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 六 一章 真假谈判
轰、轰、轰……
随着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炮声，阴城步入谷城的后尘，化作废墟。
尽管赤龙会在阴城加强了防御，但还是没能抵御如狼似虎的法帅军先锋部队。
这一次有正面交锋，可仅仅抵抗了不到一个时辰兵力就损失惨重，仅有数名嫡系将领带着数百人落荒而逃，一路逃回南阳才摆脱追杀。
阴城已下，法帅军先锋部队在废墟旁安营扎寨，等候后续大军。
再北就是南阳了。
法帅军后续大军赶至阴城和先锋队伍汇合之后，并没有一起继续北上，而是兵分东西二路，展开大规模扫荡，根据情报局报上来的消息打击赤龙会残余。
手段利索，绝不留情。
扫荡的过程中，碰到其他杂匪，也一并铲除。
赤龙会当然很着急。
“大长老，法帅军此举的目的很明显，要将整个襄阳郡握在手中。如今他们的主城重建动作已经稳定，任何势力都无法阻拦，而我们连失谷城、阴城两大据点，法帅军从容展开扫荡，一旦他们将襄阳北部清扫干净，那他们再无后顾之忧，届时无论是继续北上威胁南阳，还是东进舂陵捣乱，对咱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这是老谋士的分析，言语之间显得非常担忧。
他并不看好赤龙会能硬撼法帅军主力。
不过有两个好消息。其一，南郡主城遭受法帅军莽夫军团的威胁，其二，东江派在沔阳西部的两处重镇遭遇巴陵军的重压。
基于此两点，所以东江派不得不往南郡那边再度续兵，如此一来，可支援舂陵的兵力必定变少。赤龙会若是突然发力，很有可能将舂陵拿下。
“东江派是真不要舂陵了吗？”卢士龙喃喃自语。
他原本还期望镇守南郡主城的项泰能主动一点呢，若是和法帅军的莽夫军团掐起来，让处在襄阳的法帅军大部队有顾忌，那赤龙会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哪知道，项泰只是守城而已，跟乌龟一样，显然是怕了赵逊所领的莽夫军团。
“巴陵军压沔阳给了项泰极大的压力，他若是派主力出城迎战赵逊，指不定会被巴陵军钻了空子，背后来一刀，那南郡主城直接就归巴陵军了。”
谋士苦笑，“东江派要死保南郡，必放舂陵，无疑是给了我们东进的机会。只是，咱们若去占舂陵，法帅军大部队突南阳怎么办？”
死守南阳，顶法帅军主力。还是发力拿下舂陵，往东面发展。
是个问题。
相比东江派，赤龙会的压力更大。
毕竟东江派的大本营竟陵的地盘还未损一分一毫，而赤龙会的南阳却危在旦夕。
“依你之见，咱们赤龙会若全力出手，能拦住法帅军吗？”卢士龙轻声问道。
“这……”
老谋士顿了一下，叹道：“说实话，很难。大炮的威力太大了，打阵地战或者守城，一点机会都没有。分多股兵力游击或许还有点把握，不过打不死法帅军，最终还得拼消耗。法帅军有四郡做底，就拿房陵来说，飞速发展了那么久，肯定储备了无数的粮药和武器。”
“照你这么说，连一丝丝机会都没有？”卢士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也不是。法帅军的弱点就是绝顶高手并不多，若能抓住机会……唉，也难！法帅军的高层将领都有数不清的普通好手保护，就算我们有绝顶高手过去，肯定是被堆跑的下场。”谋士摇头。
九品高手肯定有用，可惜太稀缺了，任何势力都一样。
“要不，找李无常谈判？”卢士龙提议。
“大长老的意思，真谈判还是假谈判？”老谋士问道。
“我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卢士龙狠狠道。
言下之意很明显，借谈判让李无常现身，卢士龙阴在一旁搞刺杀。
“李无常不会那么傻吧？”老谋士并不看好。
法帅军稳稳打过来就行了，干嘛要让李无常这个首领冒险？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我们可把条件开大一点嘛，李无常一听可以少损些兵力，指不定就答应了呢。”卢士龙继续。
“好吧！”老谋士终于点头。
……
阴城废墟旁边的营地。
“谈判？”
李无常看着匆匆赶来的韩大志，一脸惊讶，“怎么谈判法？来的什么人呀？”
韩大志坐下，喝了一口水，解释道：“今儿早上，卢家有几个嫡系将领摸到了我和老熊的营地，一上来就上交武器，举高双手，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说要找法帅谈判。
我和老熊当然要问清楚了。妈了个巴子，赤龙会承诺彻底退出襄阳，免去我们扫荡之苦，并却愿意赔付大量黄金，只让我们暂停脚步，不要攻打南阳。他们几个还在等着呢。”
“我没听错吧？”
不光李无常惊讶，就连随后赶至的苍掌柜都很无语，“卢士龙卢士凯两兄弟都是又硬又倔强的主，横了几十年了，现在会这么低声下气？”
杨素不屑道：“就算这是低声下气，也无法满足咱们的胃口呀……彻底退出襄阳也算条件？我们都快扫荡完了好不好，几乎是鸡犬不留。至于大量黄金，说的好像咱们法帅军没黄金一样。”
韩大志续道：“他们说了，那只是大致的条件。若是不满意，还能商量，法帅可以亲自提条件……”
魏信疑惑道：“到底什么嫡系？卢士龙和卢士凯不出面，就凭几条小杂鱼也想见到无常，是否太不把法帅军当一回事了？”
“三个卢士龙子侄辈的，年纪和魏大哥您差不多大，看架势有点实力。”
韩大志解释一句，又道：“他们说了，若是法帅有意，卢士凯会亲自出面，大家就在襄阳和南阳的交界处约个日子好好商议一番，还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呵呵！”
“卢士凯？”
李无常皱着眉头，“为什么不是卢士龙？”
韩大志摊摊手，“我估摸着他的伤势还没好利索……”
苍掌柜摇头，“卢士龙的伤势没卢元羽那么重，过了那么久了，应该好的七七八八了。照我看，他们是想把无常骗去谈判，然后来阴招。卢士龙是狗改不了吃屎，我早看透了，能耍阴招一定会耍……”
众人当即破口大骂。
魏信这就要纠集好手将那几个卢士龙的子侄辈全部砍死。
“干嘛生气呢，魏大哥！”
李无常压压手，笑道：“咱们不是有苍老前辈在吗？”
说罢看向苍掌柜。
苍掌柜微笑道：“跑一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九 六 二章 别来无恙
南阳、襄阳交界处。
找了个平地，建了个简陋的谈判之所。
双方约定好了，李无常和卢士凯出面谈判，商议重重细节。既是谈判，双方自然不能带大军，每一方都只带了数百人，大军在十数里开外，各自的斥候随时盯着。
李无常带着姜明伦、魏信以及十来名护卫。卢士凯带了两个子侄辈高手，一般的护卫也有十来名。临时建造的木房子一下子进了二十来人，略显拥挤。
至于剩下的人马自然都守在外面，大眼瞪小眼，对峙。
法帅军这边是清一色龙雀，弩枪，有的人衣襟内还有毒粉。
赤龙会那边多配长剑，气势不凡，显然都不是庸手。
“法帅果然大胆，无愧有一方霸主之称。”坐下之后，卢士凯随口夸赞，打开话题。
“我说二长老才够大胆，就带这么点人，你就不怕我暴起伤人？若是打起来，我不觉得你们外面的人手能占到什么便宜，几百个好手我们还是凑的出的。”
李无常回以微笑，“至于屋子里就更不用说了，我看来看去，就二长老和您身边的两个子侄略微有些手段。其他人不过尔尔。”
故意这么贬低，就是想看看卢士凯的护卫们的反应。
果然，他们听到“不过尔尔”几个字之后，眼神中都露出杀机，虽是一闪即逝，但没有瞒过李无常的眼睛。
“这次只是谈判嘛！”
卢士凯丝毫不介意，笑道：“法帅是出了名的以德服人，自然不屑于耍小手段。再说了，法帅你不也只带了这么点人吗？”
“好！”
李无常点点头，“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闲话少叙，直接说正事吧。二长老应该知道，我的胃口可不小。让襄阳北部和赔付黄金两样，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干嘛不直接打南阳？”
卢士凯心中微怒，脸上堆起笑容：“法帅就那么有自信？”
李无常淡淡道：“不是我有自信。我的底气都是手下的兄弟们给的，我不怎么懂战阵，但是有人懂。他们仔细盘算过了，足以打穿南阳，多损点箭支炮弹罢了。
当然了，若是你们赤龙会能拿出足够的诚意，我也乐的减少损失，正好过年了，拿着你们的好处给每个军团都发点福利，过个肥年。”
听着李无常那淡定到了极点的话语，卢士凯一方任何一人都能感受到法帅军一往无前的气势。
至于发福利一说，卢士凯也是知道的。李无常会经常性的给军部发好处，礼品也好，钱财也罢，总之不会少，这也是法帅军凝聚力如此强大的一个重要原因。
“法帅何不自己说说看？”卢士凯道。
“也行！”
李无常呼出一口气，掰着手指，“其一，赤龙会彻底退出襄阳，连一股兵力都不能留。其二，我法帅军进襄阳作战的兵力接近七万，我也不多要，每人五两黄金总要发吧？其三……”
“这还不算多要？你怎么不去抢啊？”还没说完，卢士凯身边的一个中年人就忍不住出言讽刺。
七万士兵，每人五两黄金，加起来就是三十五万两了。
如今金价越发高涨，一两黄金顶十四五两白银了，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就拿朝廷来说，战死的抚恤费才十几两白银呢，赤龙会还没那个数呢。
李无常瞥着那位出言的中年高手，淡淡道：“这怎么能说是抢呢？分明是比抢还划算呀……”
就这么一句话，顶的那个中年高手的脸色涨成猪肝色，胸口起伏，险些回不上气。
姜明伦和魏信忍不住笑出声来。
卢士凯面色不变，笑道：“看来是法帅没有诚意呀……”
“诶！”
李无常装作很大气，道：“谈判嘛，当然是漫天开价，就地还钱了。二长老若是觉得困难，大可以还价嘛，其实五两黄金也不算多吧，有时候打完仗摸个像样一点的尸体，还不止这个数呢……”
魏信附和：“是啊，我手下的熊师长有一次摸了一百多两呢，都是金条！”
卢士凯心中大骂：我去你大爷，好几百两的金条，能每次都摸到吗？再说了，就荆州西部这一亩三分地，谁不知道肥熊那厮呀？出了名的摸财恶棍，普通人能比的上吗？
强忍着怒火，卢士凯问道：“法帅，要不先把所有的条件都说出来吧，一并还价。”
李无常道：“其三，我们可以不打南阳，你们也别觊觎襄阳。其四，你们一定要尽快拿下舂陵，年前攻势一刻都不能停，最好能一鼓作气打到汉东去，甚至直接压竟陵……暂时就这么多！”
“一定要打东江派？”卢士凯皱眉。
“非打不可！”
李无常斩钉截铁道：“黄金好说，但是打东江派是必须的。你以为我如此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多扩点地盘。你们不压东江派，我们怎么拿南郡？南郡若是拿不了，那我只能北上拿南阳了……”
说的很明显了。
法帅军要扩张，拿不了东江派的南郡，那就拿赤龙会的南阳。
你赤龙会看着办。
“呵呵……”
卢士凯盯着李无常的眼睛，暗自凝聚功力，笑道：“法帅可否容我思考一番？”
李无常翘着二郎腿，摊摊手，“二长老随意！”
砰！
桌子四分五裂，卢士凯长身而起，宝剑出鞘，直指李无常。他身后的十来名侍卫同时抽出家伙，纷纷发出各自最凌厉的杀招。
终于动手了。
李无常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从容提气后撤，莽夫刃透胸而出。
魏信、姜明伦和众亲卫早有准备，分左右挡住对方。
姜明伦大喝一声：“动手……”
声音传到外面，两边的高手同时出手。
数百人的精英大战开始。
随着“轰”的一声，临时搭建的木房子受不住劲气的冲击，四分五裂，碎木条往四面激射。
卢士凯想不到李无常的准备如此充足，一剑刺空，不过他并未气馁，再度猛提一口真气，挑开两面猛扑过来的莽夫刃，朝李无常追索而去。
而魏信、姜明伦二人也对上了卢士凯那两名子侄辈高手。
一道黑影闪过，直扑李无常后背。
“大长老，别来无恙！”苍掌柜及时杀入，挡住那名黑影。
叮的一声。
苍掌柜和卢士龙硬碰一记，错开数步。
“是你？”卢士龙看清来人，目光中透出滔天的杀机。
“是我！”苍掌柜平静多了，“李无常我是保定了，快点走吧，迟恐不及！”
呼、呼、呼！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加入战团，不在名单上的杨素、徐明龙也及时出现，瞬间掀起腥风血雨。
第九 六 三章 暴起伤人
突然出手的卢士龙被突然杀入的苍掌柜顶住，打乱了他击杀李无常的如意算盘。
“想不到言出必行的苍掌柜竟然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哼！”卢士龙心中怒气飙升，忍不住破口大骂，手底下也没有闲着，连刺六剑。
黄芒暴涨，将苍掌柜笼罩起来，劲气乱窜，将苍掌柜的衣带、须发带动乱抖。
苍掌柜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一记腿风将包围自己的“剑网”击穿，挥剑朝卢士龙正脸发出一道凛冽无比的寒气，同时提气往斜后腾飞。
“之前你让我去伤李无常，我做到了。当时确实要了他半条命，不过他的疗伤能力太强了，几天就复原了，所以不是我出尔反尔，而是你没抓住机会一举掀翻他。人情已还，如今我是法帅军的一份子，你好自为之！”
苍掌柜一面架住卢士龙接二连三的攻击，一面出言表明立场。
两名九品高手的激斗，自然凶险异常，周边数丈之内都无人敢靠近。苍掌柜边战边移，有意将两人激斗的圈子扯远一点，拆开两面。
赤龙会一方为了斩杀李无常，调集了不少高手，加上卢士龙卢士凯这两个九品，本以为十拿九稳，哪知道法帅军一方竟然不弱分毫。
除了苍掌柜之外，还有其三个徒弟，加上姜明伦、魏信、徐明龙、杨素等人。细细算起来，八品这个级数，法帅军还占了优势。
其他多为普通好手，六品居多，双方战的不相上下。
左侧，李无常已经和卢士凯火拼了一百多招，尽管卢士凯的功力比李无常高出不少，但他却占不到丝毫的上风，反倒被李无常牵着鼻子走。
砰！
李无常和卢士凯再度硬碰一记，浑身剧震，借力往后抛飞，嘴中大喊：“徐老大，魏大哥，来换……”
徐明龙和魏信闻言之后，立马发力杀退当前的对手，来到卢士凯前方，一左一右杀过去，死死顶住卢士凯。
这种乱战，堂堂影子杀手若是只被卢士凯一人牵制住的话，无疑是天大的浪费。
腾出手来的李无常哈哈大笑，猛提一口真气杀入人群，这种乱战才是他擅长的场合。
猛虎入羊圈。
莽夫刃、不悔短刃、鬼影步、飘微剑法、二愣子五式、毒粉，逐一发挥，信手拈来，行云流水。
不一阵子，到处都是白色的影子，到处都是乱窜的莽夫刃，并不是非常大的圈子变得灼热不堪，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肉横飞。
如此残暴的场面让远处的卢士龙和卢士凯心中滴血。
没了绝顶高手牵制的李无常摆明了无人能制，若是再让他发挥一阵子，赤龙会的普通好手必将损失惨重，甚至会全军覆没，普好手对上，根本撑不住三合，被一刀毙命者不在少数。
“挡住他……”赤龙会一名嫡系高手怒吼道，想要纠集人手拦住四处乱飘的李无常。
叮！
这名高手马上挨了李无常一刀，雄浑无比的苍炎诀真劲降他的宝剑击至变形。接着他浑身一颤，不得不提气后撤，却撞上了杨素的惊天一剑，当场被刺穿，惨叫一声，死不瞑目。
“不知死活！”杨素呸了一声，接着举剑高呼：“法帅军必胜！”
这一嗓子下去，法帅军众好手的士气再度高涨，只觉热血沸腾，加快出手速度，收拾被李无常击至半残的赤龙会好手，要么三两结队稳打稳扎，或者稍稍拉开距离以弩枪点杀。
“本大爷好好跟你们赤龙会谈判，你们偏要搞这种小动作，真是不知所谓！”
李无常破口大骂，“我看你们赤龙会是惯犯吧，当初卢三那家伙找我谈判是如此，现在你卢士龙卢士凯找我谈判也是如此，怪不得这么多年只敢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因为你们只会偷偷摸摸的，不敢刚正面……卢士凯，你这老小子小心了，本大爷这就来杀你了……”
说罢腾空而起，往被魏信和徐明龙夹击的卢士凯飘去。
不少人高呼，“二长老小心！”
魏信狞笑道：“卢士凯，你大哥被苍前辈顶住了，手下高手被我们法帅洗的七七八八，这下你还不死？”
徐明龙没有说话，只是跟着魏信发出狞笑，下手更加狠辣。
卢士凯心中一慌，赶紧往更左侧飘飞。
然而，李无常并没有追上来，点地之后换气变向，往更远处的卢士龙杀去。
“嘿嘿！”苍掌柜精神大振，立马使出绝招寒影三式，朝卢士龙盖过去。
此招的威力比赵逊的强出不知多少，以卢士龙的本领亦不敢硬接。
卢士龙疾退数步，错开方位，旋身对上迎面扑来的李无常，暗忖一声来的正好，打定主意要在苍掌柜再度扑上来之前重创李无常。
他的功力更胜卢士凯，全力出手之下不信李无常能挡住。
主意已定，随即猛提一口真气，挥剑击飞左右两侧压至的四把莽夫刃，朝着李无常的正脸刺出一剑。
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却是他压箱底的剑式之一，劲气集中在一点，撞上敌手之后会迅速发散突进，定能将敌手打个措手不及。
“老匹夫找死！”李无常虽然感受到了惊天的杀气，但他并未退缩，一面指挥莽夫刃再度往左右猛扑，一面以破金式正面硬撼。
不悔劈上正中点，随着砰的一声，李无常浑身剧震，干脆利索的被击退。
更大的压力还在后方。
剑气发散成五股，朝李无常的胸口和头部涌过去。
黄芒完全盖过白光。
卢士龙大喜过望，暗道这下你还不是，换气再扑。
李无常一面将莽夫刃悉数召回，成环做防御状，一面手脚并用，做了数个复杂无比的动作，不悔画了两个半圈，然后挽了个花式，改竖劈为横削，大声喊出曹浩给起的那个不伦不类的招式名：“天虎食月！”
黄芒消散小半，剩下大半顿止，眨眼功夫回退反打，速度异常惊人。
“赤龙吞河？”卢士龙从大喜变作大悲，心情低沉至谷底。
他不明白李无常为何会他卢家的绝学。
李无常马上给他回答了，“嘎嘎，还要多亏卢二公子的指点呀，和那个卢三公子一样痛快，一样怕死，哈哈……老匹夫看刀！”
八把莽夫刃转防为攻，紧随回杀的黄芒而去。
后方，苍掌柜再度扑上来。
卢士龙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提气横移，但是仍被莽夫刃擦了一记，左臂被割伤，飙出鲜血，一阵剧痛之后，出言大喊：“士凯，撤退……”
第九 六 四章
卢士龙一行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数百好手损失大半，卢士龙手臂手伤，卢士凯精疲力尽，好在李无常以求稳为主，并没有全力追杀。
等到卢士龙回到大部队当中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李无常那句“多亏卢二公子的指点”让他异常愤怒。
那即是说，李无常是从卢二那处得到了赤龙吞河的精髓，不仅化解了他的得意杀招，甚至还让他挂了彩。
“大哥，真是赤龙吞河？”卢士凯阴沉着一张脸。
“有五六分相似！”
卢士龙点头，猜测道：“应该是李无常那小子根据诀窍模拟出来的，他使的苍炎诀刚好也是最顶尖的火系功法，霸道程度不下赤龙真气，模拟起来比项家更具威力。”
啪！
卢士凯拍了一下桌子，狠狠道：“这么说，真是小二那混蛋透露的？我说呢，李无常那小子不可能那么好心的，什么都没要就放了小二，回去我定要活剐了他。”
卢士龙摇头，道：“活剐小二乃小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法帅军即将来临的大部队，我们搞了那么一出，李无常能忍才怪！”
顿了一下，破口大骂：“我艹他大爷的苍老头，我行我素了那么多年，现在竟然做了法帅军的狗，也不知道李无常给了那厮什么好处。此番若非苍老头突然出手，就算李无常的轻功再飘逸，刀法再犀利，赤龙吞河模拟的再好，也难逃魂断我剑下的命运。”
太可恨了，被一介独行侠坏了大事。
一旁的老谋士暗叹不已。
其实他早就提醒过卢士龙，李无常那么痛快的答应亲自出面谈判，必定有鬼。
可惜当时卢士龙根本不听。
卢士凯沉声道：“看来南阳是难待了，大哥，去舂陵吗？”
卢士龙道：“先回去再说！”
当吴洵和楚元德带着后续部队赶到交界处的时候，李无常一行人正在相互疗伤。
“打跑了？”吴洵看着满地的尸体，喃喃发问。
“跑了！”
姜明伦绑好绷带，将具体情况细细解释一番，最后又感慨道：“赤龙会的高手还真是不容小觑，咱们有心算无心，还是让他们跑了那么多人……”
楚元德看着尚在地上打坐的杨素和魏信，关切道：“他们几个没事吧？”
姜明伦道：“还好，小小的内伤而已。”
李无常站起来，沉声道：“就地扎营歇息一晚，等候大军，明日打进南阳……”
楚元德问道：“法帅，穰城方向还是新野方向？或者兵分两路？”
穰城和新野都是南阳的小城，穰城偏西，北面就是南阳主城，新野偏东，再东面一点就是舂陵郡了，赤龙会打舂陵就是从新野南下，那边是一条线。
“穰城！”
李无常点明方向，狠狠道：“一路北上，碾平穰城，直接压到南阳主城下面去。”
……
南阳主城。
卢二正在院子里悠哉悠哉的练功，最近他没什么大事，养精蓄锐，过一段时日或许要带兵进舂陵了，那才是他大展拳脚的战场。
南阳帮已经打进舂陵了，据闻遭遇了不小的挫折，这让他非常高兴。
成一鸣，南阳帮帮主，真实身份正是他的族兄，也就是卢大，少时就改名换姓，混进了当时还不怎么厉害的南阳帮，在赤龙会的暗中帮助下，终于混成了帮主。
在赤龙会的支持下，成一鸣励精图治，南阳帮逐渐壮大。
法帅军打下襄阳主城之后，赤龙会北上占南阳，期间南阳帮立下了汗马功劳。成一鸣也是因此在长辈面前狠狠露了一把脸，这让一直在长辈眼皮底子下打混的卢二压力甚大，这段时间琢磨着要怎么立功。
小辈当中，卢三远走安陆，卢四、卢五战死，其他的尚不耀眼。
卢二认为，就成一鸣能和他扳扳手腕。
“二公子，不好了，二公子，不好了！”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卢二的沉思。
那是他其中一名心腹护卫的声音。
卢二心中奇怪：那护卫不是被他派去南阳、襄阳交界处盯着了吗，怎么回来了？
心腹护卫赶到院子中，上气不接下气，一脸担忧。
“怎么了？”卢二皱着眉头喝道。
“不好了！”
心腹护卫回过起来，解释道：“大长老、二长老在交界处受挫，麾下好手损失惨重……”
卢二心中一震，“什么？”
赤龙会借谈判之名伏击李无常一事他是知道的，他有想过可能拿不下轻功异常高明的李无常，但从没想过卢士龙和卢士凯会受挫，还什么麾下好手损失惨重。
心腹护卫道：“法帅军那边有九品高手助阵哩，突然杀出来，打了大长老一个措手不及。除了那个九品之外，法帅军还有几名悍不畏死的无名八品助阵，剑术都相当厉害……”
说的很明白了。
一句话，李无常的准备更加充足。
卢二沉声问道：“就算大长老他们受挫，最多也就损失一点好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怎么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心腹护卫道：“老七当时就在现场，知道的详细一点。李无常突然使出一记赤龙吞河架住了大长老的必杀技，他还大喊是二公子透露给他的。事后，大长老和二长老的脸色都很难看哩，说要……要活剐了二公子您啊！”
“我艹！”
卢二终于变色，破口大骂：“我去他大爷的李无常，哪是我透露的？”
心念电转，想起在南郡被李无常俘获当人质的种种细节，半晌之后，脸色发黑，几乎回不上气。
他奶奶的！李无常会帮他渡气疗伤，疗伤是假，借疗伤探他的运功诀窍是真。怪不得李无常当时在帮他疗伤的时候总是“跑歪”，胡乱发功，故意引他运功引导。
事情大条了。
卢三之所以远赴安陆，就是因为透露了卢家剑法的弱点给李无常知道，加上卢二自己的推波助澜。
这次是赤龙吞河，后果更加严重，就算长老没说活剐之语，成一鸣肯定会借机发难。
“怎么办呀，二公子？”心腹护卫担忧道。
“听好，你这次是回来传令的。大长老有令，命我即刻率兵往舂陵进发，由于事态紧急，所以没有手书。”卢二目露厉色，咬牙道。
第九 六 五章 强大阵容
赵逊所领的莽夫军团终于再度杀到南郡主城之下，日前已经收到了李无常那边的命令，只压不攻。所以赵逊一面在城下安营扎寨，一面派精锐清扫周边，给了项泰无穷的压力。
大动作还得看南阳郡。
法帅军在襄阳的大军接近七万，分出三万留在襄阳，房陵那边又续了一批兵力入襄阳，配合公安部分局，一起镇守襄阳。
北上南阳郡的兵力不算很多，四万出头，但阵容异常强大。
李无常亲领，魏信、杨素、徐明龙三大军团长分列，吴洵、楚元德及不少参谋团老师出谋划策。
猛将方面，有韩大志、肥熊、翟长平、沈广、杜云、宋备、尤三立等饱经战阵的老牌师长。
至于情报局，叶颂、雷武洲、秦改之等头面人物亲自出马，率好手提前一步探查前方情报。
精英队和护卫团自然也不缺，除了姜明伦所领的近卫军团高手，还有苍掌柜以及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人友情助阵，外加一批立下大功进入李无常视线的老襄阳。
武器和粮药充足不提。
目前已经杀到了穰城之下，一路过来，数次碰到赤龙会的小分队，直把他们吓的落荒而逃，不是往穰城集合就是往新野方向逃逸。
“法帅所料误差，穰城普通百姓四散逃逸，赤龙会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匆忙集结兵力、汇拢财货，一副弃城逃命之态。哈哈，看来谷城和阴城的惨状把他们给吓着了。”
叶颂非常兴奋的汇报着穰城的情况。
徐明龙嘿嘿一笑：“他们倒是乖觉，知道穰城难逃变作废墟的下场。这么小的城，我看大炮都不用上场了，点火算了，省点炮弹打南阳主城。”
炮弹不仅造价昂贵，而且难造，特别是榴弹，自然能省就省。
之前大规模的轰击谷城和阴城，其主要目的是威吓赤龙会，让他们看到法帅军的决心。
杨素问道：“普通百姓就没有投咱们的？”
这个问题不仅杨素关心，李无常更关心。
叶颂细细解释：“普通百姓还真少。之前朝廷掌南阳的时候，咱们法帅军在这边自然没什么好名声，赤龙会掌了之后，咱们就更没什么好名声了，法帅军都被赤龙会塑造成流氓军团了，法帅甚至还有吃人大魔王的称号，一天不吃人脑子浑身不舒服，所以普通百姓内心的恐惧甚大，嘿！”
李无常苦笑不已，其他人也莞尔。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袁季同还在南郡的时候，南边的巴陵军就被他塑造成了专门欺压良民的土匪军队，而左骞本人也变成一个吃人大魔王。
叶颂续道：“普通百姓长期高压，加之消息不灵通，会那样在所难免。不过富户和商户倒是有靠过来的，有人偷偷摸进了咱们的先锋队伍营地当中，请求法帅军收留，真正目的当然是求咱们保住他们的财产。长平师长就接待了十几家富户派出来的护卫，都是求法帅军不要洗城，他们愿意捐献出一部分家产。韩师长和杜师长那边则接待了一些商团，请求大同小异，他们还带了几箱黄金，私下里送给了韩师长和杜师长。”
魏信听的挺高兴，“不管他们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既然来投靠了，咱们不妨先收下来再说，他们早晚能明白咱们法帅军是什么样的军队。”
李无常微微点头，吩咐道：“叶局长，行政部没有人跟着，所以和那类人洽谈的事情暂时就交给情报局了，有没有问题？”
叶颂拱手：“谨遵法帅吩咐！”
姜明伦搓着双手，“那我们还等什么呢？直接杀进穰城呀，若是让赤龙会的士兵把属于咱们的财产给刮走了，哭都来不及啊！”
“魏大哥和徐老大去前方指挥吧，老规矩，具体怎么打我不管，你们做主就好。”李无常吩咐一句，又道：“至于杨老师，就留下来配合参谋团的老师们商讨一下更下面的步骤……”
魏信、徐明龙领命而去。
苍掌柜悠悠道：“你小子一点也不担心新野那边？”
新野是赤龙会的集兵南下舂陵之地，苍掌柜的意思是赤龙会命令新野大军调转方向，直扑穰城一带。
“呵呵！”
李无常毫不担心，“前辈，我盼着他们来呢，还省去了我的扫荡步骤……”
苍掌柜咕哝：“你小子倒是有信心！”
李无常笑道：“这不是有前辈和三位师兄坐镇嘛，所以唯一需要担心的赤龙会高手团都不在话下了。至于大部队，凭咱们现在这四万精锐，就算赤龙会集结十万大军来冲都是惨淡收场无疑，这叫士气正盛。”
杨素看向叶颂，“既然说到了新野，小叶子，那边什么情况？”
“好消息，正要说呢！”
叶颂好整以暇，笑道：“本待在南阳主城的卢二突然领了一万多人直奔新野，途中还杀了几批赤龙会的小分队，新野方面如临大敌，不知道赤龙会是不是起了内讧……”
李无常愕然道：“不会吧？”
卢二领兵杀自己人？
叶颂摊摊手，“好像说什么卢二私自行动，小分队去阻止，不但没拦住，还被灭了个干净。至于具体情况是怎样，还需要等一些时间，那边是武洲负责的。”
姜明伦心中一动，嘎嘎大笑：“这不很明显吗？卢二怕死呀，谈判那天精英大战，愣少突然使出一记赤龙吞河打了卢士龙一个措手不及，还说多谢卢二公子指点，卢士龙能饶他才怪。卢三的下场历历在目呀……”
众人了然。
这猜测有理有据。
苍掌柜摇头叹道：“一招剑式而已，虽说是卢家绝学，但怎么都比不过一万多兵力吧。可见卢士龙平素对待所谓的嫡系是如何的铁血，搞得战战兢兢的，出了点问题就要跑路，生怕死于非命……”
杨素分析道：“还是团结不到位惹的祸。这位卢二公子之前踩过卢三，这次出了同样的问题，定是怕别人踩他，所以决定先跑为妙，呵！”
穰城下的很快。
一帮被强令留下的守城敢死队根本抵挡不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垮了。
第九 六 六章 决不罢休
天公不作美，飘起了雪花。
李无常等领着大部队进入穰城，和先锋队伍汇合，准备修整一番，等候雪停或变小之后再作行动。
过了一日半，新野那边的最新情报也到了。
原来卢二真是跑路，绕新野北面，而后一路向东，直奔舂陵，还带走了赤龙会镇守新野的一员悍将，可见那厮平时还是有些积累的，关键时候还有人随他一起跑。
眼下舂陵混乱，卢二若想自成一派，必定还需东进。
这也标志着赤龙会的人心已经在慢慢溃散，若是不采取有效的措施，往后还有的烦。
至于南阳主城，赤龙会主力已经开始集结，不舍昼夜分批奔赴新野小城，而后转向舂陵，看架势是要退出南阳，全面挺进舂陵。
这也让法帅军的众位心内涌起难言的自豪感。赤龙会都要避锋芒了。
此外，还有其他消息。
“卢二虽跑，但是豫州那边有两大白道帮派南下，龙翔帮和泰梁帮，都集结了不少好手，眼下已经进入了舂陵，并且有了行动。”这是雷武洲总结呈递上来的。
“龙翔和泰梁？”
李无常半眯着双眼，陷入沉思。
这两个帮派他都听说过，都是比较出名的白道帮派。
龙翔帮乃淮阳郡大帮派，而泰梁帮乃是济阴郡大帮派，出名的高手虽说没几个，但是整体实力并不算弱，略逊于凤鸣帮。目前还没有加入苏军，不过帮苏寒出过力，曾今拆过天罗帮的场子，引起不小的轰动，天罗帮强敌环绕，所以没能出手对付他们。
大家之前有讨论过，若是苏寒再进一步，那两个帮派应该会顺势加入苏军。
“莫不是帮苏寒提前在荆州铺路吧？”
姜明伦面色沉重，摇头道：“应该不会吧，苏寒在徐州那个盘子还没完全稳下来呢，在豫州混了一阵子，现在也收敛了脚步。然而现在就想着进荆州了，他就不怕卡着喉咙？”
“具体情况还不明！”
叶颂翻着细致的情报，续道：“据打探，那两帮的好手在帮赤龙会，对东江派进行无情打击，已经斩杀了数名中层将领，都是两军激战正酣过程中的突然刺杀。”
众皆愕然。
帮赤龙会？
“哼！”
大师兄冷笑一声，沉声道：“我敢打包票，那两个帮派都不是苏寒的人，而是赤龙会在豫州的桩子无疑，类似南阳帮的成一鸣。眼下赤龙会由于情况危急，所以不得不提前动用布在豫州的势力，赤龙会全力拿舂陵之后会一路东进，往后肯定还有白道帮派南下帮忙。卢二卢三那两个叛徒，肯定会被列出追杀名单。”
众人沉默，这还真是个令人措手不及的论断。
之前就听过秦改之说过类似的言论，白道帮派肯定有赤龙会操控的。卢士龙乃老一辈，卢二等乃少一辈，甚好听说中间一辈的人物，看来就是那些白道帮派的首领了。
“这么说，东江派在舂陵真的要顶不住了？”李无常喃喃自语。
“东江派确实萌生了退意！”
叶颂点头，道：“就近期而言，在舂陵那个盘子，赤龙会本就略占了主动，眼下又得两个白道帮派之助，打出优势是一定的。”
“舂陵咱们暂时是管不上了，南阳主城岂不是不攻自破？”姜明伦面带喜色。
李无常却不是很高兴，皱着眉头沉思。
本计划着等雪小一点就杀过去，这口气憋的很足，计划都做好了呢。
肥熊搓着双手，狂笑道：“愣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干嘛皱眉呀？咱们白拿一主城，我觉得我们还得趁雪上路，到了南阳主城之后先来个刮地三尺，肯定能刮出不少油水。”
李无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次又不是突袭，别说三尺，你就算拆了那座城都没多少货……”
赤龙会既然弃城，时间也算充裕，财货肯定得全部带走呀。
肥熊嘿然道：“没有货也不要紧呀，不费力气就拿下一个豫州据点，多划算！”
说罢掰着手指，数道：“梁州三郡、荆州两郡、豫州一郡，咱们现在也是跨三州的大势力呀！”
魏信道：“眼下拿南阳主城的意义不大，关键得击溃赤龙会的主力部队，或者说把他们赶远一点，最好能让他们和东江派掐个你死我亡。”
李无常想了一下，“雪停之后扑新野，新野下了之后打到舂陵交界去，让赤龙会一步都不敢停，要么和咱们来个大决战，要么去攻打东江派的地盘。奶奶个熊，主力还没损多少就想跑路，门都没有。襄阳周边这一亩三分地不扫干净，决不罢休！”
又是一次计划赶不上变化。
接下来的日子，是赤龙会受难时日。可以说，自创会以来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雪稍微变小之后，于穰城暂做修整的法帅军赏银先下，随后主力部队直扑新野，另加派精英队伍在南阳主城和新野一条线之间拉扯突袭，不择手段的打乱赤龙会的行军节奏。
等到法帅军主力压到新野城下之后，赤龙会终于忍不住反打。
法帅军主力聚团死顶，不予赤龙会游击牵制的机会。
李无常、姜明伦二人亲率三千精锐于侧翼穿插，苍掌柜带着三个徒弟以及一批老襄阳趁乱搞刺杀，直杀的赤龙会节奏全乱，溃不成军。
数波过后，赤龙会连一朵浪花都没有掀起，反而折损了九千兵力，散去五千有余，甚至有一部分兵力面对追杀时当场跪地投降。
此后，赤龙会再不敢主动出击，暂做防守。
法帅军就地扎营，并修建简单堡垒。期间，李无常喊话要和卢士凯一决生死，卢士凯重任在身，避而不战，此举让赤龙会的士气越发低落，每日皆大量有逃兵。
连环的大炮声响起来之后，赤龙会不得已，只得弃新野，后续兵力也无奈改道，自更北面的小道入舂陵，奔舂陵北面的上马小城。
东江派的项魁见到此种情况，心中大喜，立马命舂陵众将撤回竟陵，打的自然是作壁上观、让法帅军追杀赤龙会的如意算盘。
哪知道赤龙会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东进，先头部队都冲到汉东去了。
第九 六 七章 霸主地位
南阳、襄阳、舂陵等地终于迎来了鹅毛般的大雪。
封山封路，行军困难。
赤龙会已经落荒而逃，南阳还有一些残兵，大部队已经进入舂陵，而先头部队都奔到汉东去了，在泰梁、龙翔两大帮派的助力下，已经拿下汉东西面的唐城，安顿的同时还望东北的顺义小城进发。后续兵力全部涌向唐城，可见赤龙会暂时是在想在汉东扎根，最起码年前是如此。
既然赤龙会如此识趣，李无常也乐得见好就收，暂时止步，将大军驻于南阳新野。
东江派本来有四郡在手，竟陵、舂陵、安陆、汉东，后面还占了大半个南郡，小半个沔阳。地盘确实是挺大的，但是够呛。
南郡不稳，法帅军随时会大举进攻。
沔阳所占的地盘本来就小，还受到巴陵军的一再打压。
舂陵和汉东被赤龙会那么一闹，已经翻天覆地，毫无秩序，已经不能算是完全姓项的了。
安陆接壤永安，而永安是残云门的地盘，也是随时都能打起来的局势。
细细算起来，唯有大本营竟陵还算稳的。
好在天气越发恶劣，接下来的几个月想必不会有什么大动静了。
今年算是到头了。
至于法帅军，情况无疑要比赤龙会和东江派好上许多。
大本营房陵屹立不倒，西城、巴东依托发展，西面暂无后顾之忧，而夷陵也是巩固多时，南可下清江，东可攻南郡。至于与夷陵南北成线的襄阳郡，已经被法帅军彻底握在手心，照眼下的发展速度来看，很快就可以恢复至鼎盛时期，甚至犹有过之。
至此，已经完成当初李无常设定的房陵、夷陵、襄阳三角框架，牢不可破。
明眼人都知道，法帅军已经确立荆州东部霸主地位。
汤飞虎暂时还没铺进荆州，一旦左骞和司空盛拼至两败俱伤，或者一死一伤，那荆州再无可抑制法帅军扩张的势力了。
“唉，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一头扎进南郡那个烂泥潭里，就让卢元羽和袁季同去顶赤龙会和法帅军，咱们守着竟陵就好。”项魁摇头苦笑。
南郡虽好，但竟陵也不差。
现在南郡是拿下了，但是战战兢兢，还搅得舂陵和汉东鸡犬不宁，不花费大力气休想平定。
“首领，眼下虽然暂时止戈，但李无常野心甚大，绝不会满足于一个襄阳。就算今年不打，开春必有大动作，南郡首当其冲，我们还得想个好计划应对才是啊！”
一帮谋士也是眉头紧锁。
众人商议的时候，南郡和沔阳的情报到了。
原来法帅军已经放弃压南郡主城了，赵逊再一次率领着莽夫军团屁颠屁颠的回夷陵了，仅仅留下少数兵力看守南郡西面的枝江、松滋。
“他娘的！”
项魁不见高兴，脸色反而变得更黑了，狠狠道：“想压就压，想走就走，简直欺人太甚！”
终究只能扯着嗓子骂几句了，无可奈何。
至于沔阳那边，项泰求稳为主，已经放弃了一部分地盘，现在仅剩最西面的几个小城了，其余的地盘全部被巴陵军吃下。
……
新野。
李无常负手而立，望着不断飘下的大片雪花：“瑞雪兆丰年，到底是丰年还是滔天大战？”
一旁的姜明伦笑道：“愣少，当年咱们在冯翊击败向丛之后，也是这般大雪，你在城墙上也说过这句话，结果整个冯翊郡都垮了，呵。不过如今的情况要好上许多，我觉得是后方丰年，前方滔天大战。”
徐明龙附和道：“姜队长说的没错。我也明年房陵、巴东、西城三地肯定是丰年，至于夷陵和襄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得和东江派你来我往。”
大师兄持不同意见，“咱们稍微发下力不就拿下了？”
李无常摇头道：“眼下是两虎相争，咱们再想像以前那样钻空子捞便宜就很难了，将东江派打趴下或者赶跑肯定可以，但过程不会很轻松……”
要争的当然是南郡。
根据情报局报上来的消息可知，司空盛和左骞目前是势均力敌，接下来还有的掐。
杨素道：“开春就看汤飞虎的了，他只需出动数万精锐，就可轻松打破巴陵军和残云门的平衡，那样东江派就被夹了，腹背受敌。”
话虽如此，但实际情况也难讲。
谁知道汤飞虎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李无常呼出一口气，笑道：“不管怎么样，今年到底了……年底的大会就在襄阳吧。”
姜明伦问道：“新野不要了？”
李无常道：“只要咱们站在襄阳，谁想拿南阳都得问过法帅军，所以占与不占没什么区别。这和更南边的清江是一样的道理。”
清江暂时还是无主之地，朝廷没有继续派人，也没有哪方势力敢觊觎。
魏信伸手接了几片雪花，又抬头仔细观察了一番，道：“我看这雪一时半会儿不但不会停，而且会越下越大，要回襄阳，咱们得尽快一点，否则官道都没法走……这几年的雪好像都挺大的。”
苍掌柜叹道：“可以想象更北方的雪一定更大，怨不得契丹和匈奴人受不了，时刻都想着要入主中土。”
李无常道：“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长短处。比如说那边草场不错，畜牧业发达，又有不少名贵药材产地，若能加力利用，保持冷静和中土通商，取长补短，不一定非要侵略才能过上好日子。”
顿了顿，叹道：“我这也是瞎谈而已……传令下去，即日回襄阳。”
众人拱手称是，下去吩咐行军事宜。
二师兄笑道：“想不到你小子倒是有些心胸和想法，也不算瞎谈了。中土和外邦一直征战不休，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若能和平解决，功在千秋！”
“二师兄！”
李无常苦笑一声，“眼下咱们只不过困于荆州梁州一隅之地，谈那些确实有些远了。”
二师兄安慰道：“有想法就是好的。更何况法帅军如今可是荆州霸主，明年，就明年，一定可以横扫一切，什么东江派、赤龙会、残云门，都不在话下。”
他们几个加入法帅军虽然并不久，但是已经很好的融入进去了。
法帅军能取得如此成就，他们自然与有荣焉。
第九 六 八章 豫州故人
荆州的局面发展至此，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法帅军竟然能撵的黑道霸主赤龙会落荒而逃，现在都快混成荆州第一把交椅了，简直不可思议。
长安城里很多和李无常有过仇怨的人听到消息之后，抓着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凭什么？
特别是卢玄明张彦博二人组，现在不骂李无常靠运气吃饭，而是骂赤龙会、东江派等势力都是一帮废物，连一个小混混都搞不定。
叫骂的同时，心里也很害怕。
张卢二人都听说了，法帅军中不光有成群的普通好手，现在更有九品高手助阵。若是李无常生了小心思，派九品高手来京城专门刺杀他们两个，那场面简直无法想象。
李无常是影子杀手，所以不仅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还能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刺杀。
而张杨博和卢玄明虽然狂妄自大，但自己有多少斤两还是很清楚的，别说是九品高手，就算只是轻功好一点、手段利索一点的八品高手盯上他们，他们都得战战兢兢的，他们的护卫又不算顶厉害的那种。
上一位户部右侍郎已经死了很久了，张修的左臂断了也有一段时间了，都是刺客闹的。
两者都是榜样。
“李无常那小子现在要忙大事，应该顾不了咱们两个了。再说了，长安城是什么地方，岂容刺客嚣张？”卢玄明如此自我安慰。
“三殿下，待在长安城自然不怕，可若是出征呢？”张彦博面容发苦。
“出征？”
卢玄明愕然，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内部消息？”
张彦博解释道：“我昨晚路过书房的时候，从我父亲那里听了点消息，开春又要圈些勋贵子弟上战场呢，这次是去洛阳。刘进、我大哥、颜重都已经在名单上了，柳二少、郑二少、穆天峰还有我二表哥等人也快从梁州赶回来了，说是反正梁州暂时无力平叛，而土匪也无力西进，局势还算平静，倒不如调些将领去洛阳先顶一顶。我觉得肯定不止他们几个……”
卢玄明啊了一声，道：“不是吧，洛阳不是有我几位皇叔和冯忠义坐镇吗？兵力也有不少的。”
张彦博续道：“兵力是不少，但是带兵的将领少呀，说是被天罗帮和白道高手弄死不少。如今天罗帮完蛋，苏寒那厮缩回徐州，契丹人和汗水帮盯上了洛阳与河东，所以……”
卢玄明摸着下巴，苦恼道：“若是连我们两个都能带兵上阵的话，那朝廷是有多缺人？”
张彦博道：“大理寺的杜总捕已经去河东了，三殿下应该知道吧？”
卢玄明点头表示知道，问道：“难道不是查案吗？”
张彦博苦笑：“查个屁的案，去打仗了。那帮契丹人真是不要命的，雪那么大，都能攻城，还是内外兼攻，杜总捕就是去顶契丹高手的，他奶奶的。”
卢玄明张大嘴巴，无言以对，心里祈祷着自己最好不要被选上，兵部倒还罢了，若是他皇帝老子亲自发话，他不想去都不成。
有人欢喜有人愁。
林庸的心情就很不错，下了差之后，吩咐厨房弄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和几个老兄弟一起喝起了小酒，简直不要太惬意。
“大哥，那小子可真行呀，赤龙会那个毒瘤都能撵跑。”一个长老有些醉了。
“不要乱讲！”
林庸及时出言喝止，又细声吩咐诸位：“可以慢慢准备起来了……”
众人齐声称是。
至于李府，比之以往更清冷了，各自都很忙。
张氏倒没有害怕李无常会派人刺杀她，只是担心李无锋，因为李无锋年后就要去河东了，那里的危险她是知道的，李无锋武功也不是顶高，去了河东，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呢。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想李无锋出什么事。
为此，她还特地去求过李令武，要把李无锋的名字下掉，却换来了李令武的喝斥：“连二殿下都要上战场，更何况是无锋？身为勋贵子弟，肩上的责任更重，岂能说避就避？”
张氏退而求其次，“老叶，那多给无锋配些护卫……”
李令武淡淡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就不要多管了。再说了，无锋自少习武，从没有经历过大场面，不去锻炼锻炼，将来岂能服众？无惧在梁州就干的很不错，亲手杀了不少贼匪，武功和心性都大有长进，险死还生的场面经历过不少，可是从没念过一声苦，也没给我来信求援。”
张氏听着李令武那颇为夸赞的语气，心中一顿，李无惧怎么冒头了？
李令武看着张氏的表情，心中颇为无奈，想起了早就独当一面的李无常。
上趟在长安城匆匆见过一面，距离现在多久了？
……
李无常现在已经回到了房陵主城，而且很轻松。
“肚子这么大，看来是混小子呀！”李无常把耳朵贴在林琴的肚子上，喃喃自语。
“我也觉得琴姐姐怀的是个男孩。”小茹笑着附和道。
“你们又知道了！”
林琴白了李无常一眼，满脸幸福，“孕妇的肚子都很大好不好？北街茶馆的朱家嫂子的肚子也很大，还不是生出一个闺女来了？”
李无常笑道：“是吗？那我可要去看看那个孩子呀，送点贺礼什么的，朱家的茶稳居二愣子庄第一名呀，当初在冯翊盖挖地造湖的时候，朱家就是负责熬茶、熬汤的呢。”
林琴道：“我和小茹已经送过贺礼了……”
闲话间，奶娘进来说姜明伦来了，说是有客人来了。
李无常来到客厅之后，发现客人是一名中年灰衣人，还是老熟人。
“聂老怪？”李无常喃喃自语。
来者正是天罗帮聂甲。
确实是老熟人，当初在冯翊城照过面。李无常刺杀祝长龙的时候，就是聂甲出面帮了祝长龙。
后来周氏祖孙被汉水帮和天罗帮掳走，李无常伙同姜明伦、赵逊去官道堵人，将周氏祖孙救走。之后在一个密林里，聂甲独立追杀姜明伦和李无常，险些将李无常给杀了。
他怎么来了？
“想不到法帅还记得在下！”聂甲见李无常来了，赶紧起身打招呼。
他的脸色发白，显然受了严重的内伤，衣衫单薄脏乱，显得风尘仆仆。
第九 六 九章 有求于人
天罗帮主聂晋有四个得力手下，都随他姓聂，简单的名字，甲乙丙丁，更像个代号。
据闻他们四个都受了聂晋的救命之恩，所以跟在聂晋身边充当护卫，多年来忠心耿耿。
四人的武功都不俗，论年纪聂甲居首，但最出名的是聂丙，与李护、杜成业、苏少宇、祝长生等人齐名，曾多次为聂晋挡刀，立下汗马功劳。
豫州那边的情况，情报局一直都有关心，至此为止都没有听到聂晋的死讯，只听说聂晋被契丹狠人叶尔聪及汉水帮长老阴了一记，身受重伤。
难道聂晋完蛋了？否则聂甲应该在聂晋身边保护才是，来房陵干什么？而且还是一副有求于人的模样。
令人费解。
人家都那么老实了，李无常自然不好板着脸，淡淡笑道：“聂大侠勿怪，鄙人惯了说笑，刚才那句‘聂老怪’绝非故意骂人，调侃来着，嘿……坐下再说！”
聂甲只身一人，而且看上去疲乏之极，甚至受了重伤，就算心怀不轨，显然也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姜明伦、曹浩都在，都仔细盯着聂甲，等候下文。
聂甲依言坐下，道：“法帅莫怪在下才是，当年在冯翊那个小林子里击伤法帅和姜队长，并非聂某本意，只是那时与汉水帮合作罢了……事实证明，和祝家合作实在是愚不可及！”
曹浩哂道：“现在汉水帮投靠了契丹人，你怎么说都行了……”
“浩子！”
李无常瞪曹浩一眼，道：“听人把话说清楚……聂大侠勿怪！”
虽然和聂甲火拼过，甚至差点丧命，但是李无常对天罗帮的印象倒不是太差，特别是天罗帮当初毅然决然的顶住契丹人，比汉水帮、苏寒之流强太多。
实力相差太大，败给契丹人无可厚非，但虽败犹荣！
听到李无常的喝止之后，曹浩不好意思的冲聂甲拱拱手，歉然道：“聂大侠，正是不好意思，我这嘴向来如此，您说，您说。”
聂甲并不介意，平静道：“曹队长客气……是这样的，我想见见贵军的魏信军团长，还想求法帅救命。”
“救命？”
李无常心中一动，沉声问道：“可是聂帮主真的有难了？”
扑通！
聂甲直接一把跪在李无常面前，李无常被唬了一跳，赶紧去拉，可是聂甲快速道：“法帅，请救救我大兄吧，除了契丹的叶尔聪、汉水帮的长老追杀之外，连冯忠义和苏寒都派了高手追索，实在没办法了。我一个人冲出来，不知道找谁帮忙，只想起了法帅，因为早前听说过法帅虽年轻，但是却有一副侠义心肠。我大兄不是坏人，他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也是为了对抗外族呀……在冯翊的时候，全是我的错，法帅要怪就怪我吧！”
边说着，还磕了几个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聂大侠，有话慢慢说！”
李无常扶住聂甲，想要把他扶起来，再怎么说，聂甲都是长辈级别的，这样跪在地上，李无常着实别扭。
可聂甲死死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李无常用力都拉不起来，赶紧招呼姜明伦来帮忙，并吩咐曹浩：“浩子，你快起把魏大哥他们叫来。”
曹浩应声而去。
李无常、姜明伦合力将聂甲拉起来，他仍是满脸彷徨，双眼模糊，带着希冀，让人看着不忍。
“聂大侠，您别着急，来，先吃颗药，您的内伤实在太严重了，再不稳住，后果不堪设想！”李无常随手把过脉之后，当即摸出两颗内伤丹递给聂甲。
他的气息紊乱，经脉受创，该是顶尖寒系功法所伤。
在大雪天还能保持这般精神，令人敬佩。
聂甲没有客气，接过内伤丹一口吞下，含糊不清道：“多谢法帅！”
姜明伦适时递上一杯热茶。
魏信来的很快，随队的还有徐明龙、杨素、苍掌柜、三位师兄，以及才回到房陵的赵逊。
“聂甲！”魏信看着聂甲，叫了一声，看样子好像颇为熟稔。
“信哥，你来了。”聂甲回了一句。
这下子，所有人都惊讶了。
好家伙，真是熟人呀！
李无常看向魏信，愕然道：“魏大哥，这……你们两个也认识？”
魏信淡淡道：“不认识，很多年前照过一面而已，该有三十来年了。”
“哦！”
李无常听完之后微微点头，从魏信的表情中判断出他应该隐瞒了一些事情，不过他现在显然并不想细说。所以李无常也没强求。
见到魏信如此冷淡，聂甲的眼光暗淡下去，欲言又止。
“各位，是这样的，天罗帮的聂帮主如今被各方高手追杀，身陷囹圄，聂甲大侠来房陵是求助的额，希望愣少能出手相助。所以愣少才召集大家，问问大家的看法……”姜明伦大致介绍一番。
听闻此言，魏信身体一顿，嘴唇微微颤抖，终究没有发言。
李无常看向魏信。
魏信的神色还是淡淡，“无常，你做主就好，帮与不帮，我全力支持。”
李无常看向其他人，众人都知道，李无常这是在询问各位的看法。
苍掌柜的发言很简单，“聂晋做事虽有些偏激，但本性不错！”
杨素附和道：“比苏寒、项魁、赤龙会之流确实好上不少。”
言下之意都是支持帮助聂晋的。
徐明龙问道：“聂大侠，据赵某所知，你们聂帮主和巴陵军的左首领交情应该不浅吧，为何找上了我们房陵？”
聂甲的伤势稍稍稳了一下，脸色好了一些，当即解释道：“徐军团长所言不差。左首领此前已经派了高手前去支援，但是……唉，眼下这情况，除非有成群八品前去帮忙，但是左首领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江夏激战正酣，他一旦稍有松懈，整个巴陵军都会垮掉，他怎么走的开？”
原来左骞已经派人去了。
可惜作用不大。
“聂帮主眼下在哪个位置？具体情况如何？”赵逊发问。
“我离开的时候是在许昌，眼下也不知道在哪个位置，当时大兄身负重伤，身边的护卫也没剩多少了，而杀手却一波接一波，各方皆有。契丹人和汗水帮一直在追，而朝廷和苏寒好似有默契一般，相互错开时间和方位追绞，我看他们是铁了心要置大兄于死地。”聂甲解释。
说的虽然简答，但已经点明了情况的紧急。
“奶奶个熊，天罗帮不管怎么说都是抗击了契丹人的英雄，现在帮派势力散了，聂帮主却被中土人轮番追杀，岂有此理！”
李无常狠狠骂了一句，“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魏大哥、杨老师留在房陵，配合王部长支持日常事宜。”
所有人拱手称是。
“多谢法帅，多谢各位英雄！”聂甲一揖到底，非常激动。
第九 七 〇章 结队北上
雪势稍止，冷风依旧凛冽，一行人马出房陵，结队北上。
叶颂等人先走一步，直奔豫州颍川郡。
据聂甲所言，天罗帮眼下被各方势力的高手追杀，最后的地方正是颍川郡许昌城周边。
按路线，襄阳、舂陵、淮安、颍川，足足四郡，距离很远。不过可能会在半路遇上，因为天罗帮高手团护着聂晋一路南下，能跑多远就不知道了。
恶劣的天气虽然让大军行动不便，但要阻止高手行动只是说说的。
除叶颂率领的情报局好手之外，主力部队由李无常亲自带领，有苍掌柜、三位师兄、徐明龙、姜明伦、赵逊等高手随行，还有一帮装备精良的近卫军团好手。
这个阵容想要和各方高手团抗衡当然是很勉强，但是作为接应部队还是不错的，自保更是不在话下。
还是那句话。
毕竟天罗帮在关键时刻对抗了契丹人。
聂甲服用了内伤丹，又得李无常的苍炎诀驱除入体的寒劲，现在已经好多了，最起码策马不受影响。
“虽说约了暗记，但由于天气的缘故，加之敌方高手鸡贼，所以我也不能保证叶兄弟一定能探到什么。”聂甲有些不自信。
“没关系，我们情报局的人有自己的一套，就算没有暗记，也可以在许昌周边往四方扩散，一旦有消息，叶颂会马上派人回送。”李无常安慰道。
“愣少说的没错！”
赵逊附和一句，又道：“所以聂大侠，你还是说说其他方面的细节吧，比如各方都有什么高手，有多少人，各自的特点是什么，诸如此类。了解多一点，我们也好沉着应对，来个有心算无心，阴在暗处，突然杀出，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甚至趁机宰上一两个重要人物……”
聂甲道一声好的，然后细细道来。
“荥阳失陷之前，我们帮主就被盯上了，出手的是契丹的耶律峰、叶尔聪，以及三名汉水帮长老，他们五个均有不下于八品巅峰的实力，携手而来，在激战正酣的战场上突然杀出。
我们帮主的武功虽然高达九品初阶，还有一帮护卫随身，但仍然吃了大亏，被叶尔聪一掌拍实，当场吐血，若非护卫们拼死保护，帮主恐怕早已经殒命了。
荥阳失陷之后，他们仍然没有放弃追杀，还好我们熟知地形，所以才能边打边逃。但是契丹有追踪高手，总能追索上来，最多是多花费一些时间而已，我们帮主数次疗伤都被打断。”
众人无不暗叹。
耶律峰乃契丹大皇子，三十多岁，不仅带兵打仗厉害，而且武艺惊人，契丹第一人叶尔信乃是他的授业老师，他的厉害，众人完全能想像的到。
而叶尔聪乃叶尔信亲弟，性格暴躁，有屠夫之称，及其凶残。
至于汉水帮的长老，那就更不用说了，连名声更在聂晋之上的卢元羽都吃过他们的暗亏。
李无常喃喃自语：“我勒个去，仅仅他们五人，就已经是个天大的难题了，堆人的话，不知道要堆多少，看来只能智取了……朝廷方和苏寒方呢？”
聂甲续道：“朝廷和苏寒两方的追杀队伍相对来说要弱上不少，不过也不好应付。冯忠义出动了他的亲卫队，由他长子冯樟亲自带领，绝顶高手没几个，但是上了七品的有不少，而且，他们也很熟悉地形，联击之术精湛。
至于苏寒一方，配置和冯樟差不多，队伍里六七品居多，多是白道高手，由白马寺的戒礼、林无就、苏少宇三人率领。在许昌的时候，苏少宇亲自出手，但是被聂丙引开，两人战至城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种阵容的确不弱了。
天知道聂晋他们是怎么撑住的。
也不知道现在还剩多少人。
大师兄露出一个极度阴森的表情，一字一顿道：“冯樟，苏少宇，哼！”
赵逊奇道：“大师兄，你平素一直都是非常冷静的，现在为何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苍掌柜出言拆台，哂笑道：“你大师兄曾今被杜成业和冯樟联手弄了一次，宝剑都被打断了，落荒而逃，心里一直记恨着呢。至于苏少宇，他纯粹是看不惯，认为苏少宇年纪轻轻的，然而名声却很大，完全是因为他叔叔苏寒的缘故，只不过是浪得虚名！”
李无常和姜明伦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师兄原来还有那么狼狈的时候。
被杜成业和冯樟杀的落荒而逃，嘿！
大师兄瞥了苍掌柜一眼，不忿道：“老头子，你不要幸灾乐祸，难道我说错了吗？杜成业和冯樟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而苏少宇根本没有什么辉煌的战绩，若非苏寒名声大，岂容他嚣张？还什么江南小剑圣，就那么大咧咧的受了，我呸……”
苏寒有剑圣的美誉。而苏少宇有个小剑圣的称号，本领肯定是有的，不过多少沾了一点苏寒的光。
苍掌柜嘿然道：“好，你说的对。那林无就呢，你也吃过他的亏吧？”
大师兄切了一声，“林无就不过是仗着痴长我几岁罢了……若是再让我碰上他，不用老头子你助拳，我一个人就能把他扯住。”
这话说的还不算自大，直说扯住，没说击败。
一旁的徐明龙暗叹一声，他也吃过林无就的亏啊。
“愣少，那大致的方案？”
姜明伦比较实在。
李无常想了一下，道：“任何一方都很强，我们还是随机应变吧。以救人为主，能不硬拼就别硬拼，都别逞强，除非能稳吃，横竖这次带了不少雷管，炸炸杂鱼还是不错的。”
顿一下，阴森道：“我和汉水帮还有仇怨没算清呢，若能宰上一个长老，那就完美了。”
姜明伦摇头苦笑：“除非能落单，否则很难。八品巅峰的实力，不弱于项泰了……”
李无常诶了一声，“说起项家，前辈，您说项家那个老怪物会不会掺一脚？您不是说那家伙最喜欢凑热闹吗，尤其是高手云集的场合。”
老怪物指的自然是项魁的三叔，项正凌，老一辈的绝顶高手。武功虽高，但为人非常低调，所以名声不显，若不是苍掌柜提起，李无常等小辈连听都没听过。
苍掌柜回道：“按理说，他应该不会错过那种场面，不过眼下舂陵和汉东都乱了，东江派需要抓紧时间清理，他未必能腾出手来。”
第九 七 一章 异常激烈
颍川郡，南面的北舞小城。
先行一步的叶颂等人赶路良久，择地休息一番。
越往北走，天气愈冷，雪倒是差不多大。
山路难行，但各条官道倒还可以，因为跑的人比较多，致白雪无法累积。当然了，泥泞打滑是在所难免的，跑马的时候要格外注意。
豫州的情况比荆州更乱，多地无主，要么就是只占了一个主城，暂无时间和心思去打理、发展，杂匪横行，情况类似昔年梁州雪灾那会儿。
小城镇的人倒是比较多，但是毫无秩序可言，三教九流，混杂不堪。
能开起饭庄客栈的多为地头蛇，而且是颇具实力的那种，否则根本罩不住。
这年头，若是有点实力，金银确实好赚。
叶颂一行人当然不缺钱，不过为了低调行事，他们做事都很小心。
表现出的形象是最普通的江湖人士，看上去并不是很宽裕，不想惹事，该给的会给，但不会多给，绝不会有一抬手就是一锭黄金打赏的二愣子行径。
叶颂一行如此低调识趣，地头蛇一类的角色也不会刻意找他们的麻烦，着人安排食宿，再大致交代一番本地的规矩和情况便算。
“局长，想不到豫州竟然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流氓地痞都能占镇为王了。”众人的感慨是少不了的。
“呵！”
叶颂轻笑一声，喝了一口热茶，暗骂一句这什么破茶叶，道：“豫州三家争势，契丹人虽然最强大，但是终究还没彻底站稳，这一时半会儿哪能理顺？朝廷虽显弱，但还有洛阳做底，而且梁州也调集了一批将领前来，所以不是没有一战的资本。加之苏寒在一边虎视眈眈、天罗帮尚未散尽，能不乱吗？像北舞这种小城镇，诺大的豫州不知道有多少，哪能总有大部队路过，流氓地痞一类的角色当然能跳了，趁机多捞一点。”
顿了顿，续道：“早些时候的梁州西部，不也是如此吗？咱们法帅军清巴东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混混流氓的团伙何其的多。”
手下轻叹一声，“说的也是。”
秦改之担忧道：“局长，我总觉得法帅这次出手救天罗帮有些冒失，您感觉呢？”
“冒失？”
叶颂眉头一扬，饶有兴趣的问道：“何出此言？”
秦改之轻咳一声，“您看啊，天罗帮摆明要完蛋了，就算捞起一些残余，也无法成为咱们法帅军的大助力，搞不好还要反蚀把米，毕竟每一方的实力都不容小觑……我的意思是，最起码法帅不能亲自冒险呀！”
叶颂轻轻一笑，道：“你是想说法帅那句‘天罗帮毕竟是抗击契丹人的英雄，所以要救’有点空吧？”
秦改之讪讪一笑，默认。
叶颂沉声道：“出手相助，是表明法帅军抗击外族的态度，往后对于凝聚民心有大用。二来，聂晋与左骞交好，我们这一出也是为了荆州的大局，万一巴陵军败退甚至是散了，肯定有残余有志之士会因此而投靠法帅军。所以说，法帅做事绝对有他的道理，绝非是为了空虚的所谓大义而浪费力气。”
秦改之赞道：“原来如此，法帅果然英明！”
叶颂续道：“还有一点，嘿，私人猜测……法帅应该是想寻求个人进步，你也知道，法帅天赋过人，武功招式多为自创，犹如天马行空，每一次激战都会有新的领悟。”
秦改之点头，“也是，法帅就是因为和卢二混了一阵子，就领悟了卢家绝学赤龙吞河，这次各方有那么多高手，一定有好机会。”
手下们纷纷笑道：“卢二还因此跑路了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呵呵！”
叶颂凑趣道：“还能怎么样，当山大王呗，要是碰上了卢三那就好看了……”
卢三现在已经成了山大王，就在安陆郡，规模不小呢。
闲话叙完，叶颂开始说正事，“咱们已经到颍川了，也分派了一些人手四面探索，我觉得动作还要加快。毕竟这天气对受伤逃命的一方实在太过不利。这样吧，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兵分二路，西北、东北方向，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尽快探到位置……”
众人拱手称是。
北舞再过去一点的繁昌小城，东面的一个废弃小村庄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厮杀。
刀光剑影，喊杀连天，热血洒在白雪之上，显得格外刺眼。
“丙弟，你带大兄先走，我带人顶住他们……”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挥刀砍翻前方的强敌，回头如此吩咐。
这一行人正是聂晋等人，此时遭遇了苏少宇和林无就带队追杀，而与他们同行的白马寺戒礼此前和他们分开，带人去了西面堵人。
“想跑，问过我林无就没有？”林无就持剑杀入苏少宇和聂乙的战圈，一脸嚣张。
长剑微抖，剑气漫空，伴随着刺耳的尖鸣。
凤鸣剑法，名不虚传。
砰！
真劲交击，猝不及防的聂乙被剑气击中，长刀一荡，虎口发麻，忍不住惨哼一声，险些吐血。
苏少宇见到对手受创，大喜过望，当即跃到聂乙左侧，挥剑横扫，意在将聂乙拦腰斩断，下手极为残暴。
蓝芒暴涨！
横向剑气朝廷聂乙的腰间激涌而去。
“哈，这下你还不死？”苏少宇的嘴角溢冷笑，配上他那颇为英俊的面容，看上去甚是阴森渗人。
后方。
聂丙放开伤势更加重的聂晋，对其他护卫喝道：“保护大兄……”
说罢腾空而起，来到聂乙身边，挥刀竖劈。
雄浑无比的刀风将苏少宇必杀的剑气全部击散，让苏少宇一方大惊失色。
“姓苏的，许昌一战我们尚未分出胜负呢，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聂丙踏实之后，换气再扑。
大刀舞成了一朵花，将地上的雪花卷起，确有万夫莫当之态。
“怕你不成！”苏少宇冷哼一声，迎面而上。
两人你来我往，激烈异常。
林无就觑准机会，一剑刺在已经受了伤的聂乙左肋，再接上一脚，直接将他踹飞二丈有余，阴笑一声，眼光看向后方正在闭目调息的聂晋，提气掠过去。
“保护帮主！”
众护卫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抄起家伙迎上迎面扑来的林无就。
而一众白道高手见状，也是赶紧跃过来，和聂晋的护卫们战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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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 七 二章 艰难之局
天罗帮一方是连日逃跑，从不曾有过好好休养的时刻。而白道一方则是携势而来，期间其他势力的高手错开追杀，无论力气、心性还是人手都比对方强上许多。
聂晋重伤未愈，每一个疗伤正半的时候都要面临激战，手下虽然都忠心耿耿，但是好汉架不住人多，架不住没有休息，架不住肚子饿。
此番高手对战，天罗帮颓态尽显，护卫们逐一倒下。
在许昌冲出去求援的聂甲已经走了有些天了，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众人与其说是麻木，不如说是认命了，聂甲当初说要去向左骞求援，可是江夏太远了，就算左骞亲自出马，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也未必来的及。
聂丁早已战死，聂乙已经被林无就击伤，身负重伤，现在被一帮人围攻，而唯一还有点战力的聂丙也被苏少宇缠住，依目前的局势来看，败阵下来只是迟早的事情。
大龙头聂晋脸色惨白，坐在雪地上盯着厮杀圈子，还在尽力疗伤。
当初被叶尔聪狠狠拍了一掌，伤势本就很严重，逃亡的过程过还妄动真气数次，早已处于透支的状态。若是这次手下们撑不住，真的要完了。
英雄末路。
林无就那讨人厌的声音又想起来了，“想不到纵横一时的聂老贼今日要死在老夫的手下，哈哈哈……”
挥剑击穿两名拦在他面前的天罗帮护卫，抽出长剑，换气腾飞，直扑聂晋。
“保护帮主！”护卫们还在誓死阻挡。
但是无济于事。
林无就在前些日子已经进入八品中阶，剑术又有精进，现在虽然算不上生力军，但绝非一帮六七品、又疲又乏的普通高手所能阻挡。
唰唰数剑出手，掀翻十几名护卫，狞笑着朝聂晋杀过去。
前方的聂乙杀出重围，猛提一口真气杀到林无就后方，挥刀直砍，然而林无就脑后就像张了眼睛一般，迅速旋身过来，一剑刺在聂乙的刀锋上。
叮的一声，聂乙的大刀脱手而出，再度喷出一口鲜血，不由自主的往后抛飞，带着哭腔大声嘶吼：“大兄，您快跑呀！”
林无就紧跟而上，一剑将聂乙刺穿，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聂乙惨呼一声，双目瞪圆，死不瞑目。
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聂晋忍不住流下泪水，狂嘶一声，双掌撑地，腾空而起。
锵！
宝刀出鞘，黑色劲气笼罩着整个空间。
林无就顿时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吓的赶紧提气后撤。
心中暗想：妈了个巴子，聂老贼不是重伤将死了吗？为何还能爆发出如此骇人的气势？难道是回光返照？对，一定是回光返照，只需躲过几波，他就会力竭而死。
这么想着，林无就大喝一声，“众位兄弟，给我上，围死聂老贼！”
自己一直后撤，来到了圈子外围，没有感觉到死亡压力的时候才停下脚步，双眼紧盯着聂晋，随时准备着，一旦聂晋冲他而来，他就会再度跑路。
此举可知，林无就乃极度自私之人，明知道此时此刻聂晋爆发，可是他仍然招呼众白道高手前去送死。
和预料中的一样。
刀风漫空。
随着一阵阵劲气交击的声响，一帮白道高手根本没能反应过来，就被刀风卷起，四向抛飞，来不及坠地，身体就被劈的四分五裂，惨嚎都来不及。
如此凶残暴力的场面让尚在外圈的其他白道高手胆寒，再也提不起勇气冲锋，四散逃命。
而天罗帮的众人松了好大一口气，大吼帮主威武，顾不上疲乏的身体，趁胜追击。
唯有还在和苏少宇纠缠的聂丙才知道，聂晋此举是在透支，猛就猛那么一阵子，过后伤势会更加严重。
聂晋双目散发出滔天的杀气，“林小儿过来领死……”
林无就差点被吓死，腿脚都有些发软，惨呼一声“聂帮主，不关我的事”，旋身往后，猛提真气，犹如老鼠见到猫，死命逃窜，瞬间奔出数十丈。
他终究只有八品，面对其他高手的时候还可以嚣张嚣张，面对已经发了狂的聂晋，顿时斗志全失，唯恐跑慢一步，被聂晋的大刀活活劈死。
苏少宇大骂一声：“林无就，你跑个屁呀，上去顶住呀，一阵子就行了……”
他还是有些眼力的。
但是林无就摆明已经胆寒了，没有听到苏少宇的喝骂，估计就算听到了他也会当做没有听到。
眼看聂晋就要杀过来了，苏少宇非常无奈，只得发力将聂丙击退，转身狂奔，他想顶聂晋来着，但是白道高手都散了，顶了也白顶。
一场恶战，终于平息。
白道暂时退散，但是并没有损失多少，十几名普通好手罢了，领头的林无就和苏少宇都完好无损，连内伤都没有，只是损了些真气而已。
天罗帮虽然胜了，但是损失惨重。
继聂丁之后，聂乙也死于非命，而大龙头聂晋的伤势也更加严重了。
噗……
聂晋忍不住喷出一口血，以刀撑地，浑身微微颤抖，脸上再无一丝血色，惨白的吓人。
“大兄，您怎么样？”聂丙赶紧过去扶住，然而自己都有些站不稳。
双双跌倒。
众护卫上去扶起两人，稍稳一下之后，就坐在烂泥地里，大口的呼吸着。
聂丙勉强撑着一口气，为聂晋渡气疗伤。
“别浪费体力了，暂时死不了……”聂晋苦笑着摇头阻止，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此时此刻终于露出一股从未有过的颓态。
聂丙忍不住流出泪水。
“帮主，我们还是应该早点撤退，这地方怕是不能久待……”护卫们提醒。
当然不能久待。
就算林无就一时胆寒，但苏少宇不是傻子，很快就会稳下那帮白道高手，再度追杀只是迟早的事情。
再说，白道还有戒礼一行人呢，他们在西面没有堵住人，必会转向搜寻。
再退一步讲，就算没有白道高手，还有契丹人、汉水帮，还有冯忠义的亲卫队呢。
眼下这个情况，随便来一行人就会要了众人的性命。
聂晋挣扎着站起来，走到聂乙的尸首边上，蹲下去，眼神中透出无限的伤感。
“大兄，走吧！”
聂丙小声出言提醒，“乙哥不会怪您的，大伙儿早有死无葬生之地的觉悟了……”
不能再伤感了。
聂晋站直身体，淡淡道：“走！”
聂丙点头，吩咐手下：“赶紧找地方画记号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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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 七 三章 更加复杂
李无常带领的主力队伍刚踏入颍川郡不久，守候的数位情报局的兄弟们马上过来汇报。
“法帅，各位长官，局长和秦队长去到北舞小城之后，兵分数路前去搜寻，其中一路直奔许昌，剩下两路由局长和秦队长各自亲领。局长那一路往西，秦队长那一路往东，日前几路人马先后派兄弟回了消息，虽然还没有摸到聂帮主他们的具体位置，但是摸到不少线索。”
众人听的精神大振，尤其是聂甲，双眼放光，浑身打摆子，又有些害怕。
李无常沉声道：“细细讲来！”
“是，法帅。”
情报局的兄弟点头，解释道：“许昌那一路只回了大概的信息，是从那一带的江湖人士中口中探来的。说是许昌周边经历了三次大战，冯樟两次，苏少宇一次，都是天罗帮落败，损失惨重，但是聂帮主没有死，带人南下。
中途的时候，又遭遇叶尔聪的队伍，那次幸亏聂帮主不顾伤势强行出手，又利用熟知地形的优势，才勉强逃过，不过聂帮主手下大将聂丁被叶尔聪一刀砍成了两段，聂帮主身边的护卫也死了很多。兄弟们找到了大战的场地，发现满地的尸体，确实非常凄惨。”
聂甲喃喃道：“丁弟死了？”
眼中透出无尽的伤感。
众人默然。
情报局的兄弟叹道：“甲前辈，我们不知道丁前辈是否真的死了，大战的场地中的确有被砍成两截的……我们情报局的兄弟们由于任务在身，也怕被人盯上，只得匆匆将他的尸骨收拢，找了个小林子埋了。别人说的有板有眼，可能是真的，唉，还请节哀啊！”
他们不认识聂丁，只认断成两截的身体，所以才有“将尸骨收拢”一言。
聂甲的嘴唇动了动，抹了一把鼻子，含糊不清道：“谢谢！”
赵逊问道：“还有吗？”
情报局的兄弟道：“还有就是局长那一路，说是碰到白马寺戒礼了，目前还在偷偷跟着他们。但是不敢靠太近，怕被发现。”
李无常问道：“白马寺戒礼？那苏少宇和林无就呢？”
情报局的兄弟回道：“白道也分了两路，戒礼领一路，苏少宇和林无就领另一路。秦队长摸到了一些消息，就在北一点的繁昌小城东面的一家客栈里，苏少宇和林无就吵架了，很多江湖人士看热闹来着。
秦队长不动声色的打探了一番，据说是苏少宇和林无就不久前追上了聂帮主一行人，双方在一个废庄子打了一仗，但是林无就怕死，没尽全力，致白道高手士气不振，四下逃散，又让聂帮主一行人逃过了。秦队长已经带人追踪去了，将范围定在了繁昌东南方向……”
大师兄嘿然道：“林无就也会怕死？”
语气略有些幸灾乐祸。
情报局的兄弟道：“江湖人士比较多，所以传言的版本也较多，具体细节不清楚。不过苏少宇和林无就的确吵架了，不过很快就和好了，几乎和秦队长同一时间出繁昌。由于白道高手很多，所以秦队长不敢轻易派人跟踪，扮做赶路的江湖人士，能不能先一步找到聂帮主还是未知之数……”
姜明伦皱着眉头，喃喃道：“不对啊，白道高手那么多，而聂帮主身边的人手却没有多少个，加之他本人已经身负重伤，林无就干嘛跑路？”
没理由的呀！
聂晋重伤，身边护卫所剩无几，而林无就和苏少宇都不是省油的灯，更别说还有不少白道高手随行了。
赵逊猜测道：“难不成他们大战的时候，契丹人和汉水帮的长老或者冯樟的队伍刚好也到了，所以林无就被吓着了？而苏少宇却怪林无就跑的太快，导致折损了不少白道高手？”
也不对。
契丹人或者冯樟的队伍若是也在场，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的。
聂甲叹道：“该是大兄又透支真气哩……”
这个说法比较合理。
聂晋不顾伤势，强行发力，这才赶跑白道高手。
苍掌柜道：“不要猜来猜去了，咱们尽快上路，早一步寻着聂晋，早安心。”
李无常嗯了一声，“据种种情报，估计聂帮主他们应该就在繁昌北舞一条线了，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加之天气恶劣，道路难行，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既然老叶已经在跟踪白马寺的戒礼一行，那就继续跟着，咱们去跟苏少宇林无就那条线……”
众人直奔北舞小城，沿途派人四散，搜寻暗记，边走边商量细节。
快到北舞的时候，秦改之的手下前来接应了。
“有消息了？”李无常直奔主题。
“没有聂帮主的消息，不过苏少宇和林无就散手下去东南方向寻了，我们跟着过去，发现当时大战的废庄子，找到了暗记，聂帮主他们的方向正是北舞东面。我们在官道撒了人手，也派人去各处捷径、山道去堵，并且画了暗记，希望能先一步堵着聂帮主他们。”
手下如此解释。
“很好！”
李无常搓着手掌，嘿然笑，“暂时寻不到没关系。咱们就摸上去慢慢搜寻，碰到白道高手就顺手宰掉，我让他们散开寻人，寻死去吧！”
大师兄阴森一笑：“何不釜底抽薪呢？直接摸到苏少宇和林无就跟前，宰了他们两个，紧接着就去宰戒礼，看那帮白道人士还敢嚣张……”
苍掌柜摇头，认真道：“不可把动静闹的太大，毕竟不止白道一路人，还有冯樟和契丹人。若是被演了一出黄雀在后的戏码，那才是天大的笑话。我估摸那两伙人应该也到了，只是行踪诡秘，相互提防……”
情况确实复杂。
李无常一行人要救人，当然略显被动。但是优势也有，那就是暂时隐藏，还未正式出场。
二师兄沉声道：“局势既然都这么复杂了，何不闹的再更复杂一些呢？”
众人不解，同时看向徐明龙，等待下文。
二师兄抽出长剑，比划了几招，摆了个造型，骚骚一笑：“你们看我像不像南阳帮的成一鸣？”
赵逊迅速反应过来，拍手大赞：“好主意啊，泰梁和龙翔那两个白道帮派不久前并入了赤龙会，还在舂陵和汉东立下了汗马功劳，正好……”
二师兄的意思很明显，冒充赤龙会的人杀入战局充作搅屎棍的角色，杀白道一个措手不及，分散冯樟和契丹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心存顾忌，关键还隐藏法帅军的存在和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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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 七 四章 雪地阴人
北舞东北方向的一片群山当中。
苏少宇和林无就的队伍就在此处搜寻线索，这里有不少捷径，都是难行的山道。聂晋一行人若想南下，官道、大道肯定不能走，只能选择这种小路，打不过还能找林子躲起来拖延时间。
“哼！”
苏少宇露出一个冷酷的神色，“上一趟算聂老贼走运，这一次若是再让我抓到，定要将他的脑袋砍下来示众，方显我苏某人的手段。”
“苏公子英明！”
一名中年白道高手趁机拍马，谄媚道：“若是苏公子能亲手斩杀聂老贼，毕竟名声大振，马上能盖过冯樟、杜成业、祝长生、聂丙等，在鄙人看来，他们那些人只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
一旁的林无就轻哼一声，略有不屑。
林无就的年纪比苏少宇大了不少，若是和他争名，无疑是自降身份。
不过，他真的有些看不惯这位苏大公子，不过是仗着叔叔苏寒的威风，才能如此嚣张。更可恨的是，总有一帮人跟在苏少宇身边大拍马屁，听着就恶心，偏生苏少宇还自我感觉良好。
在客栈吵架的时候，若非其他白道高手拉着，他定要好生教训一下苏少宇。
那天聂晋发狂，他心里害怕，跑路在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而苏少宇却认为只需抗一阵子，聂晋就会疲乏不支了。
事后苏少宇扯高调子：那么多兄弟上前顶聂老贼，就你林无就一人跑路，不觉得害臊吗？若非当时我被聂丙缠住略有不便，定要上去和聂晋拼个你死我亡！
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苏少宇的威望越发高涨。而其他白道高手对苏少宇敬佩的同时，也对林无就多少有些不满，只是不敢当面说出来罢了。
白马寺的戒礼不在，最后还是另一名年纪和声望颇高的前辈拉架作和，苏少宇才没有继续怼林无就，收拢四下散去的白道高手，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摸到了此地。
队中的指挥权全到了苏少宇手中。
白道高手们发现跑路痕迹，分散去寻，可惜雪花慢慢落下，将痕迹盖住，眼下只能兵分数路探索，希望能尽快摸到一个方向。
“苏公子，大雪虽然盖住了旧的痕迹，但是聂老贼想跑路，必有新的痕迹产生，然后都散出去近十里地了，连一个脚印都没看到，可见聂老贼定是找附近的林子或者山洞藏起来了，就在这一带，不会太远。”
这是一个追踪好手的猜测。
十里地，除非有踏雪无痕那等轻功，否则怎么可能一个脚步都没有。
“让兄弟们继续寻，聂老贼他们又饿又乏，还有伤在身，躲不了多久的。”苏少宇淡淡吩咐。
“当然要寻。”
追踪好手点头，又道：“只是苏公子，搜寻聂老贼的时候，我们还需注意一点，毕竟还有冯樟和契丹人那两路人马，若是不小心撞上了，咱们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
苏少宇冷哼道：“冯樟一行人不足为虑，而契丹人和汉水帮的长老经过许昌一战之后，很久没有露面了，我估摸着他们已经回去了。毕竟他们现在压河东与洛阳，需要高手助阵。”
追踪好手道：“希望如此吧！”
就在此时，东路有白道高手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惶恐汇报：“苏公子，林长老，不好了，咱们东路的人手遭遇高手偷袭，死伤惨重……”
“遭遇偷袭？”
苏少宇眉头大皱，心内变寒。
林无就沉声道：“到底什么人？”
白道高手道：“不知道啊林长老，三个黑衣人突然杀入，二话不说就开杀，兄弟们的反应不慢，立马迎战，但是黑衣人太猛了，几下就把众兄弟杀的人仰马翻，得亏我跑得快，否则也死了。”
苏少宇心念电转，半晌之后，喃喃自语道：“肯定不是聂老贼那一方的人手，冯樟手下的高手也不多，难道是汉水帮的长老？也不对呀，厉害的角色此前都照过面的……”
一名灰衣老者颇为冷静，“苏公子，我们去东路看看就知道了。”
苏少宇点头，朝众人打了个手势，又吩咐道：“将其他几路的人手都叫回来。”
现在最好是聚团，免得被逐个击破。
众人提步往东疾行。
哈哈哈……
一阵长笑传入众人的耳中，飘忽不定，泛起阵阵回音，甚至将大树上的积雪震落，异常阴森诡异。
高手来了。
“谁？”
苏少宇、林无就等人立马抽出家伙，四处扫视，然而什么人都没有发现。
灰衣老者大喝道：“何方鼠辈，有种就出来决一死战，偷偷摸摸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呼、呼、呼……
破风声响起，三名黑影掠过，转了一个圈，飘落在苏少宇等人的前方。每个人手上都领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直接抛到苏少宇脚下。
脑袋上的眼珠子都没有闭上，表情异常惊恐。
众人大骇。
刚才汇报的白道高手慌张道：“苏公子，林长老，就是他们三个。”
就这么三个黑衣人横在前方，很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林无就冷哼一声，大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来者正是姜明伦、二师兄、三师兄。
大师兄和徐明龙本来也想来的，可是他们两个都和林无就照过面，所以暂时就没有出手，免得过早暴露，此刻跟在李无常的大部队中，在其他几路大开杀戒。
先扫了那些四散搜寻的白道高手，再将苏少宇的主队伍一网打尽。
二师兄阴森一笑：“南阳成一鸣见过各位白道大侠……”
“成一鸣？”
林无就冷眼直视，“你们南阳帮不去助赤龙会稳场子，来豫州干什么？”
“真是好笑！”
二师兄面露不屑，朗声道：“你们是白道，我南阳帮是黑道，天生的死对头，打你们怎么了？不要以为搭上了苏寒就可以嚣张了，现在豫州还不姓苏，你最好搞清楚，你们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
三师兄接上：“别说是你们几个小杂鱼，就算苏寒亲临，今天也难逃一死。”
苏少宇杀机大涨，狠狠道：“就凭你们三个？”
姜明伦呵呵一笑，“当然不止，不过你们其他几路的人手，现在恐怕，嘿……死伤惨重了！散出那么远去寻聂老怪，真是不知死活。”
众白道高手终于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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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 七 五章 自吹自擂
二师兄、三师兄和姜明伦虽然只有三人而已，但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势让白道众高手心有顾忌。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扫翻东路的那么多白道好手，岂是易与之辈？
南阳帮是出了名的黑道帮派，虽不及天罗帮、汉水帮、残云门那种顶尖黑帮，但当初在南阳郡是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
据闻帮主成一鸣乃贫寒出身，从小小的外门弟子起步，一步步做到帮主的位置。之后大刀阔斧，大力吸收人才入帮，南阳帮也由此一步步壮大。
成一鸣的武功当然不弱，以林无就和苏少宇的自负，单独对上成一鸣的话，亦不敢轻言胜利。
后来成一鸣助赤龙会谋取南阳，后又出兵舂陵，立下汗马功劳，并入赤龙会。
只是，眼下赤龙会的主力部队已经杀到了汉东郡，脚跟尚未站稳，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一鸣为何还带高手来豫州搞事呢？
难不成也是为了聂晋？
契丹人、汉水帮之所以追索聂晋，是为了活擒，获取他身上的武功和地煞刀，毕竟谁都知道，聂晋有武痴之称，多年来谋了不少绝招，自创的地煞刀法更是名震江湖，和项魁的空城刀法平分秋色。
若能活擒重伤的聂晋，之后施以重刑伺候，多少能摸出一点货。
对于高手而言，那是很具诱惑力的。
而朝廷追杀聂晋，是为了消除天罗帮尚未散尽的人心，还有就是防止死灰复燃。聂晋的武功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能杀死他。
苏寒一方的目的大致和朝廷差不多，杀了聂晋这个头领，让不少散去的天罗帮帮众彻底死心，将来他们能更好的入主豫州。
苏少宇当然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他既想拿到聂晋的傍身宝刀，又想从他身上摸出点神功绝招，更想亲手斩杀聂晋，提高自己的威望。
然而，眼下就快成功了，却被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南阳帮主成一鸣坏了好事。
“成一鸣，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干什么？若你只是冲着聂晋的功夫和宝刀而来，干嘛对我们的痛下杀手，没记错的话，赤龙会和我们苏家从未有过正面冲突，你真想挑起双方的冲突吗？你们被法帅军打的落荒而逃，现在又面临东江派的清扫，我劝你行事小心一点。”
苏少宇扯高调子，妄图以势压人，迫退成一鸣。
可惜，对方是个假成一鸣。
“嘿！”
冒充成一鸣的二师兄嗤笑一声，哂道：“成某人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就你一个小小的苏少宇能代表苏家，能代表白道？再说了，赤龙会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不堪，泰梁和龙翔那两个帮派此前也是出了名的白道帮派吧，现在还不是投靠了赤龙会？我劝你小心一点，你们这撮人里，指不定就有大长老早年布下的钉子，呵呵！”
说罢，冲着面色阴冷的林无就咧嘴一笑，还眨了眨眼睛，笑道：“林长老，别来无恙！”
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让一直在耍酷的姜明伦和三师兄险些笑出声来。
果然，众位白道人士的目光都转向了林无就。
众所周知，凤鸣帮虽属白道帮派，但作风并不算非常大义凛然的那种，只算没破线而已。
而且，当初洛阳项魁风波，凤鸣帮就牵扯在其中，搞的一头灰。最后还是帮主彭二彪与白马寺的戒运大师据理力争才逃过一劫。
林无就见白道众人都盯着自己，苏少宇更是以一种怀疑之极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这让他非常不爽，当即恨声道：“你们干什么？挑破离间看不出来吗？”
转向二师兄，“姓成的，谁跟你别来无恙？我们见过吗？”
握紧宝剑，这就要冲上去和二师兄火拼，以示清白。
白道那名冷静的灰衣老者冷静道：“众位，林长老说的对，切勿中了成贼的挑拨离间之计……”
这老者颇具威望，他说这么一句之后，众人这才收回对林无就的目光。
二师兄鼓掌，“嘿，我不过是随便客气一下而已，林大侠别激动……眼见又要下雪了，闲话还是少叙，实话告诉你们，聂晋我吃定了，他的绝招我吃定了，宝刀也吃定了，你们若是识趣，那就赶紧结队滚蛋，否则就别怪成某人心狠手辣。
苏少宇，你代表不了苏家和白道，我也代表不了赤龙会，大家都不要装大头蒜。是战是和，你们自己决定，我拖时间无所谓，我就怕你们散出去寻聂晋的人手撑不住。我的人包了好大一个圈，你们自己掂量。”
看着嚣张无比的二师兄，苏少宇只觉心肝都疼。
忙活了这么久，难道就这么便宜南阳帮了？
心中难免有些后悔，若是没有和戒礼一行人分头行事就好了。
若是戒礼他们也在此地，眼下也不至于如此没有底气。
成一鸣摆明了有备而来。
前去通知搜寻队的人手回来了，一个个面色苍白，“苏公子，林长老，不好了，其他几路也遭遇偷袭了，兄弟们撑不住，当场战死不少，其余四散逃命。敌人……敌人正在慢慢围过来，眼下就剩咱们这一伙了。”
这一伙不过五六十人而已。
虽说都是高手，但是上了八品的并不多。
而南阳帮的，除却眼前这三个狂人，还有数不清的好手正在快速围上来。
“嘎嘎！”
二师兄嚣张的笑了起来，斜睥着苏少宇，哂道：“苏少宇，林无就，这下你们两个总相信了吧？成某人从不来虚的，所以啊，快点跑吧，大家也算和气收场，别撕的太过，导致彻底撕破脸……”
姜明伦适时发言：“帮主，听说聂晋的地煞刀乃是神兵谱前十宝刀，能不能赐予我？”
满是一副已经拿下了聂晋的得意模样。
二师兄大气点头，“你跟随我多年，又是用刀的一流高手，不给你给谁呀？”
姜明伦谄媚道：“多谢帮主……帮主心胸广阔，好心好意放这些人一马，然而我看他们好似不太领情，属下请求出战，定要让他们尝尝我步惊云的厉害！”
步惊云？
白道众人一脸蒙圈。
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呀？
不过他的架势的确像一名悍不畏死的悍匪级人物，双刀交叉在背，看上去绝不好应付。
二师兄诶了一声，“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咱们又不是土匪……不过我的耐心不是无限的，这样吧，等咱们的大部队包上来之后，他们若是还不走，那就一个不留，通通剁碎喂鸟。”
姜明伦竖起大拇指，“帮主英明，属下远不及也！”
听着他们这一唱一和，嚣张的自吹自擂，白道众人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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