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生难如意
乌娜看到范哲一脸尴尬无语，忽然神情笑嘻嘻：“哈哈，瞧把你给吓得！”。
“别乱开这种玩笑啊！”范哲很无奈的说道。
乌娜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这到底是不是个玩笑。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一时之间，只有下筷子吃东西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乌娜聊到中学时代的故事。
“其实，初中和高中的那两次啊，现在回想一下，真的觉得有点好笑呢。”
范哲没讲话。
乌娜顿了顿，脸上浮现起了追忆往昔的神情：“那时候，我啊，还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总觉得自己以后会有很好很好的人生，我喜欢的人一定会喜欢我，能做想做的事情，可以在碧蓝的海边吹风，可以在高山之巅肆意放纵的大喊，可以无忧无虑的四处遨游。”
“可是啊，人生不如意，十之**。”
范哲沉默的点了点头。
人生不如意十之**，可与人言无一二。这话，范哲这一两年体会得够深了。要不是手里拿到了‘维度’，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灰暗人生还要持续多久。
而眼前，这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姑娘，看来也逃不脱生活和现实的磨难。
“所以啊……”乌娜又笑了，“我不服啊！”
“凭什么我就不能过我喜欢的生活？从小我妈叫我学这个学那个，没问过我意见；大学专业我爸给我选的，没问过我意见；大学上完了，他们要我找个他们喜欢的工作、找个他们喜欢的老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没问过我意见。去年我想通了，我不管我以后什么样，至少现在，我得为自己想要的东西拼一把。”
“所以，我就转行去当演员了。”
“有志气。”范哲夸了一声，又问道：“挺苦的吧？”
“我不怕的。”乌娜道，“苦是苦嘛，但是这一年多了，不也这么过来了？虽然有很多委屈，但其实我心里挺开心的，感觉自己还活着。”
“那就好。”范哲又想起自己当时跟人合伙开公司的事情了，那时候他也是心有不甘，只是他失败了。
“范哲，我跟你说。”乌娜又道，“我刚毕业工作的时候，想想自己以前，就觉得自己傻，觉得自己蠢，为什么会干那种事情。”
范哲知道，她指的是当众表白那事儿，他说道：“你那时候是真的大胆，都快把我吓傻了，还是两次！”
乌娜‘噗嗤’一笑，又说道：“不过，最近我又转变了想法，一点也不会后悔了。因为那就是我，是我青春里做得最勇敢的事。”
……
一顿饭吃了很久，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他跟乌娜聊了很久，追忆往昔、讲一讲这两年各自生活中的趣事或苦闷，然后再畅想畅想未来。
他比乌娜大三岁，从小一起玩到大，当年轰动一时的表白事件之后，他也没太疏远这个姑娘，他一直拿乌娜当妹妹看的。
然后，忽然间惊觉，这个以前总是缠着自己的妹妹，如今也长大了。虽然仍旧活泼、阳光，但也在时光中变得成熟、自立，有了自己独特的魅力。
当然，范哲不会考虑感情的问题，他现在也没有这种心情。只是，尽管不会做情人，他也认为，乌娜会在他生命中占据特殊的地位。
乌娜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着，范哲更需要如此。
男人也是人，也会有自己的理想；男人还是男人，要承担的责任更重。
拥有能够改变命运的‘维度’，范哲还不玩了命的干，那就真对不起老天爷给他开的金手指。
给自己打了一波鸡血，回到家，推开门，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造访他家。
客厅的旧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眉目之间，跟范青有一点相似。他左手掐着一支烟，皱眉的神情显得有些苦恼。
这是范哲的小叔，范佳明。
范佳明跟范青是堂兄弟，属于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三叔。”范哲叫了一声人。
范佳明抬起头道：“小哲回家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范哲一边换鞋，一边回道：“有一个月了吧。”
“什么时候再回盛海？”
“估计过段日子吧。”
随口问了几句，范佳明就不讲话了，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范哲的母亲李蓉，在厨房忙活着，也是沉默。范青坐在沙发侧面的椅子上，低着头沉默。
气氛很沉闷。
屋里的三人，情绪都不高。
范哲看得出来，这他老爹老娘还有三叔他们，之前应该是在谈些事情，自己的到来，打断了这个过程。
结合已知信息，稍微一想，范哲就猜到他们之前在聊什么。
三叔应当是过来讨债的吧。
至于为什么自己进了家门之后，他们不再聊了，那原因也很简单：虽然现在范哲年纪也不小了，但是在长辈们的眼里看来，还是个小辈。
范青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儿子再承受更多的压力；而范佳明不在范哲面前谈这件事情，是想给自己老哥在儿子面前留点面子。
转眼之间，将自家老爹和三叔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的范哲，笑了。
他主动问道：“三叔，这次我回来还没去看看你呢，听说你家要买房子了？恭喜啊。”
几个人都楞了下，没明白范哲主动提这件事情干嘛。
范哲继续说道：“现在浔阳的房价也挺高的了，三叔要买房，压力也不小吧？”
“是啊……”范佳明道，“你爸还欠我点钱，要不现在给我得了，不然我那首付还真的差口气。”
言罢，他眼睛还朝着范青挤了挤。
范青尴尬的笑了笑，没作声，心里骂着范哲：小兔崽子，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老爹要是有钱还，还用得着开口？
范哲也乐了：“行啊，应该的。三叔，三万是吧？我这就转账给你。”
一边说着，一边在手机银行上操作了一番，然后道：“钱应该已经到账了，三叔你查查看？”
“啊？”范佳明愣住了，他扭头看向自己老哥，发现范青脸上的表情也全是惊讶。
这小子？哪儿来的钱？
范哲脸上的笑容仍是温和，他催促了一声：“三叔愣着干什么？抓紧看一眼吧。”
“哦哦……好……”脸上惊讶的表情还没有收回来，范佳明掏出手机，查看了下手机银行，看到了三万块钱到账的信息。
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样一来，买房子首付的钱也算是差不多凑齐了，他心里的大石头也就放下了。
不过，不是听说范哲这小子，前些日子在盛海开的公司倒闭了么？据说欠了一屁股债，这三万块怎么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
第十七章 项目推进
再好的亲戚关系，生了钱上的问题，总归会有芥蒂。
现在，钱的问题没了，关系自然而然就融洽了。
三万块，说多不算很多，对于普通家庭也不算少了。
拿到这笔钱，解了燃眉之急，范佳明自然也就不再板着一张脸。堂弟不再找自己逼债，范青心情也轻松了许多。随后，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再没有之前凝重的模样了。
范哲在旁边作陪，秉承着多听少说的原则。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范佳明起身告辞。
“这都快到吃饭的时候了，佳明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李蓉热情的留人。
“不用了阿嫂，金霞还在家等我回去吃饭呢。”金霞是他老婆，范哲的三婶。
走到门口，换鞋，临出门前，范佳明道：“小哲，你今年过年回来的吧？”
“还不知道呢，应该回来吧。”
“一定回来啊，你兴国哥年底结婚，不来我不高兴的啊。”
所谓‘兴国哥’，是三叔他儿子，范兴国，跟范哲同年，大几个月。
“兴国哥要结婚了啊？那行啊，我一定回来。”
李蓉赶到了门口：“真不吃啊？我都快做好了。”
“真不吃了阿哥阿嫂，我走了啊！回头房子买了，请你们去做客。”
“好好好。”
送走范佳明，关上门，范青李蓉夫妇两个扭头就盯着自家儿子。
范青道：“你那儿来的三万块钱？”
“赚的啊！”范哲理所当然的说道，“不然你们以为，我前段时间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干什么呢？”
两人尴尬了一下，他们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儿子是被离婚和公司倒闭给打击到了呢。
“赚了多少钱？”
“赚了不少。”范哲没说具体数字，“家里还欠谁钱？别老欠着了，我手头有点，一口气全还了吧。”
“没欠别人了，你佳明叔这三万块钱，是最后一点。”
“那就行。”范哲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回屋了啊，吃饭的时候喊我。”
……
范哲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全职高手》重置版的制作当中。
全职特别篇的动画原版有三集，每一集大约有25分钟左右。在范哲的计划当中，他并不打算按照原版去做，而是准备将这一段剧情，从原著之中摘录出来，重新做成一集长片，规划的时长大约在一个小时左右，比一部电影短上一些。
在故事上，他决定将这做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最终以叶修这个退役大神，在全明星表演赛上惊鸿一现为结局，前面该铺垫的铺垫，拖沓的剧情该缩减的缩减，而至于战斗场面，那一定是要设计得足够漂亮且火爆的。
在这部片子上，他是打定主意，要利用好‘维度’的实力，做一番炫技。
要打动别人、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那完美的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画面效果要达标，甚至达到2d动画电影中顶尖水准，这是必然的了。
他也只能以画面取胜，故事性上，他的把握其实并没有太大。
他自己并非专业的编剧和动画导演，做一部长达一个小时以上的片子，具体要遵循什么样的结构和节奏，没有经验的他，难说能做成什么样。
不过，在这方面他到时也没有太多的担心。毕竟，他不是在做完全原创的作品。就算是他基本推翻了现有的原版动画，但他至少还有原著的小说可以遵循。
而‘遵循原著’这一点，是范哲的杀手锏。
想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容易。作者在进行小说创作的时候，大可以天马行空，只要笔力跟得上，就能用文字呈现出想象中的画面。而读者在阅读的时候，也大可以依照文字，进行脑补。
小说里描述一个招数、一场战斗，可以写得天花乱坠，但要将其改编成动画可就难了。人家作者一句话，你想要呈现到画面上能难死。
更何况，小说家写一个技能，可以用‘酷炫、霸气’这类的形容词，简单描述一下，但到画面上，可就抓瞎了：什么样才算酷炫、才算霸气？
总归而言，想要达到所谓的‘遵循原著’，那是很考验美术师的能力的，也非常考验技术。
归结而言，就是两个字：费钱。
但到范哲手里则不然，‘维度’的强大功能，可以让范哲几乎不用考虑这些。
他自己，自负一点讲，就是国内最优秀的原画设计师之一，他有信心能够将这些文字上的精彩，化作画面。
而维度，则能让这些画面完美的动起来。
强大的画面表现力，以至于能够尽可能完美的表现原著，这才是范哲有信心碾压现有版本的自信所在。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和米乐一起精诚合作，一张又一张比原版动画精美许多的人设，慢慢的就完成了。而故事所在的那个全明星比赛场馆，范哲也已经动工开始进行设计。
整个项目，以飞快的速度，向前推进着。
《全职高手》动画重置这个项目，其实整体的工作量来说，比《刺杀小队》的开头动画大不了太多。
《刺杀小队》的cg动画，需要不少的高精插画，以作为‘维度’进行智能演算时候的原料。而《全职高手》要画的东西，虽然比《刺杀小队》多许多，但单张图要花费的时间，则少上了许多。
2d漫画风格的画，且不说难度，至少是在一些细化的工作量上，远远比cg级插画少得多。
而且，范哲和米乐毕竟是有参考的。他们立志要超越原版动画，但是很多人设，也是必须按照原版的人物设计来，工作量只是在细化、优化和修改上。虽说这并不容易，同样也是功力的一种体现，但至少要比重头将诸多主要角色都重新创作一遍更快一些。
一张一张图画完成，一张一张的导入到‘维度’之中，《全职高手》重置版的项目进度，正在以一个飞快的速度向前推进着。
这个项目，没人催他，但是他干得比做之前那个外包的时候还要更拼一些。
好歹，之前的那个外包项目还有个明确的时间。而眼下，他要靠这个重置版去争取《全职高手》正统作品的下一部制作权，deadline（最后期限）是完全未知的，而且随时会到来。
按照范哲收集到的消息来看，乐文集团已经跟新的制作公司在谈判下一部的制作合约了，随时有可能谈好，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第十八章 开头动画
当范哲和米乐努力推进着《全职高手》动画重置版的项目进度的时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刺杀小队》的开头动画，已经渲染完成。
范哲在交付了最后一笔渲染的花费之后，也再一次联系了高以翔，把成品给了之后，顺便催促了一下，希望能够尽快把后面还差着的二十五万人民币的尾款结算过来。
高以翔满嘴答应，挂断电话，他将范哲发来的动画下载完毕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
看完全片，高以翔嘴巴微微张开，有点难以置信。
“这是……五十五万的预算做出来的效果？”尽管之前已经看到过未经渲染的半成品，但跟现在看到的东西，完全两样。
当渲染完成之后，那些神奇的光影魔术真正发挥出了效果，高以翔的心里就只有震撼了。
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他将宣传工作的负责人给叫了过来：“小陈，开头动画已经完工了，我们的宣发工作也可以有更进一步的东西展示了。你过来看一下成品动画，然后商量一下具体的宣发策略。”
“好的，没问题。”
片刻之后，高以翔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一个姑娘推门而入，这是宣传部门的一个女总监，姓陈。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不速之客。
公司老板赵立勤，还有技术总监拉莫斯。
小陈尴尬的说道：“高总，刚才赵总和拉莫斯总监正好在我旁边，说要来一起看看……”
高以翔斜了这女总监一眼，她拙劣的解释，高以翔再傻都不会相信。
他觉得有点寒心。
这姑娘两年前以应届生身份应聘进的公司，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不然两年坐上宣传总监的位置，哪儿那么容易？
本以为，她怎么说也应该算是自己的嫡系了，没想到刚一个电话打完，扭头人家就把他卖了。
以前没看出来啊，小姑娘这么会站队的么？够可以的。
暂时没工夫理会她，高以翔的目光看向了赵立勤和拉莫斯。
赵立勤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说道：“老高啊，动画成品出来了是吧？大家一起看看效果吧。这关乎我们的项目的前期宣传工作，必须得重视起来。”
高以翔道：“行，没问题。不过，拉莫斯你来干什么？宣传工作跟你有什么关系？”
拉莫斯道：“我来欣赏一下高先生一力主导做出来的动画是什么样子，不行么？还是你担心质量太差了，我会让你下不来台？放心吧，我会很大度的，做得差我也只会小小的批评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举起手，做了一个‘很小’、‘一丢丢’的手势，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十分之欠揍。
高以翔摇了摇头，说道：“第一次见又非要自取其辱的，你要来看就看吧。”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措辞语言，直接开口就是嘲讽。他跟拉莫斯的矛盾，早就已经公开化了，爆发的冲突也不是一次两次，除了直接动手，以及互相问候家人之外，其他的冲突方式都已经爆发过了。像是今天这样的互相嘲讽，还算是轻的。
而赵立勤，作为公司老板，明明听到自己手下两员大将当着他的面互呛，也完全不管。
高以翔将电脑屏幕翻转面向三人，然后双拳抱胸，准备等会儿好好欣赏欣赏他们三个人的表情。
看到高以翔这个态度，拉莫斯也是心里有点没底：莫非，成品效果真的很好？
但是不应该啊！
之前，虽然他已经看过了半成品，但是未经渲染的图像，就是乌漆墨黑的一片，除了人形和展现光的线之外，看不出太多的东西。虽然，当时他也看出来，那些个人物模型还是挺精致的，但毕竟只是短暂的瞧了一眼，再加他也并非是专业人士，很难一眼确定成品之后的效果会如何。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始终抱有一个想法：五十五万的预算，能做出个啥来？
不仅是他这么想，旁边的赵立勤和那宣传女总监，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想法。而在他们之前的预想中，不管这个动画最终到底做出了个什么样的效果，三个人都会一起对高以翔进行抨击，并借由此，进一步的剥离高以翔的权力。
在脑海中纷杂的念头中，视频已经开始播放了。而仅仅是第一个镜头，就将三人抓住。
镜头从高悬的明月下移，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堡出现在屏幕上。
仅仅是第一眼，三人就认出，这是《刺杀小队》的游戏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场景：鹰堡。
然而，展现在动画视频之中，灯火辉煌的鹰堡，比之在静态的原话之中所看到的画面，还要更加得令人震撼。
镜头急速拉近，在巍峨的城堡之中，漆黑的小道里，两个鬼魅一般的身影，在其中穿梭。几个快速剪辑的镜头，交代出了他们的身份这是一男一女两名刺客。
他们在城堡的小道之中穿梭，时而飞檐走壁，摸上了主堡城头的窗户。这一小段的跑酷，动作很是流畅，几个在游戏的设计之中用到的刺客工具，在动画的两位主角手里，展现出了绝佳的风采。
男刺客吊在一处窗台的下方，窗台上，站着全副武装的一名侍卫。下一刻，他双手用力，翻身上去，在那侍卫还未做出反应之前，反射月光的短刀，就已经刺入了喉咙。
捂着临死的侍卫的嘴，缓缓将他的身体放下。而此刻，一抹火光照了过来，窗台后的拐角，另一名拿着提灯的卫兵正好靠近。
那卫兵看到了男刺客，刚想发出警示，可一条紫色半透明小蛇，忽的缠上了他的脖子，无声无息将其勒死。
男刺客将两指之间的飞刀放下，同时从前面那卫兵的尸体后面，走出了另一位女刺客。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进入了城堡。
接连跑酷、无声刺杀卫兵的过程，已经非常好的展现出了整部开头动画优良的属性。仅仅只是这一不到一分钟而已的内容，就足以让人被深深的吸引进去。
然而，前小半段，只是开胃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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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一章。
第十九章 效果震撼
镜头一转，暖色灯光下的一双细白的小腿，出现在了画面之中。伴随着红色高跟鞋富有韵味的一步步踏着，红色的裙摆也在飘摇。
高跟鞋的主人的全貌，随后出现，果然是位有着大波浪红发的风情女郎。
她是个交际花，正在一片灯火辉煌的宴会之中，伴随着音乐，展现着自己的魅力。片刻之后，她拉着一个年轻的贵族，踏入了中央舞池。顾盼之间，她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望向宴会厅首位，那里，一个威严的中年人，身旁围绕着一群看穿着就非富即贵的大佬。
从画面的构图中，观众可以清晰的区分出谁是最主要的角色。站在画面最中央，构图中被强烈突出的这位，自然就是这部短片中的大反派，也是刺客们的目标：雄鹰伯爵。
他身上的装饰，以及佩戴在胸口的上的伯爵徽章，都完美还原了《刺杀小队》这部游戏里的背景故事中的那位被刺杀而死的伯爵大人的设定。
伴随着音乐，伴随着舞步，红衣女郎在一步步的向着刺杀目标靠近。同时，画面不断切换，两名阴影中的刺客，也在不断向宴会厅接近，中途多次出现了他们联手用各种不同的方法，干掉路途上的卫兵的片段。
这里范哲使用了蒙太奇的手法，将两条线剪辑到了一起。
紧张的气氛，迅速被渲染了起来，直至两名刺客在宴会厅的上方就位，同时那红衣女郎，也已经来到了舞池边缘，靠近了那威严的中年贵族。
接着，全片最精彩的一段来了。
只见那红衣女郎，甩开不知所措的年轻贵族，大踏步的向着雄鹰伯爵冲去。在她的右手小臂上，黑色的魔力，宛若一团缠绕的雾气；在黑雾之下，一柄魔力构成的短锥，狠辣的向着雄鹰伯爵刺了过去。
伯爵大人面对刺杀，并未有什么惊慌。他面庞严肃，抬起了自己左手。在他的左手食指上，带着一个镶嵌有一颗红色宝石的戒指。
戒指上的红宝石，猛然间绽放出了光芒，一团火焰，汹涌的喷薄而出，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道火焰冲击，将那红衣女郎击退。
守护在伯爵身边的一位便装骑士，趁此机会抽出了长剑，向那红衣女郎扑去，两人斗在了一起。
前一刻还纸迷金醉的宴会厅，因为突然爆发的刺杀，而变得一片慌乱。而在宴会厅周边的几个大门，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打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卫兵，手持武器涌了进来，准备保护他们的领主。
但刺杀行动才刚开始。
红衣女郎的第一波袭击失败，是在刺客们的预料之中的。
当卫兵们涌入宴会厅之时，天花板顶上忽然传来了一声爆响。在宴会厅顶，那一座硕大的水晶吊灯，坠落了下来，同时一同而下的，还有两道黑色的身影。
这极尽奢华的水晶灯，足有三五个人合抱那么大。砸落在地的瞬间，精致的水晶灯骤然间变成了无数碎片，在宴会厅内纷飞。在水晶灯之下，不知道多少参与宴会的贵族、贵妇，被压了下去。
这段的视觉效果，做得极其震撼。巨大的水晶吊灯，本身模型就非常的漂亮。范哲在设计这个灯具的时候，是借鉴了许多顶级设计师做的灯具模型的，绝对够华丽。
越漂亮的东西，被摧毁的时候带来的震动就越大。
如此一个华美的水晶吊灯，坠落后，化成碎片的整个过程，都在画面上展现得淋漓尽致。那纷飞的水晶碎片，飞散在整个屏幕上。
在‘维度’强大的演算能力之下，这个场面所展现出来的物理效果，极为出色，仿佛真的就有这么一座水晶灯砸碎了一样。
本来，范哲还在考虑，是不是要把那些被水晶灯砸死的人，也给表现了出来。不过，后来考虑了一下，他还是删除了这方面的设计。主要的考虑点，在于要保证画面的和谐性。不然，搞得血腥淋淋，可能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极致画面带来的震动还没有散去，但动画的播放仍然在继续。
伴随着水晶灯之后落下来的两人，自然就是动画开场的时候，从城堡外潜伏进来的两名刺客了。
其中那位女刺客，双手合十，一条紫色的半透明魔蛇，从她的袖口飞射了出来，在半空之中，体型迅速膨胀，变成了一头巨蟒。那一张血盆大口张开，仿佛能把一个人整个吞下去一样。
紫色的魔力巨蛇，扑向了雄鹰伯爵。
抬头仰望，伯爵抽出了腰间的佩剑，顺着魔力巨蛇扑下的势头，一举刺入了巨蛇的口中。
魔力巨蛇的身形忽然顿住了，它那紫色的庞大身躯内部，隐隐透出来了一些火光，再然后大股大股的火焰，冲出它的身体，魔蛇变成了火蛇，身形逐渐消解。
但就在这一片火光之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来到了雄鹰伯爵的身旁。致命的短剑，向伯爵颈间刺去。
可就在即将刺中的时刻，一面火焰盾牌骤然之间凝聚，挡住了短剑。
僵持片刻，雄鹰伯爵扭过头来，望向现身的男刺客，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蒙面刺客从怀中拿出一颗黑色的水晶，砸在了剑柄上。浓郁的黑色魔力向外蔓延。从短剑的剑尖，一抹黑色侵染了火焰盾牌，并急速扩大，瓦解了防御。
爆发的黑暗之中，雄鹰伯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里，伯爵大人的面部表情变化其实很小，并不像是一般的动画作品那样夸张，甚至可以算是微表情层面上的变化。
此类手法，在动画之中应用的比较少。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哪怕一些大制作，也难以将面部的细节刻画得如此写实精致。而细节的缺失，会带来真实度的缺失，想要通过表情来传达情绪，则需要更大的表情变化。
想要玩微表情，还能传递出足够的信息？那得投入巨大的技术成本才可以。
而这样做的效果也足够出色：雄鹰伯爵这种微表情的变化，传达出了足够的情绪的同时，保证了真实度。这对于一部画风写实的作品来说，是画龙点睛的一笔。
随后，雄鹰伯爵的脸庞淹没在黑暗之中，画面变得一片黑暗。大约一两秒后，一片漆黑中显出了《刺杀小队》这部游戏的logo。
全片至此结束。
第二十章 背叛者
看完成品短片，准备来找高以翔麻烦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赵立勤和拉莫斯两人对视一眼，都能够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点无奈。
在他们之前的预估之中，其实也有考虑过，如果作品很出色怎么办。但是，他们最后还是决定，不管质量如何，都要以作品质量不过关为由，打压高以翔一番。
反正，审美这玩意儿，有一定的主观判断在里面，你觉得好看我觉得不好看也很正常，睁眼说瞎话谁不会啊。
总归就是五十五万的预算，就算是做的再好，还能做出花来不成？
结果，还真特么做出了花来。
就算是跟高以翔最不对付的拉莫斯，想要开头抨击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总有傻瓜的。
那个叫小陈的女总监开口了：“高总……这个片子的质量不怎么样啊？我们的宣传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这部短片的质量不过关，会对我们的作品宣传带来很大的影响的……”
赵立勤和拉莫斯心里有一种想要上去把她嘴巴捂住的冲动。
听完女总监的话，高以翔都乐了：“小陈，我们要做的宣传作品，是《魔兽世界2》还是《上古卷轴6》？没看出来啊，你眼光这么高的嘛？”
那女总监再傻，也听得出高以翔话里面的讽刺意味。
要是以前，她必然不敢跟一手提拔自己的老大叫板。但是今天不同，她的后面有拉莫斯这个技术总监、有赵立勤这位公司真老板在撑腰，她还有什么怕的？
她决定继续把睁眼说瞎话这项本领发挥到底。
清了清嗓，她开口道：“高总，开头动画水平不够，确实会影响我们的宣传计划，这个问题会比较严重……”
“好了！”开口的是赵立勤，“小陈不要说了，我看这动画很不错，就这样吧，宣传计划照常启动吧。”
女总监一愣，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这跟计划中的不同啊。
赵立勤瞄了她一眼，满脸都是无奈猪队友啊这是。
虽然说利用开头动画的质量，打压高以翔，这是他们之前就想好的计划。甚至，时间再退回早一点的时候，开头动画的预算只批了五十五万，本来就有一点给高以翔挖坑的意思。
但是，开口说话之前，得先过过脑子。
睁眼说瞎话没关系，把屁股撅起来放屁就过分了。
这动画的水平，就算是把预算提个十倍，做不做得出来，那还是两说呢。现在做成这个样子，只能证明高以翔这个主导者的功劳。再傻啦吧唧的按照原计划，用这一点去攻击他，纯粹脑子进水秀逗了。
连拉莫斯这个家伙，都找不到任何可以说的地方。
听到赵立勤的话，小陈有点委屈，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行吧，那就按照原计划走。”
“嗯。”高以翔点了点头，说道：“按照原计划没什么问题，不过小陈，你也辛苦一段日子了，这几天请个年假，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宣传工作就让小李先干。”
小陈再傻也明白这什么意思了，她的目光望向了赵立勤这个最后的救星。
赵立勤的脸色也有点不太好看：老高这是在拿小陈开刀，顺便再向他示威啊。
但这件事情毕竟已经出了，他总归不能把高以翔这个跟他一起创立‘巨神’的老兄弟给逼得太狠。他点了点头，说道：“行吧，就按你老高说的来，反正宣传工作之前也是你一手兼着做的。”
言罢，他带着拉莫斯转头就走了。
那个女总监没走。
目光望向她，高以翔坐在椅子上，双手在身前交叉：“小陈，你还有什么事吗？”
小陈嘴巴紧紧的抿着，她也知道大事不好，她当做大靠山的老板都放弃她了。
但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高总，我会好好做事的，宣传工作一直是我在负责，小李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接手……”
高以翔不容置疑的说道：“不用担心这个，我会亲自盯着的。”
小陈眼睛变得红红的，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道：“老大，我错了，你就放过我这次吧……”
高以翔盯着她。
如果是别人，他今天可能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这个小陈，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
叛徒是不值得原谅的。
他挥了挥手，说道：“我还没倒呢，就这么急着站队？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去人事那里提请假流程吧。”
最后小陈从他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是抹着眼泪走的。
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之中，高以翔点了一支烟，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支烟抽完，掐灭掉后，他拿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范总啊，我是专程给你打电话来感谢你的。”
电话对面的范哲回道：“因为那部动画？那是我应该做的，拿人钱财，自然要给人把事情做好嘛。”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们做出来的动画，比我们一开始预想中的好太多了。我真的没想到，五十五万能做成这个样子，你真是帮了大忙啊。”
“贵公司满意就好。”
“不止我们公司满意，我个人更满意。不瞒你说，你这这部动画交过来，帮了我一个大忙。”
“怎么说？”
“公司内部的事情，不好多讲，不过谢谢了，下次你要有机会来蓉城的话，我请你喝酒。”
“客气了。”
“明天，我们公司的宣传工作就会开始了，你们这支开头动画我是准备当宣传的重点的。要是范总不忙，平常也可以关注一下。”
“好。”
……
只是随便说了几句，挂断电话之后，范哲有点摸不到头脑。
他能够感觉到，电话对面高以翔的情绪很奇怪，颇有些落寞的意思。
范哲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觉得，应该不关自己什么事。
至于高以翔所说的他们的宣传工作……嗯，要空闲的话，范哲倒是不介意看看，毕竟是自己获得‘维度’之后，第一个正式面向公众的作品。
不过，他现在忙得很，恐怕是没空去看了。
《全职高手》的项目，正推进到关键时候，他和米乐身上压着的工作量很大。
同时，他那台破电脑，也已经开足马力，在进行相关的动画演算了。
对于自己那台个人电脑的性能，范哲越来越不满。
之前是没钱，只能捏着鼻子先用着。现在手头富裕了一点，他可不想再虐待自己了。
计算机的性能，本身就代表着生产力。
所以，范哲就准备换个大家伙了。
他盯上的，是一台售价十六万人民币的工作站。相对个人电脑而言，这玩意儿拿来进行工作，那简直是个性能怪兽。
当然，跟那些动辄几十几百万的大型服务器相比，还是略显寒酸，更别说跟那种研发耗资几十亿的、属于国家级战略资源的超级计算机相比了。
“以后有钱了，自己弄一台超算玩，那该多爽……”
收回幻想，目光重新放在眼前。
电话沟通，迅速下单，交钱之后，范哲就坐等自己的新武器到货了。
等货的这段时间，范哲干活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意思。
还好，送货很快。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调试好了机子后，范哲就迫不及待的插上了那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的‘维度’系统的本体，并完成了对这台机器的授权。
随后，他将自己个人电脑里面正在进行的演算的工作停掉，然后重新导入到新机子中。
快得令人心旷神怡！
第二十一章 钱这么好赚？
硬件配置的大幅度提升，带来的生产力提高是巨大的。
‘维度’系统在有了强大的载体之后，表现得更为出色。最直白的表现，就是进行智能演算的时候，效率大为提升。
之前，范哲其实很忧虑，自己能不能赶在deadline来临之前，搞定《全职高手》重置版这个项目。他自己可以拼命，但是电脑性能摆在这里，要做一部长片，‘维度’进行演算也是需要大量的时间的。靠之前的那台破笔记本，要花多久的功夫还是个问号。
现在，鸟枪换炮！范哲信心满满了。
打了鸡血一样，他继续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当下，《全职》大部分的人物原画和场景设计，都已经完成了，范哲和米乐的工作，已经投入到了关键帧的绘制上。
‘维度’制作cg动画和2d动漫的过程，是略有不同的。
cg动画的制作，需要‘维度’完成建模演算，动作设计的演算，光影和材质的演算等等一系列的步骤，最后结合出半成品工程文件，再拿去渲染就算完成了。
这中间，建模演算需要原画设计，而后面的工作，则需要大量的插画级分镜头，以及一些文字描述。这些东西，在‘维度’进行智能演算的时候，起到的是指导方向的作用。
但制作动漫则不同。
在2d动漫的制作过程中，范哲需要绘制关键画面，导入到‘维度’之中，然后直接由‘维度’将关键画面之间的内容，自行演算补完，后续也不需要渲染，直接就出成品了。
这有点像是传统动画制作，本质上其实也差不多。
传统动画的制作，一般是由优秀的主美动画师，设计动画中的关键帧，然后由助手完成中间帧的绘制。
这里，在一般动画之中，就有许许多多省力的办法。
像是有些动画，在角色说话的时候，只要嘴巴在动就行了。乃至于一些画外音、脑中音，画面干脆就是静止的，动都不带动。
大名鼎鼎的eva，某一集，某一个画面很干脆的定格了六十四秒，省了无数经费的同时，也载入了动画史册；某动漫，号称‘回忆忍者’，后期的回忆剧情，一集能有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放以前放过的东西。
此类手段，省力省时间，关键省经费。
这个问题，倒不至于直接决定了一部作品的好坏，但不管怎么说，这么做是必然要付出代价的。口碑下降、被人吐槽，那是必然的。
而像是一些二维动画电影，要到电影院上映的那种，几乎或者说很少会出现这种问题。
这本身就是制作精良的一种体现。
在‘维度’之中，类似上述的问题，不可能存在。
‘维度’强大的演算能力，完全代替掉了中间助手的工作，用不着这种方法节省经费。
而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维度’算不上有多么的伟大，但它最恐怖的地方在于，它的演算能力，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把主美的工作也给替代掉了。
范哲只需要导入少量、比较重要的大场景转化的关键画面，其他的过程全部都可以交给‘维度’解决。
一般动画作品，一场激烈且精彩的战斗戏，必然是工作量的大头。有大量的动作和变化，就代表着需要绘制大量的关键画面，中间画面的补全也需要投入许多的人力来完成。
但在‘维度’的演算之下，只需要一两张图，里面有人物有场景，那就足够了。所有的战斗动作，‘维度’都可以顺利按照事先导入的文字描述，将其完成。
这就省了天大的功夫了。
不过，尽管工作量比之正常要少太多了，但由于范哲和米乐只有两个人，分担下来的工作量仍然非常大。
但好在自己和米乐可以一边画，画完一张就往‘维度’系统里面导入一张，两项工作同时进行。而且，动漫所需要的关键帧精度，跟cg动画制作所要求的大量细化、精细材质表现的插画，是截然不同的。不然，累死范哲和米乐也画不完。
……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七月下旬，整个动画项目，接近完工。
在维度的强大功能之下，2d动漫制作，要比做cg动画简单得多，也快得多。
目前还积压在‘维度’里面，等待演算的部分已经不算很多了，而另外一些还没画完的关键画面，范哲也用不着自己操心，米乐在做。
范哲现在需要开始考虑的，是这个项目的后续问题。
好酒不怕巷子深，这话倒是没错，但是放到这个时代，可能有些不太适用。
一部作品的质量，决定了作品的上限，但宣传不够的话，下限搞不好会无穷低。
找个公司，去搞点营销宣传，可能是个更好的选择。
范哲已经过了中二期了，他不会天真的觉得，自己只要把作品质量做好了，上传到网络上就能够大杀四方，震动动漫界。
倒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同样的，也有很大几率是扔进网络这片大海之中后，砸不出个水花就沉入海底了。
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沉淀，最终作品会慢慢浮上来。但范哲所希望的，是作品迅速火爆起来，引起一定范围内的反响，最终影响到《全职高手》的版权所有者的注意，抢下制作权。
等着时间沉淀……别到时候范哲自己先沉海里去了。
但在联系了几家网络营销公司，查询、咨询了一番价格后，他不禁对人生发出了一句疑问：“钱这么好赚的么？”
知道范哲要干什么之后，人家张口就是一个个的天文数字，直接将他吓退。
什么一个微博大号转发要十万块、v信公众号发一篇文章多少多少钱之类的，反正范哲算了算，自己弄不起。
但是宣传总归是要搞的，他自己又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就只能找人家弄了。
价格当然不可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范哲掏不起也不愿意当那个冤大头。
他得选择一些更适合自己，也更加经济的方案。
几天的功夫里，范哲跟一家网络公关公司商量了一番，签订了协议。在仔细的商讨了宣传方案之后，人家给他报价十万，相对于那些大阵仗而言，他这纯属小打小闹了。
相关的宣传，粗略的会被分成两个步骤。
第一个步骤，也就是预热，近期内就会开始。
范哲会放出几个已经完成的动画的无声小片段，以‘流出版’之类的名义，流传到网络上，先造一波势。。
第二十二章 自来水的养成日志
“劲爆！全职高手特别篇重置版无声片段流出！！！天啊，这打斗碉堡了！”
梁淑月在逛贴吧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这么一条热帖。
高考刚考完的她，正是闲得最蛋疼的时候。
其实也不算闲。
对于一条咸鱼来讲，好不容易如同地狱一般的高中三年，已经成为生命中的过去式之后，人生更艰巨的任务就来了：补番补番还有补番。
漏了那么多的动漫没看，好多小说都养到肥的流油了，蒸汽平台夏季特惠买的游戏一打一打还在游戏库里吃灰……
简直忙得睡觉都不想睡了！
现在是深夜时分，刚刚洗了把脸，困得实在不行的她，准备翻翻贴吧最后挣扎一下再睡，结果就看到了这么一条帖子。
作为一个《全职高手》小说粉加国漫粉，梁淑月被这条帖子吸引了注意力。
什么鬼？啥时候《全职高手》有消息要做重置版了？她这个铁粉都不知道。
虽然眼睛快要睁不开了，但是她仍然决定强撑着，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点开帖子，跳转到b站，视频内容是一段打斗，时长大约就四十来秒的样子。画质高清，不是那种糊了吧唧的玩意儿，就是没声音而已。
作为动漫粉加原著粉，梁淑月马上就认出了这段内容：这是全明星赛上，女配角唐柔与一位叫做杜明的职业选手的对抗。
这一段，在原版的动漫之中，也是做出来了的，但是……说句老实话，原版的那场战斗，做得是真不靠谱。
定格画面大量的运用、战斗动作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下，不停的重复播放；激烈的战斗之中，大量切换画面到定格的观众席、解说席上……
此类的经费节省**，那是用得叫一个炉火纯青。
当然，也不能全怪制作公司。
制作经费、制作周期这两座大山压在这里，那是很现实的问题。钱就那么多，还要短期内就拿出作品来，不这样搞还能怎么办？就那么一小段打斗，真要是做得流畅且精良，动作设计又漂亮，怕不是一两集的经费都不够那点战斗片段烧的。
然而，眼下流出的这一段，却截然不同。
整整四十一秒的片段，全程女角色唐柔的战斗法师，都在与她的对手，杜明所操控的剑士激烈的进行对打。打斗画面流畅而少有重复；动作设计堪称精彩；技能的特效做得华丽绚烂……
就这四十一秒而已，完全吊打原版动画！
“龟龟……这么牛b的嘛？”梁淑月的睡意，在看完这段短片之后就完全被抛诸于脑后了。
目光望向视频上端的弹幕，基本上也都是惊叹。
“你他么告诉我这是爱好者做的同人作品？难道当我是傻子嘛？”
“第一次看到国漫有这么强的表现力。”
“楼上，别说国内了，日漫也没有这么吊的啊！”
“同人逼死官方，这么真实的嘛？”
“效果好得有点过分了啊，哪家公司做的？”
“同问，哪家公司做的？”
……
视频里一系列的弹幕评论，完全道出了梁淑月的心声。
她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了！
睡个球还睡，赶快嗨起来！
上百度、上贴吧、上论坛、上微博……她去到了各大流量网站，尝试看看能不能找到全片，哪怕是找更多的流出片段也行啊。
很可惜，她找来找去，全网就这么一段。
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是这段短片，好像在各大动漫爱好者的聚集地，以及许多网络小说爱好者的圈子里，都已经火爆了起来。
实在是质量大大的超过人们的想象了。
翻了半天，翻不到什么新东西，但梁淑月倒是找到了这家制作公司的官博。
官博的名字，叫做‘维度娱乐’。
但在这个官博上面，并没有关于《全职高手》重置版的消息，只是孤零零的挂着一条内容。
“维度娱乐今天正式挂牌成立啦，撒花~~我们的第一个作品，《刺杀小队》的开头动画已经全网发布，请大家多关注这部‘巨神游戏’的新作。”
在这条微博的末尾，还了一下‘巨神游戏’的官博。而同样，‘巨神游戏’的官博那边也有相关互动。
而在这条微博之下，还放着一条视频链接。
翻开评论，差不多一半人在讨论那部开头动画，基本上全都是称赞的语气，说那开头动画做得很好。
而另外一半人，基本上都跟梁淑月是一个来意：冲着全职高手的流出版动画来的。大家都在疯狂的询问，全片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放出来。
但很可惜，‘维度娱乐’的官博并没有对此进行任何的回应。
没看到《全职高手》更多的相关内容，心中有些失望的梁淑月，下意识地点开了官博下方的那条视频链接，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重新吸引了过去。
一段两分来钟的、讲述了一个刺杀故事的精良cg短片，看完之后，梁淑月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维度娱乐’的脑残粉了。
她迅速登陆上了自己的微博，先是将b站的《全职》流出版视频链接放了上去，然后附上自己的评论。
“燃爆！超级期待啊啊啊啊！！”
然后，又顺手转发了一下‘维度娱乐’的那条官博。
仅仅是这样做，还不能让她沸腾起来的热血凉下去。她又点开了她自己常年混迹的爱好者企鹅群，将《全职》重置版流出的片段给发了上去。
明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但她扔出来的东西，却是砸出了不小的波澜。
“这啥？”群里有人问。
“一个cg工作室做的全职同人，超厉害的。”
“没兴趣，不看。”这人有点小贱。
“冷笑.jpg，不看绝对后悔。”
“我不信。”
梁淑月懒得理他。
几十秒后，群里变得热闹了起来。
“卧槽，碉堡了！”
“这家公司这么牛的嘛？”
“有全版么？想看想看想看！”
梁淑月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打字：“还没有全版，不过有个这家公司的另一个作品，一个cg短片，我把链接发出来，大家自己看啊。”
至于刚开始那个唱反调的小贱，早就被淹没了。
第二十三章 口碑营销
梁淑月当一个自来水，那是心甘情愿的。一个自来水的自我修养，应当就是这样炼成的吧。
她在她的那个千人同好群里面，与好友们热烈的讨论起了这部作品。
“这家公司感觉刚成立，不知道靠谱不靠谱啊。”
看到有人这么说，梁淑月立即敲响键盘：“有啥不靠谱的？光那段短片，就不知道要烧多少经费。我刚才发的那个链接你看了没？那段cg做的也很好啊，有这样的水平，怎么可能不靠谱？”
“说的也是。”那人的消息很快也冒出来了，“这家工作室实力好强啊感觉。”
另一个人也冒头道：“国内有这种水平的，不多吧？”
梁淑月：“我是决定以后多关注这家公司了，先看看《全职》的成品再说。我有预感，他家可能以后能带来更多的惊喜也说不定。”
……
宣传的方案，其实大体是范哲定的。
一开始，那个宣传公司只是按照常态的意思，说找几个大v发发微博，就算完事儿了。范哲这种单子，在他们那里就是个塞牙缝的小玩意儿，负责的人压根儿不算上心。
但范哲自己不能不上心。
他的宣传资金一共就那么多。之前从《刺杀小队》的开头动画里面赚到的钱，给‘维度’系统买了新机子、在盛海注册了工作室、给米乐发了工钱，支付了吕裕祥的中介佣金，又帮家里还了一笔钱……
这一系列的东西弄下来，花了三十多万，《刺杀小队》开头动画赚到的钱，大头都已经扔出去了。
自己老的欠款，又到了要还款的时候。那是总计五十多万的债务，虽然不用一口气全部还完，但是到了还款日期肯定是要先准备一笔钱的。
然后，一个动画片可不仅仅只需要画面就可以了，后续的角色配音、音效、音乐，这些东西都要砸钱出去弄。
他现在的资金很紧张，能挤出个十万块做宣传，已经是下了血本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愿意这样搏，不成功的话风险很大。按照他的想法，再做几个像是《刺杀小队》这样的外包，先捞点钱岂不是美滋滋？
但不太靠谱。
最主要的是他缺乏这方面的资源。他之前还询问过吕裕祥，还有没有这类的外包，但吕裕祥告诉他没有。
虽然吕裕祥向他保证，说是只要有这方面的机会，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他。但范哲总不能就这样守株待兔，一边等着新的工作上门，一边手握强大的‘维度’系统当一条咸鱼。
于是乎，也就只能兵行险着，自己主动出击去寻找机会了。
实际上，在付出了这笔宣传资金之后，手里还存留的部分，估计够不够动画的后期制作，还是个问题呢。
十万块的宣传资金，是他能够拿出来的极限。
钱就这么一点，肯定要花在刀刃上面。
范哲在考虑了一段时间之后，找上了那家公关公司，主动要求修改宣传计划，最终敲定了以口碑宣传为主的方式。
不去花钱找大v了，直接让他们找一批水军，针对性的到一些动漫爱好者、小说爱好者的聚集地去发帖。
通过这种方式，直接接触受众，并且寄希望于足够优质的质量，能够在口碑上引发一定的关注。
口碑营销可还行？
就目前来看，范哲自己关注了一下，感觉宣传效果还算是靠谱，尤其是许许多多被所谓的流出片段给吸引到的自来水，让他相当的满意。
“大家多水水啊……”范哲不停的念叨着。
目前，这是宣传工作的预热而已。到此为止，就先不用管了。
口碑营销，很难一下子就火爆起来，总要有一个发酵的过程，而且需要作品的质量过关。
对此，他倒是信心满满，他最不担心的就是自己作品的质量了。
在看到当下网络上的反应之后，他觉得先期的宣传工作其实差不多了。
现在，《全职高手》动画重制版的项目还没有完成，动画正片都还留了一点尾巴，后面的音效、角色配音都还没有做呢。
而等到这些都搞完了之后，正片将会大约有将近一个小时的内容，到时候会完全免费的发布到网络上，供人观看。届时，第二阶段的宣传工作也会开始，仍然还是以口碑营销为主，能够引起轰动最好。
最终，范哲希望达成的目的，就是能够引起乐文集团的注意，把《全职高手》第二部的动画制作权抢到手。
而就算这个目的没有达成，他只要把自己新搭起来的‘维度娱乐’的这个名号，给打出去，那也算成功。一部成熟的、口碑良好的、引起轰动的作品，会为他以后争取更多的项目带来难以估量的好处。
换句话说，他压根儿没指望过这部作品能挣钱。
动画正片的工作，演算有‘维度’系统，不用范哲关心；剩下的一点画稿，米乐也能搞定。他开始要操心的，是后期制作了。
想到这里，他给以前他的公司的音效师柯建良，打了个电话。
有之前沟通过的基础，事情就很好办了。柯建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帮范哲搞动画音效的事情。
他将会负责做这部动画的所有音效，比如说战斗时候的兵器交接的声音、脚步声、开门声之类的。甚至，包括一些配乐部分，他也会帮忙搞定。
谈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末了，范哲提了一嘴：“哎，对了，小柯，你能联系到一些声优、配音么？我这动画也需要这些呢。”
“没问题啊。”柯建良说道，“老大，你是不知道，这行其实不好干，我有好多朋友啊、老同学啊，日子都过得不怎么舒服，有挣外快的机会，肯定都愿意来。”
“嗯……我大概要五六个配音吧。”
“没问题，交给我吧。”
“大概得多少钱？”
“看水平看名气的。”柯建良道，“如果要找一些大牌，那不便宜。找一般一点的，其实花不了太多钱。”
范哲说道：“我手头预算可不多，不用找很大牌的，也不需要很有特色，但是一定得基本功扎实。”
“嗯，我到时候找个时间，联系个配音工作室，很快就能弄完。”
“行，到时候我应该也会去盛海，质量一定得过关。”
“老大信我没错的。”
第二十四章 我有丈夫了
对于浔阳，叶嘉懿算不上熟悉，但她在有限的几次来到这里后，就喜欢上这座位于庐山旁，坐落长江畔的城市。
飞机已经落下，正在跑道中缓缓减速。拉开侧窗，浔阳的日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将她的头发照得金灿灿的。她手拄着下巴，望着窗外，心情难以言喻。
略显忧郁的气质，让坐在她旁边的一位穿着西装，带着金边眼镜显得很斯文的男士看呆了。
他感觉自己恋爱了。
机舱广播响起，空乘通知，即将可以下飞机。
如此偶遇，是人生之大幸事，但就此一别，再会怕是遥遥无期了。
男士鼓起勇气，拍了拍叶嘉懿的肩膀，说道：“您好……”
“嗯？有什么事吗？”
斯文男有些局促，脖子变得有些微红。他还是第一次跟女生搭讪，但他仍旧鼓起勇气，说道：“我觉得我很幸运，这趟旅途能遇见您这样美丽的女士，请问能留下您的联系方式么？我想我们可以当朋友。”
叶嘉懿面对这种情况已经很有经验了，她的神情都没有多少变化，简单了当的说道：“谢谢你的夸奖，我有丈夫了。”
斯文男如遭雷击。
下了飞机，叶嘉懿早就把搭讪事件忘到脑后了。在她生命里，搭讪这种事情，碰到过无数次。以前，摆脱还有点费事，后来跟范哲结婚后，通常而言这一句话就能够劝退百分之九十的搭讪者，她早已熟练。
嗯，大卫那家伙是个例外。
拖着一只小巧的黑色皮箱，她走在机场通道里。黑色西装长裤搭配高跟鞋和白色女式衬衣，叶嘉懿显得高挑而富有魅力。
忽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写着一个字：‘爸’。
那是范青的号码。
看着手机屏幕，叶嘉懿清冷的面庞带上了一丝纠结和不好意思。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明明都已经跟范哲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
就在几天前，她们公司有个投资项目出了点问题，这个项目就在浔阳。
本身这件事情，跟叶嘉懿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公司原计划是派遣另外一个经理过来的处理的。不过，当她看到了‘浔阳’这个名字之后，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她就自告奋勇，主动说要来处理这件事情。
于是她就来了。
在上飞机之前，她又不知道怎么想的，给范青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下午到浔阳。
接到电话后，范青高兴的合不拢嘴了，自然满口答应说一定来接。
挂断电话，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叶嘉懿就后悔了。
“叶嘉懿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一路上，她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态。
现在，范青的电话打来了。
不管后悔不后悔，这个电话肯定是要接的。
但还有个很纠结的问题：她现在要怎么称呼范青？以前她管范青叫‘爸’，现在，都跟范哲离婚了，还这么叫合适么？
电话不停的在响着，由不得再拖了。
点下接听键，叶嘉懿小声的叫了一声：“爸……”
范青爽朗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哎呀，嘉懿啊，你下飞机了吧？”
“下了，在往外走呢。”
“行行行，我就在出口这里等你啊，出来应该就能看见。”
挂断电话，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叶嘉懿跺了跺脚，继续往外走着。
到了出口，胖胖的范青，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望着自己的儿媳妇，范青喜笑开颜，怎么看怎么觉得美。他是真搞不懂自己的儿子，怎么舍得跟这样的漂亮姑娘离婚。
作为一个父亲，他觉得自己有义务要重新撮合他们两个。
走上前，接过叶嘉懿手里提着的皮箱，他说道：“哎呀，嘉懿一路上辛苦了，走走走，我带你回家看看，你婆婆看到你来啊，肯定高兴死。”
“爸……要不算了吧，我跟范哲都离婚了，再去不太好吧……我就是来浔阳出差的，就有点想着在浔阳没什么熟人，才麻烦您来接我一下的……”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有点脸红，什么破借口，她还能真没人接不成？一个电话，合作方开着奔驰就来了，她何苦去坐范青的那辆破教练车。
“那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小两口就是一时闹脾气，没想开，冷静冷静就好了。要是早一点跟我们这些大人说，我们不可能同意你们离婚的，夫妻之间，床头吵床尾和很正常，我跟婆婆年轻的时候，不也天天吵架？年轻人，不要情绪化嘛……“
范青一路絮絮叨叨，叶嘉懿就在后面听着，也不说话。
与范哲的离婚，她有一肚子的委屈，但她是那种宁愿夜里一个人哭，也不喜欢去抱怨的人。
将行李箱放在皮卡教练车的后座，范青招呼着叶嘉懿坐上车后，说道：“小哲说你们离婚的时候，你婆婆差点气晕过去。”
“啊？那……身体没事吧？”
“倒是没多大事。”拧动钥匙，发动车子，范青平稳的开着这辆破皮卡教练车，带着一位美丽的都市丽人，向家里而去。
“那就好。”
“你跟小哲那时候为什么离婚啊？到底因为什么吵架？”
叶嘉懿紧咬嘴唇，觉得有点丢脸：“他没跟您说么？”
“没有，他死活不肯说。”
“他肯定不愿意说。”叶嘉懿清冷的语气里，还是免不了带上了一点点埋怨，“他觉得我跟我上司不清不楚。”
“啊？”范青惊了，这要是原谅帽……
“没有事。”叶嘉懿道，“我的那个上司确实在追我，但我明确的拒绝了。”
“这样啊……”范青放下了心，他还是很信任叶嘉懿的，“那就是小哲的错了，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呢？”
“那时候他心里压力大，之前因为他那个公司的事情，我们两个有过不少矛盾。那天，我那个上司送了我花，直接送到了家里，范哲就爆发了，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不肯相信。”
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她就觉得委屈。
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对于大卫的追求从来都是义正言辞的拒绝，她又能怎么样呢？
那天，颓废的范哲歇斯底里的质问她、不信任她，让她委屈又愤怒，觉得范哲不可理喻。一气之下，两人当场就敲定了离婚，第二天就去把婚离掉了。
了解了情况后，范青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个小哲，我回去肯定要好好说说他。”
他看似是站在叶嘉懿这边，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儿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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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青梅竹马
门铃的声音响起，不停的在响。
范哲从屋里窜了出来，他知道这是自己老妈买菜回来了。他老娘经常出门忘带钥匙，这种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嗯，范哲也光荣的遗传了这种毛病。
门一开，老妈李蓉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埋怨道：“怎么开门这么慢啊。”
顺手接过老娘手里提着的菜，他说道：“我在屋里关着门呢，一开始没听见……”
话说到一半，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大叫了一声。
范哲被吓了一大跳，他最受不了这个。
定睛一看，那个笑颜如花的女人，正是乌娜。
“哈哈哈！就知道你受不了吓！”她坏笑着。
她就是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姑娘。
范哲翻了个白眼。
李蓉乐呵呵的进了屋，一边换鞋一边说道：“我买菜回来的时候，正好在楼下碰见小娜。她爸妈弄了点螃蟹，拿过来分我们家一箱，我就叫她一起上来吃饭了。”
乌娜道：“下面那箱螃蟹有点沉，里面有好多冰块，不太好拿，范哲来跟我一起下楼搬一下。”
“好吧……”
跟着乌娜一边往楼下走，范哲一边问道：“你不是在拍戏么？”
“是啊，在庐山上面拍外景。不过我本来就是个没什么戏份的第n号女配角，戏份很快就拍完了。正好在浔阳，我就想着不用那么着急回盛海，先在家里呆段日子休息休息。”
“那也挺好的。”
“干嘛？看你这一副冷淡的样子，好像不欢迎我一样。”
“怎么会？我可欢迎你了。”范哲笑着说道。
天天窝在家里工作，能有个朋友来看望看望他，也觉得挺好。
但是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时候，可为什么他却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到了楼下，搬起那放着螃蟹和冰块的泡沫箱，范哲一边跟乌娜闲聊着，一边往楼上走。
进了家门，老娘已经在厨房忙忙碌碌了。
“你坐会儿吧。”范哲搬着那一箱子螃蟹，说道，“我把这些搬到厨房，今天就收拾吃掉吧。”
乌娜没听他的：“我也去帮帮阿姨。”
两人进了厨房，把泡沫箱放好。
“阿姨我来帮你啦。”乌娜道。
李蓉乐呵呵的说道：“不用了，你跟小哲在一块儿聊会儿吧。小哲整天就呆在他的屋子里，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正好今天你来了，你们好好聊会儿，别管阿姨，等会儿等着吃饭就行了。”
乌娜也不勉强，她笑着说道：“那好吧。好久没吃到阿姨做的饭了，等会儿有口福啦。”
“你要想吃，可以经常来啊。”
聊了几句，乌娜出了屋子，范哲已经在客厅做好，还打开了电视。
坐到范哲旁边，乌娜笑道：“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我爸我妈老不在家，我就来你家蹭饭吃。阿姨做饭真是太好吃了，我老跟我妈说，把我妈气的，说我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哈哈……”
“要我是你妈我也生气，白生了个女儿。”范哲插了句嘴。
乌娜白了范哲一眼，又说道：“可惜，不能常吃阿姨做的饭了。”
“你这么快就要回盛海么？”
“嗯，虽然这部戏的戏份拍完了，不过还有半年的时间呢，肯定还是要回去再找找别的机会的。”
演员这行也不轻松，尤其是还在金字塔底层的时候。
“我估计过段日子也要回盛海了。”范哲顿了顿，又补充说道，“不过肯定比你去的晚。”
“噫，我以为我们能一起去呢……”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厨房中的范母支着耳朵听着，做饭都没有那么用心了。
从小，李蓉就很喜欢乌娜这小姑娘。在某一段时间，她甚至都把乌娜当做了自己的儿媳妇在看待。
在她看来，乌娜跟自家儿子，年龄合适，又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自己家跟乌家又向来关系好，从父辈开始就有很好的交情，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岂不是天作之合？
不止她这么想，乌娜她妈也这么想。她们两个中年妇女一起玩的时候，还没少嘀咕过这些东西。
后来，两个孩子都长大了，范哲也找了自己的女朋友，这种想法也就慢慢的淡了下去，尤其是自己的儿媳妇叶嘉懿也挺好的，李蓉也就再也没想过这些了。
不过……现在小哲离婚了，乌娜又一直没听说有过男朋友，那这两个孩子，是不是还有可能？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才在见到乌娜的时候，竭力的邀请乌娜上来一起吃饭。
李蓉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靠谱了，她准备之后跟范哲好好聊聊。
“这是个政治任务，小哲必须得严肃对待！”
……
在范哲家楼下，一辆写着‘教练’两个大字的破旧皮卡，开了过来。
把车停好，叶嘉懿心里的纠结也到了最大。
她隐隐觉得，自己要是现在上去，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她说道：“爸……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去酒店吧，我真不知道现在碰见范哲要说什么……”
范青一边帮叶嘉懿把那个小皮箱从车上弄下来，一边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担心，我跟你婆婆，绝对坚定的站在你这一边。你到时候随便骂，那小子敢还半句嘴，我就打断他的腿！”
叶嘉懿笑了笑，心里还是觉得挺温暖的。自从结婚以来，先不提她和范哲之间的爱情和婚姻，至少她觉得，自己的公公婆婆，对自己还是很好的，让她时常会想起她那已经离开人世的亲生父母。
她在心底为自己打气：“不管范哲那个家伙了，至少，要上去看看婆婆……”
拒绝了叶嘉懿自己提行李的要求，范青拖着黑色小皮箱，一边上楼，一边爽朗的笑道：“从你们上次过年一起回来了一次之后，你婆婆就一直在念叨。她一直说不想小哲，就想再看看你。你这次回来，我特地没跟她说，就想等会儿上去，给她一个惊喜。”
“诶？妈不知道我回来啊？那……会不会不太好？”
“哪儿有什么不好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第二十六章 ‘惊喜’
门铃的声音又响了。
“估计是我爸回来了。”范哲起身，准备去开门。
乌娜拉住了他，自己站了起来，说道：“我去开门吧，从小叔叔就特别喜欢我，等会儿我一开门，叔叔肯定特别惊喜。”
范哲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行吧，你去吧。”
乌娜快两步，小跑着到了大门口，拉开门把，打开门，喊了声：“叔叔！……呃……”
范青看到乌娜，惊是真的被惊到了，而且足足的。喜？嘛……
但现在，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人，都没有注意到范青那尴尬的表情。她们的注意力，全放到了彼此的身上了。
她们不算朋友，甚至在此之前，都没有见过面。
但毫无疑问，她们都互相知道身份。
叶嘉懿知道乌娜是范哲的学妹，她也知道，在年少时候，范哲和乌娜之间的故事，知道自己的前夫，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姑娘。
乌娜当然也知道叶嘉懿，她对于叶嘉懿的情绪远远比叶嘉懿对她的更强烈。几年前，在她知道范哲结婚的消息的时候，她根本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从那之后，她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懂得了许多道理，比如说不属于自己的强求不来。但同时，她也学会了要更坚强的面对这个世界，要做更好自己。
但她们有一个相同点：她们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都跟范哲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而今天，她们碰面了。两个女人对视的目光，不知道饱含了多少情绪。
两人之间的对视，让夹在中间的范青感到头皮发麻。
“我儿子的黑锅，为什么要我在中间扛着？”
心里这么想，嘴上半句不敢吭声。
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的范哲，感觉到了身后奇怪的沉默。半扭过头去，看到门口对视的那两个女人，也石化了。
李蓉从厨房里冒出了头，看到叶嘉懿，也是脸色一变。她张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她还是默默了缩回了头，该切菜切菜，该洗菜洗菜。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好几秒钟。
乌娜忽然脸上绽放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她说道：“哎呀，你就是叶嘉懿吧？第一次见，真人比照片漂亮好多啊。”
“嗯。”叶嘉懿面色冷静的点了点头，但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懵的。
“你来得刚刚好呢，正好我带了一点海鲜，李阿姨正在弄呢，一起来吃点吧。”
叶嘉懿目光望着乌娜，眼前这个女人，就好像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一样，在热情的招呼自己。
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愤怒，脸上却没有什么太多的表示。她说道：“不用了……”
转过头，她对范青说道：“爸，我先走了，等过几天忙完了事情，我再来看你们。”
“诶诶……”范青道：“别啊，嘉懿，怎么也得吃个饭再走啊。”
“是啊是啊。”乌娜也在旁边挽留，“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吧。”
正欲转身离开的叶嘉懿，听到这句话，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转过头来，说道：“那也行吧，我就不客气了。”
这个微笑，范哲看到了，有点毛骨悚然。
叶嘉懿向来是个情绪不太外露的人，微笑是个在平日生活里，很少在她脸上见到的表情。而眼下这个笑容，以范哲对她的了解，那是她在商场上，面对敌人的时候露出的表情。
她被激起了斗志。
叶嘉懿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人要明白自己的情绪究竟为何而来。
发泄式的转身离开，寄希望于有人挽留，这没有任何意义。直面挑战，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乌娜脸上的笑容不变，她帮叶嘉懿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
叶嘉懿道了一声谢，换好了鞋之后，走向了厨房。
“妈，我来帮你。”
“诶？好……”李蓉也是相当之尴尬。
如果乌娜不在，那叶嘉懿突然的到访，一定会让她欣喜若狂，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重新撮合自己的儿子和前妻复婚的大好机会。
但是现在……完全反效果！
屋内的五个人，老范一家三口，全都在尴尬的沉默之中。而看起来最正常的，反而是叶嘉懿和乌娜。
而叶嘉懿和乌娜，一个尽心尽力的在厨房里帮忙，时不时跟李蓉聊两句。乌娜则在厨房和客厅来回，一边帮忙一边笑着跟范哲范青两父子说着话。
诡异的气氛，一直到晚饭期间，都是如此。
席间，一边吃着饭，乌娜一边说道：“我过两天回盛海了，范哲也要回去，嘉懿你什么时候回去？”
叶嘉懿斜眼看了范哲一眼，说道：“你可没跟我说过你要回盛海。”
“啊……”一直闷头吃饭的范哲抬起头，说道：“刚决定没多久……不过我不跟乌娜一起走，我估计得晚些时候再去。”
叶嘉懿道：“那你跟我一起吧，我在浔阳还有个项目要处理，大约要一周左右的时间，你赶得上么？”
还没等范哲回话，乌娜就说道：“你要比我回去晚一些时候啊？那我也可以在浔阳多呆几天，到时候一起走吧？”
话语之间好像没有什么，但是范哲总感觉自己这顿饭是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吃的。
这样继续下去不行，他说道：“我不确定我大概什么时候能走，你们也都别耽误自己的行程和计划了，该什么时候去盛海就去。到时候我要是确定下来时间了，我会说的。”
“那也行。”叶嘉懿说道，“你去盛海的时候不用带太多东西，家里还有不少你的衣服，到时候直接过来拿吧。”
说完，她瞟了乌娜一眼。
乌娜道：“诶，那过些日子，等大家都到了盛海，一起逛街吧。我看范哲的衣服不少都穿得挺久的了，重新买一些比较好。”
言罢，她笑颜如花的跟叶嘉懿对视了一眼。
这话里有话的意思，边上的人全都听出来了。
老范一家三口，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这火力，也开得太猛了一点。
第二十七章 各有心思
两个女人的战争，最终还是结束了。
乌娜得回家，不会呆得太晚。叶嘉懿那边也有公事，有电话在催她。
本来范哲说是要送送她们两个的，不过乌娜的老妈来接她了，而叶嘉懿那边也有公司的车，就用不着范哲了。
这样也好，不然先送谁、后送谁，也会变成一个巨大的问题。
更何况，在今天的这种局面之下，范哲也不想跟她们中任何一个人独处。
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用最好。
……
开着车的女孩，看着后视镜中，上司那美丽的侧脸怔怔的望着车窗外，不由好奇的问道：“叶总监，您心情不太好么？”
听到女司机的问话，叶嘉懿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了过来：“啊，没有。”
“您可以跟我说说。”
“没什么，谢谢关心。”
车内重归沉默。
安静的黑暗中，城市霓虹的光彩随着车辆的前行，在叶嘉懿的脸上闪过。这是她最喜欢的气氛，也最利于她思考。
她是个内心强大的人，她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年少时，父亲的死，就教会了她坚强。几年前，母亲重病过世，更让她明白独立的意义。
但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在这个世上生活，更是可悲的。
直到范哲走入她的生命。
她从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心意，但她切切实实的明白，范哲已经成为了她最重要的人，过去几年来生活的点滴，是她割舍不去的美好。
人活着总要往前看，但她已经看不清楚自己前面的路要怎么走了。
跟范哲再续前缘？可为什么自己鼓起勇气，主动来到浔阳，见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孩从里面打开了范哲家的门？
忘了范哲，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那又如何割舍呢？
……
躺在床上的乌娜，想起了在范哲家的事情。
当初，在她知道范哲结婚的消息的时候，从来不喝酒的她，那时候灌了自己两瓶，第二天就因为酒精过敏弄得一身红疹外加头疼。
但她不管再痛苦、再脆弱、再心有不甘，她都从来没有去打扰过范哲和叶嘉懿的婚姻。
这是她的坚持，也是她的骄傲，她不会去做范哲婚姻里的第三者。
她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该忘记过去，走自己的人生路了。实际上，她已经这么做了。放弃稳定的工作，追逐自己的梦想，寻找自己人生的意义，这是她从事业上的开始。
而在感情上，她也想明白了。如果未来能碰上个让她心动的人，那便顺其自然吧。可如果没有，她宁愿就这样单着，也不会随便找一个人就过一生。
没想到，范哲忽然离婚了。
她今天也看出来了，叶嘉懿作为范哲的前妻，似乎对范哲仍然余情未了。而范哲自己的心思，则一时难说清。
甚至，她对自己现在到底怎么想的，都有些迷惘。
在范哲家的时候，她本能的向叶嘉懿展露了锋芒，但现在，她扪心自问，自己对范哲，还有以前的感觉么？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在跳。
“明明是我先来的！”
……
范哲家里，收拾好了的餐桌后，范青李蓉夫妻俩，在卧室里互相埋怨。
“嘉懿回来，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不会让小娜来家里了！这弄得，里外不是人！”
“我也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啊，再说了，你也没跟我说小娜在家啊，不然怎么会这样？”
“你还怪我了？”李蓉大怒。
“不敢不敢……”这事儿上，范青哪儿敢跟李蓉叫板？
冲老公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李蓉又开始唉声叹气：“唉，我的儿啊，命怎么这么苦啊……”
范青翻了个白眼，说道：“他命还苦……两个姑娘一个赛一个漂亮！”
李蓉斜了他一眼：“干嘛？你羡慕？”
“不羡慕不羡慕，那是我儿子！只有他羡慕我的份儿！给他找了个天下第一好的老妈！”
“那还差不多……”李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诶，老范，你觉得……小娜和嘉懿，哪个好点？”
“嗯？”范青愣了，“你想什么呢？怎么能这么比？小娜跟小哲是朋友，嘉懿才是他老婆！”
“这不离婚了么？”李蓉道，“虽然我也很喜欢嘉懿，特想他们复婚……不过，要是不行，其实小娜也挺不错的，老范你说是不是？”
“小娜是挺不错的……”范青说道，“哎呀！瞎想这些干嘛？那是小哲自己的事情，你别操心了。”
李蓉笑眯眯的说道，“我不操心啊，我一点也不操心。我现在可支持小哲了，随便他选，选哪个都行，选哪个我都满意……”
范青看着自己老婆，莫名想起了现在网上挺火的那张图：我全要。
……
两个姑娘以及范哲的爹娘，都有各自的心思，但这些范哲已经不去想了。
只要一想，脑仁就疼。
他现在，其实对自己的个人感情并没有什么想法，无论是叶嘉懿也好，还是乌娜也罢。
他现在还不想考虑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的事情。
对于他而言，当下最重要的是他的事业。他的时间、他的精力，甚至巴不得一份掰成两瓣用，真的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
吃完晚饭，两个姑娘离开之后没多久，范哲就接到了米乐的报告工作的电话。
她已经将《全职高手》动画最后一点剩余的美术工作完成了。
打开电脑，看到米乐传来的图画文件，范哲对自己这位老部下的工作成功表示非常的满意。
她还是非常让范哲放心的。
将这最后一点图像，导入到了‘维度’系统之中。这最后一点的内容，演算时间应该不会太长。而只要这最后一点的演算工作完毕，《全职高手》动画重置版的整个制作工作，基本上也就会宣告结束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给柯建良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番他那边的准备情况。
在得知了他那边已经基本上准备完毕，该联系的配音演员也都已经联系好了的情况下，范哲就在网上订了一张去往盛海的机票。
他谁都没告诉，准备自己先去一趟，先盯着把配音工作搞完，才是正经事。
第二十八章 制作组
七月底的一天，迎着夏日的烈阳，范哲一大清早的起床，背起前一天夜里就已经准备好的背包，准备出门了。
看到他这幅样子，范青李蓉夫妻俩很惊讶。
范哲道：“爸妈，我出趟门，估计过几天回来啊。”
“你干嘛去？”
“工作上的事情，得去跟人当面谈谈。”范哲如实说道。
“去盛海么？”
“要不跟小娜或者嘉懿打个电话，跟她们搭个伙一起去？”
听着老爹老娘一言一语的，范哲翻了个白眼。他不提前跟父母说，就是怕这个。
他道：“不用了，这次挺急的，来不及跟她们一起了。你们也别跟她们说我走了啊，免得惹出什么事来。”
……
交代清楚之后，范哲出门打了辆车，匆匆就去了机场。
昨夜，‘维度’将最后一点智能演算的工作完成了，范哲也拿到了《全职高手》动画重制版的全片。整个片子，时长五十七分钟，不算长不算短，是个有点尴尬的时长。
但……反正这部片子也不会拿到影院去上映，又不是连载作品，就无所谓了。
连夜看了一遍，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最终呈现出来的画面效果，范哲还是非常满意的。
整个片子走下来，别的不多说，有三个地方，至少范哲可以保证自己做得已经很到位了。
一，这部片子十分忠诚原著。
二，这片子是个完整的故事，从第一分钟到最后一分钟，哪怕对原著了解不多的人，也会知道它讲了什么剧情。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整个动画做下来，不管是人物设计还是打斗的动作设计，绝对流畅且出众。至少，范哲翻遍了网络上可以看到的国漫，在他这部作品面前，没有一个能打的，制作的精良程度上甩开了一万条街。就算是吊上天的日漫里面，范哲翻了一下，连载的tv番剧、乃至于上映的二维动画电影，能够达到自己这部作品在画面效果的水平的，也不多。
当然，有些日漫动画中的一些绝对经典，那还是很难去比较。尽管制作质量上，范哲对自己、对‘维度’都非常有信心，但是人家那么成熟的动画工业之下，催生出来的最优秀的作品，是集合了许多工种的优势的。
比如说故事的创意、影片的结构、剧情的节奏安排……这些方面，是范哲觉得最虚的地方。
毕竟，他不是专业的动画导演，很难在这方面跟一些浸淫这一行几十年的老江湖比。
但这部作品也有其优势所在：作为一部改编作品，最不济，范哲都还有原著的小说可以参照。在故事节奏上把控不好？那就按着原著走。毕竟，原著也算是网络小说中的一部经典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在范哲自己的眼里看来，通过‘维度’这个强大的工具制作出来的《全职》，比现网上挂着的原版，要强上太多了。
当即将这部片子打包，直接就发给了柯建良。
那边，小柯已经将包括配音演员、租赁的录音工作室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制作。
事不宜迟，范哲决定从速进行，他就订好了第二日的机票，准备亲自去往盛海盯这件事情。
这是打着‘维度娱乐’的招牌，制作出来的、面对公众的第一部作品，由不得范哲不重视。
……
当范哲飞在天上的时候，盛海市，乐文集团内，也因为他的一部作品，而引起了波澜。
河童以及他手下的项目组成员，聚集在一台电脑的前面。
电脑的显示屏上，那段所谓的《全职高手》重制版的四十一秒无声流出版的画面，不断不断的重复播放。而看着这部短片的人们，却是一眼不发。
河童，是个花名，他本名宋彦居，正是乐文集团内部，《全职高手》动漫项目组的负责人。
他最近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全职高手》第一部动画作品，算得上是大获成功，口碑上佳的同时，也在国内的动画圈子里火爆了起来，成为了网络小说ip改编的一个成功项目。
但关键是，这个项目‘不挣钱’。
固然口碑好、固然热度火爆、固然被吹成什么国漫的又一佳品，但关键问题是，这部动漫的制作，砸下去的本钱太多了。
对于乐文集团而言，《全职高手》的动画，颇有些千金买马骨的意思。用重金砸出一部高水平的制作，引爆ip的价值，为后续铺平道路。
可成本砸下去太多了，利润就很有限了。数以千万的真金白银丢下去，仅仅靠卖动画的播放权，收回成本都不易，赚钱？呵呵……
仅仅这么看的话，这个投资是失败的。
还不如拿这钱去买房呢！
上面的大佬下了死命令，第一部口碑做出来了，很好；第二部，必须要实现大幅度的盈利。
而扭过头，第一部的制作方又提出了制作费的上涨。谈了几个月，谈不下来，双方不欢而散。
新换的制作方，投资成本倒是下来了没错，但是制作质量……看看先期上线的三集特别篇的口碑急速下滑，就知道什么样了。
很明显，粉丝不太买账。
这其实很正常，一分钱一分货，多少钱做出多少效果来。投资下去了，想要捞钱了，那成片质量必然下滑。
河童作为负责人，压力山大。
又要盈利，又要降低成本，又要保持ip的口碑、保持作品的质量……
什么都要，这怎么可能？
最近，他们又重启了与新制作方的谈判，一方面是规定第二部的质量，同时也在制作费用上进行更进一步的谈判。
谈判的过程很不理想。
焦头烂额之际，网上又跑出来了个所谓的‘流出版’。
刚开始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河童很莫名其妙。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全职》这第二部的动画，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呢，哪儿来的‘流出版’？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什么恶作剧。但当他真的看到了那部网上疯传的‘流出版’之后，却又为之深深的震撼了。
要是能做出这个水平，还怕什么？宣传吹起来，吹成国漫第一都没毛病吧！
但关键问题是，这特么又是谁做的？
第二十九章 粉丝作品？
不得不说，网络上流传的这部所谓的《全职高手》重制版，确实让河童感觉到了震撼。
但震撼之后，他的脑子很快就动了起来。
抛开观众、粉丝这个角度上，他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作为一个在职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他早就懂得了要把自己主观喜好扔掉，客观的看待一件事情的道理。
这世上，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会有目的。
于是，他将整个项目组的人都召集了起来，一遍又一遍的看这部‘流出版’。
片子很短，看完用不了多久；但是思考所需要的时间却很长。
半晌，他开口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一个胖胖的女生第一个举起了手，她是正儿八经的全职粉丝，天天管主角叶修叫爸爸的那种。
她迫不及待的说道：“我们联系他们吧！反正现在的制作方也不靠谱，让他们做，肯定能做出个绝对的精品！”
河童对这女生的说法不置可否，心里评价了一声‘天真’，然后继续问道：“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么？”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道：“就目前看来，这片子的制作质量确实不错，但是他们背后的目的，很耐人寻味……我怀疑，是不是有可能是制作方搞的？他们在通过这种方式给我们施压？”
第三人道：“我觉得我们还是要继续观望一下，不要着急下结论。你说的这个可能，我觉得不太靠谱。他们怎么可能通过这种方式给我们施压？这一段动画，光做出来的成本就已经非常高昂了，他们施压的方式这么不惜血本的么？那还何必跟我们死扣着一点点价格不松口？”
“而且……”这人继续补充道，“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我是不信的。”
显然，这人也是对他们当前的制作方有很大的不满。
那个胖胖的女生思考了半天，灵光一闪，又有了个想法。她迫不及待的举起了手，河童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发言。
“咳咳……”她装模作样的请了两下嗓，然后说道：“会不会是有个神秘又强大的工作室，是全职高手系列的粉丝，然后看到现在的动画作品不太满意，自己做了一个同人版出来，满足粉丝的愿望？”
她话一说完，其他人大笑。
有人道：“你小说看多了吧？”
胖女孩自己也尴尬的笑了，她有点不太好意思。仔细想想，这怎么可能？光这一段打斗都不知道要扔多少钱去烧，才能烧出来这种效果，粉丝制作？粉丝要是都能做出这样的东西了，还要那些制作公司干什么？
她也知道自己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想到什么就讲什么了，以后这种毛病得改……
而这时候，却听到他们的老大，河童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蛤？”
不仅别人，连提出这个想法胖女孩自己都愣了。
她讪讪的说道：“老大，我就胡说一下……您别当真啊。”
“胡说也说到点子上了。”河童道，“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们还能想到什么别的么？”
“呃……”其他人沉默。
“不过，要看得更远一点。”河童道，“这部片子出来的时间，太恰到好处了，由不得不让人多想……”
“老大，你的意思是……”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道，“会不会是有人想要竞争这个项目？”
“有可能。”河童笑了，“不管事情是怎么样的，这部片子帮了我们大忙。跟商务部那边的人说，跟制作方的谈判先停一停，晾一晾他们，他们现在肯定比我们还慌。”
“老大英明！”有人拍马屁道。
河童坦然受之。
对于他来讲，仅仅就是网上流传的这一部片子，就已经给他帮了大忙了。制作方那边显然会承受更大的压力，他们恐怕会疑神疑鬼，担心是不是乐文这边找了新的制作方。
这对于乐文与他们的谈判，是有着非常巨大的好处的，压价都有了手段。
而且……现在河童对于这部流出版的片子后面的制作者，非常的好奇。
假如，真的如同之前有人说的那样，是有个神秘的制作商，想要加入战场，来争夺《全职高手》动画版第二部的制作权的话，那对于他们来说，显然是个极大的利好消息。
制作水平是硬实力，这个东西，人家已经展现了出来。
真要是能换一个有这种水平的动画制作商，河童举一百个手同意。
不过，他最疑虑的，还是制作成本的问题。
如果第二部都做成这样，那得花多少钱？
摇摇头，把这个担心抛诸脑后，他吩咐道：“小王，给你个任务，你最近在网上盯着这家公司，看看还有没有后续关于《全职》的消息，有变化就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河童现在非常希望，后面有更大的惊喜。
……
飞机降落，范哲的脑袋有点昏沉。
昨晚睡得太晚了，今天一整个上午有全在旅途之中折腾，他着实有些精力不济的意思。
唉，年纪大了，肝一下就这么累，要不要去打个游戏放松一下？
一边苦中作乐的想着，一边打开了手机软件，叫了一辆网约车，直往盛海市江东区而去。
先去酒店，开了间房，把行李放下，他这也算是一身轻松了。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点了，他下楼，果然就在一楼看见了柯建良。
“小柯。”范哲叫了一声。
“哎呀，老大。”柯建良笑着说道，“您来的可真快啊，昨天夜里说完，今天就到盛海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也得过两天才能来呢。”
范哲笑着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由不得我不重视啊。”
“也是。”柯建良道，“那要不我先带你去联系好的那个录音工作室去看看？不远，就在边上。”
“不急。”范哲上前，拍了拍小柯的肩膀，说道：“快到饭点了，我请你吃饭，先填饱肚子，下午再忙正事。”
社会上混了这些年，范哲已经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好汉三个帮，做越大的事情，就越需要一个强大的团队。
这个道理，就算是他手握‘维度’系统，也是一样的。
什么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先把人心笼络好，人才能为自己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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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一章
第三十章 完工
中午请柯建良好好的吃了一顿，下午一点的时候，时间就差不多了。
范哲的时间很紧，这是他早先就在电话里跟柯建良说过的。于是，今天下午，柯建良就已经提前约了那些配音演员，一起过来开始工作。
吃完饭，叫了辆网约车，没十分钟，他们就到了附近那早已经联系好的一家录音工作室。到了一点半的时候，配音演员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位了。
一共三个录音演员，两男一女。
其实，如果范哲愿意的话，可以不用这么多的。找一个配音演员，把所有的角色都给配了，这也不是不行。职业的配音演员，总归是有自己的本事的，在给不同的角色配音的时候，使用不同的发声技巧，模拟不同的音色、语气，这几乎算得上是基本功了。
只要有一个人进行配音，然后把音源文件全部丢进‘维度音效’里面进行演算，模拟出原版动画中的配音音色，就算是完事儿了。
但是考虑了一番，他还是决定多找几个。
一个是考虑到效率的问题。三个人搞的话，很快就能把整部片子的配音都给解决掉。二个呢，也是不同的配音演员，有其不同的特色。虽说后面还有‘维度’系统的智能演算帮忙，但是演算归演算，本身音源的质量，也很重要。配音的质量越高，经过‘维度’修正之后，得出的成品的质量自然也就会越高。
更多的配音演员，会给作品的声音带来更多的特色，这些都是‘维度’后期演算修正声音的素材。
配音演员已经开始工作了，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后，范哲就跟柯建良离开了。
“你的音效制作的工作，开始了么？”
“嗯，已经开始了。”柯建良道，“老大，你就放心吧，最后的效果肯定包你满意。”
“那就好。”
……
在范哲对配音工作的密切关注之下，整个工程很快就完成了。
配音演员们还是很卖力的。
虽然范哲出手算不上大方，甚至给的报酬，比起市场上的行情价格，都要低上了两成，但好处在于，钱结得快，不像是有些外包的活儿，干完能拖上很久。
三位配音演员第一天工作完成之后，范哲直接就结算了五成的钱。
实打实的人民币进了口袋，外加范哲也还是挺会做人的，工作时候对他们很尊重，买水请吃饭什么的都是正常操作。
虽然挣得钱少了点，但是活儿干得还算是舒坦。
为首的那个叫做董菁的姑娘，在结算了最后的钱，临走的时候还给范哲留了一张名片，说什么以后还有类似的工作，可以联系她们。
范哲收下了，他感觉对方的活还算干的不错。
至此为止，配音的工作，也就算是完成了。而柯建良那边，音效的处理，也差不多到了尾声了。
等到这两方面的事情都弄完，最后与画面的合成工作也处理掉之后，范哲就算是拿到了一部完整的片子。
“怎么样？老大还算满意不？”
“满意满意。”范哲已经大体的连带着动画一起看过了一遍，问题不大。
柯建良也是看过《全职高手》的动画的，他说道：“老大，你怎么会想着再做一部全职？这部太牛逼了，能把原版吊起来锤啊！”
范哲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倒是提到了另一件事情：“小柯啊，我是打算要再搞一家工作室的。我这里的技术水平你也看到了，有没有兴趣再跟我一起干？”
“这……”
柯建良有些纠结的。
他跟米乐不一样。
米乐是跟了范哲很久的老部下，十分忠诚。而柯建良，说到底也就在上个公司跟了范哲一段时间，一年都还差点呢。
更何况，公司倒闭，对于他这样的普通员工，也是有很大的影响了。工资拖了很久，至于说好的年终奖和项目奖金，更是想都不要想，最后能把基本工资补齐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对前公司有怨气，那必然是可以理解的。
范哲虽然不是前公司的大老板，但也算是个头头。这一次，要不是范哲掏出了真金白银来做这个外包的话，他还真不一定会接。
现在，范哲又邀请他加入新工作室？
虽然，看到这部作品，确实非常牛，体现出了范哲口中的那家新工作室强大的实力，但他还是有些犹豫。
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了一个稳定下来的工作，他也老大不小了，不想再颠沛流离了。
范哲也看得出他的犹豫。
没有勉强，他拍了拍小柯的肩膀，说道：“暂时不用给我答复，你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考虑。”
……
至此为止，范哲到盛海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拿着一整条音轨，他心满意足的返回了浔阳。
虽然，这一次到盛海光花钱了，但是为了项目的完工，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到家中，跟爹妈打了声招呼之后，他就将音频文件，导入到了维度之中。
随后，就是等待了。
新买的工作站，性能强大，没有等太久的时间，范哲就拿到了配音演算完成后的成品。
一播放，再拿原版的动画比较了一下，虽然是说这台词、说的话不太一样，但是在旁人听来，他所做的这个重制版，就是原版配音配的。
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就行了。
随后，范哲先利用维度，做好了一套‘维度娱乐’的logo，添加到了片头。
这个标志设计，范哲思考了一番，决定不做得花里胡哨了，走简约风格，看起来就是一个圆，里面一个v，三个边缘连接到那个圆上，下面写着维度两个字，字形则做了一些造型变化，具有十足的形式美感。
完成片头后，他又在片尾，用黑色背景，搭配上一段纯音乐，放上了制作团队的名字。
原著当然是蝴蝶兰。制作人和导演，都是自己的名字，主美也写了自己，把米乐也给加上了，然后是音效，是柯建良。
感觉这片尾的制作团队名单贼简单，一页都填不满。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把三个配音演员给写了上去，毕竟，人家也在这个项目上面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同时，在配音演员的下方，范哲加了一行字：修音工程师：x先生。
这片头片尾，做起来很简单，哪怕不用维度也费不了什么事。
这样就算完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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