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 三 一章 兵压城下
单伯远败的很彻底，一万二千人的部队，大部分被蛮横的打散，然后被追绞至死。
和莽夫军团相比，他的兵力虽然少一点，但远没到相去甚远的境地，也非是输在士气、战术又或是配合上面，而是输在武器、高手、速度等方面。
陈连豹趁夜调转枪头在他背后来一刀相当关键，不仅让他措手不及，连袁季同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至于单伯远本人，在正面战场上经过数轮箭雨的洗礼之后不小心挨了赵逊的全力三剑，身受重伤，在贴身护卫的拼死保护下才捡回一条小命。
之后，他带着千余人的残队狼狈逃窜，逃至主城南面四十里处的时候，才侥幸碰到海坚成散出来的小分队。
待他回到南郡主城的时候，莽夫军团已经兵压城下。
器械齐备，连大炮都运来了好几门，直接将西面城墙轰出几个触目惊心的大缺口，示威的意味很足。
攻城大战一触即发。
城内，众将齐聚一堂。
袁季同担忧的看着脸色惨白的单伯远，问了一声：“单将军，你还好吧？”
“无妨！”
单伯远剧烈的咳嗽几声，惭愧道：“此番是我累了刺史大人，更无颜见蜀王殿下呀……”
袁季同赶紧道：“单将军切勿自责，此实乃法帅军器利之故。另外，我的反应也略有迟钝，若能早点察觉到陈连豹的想法，也不至于如此惨烈。单将军，要不下去歇息一下吧？”
众人纷纷出言相劝。
没办法，单伯远不仅脸色惨白，连嘴角都咳出血丝了。
“赵贼兵临城下，我怎么歇的下？我就算上不了战场，也能出现点子，或者提供一些对方的信息。”单伯远摆手拒绝了众位的好意，猛提真气压下想咳血的冲动。
赵逊那几剑的确凶猛，差点要了他的命。
众位见单伯远如此顽强，也就没有再度劝说，而是将军伍里的老大夫叫来了，以备万一。
袁季同环视一圈，严肃道：“众位，现在到了最艰难的时刻。蜀王殿下和柳将军在前方苦撑，而法帅军又兵压城下，攻城在即，除却莽夫军团，尚有数支精英队伍也在往主城方向赶，一旦和赵逊合流，人数将超过二万。
蜀王殿下的意思是让我看着办，不管如何都好，只是千万不能弄丢了主城。众位，我等到底是主动出城迎战，还是据城死守，可随意发表看法！”
白敬山首先发言：“大人，我觉得要主动一点。乌将军尚在城外，眼下正和赤龙会的卢三缠斗，我们分精锐出城，一方面帮助乌将军，另一方面绕到莽夫军团侧翼，找机会突袭，让他们不能安心攻城。”
马上就有人反对，“咱们城中本来就人心惶惶了，兵力也不足，若是再分兵，会否更给了莽夫军团机会？”
之所以会人心惶惶，都是大炮给闹的。
西面城墙上的大缺口给城内的人带去了极大的震撼。
绝大多数平民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蜀王被两派拖住了脚步，法帅军要趁机打进主城了，袁刺史要守不住了，收拾细软找机会跑路吧！
海坚成轻咳一声，“大人，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度劝说蜀王殿下一次。东江派没了司空盛的压力，竟陵的潜力完全展现出来，兵力源源不绝，蜀王殿下虽勇，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呀。”
再拼下去，迟早要被东江派的人海淹死，除非洛阳和雍州再度出兵。
回主城防守的建议，在法帅军派精锐入南郡充作搅屎棍的时候就有人提过，不止海坚成一人。
不过卢元羽拒绝了。
给出理由：若只是守主城，只会死路一条，而且会死的很快、很难看。若是主动打，被淹死的可能性虽然很大，但是也有可能迎来转机。
转机就在聂晋和契丹人身上。
若是聂晋真能和契丹人打得两败俱伤，或者说聂晋彻底败亡而契丹人元气大伤，任何一种情况都会让洛阳压力大减，那时候就可以出兵帮荆州了。
当时有人提议设计让法帅军和两派在南郡北部掐个你死我亡。
卢元羽当场就顶回来了：“你们认为陆西法是傻子吗？我们若是全员退守主城，他有什么理由留在南郡和两派拼命？他之所以派所谓的搅屎棍军团进来，本就是打着摸鱼的主意。让他自己充当擂台上的双主角之一，他会愿意？退回去守着四个郡好生搞发展不行吗？”
几个反问下来，让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此番赵逊大军压城下，海坚成才不得不旧事重提。
实在没有时间等聂晋和契丹人的战斗结局了。
万一卢元羽的主力部队垮了，袁季同等人守着主城也没什么用，倒不如一上来就开始全力防守。
晚死总比早死好。
“蜀王殿下决定的事情，我们说再多也没用。”
白敬山叹了一口气，道：“更可况，现在就算蜀王殿下肯回防，两派定然不乐意。定然都会拼了命的扯后腿，从这几天的攻击力度就能看出来了。
乌将军面对的只是一个卢三，应该无大碍，我担心的是柳将军。依我之见，我们先据城死守，乌将军也无需回城助我等，而是直接去帮柳将军，死死顶住东江派，千万不能让他们打穿。
同时，我们可向蜀王殿下建议，让洛阳的冯忠义想想办法，数万的大部队当然不可能，但是挤出一两支数千的精锐应该不在话下。若是能大胜几场，或许能缓上一口气，往后拖上一段时间。”
这番话说的还算有条理。
不少人都点头同意。
“轰、轰、轰、轰……”
震人心神的爆破声又响了起来。
很快就有人进来汇报了。
“刺史大人，各位将军，不好了，赵逊下令攻城了……”汇报者满脸惶恐，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真攻了？确定不是吓唬人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属下岂敢开玩笑。”汇报者续道：“除了大炮轰城门，还有攀墙队伍，角上已经有不少高手爬上来了，在城墙上杀出好几个圈子了。若非西门封了厚厚的砂石，怕是早已经被轰穿了。”
袁季同低声骂了句脏话，大手一挥，“所有人跟我来！”
第九 三 二章 如此惨烈
荆门西南。
“乌将军，刚来的消息，法帅军莽夫军团开始攻打主城了，攻势甚猛，连袁刺史都亲自上城墙杀敌了……”斥候快速汇报。
乌庆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色一沉。
一旁的老谋士提醒道：“将军，我认为不宜轻易赶回去支援。卢三那个王八蛋是铁了心扯咱们的腿子，若是不拍死，恐怕会一路跟到主城之下，到时候也是麻烦事呀！”
卢三现在状态就如同苍蝇一般，根本不打正面，一味搞牵扯。
目的就是让乌庆伦不能顺利回防。
谋士续道：“将军，法帅军的莽夫军团不过二万余人，就算武器好、高手多，但面对的南郡主城终究是大城池，想要破城哪有那么容易。咱们应该冷静一点，再说了，蜀王殿下是让我们看情况支援，又没说一定要速去支援，属下倒觉得城外的战斗更艰难，我们击垮卢三之后，可以去帮柳将军……”
“是了！”
斥候适时插口，“乌将军，当时袁刺史也提过一嘴巴，说主城暂时不必忧心，让乌将军随机应变。着我等过来汇报是给将军提个醒。”
乌庆伦暗自忖度一番，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若有最新情况，一定要及时赶过来汇报。”
斥候退去之后，乌庆伦眼睛扫过众位手下，吩咐道：“那就……传我命令，往柳将军那边靠。卢三若派兵骚扰阻拦，拿出一点耐心，和他磨到底。”
中部。
项泰听站在高处望着士兵们一波接一波的冲击柳景明所部的情景，会心一笑：“嘿，法帅军还真是懂味，眼下我们只要击穿柳景明的部队，南郡基本就可宣告拿下。”
襄阳、南郡、竟陵这三个荆州最重要的郡尽入两派手中，只消花几个月的时间去巩固一下，到时候什么法帅军、巴陵军、残云门，就算是扬州的汤飞虎、徐州的苏寒，都能扳手腕。
甚至能一鼓作气打进豫州，威胁洛阳城。
“将军，柳景明亲自出手了，率亲卫军冲的很猛，魏冼率众从侧翼杀入，我方中部精锐略有不敌，请求支援！”手下匆匆来报。
“呦呵！”
项泰略感意外，旋即大喜道：“柳景明小儿都亲自出手了，看来真是急眼了，来人，把本人的长枪抬过来，我要亲自会会柳小儿……派人去右翼将赤龙会的二长老请过来！”
小规模战场他惯使铁剑，大一点的场合他更喜欢长枪。
枪剑双绝，他的枪术虽没有叶尔信和卢元恪那帮高明，但是在中原还是排的上号的。
此番他就想用长枪杀出一条线，让柳景明尝尝自己的厉害。
退一步讲，就算他和柳景明半斤八两，那随后赶来的卢士凯必会让柳景明付出代价。
拿上长枪之后，他带着一帮护卫穿梭到战阵最激烈的地方，抬眼一望，就看见了柳景明持剑大杀四方的情景，身边还跟着一帮悍不畏死的护卫，一个个都杀得双眼赤红。
就那么一小撮人，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将东江派的精锐当成了大白菜。
“妈了个巴子！”
项泰一震手中长枪，高呼：“柳景明小儿，可敢一战？”
紧接着猛提一口真气，往内圈杀去，甫出手便来了一记犀利无比的横扫，扫翻柳景明身边的数名亲卫，然后往柳景明直刺而去。
如此霸气无比的行为让东江派众人士气大振，纷纷喊着号子一拥而上，誓要将柳景明剁成肉酱。
马上扳回一点主动。
叮！
柳景明挥剑架住项泰来袭的长枪，略退几步，哂道：“原来是项泰，当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我还以为你不敢上阵了呢……来的好，一把解决你！”
其手下亲卫也及时顶上，不让项泰身边的高手围攻柳景明。
中间马上战作一团。
双方的大头领都亲自出马了，手下士兵自然更加奋勇，所有人都死死往前顶，前赴后继，没有任何人退缩。
远处。
雷武洲看着这一切，悠悠道：“看来是要拼老命了，好啊，真是好！”
语气轻松，还带了点刻意压抑的兴奋，差点想仰天长笑。
手下们都很高兴，“队长，那咱们赶紧回去汇报呀！”
雷武洲嘿然道：“若是当阳一带也打的如这般惨烈就好了……走吧！”
当阳一带的情况由叶颂亲自盯着，现在已经到了李无常身边。
“法帅！”
叶颂同样很兴奋，“这次是玩真的无疑了，全线对攻，杀得天昏地暗。卢元羽再度出手，不过这次没有上次那么顺利了，因为卢士龙和项魁两人也出手了。他大爷的，方圆数十丈都无人敢靠近，嗯，不是不敢靠近，是靠近一点就会被劲气掀飞，惨一点的当场就被震死。只看见三个人影在半空中激烈碰撞，都杀到河里面去了，水柱冲天，鱼虾水草砂石都被打出来了……”
边说边手脚比划。
叶颂向来淡定，眼下却如此激动，可见亲眼目睹三名九品高手的大战让他心神大震。
不光是他，就连在一旁仔细听着的李无常、徐明龙、魏信、杨素等几人都是一脸向往，直呼可惜。
可惜没有亲眼见到。
“卢元羽竟然可以力抗项魁和卢士龙的联手？”李无常喃喃自语。
这个问题之前赵逊提过，还开玩笑似的称朝廷只有一名九品，而两派足有三名。
“卢元羽虽然略有被动，但是从整体场面来说，还真没露出巨大的劣势！”叶颂解释一句，又道：“咱们之前不是见过卢士凯出手吗？和卢元羽相比，卢士凯真的要差几个档次……”
“后来呢？”魏信比较关心结局。
“后来？”
叶颂扬着脑袋回忆了一番，回道：“在河里打了好一阵子，不分胜负，不过三人身上都挂了彩。卢元羽最后飘向了旁边的树林中，项魁和卢士龙马上就追过去了……我本想凑上去看一下，可惜赶到那片树林的时候，他们三个都不见人影了，只留下一片狼藉，半抱的大树被斩断，甚至四分五裂，那场面，啧啧！”
呼！
李无常努力平复心情，沉声道：“既然如此顺利，那我们差不多也该行动了……”
叶颂发问：“不等武洲那边的情况吗？”
李无常笑道：“当阳都打这么猛了，荆门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第九 三 三章 突如其来
襄阳城。
入夜已久，大多数人已经进入梦乡。不过各条街道依然有零星火光，常有巡视队伍路过，脚步声颇为响亮，偶尔会惹起一阵狗吠，扰人清梦。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就最近这一段时间，经常有人闹事。
放火、入室抢劫、散播对赤龙会不利的言论、蛊惑人心。
甚至还有人趁大火的时候跳上高楼大喊“大家逃命啊，法帅军攻城了”、“朝廷精锐攻城了”等，闹了很多次，每次都将人吓的不轻，但是至今为止都是唬人的。
赤龙会虽然在大举进攻南郡，但是留在襄阳的防御力量并不低，尤其是主城。
坐镇主城的长老们并没有被朝廷和法帅军的捣乱小分队搞的昏了头，而是见招拆招，颇为沉着。
有人捣乱，那就速度派人镇压。
有人蛊惑人心，那就派人贴告示辟谣。
至于捣乱中伴随的攻城说，长老们亲自出面，向众人解释那只不过是法帅军和朝廷的雕虫小技，想要扰乱大家的心神而已。
“攻城是不可能攻城的，最起码今年是不会的了。”长老如此表示，还列出理由。
其一，卢元羽现在被困在了南郡，还想攻击襄阳城，痴人说梦。
其二，法帅军在交界之战吃了大亏，损失惨重，虽然补了不少兵力，但多为新兵，如今将大部分心思花在了清江和南郡主城，想要攻击襄阳城也是有心无力。
再者，襄阳城防御力甚强，根本无需担心。
不得不说，坐镇襄阳城的长老们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最起码将盘子稳住了。
加紧巡视当然不能放松，逮着了敌人，无需二话，就地格杀。
主街。
一队巡逻人马人物告一段落，停下脚步，暂做休息，吃吃喝喝的同时，随口讨论。
“队长，依我看，朝廷和法帅军的捣乱队伍已经技穷了，动作没那么频繁了，我觉得咱们也无需巡视的如此卖力了，这么多队伍，每天轮流着到天亮，扰人清梦啊！”
“是啊，别说旁人，就我这个牛高马大的汉子都有些精神恍惚，日夜颠倒。”
“小心使得万年船，长老们如此吩咐，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咱们只管执行便是了。”
“话虽没错，但长老不也说过了吗，无论法帅军还是朝廷眼下都不怎么可能搞大规模的偷袭。而且，咱们城外的斥候也不是吃素的，是吧？”
“还有，入城捣乱的朝廷小分队和法帅军小分队，互相掐了好几次呢！”
“我都不知道那些民众怕什么，不就几次小暴动吗？”
“市井小民胆子能有多大？要不然也轮不到你去威风。”
“说的也是！”
“别扯那么多了，赶紧吃完，再喝口酒就差不多要继续了！”
抱怨也好，推断也好，安抚也罢，总之该干的事情还要继续，出了突发事件要随时顶上。
轰、轰、轰！
熟悉的连环爆破声响起，听声音应该在城东方向。
刚站起来的队长都还没来得及擦拭留在嘴角的酒滴，当即破口大骂：“我去他大爷的法帅军，又是半夜扔雷管，随我杀过去！”
众手下迅速站起来，抽出家伙紧跟队长的步伐，心中怒火飙升，誓要将法帅军那些杂毛碎尸万段。
好好的定清江，拓展地盘不好吗？
或者专心打南郡主城，不好吗？
明知道襄阳防御力很强，还坚持不屑的捣乱，图什么呀？
几颗雷管下去就将整个城池都吵醒，甚至闹的鸡飞狗跳，然后阴在一旁看戏就很开心是不是？你们这帮损人不利己的人渣，都给大爷们等着。
不少巡逻队在听到爆破声的时候，都是一个反应，第一时间抽出家伙，嘴中骂骂咧咧的，迅速往城东方向赶。
数幢居民房同时起火，火势高达数丈，将黑夜照亮，期间伴随着成片的哭喊声，跑路声。
巡视队都明白，那定然又是新加入法帅军那些“襄阳余孽”干的好事。
他们在襄阳城有自己的秘密据点，在李无常大婚的时候偷偷加入法帅军，然后又摸回襄阳城，再然后就大摇大摆的放火烧据点，迅速往周边蔓延，造成混乱，殃及旁人。
刀兵相接的声音传了起来，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尤为刺耳。
这是小规模的火拼，表明巡逻队已经堵住了一些捣乱的人，正在围剿。
“你们这些余孽，以为加入法帅军就能扳倒赤龙会了吗？做梦！”
“周老四，原来是你呀，怪不得声音这么熟悉呢……啧啧，混了这么久，还是个小小的巡视队长，你他娘的真是白混了，看刀！”
“怕你不成？艹，跑什么呀？有种别跑！”
“不是我跑，我要到楼上喊口号，有种就跟来……不过你应该没时间！”
“给我追！”
又是一阵连环爆破声响起，这次来自于城北，规模比之城东更大。
喊杀声四起。
不少黑影跃到高楼，如往常般扯着嗓子鬼喊鬼叫起来。
“大家快逃命啊，法帅军攻城了！”、“这次是真的，真的打进来了！”、“赤龙会兵败南郡，法帅军大举进攻”，“城外十几万大军！”等等。
虽然是老调子，但还是把不少人吓的鬼哭狼嚎。
赤龙会当然得有人出言安抚，维持秩序，不能让法帅军这帮混蛋将场面弄的更加糟糕。
由于这次出事的地点比较多，规模也比较大，所以不少高层都被惊动了，其中包括几名长老级人物。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名长老走到一个巡视队长面前，出口发问。
“不知道啊，长老，捣乱的人比之往常多了很多！”
队长回一句，神色略有些慌张，接着猜测道：“小的估摸着，该是因为他们数度没有建功，所以在今晚来一铺大的，想要打乱我们节奏！”
长老淡淡嗯了一声，吩咐道：“不要慌，逮着了砍死便是……”
队长应命而去。
注定是不眠之夜。
厮杀正酣的时候，城外的斥候队慌慌张张的摸到了主事的长老面前，“长老，不好了，法帅军真要攻城了，那帮王八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周边的，这里一小团，那里一小伙，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迅速集合在一起，浩浩荡荡，直扑西门……”
主事长老终于变色。
第九 三 四章 随机应变
来不及询问“浩浩荡荡”到底是多少人，众人就听到西面传来振聋发聩的炮声。
“是法帅军的大炮，看来在轰击西门！”一名参与过交界之战的精锐喃喃自语，接着脸色大变。
他知道大炮的威力，当时的可怕场面时常浮现在心中，心有余悸。
“我艹！”
长老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之后，提气大喝道：“速度召集人手，去西门！”
待一行高手赶到西门的时候，城门已经被轰穿了，法帅军的高手结小队窜入，相当麻利的砍翻尚在懵圈状态的赤龙会士兵，然后迅速往四面铺开。
西面城墙上也是人仰马翻，中间很快就被法帅军占领，并迅速往两面波及。
一道白色的光影跃到城门正上方，大呼：“法帅军的兄弟们，我乃陆西法，现在下达军令，天亮之前，我要拿下襄阳主城！”
雄浑无比的声音往四方传出甚远，其中蕴含的内劲令不少人瞠目结舌。
前方铺好了路，后方的兵力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城门太小，好手们直接沿着云梯攀爬到城墙上，跟随自己的上官一路突进，或杀到下方，或沿着城墙砍杀。
开战之前就强调了，一开始要快，一定要最快，杀他个措手不及。
到目前为止，相当成功。
不多时，全城一片混乱。
“长老，西门告破之后，西面和南面的城墙相继沦陷，他们的高手打出圈子之后，长弓队马上就位了，居高临下，咱们的人马损失惨重啊。西门的敌人源源不断的涌进来，往四面扩散，极为利索，各条主街很快就变得一团糟，咱们很多士兵甚至还来不及结阵就被冲垮了……”
这是匆匆总结上来的情报。
放眼望去，西面和南面的城墙上均点起了排排火把，将周围照耀的如同白昼。运足目力，就会发现真有长弓队和带刀高手，排列的极有规律，甚为从容。
东面，早已混进来的曹浩狂笑不已：“兄弟们，终于来真的了，法帅和几位军团长就在西门为我们撑腰壮胆。现在听我命令，往主城府进发，遇人杀人，遇仓放火。还有，老规矩不能忘，作战期间，严禁擅自离队摸鱼……打好这一铺，升官发财都少不了。”
“是，曹队长。”
众人马上高声应诺，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神中射出嗜血的光芒。
不少“老襄阳”更是激动的浑身打摆子，纷纷拍着胸口自荐要带路，口称自己非常熟悉地形。
终于有机会掀翻赤龙会的老巢了。
李无常、魏信、杨素、徐明龙等人还在西城墙上，仔细观望着法帅军的“长龙”四面突进、很快席卷至全城的场景，心中都热血沸腾。
“不愧为快攻，果然杀了赤龙会一个措手不及，照个架势下去，赤龙会撑不到天亮就得垮。”杨素感叹。
“除了快之外，还多亏了城内捣乱分子在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既吸引了赤龙会的注意力，同时也让他们身心俱疲。此番若非城东和城北的动静吸引了赤龙会，西门哪能这么顺利呢？”魏信冷静分析。
“老襄阳也是重要的一环，呵呵！”徐明龙大笑。
“法帅，各位军团长，我觉得我们这里要加倍小心，毕竟刚才法帅已经大声散发命令了，暴露了位置，被有心人盯上无可厚非，他们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或许会采用擒王战术！”吴洵及时提醒。
“哼，我就怕他们不来！”
李无常的老毛病又来了，牛皮哄哄道：“卢士龙、卢士凯那两个最大的巨头眼下还在南郡，他们身边还带了大批嫡系高手，剩在襄阳城里的再强也有限，能破我们的弩枪箭雨再说吧。”
魏信适时道：“有信心是好事。我担心的是朝廷高手或许会趁机插上一手，要知道朝廷派来襄阳主城捣乱的高手多是卢元羽麾下或者是从雍州来的，绝不容小视，否则捣乱之举也不会那么顺利……”
此言一出，众人皆收起轻视之心。
还是魏信仔细。
“差点忘了！”
李无常一拍脑袋，忖度一番之后，道：“那就……随机应变！”
城南的一处楼房之上。
李忠岳耳中听着连天的喊杀声，眼中望着四处的大火，眉头紧锁。
法帅军竟然那么轻易就打进来了！
“队长，法帅军在南郡和清江耍了那么久的猴，原来志在襄阳主城，他奶奶的，不仅赤龙会没想到，就连我们都被蒙了。有模有样的在当阳西面支摊子，甚至择要道修堡垒，都以为他们是要将平衡做到底呢！”
手下们感慨不已。
李忠岳苦笑道：“确实一点先兆都没有，令人措不及防！”
顿了顿，认真道：“不过这对朝廷是好事，襄阳主城出事，赤龙会必慌，大部队若是回救，那蜀王必回一口气，东江派也不敢独力硬撑，说不定荆州之难就这么解了……唉，应该没这么简单！”
“是啊，队长，那只是后话，眼下我们能不能利用形势再捞一票？”手下发问。
“我们的人最少，还能捞什么？”李忠岳反问。
“队长！”
手下好整以暇，沉声道：“照当前这个架势下去，赤龙会崩盘只是时间问题，仅有集结高手硬冲陆西法一途，若能斩杀陆西法，就不算一败涂地……赤龙会高手多呀！”
李忠岳问：“你的意思是，趁两方高手大战的时候去捣乱？”
手下点头道：“都是敌人，损失若能多一点，对朝廷自然是极为有利！”
李忠岳想了一下，淡淡道：“那就等等看吧！我提醒一句，有好的机会才上，若是太危险，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做无谓牺牲。”
所有人躬声应诺。
赤龙会的长老们将高手聚集在中部主街的时候，北面的主城府失火。这一下简直正中靶心，让所有人都忍无可忍。这也说明四面都包圆了，这场仗还怎么打？
“就算是死，也要先宰了陆西法，都随我去西门！”长老们眼睛赤红，抽出长剑，往西面掠去。
第九 三 五章 陆贼凶猛
曹浩带人放火烧主城府，本以为有一番恶战，然而过程却无比顺利，虽有不少人抵抗，但是高手甚少，随便冲一下便屁滚尿流了。
心里很奇怪，随便抓一个赤龙会的小喽问缘由，才知高手都被赤龙会长老集结起来了，说要去擒拿陆贼。
“敢情是这样呀！”
曹浩挥剑削掉小喽的脑袋，大喝一声：“兄弟们，咱们扑了个空府呀，那帮王八蛋竟然冲着咱们法帅去了。听我命令，全部往西面杀，捅那帮高手的屁股！”
手下们立马大声应诺，跟在曹浩的后面，挥舞这家伙大肆叫嚣着捅死那帮王八蛋，恶行恶相，如同流氓一样，沿着主街道往城西进发。
才走半条街就碰到了肥熊和翟长平队伍。
曹浩看着浑身是血但是表情很轻松的肥熊和翟长平，讶道：“你们就杀到这边来了？”
“终于见到你这死浩子了，城北的火势比城东大的多，我就知道你在这边搞事。”
肥熊很是激动，解释道，“城西和城南差不多都拿下了，城中央战成了一团，我和长平两个沿两面扫地，刚刚汇合呢，现在合兵一处要往城中杀去，我估计那里的尸体都磊起七八层了……正好，我一起去！”
曹浩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道：“赤龙会将城内大部分一流高手都集结起来了，说是要拿愣少呢……我现在要赶过去捅他们屁股呢！”
“去他大爷的！”
翟长平眼神一冷，狠狠道：“老熊，横竖已经占据主动了，咱们的部队可交由各自的副师长带领。我们两个好歹也算半个一流高手，随浩子杀过去为愣少减压，赤龙会别的方面不咋滴，但是高手还是很多的，万一让他们伤了愣少，可就得不偿失了……老谭，接下来你带队！”
“是，师长！”
老谭敬了个礼，大手一挥，“兄弟们，随我冲！”
肥熊也马上着人去通知不远处的副师长，自己和翟长平带领着各自的近卫加入到曹浩的队伍当中。
城西。
激战已经持续好一阵子了，比任何地方都要激烈，因为高手太多了。
地上的尸体铺了好几层，劲箭嗖嗖声、惨叫声、破风声不绝于耳。
西门已经没有人涌进了，只有数十架连弩车于城门处两面排开，除了发射员，尚有持刀好手护卫。
“来呀，咸鱼们，你陆大爷就站在这里，有种就来杀了我！”李无常手持阉象巨刃，无比嚣张的站在城墙之上，大肆出言挑衅。
他身旁尚有魏信、徐明龙、杨素、石封、吴洵等，两面还有成群的近卫军团高手，中间还夹杂着不少长弓手，几乎将西城墙铺满。
面对如此强大的阵容，赤龙会高手团毫无畏惧，在长老们的带领下冒着箭雨加速前进。
不少高明者腾空而起，妄图穿越箭雨，然而马上就被城墙上的长弓手射成了筛子，惨嚎数声，重重跌在地上，抽搐几下，双眼瞪大，一脸不甘的永离人世。
不过，赤龙会的高手实在不少，前赴后继的冲了一阵子之后，终于有高手踏着同伴的尸体杀到了城墙之下，二话不说往两面砍杀，瞬间掀起腥风血雨。
“哼，这下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几个赤龙会长老合在一起，麻利的砍翻十来个法帅军高手和旁边的连弩车之后，狠狠吐出一口唾沫，接着振臂高呼：“给我冲！”
远程打击告一段落，双方终于短兵相接。
涌到城墙下的赤龙会高手越来越多，法帅军有崩溃之势。
“奶奶个熊！”
李无常半眯着眼睛看着下方的情况，狠狠道：“暂且停止放箭，都随我杀下去，砍死那帮王八蛋，本大爷倒要看看，赤龙会到底有多少高手……”
说罢提着阉象大刀跃下城墙，一刀照着一名表现非常凶狠的赤龙会长老劈下去。
杀！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轻功高明者追随李无常，直接飘飞而下，更多的人自楼梯冲下去。
那名被李无常盯上的赤龙会长老意识到来自顶端的巨大压力，抬头一瞥，之间一柄大到离谱的刀子朝着他的脑门劈下来，暗道一声不妙，马上提气横移。
但还是迟了半步，随着一声轰鸣，地砖直接被劈崩，余波擦中长老的左肩，挂彩不在话下，雄浑无比的灼热劲气瞬间侵入他的筋脉，难受异常。
“老贼，过来领死！”李无常踏实之后，在长老运功调息的当儿朝着他的正脸又是一刀。
猝不及防的长老勉强挥剑格挡。
当！
长剑险些变形，身体好似被快速移动的铜墙狠狠撞了一记，往后抛飞的同时不由自主的狂喷鲜血，倒在地上后快速翻滚起来，还撞飞了几个自家人。
李无常颇感意外，偷袭般的全力一击竟然没有当场劈死对方，随即提气跟上，狂笑道：“呦呵，老小子果然有点实力哈……再接本帅一刀！”
艹！陆贼凶猛，先闪一步再说。
长老暗骂一句，他虽然受伤了，但是在死亡的威胁下爆发出惊人的潜力，猛提一口真气，生生压下严重无比的伤势，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往左面狂窜，口中大喊：“陆贼在这边，他已经被我打伤了，快来宰了他！”
这家伙还挺无耻的，李无常明明是生力军一个，硬要说被他打伤了。
这么说的好处是提高赤龙会高手们的士气。
这一嗓子下去，果然收到了效果。
不少赤龙会的高手纷纷提气腾飞，朝着映入眼帘的那道华丽无比的白影掠去。
魏信和徐明龙自然不能坐视，当即跟过去，口中大喊：“兄弟们，发力宰了这帮人渣，保护法帅！”
呼！
一个头颅飘飞，血注直冲而上，在火光的照耀下甚是唬人。
受伤的长老终究没能逃过李无常接二连三的追砍。
得手之后，李无常调转枪头，见到那么多如狼似虎的高手往自己扑过来，不退反进，心中涌起冲天的豪气，大喝道：“杂鱼们，老子真的受伤了，有种来呀！”
莽夫刃透胸而出，组成圆环，慢慢扩大，旋转着往前方突进。
曹浩、翟长平、肥熊正好赶至，见到此情此景，马上冲到李无常身边，见他无事之后，兴奋的大喊：“兄弟们，法帅安好。现在给我往死里砍，弄死赤龙会这帮王八蛋！”
第九 三 六章 卑鄙无耻
再激烈的战斗都有结束的时候。
破晓时分，城内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法帅军不少小分队正在绞杀赤龙会残余兵力，大部分的普通民众就在自己的房子里战战兢兢的缩了一夜，连喝水撒尿都不敢。
赤龙会高手团终究没能拿下李无常的铁血阵地，对于李无常那神秘莫测的身法更是无可奈何，被包拢之后，损失直线上升。
众位长老见自己人一个个倒下，终于明白大势已去，不得不结队突围，自东面逸走。
血流成河已经不足以形容城中的惨状了。
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小巷、每一处平地均有成片的尸体，有的地方厚厚的不止一层，地上凝结出一层血泥，散发的腥味闻之作呕。
“我等愿降，军爷饶命呀！”
“愿降？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现在被逼到墙角了才来一句愿降，你们倒是挺机智啊。哼，下辈子擦亮眼睛，记得跟对人……砍掉！”
“是，长官！”
“军爷，别动手，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只是个普通百姓，昨晚睡的死死的，早上起来撒尿，差点吓懵了，看见人跑，我就跟着跑。别杀我，我愿意捐出全部家产。”
“普通百姓？手上的茧子这么厚，气息悠长，脸色镇定，一看就是拎刀的高手，我看你不是赤龙会余孽就是趁乱摸鱼之士，想蒙本大爷，也不多念念书……砍掉！”
“是，长官！”
“军爷，我和那位不同，我真是普通百姓，别杀我，别杀我！”
“大老爷们尿什么裤子呀，知道你是普通百姓，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坏人，你怕什么呀？普通百姓先待在家里，不要乱跑，等我们洗完地再出来，我们自会妥善安排，否则死了都没地说理去，听懂了吗？”
“不怕不怕，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不着急谢，赶紧回屋去……还不动？是否真当我们不敢杀你？”
“不是呀军爷，小的腿发软了……别亮刀，别亮刀，我这就回屋去。”
“长脸的那个，对，说的就是你，你来说说看，赤龙会有没有什么秘密仓库？藏黄金珠宝的那种，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我艹，竟然朝老子吐口水……砍掉！”
“是，长官！”
“左边的那位，举手有什么事？”
“小的知道一个仓库……”
“哦？是黄金吗？”
“不是，只是旧武器……大哥，别冲动，小的在赤龙会级别低，就知道那么多了，别杀我，我诚心投降，赤龙会那帮狗日的，不把小的当人看呀！”
“别忙着哭惨，也别忙着骂赤龙会，马上带路，若是没有武器，后果很严重！”
韩大志、肥熊、曹浩等人领着手下四处走动，安抚普通百姓的同时，还肩负击杀顽固余孽、指挥洗地、询问情报等任务。
偶尔还能摸出一个秘密仓库。
大仓库不是被烧就是空了，秘密仓库才是重点。
赤龙会在襄阳经营那么久，不可能没有黄金的。
李无常、魏信、徐明龙、杨素等人在各处探查，看看城池的结构和被破坏程度，做出评估。
若是能守，那就赶紧将各种防御设施恢复并加强。
若是不能守，随时注意南郡赤龙会主力动向，看情况随机应变。
甚至可以加一把力气将城池锤的更烂，搬走发现的所有财货，遣散百姓，然后出城于要道设防，拦截赤龙会主力。到时候尽量多击杀一些赤龙会的士兵，看时机撤回襄阳西面，让卢士龙拿回一座又破又烂的空城。
接下来就跟赤龙会对峙，给压力不让其发展，拼消耗就行了。
商议细节的时候，吴洵过来了。
“法帅！”
吴洵开门见山，“绞杀行动也接近尾声了，赤龙会逃走不少高手，东门也散去大股溃兵。由于兄弟们太累，也怕遭遇回马枪，所以我就下令不追击。老熊他们正在摸仓库，散出小分队挨户探查，捉拿赤龙会余孽的同时安抚百姓。现在的整体情况还算稳定。而襄阳东面和南面数个重镇尚有不少赤龙会的兵力，目前都开始集结，只是暂时还没有出动的迹象。”
“很好！”
李无常微微点头，又问：“南郡那边的情况呢？”
吴洵道：“此番虽然是快攻战，但毕竟持续了一夜，所以南郡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了。赤龙会的主力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援，情报局兄弟们在紧盯着，一有消息，很快就会派送回来。另外，莽夫军团已经开始全员回撤了，很快就会回到夷陵。”
杨素综合着种种情报，沉声道：“看来这襄阳主城或许能守上一守……”
徐明龙担忧道：“卢士龙会不会发飙呀，比如说不及损失的突夷陵？”
魏信沉声道：“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我们时刻注意，做好种种措施便成。”
……
南郡北部。
“卑鄙无耻！”
卢士龙双目赤红，嘴中发出前所未有的怒吼。旁边的人都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插，深恐触怒眼下如同暴走的老虎一般的卢士龙。
一旁的项魁暗暗叹了一口气，心念电转，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法帅军这一手突袭襄阳主城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法帅军拿南郡主城竟然只是虚晃一枪，赵逊架势拿的是很足，可现在已经带人回撤了，一路上屁颠屁颠的，好似是观光的。
“大哥，这口气不能忍呀！”卢士凯恶狠狠道，他的样子比卢士龙好不了多少。
“当然不能忍。”
卢士龙捏紧拳头，大骂道：“陆西法无胆匪类，只敢在背后捅刀子，老六那帮混蛋都是吃屎长大的，老子明明千叮万嘱让他们不要大意，明明有那么多人，可还是出了岔子……士凯，吩咐下去，回襄阳！”
“是，大哥！”
卢士凯一挥手，带着几名部下气冲冲的下去了。
“大长老！”项魁忍不住发声，脸色很难看。
“项首领有何指示？”卢士龙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没事！”项魁终于放弃，他敢肯定若是再发一言，卢士龙马上就会动手。
太可惜了！
明明已经击伤了卢元羽，眼看南郡之战就要告捷了，却要功亏一篑。卢元羽和袁季同怕是要笑翻了。
袁季同确实在大笑，因为赵逊终于退去，他不用担忧主城失守。
卢元羽却没有笑，得到消息之后，望着西面沉默了好半晌，令旁人无法猜测其心中所想。
第九 三 七章 放火烧城
吴洵站在城中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眼睛扫过四面密密麻麻已经走出家门等候发落的普通百姓，从衣襟里摸出一篇稿子，清了清嗓子，大吼一声：“安静一下，都安静一下！”
嘈杂不堪的场面瞬间变成落针可闻。
“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法帅军青火军团参谋长，吴洵。”
“众位不要慌，我们法帅军是一支有着严格军规军纪的部队，绝非什么丧心病狂的土匪。只要众位老老实实不闹事，吴某人担保法帅军就不会动你们。”
“此番突袭襄阳主城，是为报一箭之仇，赤龙会咎由自取。”
“赤龙会在南郡的主力部队就要打回来了，大战可能会在这座城池进行，也可能会在野外进行。所以，城里是没法待了，你们可自行决定接下来的路。”
“我知道大家都收拾好细软了，若是想去法帅军的地盘，可先去襄阳西面，那边自有人安排，之后想去西城、房陵、巴东、夷陵随你们便。”
“若是对我们法帅军有意见，想去其他地方，我们也不做阻拦，总之不要待在城里，因为必死无疑。”
“时间无多，给你们半天时间。”
“……”
如此这般的说了一大通，又交代了一些细节，总算让大家明白法帅军并无斩尽杀绝之意。
半天时间不算多，也不算少。
本来可以多给些时间，不过情报局已经传来了消息，称赤龙会高层大为震怒，不仅将南郡精锐部队集结起来往回赶，还命襄阳东面和南面数个重镇的兵力集结，看架势是要暴力夺回襄阳主城。
卢元羽不仅没做拉腿之举，反而任由赤龙会撤离南郡。将主要心思放在了支援柳景明和着手拿当阳两件事情上面，看来是存了让赤龙会和法帅军拼个你死我亡的想法。
赤龙会一撤，东江派压力甚大，只得先让出当阳、暂缓对柳景明的压制，将兵力全部往长林荆门一带靠，但是竟陵的续兵并没有断，可见项魁不会轻言放弃，最起码要在南郡站稳脚跟。
现在的格局很明显。
法帅军和赤龙会的恶斗才是关键，决定这荆州局势的走向。
李无常等人结合情报局给出的消息，仔细盘算了很久，决定暂时放弃襄阳主城。
遣散百姓、将城中财货搬空、放火烧城。
大部队回襄阳西面，完善阵地和堡垒。至于莽夫军团，压在夷陵与襄阳的交界处，随时准备恶战。后续征调的新兵开始调往前线，分配到各个军团。
此外，派小分队于襄阳主城南面各处要道设防。
“真要一把火全部烧了吗？”徐明龙看着士兵们四处泼桶油的场面，喃喃自语。
“嘿！”
魏信忍不住揶揄道：“想不到徐老大也会这般多愁善感啊！”
徐明龙叹道：“毕竟是荆州三大城池之一呀，论位置，只比豫州的洛阳城差少许，论规模的话，比南郡更强，几可比肩咱们一再拓展的房陵主城了。”
房陵主城建设从来没有停止过，四面均修有强力堡垒，可架设大炮、连弩车，地下开凿密道保持通畅，其防御能力一日强过一日，所以徐明龙才有此一说。
李无常苦笑道：“我知徐老大的心思……破坏总是比建设容易。不过这次没办法，想要和赤龙会斗，必须采取一些极端的办法。我们能突袭成功，除了计策得当之外，还有一定的运道成分，并非赤龙会是虚把式！”
赤龙会南郡主力回援，襄阳东面和南面各处重镇的兵力也在集结。另外，襄阳北面的南阳郡竟然有及个大帮派突然结队南下，不难猜想都是赤龙会的下属帮派。
可见赤龙会早已经铺进了豫州，若非法帅军这一手打的太狠，那些帮派或许还不会动。
这也让李无常不禁想起了秦改之不久前的说法，若有一天那个白道大帮派突然捅苏寒一刀然后宣布并入赤龙会他一点也不奇怪。
现在看来，还真有那个可能。
“法帅勿怪！”
徐明龙歉然一笑，道：“属下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烧了就烧了吧，好在居民的遣散很顺利。往后有王部长出谋划策，很快就能建设起来！”
李无常嗯了一声，岔开话题道：“杨老师那边我已经看过了，虽然内伤有些严重，但是没有伤到本，很快就会好起来……你们怎么样，要不要让我看看？”
城西的高手大战太过惨烈，双方都死了很多人，杨素都受了重伤，气的韩大志与石封事后宰了很多赤龙会的俘虏，连审问的步骤都没有。
魏信和徐明龙等人多多少少也受了点内伤。
只有李无常和吴洵两人就受了点皮外伤。
魏信和徐明龙相继摇头，表示无大碍，接着又感慨道：“赤龙会高手真的不容小觑，若非卢士龙、卢士凯双巨头去了南郡，城西之战的结局尚未可知呢！”
叶颂哈哈一笑，“卢士凯现在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是我敢担保卢士龙一定受了严重的内伤。”
“哦？”众人大喜，忙问缘由。
“因为卢元羽受了伤，眼下他应该在全力疗伤，往常每日都做的上高台鼓舞士气的步骤都没有了，由魏冼代劳，若非内伤太过严重，岂会如此？”
叶颂解释一句，又道：“那日卢士龙项魁联手压卢元羽，我虽然没见到结局，但是几个九品高手打的那么激烈，怎么会和平收场？”
“也是！”
魏信琢磨了一番，点了点头，“当初在辽东的时候，叶尔信与卢元恪大战一场，卢元恪重伤而逃，休养了小半年呢。本以为叶尔信无事，哪知道后来爆出他也受了伤，只是没有卢元严重罢了。”
李无常骚骚一笑，“若是有哪个阴险家伙趁机给卢士龙一刀就有好戏看了！”
这当然是想的美。
惹起一阵大笑。
叶颂又道：“对了，法帅，之前不是让盯着卢三的具体动向吗……嘿，那家伙，竟然没有集合，直接领着他那五千来人往东面逃逸了，还带走了不少卢家嫡系，威望倒是不小。很快就进入了竟陵郡，也不知道他是想投奔东江派还是自成一派，若是自成一派的话，舂陵、安陆或者汉东倒是都有机会。”
这个消息让众人哭笑不得。
第九 三 八章 敌进我退
“管他什么打算，赤龙会的实力下降了一分总归是没错的。以后若是有机会，咱们再拉他一把。”
李无常没有细究卢三的事情，吩咐道：“若是差不多了，就开始放火吧，时间不等人，早点撤退早安全一分。”
卢士龙携怒而来，大部队先避其锋芒。
小部队先骚着，至于大规模火拼，等冷一段时间再再说，也断了卢元羽坐等看大戏的心思。
失去了襄阳主城做底，赤龙会的士气只会越来越低。
“我再去确认一番吧！”
叶颂道：“老熊应该还在城北摸索，已经锤烂很多房子了，各种密室、书房、假山都拆的七零八落，看那架势恨不得掘地三尺，比土匪还土匪，呵！”
李无常忍不住发笑，“老熊定是想多弄一些财宝才肯罢休……我跟你们说，当时在冯翊庄子剿匪的时候，他连一个铜板都不会放过。”
众人大笑。
徐明龙想起了自己在通川和西城四处摸粮的时日，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艰辛。
魏信道：“鸡蛋肯定不会放在一个篮子。说实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摸出那么多黄金、珠宝和铁器，已经很不错了。老熊做的不错，也不算土匪吧，若真是土匪，哪轮到城里那些人那么自由的离去？”
也是。
城中居民当中不乏大富豪，细软多的令人咋舌。
虽然吴洵已经做出了不抢劫的承诺，但是不少大富之家还是自主的上交了一些财物，说是保护费。
军部的长官们没有推辞，因为除了法帅军的士兵和居民之外，城中的摸鱼之士还没杀绝，劫财的事件没少发生，就那么一阵子的时间，贼匪就不见了。
收了钱，士兵们当然要加用心。
投奔法帅军的人，还有士兵沿途充作护卫，谨防杂匪拦路抢劫。
城北。
肥熊又挖出一个藏有黄金的小仓库，憨厚的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嘿嘿，想瞒过熊大爷，门都没有，小的们，都给我抬出去，等下又有钱分了……”
士兵们大喊着师长英明，然后笑嘻嘻的行动起来。
一旁的书记官笑道：“熊师长，你们师的士兵真是幸运，有你这个师长在，永远都不会穷了。”
这属于战利品，一部分要上交到总部，剩下的自由支配。
所以每个师长都带着麾下最鸡贼的战士四散摸财，就数肥熊和韩大志最为积极。
肥熊半眯着眼睛，笑道：“少拍马屁，少不了你的！”
书记官马上躬身致谢：“多谢熊师长！”
雷武洲过来了，“熊哥，差不多了，要烧城了……”
“啊？”
肥熊老大不满，嘀咕道：“肯定还有不少财货的，怎么就差不多了？”
“真是一个贪货！”
雷武洲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道：“愣少亲自下的命令。赤龙会的部队都集结的差不多了，卢士龙怒发冲冠，憋足了一口恶气，恨不得活剐了咱们，还是早点撤退的好，让他们一拳打在棉花上，往后再和他们好好玩。摸了这么久，应该没多少货了，鸡蛋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
听到是李无常的命令，肥熊这才认真道：“也好，往后再来将他们洗劫一空……小的们，动作快一点！”
傍晚时分。
大部分人都出城了，留下小部分人到处点火。
熊熊烈火异常夺目，将四面照耀的比白昼更加明亮。
李无常驻足观望了一阵子，转身，淡淡道：“走！”
暂时的离去，是为更好的归来。
放火烧城的事情在中原不是第一次，自最开始的冀州，到中期的梁州、兖州，后来的扬州、荆州，很多主城都被付之一炬。不过像襄阳主城这么重要的城池倒是第一次，引起各方震动。
赤龙会的斥候队远远望着冲天的火光，心中作何感想不得而知，但是加紧回去汇报不在话下。
“我艹！”
卢士龙的火气尚未散尽，听到法帅军放火烧城之后无疑是火上加油，破口大骂了一阵子之后，狠狠道：“他大爷的，老子定要让法帅军全体死无葬身之地……连夜追击！”
身边的老谋士很冷静，苦口婆心劝道：“大长老，切不可冲动。法帅军放火烧城，摆明对守城没有信心，他们大部队回了襄阳西面没错，但还有小分队在南面各处要道设防，若是咱们冲动行事，一个不小心又会中他们的奸计。别的不说，他们若在险要的位置架几门大炮就有咱们受的了。”
这番话说的不急不躁，有条有理。
可是卢士龙显然有些气急了，当即瞪大眼珠子：“那就这么算了？”
老谋士沉声道：“依属下之见，还当徐徐图之。主城没了没关系，最起码南东南北三面尚在我们掌控当中，北面的南阳乃无主之地，聂晋死斗契丹人，无瑕顾及，我们可先取之……”
卢士凯帮腔道：“是啊，大哥，一个主城而已。我们的筹码是麾下的重兵和高手，还有多年的积累，切不可因为一时气愤乱了阵脚，让法帅军再胜一筹，若致人心溃散，悔之晚矣啊！”
这厮在南郡的时候还嗷嗷叫，说是要将李无常碎尸万段，现在却冷静下来了。
不得不说，他的心性还是可以的。
“人心溃散？”
卢士龙皱起眉头，紧盯卢士凯，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什么苗头吗？”
卢士凯轻咳一声，终究没说出口，看向了老谋士。
老谋士只得小心汇报：“大长老，三公子还没归队……”
卢士龙听的心中一惊，“是他本人没回来，还是他手下的士兵没回来？乌庆伦虽然是一员悍将，但也不至于在这么点时间内就将三儿打的全军覆没吧？”
老谋士只得继续说下去，“不是因为乌庆伦。而是因为，唉……不仅是三公子本人没回来，手下的近六千士兵也没回来，甚至还包括不少嫡系精锐，全部去了竟陵。着他拖住乌庆伦的时候，话说的有点重，不知道是不是他心中存了怨愤从而受了项家的挑唆。”
砰！
一旁的桌子直接变成粉末，卢士龙眼光发出令人不敢逼视的寒芒，冷笑道：“好哇，项魁老贼竟敢在这个时候给我来这么一手，好，很好！”
怪不得卢士凯会说出“人心溃散”的话语呢。
敢情是这样。
第九 三 九章 郁闷无比
卢士龙在众谋士的苦劝之下，终究冷静下来，没有孤注一掷般的冲向襄阳西面和法帅军来个大决战。
他仔细考虑过了，若是来个大决战，很有可能会重演昔日交界之战的结局，被大炮击残，那样的话，本就已经非常低下的士气必会降至冰点。
暂且忍一手。
襄阳主城既然毁了，无法充当得力据点，人也散了，那干脆不花费心思去重建了，因为太费时日。连襄阳东南也一并弃了，全军往北集结。
先拿南阳，再徐徐图之。
重新凝聚人心是必不可少的。
卢三的叛逃给了卢士龙很重的打击，那不只是兵力损失的问题，而是代表赤龙会的牌子已经有些罩不住了。
现在还弄不清卢三是投奔了东江派还是自成一派，不过卢士龙直接算在了项魁头上，暗暗发誓早晚要让东江派付出惨重的代价。
和东江派搭伙以来，没有想象中那般横扫荆州，而是一败再败。
先是襄阳西南部，再是南郡北部，最后连大本营都丢了。
反观东江派，损失就小多了。
只是安陆郡被司空盛压了一阵子，其他就是兵力的损失了，然而东江派并不缺兵力。
“所以说，别人根本靠不住，还得靠自己！”卢士龙如此总结。
“大哥！”
卢士凯露出一个沉重的表情，认真道：“这个跟头栽太大了，徐州那边要不要先动起来？我怕那帮家伙也对咱们没信心了，真的投靠苏寒了……”
连卢三这样的嫡系都生出异心，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主要苏寒现在干的不错呀！
他和汤飞虎、司空盛将卢元恪大的节节败退的同时，还在慢慢蚕食聂晋的地盘，收拢地盘上的民心，充当打手的正是白道帮派。
那些白道帮派中有东江派的暗子。
苏寒风头正盛，以他的个性，绝不会得意忘形，反而会更加小心，一旦查出哪些白道帮派有鬼，势必会来一手反收买或者秘密处决。
面对被揭破后的收买，难保那些暗子不会顺水推舟，彻底倒向苏寒。
苏寒有个莫大的优势，那就是白马寺的支持。
“取南阳之后就动，直接拿东江派的舂陵开刀……”卢士龙狠狠道。
舂陵郡局襄阳以东、竟陵郡以北，早已被东江派拿下，不过经营的不如竟陵那般用心，加之北面无威胁，东面的汉东郡也是东江派的地盘，所以总体的防御力量不是很强。
“嘿嘿！”
卢士凯阴森一笑，“一定打的东江派措手不及！”
一名大将叹道：“好是好，可终究让朝廷回了一口气，不甘呀！”
老谋士从容道：“不会的，我们让出襄阳东南，为的就是给法帅军腾路，法帅军不会坐视卢元羽回气的。襄阳主城已经毁掉，法帅军会格外看重南郡，这一点我敢打包票，陆贼绝非小富即安之辈。”
“那样就最好了！”
卢士龙点点头，又叹道：“突然有点羡慕左骞那个乡巴佬了，唉！”
众人沉默。
老牌的荆州四大佬，目前就左骞混的最好，在荆州南面无阻力的拿了成片的地盘，最近正在往东面扩张，阵仗已然盖过昔日的汤飞虎。
扩张的同时，左骞没有任何挑衅法帅军的行为，连清江四匪都放了一马，是想要一道和法帅军的缓冲。
可见左骞是非常忌惮法帅军的，宁愿东进威胁司空盛的地盘，也不愿往西面扩张或者北上到南郡分一杯羹，避免和法帅军做正面冲突。
……
襄阳西面。
李无常听完叶颂的全面汇报之后，松了一口气，笑道：“看来卢士龙还是有点耐性的呀，这都能忍下去。不仅没来冲锋，而且还放弃了襄阳东南，啧啧。”
竖起大拇指，赞道：“果然大气！”
魏信道：“赤龙会和咱们法帅军南北分襄阳，他们自己修整的同时北山拿南阳，摆明了就是想让咱们法帅军趁着这段时间收拾卢元羽呀。”
徐明龙道：“算盘打的不错！”
“呵呵！”
李无常骚骚一笑，“都占了赤龙会那么多便宜了，咱们就让卢士龙如意一次，会会卢元羽。”
接着冷哼一声，“朝廷想回气？门都没有……有没有什么好计划？”
杨素道：“赤龙会跑了，咱们法帅军顶上。东江派的续兵行动既然没有断，那就表明不愿放弃南郡，最起码不想放弃长林荆门一带的地盘。我们于襄阳南面和夷陵西面包拢过去，老手段，逐步修堡垒，压力给足。这必是东江派很想看到的一面，更会坚定死磨南郡的心思。此外，我们还可公开放言，称愿和东江派合作平南郡，至于平定后怎么分，项魁说了算。就算东江派不想与我们合作，也不会明着放话拒绝。卢元羽遭遇两面重压，能稳住节奏就不错了，想扫平慢慢收复失地甚至定荆州，无异痴人说梦。”
徐明龙哈哈大笑，“就算项魁放言拒绝，卢元羽也未必会信，他心里肯定是郁闷无比的。”
众人都被逗笑。
细节商量完毕，马上行动起来。
李无常公然发声：“法帅军突袭襄阳主城只为报一箭之仇，并非想帮朝廷。我法帅军覆灭朝廷之心一直未变，将誓死顶南郡。此外，法帅军上下一直对项首领都非常敬重，此前的交界之战实属无奈，望项首领海涵。
法帅军的地盘已经足够多，东江派若是想要南郡，项首领拿去便是，法帅军只求打残朝廷的荆州主力，报昔日冯翊的灭庄之仇。”
对项首领非常敬重、交界之战实属无奈等言完全是场面话，所有人都知道。
而打残朝廷的荆州主力是实话，无人怀疑。
项魁听到之后，只放了一句：“卢元羽，尽管放马过来，想拿回荆门和长林，要先问过项某人手中的剑。”
听上去完全没有搭理法帅军，不过算是给出态度了。
言下之意就是先打死卢元羽再说。
卢元羽果然很郁闷，连同袁季同、柳景明等人也是愤怒无比，一个个对天破口大骂，直呼陆贼狼子野心。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饿狼方走，猛虎又来！
整来整去，还是被夹击。
第九 四 〇章 糟老头子
夷陵。
赵逊最近挺痛快。
莽夫军团不仅正面击溃朝廷猛将单伯远，斩杀无数，更在南郡主城嚣张的跳了很久，吸引了不少目光，为法帅军攻击襄阳主城创造了条件。
没损失多少，又回到了夷陵。
所立下的功劳甚大，法帅的表彰已经下来了，不仅在口头上大大赞扬扬了莽夫军团，更有不少真金白银，因为其他三个军团在襄阳主城狠狠捞了一票。
于是乎，赵逊在莽夫军团的威望一升再生。
目前，莽夫军团奉命压在夷陵东面，随时要配合进攻南郡。
暴风雨来临之前，往往异常平静。
赵逊作为战场老油条，一点儿也不紧张，每日勤奋练功，并加紧督促士兵训练，偶尔视察，休息的时候常将身边的猛将和谋士都汇聚起来喝酒聊天，增进感情。
有时候还会去四处看看，观察一下周边百姓的生活情况的心态，让谋士做好记录，派人交递给王万宏，算是为往后发展夷陵郡做些前提工作。
碰到没饭吃的民众时，还是派下一些口粮，攒攒口碑。
这天，又到休息的时候，一帮长官在赵逊的带领下在营帐外的空地上烤肉、喝酒、聊天，谈的正痛快的时候，护卫进来汇报：“军团长，外面有个老头子想要硬闯军营，点名要见您。”
“硬闯军营？”
赵逊擦了一下满是油光的嘴角，扬了扬眉，“是否又是那种没饭吃的老人家？给他块肉，再给点铜板把他大发走不就得了，就这点小事也拿来打扰我？”
护卫讪讪一笑：“已经给了，他还吃的挺痛快呢，可是吃完之后赖着不走。”
陈连豹翻了个白眼：“你们怎么做事的？赖着不走就把他架走呗，再不然拿着刀子在他眼前晃几下不就得了，胆敢硬闯军营，砍了他都没话说。”
护卫脸色更难看了，苦笑道：“陈师长，我们也动手了，可惜出动好几人都抬不动呀……看上去瘦不拉几的，坐在地上却好似一坨硬铁似的，是个练家子呀，还好他手下留情，否则兄弟几个怕是生死两难了！”
众人这才放下手中的烤肉，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赵逊的护卫可都是近卫军团的高手，六品实力是有的，竟然拿一个老头子没办法。
郭老鬼思忖一番，猜测道：“军团长，莫不是夷陵哪个江湖高手想要投奔咱们法帅军，为了抬高身价，所以才点名要见你？”
法帅军一直在招揽各路有志之士，这些日子也收了不少。
所以郭老鬼才做出这种猜测。
“有可能！”
赵逊微微点头，站起来，笑道：“一起去见见，最起码是个七品往上的高手啊，见我一面还是够格的。”
一行人在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军营外。
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人家坐在地上对着面前的酒肉、馒头左右开弓，嘴上的油流的比赵逊还多。
“老头子？”
赵逊心内涌起一阵狂喜，立马飞奔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大声道：“真是你呀！”
老人家抬眼看着赵逊，笑容满面：“好你个臭小子，武功没什么长进，架子倒是挺大啊！”
其他人面面相觑。
敢情是个熟人呀！
护卫们脸色讪讪，都将刀子收回鞘内。
陈连豹赶紧来到赵逊身边，警惕的看着老人家，小声问道：“逊哥儿，这……前辈是谁呀？”
随后赶上来的郭老鬼也是一脸好奇。
赵逊轻咳一声，“没事，没事，早年混江湖所交的朋友……”
这位老人家正是他师父。
因为他当初带人刺杀过李无常，又和赤龙会不清不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先别在众人面前暴露，进了营帐再慢慢谈。
匆匆来到营帐之后，赵逊遣散大部分将士，只留下了郭老鬼、陈连豹还有几个参谋团的老师，并让护卫们好生守在营帐外。
“这是我师父！”赵逊将他师父推到主位上，开始向众人介绍，本想介绍一下姓氏的，可惜他不知道。
“晚辈见过老前辈！”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
大家都知道赵逊的师父曾今带人行刺过李无常，不过仍是以礼相待。
因为那很有可能是个误会，赵逊和李无常乃生死之交，定然会搞定的。
老人家依然笑容满面的，“大家都别客气，老头子才是客人呀！”
“老头子！”
赵逊露出一个不满的神色，恨声道：“你一走就是好几年，一点也不顾我的死活。上次好不容易去了房陵，却是冲着愣少而去的，连面都不跟我见，你对的起我吗？还好愣少和奶娘都没事，否则我都要内疚死了……最后搞的愣少还要反过来安慰我，直说是误会，还帮你开脱，说你或许是欠了别人人情，所以不得不装装样子。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不是误会？”
“哼！”
老人家鄙视一笑，没有真面回答，而是哂道：“你小子，有了兄弟忘了师父呀！”
赵逊紧张道：“少转移话题，赶紧的！”
两人看上去虽然非常不客气，但是众人都能感受到两人的师徒之情。
赵逊这么紧张的问话，也是想早点让大家安心。
“误会，误会！”
老人家翻了个白眼，道：“误会好了吧，李无常猜的没错，我是欠了卢士龙人情，本想打昏了事，哪知道那小子的韧劲竟然如此惊人，撑了那么久不说，最后还接了我一剑，差点伤到我。老脸都丢尽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赵逊傻笑道：“我就知道，嘿嘿……对了，老头子，那次出手的三个猛人也是你徒弟？”
“那都是你师兄！”
老人家解释一句，又吐槽道：“你能不能在旁人面前给我点面子，不要唤我作老头子？”
赵逊摊摊手，满脸无辜：“以前不都这么叫的吗？再说了，你都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呦呵！”
老人家大骂道：“敢情你这臭小子叫我老头子叫的不过瘾，还想对我直呼其名不成？”
“哪能呢！”
赵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接着大声一声：“来人，准备上好的鸡屁股，贵客喜欢吃鸡屁股！”
噗……
陈连豹和郭老鬼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大笑起来。
连颇为稳重的几位老谋士也莞尔。
老人家面不改色，不屑道：“军营里的大灶哪能做出好吃的鸡屁股？”
第九 四 一章 好说歹说
听闻军团长要招待贵客，火头军自然拿出浑身的本事。
鸡屁股这道菜虽然奇葩，但难不倒胖胖的大厨，忙活了好一阵子，做出几道花式，最后厨师们闻着自己都想吃，默默给自己竖个大拇指，又弄了几个硬菜，搬了几坛子酒，一并送到了赵逊的营帐。
赵逊的师父闻着食指大动，刚才已经吃了很多了，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胃口。
“你小子当个劳什子军团长，待遇倒是不错哈！”
老人家边吃边斜视着赵逊，一脸鄙视。
赵逊哂道：“就你这个整天在山沟旮旯里穿梭的老头子，怕是给你整几个肉菜就觉得当了皇帝了……以前总说什么眼不见心不烦，最后还不是出来了？出来倒好，不寻思干点好事，竟然帮赤龙会当打手，哼！”
“都说是欠了人情了！”
老人家讪讪一笑，自我辩解道：“再说了，我在山沟旮旯里穿梭那叫关心民间疾苦，或者说是带着一种看破一切的高人风范，不屑出山。”
“切！”
赵逊不屑道：“关心民间疾苦就该实打实的做些事情，而不是只有一张愤青嘴，既看不惯世情又不肯出力去改变，还敢自我标榜什么世外高人。”
老人家灌了一口，小声嘀咕一句这酒真霸道，接道：“你这小子，这几年有些长进呀，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是否跟那个王万宏学的？”
“那是王部长。”
赵逊纠正一下，道：“他才是真正的高人，大管家当的非常好，将地盘上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至民心所向，否则我们也打不了那么多胜仗。”
“行行行！”
老人家宠溺的看着赵逊，道：“你说的都有理，好吧？”
接着感叹一句：“终于长大了，也不枉我放养你几年。”
“少来，你那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什么没银子了，呵！”
赵逊却不领情，顿了一下，贼头贼脑道：“老头子，你带着我三个师兄将愣少一顿狠揍，导致我脸上无光呢，是不是该做点补偿啥的？愣少很好说话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顿顿有鸡屁股……”
所有人都莞尔。
“不就是带人去南郡主城逛了几天吗，至于眼睛朝天吗？”
老人家哑然失笑，骂道：“臭小子，装作大义凛然的说了那么一大通，敢情是想求老头子办事呢！”
“袁季同都战战兢兢的，不值当眼睛朝天？”
赵逊毫无愧色，猥琐一笑：“好歹师徒一场，你不帮我帮谁呀？中原那么多势力，论实力、论名声、论潜力、论富有程度、论地盘，我们法帅军哪一样都能排上号吧？”
老人家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反问：“比得过聂晋和汤飞虎？”
赵逊知道老人家在拷问自己，当即认真分析道：“聂晋是不错，其人也刚猛正派，但是他运气不好呀。契丹人打进来了，朝廷无能龟缩，天罗帮首当其冲，加上汉水帮的媚外、苏寒的扯腿小手段、洛阳的威胁，聂晋就算再刚，抗半年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汤飞虎，虽然是扬州一霸，但是名声差呀。而且凭他的性子，早晚要和司空盛翻脸，往后还会打进荆州和左骞及项魁掐起来，前方会如何，谁说的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翻船了。”
老人家听完赵逊的分析，沉声道：“看来你们法帅军早已认定苏寒会崛起咯？”
赵逊嘿嘿一笑，谄媚道：“所以才要劳烦您老人家出手相助呀，您也知道，白马寺那帮大光头摆明了挺苏寒，而苏寒本人也是个阴险的，徐州早晚被他吃干净。然后坚壁清野，死守主要据点，坐看契丹人西进南下，我们法帅军是不怕契丹人的，但是怕人趁机捅刀子呀，尤其是高手的刀子。”
“大光头？你小子不知道注意一点吗？当心沧海找上门来。”
老人家笑骂一句，沉默半晌，续道：“这么说，你们法帅军荆州是进定了，然后顶豫州？”
赵逊当即大喜，冲一旁的老谋士使个眼色，“周老师，劳烦您大致说一下。”
“是，军团长！”
老谋士好整以暇，看向赵逊的师父，恭敬道：“前辈，法帅军想谋取更大的发展，成就大业，必然要进荆州，最好是拿稳襄阳或者南郡。不仅是因为这是很久之前就定下的大方向，也是因为朝廷在梁州势微，我们法帅军暂时无后顾之忧。
眼下赤龙会暂避锋芒，若是我们法帅军按兵不动，单凭东江派，怕是奈何不了卢元羽，一旦卢元羽回过一口气，那荆州远远看不到定下来的希望，往后也会影响到梁州。
若能将荆州的朝廷部队清理干净，那就好办了，因为赤龙会和东江派已经出现了裂痕，若能加利利用，迟早会便宜我们。之后看情况入豫州谋洛阳，朝廷部队和契丹人都是我们清扫的对象，任重而道远，但是路很清晰。”
老人家不做评价，看向赵逊：“我一介老头子，能帮你干什么？”
看来是认同了老谋士所言。
赵逊眼珠子一转，道：“我听说卢元羽受伤了……”
“呸！”
老人家打断，狠狠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卢元羽何许人也？号称皇室元字辈第一人，名声更在聂晋和李令武之上，你让我去刺杀他？”
“我哪能让您老人家冒此巨险呢！”
赵逊轻轻一笑，“这不是让您充当我们法帅军的压箱底的高手嘛，若是朝廷的高手来搞刺杀活动，您老人家作为奇兵，定然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呀！”
老人家嗤之以鼻道：“你还是叫我老头子吧，听着‘您老人家’这几个字，我浑身不舒服。压箱底的高手？说的好听，还不是要拼死拼活？再说了，我也受伤了，你看不出来吗？”
赵逊担忧道：“受伤了？”
赶紧伸出右手去为师父诊脉，半晌过后，面色变得无比凝重：“气息竟然如此混乱，亏你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轻松模样，到底谁伤的你呀？”
说罢从衣襟中掏出小铁盒打开，捻起一枚内伤丹递过去。
第九 四 二章 跌宕起伏
赵逊师傅的本事，众人多少都知道一点，九品初阶是没跑的，竟然也受伤了，而且看赵逊的神态可知他伤势不轻，可见他遇到的对手是何等的高明。
老人家接过赵逊递过去的内伤丹，一口服下，马上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伤丹？咋没效果呢，不是说疗伤圣药吗？”
赵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内伤丹而已，又不是仙丹。你这刚服下去，哪有那么快见效？”
顿了顿，续道：“还是让我给你理一下经脉吧，看你这架势，肯定是压了很久了。”
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老人家摆摆手，道：“你这点道行也不管啥用，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
陈连豹举手建议道：“逊哥儿，要不请前辈去一趟襄阳西部，愣少肯定有办法……”
赵逊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气疗水平肯定不够看，看着老人家，问道：“要不我送你去襄阳？愣少的医术很厉害的，内外兼修，别说你这点伤势了，就算半死都能拉活。”
老人家再度拒绝：“已经好多了，以后再去见李无常吧。”
“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赵逊斜着眼睛哂笑一声，道：“我都说愣少很大度了，你带师兄绑架他奶娘、刺杀他一事既然个误会，他肯定不会计较的……对了，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是谁伤了你？”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关心。
老人家沉声道：“卢元羽和项魁、卢士龙做决斗的时候，我就在一旁观看……”
哗！
所有人都惊住了。
赵逊忍不住问道：“我也知道一点，他们三个一开始是在战场上，然后打到河流中央，再然后打了一片密林里面，我们的人跟不上了，所以再后面就不知道了。难不成最后你也加入了战场了？”
“小年轻咋这么没耐性呢，听我说完嘛！”老人家吐槽道。
“您说，您说！”赵逊歉然一笑，洗耳恭听。
“卢元羽的实力已经不下于苏寒，在项魁和卢士龙的联手压迫之下，不仅没有退缩，而且越战越勇，最终三人都身负重伤，没有几个月肯定不能好利索，甚至需要半年之久。”
老人家侃侃而谈，“他们受伤各自退散之后，我本想去跟着项魁找机会给他致命一击，可惜被也在一旁观战的林俱给拦下来了，他约我切磋。”
“刀尊林俱？”
赵逊又忍不住了，“他当时也在？”
“他藏的比我阴险多了，就缩在一颗大树上看热闹，我竟然没有发现他。”
老人家解释一句，又道：“事实上，他一直都在梁州东部和荆州徘徊。他约我切磋，说是寻求突破，我当时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死项魁，因为东江派不止项魁一个高手，所以就随口答应林俱了。
他奶奶的，林俱那把刀当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差点把我给劈死，中土第二人，当之无愧。幸好我也不是吃素的，也让他付出了不轻的代价。”
这剧情还真是跌宕起伏，众人听的嘴巴都张大，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之后，赵逊喃喃自语：“我去，荆州啥时候这么热闹了，九品都能数出一大把，啧啧……话说老头子，你真的没事？不是在硬撑？”
刀尊林俱，不是谁都能挑战的。
老人家摇头，“真没事，我来主要是想告诉你这件事。若是想打卢元羽或者东江派，最好是快一点，等他们伤势好起来，或许会更进一步，到时候可有你们受的了。你们法帅军才几个拿的出手的高手？”
“法帅军靠的是人和！”
赵逊解释一句，又问：“你干嘛要杀项魁，不会又是欠了哪家人情吧？”
老人家道：“不是人情，而是我和项魁的授业族叔有点恩怨，他那族叔很久没露面了，我只好找项魁，看看能不能把他那个族叔激出来……”
赵逊呼出一口气：“我去，这些老帮派的底蕴都怎么那般雄厚呢？我之前听说过司空盛背后有老怪物撑腰，想不到项魁背后竟然也有个劳什子族叔，他大爷的！”
不止赵逊惊讶，就连江湖老油条郭老鬼和几位见多识广的老谋士的内心也是震撼不已。
“老头子，你就安心待在我身边疗伤，卢元羽肯定是要打的。”赵逊总结一句。
这事情必须尽快报告给李无常那边。
……
扬州。
汤飞虎、苏寒、司空盛齐聚一堂，意气风发。
刚刚又大胜一场，将卢元恪打的一退再退，彻底败退用不了多久了，这值得开心。
这次大胜最关键的一点是卢元恪麾下大将突然反水，没有认真执行卢元恪下发的命令，致局部战斗失利，最终影响到全局。
“哈哈，朝廷果然没救了，连卢元恪手下的大将都叛变了……扬州王好手段呀！”苏寒衷心赞道。
“扬州王算无遗策，鄙人佩服！”司空盛附和道。
“过奖了，过奖了，也多亏两位老兄积极配合呀！”汤飞虎颇为谦逊。
策反卢元恪手下的一名大将是汤飞虎一早就有的计划，秘密进行许久，苏寒猜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司空盛真的毫不知情。
直至大战结束，才不得不赞叹汤飞虎的城府。
苏寒和司空盛都恭敬的称呼汤飞虎为“扬州王”，是因为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
扬州大部分归汤飞虎，徐州归苏寒，司空盛拿扬州南部数郡，之后靠汤飞虎和苏寒出兵帮忙，在荆州称霸。
总之，先把朝廷干出局。
三人干掉一杯，汤飞虎道：“聂晋败亡只是迟早的事情，在豫州能吃多少就看苏兄的本事，只是面对契丹人的时候切不可像聂晋那般死板，否则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苏寒笑道：“这个我早有计策了。”
汤飞虎又冲司空盛道：“至于荆州，格局一变再变，想不到如今让左骞那个乡巴佬混成了最大的巨头。不过你残云门也不必忧心，左骞再强，也强不过我们三家。”
司空盛狠狠道：“左骞那厮看似大大咧咧，不思进取，实则阴险狡诈，悄无声息拿下那么多地盘不说，最近还东进威胁我残云门的地盘，真是活腻了。待扬州事毕，第一个就要收拾他……”
苏寒附和道：“那是肯定的，其实我也早看左骞不顺眼了，早年若不是因为他出手，哪轮到聂晋作妖？”
三人各自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眼中透露出无尽的真诚。
只是各自心里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第九 四 三章 可敢一战
最近一段时日，卢元羽一方很愤怒，很无奈。
自赤龙会全面转入襄阳北部之后，法帅军铺进南郡的动作就更加嚣张了，莽夫军团顶在当阳西部，其他三大军团分兵自当阳北部压下来，气势十足。
李无常不仅亲自坐镇，更是喊出挑衅十足的话语：“卢元羽，大部队拉拉扯扯浪费时间。陆某人不才，请求与你来一场决斗，若是不敌，郑重承诺法帅军全面退出南郡，回家过年，并且在一年之内不进攻南郡。你若是输了，我的要求也不过分，让出当阳就行，就当为本人省些雷管和箭支。
你若不方便出战，让袁季同或柳景明代替出战也勉强可行，毕竟他们两人的地位摆在那儿，也不算辱没了本人。答不答应给句话，不行的话，那我就来真的了，率领大军把你们这帮朝廷杂鱼全部踩死。我必须强调一句，投降都没用，斩尽杀绝。”
如此宣言，也算得上是霸气十足了。法帅如此硬气，法帅军的士气自然迎来了一波暴涨。
按理说，李无常这个提议对朝廷相当有利。
可是，卢元羽眼下却受了重伤，战力大减，现在和李无常单挑肯定不行。
而袁季同和柳景明两人的武功也不错，品阶也盖过李无常，但终究没到顶尖高手那个层次，和李无常单挑的话，胜负只是未知之数。毕竟李无常可是有着独身引开项泰和卢士凯最后还全身而退的骄人战绩。
卢元羽一方保持沉默的当儿，项魁跟着起哄：“大燕号称以武立朝，想不到如今面对一个后辈的挑战，都犹犹豫豫的，可悲可叹呀！”
项魁放这话的意思不单单只是挑衅卢元羽，更是说给广大民众听的，为的就是进一步打压朝廷部队的士气，营造出一种“朝廷很落魄，基本没救了”的氛围。
“狂妄！”
卢元羽听到手下的报告之后，捏紧拳头，目光狠厉，只是半晌过后，额头上溢出密集的汗珠，脸色发白。可见他伤势真的很严重。
“王爷！”
柳景明的表情也非常愤怒，拱手请求道：“请准许末将出战，定然将陆贼斩于剑下……”
此言一出，不少大将跟着附和：“是啊，王爷，陆贼如此嚣张，项魁小儿也跟着起哄，若是不给出回应，定然会造成非常不利的后果。柳将军剑法惊人，定然会为朝廷争回脸面。”
众人对柳景明还是挺有信心的。
一旁的单伯远和魏冼欲言又止，心里想反对但是说不出口。
“魏冼，你来说！”
卢元羽直接点名。
魏冼暗叹一口气，认真道：“王爷，战场主将单挑并不罕见，但这次末将并不赞同咱们任何一人去迎战陆贼。陆贼那个人的个性我还是清楚一点的，他既然敢提出单挑，就代表他不仅掌握了王爷身负重伤的消息，也对柳将军和袁刺史有着足够的了解，特别是武功路数。
他如此嚣张，不单是想提高法帅军的士气，更是想趁机建功，从根本上重创我们。并非末将对柳将军没有信心，只是陆贼过往的战绩令人不得不重视……唉！”
说罢还对柳景明拱手，以示歉意。
在魏冼看来，无论是柳景明还是袁季同，对上李无常最多争取平局收场，一个不小心还会丧命。
柳景明并不生气，因为他知道魏冼并非小视他，而是惯了以大局为重，当即问道：“魏将军，东江派既然和法帅军有了默契，所以陆贼知道王爷身负重伤并不奇怪。
但是，陆贼熟知我和袁刺史武功路数又是从何说起呢？”
魏冼解释道：“陆贼除却入门内功，其一身武功多为自创，观察力惊人，善于在对战中找寻对手的特点和弱点，加以利用甚至开创出全新的路数。当年他还在冯翊当校尉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令郎柳奇正曾数度和陆贼交手，所以陆贼对于柳家剑法和功法的特点必然了然于胸，说不定他早已经摸出数套应对之法。
至于袁刺史，曾和左骞及其麾下悍将李圣泽都有过不少次的正面交锋，而左骞的巴陵军和法帅军一直没有闹僵，很有可能有过交流。”
如此娓娓道来，柳景明唯有沉默，必胜的信心瞬间消去大半。在场找出一个最了解李无常的人来，必然是魏冼无疑，他说出来的话肯定有一定的根据。
单伯远适时插言：“各位，魏将军所言不差。我曾和法帅军的赵逊交手，虽然是被偷袭，但还是被击至重伤，这个大家都知道，而赵逊的武功要逊色于陆贼，由此也能看出一二。”
这是个对比，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单伯远步入八品初阶已经很久了，可还是败于赵逊之手。
柳景明和袁季同虽然都有八品中阶的实力，但还是难言稳胜比赵逊还高出一筹的李无常。
乌庆伦狠狠道：“难道就这么算了……陆贼那一方且不说，就说咱们自己，部队的士气可是一天比一天差。我巡查的时候甚至还听到有‘趁法帅军全面压进来之前跑路’的说法，他奶奶的！”
魏冼叹道：“该是法帅军那个情报局搞的鬼，手段向来极其猥琐。若是咱们占了上风倒还罢了，此时却是下风，普通士兵受到挑唆在所难免。”
众人破口大骂。
从赤龙会手中接过当阳还没焐热呢，难道要拱手送给法帅军？
还是硬着头皮死顶？
卢元羽抬抬手打断众人的七嘴八舌，沉声道：“不管怎么样，对于陆贼的挑衅，必须给个回应！”
很简单的回应。
由魏冼出面发声：“陆贼视战场为儿戏，竟然将大军的胜负压在单打独斗上面，可笑呀可笑！我们王爷、柳将军、袁刺史都很忙，没空理会小屁孩……”
小屁孩三字可圈可点，算是从口头上争回一点面子。
……
李无常站在土坡上，嘿嘿一笑：“卢元羽果然受伤了，说实话，我还真怕他答应了呢！”
徐明龙叹道：“卢元羽受伤了不提，袁季同老谋深算也不提，柳景明竟然没有跳出来应战，真是始料未及。”
魏信道：“我猜他肯定是想战的，不过被压住了。”
顿了顿，续道：“无常，那我们？”
李无常冷笑道：“当然是斩尽杀绝了！”
第九 四 四章 有何提议
长安城，宫殿，大朝会。
自打雁门告破之后，皇帝卢元成从来总是阴沉着一张脸。众位大臣不敢触其霉头，除非皇帝点名，否则绝不会轻易发表自己对局势的看法，或者提建议。
不少人想辞官告老，但是不敢。
之前的户部右侍郎年纪大了，加之压力甚大，所以向皇帝提出辞官，皇帝答应的好好的，但是没多久，那家伙就死了，说是老毛病犯了，一口气没回上来。
哪有什么老毛病，分明是皇帝杀鸡儆猴，警告众位大臣。
经过那件事之后，就没人敢辞官了，连当差都更加积极了，就算真的身体不适甚至重病犯了都不敢缺席大朝会。
林庸还是老样子，人不是很精神，但也不显颓废。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太尉卢士清，腰杆子挺得笔直，眼神中透露出凌厉的杀气，令人不敢逼视。
至于另一员大佬唐之风，如今越发老态了，满头白发，眼睛无神，有时候连别人在他旁边说话都听不清，皇帝知道他是真的身体不好，所以没有怪他。
唐之风身体不好倒在其次，关键有时候还会胡言乱语。
有一次下了朝之后，他竟然拉着李令武去喝酒，席间讲起了李无常，哭丧着脸说悔不当初。若是冯翊灭庄之案件之后，他能为李无常据理力争、誓死讨回一个公道的话，定然不会闹到如今这等地步，说不定李无常如今已经成长为平叛大将了。太尉该罚，二殿下更该罚，而陛下也该深思，诸如此类。
如此大胆的措辞，险些把李令武吓了个半死，好在当时没有旁人注意。
事后，李令武派人往唐之风府上送了不少药品，甚至还包括李无常很早之前给他准备的补药，能激发身体机能、醒人心神、滋补身体。李令武自己都没怎么用，之所以给了唐之风，就是怕他在朝堂上乱说话。
用了药之后，唐之风才慢慢好起来，总算让李令武松了好大一口气。
“元恪、元致、周胜的情况，众卿都知道了吧？”皇帝缓缓开口。
众臣称是。
扬州的战报早已过来了。
汤飞虎勾结卢元恪麾下大将萧志行，在关键时刻反捅一刀，让卢元恪一败涂地。
卢元恪已经上书了，表示扬州和徐州均已没戏，趁早撤退或许还能保下一批精锐，若是死战到底，只有全军尽没一途。
望陛下明示。
若是要战，元恪自当竭尽全力，哪怕是客死他乡也会尽量消耗汤贼。
若死要退，元恪会全力保住精锐，分批逐步撤回豫州洛阳。言下之意很明显，彻底放弃扬州、徐州，死保雍州大本营，据豫州洛阳看戏，徐徐图之。
其实很久之前，就有人提出这种建议，可惜没有通过。
还是面子上过不去。
堂堂大燕朝，竟然要沦落到死保大本营的地步，地盘甚至还不如汤飞虎、苏寒等反贼？
“那众卿有什么看法？”皇帝的神情很落寞。
没人说话。
又到了点名的环节。
皇帝没有如往常般首先点林庸的名字，而是点了李令武。
“陛下！”
李令武暗中呼出一口气，恭敬道：“北海王、齐王、周将军三人的忠心和本事都是众所周知的，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可见扬州和徐州的局势应该真的很糟糕，暂时是无法挽回了。
微臣窃以为，能保一点是一点。朝廷大军退却虽有无奈，但何尝不是一种迂回之策呢。汤贼自视甚高，野心极大，绝不可能坐视旁人与他平起平坐，狗咬狗只是迟早的事情。”
“嗯！”
皇帝微微点头，又看向卢士清，问道：“太尉？”
卢士清作为顶级好战分子，此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附和道：“陛下，李统领所言有理，微臣附言。”
皇帝又问：“那依李统领的意思，荆州是否也需调整？”
李令武轻咳一声，道：“陛下，荆州的局势微臣虽有持续关注，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但是细节之处远不如兵部和户部观察的细致，张尚书和莫尚书应该都有一些想法，不如都听一听，集思广益。”
皇帝暗赞一声，转向张修。他知道李令武不是没有建议，而是想让兵部和户部多参与发言。
就算没什么好建议，也好过死水一潭。
张修心中苦恼无比，但是却无法挑理，只得开口：“陛下，荆州的局势远没有扬州和徐州严峻。赤龙会暂时退出战圈，南郡遭遇法帅军和东江派两面夹击。虽然紧张，但远没有扬州和徐州那般严峻。
加之蜀王殿下一直没有求援，相必暂时还撑的住。微臣以为，只要天罗帮和契丹人的实力都耗的差不多，那洛阳的压力就会大减，荆州就会迎来转机，在此期间，雍州可再度抽调少许兵力支援一二，拖延时间。”
“那依你之见，天罗帮有和契丹人两败俱伤的实力吗？”皇帝再问。
这个问题问出来脸上真是有点发烧。
朝廷顶不住契丹人，冀州让出大半，最后连雁门都让了，兖州和青州就更不用说了，高丽人都能在沿海一带悠哉悠哉的打鱼了，一副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格局。
现在却期盼一个反贼能重创契丹人，朝廷坐当渔人。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张修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是不得不答，迅速思忖一下，沉声道：“聂贼虽然可恶，但不能否认他还是有点实力的，就目前的局势来看，给契丹人造成一定的打击还是很有可能的。
等到北海王、齐王、周将军麾下的兵力全部回到洛阳的时候，可利用种种形势，抓机会再给契丹人补一刀，应该可以让他们暂停脚步。”
说完之后，老老实实的低着头。
等到皇帝那熟悉的“嗯”声响起之后，张修才缓过气来。
户部莫尚书接上，“陛下，现在荆州却的不是粮药，而是兵力。所以张尚书提议的让雍州抽调兵力支援一二很有道理。”
一句话说完。
反正本人是管钱的，其他事情我就做不了主了，也不想做主。
第九 四 五章 绝不留情
一伙约摸五百人的朝廷士兵被法帅军包围了，很严实，已经完全没有杀出去的可能了。
法帅军的弓箭队已经就位，上官一脸戏谑，哂道：“当我们法帅军是赤龙会呀，还敢搞偷袭？我们法帅说过的话你们应该都听说过，说踩死你们就踩死你们。”
接着冷笑一声，指着一名持刀大汉，续道：“你就是这支队伍的校尉吧？别说我们法帅军不近人情，现在给你一个说遗言的机会。若是得空，我会派人通知你的家人的。”
朝廷的校尉看着手下士兵那一张张恐惧的脸庞、慌乱的眼神、颤抖的身躯，心有不忍，抛掉手中的刀子，看着法帅军那名长官，叹道：“兄弟，大家都是吃兵饭的，战死沙场是活该。我没有什么遗言，只求兄弟你能大发慈悲，放过我手下的小兄弟，有很多都是半大的孩子……”
听到校尉求情，不少人跟着放下刀子，目露祈求。
法帅军的长官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若是换个场合，我或许会考虑一下，但这是战场……既然你没有遗言，那就对不起了！”
手一抬，大喝道：“放箭！”
朝廷校尉脸色一变，异常无助的喊道：“不要啊……”
铁搭一般的汉子竟然流下了眼泪，手下的士兵见状，提着家伙纷纷乱窜，妄图冲出一条血路。
然而这都是徒劳的。
嗖嗖嗖！
几轮箭雨过后，五百余人全部倒下，哀嚎遍起，不少人没有死透，浑身是血，死撑着一口气正在慢慢爬，场面看上去非常凄惨。法帅军一些新兵忍不住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箭停，法帅军的持刀小分队行动起来，开始补刀，动作非常迅速，片刻时间便完事了。
“团长，全部处理干净，请指示！”
“我看也没什么好搜的，直接烧掉，嗯……再挖几个大坑，把灰埋了。”
“是，团长！”
众人开始般尸体、准备柴火、挖坑。
团长眼睛一扫，发现仍然有那么一小撮士兵还在傻愣着不知所措，当即就怒了，狠狠训斥道：“我们打了胜仗，你们别过脸干什么？是不是心软呀？
是，他们当中是有不少半大的孩子，不过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只要是拎刀子挥向我们的就是敌人，不管他是八十岁的老人家还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你们都是法帅军的一员，服从命令是你们最神圣的职责。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入军营的第一天我就强调了，心软就不要吃兵饭。等下都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这一顿喝骂声音巨大，唾沫横飞，全程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让一众士兵噤若寒蝉。
副团长及时走过去，小声说着好话：“团长，别生气了，他们毕竟都是新兵，没怎么见过血，慢慢就好起来了。骂一顿也就是了，总算打了胜仗，不要太苛责了。”
团长面色不改，喝道：“下一次训练加倍……这里你看着办，我去师长那边报告一下情况，晚上还要在那边开会，记得不要迟到。”
“是，团长！”
副团长目送一行人离去，然后环视一圈，淡淡道：“干活！”
……
卢元羽并不想放弃当阳，想在法帅军全面铺进来包拢之前下手突袭，打乱法帅军的节奏。
众人细细商量一番，往西面和南面都派出不少小分队，妄图用对付赤龙会的法子去对付法帅军。
找机会突袭。
重点打击押送队伍，或者在要地修建防线的队伍的身上。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本以为能偷袭成功，哪知道法帅军的防备甚是周密，埋伏了很多人，就等人上钩。朝廷多数小分队死伤惨重，甚至全军覆没。
李无常说到做到，跪地投降都没用，全部砍了。
法帅军周密只是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朝廷在对抗赤龙会和东江派的时候折损了太多的精锐，在面对法帅军的时候并没能拿出太好的配置。
“唉！”
卢元羽听到结果之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眉头深皱，苦笑道：“真是一点侥幸之心都不能存呀，这次是我失策，致突击队伍算是惨重。”
他甚少露出如此颓态。
柳景明马上道：“王爷切勿自责。战场争雄，胜败乃常事，这次法帅军小胜一筹罢了。”
卢元羽压下心中的不快，淡淡问道：“冯忠义已经挑了两支队伍，但是人数不多，能不能顺利穿过南阳和襄阳过来跟我们汇合还是个问题，所以不用报太大希望。
陛下那边的也来信了，说是雍州陆续还会调几支数千人的兵力过来。荆州这边着我随机应变，若是实在不能守，连南郡主城都可弃了。全部往洛阳集合。”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陛下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柔弱”了？
南郡主城都能弃？
岂不是说，要放弃荆州？
“很惊讶是吧？”
卢元羽一一扫过众位将军的脸庞，叹道：“徐州和扬州都要弃了，荆州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明知道这是为大局考虑，但我内心仍有很大的不甘……”
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卢元羽自当上蜀王以来，就展露其霸气的一面。镇守蜀郡多年，吐蕃人根本不敢大举进攻，组织梁州兵力支援五元朔方一带，在对抗匈奴人的战斗中立下汗马功劳，后来更是亲率大军将汉水帮打的一退再退，收复弘农、冯翊与河东，战绩不可谓不耀眼。
然而，现在要在荆州栽跟头了吗？
“王爷！”
乌庆伦一脸义愤，拱手道：“不止您不甘心，我们这帮将领同样不甘心。依末将之见，我们得跟法帅军打一两场大的，否则他们的气焰只会越发嚣张。”
这么铿锵有力的发言，马上引起一片附和之声，眼睛通红，布满杀气，连向来都非常冷静的魏冼也是如此。喝骂着要和法帅军来一场决斗。
卢元羽长吐一口气，微微摇头，喃喃自语：“昔日不过是一介纨绔子弟，还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庶子，若不是事发，我都不知道李统领还有那么个儿子。可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庶子，发起飙来比整个张家垒起来都要狠，狠多了。嘿，一个庄子，仅仅是一个小兵庄而已……难道朝廷以前真的是太顺了？”
冯翊西南的惨案，卢元羽虽然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是细节之处非常清楚，他一直都没有评判是非对错。
想不到在这个当儿提起来了，语气还是这般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