来卖电视台首播，卖网络点播，外加动画周边开发、漫画动漫电影游戏等全版权的营销、卖碟片……这一系列的操作方式，都已经是很成熟的商业模式了。
但放到国内……以当前的现状来看，基本玩不转。
以乐文集团自己做的《全职高手》动画第一季举例，这是部比较特殊的作品，在动画之中就植入了大量的广告，最抢眼的就是银拱门快餐。同时，它的周边开发，已经算是处于国产动画的前列了。
但尽管如此，总计超过两千万的制作成本和宣发投入，仍然让他们这已经算是很成功的动画项目入不敷出。
不过，对于乐文集团来说，问题不大。虽然在动画上收不回成本，但是通过动画，他们狠狠的拉动了一波原著小说的销量；同时，大幅度炒热ip之后，像是手游之类的，立即就上线了。另外，跟上的网络剧集制作，也是捞钱的大头。
对于他们来讲，炒热《全职》这个ip本身，才是最赚的事情。ip变现的方式很多，并不仅仅只限于动画，动画亏钱赚吆喝完全不是问题。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给动画制作方开出一集上百万的制作费用，敢于投入大量的资金在各种渠道的宣传上。
而现在，‘维度娱乐’是自行开发的《特殊事件专案组》，可没有金主给钱。
动画赚钱的大头，是在动画之外的内容；偏偏，在动画之外的市场开发方面，‘维度娱乐’跟乐文这种本身就是大集团性质、同时备考企鹅事业群的企业，有着巨大的差距。
范哲现在可搞不动什么全版权营销这种玩法，而由于当下公司初创、资金不足的财务压力，他也没耐心一家一家的去谈判，慢慢的卖放映权、回收成本。
急于变现的情况下，范哲只能放弃动画的长线收益，选择买断。
火热的动画，可以吸引大量的用户，增加网站流量，并且可以促成普通用户向付费会员的转化；广告商加大的资金投入，更是一笔极为不菲的收入。另外，按照维度娱乐给出的合作方式，还包括了碟片、二次授权，都会计入在内。
你以点播的方式卖会员、植入广告赚钱这些，我都不参与了；独家的版权给你了，你出去卖光碟，或者把放映权再卖给别的网站、乃至于卖给电视台我也不管，只要你有这本事，这些钱都是你的。
这相当于，‘维度娱乐’不仅是卖掉了动画放映权，连带着这部动画一切的收益，都以一次性买断的方式，出售掉了。
当然，这只是第一季，协约不会涉及到除却《专案组》第一季之外的任何内容和版权。
这样会少赚一些钱，但时间快，资金流转快，公司发展速度自然也会变得更快。
第一部钱赚少点没关系，后面跟上的制作会更赚钱。
然而，范哲所考虑的这种模式，却大幅度增加了《特殊事件专案组》的出售难度。
假如只卖放映权，那反正三五十万一部剧的价格，就算是因为是新番，价格高一些，出得起的也大有人在；但是动画版权的销售则不同，范哲的要价在单集四十万左右，第一季十集的总价，达到了四百万。
这可是十倍的差距。
对于那些视频网站来说，买一部动画，花四百万？就算是整个拿下了整个动画版权，但赚得回来本儿么……
动画火了，什么都好说；不火，买放映权的话，几十万亏了就亏了，就当填充内容库了，可要是几百万亏下去……不管放到哪家，伤筋动骨可能算不上吧，起码肉疼是免不了的。
这入场的筹码有点太大了。
在这种情况下，河童连着找了好几家视频网站，几乎没有什么人有太大的兴趣。
有点操蛋了。
河童只能去找自己的老朋友，企鹅视频的一位内容总监，宋文杰。
乐文集团并非是个纯粹独立的集团企业，他们最大的股东，是企鹅控股，跟企鹅视频一样，都同属于鹅厂之下。
换句话说，企鹅视频和乐文集团，那可是兄弟。
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更别说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后来过继的。
虽然企鹅视频和乐文集团，都属于企鹅控股的旗下，但却是相互独立运营的两个集团公司，分属不同的事业群，不能真的算一家。
尽管河童和企鹅视频那边的人，业务上来往密切，而且私人关系也很好，但毕竟他不能完全做主，得听人家的。
拨通宋文杰的电话后，河童道：“老宋，给你发的片子，你看了没？”
“看了。”
河童觉得有点不太妙，他听宋文杰说这两个字的口气，有点冷淡啊。
“感觉怎么样？”
“挺有意思的。”宋文杰仍旧是那幅平淡的语气。
“你个老宋啊……准备出多少钱买下来？”
“我不是很同意买。”宋文杰说道，“就算是要买，给个二三十万意思下，买个放映权；要不然换成点播分成也行。整个买下来，风险太大。”
“啊？”河童意识到不妙了，“诶诶诶，这可跟我们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他跟宋文杰，先前对于《特殊事件专案组》这部作品，是有过沟通的。当时宋文杰可是一口答应下来可以买，反正背靠鹅厂，财大气粗，又是自家出的ip，买了不就买了？
但是今天……怎么变卦了？
“但是那时候我不知道是这种风格的片子啊！”宋文杰也有点委屈。
“这风格怎么了？你不也说挺有意思的么？”
“我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是观众们不一定这么觉得。这风格太小众了，买回来，要是凉了怎么办？”
河童急眼了：“诶，你老宋可不能这样，这也太坑了！这可是咱自家出来的ip，成片都已经做出来了，你这不买，放到外面去给别人独播？”
“这……”宋文杰也很挠头。
企鹅系自己出的ip，做成了动画，自己不播，放到外面去播，确实很不像话，这跟企鹅集团的泛娱乐战略不太符合。
看着有转机，河童加紧说道：“买吧买吧，你们不是也有每年购入多少部作品的kip么？凑下数总可以吧？”
“这凑数也凑得太贵了……”宋文杰叹了口气，说道：“唉，算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那就听你的。不过，说好了，买是可以，价格肯定不会多高。”
“也行吧，尽量高点啊，这片子我觉得是能火的。”
“能火？”宋文杰在电话另一边冷笑，“我宋文杰就是辞职，不干了，从这里跳下去，这么特立独行的片子也火不了！”
“别别……”河童嘴上陪着笑，心里骂着娘。
等会儿还一章
第五十七章 联合报价
企鹅视频出的价格不高，只出到了十五万一集，还是整个动画版权的买断。
这个价格……偏低了一些，可河童也没什么办法。要不是看在同出一脉，外加河童自己拉下面子去求人，再算上鹅厂家大业大不差钱的话，怕是卖都卖不出去。
还好，这并非是独家版权。河童表示，除了企鹅视频之外，一定想办法再给范哲拉上一家，一起做联合出价。
然而，话是这么说，做起来还是很艰难。
大部分主流视频网站，都觉得风格太过于小众、担心尺度问题只愿意买播放权。个别愿意买的，开出来的价格却少到范哲难以接受。
多方推销，都面临失败的情况下，河童的压力很大这可眼见就要完不成对范哲的承诺了。
“妈的，都是瞎子么？看不懂这片子的好？”他私下里这样抱怨，但其实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却是能够理解外面的那些同行的。
相信有不少人，都跟他一样，在看了样片之后会捧腹大笑。但关键是，这种充满‘内涵’的台词和笑料，配合上在国内极少见的这种欧美式的画风，是否真的能够在国内市场做火？
别看《特殊时间专案组》这一集的动画开价才几十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动画的制作成本，不可能跟《全职》那样的比。而十集买下来，也是得花上个三五百万呢。
三五百万，对于这些主流视频网站来说，并不算什么特别大的钱，也就买部热播剧的零头。但是人家热播剧有小鲜肉，有那啥粉来捧场，《专案组》这部动画有啥？
这种原著又不是特别火，风格又小众的动画，买来放出去，说凉，就直接能凉得透透的，投资打水漂了咋办？
于是，在对待这部作品的态度上，各家网站都普遍的采取了较为谨慎的态度。
只有一家，正儿八经的提出了报价。
a站。
话说a站也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本来应该是弹幕网站、二次元圈子的先行者，结果现在跟b站几乎已经不在一个量级上。还经历了关站、濒临倒闭、租不起服务器、发不出工资之类的破事儿。
他们总是在眼见要死翘翘的时候，然后诈尸，在凉透的边缘上疯狂试探。
现在倒是被短视频速手给收购了，可能资金上面会富裕点了。
呃……大概吧。
但无论怎么说，‘维度娱乐’出品的这一部小体量的欧美式卡通动画风格的作品，还是买得起的。
他们给出的价格，同样是十五万一集。
两边加起来，总价三十万一集，整整一季的售价是三百万。
接到河童的回信，范哲选择了接受。
这个价格，还是在预期之内的吧。
整个销售过程，都是乐文集团在帮忙谈的。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范哲手里。
按照协定，企鹅视频和a站将会联合出价，各自付出一百五十万人民币，给付维度娱乐，购买《特殊事件专案组》第一季的动画版权。自合同生效之日起，第一季的版权就彻底归属他们两家所有，后续动画的一切利润，无论是点播还是广告，乃至于播放权的分销，都将由两家共同分享收益。
同时，河童也帮忙争取到了一些东西。比如说，他们两家同时承诺会投入一定的资源，来进行这部作品的推广。
这样的结果，并不算是很美好，但却已经达到了范哲内心的预期。
既然如此，他没再多纠结什么，在合同上签了字。
卖出了版权，虽然整体价格，范哲并不怎么满意，但目前就只能这样了。
《特殊事件专案组》总计十集的内容，这就收回来了三百万的制作费用。
说实话，并不算很赚。
版权授权费用虽然范哲没掏钱，但那可是折算进了《全职高手》第二季的制作费里面的，也是笔投入。
再把项目组那么多人的工资、把其他各种成本都算上的话，这三百万一卖，利润大概也就百来万的样子吧。
这是大约百分之三十多的利润率。
看似不错，但要算上‘维度’带来的价值呢？
这点钱，给正常的制作公司，也就赚点小利润的样子，再算上版权购入的成本，还得亏本。哪怕是范哲，手里有‘维度’，也赚不到大钱，毕竟后续的收入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当前这种形势，他在刚刚初步决定制作《特殊事件专案组》这部作品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了。
靠着维度，较低的价格能够收回第一季的成本，小赚一点，这就可以了；接下来，范哲仍然是希望，作品能够引起一定程度的反响。
他考虑过小众风格的风险，会让主流视频网站难以在看到成绩之前就出大价钱购买动画。而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至少对于拥有‘维度’的范哲很简单。
把作品放出去，火了不就行了？
反正，第一季就十集，一个月就做完了。而只要第一季的成绩过得去，那么第二季的谈判，主动权就握在了‘维度娱乐’的手里。
在进行这个项目上的合作的时候，范哲很明确的表示，价格低可以接受，但绝对不会接受任何关于其他方面的谈判。
比如说周边授权；比如说关于第二季的续约。
哪怕是乐文集团那边，曾经提到过，第二季的内容能不能也给他们进行代理销售，范哲都没松开这个口子。
虽然，现在第一季的配音和后期制作都还有一点小尾巴没弄完，但是孙奕朗所带领的项目组，已经进入到了第二季的制作工作之中。
范哲给他们定下的目标，是希望能够在明年三月中旬之前完成第二季的制作。这中间有差不多四个月的时间，会做十五集左右。
在范哲的计划之中，在第二季完成制作之前，他应该就要完成第二季的谈判工作。
到时候，第二季的售价，可就不会是总共才三十万单集了。
这一季少赚的钱，下一季他一要全捞回来！
到57的修订全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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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专案组上线
“老夏，你也是真敢买啊，一百五万，买这么部作品？”
“大家一起逼着维度娱乐卖播放权不好么？非要这么玩啊，老夏你这损人不利己了。”
“人家企鹅视频是有钱，而且买自家出的ip，肯下大本钱，你们a站凑啥热闹？”
“嫌融资到的钱太多了么？”
看着几个老同志的留言，夏渊撇了撇嘴。
他刚把他和范哲的合影、把《特殊事件专案组》的宣传海报发了朋友圈，结果没一会儿，就有几个‘老朋友’给他留了言。
“一帮啥都不懂的人……”他骂了一句，但其实心里真那么有底？
未必。
但现在还能怎么办呢？a站经过几番折腾，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到现在能维持住，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资金又不雄厚，情怀消耗得差不多了，正站在凉透的边缘上，他这个新上任的首席运营官，还能翻天不成？
买《特殊事件专案组》，是夏渊出的一个奇招。
但奇招之所以不是绝招，是因为这一手，连他自己心里也没多少把握，颇有点赌博性质。
接手a站后，跟其他对手在传统层面上的战役，那还是要打的；但是在那之外，另外开辟一个没多少人玩过的战场，也不失为是一种选择。
当年，他们a站也是做过《瑞克和莫蒂》这部风格另类的美产成人动画的，虽然后来这部动画因某种不可抗力下架了。但《专案组》这部作品怎么说也是国产，且在尺度上有所控制，应该问题不大。
他看过《专案组》的样片，作品质量是没得说的；‘维度娱乐’现在的名气还不大，但是在圈子里看过他们的作品的，都会向他们竖起大拇指，制作水平也不用太大的担心。
至于受众……这个只能由观众决定了。
“反正就一百五十万，有什么不敢赌的？”
心里想着这个念头的时候，他未尝不是有点咬牙切齿。
正思虑着，外面一阵爆笑声把他唤醒。打开办公室的门，凑出脑袋往外一看，几个年轻的员工正在看《特殊事件专案组》的动画，看得津津有味，都没注意到大佬。
本来心情不好，想要训训人的意思都按捺了下来，看着年轻人们有这样的反应，他多少放下了一点忐忑的心情应该会引起一些不错的反响吧？
轻咳了两声，引起一片惊呼。看着那几个小家伙不知所措的样子，夏渊露出了一个笑容，没有发火，而是冲着其中一个胖姑娘说道：“小李，催促一下维度娱乐那边，问问他们能不能尽快把全片交给我们？”
“好的。”
“小赵。”他又叫起了另一个矮个子男生，“宣传工作做起来，除了我们的自有渠道之外，看还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找一些流量。”
“好……夏总，做外部宣传有多少预算？”
听到这个问题，夏渊心里膈应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要总想着钱，没钱就不能做事了么？你要想一些别的办法，去某乎上、去贴吧上发发贴，带带节奏什么的，这都不会？”
那小赵脸色有点苦，但还是只能点点头。
没钱？没钱做个屁的外部宣传……不买大v不买赞，你就是某乎上吹出花来，又有几个人能看到？
这话只能憋心里，不敢说。
……
a站没钱，企鹅视频有，乐文也有。
对于乐文集团来说，虽然作品不是他们做的，但在片头的招牌上，‘乐文集团’四个大字也是正儿八经的摆在那里呢，而且里面还有他们的销售分成利润。他们跟维度娱乐签订的协议，除了负责拉人买动画之外，也规定了他们得投入一定的宣传资金。
于是，各方宣传渠道开始吹起来，但其实也没能搞出太大的水花。
毕竟，《专案组》的体量，总共就这么大；而且还是过继给别人的儿子，不是亲儿子，也不至于下死力气。
但这部作品是‘维度娱乐’的亲儿子，别人不上心，范哲自己得上心。
唐芷琪都被他从各种行政工作之中给解放了出来，就专门帮他一起，去各方搞宣传工作。
当下，‘维度娱乐’倒是不那么穷了，可以拿出一部分的钱，做一些宣传。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进，十二月的第一天，《特殊事件专案组》正式在a站和企鹅视频、企鹅动漫上线，首日三集连发。
……
《特殊事件专案组》的首播，范哲没有去看。
他躲在自己的办公室，正在审核《全职高手》交上来的几张图，顺便还有一些自己要画的东西。
他很难说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无论如何，做一副平淡的样子，总归是最好的。
毕竟，现在他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他自己一个人了。
只是，他的耳朵一直都支着呢，门外面不断传来的笑声，让他的心里也是有点痒痒。
到了下班的时候，终于有人来敲他的门了。
是穿着一身红裙子的唐芷琪。
“怎么了？”
“范总，我是来汇报《特殊事件专案组》今天的成绩表现的。”唐芷琪的表情很严肃，甚至带着点悲戚的感觉。
看着她这幅脸色，范哲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他是老板，他不能怂。
他问道：“怎么样了？”
“播放量过百万啦！”唐芷琪忽然绽放了一个笑容。
范哲楞了一下，然后翻了白眼：“你这姑娘……”
播放量过百万，这个成绩乍一看上去，好像也就那样，但实际则不然。
首日播放量这种东西，跟作品质量有一定关系倒是没错，但同样也是非常依赖宣传的。
a站本身的规模，目前来说比之其他的主流视频网站，有一定的差距；同时各方虽然都做了一些宣传工作，但是投入量算不上大。
像是一些突然大火的作品，比如《工作细胞》这样的动画，在火起来之后，单集播放量可以达到千万次以上，总播放量大几千万，随着时间推移破亿妥妥的。
但是《特殊事件专案组》，跟这样的作品，还是很难在受众上作比较的。
这些都是负面因素。
在如此情况下，能够取得首日破百万的播放量，其实已经能够让人满意了。
更何况，这才仅仅只是第一天而已。就算是《工作细胞》这种大热作品，也是开播一个半月才有那么高的播放量。
实际上，这个数据，范哲没什么好不开心的。至少已经超过了他们之前预定的合格线。
开头还不错，至于后续能够冲上什么样的成绩，就要拿出更过硬的作品质量了。
第五十九章 喷面
相对起目前的播放量来说，范哲更希望知道的是，这部作品的口碑如何？
“很好。”唐芷琪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弹幕量很多，且大部分都是以称赞、讨论剧情为主，暂时还没有什么负面评价。而豆瓣上，也已经出评分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出了手机，上面的评分这一项，写着一个大大的‘9’。
在豆瓣上，越小众的东西收获的评价会越高。这个很好理解，看某一类小众作品的人，自然都会是这一类的爱好者，于是会给高评价；不喜欢这类的人，看都不会看，自然也就无所谓什么评价了。
把手机屏幕往下一拉，在下方的评论中，范哲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探子’。
这个人，范哲有印象。
他算是个职业影评家，在豆瓣、某乎上面，都有一定的影响力，还经营着自己的公众号，专注影评、剧评这一块，较少涉及动画。
当初，范哲在发《全职》重制版的时候，‘探子’这人，就给那部动画好好的写了一份好评，言辞快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但他没忘记，这人写影评剧评，那都是以言辞犀利著称的。
他有点忐忑，不知道这次怎么说自己的。
点开看了看，上面挂着一个大大的五星好评。把大概内容扫了一遍，这次仍然是以夸为主。
这就放心了嘛。
……
“维度娱乐又一次带来惊喜……”
“国内第一部真正意义上面对成年人的动画……”
“内涵台词层出不穷，笑出猪叫……”
吃着泡面的吴景同，正在看‘探子’写的这篇评论，略有皱眉。
他是电影爱好者，同时也是‘探子’的忠实粉丝，常年看着‘探子’写的各种影评，去找电影看。
不得不说，‘探子’推的片子，一般情况下都是很靠谱的，至少很符合他的胃口。再加上，‘探子’写的东西看起来很有意思，经常能引得他笑，这也让他养成了没事儿就打开v信公众号，看一看这家伙有更新了没有。
但最近有两篇评论，他觉得有点看不过眼了。
这是一篇，还有之前的那一篇也是在介绍动画的。更关键的是，两部还都是同一家公司出的。
由不得让人瞎猜想了。
吴景同觉得‘探子’收钱了。
“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靠谱的影评人，结果还是逃不过收钱的么？”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手脚麻利的打开了网页，搜索了一下这部动画。
“我倒要看看，这部片子到底什么成色。”
他是抱着寻找炮弹的目标去的，等会儿看完片子，要是没有说得那么好，他肯定要回来好好喷喷。
点开《特殊事件专案组》第一集，他‘哧溜’嗦了口泡面，等着挑刺。
“嗯……开头这画风有点像《瑞克和莫蒂》啊……”
那部号称脑洞最大的成人科幻动画，他也是看过的。
他的脑袋里先冒出‘抄袭’这么一个念头，但是马上又划掉了。
妈的，这种画风又不稀奇，就是在国内做的人少而已。
《瑞克和莫蒂》那画风，说好听点是独特，说难听点……不就是钱不太够做不成别样，只能出奇制胜么？
不管怎么说，吴景同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
继续看下去，主角‘猴子’出现了，他一开始的身份，是个在非洲工地上打工的失忆中国人。
看着主角在一帮工友们面前吹牛逼，说什么‘一根筷子捅进十五米长的鳄鱼眼睛里’之类的台词，吴景同会心一笑。
台词是一方面，关键是配音听得真搞笑，颇有一点石班瑜的味道。
嗯，石班瑜是星爷的御用配音。
笑了一下，吴景同又很快把脸板了起来：他是来挑刺儿的，怎么能笑呢？
继续看下去，剧情很快就推进到了多国特种部队，组队来抓男主‘猴子’，结果被‘猴子’各种吊打，各种戏耍。
夸张而又扯淡的剧情，颇有一些荒诞剧的喜感。
但吴景同一直忍着，就等着找到这部片子的喷点。
最后，多国特种部队的那位老领导，手边的通讯器响了。
猴子那猥琐又搞笑的声音出现了：“喂喂？喂喂？喂？中央电台，中央人民电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小喇叭广播开始啦！”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欢乐颂的音乐响起，吴景同也彻底忍不住笑喷了，一口泡面全喷到了屏幕上。
一口泡面全喷到显示屏上，吴景同很是一阵手忙脚乱。
这块4k屏，可花了他不少钱，买回来还让他妈给好好的数落了一顿。
他赶紧起来，找纸找湿巾，好一顿收拾。但在收拾的同时，他的眼睛也没离开屏幕。
没有什么别的好多说的了，就目前为止看到的内容，吴景同表示，这部动画很好看。
目前播放出来的内容，大约也就是《特殊事件专案组》第一集刚过去三分之一左右的时间而已。等他收拾好屏幕之后，根本忍耐不住期待，就又继续看了起来。
虽说在画风上，这这部作品跟《瑞克和莫蒂》有点相似，但是内容则完全不同。
两部作品尺度相似，可《瑞克和莫蒂》主要是科幻脑洞，且是情景剧的模式，每一集之间的故事，是相对独立的。
而《专案组》在脑洞方面，肯定是要弱一些的。讲述一个神经病发神经的故事。它更多的，还是以无厘头的故事和台词取胜，走得更为喜剧化，要搞笑得多。它有一条自己的主线故事，追看的**肯定要强很多。
没多会儿，首日连发的三集，就全都看完了。
在笑的腹肌痛之余，他还是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之前那种挑刺的心态，早在他泡面喷出口的时候，就已经丢到了九霄云外了。
打开手机，找到‘探子’的公众号，吴景同的手指开始在手机屏幕上摁动了起来。
“探子赔我新买的4k屏！劳资信了你个邪，跑去看那《特殊事件专案组》，笑得一口泡面喷屏幕上了！”
没过多会儿，‘探子’把他的评论置顶了，还在下面回复了一句：“烈士榜喜加一，友情告诫大家，看这部番的时候，嘴里千万不要吃东西。”
吴景同会心一乐。
第六十章 营销总监
动画看完，吐槽写完，吴景同感觉到一阵索然无味。
无聊的刷了一会儿网页，他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走进屋的是他老爹的。
“诶呦，爸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别打别打……行了，爸你别说了……好好好，我找我找，我保证一个星期内就找到，好不好？”
目送老爹黑这张脸走出屋门，他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肩膀。
别说，这老头儿年纪不小了，手劲儿还大着呢。
身子骨硬朗是好事儿，他最怕的，就是哪一天老爹要是打不动自己了该怎么办。
他老爹过来，是在催他找工作。
吴景同的学历是不错的，西江财大毕业，保送的本校研究生，专修市场营销这一方面。毕业后，去了西江省会洪城的一家教育行业的上市公司干了三年，还是干出了一些成绩的。
怎么说呢，他这人稍微有点心高气傲。做出了点成绩之后，就想着往上爬，结果上面有个市场总监，一直压着他。
职位升不上去，他就有点不想干了，于是就真的不干了。
在家咸鱼了半年的时间，慢慢的就有点不想找工作了。
反正，他又没有女朋友，近期也不想找，住在自己家里，自有老爹老娘操持家务，没什么心愁的事情。外加他工作几年，还是存了不少钱的，完全可以支持他一个人随便乱嗨。
更何况，宅男能花什么钱？
啃老的生活可还行？
然而，这样的生活过了半年，他手里的钱还剩不少，但是老爸老妈那里的耐心，已经余额不足了。
他爹和他娘，对于他这种咸鱼生活已经看不下去了，催了他一个月，让他去找个工作，不能这么颓废下去。
他一直拖啊拖，拖到现在看来是拖不下去了。
“那就罢了吧！本大爷振作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啊！”他一边给自己打着鸡血，一边打开了几个求职网站，把自己的简历挂了上去，然后开始搜索跟自己能力相关的工作。
其实，这半年他也不是完全的咸鱼。虽然一部分的时间，确实放在了打游戏、看动画、看电影上面，但是自己吃饭的本事还是没扔下，在他的电脑桌旁边，放着厚厚的两叠书，都是市场营销相关的作品。
翻着翻着，他滚动鼠标滚轮的手指突然定住。
吴景同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招聘市场营销总监，年薪十五至二十万，工作地盛海市江东区。”
这很正常，但引起他兴趣的，是这个公司的名字。
维度娱乐。
他还没忘记，他刚刚看的那部动画，是哪家公司出的呢。
这就很有趣了。
他先试着投了份简历，然后就在网络上开始搜索这家公司的情况。
将搜索到的信息汇总之后，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开始思考。
“这家公司刚刚建立不到半年，暂时出品的内容只有《特殊事件专案组》动画，公司规模较小，薪酬给的也不算很有竞争力……”
先分析了一波弱势，但是接下来，这家公司的优势，却让他有点难以割舍。
“起步发展速度很快，《特殊事件专案组》上线三天，播放量喜人，口碑良好，热度在快速上升。同时，他们跟乐文集团有密切的合作关系，还接手了《全职高手》这样的热门ip的改编项目……”
“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属于上升期。”这一点很重要。
吴景同很早的时候，就考虑过自己的下一份工作。
由于他的起点还算不错，工作经验和能力都有，他就更希望能够谨慎的寻找下一份工作，让自己的职业生涯可以更进一步。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于薪酬的要求是第二位的，更好的平台才是他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事情。
更何况，年薪二十五到三十万，这个薪酬已经比较有竞争力了。
眼下，维度娱乐是个很好的目标。
高速发展中的潜力企业，他加入进去大有可为；关键是，人家能够提供市场总监这样的职位，这是很多大型公司很难给的。
更何况，对于文化产业这一块，吴景同也很感兴趣。
多方面考虑之下，他决定要认真对待这一次求职了。
而运气很好的是，第二天早上……哦不，是中午起床的时候，他就看回到自己的邮箱里有了回复。
他的简历已经通过了，并约定在下午进行一次视频面试。
……
维度娱乐是在招市场营销总监没错。
对于现在的维度娱乐而言，开发团队已经不是太大的问题了。有他自己，以及米乐、孙奕朗、罗绮这一批的高手，外加一票子从各处高薪挖来的职业美术师，这就已经足够了。
画完了的东西，‘维度’会去演算。
但是，除却开发团队之外，‘维度娱乐’在支持部门上的配置，那可就寒酸得一塌糊涂了。
唐芷琪作为现在公司的‘总裁助理’，她要处理的，不仅是公司内部的行政工作，大量的外部工作也是她在做，手下就带着三四个人，成天忙得跟什么似的。
这不应该是常态。
虽然唐芷琪的能力，在经过这半年的接触之后，已经充分的取得了范哲的信赖。但她毕竟是一个人，很难把所有的工作都兼顾起来。
扩充部门，势在必行了。
现在维度娱乐不止要招‘营销总监’，行政、财务、人事等部门，也到了该建立起来的时候了。
范哲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去搞招聘，他现在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内容开发上面，这才是‘维度娱乐’的根本。
招人的事情，他已经丢给了唐芷琪去做了。
各方面的招聘，已经发了出去，猎头那边也已经下了需求。唐芷琪目前所采取的办法，是广收简历，筛选一波，然后选定一些候选人，通过视频面试再筛一轮，最后集中发面试邀请。
当然，最后的最终面试，范哲肯定是要出面的，到底选什么人，也是要由他来拍板，这是当老板不能推脱的责任。
目前为止，‘维度娱乐’已经在短短一两周的时间里，招进来了四五个非开发岗的员工了，不过大多都并非是重要岗位。
在重要岗位上的招聘，肯定还是要更加慎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