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走访
“我知道了。”董国成翻看着资料问：“调查过她们的车票记录了吗？有没有人是买了车票，临时去外地的？”
“还没有！”冯正浩接到这么多报案以后，脑子有些乱，也没有想那么多。
董国成命令道：“去查！”
冯正浩：“好。”
董国成看向陈萱和李成：“你们两个去走访这几个家庭，尽量弄到他们孩子的手机号，看看能不能搞个定位。”
“好！”
陈萱是个女人，前段时间被人盯过，李成不放心她一个人行动，于是就跟董国成提出让她在这边辅佐董国成查案。董国成以这里他一个人就可以为由，拒绝李成的请求，他翻动着手里的资料，望着资料上那些陌生的名字，他认真地说：“要不然你们两个一块儿去吧？”
“好！”陈萱率先答应。
李成意外地看着陈萱：“那走吧。”
消失的十五个女孩儿家庭分布在c市的各个角落，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家在天桥附近，两人不到一天的时间，重新爬上一座桥两次，不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两人对视一眼。
陈萱难以置信地问：“不是咱们刚送回来的那个女孩儿吧？我刚才偷偷瞄一眼失踪名单，结果发现上面有一个人是大三的，咱们送回来的女孩儿也是大三……”
“应该不是同一个吧。”李成说：“也许咱们去的这一家就是大一的学生？”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不管这一次失踪的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还是三年级的学生，都是失踪。还是如花的年纪，刚有能力去看这个世界，就经历了这种事情……
陈萱心里直打鼓，两人走下天桥，找到门牌号位305的住户，抬手敲门：“你好。”
“谁呀？”
屋里面传来询问的声音，声音带着股成熟女性特有的温婉，年纪大概在四十到五十中间。
门一打开，女人露出头问：“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警察，负责调查你女儿失踪事件的，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配合我们，让我们问几个问题？”陈萱看她情绪不佳，便试探着问。
“是警察啊，那你们快进来！”中年妇女直接侧身，语气显然有些急迫。
女儿从失踪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了，她总是担心女儿出事，一直从昨天哭到现在，眼睛哭肿了，像核桃似的。
等两人进屋，她坐在沙发上：“我女儿她们学校周五没课，她当时买车票回来，应该是在中午到地方，可是我跟她爸在家里等到晚上九点多，都还没有等到她，连忙给她打电话，可是电话又不通……”
中年妇女一提到女儿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她随手拿起纸巾，擦拭着眼泪：“她胆子小，跟谁都不爱说话，我现在特别害怕她会出事儿。”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把她救回来的。”陈萱保证道。
“请问你最后一次和女儿联系是什么时候？”李成盯着中年妇女问。
中年妇女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女儿失踪以后会发生什么，以至于反应有些迟钝，李成这句话问出来，她先是顿了一下，从痛苦之中走出来，认真地思考半天，她直接把手机递给李成：“具体时间我已经记不住了，你们自己先看吧。她失踪之前，我们两个聊过的记录都在上面。”
她们两个聊天的内容很简单，女儿说自己已经坐上车了，母亲问她大概几点可以到，她说如果没有因为意外停车的话大概是十二点左右，母亲说做饭在家里等她。
只是等到一点多，女儿仍旧没有回来，中年妇女着急，发信息过去问女儿什么情况，女儿一直没有回应。
李成问她：“可以看一下你女儿的手机号吗？”
“嗯？”中年妇女急忙点头：“可以的，随便看，只要你们能把我女儿救回来！”
李成把手机还给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找到女儿电话号码的界面，递给李成，李成随手交给陈萱：“你拍一下，让队长打电话看看电话究竟能不能打通。”
如果可以打通的话，直接追踪信号，应该可以定位她们现在的地址。
“行。”陈萱从口袋里拍着手机，对准屏幕拍照，然而在拍照的过程之中，陈萱的手机屏幕之中，忽然闪过一个红色的画面，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到底是什么，画面又消失了。
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陈萱没当回事儿，拍完，把照片发给董国成，两人又问关于失踪的少女的问题，问完以后才心事重重地离开。
十五个女孩儿失踪，她们要走访十五个家庭，可这十五个家庭距离都很远，如果想在同一天走访完成，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李成和陈萱为了能够早点儿破案，哪怕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还是继续走访其他家庭，等到夜里十一点半的时候，总算是走访完最后一个家庭。
等两人回到刑侦大队，已经是夜里十二点，董国成也没有走，他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圆珠笔，转来转去，表情严肃地盯着面前的文件。
办公室里很安静，在这静谧的夜里，甚至听够听到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发出的哒哒哒的声响。
办公室里也很暗，只亮着一盏灯，就是董国成旁边的台灯。
白色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也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色彩。
“队长，你还没走呢？”陈萱坐回自己的位置。
董国成说：“还没把人找回来，我睡不着啊。”
“咱们三个人一起努力吧。”李成说。
董国成意味深长地盯着李成问：“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李成不是特别懂董国成这句话的意思：“你在说什么？”
董国成见他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也知道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他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今天我给那个女孩儿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张口就问，李成你有没有想通。”
“啊？”李成意外地问：“他为什么会问这句话？”
董国成严肃地说：“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一位，过去调查这件案子的人是你？”陈萱问着：“可是他这个语气，显然是跟你有过交谈……”
她看着李成问：“你最近有没有接到过什么奇怪的电话？”
第076章 巨大的诱惑
“我想起来了！”李成从口袋之中掏出手机，放在桌子上，点开陌生的号码给他发来的信息，推到桌子中央。
董国成看完递给陈萱，陈萱疑惑的目光落在李成身上：“他让你考虑的……”
“前段时间，一个陌生人给我打电话，问我想不想把我父亲救出来。”李成想都不想地坦白：“说如果我想的话，就去天桥下面，拿走那块儿红色石头，还说着算是表态，一旦我把石头拿走，他们会想办法救走我的父亲。”
“你没有同意？”陈萱奇怪地问：“这对你来说，诱惑应该还挺大的呀！”
“是很大。”李成并不否认：“但如果不是找到证据证明我父亲的清白，而是用不正当的手段把他从监狱里面救出来，那他肯定还要东躲西藏，根本过不上正常人的日子。所以啊，与其把他救出来，整天担惊受怕的，还不如让他在里面住着，等我找到证明他清白的证据，光明正大的把他接出来。”
他看着董国成说：“爸爸是被冤枉的，我相信他，我也相信努力以后，我可以还他一个清白……”
董国成坐直身体，看向李成：“你这想法倒是有意思。”
“我希望我爸爸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那是他应该的。”李成笃定地开口。
董国成拍着李成的胳膊，感慨道：“不愧是我看中的小伙子。”
“好啦。”陈萱问：“那李成这边，准备怎么处理？”
李成说：“我想无视他。”
“首先，这个人会想着用你父亲收买你，还保证会把你的父亲弄出来，证明咱们警察局内部可能有内奸。”董国成认真地分析着当前的情况：“而且我拨打的是失踪少女的电话，接通的却是这个男人，你知道这证明什么吗？”
李成试探着问：“证明他有可能是人贩子？”
“没错！”董国成赞同地说：“如果我们想抓住这个人贩子，最好是将计就计，你这样，我先打个报告，看看上面同不同意我这么做，如果同意，咱们在进行这个计划，如何？”
“好！”李成毫不犹豫地答应。
陈萱玩味地问：“你这是动摇啦？”
“救人不是要摆放在第一位吗？”李成反问。
陈萱挑眉：“倒也是。”
只不过李成的态度，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在她的理解之中，人都是要有私心的，可是……李成的态度，却端正到让人不得不佩服的地步。
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人。
“你们两个先回家休息吧，我打完报告直接回家。”董国成趴在桌子上，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都是一个队伍的，干脆一起下班呗。”李成说着。
董国成说：“明天还要继续查案，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存好体力。”
“你打报告要用多长时间？”李成坐直身体，目光越过电脑，落在董国成的身上。
“嗯……”董国成认真地思考着：“大概是十分钟左右，这个我电脑里存的有模板，套一下模板就好了。”
“反正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李成看向陈萱：“对吧？”
“对。”陈萱摆弄着手机，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的手机总是莫名其妙的卡，她安装杀毒软件，也没查出来手机里有不对的东西。
她随手碰李成：“你懂手机吗？”
“一般般，普通男生对手机了解的那个程度。”李成问：“怎么？”
陈萱把手机递给李成：“你看下我的手机，最近就是特别卡，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看看。”李成接过来，调出手机内存界面，发现内存已经占满，用软件清内存，意外地发现里面有一个软件占内存特别大，却又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
他指着那个图标让陈萱看：“这个东西是你下载的吗？”
陈萱摇头：“不是，我从来不下载聊天之外的工具。”
“我先看看这个到底是什么。”李成点进去，手机忽然黑屏。
两人面面相觑。
没过一会儿，手机屏幕重新亮起，李成滑动屏幕，手机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很多，他把手机还给陈萱：“钢材那个软件消失了，你的手机运行速度……你先看看有没有恢复正常？”
陈萱接过来，点开聊天软件，手机运行的非常顺畅，她激动地说：“比之前的速度快很多！”
“嗯。”李成说：“不过我觉得点进去这个软件之后，系统忽然变正常，还是有点儿问题，你明天上班，最好去网络安全局让那些兄弟帮你检查一下。”
陈萱根本不懂这些，听到李成这么说，她也觉得不对劲，犹豫一下，她说：“好。”
“走吧。”董国成把报告打印出来，放在桌面上，跟他们两个说：“回家喽。”
董国成的家跟他们两个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出了门以后，三个人分道扬镳。李成跟着陈萱一起走到楼下，陈萱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回头看着李成。
李成明白她的意思，上一次有个人尾随着她上楼，她心里肯定有点儿害怕，他问：“要不要我送你上喽？”
“麻烦你了。”陈萱并没有拒绝。
李成推着车子往里走：“举手之劳。”
把车子停在楼的门口，李成乘着电梯送陈萱上楼，等到了陈萱所在的楼层，两人一起走出电梯，李成站在楼梯口，看着陈萱说：“我在这儿看着你，你回去吧。”
“谢谢。”陈萱快步走到她住的房间门口，把门打开，钻进去后，快速地把门关上，她打开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李成打电话，准备道谢。
可是电话刚拨出去，房间里就传来十分诡异的歌声，歌声是一个女孩儿唱的，空灵且悲戚，好像是幽灵一般。
陈萱的心咯噔一跳：“不是吧……”
她头皮发麻地转身，房间仍旧是她离开时的那样，没有半分的改变，只是原本她放在客厅桌子上的一盆水果，已经不再了……
陈萱的嗓子发干。
“喂？陈萱？”李成接通电话问：“怎么了？”
“你来我家一趟，我觉得我家好想不太对劲。”陈萱说着，缓缓地朝门口走。
“等我。”
两人的通话一直没有中断，李成在门口敲门，陈萱一下子把门打开，饶是平时解剖尸体锻炼出强大的心脏，她仍旧不能够接受这种装神弄鬼的氛围。
“怎么回事儿？”李成问。
陈萱说：“你有没有听到房间里的歌声？”
“在电话里就听到了，这个歌声怎么，不对劲吗？”李成茫然地开口。
陈萱压低声音说：“可是我刚回来啊！”
第077章 夜半铃声
李成经过提醒，才注意到这一点，检查蓝牙音响，发现音响链接的是电脑，他打开电脑，无奈地笑着说：“你可能昨天玩电脑之后，忘了关音乐。”
“嗷。”陈萱放松了：“我最近失眠，经常靠听歌催眠。”
担心的事情终于被解决，陈萱的心情放松不少：“不过我记得我走之前，是在客厅上放了一盆水果。”
“会不会是你顺手放到其他地方，忘记拿了？”李成问：“一般情况下，人的记忆都会有所偏差的。”
“我找找。”陈萱先走进厨房，厨房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又打开冰箱的门，冰箱里面确实有她放的水果。
她一拍脑门：“看来是我记错了。”
“陈萱。”李成站在门口，看着她：“我年纪比你小，入职时间比你晚，在社会上混的时间更少……”
陈萱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李成认真地说：“但我觉得你最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嗯？”陈萱坐下，疑惑地看着李成。
李成说：“总是战战兢兢的，当然，我也能理解遇到那种事情，肯定会害怕，需要人护送，我也不介意送你回来，可是你现在的精神好想崩得很紧。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是你以前在办公室里，没事儿总看变态合集，解剖尸体也总是很冷静，可你最近却没看那些合集……”
他说的并不是很有条理，几乎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可陈萱却听明白了，他这是在提醒她，遇到那种事情害怕可以，但是不能因此失去之前的冷静。
她双手捂着脸：“你让我冷静冷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好像是从前一段时间。
她有一个习惯，是在夜里睡觉之前，看会儿恐怖灵异类的作品。
只是她的胆子很大，哪怕是看最恐怖的电影，她也能不会感受到半分的恐惧，事实上她对人体非常的了解，也清楚的知道扮演鬼魂的，其实都是人，因此在看这类作品的时候，过分的清醒，让她觉得非常的无聊。
为了找回那种刺激的感觉，他特地选的是一种类似于催眠的音乐，那低沉的男声会提醒着你身处于怎样危险的处境，被怎样的人遇到，你要怎样才能逃脱。
那种音乐的代入感很强。
她听了，久违的感受到恐怖。
从那之后她都会找类似的音乐作品，久而久之，在现实之中的胆子也逐渐的变小。
陈萱甚至怀疑，如果现在让她拿起解剖用的刀，她可能都会心生恐惧……
想通了自己变胆小的原因，她说：“你帮我把歌单里的音乐都删除了吧。”
她是法医，她需要的不是恐惧，而是一颗平常心。
“为什么要删啊？你不喜欢那些歌儿吗？”李成坐到她的电脑跟前问。
陈萱的双手都在颤抖，还好李成这一番话点醒了她，否则的话，她的精神一旦被毁掉，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儿拿起解剖刀了。
她很喜欢这一份职业，或者说，这一份职业寄托了她所有的热情，假如真的被这些恐怖的东西吓到丧失工作，也许她的下半生都会跟着完蛋。
陈萱忽然非常庆幸：“都是一些很吓人的歌儿，前段时间，我想找到恐慌害怕的感觉，特意下载来听的。”
“不愧是我们队里胆子最大的。”李成说着，删除歌单，他回头问：“要给你找一些舒缓的歌吗？”
“也行啊。”陈萱走到李成的身后：“可能听着听着，我就恢复成之前的状态了呢。”
“继续在办公室里看变态合集。”李成说着，笑了起来：“平时看到你的书，还觉得有点后背发麻，可是你不看了，又怪不适应的。”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陈萱问。
李成不明所以：“嗯？”
陈萱忍着笑：“叫欠揍。”
李成哈哈大笑，他平时听的歌儿也少，找歌又不知道那些歌好听，他回头问：“你喜欢哪种类型的歌儿？”
“舒缓一点儿的。”陈萱坐在李成的身后。
李成搜索关键字，在弹出的结果中选出排名第一的，点开，轻缓的音乐声在房间里流淌，他问：“还有别的事吗？”
“全都处理完啦。”陈萱的心情还不错。
李成正准备走，房间之中忽然响起来一阵高亢而尖锐的惨叫声！
“啊！”
声音是女人发出来的，很像是被人打完之后，不受控制发出的声音。
李成坐下。
女人哭哭啼啼地说：“求求你，放过我吧。”
“别杀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救，救命啊！”
“……”
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李成滑动着鼠标，点开歌的歌词。
女人的叫喊声明显不是歌词里的，也就是说，这一首歌应该别人动过手脚。
他把歌单里的歌儿全部都删除干净，找到其他的歌儿，也都是听到一半，忽然就有叫喊声。
李成直接关了电脑：“看来你今晚没法儿听歌了。”
“不听也没有关系。”陈萱无所谓地说：“这两天情况已经好很多啦，到时间基本都能睡着，而且现在也已经很晚了，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有事儿在联系我。”李成确认电脑已经关机，站起来往外走。
陈萱送他到门口，等他出去，把门关上，回到客厅心里还有一些忐忑，好在接下来都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第二天去刑侦大队，董国成的脸色明显很难看，他的妻子就在他的身边坐着，两人都板着脸，室内的气氛显得特别凝重。
陈萱难得睡个好觉，心情还不错，她随手把手机放在电脑桌上问：“队长，嫂子也来啦？”
她平时就喊苏颜回嫂子，苏颜回平时也很好说话，都会笑眯眯的回答她，但是今天苏颜回的脸色却一直都很难看。
陈萱跟她打招呼，她应的声调也特别冷淡，察觉到夫妻之间的修罗场，她干干地笑两声，从桌子上抽出变态合集，干脆去别的地方看：“队长，嫂子，现在还没上班，我先去外面坐一会儿。”
“去吧。”董国成开口。
苏颜回看他一眼。
董国成立马低下头，小声地嘟囔：“老婆，你别总是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又没有犯错。”
“现在还没有，谁知道以后呢。”苏颜回冷冷地回答。
董国成说：“我保证我这辈子都不会！”
苏颜回的脸色这才终于好些：“可以保证以后都不会，那你就老是一点，这事儿交给我，我来解决。”
董国成听话地说：“听你的。”
第078章 自动发送的短信
苏颜回深吸两口气，董国成手机里又来了短信，他看都没来得及看，苏颜回充满敌意的眼神立马杀过来。
董国成主动把手机递给苏颜回。
苏颜回点开短信，一看到里面的内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在你身边，她还敢给你发这种短信？”
董国成很少看到苏颜回生气，这几乎是两人认识以来的第一次，他也不想站在对方的面替对方说什么年纪小，不懂事儿之类的话了。
叹了口气，他说：“老婆，这事儿你来解决吧，不过你得稍微注意一点儿，别气坏自己的身体。”
“嗯。”苏颜回抓着手机，寒着一张脸，往外走。
她还没来得及出去，手机自带的铃声就响了。
苏颜回回头一看，响的是陈萱刚刚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她走到桌子前，把手机拿起来，看向对面的董国成问：“她平时用几个手机？”
“一个吧？”董国成不确定地说：“我平时也懒得注意别人的手机，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苏颜回点开董国成的短信界面，调出陈萱给董国成发的信息，认真地看着手机号，等到给陈萱打电话的人把电话挂了，她直接拨通给董国成发信息的号码，结果没等几秒钟，电话通了。
望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队长两个大字，苏颜回一直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抬头看着董国成：“这是什么情况？”
从前几天开始，陈萱就一直给董国成发暧昧短信，董国成起初觉得小孩子只是一时走错了路，回复短信时特意劝了她几句，让她不要再已婚男人中挑选对象。他没有想到的是，回复以后，陈萱的追求也更加迅猛。
正巧这几天苏颜回休假，他直接把这事儿告诉苏颜回，苏颜回特意给他搭配衣服，是想告诉陈萱，她们两个的感情很好，可昨天晚上，陈萱发短信的频率更勤。
苏颜回忍无可忍，就想过来跟她说清楚。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就出现这种状况。
苏颜回问：“她人不在，手机居然会自动给你发信息？”
“是啊，难道是定时信息？”董国成问。
说着，手机又来几条信息，全都是陈萱发过来的，他更加头疼：“要不然我们拿到那边去，给她的手机检查检查？”
“行。”苏颜回一肚子的火儿，都被压了下去，她现在只想知道手机主人不在，手机自动给董国成发信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两个人拿着陈萱的手机去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安全局，里面的警察一听说他们的情况，直接用数据线把手机连接到电脑上，做出检测之后。
得出结论，警察平静地开口说：“手机短信确实是定时发送的，但是手机的主人并没有权限查看这些短信息，而且信息发送成功之后，这边的手机会自动删除短信，不信你可以回复一下试试。”
苏颜回用董国成的手机给陈萱回复一个问号，警察点开手机短信界面，两个人盯着手机屏幕，只见信息发送成功后，还没有两秒钟，那条信息忽然从屏幕上消失。
两人震惊极了。
董国成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的手机被黑了，等一下，我看好像还被人偷偷安装了监听系统……”警察越查，看到的东西越多，脸上的表情也越加的郑重：“夜里还会放很恐怖的语音，我的天哪，不愧是法医，撑到现在精神状态都没有出现半分的不对劲。”
把她手机里的病毒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删除干净，警察把手机还给董国成：“行啦，以后应该不会出现之前那种情况了。”
“好。”董国成问：“你刚才说，手机里有监听系统？”
警察点头：“没错，不过这跟她应该没有多大的关系。”
苏颜回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的手机里先是播放很恐怖的音乐，然后又是发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警察笑着问：“一般发现手机有问题，肯定主要治这两个毛病吧，而且如果她真的想要窃听什么，自己在哪儿就可以听，根本没有必要搞这么一出。”
董国成点头：“确实是这样。”
苏颜回松了一口气：“还好我看到短信，并没有马上找对方质问对方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然的话就尴尬了。”
董国成现在才敢开口说话：“她跟着我一起工作好几年，平时都跟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感觉也不像是会发这种短信的人。”
苏颜回也怕短信留着，会让两人尴尬，她直接动手删掉短信，漫不经心地开口说：“现在你相信她？那你接受到短信的时候，怎么不相信一下？”
董国成轻咳着说：“我当时不是也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吗？”
苏颜回只是笑，跟他们道完谢，两人又回到刑侦大队。
大队的院子里种着两颗参天大树，此时已经到秋天，树叶的尖儿开始泛黄。树底下，陈萱坐在台阶上，捧着一本变态合集，看得津津有味。
想到对她的误解，苏颜回止步住的有些尴尬，把手机还给陈萱说：“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
看变态合集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伸到面前，陈萱被吓得直往后缩，看清楚面前的人，她神情放松很多：“是您啊，我还以为……”
“嗯？”苏颜回在她的旁边坐下。
陈萱接过手机，笑着说：“最近看的恐怖的东西有点儿多，神经绷的太紧，经常性的害怕。”
苏颜回点头：“胆子跟之前比，确实小了不少。”
“我在努力把我的胆子找回来。”陈萱捧着变态合集，看的开心。
苏颜回说：“确实，当法医的，几乎天天都要跟尸体打交道，如果胆子太小，肯定行不通。”
陈萱一本正经地说：“前辈的话，我都记住了！”
苏颜回没忍住，抬手揉着她的脑袋，她的头发很软，摸起来很舒服，苏颜回有点儿上瘾，等摸过瘾了，这才把手撤回来：“如果你有时间，可以看一下手机，给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回一下电话，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好。”陈萱翻看着记录，电话居然是李成打过来的，她拨过去问：“李成，有什么事吗？”
“你刚才怎么没接电话？”李成问道。
陈萱说：“刚才手机在办公室里，我没听到。”
李成又问：“你现在已经去咱们办公室啦？”
陈萱不懂李成为什么会这么问：“嗯，我一直都是直接到办公室的吧？”
第079章 恢复
“前段时间你被人尾随，昨天晚上电脑又乱放歌，我到你家门口接你，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我还以为你出啥事儿了。”李成说：“还好没有。”
陈萱哈哈大笑：“担心我啊？”
李成想都不想地回答：“对啊，最近被拐卖的少女那么多……”
“不用担心我啦。”陈萱说：“昨天没听那么可怕的东西，我基本上已经缓的差不多啦，从今往后，应该是不会在怕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也是。”李成释然地笑着：“你的体能也比一般人要强，真有人敢偷袭你的话，那他们应该是要做好被你狂揍的准备。”
陈萱乐得不行：“可不是。”
“行，既然你没事儿，就挂啦，我也要赶紧赶过去，不然迟到又要扣工资。”李成跟她道完别，直接挂电话，往刑侦大队冲。
他抵达刑侦大队没几分钟，正式上班时间就到了。
董国成看到他，笑着说：“以前上班，你都是第一个到场的，现在还没成为老油条呢，已经学着踩着点儿来上班了？”
“也不是。”李成不好意思说他在陈萱家门口等陈萱，结果没等到。跑去找房东，房东不愿意帮忙开门，就一直僵持到现在。
要不是电话打通了，他可能会浪费更久的时间。
董国成问：“那是为什么？”
李成：“昨天晚上回去的有点儿晚，闹钟忽然失灵，睡过头……”
“年轻人确实比较能睡。”董国成拍着他的肩膀，深有感触地说：“我年轻那会儿，也是经常睡过头。”
“老公，你们上班，我在这里打扰你们，也不太好，不然我先回去休息啦？”苏颜回休假之前，已经连续工作两个多月，每天都是从上午八点忙到晚上八点，很少有时间休息。
工作的时间过长，她的身体疲劳程度已经很严重了，所以他想利用这次的机会，好好回去休息一下。
董国成站起来问：“要不要我送你？”
苏颜回摇头：“多大个人了，还要你送？”
董国成说：“最近不是不安全吗？”
苏颜回看他满脸的担心，止不住地觉得好笑：“他们那些人贩子抓住的都是活人，从我手里过去的都是尸体，真碰面，你觉得是他们怕我，还是我怕他们？”
“假如你们真碰上，老婆，害怕的人是我。”董国成站起来，拉着苏颜回的手说：“我送你回去，再过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苏颜回知道他最近在办关于人贩子的案子，也知道如果不让他送，他可能会不放心，为了他工作能够安心一些，她妥协：“好吧。”
他们家距离刑侦大队并不算远，一个来回大概之用三十分钟，等回到警局，他才打卡。
“队长。”陈萱问：“嫂子今天为什么过来呀？”
董国成被问住，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一开始他和苏颜回都觉得，陈萱给他发那种信息，不合适，都想找个机会敲打一下陈萱，可是找人检查一下才发现，那些信息发出去，陈萱自己都不知情。
他要是说实话，以后他跟陈萱仔办公室里，得多尴尬？
犹豫一会儿，他说：“长时间没在一块儿，她想多陪我一会儿，可是在咱们办公室里没待一会儿，意识到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不能谈情说爱，就自觉回家了吧？”
陈萱疑惑地问：“你确定吗？”
董国成心虚地说：“当然确定啊。”
陈萱还是不相信：“可是她来的时候，心情好像不太好。”
董国成更觉得尴尬，但他又不能说实话，为了把这个话题搪塞过去，他只好开口说：“她有起床气，这一次不用上班，本来可以在家里睡很久，可是我刚起床就把她喊起来，她整个人都有点儿低气压。”
“这样啊？”陈萱虽然还是有点儿奇怪，不过看董国成说话的语气特别坚定，也算是勉强信了他说的话：“我开始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又没有交集。”董国成说完，不敢再跟陈萱继续这个话题，他害怕再聊下去，自己会穿帮。
主动把话题带到李成的身上，他说：“李成，昨天打报告，上面已经批下来。”
“好，我知道了。”李成郑重地回答道。
董国成也知道把这种任务交给李成，对现在的李成来说，可能有些不公平，但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救出哪些被拐卖的女性，他们只能让李成去冒险。
他说：“后面的事情，你自己多留意一下。”
“好。”李成说：“虽然不知道答应对方的请求后，他们会让我做什么，但我一定会努力让他们相信我，然后配合着大家把人救出来。”
“安全为上，尽力而为。”董国成看着李成说。
李成严肃地说：“好。”
得到上级批准，李成直接出发去那个天桥，天桥下面，红色的石头仍旧摆放在原地，他环顾着四周，周围人来人往。
让他过来捡石头的人究竟是谁？
捡这块儿石头又有什么意义？
李成想不明白，但是对方在电话里让他这么做，他就只能这么做了，走到红色的石头旁边，身为警察培养出来的洞察力，让他清楚地察觉到周围有好几个人在盯着他。
这些人是谁？
难道是打电话那个人的同伙？
李成疑惑着，弯腰捡起石头。
“别动！”
一个人的爆喝声忽然响起，李成拿着石头，疑惑地看着走过来的人。
来人个子大概在一米八以上，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长相很正派， 却也有点凶。
李成问：“请问你是？”
来人直接把手铐铐在他的手腕上：“你被逮捕了。”
李成听到逮捕两个字，整个人懵得不行：“你们是警察？”
警察点头说：“没错，走吧，跟我回去！”
“不是，我也是警察，你们抓我？”李成都想哭了。
警察哼笑着问：“警察？”
李成双手被铐住，行动不太方便，不过他还是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警察证：“诺。”
“现在的人贩子都很先进啊，还知道搞假证来骗我们了？”警察看一眼，没当回事儿，直接把人带到警车上。
李成无奈：“我真是警察。”
警察一脸认真：“是警察，也是和人贩子勾搭成奸的警局败类，该抓！”
李成听到这样的指责，更加无语：“我没有！”
第080章 接头暗号
警察扭头问他：“那你为什么会去拿那块儿红色的石头？”
“因为有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李成乖巧地招供。
警察了然地说：“是不是你的人贩子同伙……”
李成打断他：“我在强调一遍，我不是人贩子！”
警察冷笑道：“强调不是，就不是人贩子啦？那杀人犯张口强调几句自己不犯法，他们就真的不犯法了吗？”
李成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跟杀人犯还有人贩子的性质都不一样。”
“不一样？”警察不信：“反正都是犯法行为，没什么不一样的。”
李成：“……”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警察把他带到警察局里，警局里的冯正浩一看到李成，瞬间愣住，他回头看着皮肤黝黑的警察：“你不是抓人贩子吗？怎么把他抓过来啦？”
“人贩子和他的同伙约定，在天桥下面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放一块儿红色的石头，如果他们成功的拐卖到妇女，就把这块儿石头拿走，然后其他人从这里经过，看不到石头，知道已经的手，会到指定的地方集合。”警察说：“我们在那个地方蹲点好几天，一直没人来，今天这个家伙出现，忽然把石头拿起来……”
冯正浩问李成：“你干嘛要去拿这块儿石头。”
李成解释：“有人打电话给我……”
警察打断他：“看到没有，他就是人贩子安排在警察局的内奸！”
李成头疼：“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哼，作为人民警察却跟人贩子勾搭在一起，损害人民的利益，简直丧尽天良，我没有揍你已经算是脾气很好了。”警察语气生硬地说。
李成看向冯正浩：“你打电话给我们组长吧，他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冯正浩听他这么说，才想起来还有个董国成，连忙给董国成打电话，董国成二话不说，直接赶过来，看到被铐住的李成，他一头雾水：“这是咋回事儿？”
“隔壁市的人在调查拐卖案，但是那些人贩子非常狡猾，也非常会伪装，一直到现在也没能调查出来多关键的证据。”冯正浩叹息道：“前段时间好不容易调查出来人贩子用这块儿红色的石头作为他们有没有拐卖成功的暗号，就守在天桥底下，谁知道你手底下的人去把这块石头拿走了。”
董国成说：“这件事我昨天晚上给上级打过报告。”
冯正浩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国成把事情全部跟冯正浩交代清楚。
包括一开始神秘人给李成打电话，用李成的父亲作为诱饵，妄图诱惑李成上钩，李成没有答应。后来给失踪的女孩儿打电话，却联系到这个人贩子，在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他们决定将计就计，并跟上级打报告，上级批准之后，他们才正式实行这个计划
所有的经过，无论大小，全部都说得一清二楚。
警察听到他们说的这些，直接让冯正浩联系上级，冯正浩的上级表示，确实接到这个报告了。
闹了一场，原来是个乌龙，大家都觉得很好笑，只不过现场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因为在场的人都清楚……
这一次调查失利，那就证明那些失踪的女孩儿有可能已经被卖到偏远山村。
气氛再度变得非常凝重。
“我们警局里关押的有两个人贩子，不然我们先审问审问他们吧？”冯正浩提议。
“行啊。”董国成叹息，现在手头上所有的方法都不能用，他们能做的，好像也只能希望关押的人贩子，跟那个人贩子组织有所牵连。
“咱们不是有被拐卖的那些少女的手机号吗？”李成问：“要不然回去看一下，能不能定位他们现在的地址？”
董国成看向冯正浩。
冯正浩看向隔壁市的警察。
警察说：“行，咱们各自查各自的，将来有什么进展，互相分享进度，争取早日破案！”
“好！”
十五个花季少女，就在繁华的都市之中，被人拐走，心理健康已经受到摧残，生死还不确定，因此，他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人贩子都抓住，把被拐卖少女，全部都解救出来。
更何况这些人贩子知道同伙被抓住，还故意打电话引导李成去拿走那块儿石头，妄图制造警察之间的矛盾，这样的行为更像是身在暗处的人，对身在明处的人的挑衅和捉弄！
身为警察，为了维护人民的安全，警察的尊严，他们也必须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少女们解救出来！
两拨人分别行动，冯正浩领着警察去见被抓住的母子两人，而另外一波人则是直接去网络安全局，给他们那几个手机号，让他们定位受害人的手机所在的地址。
这十五个人的手机，只有一个人的能查到在哪儿，就在c市的君子山那边。众人见状，开着车抵达君子山，通过搜查发现，君子山上并没有所谓的受害者，只有一只手机，手机下面有一张打印出来的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你以为你能抓到我吗？死心吧，你抓不到的！”
董国成看到纸条的那一瞬间，气得险些要把纸条撕掉。
李成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挑衅警察。”陈萱平静地说：“这种人通常会觉得自己的智商很高，做了违法的事情，没有被警察抓到之前，都会觉得警察非常的无能。”
李成无语地问：“那不是心理有病吗？”
“没错。”陈萱肯定地说：“在说，一般心理没有病的人，懂得尊重人的人，也不会做人贩子吧？”
李成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萱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越是觉得警察无能，他们就越是想要捉弄警察，看到警察一次又一次的跳入他们设下的陷阱，他们很有可能会获得智商上的优越感。”
“肯定有这样的原因。”董国成并不否认：“但我觉得，他们更多的还是想用这种手段，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从而达到转移那些少女的目的。”
陈萱浑身发冷：“这种人，行为真恶劣。”
第091章 恶人受惩
冯正浩毕竟是个老警察，在审讯方面已经有相当出色的经验，他上去问：“你在拐卖这些女性的过程之中，就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吗？”
“女人的存在，不就是为了生孩子的吗？反正给城里人生孩子是生，给乡下人生孩子也是生。”人贩子还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把她们卖了，，对我们三方来说都有利，我干嘛愧疚？”
“对你们三方都有利？”冯正浩问。
人贩子理所当然地解释道：“你想想啊，这些女人的学历这么高，将来肯定没有男人愿意娶她们！”
他嫌弃地说：“毕竟没有男人喜欢学历比自己高的女人嘛，所以我这不是看她们嫁不出去，帮她们解决婚姻大事儿嘛！”
人贩子是典型的知错不认，知错不改，在审讯的过程之中，他言词之间透漏着队女性的不尊重，仿佛在他的眼里，女性就是个生育机器，是个可以被交换的货物。而且在聊到这个案件的过程之中，语气还沾沾自喜的，仿佛真的觉得自己做了多好的事儿。
冯正浩一直在皱眉，无数次的想骂人，但是专业素质还是强迫着他把骂人的冲动压回去，尽量平静的审问着，最终得出这人确实拐卖过六十多个少女，并且在带着少女去买主家里的时候，害死过两个女孩儿。
拐卖加命案，足以让他被判死刑。
而人贩子的态度又过于恶劣，哪怕是严惩，冯正浩都觉得法律过于仁慈，因为人贩子在提到过世的那连个女孩儿时，语气颇为不屑，仿佛那两个女孩儿就不应该反抗，而是应该以高兴地姿态，庆祝有人买她们似的。
审讯完毕，冯正浩拿着整理好的资料出来，警局的人都不能容忍人贩子所做的一切，于是直接把人送到法官面前，庭审结束后，直接被判处死刑。
人贩子执行死刑的那天还在替自己觉得委屈，他认为自己是个男人，那些被拐卖的都是不值钱的女人，她们男人有对女人的处置权。
这个处置权指的就是在路上看到一个女人，把她拐走，卖给其他人。
他在高声喊着不公平，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枪声就在这时响起，子弹从他的脑袋进去，下一秒他的尸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砸起一地的灰尘。
看完他执行死刑，李成回到刑侦大队里。
“李成。”陈萱忽然开口喊他。
李成无精打采地问：“怎么？”
“你知道你已经连续没有精神多少天了吗？”陈萱趴在桌子上，看着李成说：“已经整整一个月喽。”
“是吗？”李成随口问着，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陈萱扶着桌子，坐直身体，看向李成说：“这次拐卖人口事件，对你造成的打击，好像还挺大的。”
“是啊……”李成深吸一口气：“不论男女，都是人，可是那些拐卖妇女和儿童的人贩子，她们……”
陈萱说：“她们这些人没有人性，所以才去做的人贩子。”
“活生生的生命啊。”李成痛苦地说：“他们干涉别人的选择，剥夺别人的自由，还总是自以为是的觉得是做了多好的事情，真的让人作呕。”
特别是看到那些被救回来的小女孩儿，身上全部都是伤口，几乎没有一块儿好的地方。
李成不能理解人贩子的过程之中，也隐隐有些自责。
如果他们能够早点查到人贩子在哪儿，找到受害者的坐标，直接把受害者救出来，受害者也不至于被打击到，回家睡觉都睡不安生，生怕出行又被人贩子抓到。
“李成啊。”陈萱叹息道：“其实这个世界上，这种男人，绝不是少数。”
“嗯？”李成看着陈萱。
陈萱补充道：“就是你最讨厌的这种，不把女人当回事儿，总是觉得女人一无是处。这些男人，大部分都认为女人这辈子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替男人生孩子，如果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她们的人生就是不完美的。”
李成紧紧地抿着嘴唇。
陈萱说着，神情有些沮丧，不过随即，又笑了起来：“这样的人确实让人很糟心的，但是如果真的一直盯着这些人看，你自己的心情也会变得糟糕。所以你大可以往乐观的方向想。”
“怎么乐观？”李成问。
“世界上不仅仅有他们这种渣男，也有你们这种发自内心尊重女性的男人。”陈萱看着李成说：“我相信，这个世界最终是交给你们这些人，而不是那些鄙视女人的人的。”
李成意外地看着陈萱。
陈萱给他打气：“所以为了把这个世界改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那我们为什么不努力呢？”
李成说：“也是！”
看他的精神状态变好，陈萱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之前人贩子的事儿刚刚结束的那段时间，李成听到电视里有人提到人贩子，或者是身旁有人贩子触摸，他都会第一时间看过去……
那个眼神，带着些微的狠意。
陈萱甚至觉得，如果不想办法把李成拉出来，他有可能会直接杀了那些人贩子，通过暴力的方式，只在那些人贩子。
但她并不支持李成这么做。
毕竟为了人渣，就把自己的一生赔进去的行为是相当愚蠢的。
“李成，我要跟你说一个好消息！”董国成兴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
李成视线追着董国成：“什么好消息？”
“你父亲的案子，有突破口了。”董国成认真地说。
李成登时站起来，震惊地看着董国成，嘴唇颤抖着问：“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董国成说：“之前调查你父亲的案件，我是主要负责人，所以一直留的有她们的联系方式。”
李成问：“可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应该没有手机吧？”
董国成解释：“是没有，但我一直在关注她，在他们有手机之后，立马跟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今天，有个当事人忽然打电话约我见面，她跟我说，有关于当年你父亲被冤枉的内幕！”
“有证据吗？”李成问。
董国成脸上的喜悦瞬间僵住，像是有一盆热水，泼在他所有的热情之上，他愣愣地说：“好像没有。”
第092章 见面
“拿不出证据，那不管她说什么话，你都不能相信。”李成害怕董国成被坑：“我爸这个事儿，我肯定会想办法调查，只是一开始找不到证据，你也别太着急。”
他的安抚，反倒董国成心中的愧疚更重。
一开始找不到证据……
到现在为止已经是二十多年了，他还是没有找到可以突破的证据。
这一次打电话过来的人身份虽然是个问题，但是他现在已经没空管那么多，他只想知道，李成的父亲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
董国成一开始是特别相信李成的父亲是被冤枉的，可是她们总是找不到证明李成父亲清白的证据，久而久之，他也动摇了。
会不会是当年的调查结果并没有出错，是他自己想的太多，所以才误判了？
不然的话，她们怎么一点证据都找不到呢？
董国成也不知道具体该相信哪个，所以他想去看看这个神秘人，只是李成和陈萱都反对他去，他也告诉这两个人，下班之后，他独自去赴约。
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一个咖啡厅。
董国成过去，已经有人在角落里等着，他坐到对方的对面。
对方带着墨镜和口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问：“你是谁？”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就行了。”刻意压低的声音偏低，略带着几分的磁性，他打量着四周，确定没有人，他才开口说：“不过这话我只会跟你说一次，如果你没有记住，我也不会跟你说第二次，你懂吗？”
“我懂。”董国成深吸一口气。
男人说：“当年村里死人，为了把脏水坡道别人的身上，让杀人犯脱离嫌疑，杀人犯把整个村的人都收买了。”
董国成：“……”
男人继续说：“包括死者的家属，当时杀人犯给予他们的钱是最多的。”
“她们一开始不是强调，一定要帮死者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吗？”董国成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死者的妻子跟死者的感情很好。
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丁点儿钱，让自己的丈夫死不瞑目吧？
“对，后来杀人犯给他十多万块钱。”男人解释说：“那个时候你还小，应该不知道当时的物价有多便宜，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就当年一套房子也顶多只有两三万块钱，她拿着那笔钱，在城市里买了三套房子，现在价格连续翻好几倍，甚至好几十倍。”
董国成还是觉得非常难以消化男人说的话。
男人说：“不然你觉得，一个刚死完丈夫的女人，哪儿来的钱去买房子。”
董国成说：“要收买死者的妻子我可以理解，但我不明白的是，他怎么能保证其他人也愿意听他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男人说话的语气，自带着一股鄙夷：“当事人给的钱多，一家人给一万摆平，拿钱的人可能觉得反正就说一句话而已，没什么大事儿。”
她们却不知道，正式因为她们那小小的一句话，把一个无辜的人送到警察局里，住到现在。
董国成问：“邮政局吗？”
男人摇头：“我的手里面肯定没有证据，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只要你愿意去走访，去调查，肯定能够查到相关的证据。”
“好，等我忙完这一段时间，马上去！”董国成迫不及待地说。
自从办这个案子失利以后，他就一直在留意着这个案子，本来自己再也查不出真相了，谁知道在他快走投五路的时候，男人又把证据送到他的面前。
董国成忽然很好奇：“真的不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嗯。”对方调整着面具：“很抱歉的告诉你，我现在不适合暴露自己的身份。”
董国成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的脸。
对方低着头，按着面具离开，等对方坐到出租车上离开，他才拨通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是陈萱接的，她似乎没有想到队长会打电话过来：“队长，有事吗？”
“李成在不在咱们办公室？”董国成盯着面前空荡荡的认真地问。
陈萱说：“在啊，他就坐在看卷宗。”
董国成问：“还是他父亲的那一份？”
“嗯，他的父亲还在监狱里面呆着，他想把他父亲救出来，只能这么努力吧。”陈萱壮似不经意地范文这。
董国成调整着姿势，舒服地翘着二郎腿：“可是你觉得看卷宗真的有用吗？”
那一套卷宗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五年，里面的内容早就已经被背得滚瓜烂熟，可是他看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出一丁点儿的不对劲，李成这么小的年纪，盯着卷宗，能盯出什么玩意儿？
“没用。”陈萱诚恳地说：“不过他想证明父亲的清白，而他又找不到突破点，所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卷宗吧？”
她看着对面的李成：“她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想找证据，倒不如说是想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儿。”
董国成好像突然能够明白李成的心情了。
之前他最茫然的那段时间，跟李成其实也差不多，完全找不到头绪，只知道闷头看着卷宗。
其实他自己也清楚，卷宗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她们又找不到别的突破点，所以只能一直看卷宗，一直看卷宗。
这样她们就可以安慰自己，不是她们不够辛苦，而是她们努力了，但是根本查不到证据。
董国成想证明李成的父亲是清白的，仅仅是因为这是他手里唯一的一个冤案，他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
但是他并不强求自己马上知道真相。
可李成就完全不一样了，哪个被冤枉的人毕竟是李成的亲生父亲，只要父亲在监狱里面待一天，李成的心情，就一天不可能平静。
董国成说：“我明白了。”
看来还是他太懈怠，办错案子，应该想办法纠正，可是他不仅没有，反倒还在安慰自己，妄图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李晨的父亲并不是被冤枉的。
这简直糟糕透顶。
他必须要重新找回自己对这件案子的热情，然后找到当年那个命案的真正凶手！
第093章 状况之外
“滴滴滴。”
电话那边的人直接挂掉电话。
陈萱看着手机，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
队长忽然打电话过来问李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看向对面李成问：“李成，你跟咱们队长该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放心，没有的。”李成坦白地说：“他说要去查我爸爸的事儿，刚才忽然打电话给你，应该是怀疑……”
陈萱看着李成问：“怀疑什么？”
李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还没想好……”
陈萱：“……”
她真想问李成是不是来搞笑的！
真没想好好的话，就别以知情人的姿态乱带节奏嘛。
陈萱无语地拿起自己的变态合计，继续看着。
李成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他扫一眼，是陌生人发来的短信，随手点开，里面的内容让李成变了脸色。
“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在帮你了，希望以后，我让你办事，你不会让我失望。”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给队长打电话，让队长出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陌生人？
李成盯着手机屏幕，半晌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慢慢的，外出的董国成也回来了，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一回来立马趴在办公桌旁边，拿着卷宗，全神贯注地盯着。
陈萱则是心平气和地看着他的变态合计。
李成握着手机，看看董国成，又看看陈萱，他握紧手机问：“队长，那个人约你出去，跟你说的到底是什么？”
董国成问：“想知道？”
“嗯！”李成佯装无所谓，心跳却忽然加速。
这是他头一次瞒着队长。
他不知道是对是错，但他知道的是他可能没那么快下定决心。
“那个人跟我说，当年的杀人案，真正的凶手其实另有其人，只不过凶手家的背景不错，在杀完人之后，他买通全村的人，把杀人的罪名嫁祸到你父亲的身上。”董国成平静地陈述道。
李成问：“有证据吗？”
“暂时还没有。”董国成表情凝重：“他说如果我们努力的话，会查到证据。”
“李成老家在哪儿？”陈萱疑惑地问。
李成想都不想地说：“李家村，你应该不知道，就是非常偏远的一个农村。”
陈萱说：“农村？那在十多年前，应该也没有多有钱的人，对吧？”
李成知道陈萱的意思，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
“也不一定。”董国成说：“农村里出去，也有混的不错的。”
“所以我们就从这方面下手？”陈萱盯着董国成。
既然对方是通过金钱买通全村的人，证明对方家里应该很有钱，她们在调查的时候，只要重点关照一下，当年李家村里有钱的人都有谁，应该可以排查出来凶手吧？
董国成点头：“嗯。”
陈萱听到这里，翻开卷宗，着重观察涉事人之中，到底谁比较有钱。
董国成对那人的说法，半信半疑，不过他们现在又找不到更好的角度去调查这件事，所以只能按照对方提供的思路回答。
两个人闷在办公桌前，看着卷宗。
李成却始终静不下心来，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好像坐在砧板上似的，整个人浑身不舒服。
到下班的时间，董国成刚说一句可以回家，他一阵风似的从办公室里抛开，留下董国成和陈萱面面相觑。
董国成问：“以前他都是最晚回去的吧，今天怎么突然跑这么快？”
“可能是突然发现特别关键的证据，想回家确认一些呗。”陈萱笑着说。
董国成一愣：“希望他的证据有用吧。”
这个案子已经卡在他的心里，长达十多年，如果真的可以还那人一个清白……
他也希望这个时间可以早一些。
天渐渐地转冷。
李成回到家中，心情还是平静不下来，他接一盆凉水，给自己冲了个凉水澡，可是身体却好像还是火辣辣的。
那股燥气，始终挥散不去。
李成坐在床边，握着手机看短信，如果短信之中，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久意味着他们可以用正当的方式把父亲救出来。
可如果他真的同意这些人的请求，成为他们之中的医院，那等到将来，这些人要用到他的时候，他肯定得背叛警察局，背叛他的工作。
他该怎么选择？
是要把父亲救出来，还是该坚守自己的职业道德？
李成想不明白，双手插入头发之中，那么想了半天，他的心里仍旧是一团乱。
他喜欢这份工作，因为这份工作可以帮助她救很多人。
他也想救父亲……
李成想不出来该怎么解决，犹豫着摸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喂，妈？”
孙寡妇欣喜地问：“你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
“有点儿想你。”李成不敢做出任何的选择，所以，他想把做选择的权利，交给孙寡妇。
孙寡妇：“行啦，想说什么话直接跟妈说，别拐弯抹角的。”
“妈，你想让爸出来吗？”李成开门见啥。
这么直接，孙寡妇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偷偷地回头，卧室里没有别人，只有她一个人。
她垂眸，自从上一次儿子拒绝郑雅以后，郑雅在看到她就没有好脸色，这几天更是带着宿舍的人一起孤立她。
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她年纪大，跟这些小姑娘也玩儿不到一块儿去。
孙寡妇握着手机的手，逐渐的收紧：“他是我丈夫，当年犯罪的人也不是他，单独从我的立场来看，我确实很想让他出来。”
李成心情意外地沉重。
把这个决定交给母亲做，其实他也知道母亲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以为听到这样的答案，自己的心情会很轻松。
可真听到这个答案，他居然会很不舒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儿子，你可千万别忘啦，你是一名人民警察。”孙寡妇骄傲地说：“人民警察应该尊重自己的事业，我想，如果你爸爸在外面，他也应该不希望你为了他走歪路。”
“好，我知道了。”李成的心情放松很多。
“啊！”
电话那边，忽然传来惨叫声。
第094章 不容易
李成忙问：“妈？”
电话那边只传来滴滴滴的声音，他再拨回去，孙寡妇不接，李成生怕母亲出事，直接蹬着自行车去找母亲。
孙寡妇住的地方是老板提供的寝室，总共不到五十平的地方，摆着四张上下铺的床，总共八个床位，现在都已经睡得满满的。
李成停好车子，快步冲向楼上。
他站在寝室门前，抬手敲门。
过来开门的是郑雅，郑雅一看到是她，小脸羞得通红，她低着头问：“你来啦！”
李成往她身后看：“我妈呢？”
郑雅心虚地说：“阿姨……”
不用他交代，李成就看到郑雅身后的女人，她穿的片保守，上面是中年妇女经常穿的黑底红花的短袖，下面搭配一条长裤子，可是她的脸色却很难看，此时坐在那里，梗着脖子蹬着郑雅。
察觉到儿子过来，她收起脸上的表情，站起来跟李成打招呼：“儿子，天这么晚，你咋突然来了？”
“不是电话突然挂了吗？我怕你出事儿……”李成说。
孙寡妇不自在地说：“我手机坏了。”
李成问：“好端端的，咋说坏就坏？”
孙寡妇瞪着郑雅说：“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我打电话，冲我泼水，那水都渗透到手机里面，手机可不就就要坏嘛！”
“我不是故意的！”郑雅慌忙开口解释。
她平时也只是在寝室里欺负孙寡妇，当着别人的面，她对孙寡妇还是很有礼貌的。
如今替孙寡妇说话的人是李成，一个警察……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还是她梦中情人哪一款的。
郑雅慌不择言：“我就是随手那么一泼……”
“随手一泼，刚好泼在我的脸上，还把我的手机泼坏。”孙寡妇不冷不淡地说：“你这个随手，是不是巧得过分啦？”
自打丈夫被抓以后，她就独立的抚养儿子，直到现在。
开始她的性格还特别的软弱，可是后来，她忽然发现软弱并换不来别人的同情，只会换来别人更加肆无忌惮的欺凌以后，她就渐渐学着变得强势。
到现在，她基本上不虚任何人。
郑雅小声地反驳：“我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嘛。”
孙寡妇刷地站起来：“还巧合？我看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郑雅问：“故意的，你证据呢？”
“我的手机就是证据！”孙寡妇说：“郑雅，我儿子直到配不上你，也没耽误你，可自从你们两个见过面以后，你被他拒绝，就一直在针对我是怎么回事儿？真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她平时只是懒得把事儿闹大，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是能忍就忍。
孙寡妇这次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手机很贵，一千多块钱，拿出去修，又要丢掉几百块钱。
那不是在浪费嘛？
孙寡妇心疼钱。
“你别胡说，我才不是以内他拒绝我才跟你过不去的！”郑雅慌忙打断她。
孙寡妇问：“那你是为啥针对我的？要不然咱们好好谈谈，谈完了，你以后也别老是针对我，你看行不行？”
郑雅不说话。
两个人的事儿闹得很大，附近的老板听到动静，直接赶过来，直到她们两个人的情况，直接让郑雅赔钱给孙寡妇修手机。
事情得到合理的解决，郑雅生气地躺在床上睡觉。
“妈，你跟我出来一下吧。”李成皱着眉头往外走。
以前觉得母亲的工作环境可能还不错，也就没太担心母亲，可是现在看，母亲过的显然没有她说的那么潇洒。
“干啥嘛。”孙寡妇跟着他下楼。
楼底下这会儿已经没人了，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李成和孙寡妇两个人。
路灯很亮。
李成双手插在口袋之中：“妈，你真的喜欢在这种地方工作吗？”
孙寡妇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儿子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微微地笑起来：“当然喜欢啦，这里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工资高，还管住，你说说像我这种从农村出来，又没有学历的人，有这样的工作，还有啥可挑剔的啊？”
“妈，你可以换一个轻松点儿的工作。”李成劝告道：“反正我现在已经有稳定的工作了，也能养活你。”
“我还没老到干不动呢，现在就让你养，那等你结婚以后，压力该多大啊？”孙寡妇还是心疼儿子，不想他压力太大，所以能自己担着的事情，她通常不会喊儿子帮忙。
李成认真地说：“我可以不结婚。”
“男人一辈子不结婚，那像什么样？”孙寡妇说：“妈现在还干的动，你放心。”
李成说：“可是她们欺负你。”
他妈的年纪，比那些小女孩儿的都大，跟这些女孩儿在一起住，被这些女孩儿欺负，怎么想都觉得过分。
“这种事儿在哪个餐厅都能遇到。”孙寡妇安慰道：“这个餐厅，包吃包住，赚到手的工资全部都能攒下来，这样将来养老就不缺钱喽，也能给你们减轻点儿压力。”
“妈！”李成喊。
“行啦，知道你心疼妈，可妈也闲不住啊。”孙寡妇说：“再说这些小女孩儿都是刚入社会的，性格虽然有点儿骄纵吧，但也不算恶劣。再加上你今天过来帮我说话，估计有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在找我的事儿喽。”
她推着李成的腰：“你先回去吧，妈的事儿，妈自己会决定的。”
“好。”李成坐到自行车上：“等手机修好以后，她们要是在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没问题。”孙寡妇冲他回收。
李成目视着母亲上楼，楼梯间的灯市声控的，走到哪一层亮哪一层，灯一路亮到三层，没过几秒，又变暗。
他不确定母亲又没有进寝室，正在这时，孙寡妇打开窗户，冲李成招手：“我到啦，你也赶紧回去吧。”
“好。”李成笑着说。
确定母亲回到寝室，李成这才蹬着自行车回去，这会儿，天已经开始转冷，蹬着自行车在路上走着，两条胳膊冻得发凉。
好在跑得快，路途并不算远，几十分钟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屋顶，慢慢地睡着了。
算了，那些事还是明天再考虑吧。
第二天上班，李成找时间去监狱看父亲，两人中间大概有一年没见面，这次父亲被警察带出来，精神状态比上一次见得时候，好很多。
李成坐在外面喊：“爸。”
第095章 动摇
“儿子！”李父的声音洪亮，两人隔着玻璃对视，李父的眼睛跟黏在李成身上似的，他直勾勾地看着李成说：“我儿子当上警察喽，有出息喽！”
“爸，我想救你出去。”李成低着头说。
“在监狱里待这么多年，我也知道有那么多人作证，都说杀人凶手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不太好翻案。”李父说：“你好不容易才当上警察，千万别为了我，把铁饭碗搞丢了！”
“可你是被冤枉的！”李成说：“我该找证据还你一个清白。”
李父认真地说：“如果能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我当然也希望你能把我救出去，但我不希望你做傻事，懂吗？”
李成迟缓地抬起头，看向父亲：“可是你不会生气吗？”
“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李父反问着。
当年他没有杀人，周围的人都指着他说他是杀人犯，说的跟真的一样。
而且他们的口径高度一致，再加上有物证的支持，警察虽然觉得还有问题，但还是只能把他带走。他到现在还记得，他被带走的那一年，下着大雪，她的媳妇刚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飞来横祸让他失去了照顾妻子和孩子的机会。
李成问他生不生气。
他的答案肯定是生气。
村里除了命案，他跟命案根本扯不上关系，可是却被警察带走，关在监狱里面，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儿子一转眼长大成人，妻子独自在外打拼奋斗，只有他在监狱里面……
没法儿陪着孩子成长，照顾妻子，说不遗憾，那是骗人的。
可遗憾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李父说：“如果有一天真的可以从监狱里面出去，我希望警方可以还我一个清白，不然我这几年在警察局里，不都白住了吗？”
“嗯。”李成点头：“我知道了。”
“你妈忙不忙？”李父忽然问道。
李成说：“她在餐厅上班，全日制的，从早上九点半到餐厅，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才下班。”
“一天忙到黑，那多累啊。”李父叹息道：“我特别想她，还想见她一面，哎，她忙，我还是不给她添麻烦的好。”
“要不然，我帮你转告一下？”李成问。
李父摇头：“别别别，我不想给她添麻烦！行啦，你们应该也要上班了吧，这人啊，一旦工作就要对自己的工作认真一点，不能敷衍。”
“我记住了。”李成看着父亲的背影。
李父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往里走，他的后背有些弯，再也不是记忆之中，那高大威猛的模样。
忽然想到什么，他回头跟李成说：“跟我们一块儿住的有个开饭店卖麻辣烫的，听说做的麻辣烫特别好吃，不过他杀了人，情节特别恶劣，这辈子可能都出不来。但是他想把他这个麻辣烫的秘方传下去，所以就把做的方法告诉我们了。我想我将来出去，可以摆个摊位卖麻辣烫，到时候让你妈跟着我一块儿，也不用整天那么忙。”
“行，我现在攒点儿钱，等你回来，给你当成本，看你想干什么。”李成看着他的背影说。
“那怪好的。”李父回头，笑看着李成：“不过你放心，我也不贪你的钱，等我赚回本，就把你的钱还给你。”
“你是我爸，咱们两个还分什么你我？”李成问。
“这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等我出去以后，赚到钱了，肯定也是带你妈到处玩儿，不会贴在你身上的，所以咱们把账算清楚好一点儿。”李父低着头，神情低落：“那么长时间没见面，我怪想你妈的。”
他看着李成：“要不你下次过来之前，先给你妈拍个照片吧？到时候带过来，给我看看，我觉着啊，天天看着照片，我就能满足了。”
她忙，他不能给她添麻烦。
“行。”李成大方地说。
李父一提到孙寡妇，整个人的话都变多了，他问：“你妈没改嫁吧？”
“没有。”李成忍着笑。
李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心里很复杂，知道改嫁的话，她的生活会很轻松，同时想到她可能要嫁给别人，他又不舒坦。
他憨憨地笑：“你妈这个人就是傻，干嘛不改嫁呢，改嫁有人帮衬着，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苦。”
“你真是这么想的？”李成调侃道：“真这样的话，我回去跟我妈说一声。”
“别，千万别！”李父立马打断李成：“我知道你妈这几年，吃了不少苦，等我出去，一定好好补偿她。”
“我也会努力找证据的。”李成说。
“嗯。”李父这才笑着回去。
李成见完父亲，回到刑侦大队，他摸出手机，把信息点开，递给董国成看：“队长，昨天有人发信息给我。”
董国成一看：“你昨天怎么没给我看？”
“对不起。”李成道歉。
陈萱说：“发短信的人好像知道挺多内幕的。”
董国成训斥完了，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重，李成的父亲被冤枉入狱，他找这么多年的证据，都没有找到一点点可以证明他清白的地方。
现在忽然有个人站出来说，我们会帮你，还说了很多当年的内幕，李成动摇也很正常。
他很庆幸，李成把短信给他看，不然的话要是李成瞒下来，偷偷的跟他们联系，到时候可能真的要造成特别巨大的损失的时候，他们才会知道李成叛变吧。
董国成问：“做出这种决定不容易吧？”
李成摇头：“挺容易的，我爸妈都支持我这么做。”
董国成失声笑着：“你呀你。”
“你们两个别无视我的问题啊。”陈萱主动开口。
董国成说：“确实，如果发短信的人和我昨天见到的是同一个人，那么他确实知道不少当年的细节，而且刻意拉拢警察，说不定现在的身份也不简单。”
“是啊。”陈萱问：“咱们能先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吗？”
董国成犹豫着说：“也不是不可能，虽然现在已经普及实名认证，但是这个手机号的主人，不一定实名认证了。”
陈萱说：“先去看看吧，也许对方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呢。”
“确实，走吧。”董国成领着李成和陈萱去大厅，咨询完这个号码的相关信息后，三个人都是失望而归。
这个号码的注册人名字叫陈诚，是个很普通的青年男性，而且他正在使用的是另外一个号码，给李成发短信的这个号码，是陈城三年前用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把这个手机号淘汰了。
回到刑侦大队，陈诚号码的使用者，忽然打电话给他，他看向董国成。
董国成点头说：“接吧。”
第096章 重要人物
李成按下接通按钮，放外音：“你好？”
“你跑到大厅调查我，可以啊！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轻易让你调查到我的私人信息的。”
李成问：“你特意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男人说：“其实最主要的，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坏人。”
李成皱着眉头：“不是坏人？上次让我拿石头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我，之前人贩子的案子我也有关注，但也仅仅是关注而已，警方行动的很干脆果断，我很欣赏，也就没有插手。”他笑着说：“但是你父亲的案子不同，虽然认证物证都指向你父亲，可是你们的队长仍然坚信他是无辜的，我算是你们队长的半个粉丝，所以这些年有时间就跑道那个村里去调查这个案子。”
“你跑到李家村调查这个案子？”李成震惊地问。
“嗯。”他毫不吝啬地跟李成分享着自己得到的信息：“李家村的人好像都很避讳提到这个案子，所以我每次过去，提到这个话题，她们都会神色惶恐地带过去，这样的表现，说没有猫腻，我是不相信的。”
董国成问：“所以你后来怎么查出来的？”
“我的半个偶像，偷听别人交谈的时候，不是应该当做没有听到吗？”电话那边的人笑眯眯地说：“你听到也就算了，还跑过来问我，我现在很紧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董国成尴尬地摸着鼻子坐回去。
李成问：“可以回答一下队长的问题吗？”
“你问的话，当然没有问题，我可以回答你。”那边的人时候：“有句老话儿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她们也是人，跟他们待的久了，她们可能会以为我也是李家村的人，所以聊天的时候没有顾忌，什么事儿都往外说，我在旁边听着，全都用脑子记下来喽。”
“也就是说，没有实际性的证据是吗？”陈萱问。
“大美女问我问题，我有点儿紧张，让我先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
陈萱说：“咱们是在通电话，我又看不到你。”
“这是我个人的习惯。”那人一本正经地说：“跟美女说话，即便是讲电话，也一定要整理好自己的形象。”
陈萱：“那好吧。”
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刑侦大队的三个人平静地等待着，没等几分钟，那边似乎已经整理结束：“我好了。”
谈话之前还要整理好自己衣服的行为着实让陈萱觉得好笑，这会儿，她的心情仍旧不错：“现在可以说了。”
“嗯。”那边的人沉默一下，接着不好意思地说：“确实没有实质性证据，我只听到了一些关于当年真相的证词，只不过时隔这么多年，他们的记忆也有可能出现差错，证词未必准。我告诉你们这些，不过是想给你们一个方向，至于愿不愿意去调查，也看你们的。”
对方交代完，又调侃陈萱几句，接着就挂掉了电话。
模棱两可的答案，对于现在的李成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在场的众人都清楚这一点，因此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陈萱知道李成的心情不好，想要安慰他，可是不擅长沟通的她，张口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既然对方都让我们去走访了，咱们到时候就去走访看看。”董国成拍拍李成的肩膀：“反正事在人为，既然你爸爸是被冤枉的，我们又努力调查证据，一定会找到线索的。”
这话听起来就知道是安慰，不过李成也清楚，董国成也是怕他想不开才跟他说这么多，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他回头看着董国成：“嗯，肯定会找到的。”
这样的话，更多的是在为自己打气，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因此办公室里又陷入沉默之中。
这样的气氛一直环绕在房间里，久久没有散去。
第097章
c市下雨了，雨很大，稀里哗啦的跟瓢泼的一样。
平房区里，充沛的雨水顺着石棉瓦往下落，帘子似的，把房屋和外面的世界隔开。此时正是上午九点，照理说这个时间这个天气，大家不是出去工作了，就是呆在家里哪儿都不想去。可是已经破旧的红色铁门却忽然被人打开，女人拿着伞走出来。
她穿着黑白色横条上衣，下搭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衣很破，浑身都是毛球球，袖口更是被磨出了几个缺口，牛仔裤也完全不输，破了好几个地方，肉眼可见的几个补丁摞在上面。
衣服虽然破旧，却非常的干净，足以看得出来女人是个很在意卫生。
但是衣服却很不合身，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女人本来就瘦弱，穿上衣服更显得羸弱几分。
她站在屋檐下，费力地撑着伞，伞明显已经坏掉了，半天没有撑开。女人不死心，咬着牙撑了半天，伞终于打开了，伞骨有一支断掉，那一片儿区域整个都塌陷下去。
在这样的天气，打这样的伞出门，身体肯定会被淋湿，女人也清楚这一点，皱着眉头看向门后的雨幕，像是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咬牙冲进雨中。
早上十点，警察局里。
女人坐在椅子上，身体冷的直发抖，警察递给她一杯热水，她捧着一次性的杯子，感受着热度逐渐地透过手掌传递过来，身体总算是缓和过来。
她的个子不算太高，大概一米六左右，年纪不大，大概二十三四岁，但是皮肤却是蜡黄色，让她无端的显得比真是年纪要大上好几岁。
“这位女同志……”年轻的女警察坐在她的对面，正准备问问她的情况。
冯正浩出来，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庞兰馨，你又来了啊。”
这已经是庞兰馨数不清多少次来警察局报警了，每次都是为了她的男朋友，起初的时候，大家接到报警，特别认真地对待，结果在调查的过程之中发现庞兰馨的男朋友是个小偷。
由于职业的特点，他经常一离开家就是十天半个月，偷到足够的钱财和物品之后，再回到家中。最重要的是他还非常清楚每一个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因此盗窃得手之后，大部分时间都会找到没有监控的区域，偷偷逃走。
当然这是在监控并不发达的年代，如今监控已经密布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想避开监控，已经是不可能的。
最近几年，他出去盗窃已经学会变装，由于警方在追查盗窃犯的时候看的都是监控录像，因此他改变自身特点的做法无疑实在加大调查难度。
他这个人又有非常强的反侦察意识，盗窃也不会再房间里留下任何痕迹，因此警方的人都非常的头疼他。
想逮捕吧，没证据。
放任着吧，又实在是个祸害。
警方进退维谷，而这个人的女朋友也是三天两头看他不回来，就跑到警察局里来报警，说他失踪了。
一次一次，警方查到他在哪儿，跟庞兰馨说了结果，庞兰馨激动地向警方道谢，然后开开心心地跟着朱信回家。
对此，警方也是无奈，一而再再而三之后，便提醒庞兰馨可以要求朱信带手机，但是庞兰馨跟朱信提出这样的要求却遭到拒绝。
理由是朱信的职业特殊，如果拿着手机的话，警方可以通过定位手机的方式，调查到朱信在哪儿。如果当时他正在作案，那极有可能被警方当场逮捕，到时候人赃并获，他百口莫辩，再加上之前盗窃的金额也不小，倒霉的话，下半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庞兰馨联系不上朱信，又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因此只能跑到警察局里来报警。
这已经是她第四十六次来警察局了。
警方对此也很无奈，一开始投入过大的警力，调查出来的却是朱信偷窃躲藏的结果，大家心里本来就不爽，后来调查的次数多了，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没有人愿意在一个偷鸡摸狗的人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
年轻的警察还想仔细询问一下，上了年纪的警察却直接把她挤到一边，示意她去干别的。
冯正浩例行询问道：“你男朋友这次失踪几天啦？”
“报告警官，已经三十四天了！”庞兰馨握着塑料杯的手用力，里面的水一下子被挤出来，滴落在她的身上，她慌忙用手去擦。
落在牛仔裤上的水，成了裤子上的一条黑色的痕迹。
庞兰馨见状，叹息一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他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出啥事儿了吧？”
“不会的。”冯正浩安慰道：“他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命大，前段时间他不是还两个多月没有回来，不照样没出什么事儿吗？”
“可是那次……”庞兰馨说着，抬起头看着冯正浩，欲言又止地低下了头：“那一次和这一次不一样。”
又来了。
这是庞兰馨经常提到的说辞。
每次的情况都跟之前不一样，但仔细追究的话，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就是朱信离开家的时间和神态跟之前的不同，也许是心情不好，也许是心情太好，总之庞兰馨都很担心，这样的情绪会为他带来灭顶之灾。
她总是担心过多，还很胆小，每次朱信出去的时候，她总是会想着万一朱信出了什么事儿该怎么办。
她也很粘人，总是要朱信每天都会来一趟，多抽出来点儿时间陪着她。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止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但是朱信却满足不了她，朱信喜欢自由，不喜欢被约束着，但又很享受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有个女人在家里等着他的感觉。
所以他有的时候完成任务了，故意在外面呆着，不回家，等到庞兰馨担心得受不了，跑去警察局里报警了，在回到家里。
这样的对待，对于庞兰馨来说是一种煎熬，她并不觉得享受。
因此，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她有段时间庞兰馨来警察局来的特别频繁，那段时间，她甚至恨不得每天来警察局一次，就是为了从警察的口中听到朱信没事儿的消息。
第098章 不该得罪的女人
冯正浩显然不想在这对儿情侣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他们是警察，虽然大部分时间需要调节的是群众之间的矛盾，可要他天天关注着这一对儿情侣，他也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怎么不一样？”
“他……”庞兰馨猛地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里灌着白开水，水还很烫，灼烧着她的肠胃，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皱着眉头，她说：“上次他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他在外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冯正浩意外地问：“是什么人？”
庞兰馨抬头看着冯正浩：“一个女人。”
“哦？”冯正浩向后面一靠，朱信这个家伙，满嘴都是谎言，他跟庞兰馨说的话，也没有几句可信的。
在听到庞兰馨转述朱信的话的时候，必须要慎重慎重在慎重，才能够判断出对方说的话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不过庞兰馨说的话确实有点儿问题：“得罪了一个不应该得罪的女人？”
庞兰馨郑重地点头：“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朱信是个小偷，除了手快之外，最重要的是他还长了一副还皮囊，一张巧嘴，因此大部分情况下，他都会选择对女人下手。
偷走东西之后，好言好语的哄上两句，说自己很可怜，也许对方会放弃报警。
这样的话听起来有些好笑，不过上当的女人却多不胜数。
也正是因为如此，冯正浩听说朱信得罪女人之后，才会在脑袋里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像是朱信这样的人，也会得罪女人？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冯正浩问：“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当然至于真相如何，他并不敢直接得出结论，因此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听听庞兰馨的话，在得出结论。
“老朱跟我说，那个女人跟他之前遇到的女人不太一样。”庞兰馨陈述的时候，神态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焦急，此刻还带着担忧和紧张：“他说他之前遇到的女人都很蠢！”
冯正浩看着庞兰馨。
“我好像也是他之前遇到的人？”庞兰馨提到这个话题，脸色更沉几分：“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他说那个女人很聪明，也很凶，识破他的伎俩之后，要找人杀了他！”
她只咽口水，两只眼睛里面写满了害怕，仿佛正要经历这件事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一样：“警察同志，朱信还说如果他半个月之内没有回来，就让我报警，可是……”
庞兰馨上一次报警就在半个月之前，可是警方并没有当一回事儿，现在又过去半个多月了。
“他这一个月内，一次都没有回家？”冯正浩很奇怪，如果是以前，朱信跟庞兰馨开这种玩笑，都会在庞兰馨报警一次之后，联系她。
这一次这么久都没有联系，着实有些问题。
“嗯。”庞兰馨点头：“这一个月，我害怕他回家了我不知道，就一直呆在屋里等着他，连电视都没敢开，可我还是没有听到他敲门。”
“这件事交给我们，我们会调查的。”如果这还是朱信恶趣味的玩笑，也还好，可万一朱信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却忽视了，那就成重大过错了。
冯正浩也不敢耽误，立马集结警察局的人开始调查朱信的去向。
距离朱信上一次出现，已经有三十一天，在这三十一天中，他改变过多种形象出门，要调查出来，还真不容易。
不过这也难不住冯正浩，跟朱信打交道这么多年，他非常清楚朱信的盗窃习惯
上了年纪的，精明的女性，根本不会听他的花言巧语，至于同性，更是不会掏时间听小偷哭诉。
因此对这两类人下手风险很大，朱信这人谨慎，自然不会对这两类人下手。
至于穷人……
辛辛苦苦撬锁进门，根本偷不到东西，朱信也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所以朱信的目标大都是那些有钱人，又或者是已经步入社会好几年，有一定积蓄的精英一层。这些人中，朱信以前动手过的也有好几家，再加上庞兰馨刚才说过，朱信这一次失手了，对方说要找人弄死他。
通过朱信的盗窃习惯和庞兰馨的话，总结可以得知，朱信这一次又出去盗窃了，而且盗窃的对象家里还有钱有势，从说话的口吻来看，应该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大小姐。
这一下，范围就被缩小很多，他们也不用去调查朱信又变了什么妆，只需要去重点关注一下周围的富人一个月内家里有没有人盗窃就行。
冯正浩以为范围被缩小到这个地步，应该很好调查了，但是真正实践的过程之中，他却发现，问题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乐观。
首先c市的富人有很多，但是大富大贵的家庭都配套的有安保措施，普通的小偷根本进不去。
比大富大贵稍次一点的，也不在乎朱信偷得那一点儿。
小富小贵的家庭被偷窃都是选择直接报警。
根本没有听说有谁家的被偷窃之后，他们家的人说要找人杀了那个小偷的。
线索就卡在这里。
冯正浩头疼，难道说他们又要直接从朱信的身上下手了？可是这三十天，朱信还不知道已经变了几个妆，要他们查朱信，真的跟大海捞针一样。
“队长……”警察局里的其他人员，也都很头疼。
冯正浩说：“都去吃饭吧，剩下的，咱们下午再说。”
“好！”
众人都想保持好心情，可是案件就压在他们心头上，真想放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冯正浩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板着一张脸，一边往嘴里塞面条，一边思考着。
“头一次看到你这么投入。”董国成坐在冯正浩的旁边：“在想啥呢？”
他们刚刚结束手上的案子，心情正轻松，结果就看到冯正浩露出一副被案子困扰的表情。
“想案子啊。”冯正浩想都不想地回答，说完了才猛地回过神来，这不是警察局而是在饭馆。
他扭头，看到董国成才松了一口气：“你们怎么也到这儿来吃饭啦？”
“刚结束一个案子，大家想犒劳犒劳自己，就跑到这儿来挥霍一下。”董国成说：“啥案子啊？介意跟我们说说不？也许说出来，我们能帮你呢？”
第099章 情况复杂
“嗯。”冯正浩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人有点儿多，他压低声音，小声地说：“这里人有点儿多，等你吃完饭，咱们去警察局，到时候我再告诉你，行吧？”
“这么谨慎啦？”董国成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也来了兴趣：“正好我们没事儿，就过去看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的是对面的李成和陈萱，两个人都赞同地点头。
冯正浩见状乐了：“那行，你们快点儿吃！”
“我们的饭还没上来，你就催我们，这合适吗？”董国成问。
冯正浩一拍脑门：“瞧我这人，一高兴就忘事儿！”
四人哄堂大笑。
牛肉面上的很快，但是也很烫，后来的三个人即便是想加快速度，也得一段时间才能吃完。
冯正浩也知道牛肉面烫，也没有在催促他们，他低着头，抱着手机，搜索关键词，看看最近c市有没有符合要求的情况。
浏览完弹出来的所有结果，遗憾的是无功而返。
冯正浩放下手机，三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最慢的一个人是董国成，他抱着碗，慢悠悠地喝完了碗里的汤，在冯正浩的注视下，优哉游哉地拍着自己的肚皮，平静地说：“年纪大喽，吃饭也吃不快啊。”
“平时出任务，就你吃得最快吧？”冯正浩调侃。
“可不是。”董国成也不否认：“就是年轻那会儿，仗着自己身体好，不当回事儿，结果把自己的身体全毁了。现在胃里动不动就不舒服，出任务时间紧张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有闲的时候，在这么着急，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可就不行喽。”
冯正浩也赞同：“是啊，身体是咱们的本钱。”
上了年纪的警察平时总对保护胃的话题感兴趣，两人聊着聊着，感觉好像找到了知己！
陈萱怕他们再聊下去，忘了接下来要干什么，于是主动开口提醒：“队长，你忘了冯队长跟你说的话吗？”
董国成没反应过来。
冯正浩倒是想起来了，他一拍大腿：“行，咱们待会儿再聊养胃的话题，现在你们赶紧跟我回去，我跟你们好好说说我手上的这个案件。”
“好。”
警察局离面馆不远，大概只有十分钟的距离，回到警察局以后，冯正浩就把案件完完整整地跟董国成说了个遍。
董国成问：“你怀疑这个朱信死了？”
“以前庞兰馨只要过来报警，朱信一准儿回去联系他，这一次却没有，肯定有问题。”冯正浩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董国成跟着冯正浩的思维走了：“确实。”
“现在让我困扰的就是……”冯正浩认真地说：“朱信得罪的人究竟是谁，他最后一次又是在哪儿出现的。”
“听你们说这么多，我现在特别好奇一个问题。”李成忽然开口。
冯正浩和董国成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李成问：“朱信说话靠谱吗？”
董国成看向冯正浩。
冯正浩毫不犹豫地摇头：“满口谎言，可以说这个人的嘴里根本没有一句真话。”
“这么来看，他说的这一句话也不一定是真的。”陈萱认真地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他想隐瞒什么，才故意撒谎跟自己的女朋友撒谎呢？”
冯正浩眼珠子一转：“可是她也没有必要说这种谎话吧？”
“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恐怕要等我们见到朱信以后才知道了。”李成摇头。
冯正浩说：“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要怎么找到朱成。”
“你说朱成是个小偷，然后在盗窃的过程之中，被有钱的女士记恨上了对吧？”陈萱试探着问。
冯正浩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可是这种话他之前都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不知道陈萱再问一下是什么意思？
“行，你等我打个电话。”陈萱抱着手机走到一边。
冯正浩看得一头雾水，茫然地看向董国成，董国成笑着解释：“陈萱家里条件还不错，如果朱信得罪的这个女孩儿是c市人，而且家庭条件还不错的话，也许她在那边打听消息，会比咱们闷着头调查，效率高一些。”
“原来如此。”冯正浩松了一口气，如果陈萱真的能问出来，那就好喽。
至少那样的话会少浪费很多警力。
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好得不能更好的消息。
“可是真的能问出来吗？”李成好奇：“首先朱信这个人满口谎言，也许他一开始就是在撒谎呢？或许他并没有跟有钱人扯上关系，只是单纯的在撒谎？”
“朱信是个小偷。”冯正浩认真地回答着：“招惹有钱人的判断，是我给的，当然这并不是信口雌黄，而是根据朱信平时盗窃的风格得出来的结论。”
李成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冯正浩说：“之前我们逮捕过他几次，但是最终他都和失窃家庭达成和解，把东西还回去以后，从轻处理，被放回来。后来我们问他才知道，他之所以选择盗窃家庭条件比较好的，纯粹是因为他知道普通人家也许一辈子都攒不到多少钱，如果积蓄全部被偷走，那么他们肯定会不遗余力的追回自己的损失。盗窃他们的东西被抓住，也没有那么容易达成和解，这一点跟富裕人家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有钱人家的人钱被偷了，也不高兴吧？”李成问。
董国成摇头：“这你就不懂了。”
李成奇怪：“队长，你懂吗？”
董国成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懂。”
“有钱人家不在乎那点儿钱，而有的人就算钱丢了，也不知道。”冯正浩解释道：“就好像我们，如果丢了一块钱，肯定也不当回事儿。”
董国成看向李成：“如果你丢一块钱……”
李成想都不想地回答：“那我一定好好想想，钱到底丢哪儿了，然后想办法把钱找回来。”
董国成回头跟冯正浩对视：“看吧，你这个例子举得不够好。”
冯正浩尴尬地咳嗽两声，接着把视线落在李成身上，一本正经地纠正：“丢了一毛……”
眼看着李成要开口，他慌忙开口：“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