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坦白从宽
“这一次情况真的非常紧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董国成扶着额头：“由于死者体部特征看起来非常的像是自杀，所以大部分的法医专家都想用自杀来定案，你也知道，一般用自杀定案以后，给我们的时间就少到又少……”
冯正浩知道他的意思。
董国成说：“我们要是没法儿在结案值钱，找到关键性的证据，凶手说不定就要逍遥法外里。”
“我在想想办法。”冯正浩原本是打算回去在审的，可听到董国成的话，临时决定加夜班，审问。
只不过经理很不配合，就是一口咬定他们店里没有做那种生意，更没有人失踪。
冯正浩盯着他。
经理说：“现在是法治年代，你要是敢用暴力逼我回答，等我出去以后，就曝光你最饿的行径。”
“行，你会的多。”冯正浩说：“我也不勉强你，反正在你们这个会所里工作的员工有很多，你不愿意说，他们愿意坦白，我们可以争取为他们减刑，但是真到那个地步的话，你知情不报，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经理还是不愿意说。
冯正浩也不勉强：“带下去，把另外一个人带上来。”
经理走到门口，忽然不走了。
冯正浩问：“怎么还不把人送回去？”
“我，我坦白！”
经理主要负责的会所的人员调动工作，因此新加入的、被包养的或者是离职的，他这边都有记录，跟冯正浩坦白负责人员调动的本子在哪儿以后，他问：“警察同志，你看我……”
“到时候会按照正常途径走。”冯正浩坦白地说。
经理：“可是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东西，全部都告诉你们了。”
“到时候有减刑环节，我们会把你坦白的情况如实上报的。”拿到名单，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
冯正浩负责值夜班，出不去，于是就打电话联系董国成，让董国成过来拿。
拿到名单以后，董国成和李成就趴在电脑面前，开始一个个的排除。
首先还在工作的女性要排除掉，他们都活着，不可能是死者。
剩下的名单还有很多。
人间天堂那会儿是c市规模最大的一个会所，平时来应聘的女孩儿很多，被有钱人看上并且包养的人也不少。
新人涌入，老人被带走。
名单上面的名字，也多到一个账本都数不清。
不过除去在会所里工作的人员之外，有一部分人被金主甩了，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所以也返回联系经理。
这一部分人去掉，剩下的名单还是有一百多号人。
董国成和李成就连夜开始调出这些人的档案，找到她们的个人信息，确认他们现在的住址，知道一家一家的去联系也不现实，于是就调出他们的手机号，确认他们是不是还在活跃中。
大部分的人都用手机号码绑定了其他通讯软件，而看了他们的动态，基本可以确认这一百多号人里只有三四个长时间不发布动态。
这三四个人里又有三个市不喜欢用聊天软件，只喜欢用传统的打电话和发信息的。
最终确认只有一个名字叫陆飘飘的女孩儿长期失联，调出女孩儿家里的地址，发现女孩儿父母家就在c市，而且就住在临江附近。
董国成和李成开车赶到陆飘飘的父母家，这会儿陆飘飘的父母正在睡觉，他们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有回应。
到最后两人都有些纠结，要不要等到第二天早晨再过来的时候。
里面的人哈欠连天地问：“谁啊？”
“是我们。”门口的董国成有些紧张：“是这样的，我们想问一下，你女儿在家吗？”
“我女儿？”开门的中年妇女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她一年前搬出去跟男朋友同居，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怎么啦？”
“这样啊。”董国成说：“我们就是问问。”
得到结果以后，董国成又麻烦冯正浩，让他帮忙调查陆飘飘的通话记录，发现柳飘飘所有的通讯软件，都是在前几天突然停止活动的。
而她各个通讯软件最后的联系人都是名叫畅哥的人，对话内容就是陆飘飘想要跟畅哥分手，畅哥不同意。
调查到这里，其实很多事情都已经趋于明朗。
这事儿有没有可能是陆飘飘想要跟对方分手，对方不愿意，一气之下，直接把柳飘飘杀了？
最近社会上的这种新闻很多，因此董国成觉得也有这种可能性。
通过畅哥正在用的手机号和聊天软件上绑定的个人信息可以得知，对方名字叫吴畅，家住在c市一个县城里。
县城距离c市不远，开车过去只有半个多小时的距离。
董国成和李成把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男人还没有睡，屋里的灯还亮着，两人慢慢地抹上楼，还能听到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靠！又死了，拜托小学生就不要出来玩游戏啦，太菜！影响其他人的游戏体验啊！”
“又来又来！拜托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跟你这种菜狗死一块儿啊！”
“……”
董国成看向门那边。
李成乖巧地站过去。
董国成敲门：“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哦，好。”吴畅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我好像没有定外卖啊。”
反映出来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董国成直接冲到屋里，把人按在地上，直接用手铐把人铐住：“李成，你还愣着干嘛？”
李成从门后面走出来：“他开门太用力，门一下子砸到我脸上，疼死我喽！”
董国成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配合着李成把吴畅从地上拉起来，他问：“陆飘飘呢？”
“呜呜呜！”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女人闷闷的声音。
李成推门进去，赫然发现一个女孩儿手脚被捆住，嘴也被胶布粘住，他揭开她嘴上的胶布，揭开女孩儿身上的绳子问：“你是谁？”
女孩儿说：“陆飘飘。”
重获自由后，陆飘飘跑到客厅里，狠狠地踹客厅里的男人：“你胆子很大啊，要跟你分手，你不愿意，还敢把我一直关在你的家里！”
第031章 被囚禁的少女
吴畅被她踹得求饶：“我爱你，我不想和你分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放屁！”陆飘飘现在恨不得打死他：“你就是怕我跟你分手以后，你找不到女朋友，这一辈子都要打光棍。”
吴畅：“这还是说明我离不开你！”
“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老子一刀送你下地狱！”陆飘飘被关在家里好几天，憋了一肚子火儿，这会儿说话也没有个把门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吴畅除了哎呦哎呦的叫饶以外，也不敢在乱说话。
把两人带回到警局里，交给冯正浩以后，董国成和李成又会到刑侦大队。
会所里唯一一个失踪的人，并不是受害人。
那么这个受害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消失了以后，家里的人还不报警？
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董国成和李成，解剖室里仍旧没有得出新的证据。
董国成止不住的苦恼。
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能够找到死者的任何信息，难道说，这件案子真的只能用自杀结案了吗？
董国成不甘心。
“老董！”赵宁山推开解剖室的门，高兴地冲董国成喊：“我找到了不得了的证据！”
董国成这会儿没什么精神：“什么？”
赵宁山将从死者胸前取下来的硅胶放到董国成的面前：“看看这个。”
董国成问：“硅胶？”
赵宁山将硅胶上面的代码转到董国成的面前，得意地说：“这一串数字，有可能会成为查到死者身份的关键性证据。”
董国成说：“但是这一串编码也有可能没有任何意义。”
“先搜搜看。”赵宁山也知道董国成说的话有道理，可是如果这一串编码依旧不能找出来死者的身份，也许他们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董国成把硅胶递给李成：“你打字的速度比较快，你来搜。”
“好。”李成接过来，在搜索栏里面输入硅胶上的代码，再三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直接点击搜索。
弹出来的结果显示，硅胶是国外的一家公司生产的，而且在c市只有一家整形医院代理他们家的硅胶。
赵宁山看到结果以后，松了一口气：“明天去这家整形医院调查一下，万一呢。”
如今他们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这一串号码上。
利用这一串号码，如果能够调查出来死者的身份，案子就能破。
但如果查不出来……
在场的四个人都不敢想那种结果，离开刑侦大队，各自回家。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他们早上八点就要上班，也就是说留给他们的休息时间不到四个小时。
一般来说，四个小时是根本不够休息的，可他们只睡到三个半小时就起床了，睁开眼睛，洗漱完毕就来到刑侦大队门口。
李成过去的时候，董国成就在门口坐着，他从来没有看到董国成抽烟，可是今天他就坐在警局门口，两根手指间夹着一只烟，烟往外冒着气，董国成却始终没有抽一口。
一直到烟烧到他的手指头，他才条件反射性的把烟丢在地上，踩灭。
“队长，你的心情看起来好像不是太好啊。”李成坐到董国成的跟前。
董国成回头问：“这种情况，你心情能好得起来？”
李成叹气：“其实我有点儿害怕。”
董国成又问：“怕什么？”
李成眺望着远方：“我入职到现在，还不到五个月的时间，要是现在就遇到找不到真凶的案子，那以后的话，肯定会遇到更多的找不到凶手的案子。”
他站起来，面对着董国成，认真地说：“这样的话，我这一生可能会冤枉很多人。”
“喂。”董国成站起来拍着李成的肩膀：“别想太多。”
李成问：“不是吗？”
董国成一脸严肃：“像是这一种找不到死者身份的案件，毕竟在少数懂吗？”
李成看向解剖室的方向：“但是这两次的案件，都是差点儿找不到死者的身份。”
董国成安慰道：“可上次不是找到了？”
“这一次，我们也能找到吗？”李成问。
董国成说：“肯定可以。”
刑侦大队的钥匙是陈萱拿的，她平时喜欢来的很早，这一次睡着以后做了很多梦，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匆匆忙忙洗漱完毕，坐车来到刑侦大队，她一看表，还好，没有迟到。
只是以往都是她开门在办公室里面等着董国成和李成，如今这两个人却在门口等她。
她笑着说：“你们两个这一次都很积极嘛。”
“不积极不行啊。”董国成觉得跟李成聊完以后，心情明显已经好很多，至少没有那么紧张了。
陈萱打开门，让他们进去，随后才跟着进去。
董国成拿本子记录好代码，就要出去。
李成说：“队长，你先等我一下。”
“干嘛还不走？”董国成有些着急。
李成找出整形医院的电话，接话员是个女孩儿，说话的声音类似于客服的声音，有一种训练过的感觉。
接话员问：“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李成报出硅胶的代码：“我们之前查到这个硅胶直邮你们公司代理，就想问一下，这一串硅胶上的代码是唯一的还是？”
“是唯一的哦。”接话员说：“而且这个硅胶是我们这里最有经验的程医生才有资格主刀的，请问你咨询这一套硅胶，是也想隆胸吗？”
陈萱听到这话，扑哧一笑。
李成丰胸……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是这样的，我们是警察局的人，前段时间在临江边发现一具尸体，死者用的就是这一串代码的硅胶。”李成问：“不知道你们医生有没有时间配合我们调查？”
“您好，请您先别挂电话，我去咨询一下我们的程医生。”接话员直接打电话联系他们的医生。
程医生表示会把上午八到十点腾出来配合调查。
接话员说：“你们也听到了，医生愿意，所以请你们过来吧。”
说着挂掉电话。
李成和董国成出发去医院。
陈萱独自在刑侦大队等着，没等几分钟，赵宁山也赶过来，他过来看到陈萱就问：“查出来了吗？这串数字是不是唯一的，知不知道死者的身份？”
第032章 身份浮出水面
他问的问题太多，陈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她说：“老师，能不能一个一个的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赵宁山说：“先回答我，这串数字是不是唯一的？”
“是。”陈萱笑着说。
赵宁山得知是这样，高兴地坐在办公椅上：“太好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董国成不在，好奇地问：“你们队长现在哪儿？”
“他们刚刚去整形医院，确认对方的身份。”陈萱抽出桌子上的变态合集，知道对方的身份以后，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至于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也都会有个清楚的答案。
陈萱烦躁的心也终于能够静下来，所以也终于有时间可以重新翻看一下变态合集。
赵宁山知道徒弟的这个恶趣味，可他还是很不能理解：“你闲暇时分就看这个，难道就不怕看着看着，有一天觉得周围的人都是变态？”
“一般的人也露不出杀人犯那种表情吧？”陈萱把正在看的某一页给赵宁山看。
照片里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照片的画面里只有一双眼睛，只是那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赵宁山搓搓自己的胳膊：“确实。”
陈萱继续往下看。
赵宁山觉得无聊就拿出桌子旁边的卷宗，翻开一看，他啧啧称奇地说：“当时老董就一直不愿意结案，说案子里面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想到他到现在仍然关注着。”
“他想翻案。”陈萱视线在书本上面移动着。
赵宁山手里的这份卷宗是复印件，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标注，上面记录的都是董国成的疑惑。
他问：“你觉得你们队长傻不傻？案子结了，在翻案浪费的是自己的经历，而且翻案以后吧，人家也不一定领情。”
“是傻。”陈萱说：“吃力还两边不讨好。”
赵宁山觉得董国成脑子是有点儿转不过弯儿，可他却藏不住自己语气里的羡慕：“可做刑警的就是应该傻一点，要是不傻，遇到事情不想到刨根问底，那么咱们国家肯定会多很多冤案。”
他也不想看到错案，所以这一次，他才那么努力的投入。
但是赵宁山也清楚，即便是不投入，不认真的调查，用自杀结案，手里的那些证据也足让大众信服了。
可他不想这么做，他总觉得，他们法医要忠于的不是活着的那些观众，那些看客，而是他们自己和死者。
他们要对自己负责。
也要对死者负责。
早晨八点半，城市边缘的整形医院里，收费处排队的少男少女们一下子排出好几十米。
董国成意外地问：“这么多人做整形手术啊？”
李成也很意外：“还有男人？”
“整形不是某种性别的人的福利。”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身穿护士服的小女孩儿：“你好，请问你们是来找程医生的吗？”
董国成双手背在身后：“是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程医生特意叮嘱过我，如果你们过来的话，就让我直接带你们上楼。”女孩儿乘坐电梯，把两人带到十二楼的医生办公室里。
程医生站起来说：“请坐吧。”
“我们想知道……”董国成开门见山地说。
程医生打断他：“你们过来之前，我已经找过了，这一个代码的硅胶应该是前两年，大概一四年左右在我们医院做手术装进去的。”
他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找出一个档案夹，翻开一四年的，把档案夹递给董国成。
董国成翻开一看，确实每一个号码都有登记，只不过这些号码太多，要想找的话，还要一个个的找。
“这一套硅胶的价格比较高，来我们医院做的这几年加起来，数量也不超过两百个，所以你找的时候，只用着前面加y字母的就行。”程医生提醒。
“好。”董国成埋头找着。
李成也在旁边帮忙。
而程医生就在他们找名字的时候，转身去找登记单。
“找到了，这一套硅胶的主人是王青。”董国成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激动无比。
程医生把一四年作手术的签字单都拿过来：“我们医院比较正规，过来作手术，必须要有人签字才行。”
从签字单里找到王青的，递给董国成：“看看吧。”
为王青签字的男人名字叫朱新，董国成怕记错名字，便问：“我可以拍下来吗？”
“可以。”程医生很大方。
董国成拍完收起来，又说：“如果我们后面找到其他的证据，不知道还能不能麻烦你？”
程医生乐呵呵地说：“乐意至极。”
“可是你们工作不是很忙吗？”李成问：“配合我们调查，会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工作？”
“当然会。”程医生没有撒谎，而是直接坦白：“但是每天上班就必须要做手术，一直做到下午下班，我也很累，所以能够用配合调查作为借口，休息一会儿，我乐意至极。”
“你们这种医院，应该是做的手术越多，工资越高吧？”董国成好奇地问。
程医生点头承认：“可是来做手术的都是一些刚成年的，而且长得也不丑的小朋友，让我对他们动手术刀，我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
李成不明白：“为什么？”
“我之前之所以会下定决心干这一行，纯粹是因为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小青梅。”程医生的脸上挂着笑容：“她是个非常乐观，也非常大胆的姑娘，平时我们一块儿出去玩儿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
他闭着眼睛，语气之中，带着浓重到化不开的哀伤：“可是后来，因为一场意外，她毁容了。”
毁容之后，原本的孩子王成了众人的笑柄，大家都嘲笑她，说她是个丑八怪。
跟在她屁股后头的那些小孩儿，仍旧跟在她的后面，那些人还小，他们根本不懂那样的辱骂对于一个毁容的孩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后来，他们似乎都以骂她为乐，时间越过越久，骂她俨然无法在满足那些小孩子，他们开始跟在她的后面，冲她丢石头。
第033章 不善意的玩笑
在学校里面，同学也欺负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回到家中，家中的父母生完二胎，看到她之后，一双眼睛里面只有厌恶，心情稍有不顺就拿她发泄。
谁都不知道，哪根稻草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知道，那女孩儿的父母也不知道。
所以在那天，女孩儿要学费，父母不给她，转身却给妹妹买了一套比学费更贵的书之后，所有人都觉得，以前都是这么过的，所以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然而第二天，人们却在附近的小河之中，发现女孩儿的尸体。
那一刻，仍旧有恶毒的言论攻击她。
程医生当时就在人群之中，他听到那些人说，丑八怪死了也好，省得走在路上吓到别人。
如今，他仍旧记得当时的心情，像是有一窜火苗，烧到脑海之中，他怒不可遏的冲上去，扑倒说那话的人，跟他很很地打了一架。
回到家中之后，他仍旧是失魂落魄的。
当时他是女孩儿最好的朋友，但是在女孩儿毁容以后，他继续根对方做朋友，周围的人都劝他离哪个丑八怪远一点儿。
他不愿意，因为她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觉得她丑。
但是后来，就有人传他喜欢她，父母知道谣言以后，把他抓回家中，痛揍一顿，知道他还是把对方当朋友以后，就要他学着保持距离。
青春期的男女，交往必须要克制。
他明白这一点之后，也没有疏离对方，就跟她说，他一直把她当朋友，但是却被人误会成男女之中的那种喜欢，所以以后他们不能来往的那么密切了。
说完这些话，女孩儿冲他笑得很甜，她说：“我不在乎别人是不是把我当成朋友，但是我在乎你，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成朋友，我很开心。”
程医生也是在女孩儿去世很久才知道，那些谣言都是其他的小朋友故意捏造的，目的就是不让他当对方的朋友。
董国成抱歉地说：“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段伤心的往事，很抱歉。”
“没有关系，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程医生平静地说：“只不过我一直都在想，如果那丫头没有毁容的话，生活会不会好一点？”
他又继续说：“如果毁容以后，能够做手术恢复容貌呢？应该会好一些的吧？”
李成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对方，只是心里很沉重。
程医生看着他们：“你们不会当真了吧？”
董国成问：“难道是假的？”
程医生微笑着说：“当然是假的，丫头水性很好，跳到河里突然想到，她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所以又从河里爬上来，跑回家里，她爸妈还是看她不顺眼，不过她已经学会忍了。”
董国成说：“所以说，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的活着呀。”
程医生单手撑着脸：“是啊，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死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啦。”
“喂喂喂，让你接待警察，不是让你消极怠工的！”领他们上楼的女孩儿双手叉腰站在门口：“现在既然把事儿处理完了，该去做手术了吧？”
程医生说：“老婆，我很累。”
李成和董国成面面相觑，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小女孩儿看出他们的疑惑，主动解释道：“其实那天晚上，不是我自己爬起来的，而是他发现我不对劲，跟着我跑到河边，看我跳下去以后，又把我救上来。”
程医生说：“我不会水。”
小女孩儿说：“对，他不会水，跳下去以后差点儿被淹死，我想我死也不能拖累别人啊，就把他送到岸边，结果正想继续跳，他抱住我跟我说，将来会学习整形，让我恢复本来的样子，求我不要死。”
程医生咳嗽两声：“我小的时候只有她一个朋友。”
小女孩儿一抬头：“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我这样，能做人人仰望的孩子王。”
“不过你们俩的年纪看起来都不大，这么早就结婚啦？”李成吃惊地问。
小女孩儿娇嗔地笑道：“说什么呢？我今年已经二十九啦！”
程医生不太好意思：“我三十。”
董国成问：“整容真的这么厉害？”
“不不不。”程医生说：“我们俩都是娃娃脸，不显老。”
李成十分羡慕：“我也想。”
“这东西想不来。”程医生笑得欠揍。
小女孩儿想揍就干脆一巴掌拍过去：“别偷懒啦，继续工作。”
“如果是一些不小心毁容或者是天正畸形的人，被歧视受不了，做完手术能改变他们的生活，那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做手术。”程医生不情愿地说：“可是你看来的都是眉清目秀的孩子……”
小女孩儿说：“我知道你不愿意，但咱们毕竟是整形医院。”
程医生说：“好，我去我去。”
答应完自己的老婆以后，他抱歉地跟两位医生说：“我先过去工作，你们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过来找我，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全力配合。”
“好。”董国成和李成先后回到刑侦大队里。
他们的心情本来很沉重，可是接触到那一对儿甜掉牙的小情侣以后，就突然觉得眼前这些事儿都不是事儿了。
董国成大开电脑，调出王青的档案，赫然发现王青居然是隔壁市的人。
隔壁市的人怎么会在c是做丰胸手术？
董国成又调出朱新的答案，全国还活着的叫朱新的人共有十个，其中三个是七十岁以上的，六个是二十岁以下的。
医生说这个手术是两年前做的，也就是说，二十岁以下的明显不可能。
他们今年二十岁，两年前十八岁，十八岁的小孩儿，怎么可能陪着三十五岁的女人去做隆胸手术？
董国成调出四十岁的朱新的档案，发现朱新就在c市住着，而且他们家的住房还离警察局家属院不远。
但是他并不敢确认这个朱新是不是陪着当事人做手术的那一个，于是又返回医院，问程医生，程医生给出的答案是：是。
程医生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刚做完手术，他摘下自己的口罩说：“我对这一对儿情侣印象比较深刻，当时他们来医院的时候，是王青抱着朱新，朱新就非常的谨慎，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被人发现。”
董国成问：“是不是很怕被人发现？”
第034章 见死者情夫
程医生肯定地回答：“对，我觉得他家里应该有妻子，妻子应该是c市这边的人，所以王青抱着他的时候，他才总想把人推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李成嫌弃地问：“出轨男？”
程医生说：“对啊，家里应该不缺钱，当时挑选材料的时候，他还问我说，我经常摸这种胸的话，应该知道哪种的手感最好。”
说完，又补充：“我当时听了，就想打他，你说他着么说，让别人听到，别人肯定都以为我是个不正经的医生，还是个流氓。”
董国成只是笑。
程医生提到他就生气：“后来我跟他说每种材料都有人喜欢，他就说选最贵的。”
李成说：“他好歹也让你赚了不少钱。”
程医生傲娇地哼一声：“要不是因为这样，我就直接拿着扫把，把他赶出我们医院喽。”
“先歇一会儿，马上还有第二个手术。”小女孩儿过来提醒。
程医生一看到她就笑：“听老婆的。”
女孩儿满脸黑线。
董国成知道他忙，也没有在耽误他们，跟他们道别后，直接开车去朱新家。
朱新家里住的楼跟警察局家属院只隔了一条街，而且是新建成的别墅区，价格比市场的普通房子要高上好几倍。
不过别墅区内的环境很好，进去一条大路，路的两旁都是树。
这边整体来说非常空旷。
朱新家在四号别墅，李成过去敲门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饭。
过来开门的是朱新的妻子周静，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位警察，她问：“请问你们……”
李成说：“麻烦让你的丈夫出来一趟，我们有一些事需要他配合着调查。”
“他没犯法吧？”周静顺嘴问一句。
李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董国成替他解围：“有没有犯法，要等到调查以后才知道。”
周静拍拍胸口：“那就好，我老公人很好的，他应该不会犯罪。”
说着冲客厅里正在吃饭的人喊：“老公，警察同志找你。”
“找我？”朱新放下碗筷出来，看到她们两个，亲昵地问：“要不要先进来吃顿饭？”
董国成摇头：“不了，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请问你是想让我们在这里问你，还是跟我们去警局？”
朱新往里看一眼：“有些事情让家里人听到不太好，所以还是我跟你们会警局吧。”
“老公！”周静问：“到底咋回事儿啊？你还能回来不？”
“没啥事儿。”朱新示意老婆放心：“应该是公司那边的事儿，我去一趟，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我跟女儿在家里等你。”周静冲着他喊。
朱新说：“公司的事儿没调查清楚，我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你们娘儿俩在家里，不安全，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锁好门窗。”
“好。”
没让家里人起疑心，朱新面色平静地坐到警车上，看到李成也坐在旁边，他问：“小兄弟，你能不能跟我透漏一下，我这次到底做错了啥事儿啊？”
“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李成问。
朱新说：“我真的不知道。”
董国成透过后视镜看着朱新。
朱新人长又瘦又高，长得也不错，就是两只眼睛里面没什么神彩，这会儿一直盯着李成，眼珠子来回的转动，着急的样子完全不同于在老婆面前的平静。
他收回视线，继续开车。
“我比较好奇一个问题。”李成思考半天，还是决定问出口：“你老婆长得又好看，又有气质，你干嘛还要在外面找女人？”
“你们是为了王青来的？”朱新提到对方，又重新恢复平静：“这种心情，你们应该是不会懂。”
“我们也不需要懂。”董国成说：“现在先不要问，等到警局以后，直接录作口供。”
朱新再三确认：“真的不是公司那边出事儿了？”
“你这么担心干什么？”李成盯着朱新问：“难道公司那边也有问题？”
董国成说：“可以报告上去，让他们查查。”
“别呀！”朱新慌了起来。
把人带到警局以后，直接把人送到审讯室里开始审讯。
李成坐在外面，朱新坐在里面，两人之间就隔着一堵墙，墙下面一米多是用砖头砌成的，上面都是玻璃。
关押犯人的那边还特地设置的有防盗栏，玻璃的中间开了一个小口供两人交谈。
李成开口问：“认识王青吗？”
朱新说：“在路上我不是酒已经坦白过了？认识。”
李成问：“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朱新没打算隐瞒：“我掏钱养她，严格来说，她应该算是我的情妇吧？”
李成问：“那你知不知道她去世了？”
朱新意外地问：“什么时候？”
李成问：“你杀的人，你不知道？”
朱新竖起食指和中指：“我发誓，她真不是我杀的？”
“不承认是吧，那你等着，我们去找证据给你看。”李成拿起桌子上面的审讯本，直接离开审讯室。
董国成从旁边的屋里走出来：“刚才的事儿，我们已经看到了。”
李成说：“但是我们手里现在并没有证据，要让他承认，可能有点儿难度啊。”
“没有证据，那我们就去查。”董国成自信地说：“既然我们知道死者是谁，而且还知道死者的情夫，这样的话在调查，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李成的心里有点儿烦躁，不过听到董国成说的话以后，心情也逐渐低平静下来：“是的，我们现在连最难的那一步都迈出去了，那现在应该没有事情能够难道我们！”
董国成笑着说：“咱们就是应该有这样的自信。”
知道死者的名字，其实很多线索就已经被送到眼前，比如说死者的住址。
董国成和李成正要去王青的家里看看情况，警局里的警察过来告诉他们说朱新有话要跟他们说。
两人疑惑朱新想跟它们说什么，不过还是会到审讯室。
朱新直直地看着李成说：“我刚才消化半天，才从王青死的消息之中缓过来。”
李成问：“你这一次喊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第035章 她是自杀
朱新摇头：“不是的，这一次喊你过来，主要是想告诉你，其实王青早就想自杀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如果她真的死了，我怀疑她是自杀。”
“为什么？”李成的脑海之中飞快的闪过好几个可能性。
是不是朱新动手把人杀死之后，抛尸江中，然后知道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所以才故意这么说，意图转移他们的视线？
朱新认真地说：“因为她爱我，想要我跟我老婆离婚，但是我不可能跟她结婚。为了逼我跟老婆离婚，她就经常用自杀来威胁我，对我老说，老婆才是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她不过就是图个刺激玩玩而已，我怎么可能为了她抛弃我的家庭？”
李成一边记录着一边说：“你继续。”
朱新说：“之前有一次，她为了威胁我，甚至还跳楼，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我必须要跟这个女人断得一干二净，否则他会毁了我的家！之后我就带着老婆办到新来的别墅里，也断了和她所有的联系。”
李成说：“所以你觉得这个女人是自杀？”
朱新郑重地点头：“也有可能是想继续用自杀来威胁我，没有想到一时失足，真的死了。”
李成看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的认真，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收起手里的审讯本：“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朱新摇头：“没有。”
“行。”李成站起来往外走。
朱新慌忙地站起来：“现在该放我回去了吧？要是我晚上不回家的话，我老婆和我闺女会害怕。”
“现在知道关心你老婆和孩子，出轨的时候，怎么完全不想他们？”李成反问。
朱新哑口无言，看到李成又要走，他说：“我真的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的话，就先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李成说：“等我们捉到凶手，或者是找到死者自杀的证据以后，自然会放你出去。”
朱新抓住防盗栏：“可你们现在也不能证明我是凶手，凭什么要抓我？”
李成神色淡定地说：“凭你是头号犯罪嫌疑人。”
朱新：“可是你们把我关在监狱里，会对我的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李成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直接走出去。
“他说的基本上没有有用的证据。”董国成接过审讯本，放到一边：“所以咱们接下来需要做的还是去王青死前的住宅检查一下看看。”
“好。”李成无条件配合。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在跑到地方，勘测线索，说不定今天晚上还是睡不了太久。
不过李成并不介意。
对他来说，只要能够抓到凶手，别说是几天没休息好，哪怕是让他一个月的三十天都只睡那么几个小时，他也愿意。
王青死前住在陈萱那个小区，而且还是跟陈萱同一栋楼，董国成为了认路方便，于是就喊着陈萱一起走。
到了小区楼下，陈萱领着他们上楼，问了确定楼层以后，她问：“王青居然跟我住在同一栋楼？”
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认识她吗？”李成随口问道。
陈萱被问住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不认识的吧？”
她也就是在工作的时候话会多一点，平时出门，别人跟他打招呼，她都懒得搭理。
至于周围的邻居，她更是一个都没见过。
她上班早，下班晚，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错过了跟这些人见面的时间。
陈萱走出电梯，看到上面的门牌号：“102？”
董国成问：“你认识？”
“以前我下班后，她敲门来我家，跟我聊过几次天。”陈萱拿着从房东那边拿过来的钥匙：“我就记得她跟我说，她家是外地的，但是之前工作的时候，遇到咱们这边的一个有钱人，有钱人对她非常大方，还掏钱给她买很多昂贵的礼物。以前从来没有人给她买这些东西，所以她就爱上对方，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的了。”
董国成唇角抽了抽。
现在的有些女人，还真是非常容易满足。
陈萱推开门往里走：“我当时也无聊，就问她，既然这么喜欢对方，那为什么不干脆跟对方在一起，她说已经在一块儿了，只不过对方家里有老婆，没法儿把她带回家，就把她安置在这里。她还说她的情夫非常顾家，每天在这边不管陪她闹到多晚，晚上肯定都是要回去陪她老婆孩子的。而且孩子上学上补习班都是他送，他有时候觉得累，就会在送完孩子以后来她这边休息。”
李成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对方，只知道摇头：“你说何必呢，明明身体健康，非不愿意出去工作，非要被男人养在家里面。”
“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陈萱打量着房间内的情形：“也许有些人她们的追求就是一辈子什么活儿都不干，就想男人养着呢？”
“世界那么大，什么人都有。”董国成打量着房间内的情形，跟朱新家收拾得一丝不苟完全不同的是，王青家里乱糟糟的，遍地都是垃圾。
卧室里也没有干净到哪儿去，被子没有叠就乱糟糟地放在床上，床边摆放着很多外卖的餐，这会儿正发出让人无法容忍的臭味儿。
客厅里和卧室里都没有发现动手的证据。
一行人又走到阳台，阳台上面有一块儿相当惹眼的血迹。
李成问：“朱新说过那个女人为了逼他离婚，跳过喽。”
“真没想到王青平时穿得也挺好看的，家里面居然这么脏乱。”陈萱站在这间屋里，就浑身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各种细菌已经顺着他的脚，爬到了她的身体上一样。
她快速走出去：“我先在门口等着，你们继续看。”
“陈萱，你这么怕脏，那平时处理尸体的时候咋办？”李成问。
陈萱已经躲到门口去了：“工作的时候脏点儿乱点儿无所谓，反正我的家里，一定要很干净。”
董国成随后走出来：“这个房间里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队长。”陈萱双手插在口袋之中，看着董国成说：“你该不会是忘了吧，死者身上根本没有致命的伤口，这也就是说她不是在家中被杀害的。”
第036章 无功而返
李成说：“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外面？可是c市这么大，要找一个杀人的地点，也根本不好找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陈萱扶额：“是我没有说清楚，她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这也就证明，她的身体特征是无限接近自杀的。”
李成还是不能理解。
陈萱继续说：“也就是说，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有两个，如果是她杀，凶手是如何做到不在死者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把她杀死的。”
真到调查的时候，李成才突然发现，要做到陈萱说的那一点，太难……
陈萱说：“还有第二个问题就是，如果是他杀，死者的呼吸道和食道里面为什么会有泥沙。这两个问题如果不解决的话，也许我们就无法找到真相。”
董国成在两人的讨论声中，又回到王青的卧室。
卧室路由器的旁边，那一根数据线明显已经被人扯掉，而路由器就放在柜子上，柜子下面的材料十分的容易留下指纹痕迹。如今，还有几枚明晃晃的指纹留在上面。
董国成用手机直接把指纹拍下来，带到警察局里，和朱新的进行对比，赫然发现，其中有两枚指纹和朱新的大拇指纹完全一致。
李成带着指纹进审讯室文问朱新：“我记得你说你之前好像已经跟王青断绝联系很久了。”
“两个月。”朱新抬头看着李成，无比认真地说：“我记得非常清楚，不多不少，就是两个月。”
李成问：“那王青爱干净吗？”
朱新没有想到李成居然会问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后说：“很爱干净，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在家里无聊，又不爱出去，所以每天都会在家里打扫卫生，扫地，拖地，还会吧家里的家具全部都擦个遍。”
李成完全无法想象一个那么爱干净的女人，跟朱新分手以后，居然让家里乱成一个猪窝。”
“我跟她提出分手那天，她刚把家里打扫完。”朱新到现在记得当时的情景：“桌子和柜子也全部都擦得干干净净，我说我要回归家庭，不能在跟她这么不明不白的过着，她就拿着拖把，在哪儿杵着哭。我嫌心烦，直接下楼开车回家。”
“你确定吗？”李成盯着朱新。
朱新无比笃定地开口说：“我非常确定。”
“很抱歉地告诉你，我们在王青家里的柜子上，发现了你的指纹。”李成将指纹照片拿出来，贴在玻璃上给朱新看：“你说她擦完桌子和柜子你才过去，那么这几枚指纹是怎么来的？”
朱新看了一眼，也没当回事儿：“也有可能是王青的指纹。”
“我们对比过，现在就非常的确定指纹是你的。”李成说：“柜子的上面就是路由器。”
朱新说：“是路由器的话，那就证明她怕路由器进水，所以没擦吧？”
李成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朱新还是不死心：“柜子上面的指纹，根本保存不到两个月那么久。”
朱新知道这些人没能拿出关键性的证据，肯定也没法儿直接逮捕他“也许我的指纹比较特殊。”
李成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现在他的心情有些暴躁。
准确地说，每次跟这个男人接触以后，他的心情都非常的糟糕。
李成觉得的，他可能是天生跟这个人气场不合。
“既然他还是不肯招，那你就先出来吧。”董国成在电话里面提醒李成。
李成收拾完东西就要出去。
朱新说：“其实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可能会杀他。”
李成返回去问：“谁？”
“王青的邻居，程轩。”朱新跟李成对视：“之前我们俩感情还不错的时候，她跟我说她们那一层楼又搬进去一个新的住户，这个住户为人冷冷的，但是对她特别好，还在劝她不要当小三，让她好好出去找工作。”
李成坐回去。
王青跟朱新在一起之后，又跟别的男人混到一起了吗？
朱新继续说：“她听程轩的话以后，就跟我提要出去找工作，我有钱养她，根本不用她出去忙，就拒绝了她。可是后来我又去找她，她跟我说，那个邻居跟她表白了，还跟她说，如果我不愿意跟老婆离婚娶她，他就娶她。但是王青爱的是我，不是他，所以她没有同意。”
他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语气里分明带着得意：“我觉得对方既然知道王青给人当小三，还愿意跟王青结婚，那证明程轩是真的喜欢王青。求而不得，痛下杀手也是应该。”
李成问：“你不是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跟王青联系过吗？那你怎么知道她们两个没有在一块儿？”
朱新抬着下巴：“因为王青是个爱情至上的女人，她的眼睛里只有爱情。她爱我，所以她会选择对我忠诚，一辈子都不会背叛我。”
李成看他那副样子，就想扁他。
“好，你先出来吧。”董国成跟李成说。
李成拿着审讯本出来。
董国成说：“不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个线索，我们可以先去调查看看家属院里看看房子都是谁租的。”
“好。”李成一听说要调查，立马来精神。
“我先回去和我师傅商量一下看看。”陈萱现在也很想知道，死者食道和呼吸道里的泥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觉得，如果这个问题不赶紧解决的话，也许她心里就一直不舒服。
“行。”
三人分道扬镳。
董国成和李成又去了那个小区，找到房东，问他们要了近几年租房子的名单，但是房东把租房合同都交给他们以后，他们发现这个小区里根本没有叫程轩的男性。
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说朱新在骗他们？
可是朱新明明知道这点信息，只要他们愿意调查都能够查出来，那他应该没有必要说谎才对。
那到底是为什么？
董国成想不明白。
李成问：“对方有没有可能用的是假名字？”
董国成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信息：“假名字？”
李成喋喋不休地分析道：“对啊，对方想追求他，又害怕身份会曝光，所以就随便编造一个身份出来。”
“但有一个很关键的信息是对方住在这栋楼里，还是王青的邻居。”董国成脑海之中的线索越来越明显：“即便是欺骗对方，也能很好的调查出来，不是吗？”
第037章 他们都认识的人
李成激动地说：“那还愣着干嘛？咱们赶紧看看名单！”
“不用看，其实这个人咱们两个都认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董国成笑着说。
李成懵了：“谁啊？”
董国成往办公室的方向看一眼：“咱们刑侦大队的女法医，陈萱。”
李成摇头：“不可能，陈萱是女人。”
“如果陈萱真的是男人，还对她那么好，你觉得她会不会动心？”董国成问道。
李成没法儿回答这个问题：“应该会吧。”
董国成说：“这不就对了，如果对方长的又高又帅还对她特别体贴贴别温柔，不介意她的过去，就这一种爱情至上的女人，肯定会动心的。既然王青不动心，还一直缠着朱新，那就证明这个程轩的身份肯定有问题。”
李成努力的消化着董国成话里的信息。
“如果程轩不是个男人，而是个女人的话，其实所有的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董国成平静地得出结论。
李成：“哎，也是啊。”
董国成疲倦地往办公室里走：“现在咱们手上还有很多东西没顺好，慢慢顺，也许咱们就能够找到证明朱新是凶手的证据。”
“万一。”李成生怕董国成会介意，于是就试探着说：“我是说万一，朱新不是凶手呢？”
董国成说：“那就把他放了呗。”
李成说：“可是如果他不是凶手，我们冤枉他这么久，他应该会很不高兴吧？”
董国成迟疑了数秒：“不高兴就不高兴呗。”
“这件事大家最开始都怀疑是死者自杀，万一真的是自杀……”李成调查这个案件闲下来的时候，总会不受控制的去考虑这些问题。
假如出错，假如冤枉了别人，假如死者是他杀，但是他们没有发现……
一系列的问题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让李成有些固步不前。
董国成好笑地说：“万一是自杀，那就用自杀结案，该道歉道歉，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们是刑警，不是神仙，不可能一点儿错误都不出。因此我们在工作的时候，要尽可能的避免错误，如果真的犯错，那就想办法挽回。”
她说：“害怕出错，什么都不做，才是我们这个行业里最大的忌讳。”
李成盯着董国成看半晌，终于笑了起来：“谢谢队长，我懂了！”
“嗯。”董国成往办公椅上一坐，舒服地喟叹一声：“真舒服。”
这几天为了调查王青，他几乎全程都在跑，很少有时间坐下来休息。
这会儿屁股终于能挨到板凳了，不得不说，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面，就是比在外面跑着的时候痛快多喽。
李成在他对面坐着，想着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行动，结果就听到解剖室里传来两人的争吵声音。
“老师，我觉得你的猜测非常的不合理。”陈萱说：“如果尸体是在死者死后才被丢入临江的，那你告诉我，凶手是怎么杀死王青的，王青身上的泥沙又是怎么回事儿？”
“水里有压力。”赵宁山语气淡定地说：“也许死者沉入江底之后，水里的压力把泥沙挤压到她的口腔和鼻腔之中。”
陈萱说：“好，就算你的这个猜测是对的，那你现在可以回答我，凶手是用什么手段杀害死者的吗？”
赵宁山说：“这个我暂时还不知道。”
没有用任何钝器和利器在死者的皮肤上留下伤口，胃里面也没有药，那凶手到底是怎么杀害死者的？
调查了好几天，终于得到诸多的证据，最终却卡在这里，着实让赵宁山有些难受。
“行啦，既然这个答案让人很为难，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休息。”董国成也知道最近他们的压力都太大，神经也都处于高度紧绷的情况之中，需要放松放松，才能更好的调查。
赵宁山叹息道：“现在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的大脑都非常的紧张。
现在强迫着去调查，也查不出来任何的东西，还不如回去放松放松，也许好好的睡一觉之后，很多东西都会迎刃而解
正好这会儿，天也不早了。
四个人分别回家以后，李成回到自己住的小院里，接一盆水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
柜子里面摆放的都是李成的衣服，冬天的衣服被摆在最下面，夏天的衣服放在上面，正好方便洗澡的时候拿。
李成连续擦了好几遍身体，可是房间里的温度还是没能降下来，闷热闷热的，他直接开开风扇。
风扇呼呼地转着，可即便是这样，仍旧无法抚平李成心中的燥热。
“叮叮叮。”
手机铃声响了，李成翻身坐起来一看，电话是母亲打过来的，他心情不好，但是却不想让母亲知道，调整好自己的语气，他问：“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是啊，我知道你忙，最近也都没干打电话给你，就怕影响到你工作。这会儿觉得你应该下班，才敢打电话给你。”孙寡妇问：“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我挺好的。”李成笑着说：“最近我都没回家，也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孙寡妇急忙说：“我也挺好的，不过你工资不高，还要打给家里，手里就剩那点儿钱，够花吗？”
李成忙不迭地说：“够！我是大男人，又不是小女孩儿，不用买化妆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都能省好多钱。”
“省钱是好事儿，可你也不能太省。”孙寡妇担心地手：“不把自己收拾得好看一点儿，将来谁愿意嫁给你？”
李成一听到母亲提结婚的问题，就止不住的头疼：“妈，你看咱家现在这情况，我结婚，合适吗？”
孙寡妇没好气地说：“有啥不合适的？你喜欢人家，人家喜欢你，这不就够啦？”
“可我爸还在监狱里头。”李成叹气道。
孙寡妇那边没声了，好半天才开口，却是一遍抽泣一遍说：“你爸不是杀人凶手，他是被冤枉的，现在你是警察，将来可一定要努力帮你爸爸翻案。”
“妈，我知道，我会努力的。”李成认真地在电话里面给她保证。
第038章 孙寡妇
孙寡妇之所以被称之为寡妇，就是因为在李成刚出生没多久，李成的父亲就被抓进监狱里，她有男人跟没有男人一个样，所以别人都叫她寡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孙寡妇结束这个话题，还是止不住的心塞：“你爸没出来，也不能耽误你找对象。”
“妈。”李成喊道：“事儿总得一样一样的办吧？”
孙寡妇说：“将来你爹从监狱里面出来，看到你领着媳妇，抱着个大胖娃娃，指不定多高兴呢。”
李成无奈地说：“咱们家里这条件，让人小姑娘嫁进来也是受苦。”
孙寡妇说：“知道你会心疼人，所以你妈这几年也在工作，攒了不少钱，到时候你媳妇要是真的嫁过来，我保证不回让她吃苦。”
“媳妇不能吃苦，妈也不能吃苦。”李成不太想跟母亲讨论这个话题：“你身体不好，能多休息就多休息一会儿，别累着自己。”
孙寡妇听到儿子关心自己，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行，你妈会注意的，不过妈希望啊，你赶紧找个媳妇儿疼你媳妇儿去。”
“妈，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李成转移话题：“那你还不早点儿去休息？”
孙寡妇知道儿子这是不想跟她继续往下面聊了：“我就去睡，你以后也不用把钱打给我，自己留着找个舒服点儿的房子住，辛苦一天，好歹晚上回家的时候，能有个空调吹吹。别总是吹小风扇，夏天热，吹出来的都是热风，不解热的。”
“好的，妈你早点睡，我也要休息休息啦。”李成结束话题以后，听到母亲恋恋不舍地跟他说再见，他也说了再见以后，这才挂掉电话。
父亲去世以后，母亲带着他到城里，一边打工一边养他，非常的不容易。
所以他工作以后，赚到钱，只给自己留一点儿，其他的都打到母亲的卡上，为的就是不让母亲太辛苦。
李成把发烫的手机放到一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队长说的有可能是冤案的那个卷宗，罪犯就是他的父亲，所以工作以后，看到队长对父亲的案子那么用心，心情非常复杂。
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和母亲，一直把这件案子放在心里，没有想到这次案件的负责人，居然也从没忘记过。
李成很小的时候曾经恨过负责人，觉得要不是他们在用心一点，案子早就破了，可是后来他考入刑警大队，看到当时的卷宗，从刑警的角度来看，父亲是唯一的犯罪嫌疑人，多项证据都指向父亲。
队长会逮捕他也在情理之中。
不逮捕父亲，显然是不行。
耳边，虫鸣声和风扇呼呼呼的声音，逐渐低融合在一起。
这热度让人难以忍耐，可李成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早晨，李成完全是被热醒的，拿着盆到院子里的压井旁边，压一盆水，洗漱完毕又把换掉的衣服清洗干净，晾好，一看时间才七点。
每天早上他都是七点准时从家里出发，蹬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到刑侦大队。
刑侦大队那边的房子很贵，最便宜的也得一千多一个月，这里的小院一个月只有一百多不到两百，所以哪怕远一些，每天要走很多路，李成也愿意。
他到大队办公室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去，他就坐在大队门口。
这会儿正是早晨，天气正凉爽，他坐在这里，吹着冷风，竟然也觉得很享受。
“你这两天怎么突然来这么早？”陈萱看到李成，有些意外。
李成说：“昨天晚上想事儿，失眠。”
当然吹风扇的过程之中，不小心把线拉掉，导致一夜没有吹风扇，活活被热醒这种事儿，他是绝对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不是都说，只有聪明人才失眠吗？”陈萱打开门，开空调，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看着变态合集：“你的脑子不咋灵光，也会失眠啊？”
李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翻开卷宗：“你每天上班，第一时间看变态书，第二时间就是损我，天天这么做，你觉得有意思吗？”
陈萱乐的不行：“有！”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李成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他咧嘴一笑：“那下次麻烦你，过来就看变态书，别搭理我成吗？”
陈萱反驳：“当然不成，看变态书是降温，找你是为了找乐子，意义都不一样。”
李成黑着脸：“我一点儿都不开心。”
陈萱仗着自己是前辈：“可我一看到你不高兴我就高兴。”
李成咧着嘴：“我现在很高兴。”
“噗哈哈！”陈萱乐得不行：“说你傻，你还不信。”
李成闭着嘴，一声不吭地看着卷宗。
现在这个案子好像是卡在死者是被人杀死的，但是死者的身上根本找不到这样的痕迹。
现在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找到罪犯是用什么手法杀死死者的。
“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前辈，认真太多了。”董国成非常佩服。
赵宁山跟他一路过来的：“要不怎么说青出于蓝呢？”
董国成一听这话，立马问：“那我们的老蓝，现在想出来死者是被什么方法杀死的吗？”
“没有。”赵宁山见董国成故意给自己找事儿，他笑着怼回去：“这边的老蓝可不止我一个，董队长，请问你知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董国成说：“知道是知道，但是手里没有证据。”
赵宁山拿出口罩戴上：“没有证据就逮捕凶手，这是在乱来。”
董国成以前都是拿到铁证以后在逮捕凶手，可这一次，手上根本没有证据，他就直接把人关进去了。
这是赵宁山以前从来没见过的。
赵宁山不想董国成变成不讲证据，只讲只觉得混蛋刑警，于是故意这么提醒他。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死者是死于自杀，只有你觉得死者是死于他杀。”董国成跟着他往解剖室里走：“我呢，也不是凭直觉，而是调查了王青周围的关系网发现，王青这几年联系的人只有朱新一个人。其他的人如果入室抢劫，或者是别的什么，死者肯定会拼命挣扎，但是死者没有。”
第039章 死者会告诉我们线索
他说：“在死者的身上，我们甚至找不到他杀的证据，所以眼前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死者自杀，另外一个可能就是死者死于朱新之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赵宁山有些苦恼：“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卡在这里，我没法儿证明死者是死于他杀，你也没有办法证明死者就是被他杀死的。”
董国成关上门：“死者会告诉我们线索。”
赵宁山站在尸体跟前：“可是该告诉我的，她都说了。”
两人相对无言。
半晌，赵宁山叹着气走向解剖室。
陈萱放下手里的变态合集，也跟着走进去，这次死者身上留下的线索不多，他们也都按着线索找到对应的证据，只是这些证据，还不能够证明死者就是他杀。
可这次队长却冲动的把朱新抓到监狱里。
陈萱戴好口罩和手套，趁着解剖室的门开着，直接走进去。
赵宁山关上门，取出解剖刀，望着面前的尸体，女尸已经被解剖过，刀口的地方已经被缝上，留下的是密密麻麻的线。
他犹豫着将解剖刀放回工具箱里，转身，摘下手套。
“老师？”陈萱看着他的背影，奇怪地喊。
他怎么突然就放下手里的工具了？
赵宁山说：“就算继续解剖，也得不到什么线索。”
陈萱愣愣地站着：“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依然不能放弃，不然的话，万一死者真的是死于他杀，那我们岂不是要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赵宁山回头，看陈萱认真的表情，欣慰地说：“以前的你，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早就放弃喽。”
陈萱笑着说：“是啊，可我们毕竟是法医，如果连我们都放弃的话，那死者岂不是要平白无故的冤死？”
“你现在也觉得是他杀？”赵宁山意外地说。
陈萱点头：“一直这么觉得。”
赵宁山提出疑问：“可你昨天还要我拿出死者是他杀的证据。”
陈萱有些不好意思：“在这个案子上，我们用的精力不少，但是却一直找不到关键的证据……”
赵宁山能明白陈萱的心情：“可我们做法医的，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必须要保持冷静。”
陈萱十分受用：“您以前也总喜欢这么提醒我，好在我也没忘，所以察觉到自己有些急躁，回家之后，我便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态，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心态总算是恢复正常。”
刚入行的那段时间，见的黑暗面太多，再加上时间比较紧迫，陈萱多次着急到想要放弃，事后赵宁山都会安慰她。
过了最开始那个阶段，陈萱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都是周围的人传她和老师有一腿。
她也是从那会儿开始认识到，自己无法及时的调整好，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因此，在那之后，在遇到事情，她都会自己想办法解决，争取再也不麻烦别人。
如今，陈萱已经能够做到，头一天哪怕是情绪崩溃到要哭，第二天都能雷打不动的过来上班了。
“那就好。”赵宁山欣慰地说：“我最得意的徒弟，终于长大喽。”
陈萱打开工具箱：“所以老师不好好给你徒弟做个榜样吗？”
赵宁山是觉得即便是在解剖，也查不出来什么东西，不过看到陈萱认真的表情，还是叹了口气，从工具箱里取出解剖刀，站到尸体的面前。
女人尸体被泡得发白，发胀，此时身体被放在解剖床上，闭着眼睛，神态宁静的模样，仿佛睡着似的。
赵宁山手中的刀刃落在皮肤上，向下一按，白皙的皮肤立马被划开。
陈萱站在他的旁边，静静旳等待着他的命令。
解剖室里，照灯将尸体照得明亮无比，解剖床的旁边，站着两名专心致志的法医。
房间里很安静，静到能够听到刀子割破皮肤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办公室里。
李成翻着卷宗，企图找到些微的证据，然而他把那一份卷宗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还是没能发现任何端倪。
“嗯……”董国成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目光注视着斜前方的的李成，一脸沉思。
李成见还是找不到证据，干脆把卷宗放到一旁，调动大脑，认真地思考着有没有错过的证据。
董国成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先来顺一下这件案子。”
李成抬头：“咋顺？”
“死者名字叫王青，是朱新的情妇。”董国成全力在脑海之中搜索着关键信息：“朱新有妻子，妻子名叫周静，是一名芭蕾舞老师，人长的好看，还非常的有气质，而且两人还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
李成点头：“周围的人都说朱新一家非常幸福，朱新也非常疼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即便是跟情妇在一起，每天也不忘送孩子上学，周六周末也会腾出时间送孩子上补习班。”
“昨天下班以后，我特意去那边打听过，周围的邻居都说朱新的妻子，也就是周静人也很好，温柔懂事。”董国成沉沉地说：“按照这种情况来看，朱新似乎没有出轨的理由。”
李成嫌弃地说：“可他还是出轨了。”
董国成忽然觉得自己脑子里面的某根线突然被捋顺：“出轨以后，他的杀人动机是……”
李成灵光一闪：“昨晚我们在审讯朱新的过程之中，朱新坦白王青跟他说过，有人对王青感兴趣。”
“这证明什么？”董国成心中有答案，可他还是想听李成亲口说出来。
李成语气郑重：“证明王青有催婚的想法。”
“没错！”董国成激动的直拍手掌：“一个在大众眼里算得上是完美的男人，跟家里人的关系融洽，不曾厌烦妻子，也十分疼爱自己的女儿，他不想破坏这个家庭。但是在外包养的小情人却想上位，破坏家庭的美满，他走投无路之下，肯定会气杀心。”
而王青想要联系周静，也是朱新主动坦白的，朱新还表示，为了躲着王青，他甚至还搬家了，遗憾的是搬到新的住所并没有躲得过王青，最终，还是被王青找到。
朱新受不了王青的咄咄逼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动手杀了她。
两人找到朱新的杀人动机，都十分亢奋，可亢奋没几分钟，又都有些沮丧。
知道动机又有什么用？
他们手里并没有证据证明朱新就是杀手，这样的话，他们也没法儿逮捕朱新。
董国成沉重地说：“继续查！”
第040章 但凡是凶杀案，必定会留下证据
但凡是凶杀案，肯定会留下证据，这些证据有的时候并不显眼，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忽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过董国成相信只要他们调查的足够仔细，那么一定能够把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
“好！”李成也来了斗志，埋头继续对着卷宗看证据。
董国成则是继续核对信息，希望能够找到新的线索。
两人全神贯注地找线索，一直到吃午饭的时间，依旧没能找到新的线索。这时，解剖室里出来的两人也是表情凝重，看到他们，无奈地冲他们摇头。
四人一同出去吃饭，不过在选择午餐的过程之中，却出现分歧，董国成和赵宁山想吃米饭，李成和陈萱想吃面食。
四个人谁都不想妥协，最后分成两路，董国成和赵宁山找了附近的一家专门做米饭的饭馆，要了两份盖浇饭。
陈萱和李成则是去更远的地方买面食，两人走到牛肉面馆跟前，陈萱跟李成说：“我中午想吃这个，你呢？”
“我准备吃别的。”李成没打算跟她一块儿。
陈萱说：“那我跟你一块儿。”
“别！”李成下意识地拒绝：“我吃的饭你肯定不爱吃，所以你还是在这儿吃牛肉面吧。”
陈萱没把李成的话太当回事儿：“你放心，我不挑食！”
“白面馍配咸菜，你也能吃？”李成问。
陈萱唇角直抽抽：“你不是吧？这么抠门干嘛呀，难道是打算攒钱娶媳妇？”
李成摇头：“不是。”
“那你中午干嘛不能吃一顿面？”陈萱发誓，李成绝对是她见过的所有异性之中，最抠门的一个。
住的房子一个月几百块钱，吃饭更是一天节约在六块钱以内，这样一个月开销加起来，还没她房租贵。
李成不自在地挠头：“就不想吃呗。”
“行。”陈萱可不想委屈自己吃白面馍，她指了指旁边的店：“我去吃，咱们待会儿在哪儿汇合？”
李成往门口眼一眼：“店门口吧。”
“好。”陈萱敬佩地看着李成，最终还是走进牛肉面店。
李成走到附近的一家超市里，花一块钱买馍一块钱买咸菜，结账出来以后，就在门口蹭着空调把馍掰开，咸菜铺到馍里，一咬一大口。
咸菜偏辣，味儿还不错，而且馍还大，他吃完两个馍，肚子也吃饱了，把东西扔到垃圾桶之中，他又折返到牛肉店门口，见陈萱还没吃完，就蹲在门口掏出自己老式手机，玩儿着贪吃蛇。
店门口有一条宽阔的人行道。
人行道在往前走是一条马路，马路往前又是一排店面。
李成玩儿的正入迷。
忽然一个人站到他的面前问：“你不是董国成帯的刑警，名字叫啥……”
“李成。”李成回答的时候，蛇咬住尾巴，游戏结束，他抬起头一看，站在他旁边的居然是冯正浩。
那个警察队长。
李成站起来问：“你也在这边吃饭？”
冯正浩说：“刚吃完，就在这儿碰到你了，话说你在这儿干嘛？”
“我同事在里面吃饭，我在外面等着她。”李成坦白地说。
“这样啊。”冯正浩说着，在他的旁边蹲下，可是太阳太大，烤得他皮肤疼。他惊奇地看着李成：“小伙子，你能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呆这么久，可以啊。”
李成不好意思地说：“大家都能忍吧。”
冯正浩乐呵呵地说：“反正我宁可进去坐，也绝对不会在外面等。”
不过看面前这小伙子也不像是不怕热的样子，这会儿汗顺着头往下流，衣服已经被打湿了。
不过这份儿韧劲儿，倒是让他想起刚入行的那段时间。
那会儿他也是像李成这样，出任务的时候，哪怕太阳再大都不怕，一股脑的往前冲。
“人家开店也是为了做生意，我进去一毛钱不花，就蹭空调，那多不好意思？”李成的立场很坚定。
“你倒是会为别人着想。”冯正浩说：“既然这样，你先蹲下来，我跟你说一下我最近办的案子。”
李成蹲在他的旁边：“啥案子？”
“这个案子就是普通的盗窃案。”冯正浩一看说出来，李成脸上的表情摆明了表现自己没兴趣，他又立马补充：“但是这个案子有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那就是作案的人是一个惯偷，你知道什么是惯偷吧？”
李成很少处理盗窃案，不过惯偷的概念他还是知道的：“经常盗窃？”
“对，这个惯偷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偷东西一次被抓一次两次哪怕是一百次，事后还是会在现场留下线索，但是他不同，他被抓三次之后就开始抹掉在现场留下的证据。”冯正浩语气有些得意：“他以为什么东西都没有留在现场，我们就抓不住他了，但是！”
突然来的转折，成功地吸引了李成的注意力，他问：“但是什么？”
冯正浩很满足李成的表现：“但是有监控摄像头啊，我们调查附近的录像发现，闯入被盗窃者家中的人，只有他一个，后来我们把录像视频拿到他的面前，他的脸色呦，那叫一个好看。”
“监控视频？”李成忽然想到什么，高兴地拍着冯正浩的肩膀说：“我知道了！”
冯正浩茫然地问：“你知道什么？”
“破案最关键的证据！”李成兴奋地说：“谢谢你帮我们破了眼前最难破的一个案子！”
说着，见陈萱从牛肉面馆走出来，他急忙冲陈萱招手：“你快过来，被冯队长提醒一下，我总算是明白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在哪儿了！”
“哦？”陈萱也不由得加快脚步：“在哪儿？”
李成指了指头顶上的摄像头。
陈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冯正浩呆呆地站起来，目送着他们两个人离开。
摄像头怎么了？
原来如此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为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解释清楚啊？
见那两人越走越远，冯正浩实在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大步追上去。
回到刑侦大队是在十五分钟后，董国成和赵宁山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两人面对着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041章 突破点
“队长，队长！”李成激动地朝董国成走过去：“我终于知道这次的突破点在哪儿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董国成激动地问：“在哪儿？”
李成说：“附近的监控录像。”
董国成一拍大腿：“我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个？”
在调查的过程之中，往往容易忽视他们手里的证据，这一次大家的重点也都是全部放在想要证明死者是他杀上，因此大家都努力的想要从尸体的状态之中，证明死者是他杀。
然而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在摄像头遍布世界各地的情况下，如果凶手真的是杀人抛尸，那么他的一言一行，都将会被摄像头记录下来。
如果他们能够找到王青被害当日的录像，那么王青到底是死于自杀，还是他杀就一目了然了。
冯正浩从门口冲进来：“你们说的啥啊到底？能不能也让我听听？”
“能，当然能！”董国成很高兴：“能不能让我们跟着去你们警察局一趟，调查一下前几天的监控录像？”
冯正浩看看房间里的人：“好。”
这不还是什么都没有跟他说吗？
冯正浩心理好奇，却也知道他们要处理的都是命案，不敢耽误，直接把人带到警局的监控部门：“要看哪几天的？”
“七月二十号左右的，都要看。”董国成说。
死者是前几天发现的，而发现的那一天是七月二十一号，按照时间来推算，死者只会死在二十一号之前。
根据死者的情况来判断，死者应该死了有两三天，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十七号左右去世的。但是这几天雨大，气温相对比较低，再加上死者一直在水里泡着，有可能会影响大家的判断，所以时间还要在往前推一点。
冯正浩问：“要哪个地方的？”
董国成告诉他死者所在的小区。
冯正浩敲着键盘，调出监控，给他们看。
董国成四人一人一台电脑，分一天的录像，全神贯注的盯着。
死者受害时穿的是背心短裤配黑色丝袜，众人盯着录像，就在盯她的门口，看她有没有出门，或者是有没有这样穿着的人从电梯里走出去。
死者的人际关系还不错，平时跟邻居的关系处的也还算好，有好几个同楼的女生更是会邀请她去过夜，所以也不排除她会从别人家里出来。
一倍速太慢，他们盯着看半天都没有找到死者，于是默默的调速，跳到两倍速度仍觉得不够，董国成和赵宁山直接调到八倍速度。
陈萱看太快的容易走神，所以调到四倍速已经是极限。
李成平时练习的看动态图比较多，神情也比较专注，所以最后调的是十六倍速。
“这么快，真的没问题吗？”冯正浩在一旁，看到上面的人来来往往，眼睛都花的厉害。
李成点头，手忽然按下暂停键：“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十六倍速实在是太快，以至于他停下的时候，视频还是往后面猛跑一大截，他按着鼠标，把进度条拖回去，放慢速度看。
冯正浩紧张地问：“找到证据了？”
“应该。”李成调成普通的速度，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屏幕上的时间是七月十七号夜晚十点三十分，紧闭的房门打开，一身黑色衣服且戴着帽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站在王青家门口，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以后，才抬手敲门。
很快的，房门打开，女人从里面探出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迅速地把男人迎进屋里。过了一个多小时，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为七月十七号夜晚十一点四十二，男人扛着一个袋子出门后，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最后慢慢地把头抬起来。
在男人抬头的瞬间，李成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这个男人，会是朱新吗？
如果不是朱新，那么他会是谁？
又跟死者是怎样的关系？
脸慢慢的对上镜头。
李成有些失望，视频之中的男人戴着一顶帽子，帽子很大，足够遮盖他的双眼，而且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会有录像，还故意带上口罩。
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也就是说，具体时间在七月十七号夜晚十二点到七月十八号凌晨这段时间？”冯正浩说着，又打开一台电脑。
确定完作案时间和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他们就能够在慢慢的排查犯罪嫌疑人的行动路线。
冯正浩调出当地的视频，其他几个人也聚过来。
只见视频之中的男人扛着麻袋，把麻袋塞进后备箱，关上后备箱门，快速的钻到车里，把车开出停车位后，一踩油门，车子迅速消失在监控范围内。
冯正浩调出附近的监控路线，分屏观看，最后发现犯罪嫌疑人居然把车子开出了c市。
众人面面相觑。
冯正浩说：“我先去查一下车牌号。”
车牌号为cu089，牌号的主人赫然是朱新，为防止车子是被别人接走，他又调出朱新家附近的视频，调到十六倍速，几人在屏幕前盯了十多分钟，终于等到那辆白色suv，车牌号为cu089的车把车停到别墅。
车牌号一样，车型也一样，最重要的是从车里下来的男人仍旧是穿着那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家门口的时候，他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摘下口罩，拿出钥匙，轻松地走回家里。
“凶手就是他。”董国成笃定地说。
冯正浩也是十分欣慰：“这次终于能结案喽。”
董国成说：“是啊。”
“走吧，去审问看看，他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杀害死者的。”这是陈萱最好奇的问题。
她是一名法医，她信奉的是只要是他杀，那么尸体上肯定会显现出证据。
可这一次死者身上既没有中毒的痕迹，也没有他杀的痕迹。最重要的是，死者身上的一切都在表明，她有可能是自杀。
除了那一根网线。
这样的尸体状况，完全超乎了她作为法医的认知。
“好。”
李成来到审讯室，朱新仍旧是那一副被冤枉的样子，他看到李成就说：“你放我出去，让我送我女儿上补习班，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白白把我抓进来住一天的事儿。”
“可你是凶手。”李成跟他隔着一层玻璃：“我们不可能放你出去。”
第042章 抓人要有证据
朱新问：“证据呢？没有证据就说我是凶手，那是在冤枉我，我不可能承认。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们在调查王青家门口监控录像时发现，七月十七日夜里十点左右，一位身穿全黑长袖长裤，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出现在她家门口，并且进了他家。”李成平静地说。
朱新悠哉地靠在椅子上：“包裹得严实，也不能证明对方就是我，对吧？”
他就是觉得只要自己一口咬定犯罪嫌疑人不是他，那么这些愚笨的刑警肯定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杀害死者的人。
没错。
朱新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刑警的，他看过很多警察题材的作品，作品之中，警察都有些愚蠢，甚至会被罪犯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也可以。
而且，他自信已经把所有的证据全部消灭干净，依靠警察的智商，绝对不可能找到能定罪的线索。
“是不能证明对方就是你。”李成也没有否认，所以为了确认凶手的身份，他们特地下了很大的功夫。
朱新满脸的得意，看吧，他就知道。
“但是犯罪嫌疑人杀害王青，便把王青装到麻袋之中，他扛着麻袋离开王青家，下楼之后，就把尸体装到白色的suv里。”李成陈述道。
朱新摊手：“整个c市，开白色suv的人很多，这也不能证明凶手就是我。”
李成点头：“但是车牌号为cu089的suv全市只有一辆，而且这辆车还在你的名下。”
朱新脸色猛地变黑，意识到情绪管理失败，可能会暴露，他很快的又换上一脸的笑容：“你们也知道，我很有钱，生意也做得很大，在做生意的过程之中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他们肯定都知道我的车牌号码还有我的车型，杀人套假号栽赃我也不是没有可能。”
“确实。”李成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正在这时，耳机里忽然传来冯正浩兴奋的声音。
“在你进去审问朱新这段时间，我们联系到隔壁市的警察，他们配合我们调查出那段时间的视频，结果发现车牌号为cu089的车牌号的行进路线为从王青家开出，一路走向隔壁市，到他们那边一个不知名的小岔口开进去以后，没到十分钟又开出来，只后就返回c市，到c市以后，视频清楚的显示，他直接回到朱新家的别墅里。”
也就是说，朱新当晚的行进路线已经非常清楚了。
“而那辆车子一直停在朱新家的车库里，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出来过。老董刚刚去他们家的车库检查发现，车子上其他人的指纹已经淡化，最新的指纹大概是前几天留下来的，最清晰的那枚指纹大概是七月十七号或者是十八号左右留下的，根据对比显示，指纹的主人是朱新。”
“好的，我知道了。”李成看向对面的朱新：“你说是别人栽赃你？那为什么车子停在你家的地下车库？”
朱新眼珠子一转：“也许是对方故意偷我的车去犯罪。”
“可是车子上最近留下的指纹大概是七月十七号到七月十八号这两天留下的，那枚指纹，是你留下来的。”李成不紧不慢地说。
朱新从容不迫地反驳：“也许当事人带了手套。”
李成听到这里，已经知道朱新这个人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了，他调出当天晚上的视频，贴在窗户上，给朱新看。
朱新从容不迫地说：“你是想让我看凶手？”
“并不是。”李成按了按耳机，跟冯正浩说：“麻烦你把车子的行进路线发给我。”
“好。”
电脑里很快被复制上七月十七号夜晚十一点四十分到凌晨三点左右车牌号为cu089的suv的行进路线。
车子从王青的楼下开出，顺着北方一直走，最终在隔壁市消失十多分钟，而后又顺着原路返回，停到朱新家的车库里。
朱新还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车上的指纹和路线，已经判定了他的死刑，他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终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我原本以为，消灭了现场的所有证据，就没人能知道我就是杀害王青的凶手了，没有想到，还是我小瞧了你们。”
“杀人之后，就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李成冷淡地说：“坦白吧。”
话音刚落，等待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李成盯着朱新。
朱新神情颓丧地低着头：“我跟王青是在六年前认识的，当时我老婆刚生下闺女，说实话，我的生活非常幸福。”
李成不明白地问：“幸福你干啥还要出轨？”
朱新摇头：“幸福的生活，通常都非常的无趣，而在那段时间，我也确实飘了，那种感觉你可能不懂，就是觉得我有这么多钱，干嘛不找点儿刺激？当时我们正在外地出差，知道我有这种想法，我的朋友带着我去当地的ktv，ktv里面有很多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们年轻貌美，人都乖巧懂事，跟她们在一起感觉跟我老婆在一起差不多。”
李成越听越不理解他。
朱新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其中的一个女孩儿，二十多岁，长的也没有我老婆好看，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看上眼了，就决定要包养她。我也不是真多喜欢她，就是享受那种刺激的感觉……”
“对，就是刺激！”朱新总结一下，才总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找王青：“就是怕我老婆发现，所以会到家中加倍的对我老婆好，每天她情绪稍微有点儿不对劲，我都会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样的日子惊心动魄的，我很喜欢，反正总比什么搞都搞不出来水花的生活好。”
李成听得无语。
朱新说：“不过我对王青也很好，她要钱，我给她钱；她想要衣服，我就给她买衣服，反正都是用来调剂我们夫妻生活的工具而已，对她好一点，我对老婆的愧疚和怕被发现的心情也就更加的浓烈。其实我本来都要以为可以这样平稳的过一辈子，谁知道去年的时候，王青忽然跟我说她爱我。”
他讥讽地笑了一声：“本来就是我包养的情妇，为了钱财跟我在一块儿的，突然张口说爱，她不嫌恶心我都嫌恶心。不过这话她都说了，我心里面其实也有打算，反正我不可能跟老婆离婚，她真爱我，那我们就分手。当时我跟她提了分开，我会给她一笔钱补偿她，她说只不过是在开玩笑。”
李成放下手中的笔，看向对面的朱新。
第043章 关键证据
“反正不管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我都当真了，从那一天起我就在想怎么跟她分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朱新自认为是个理智的人，在他眼里，家庭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至于情妇，也只是玩玩，他绝对不可能当真。
朱新越说语气越淡定，只是眼神飘忽：“可是我跟她分了一年，都没能分成功。几个月前，她偷偷跟踪我回到家中，还想把我出轨的事儿捅到我老婆面前，被我发现，把她带回她的租的房子里，她想跳楼威胁我跟老婆离婚，让我娶她，我把她救了下来，并且告诉她我跟她不可能的，说完我就回家了。谁知道这个疯子居然找到我新买的别墅，一直在小区门口转悠，还总是跟人打听我的消息。”
他气恼地说：“当时我就知道这女人肯定想毁了我的家庭，所以当晚在我家门口，她见到我，让我去她在的屋里，我同意了。”
说到这里，朱新抬起头，看着李成的双眼：“到她屋里之后，她说她已经拿到我老婆的联系方式还有我闺女学校的地址，如果我不赶紧离婚娶她，她就把我出轨的事儿告诉我老婆，捅到我闺女的学校里面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周静的丈夫，周静女儿的父亲在外面包养一个女人长达六年之久！我听到她说的话，慌了，我怕我的妻子被别人指指点点，更怕别人知道我闺女的父亲是个劈腿男，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我就杀了她，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李成继续记录着朱新说的话。
“我用被子裹住她的身体，然后拔下网线把她勒死，并且用网线捆住她的尸体，装到麻袋之中。”朱新垂头丧气地说：“我原本想的是把尸体丢到隔壁市，即便是他们调查，肯定也查不到我的头上，谁知道尸体居然被冲到c市了。”
他叹了口气：“其实你们找到证据，确定我就是凶手以后，我的心情反倒没有那么慌张了。”
朱新双手捂着脸：“我杀了她，这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但是如果我不傻了她，她就会毁了我的生活！”
他认罪以后，就被其他警察带走，自此这个难了他们好几天，让他们处处都找不到头绪的案件终于终结。
死者是被勒死的，至于勒死后为什么没有留下痕迹，是因为当时脖子上垫的有被子，而死者的呼吸道之中为什么会有泥沙，则是应了赵宁山的猜测，湖里的压力大，死者沉入水中之后，压力压迫着泥沙进入死者的呼吸道和食道，制造出死者是活着沉湖的假象。
而死者为什么会从隔壁市冲到c市，这个的可能性有很多，既有可能是因为隔壁市在上游，c市在下游，也有可能是袋子被挂在过往的轮船上，轮船前进的过程之中刮烂袋子，把尸体帯道c市。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李成拿着档案袋走到大厅里，大厅之中的董国成和陈萱都在看着他，他把档案递过去：“在凶手没有招供之前，我真的没有想到凶手居然是把死者勒死的。”
“还垫着被子。”陈萱说：“凶手也太冷静了。”
“我们去调查的时候，周围的人还都在说，根本不相信朱新是这种人。”董国成冷静地说：“他在周围的人眼中，就是一个疼老婆爱孩子的好丈夫，对老婆有求必应不说，女儿身上稍微出点情况，哪怕是有在忙的工作也会丢下，直接带着孩子去医院。平时对周围人的态度，也好到没话说。”
总之大家都不肯相信朱新居然会出轨，更不敢相信朱新会杀人。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还是杀人了。
董国成感叹道：“要不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一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在好在温柔，对家里人在体贴，实际上他的出轨都是有迹可循的。就比如朱新，他如果真的忙到连休息的时间都要挤出来，那么，他是绝对不可能又时间去找所谓的情妇。
实际上，这个人还是闲，只不过他伪造出一股忙的假象而已。
“他还一直在说是王青毁了她的生活。”陈萱嫌弃地说。
冯正浩一脸正气地说：“整整毁了他生活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这个世界上的诱惑有很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应对方式。而朱新为了刺激，包养小三，最后却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在小三身上的行为，着实让冯正浩觉得不齿。
这一切明明都是朱新主动选择的……
如果朱新当初没有为了寻找所谓的刺激而出轨，那么一切肯定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愧是警队队长。”李成鼓掌赞同道：“说话就是有底气。”
冯正浩不好意思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行啦。”董国成跟冯正浩做这么多年朋友，自然知道冯正浩的人品，他甚至可以保证，冯正浩这辈子绝对不可能出轨，但他也清楚，如果不阻止冯正浩，那按照年轻人的话说，冯正浩就又可能喂他们一大嘴狗粮。
他是有老婆的人，自然不怕这些，可他担心队里的两个单身狗受不了：“我们先会刑侦大队啦。”
“目送你们回去！”冯正浩笑着说。
董国成客套地说：“别呀，至少站在门口，晒晒太阳，这样比较有诚意。”
“说这话之前你能不能先看看温度计。”冯正浩指着门外挂着的实时测量室外温度的表说：“现在都三十八度三啦，你让我在外面看你们，怕不是想让我晒掉一层皮。”
“你不是说你老婆喜欢你皮肤黑点儿？”董国成调侃道。
说老婆喜欢皮肤黑，是前两年冯正浩接到一个比较难处理的任务，天天在外面蹲点儿，皮肤晒得像是焦炭一样，回来之后呢，怕被老婆嫌弃，专门躲在屋里面搓澡，希望把自己搓白一点儿。
可皮肤黑不是一天晒成的，那皮肤白必然也不是一天养成的，指望搞突击就能让肤色变白，那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冯正浩自然也没能把皮肤洗白，可老婆又偏爱他皮肤白的时候，为了不让老婆看出来，他特地跑到街上，买两斤面撒到自己身上。
结果回到家里，被他老婆怼了一顿，他老婆知道了解到他往自己身上倒面粉是因为听说女人涂粉可以变白以后，突发的灵感，但是不知道此粉非彼粉，才闹出这么大的笑料，她老婆差点儿笑喷，最后为了安慰自己丈夫，只好说自己喜欢黑皮肤。
第044章 结果
冯正浩显然也记得这一点，干咳两声，他说：“我白的时候，老婆喜欢我白一点，黑的时候老婆就喜欢我黑一点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董国成见缝插针：“既然不管你怎么样，你老婆都喜欢，那就到门口送送我们呗。”
冯正浩立场很坚定：“我怕热。”
董国成面不改色：“你在门口站着热，我们在路上走更热……”
冯正浩说：“你们热你们的，我在窗户边上看就行。”
董国成知道套路不成，笑着带着李成和陈萱会刑侦大队。
从警察局回刑侦大队的路很长，这会儿四点多，太阳无情地烤炙着大地，热的汗流不止，好在路的两旁种着梧桐树，树很高，树叶也非常的浓密，走在其中，只能看到从树缝里洒落下来的缕缕光线。
回去的途中，突然起了一阵风，风是热的，像是火流一样，吹在身上一点儿都不凉快，反倒让人更热了。
三人会到刑侦大队，办公室的门开着，空调呼呼的往外吹着凉气，进去的瞬间，舒服的让人止不住的喟叹出声。
“你们三个得出结果了吗？”赵宁山一直没有回去，就是相等一个结果。
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如果是他杀，那么凶手用的是什么手段，才能不在尸体上留下一点痕迹，这都是他想要知道的。
“是他杀。”董国成坐回自己的位置说：“你们两个跟他说说具体的情况，我来做案件总结。”
“好。”李成满口答应。
陈萱则是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出变态合集：“你跟老师说吧，我想看会儿书。”
李成点头。
赵宁山拉着他坐到一旁，神态激动地说：“说吧。”
“是他杀，杀害死者的人是包养她的男人，但是因为她想挤掉原配上位，就威胁凶手，如果不跟老婆离婚娶她，那她就把凶手出轨的事情闹大，凶手又不像破坏自己的家庭，所以干脆动手杀害了他。”李成陈述的时候，还是不理解，既然那么爱惜自己的家庭，又那么疼爱自己的老婆，干嘛还要出轨？
仅仅是为了找刺激？
可是找刺激有多种方式……他选择的偏偏是最无法挽回的那一种。
赵宁山了然地点头：“原来这样啊，那杀人手段呢？还有我的猜测成立不成立？”
“死者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他杀的证据时因为凶手在勒死死者的过程之中，用棉被隔在死者的脖子上，这样死者的身上就看不出任何痕迹。”李成说：“死者死后被丢进河里，剩下的，就跟你的猜测一模一样。”
“果然。”赵宁山知道真正的结果，悬在心里的那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回去，他双手背在身后：“知道结果，我在你们刑侦大队也没啥好呆的了，回去喽。”
“这会儿天正热，先等会儿再回去呗，你们那边又没啥活儿。”董国成挽留到。
赵宁山摆手：“不啦不啦，回去我还要再看一些书，补充知识，以免下次在遇到棘手的情况，又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那我也不留你了。”董国成低头继续做总结。
赵宁山：“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跟我客气，虚伪不虚伪呀你？”
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却挂着笑容，优哉游哉地离开刑侦大队。
陈萱等他走后才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赵宁山小时的方向，敬佩地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真不是白白说的。”
当时看到尸体的情况，赵宁山坚定的认为死者却是是死于他杀，哪怕死者身上有那么多可以证明是自杀的痕迹。
但是就因为那么一根网线，赵宁山就觉得这跟自杀的逻辑不符，于是一直坚持着往下调查，哪怕当时有很多专业的法医站在他的对立面表示，死者死于自杀。
可赵宁山就是坚持，死者的呼吸道和食道里面有泥沙，这种情况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果按照以前的经验来看，这几乎能够作为死者自杀的铁证。
赵宁山却利用自身的经验得出是死后，水的压力把泥沙压入了死者的呼吸道和食道，而不是死者在活着的时候，自己呼吸进去的。
这就是经验。
陈萱很佩服，同时也默默地下定决心，以后认定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坚持，而且绝对不能在随随便便动摇了。
“毕竟他们比我们早工作那么多年，这么长的时间里，积累下的经验，都比我们的更佳丰富。”李成一直很欣赏他们：“所以我们要更加努力的跟他们学习，争取做到站在她们的肩膀上查案。”
站在前辈的肩膀上，那么他们会站的更高，也会学到的更多。
“千万别站在我们的肩膀上。”董国成调侃道：“我跟老赵年纪都大喽，你们要是往我们肩膀上面一站，还不得把我们的一把老骨头站散架啦？”
陈萱哈哈大笑。
李成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目光不受控制地往陈萱翻开的书页上面一瞄，图片上的内容险些让他吐出来。
图片上的内容并不让人反胃，就是三个年轻的小孩子，但是这三个年级不超过十八的孩子，冷血程度却比大人更甚。
他们开始虐待动物，后来虐待动物也觉得不够刺激，他们就把那沾满鲜血的手伸到人的身上。
图片下面，是他们描述的作案过程，李成看过这个案例，自然也知道过程，他记得那些凶手好像是把受害者打晕，把受害者帯到附近的森林之中，耐心的等待着死者醒来。
死者醒来以后，他们又一点一点的把受害者这么致死。
当时这个案件还有作案的更详细的描述，李成也是看到当时的描述以后，产生了条件反射，以至于看到这三个人的自拍，他都想吐。
董国成发现李成的不对劲，也往陈萱的书上看一眼，他合上手里的案件总结：“陈萱，你看这个有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凶手的冷血，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陈萱合上书：“所以在面对凶手的时候，我们绝对不能善良，绝对不能有恻隐之心，否则的话，你也不知道这些杀人的畜生，会不会杀害其他人。”
李成赞同地说：“不抓凶手，就相当于是在纵容凶手杀害其他人。”
“嗯。”董国成感慨地说：“你们两个都很有觉悟。”
陈萱顺口问：“你以前还遇到过没有觉悟的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