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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负是非     问题妹妹恋上我txt下载     问题妹妹恋上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33章】那些故事(一)

    楚缘那颗被睡意击打的昏沉的小脑袋已经是在超负荷运转了,她满脸都是迷茫,显然无法将墨菲的出生与端木夫人讨厌自己的妹妹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即便是逻辑思维清晰的冬小夜,也被端木夫人这一句话搅乱了头脑,端木夫人的姐妹感情如何我们不清楚也不了解,但是她待见墨菲可是有目共睹的,然而现在听她如此说来,她厌恶自己的妹妹,竟是由墨菲迁恼而来的...

    “很好奇?还是觉得难以理解?”端木夫人饶有兴趣的欣赏着我们惊愕的表情,淡淡笑道:“这就是女人的嫉妒心啊,奇妙,也莫名其妙...”

    楚缘和冬小夜很有共鸣的咀嚼着端木夫人的话,便听这东一句西一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些什么的女人又出惊人之语,“墨亦然和伍雪晴,是奉女成婚的。”

    楚缘虎姐霎时瞪大了眼睛,我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端木夫人当年不喜欢墨菲的原因,心里还有一些难以理解的谜团,也终于找到了答案,首当其冲的便是墨亦然为什么在伍雪晴与端木夫人之间选择了前者...

    可能是因为伍雪晴在我面前暴露的都是她阴暗的一面,以至于我对她的厌恶让我不愿意去发掘她原本可能也有的好的那一面,总之我眼中的她,一无是处,贪婪、嗜赌、拜金、懒惰,连累女儿为自己的堕落买单...最初我并不相信墨亦然与端木夫人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就是因为同为男人,我无法理解墨亦然的选择,哪怕端木夫人亲口承认之后,我也不相信是伍雪晴在爱情的战场上赢了她,不惜荒唐的觉得,墨亦然之所以不选端木夫人,只因为他和我不一样,他不控贫+乳也不控萝莉...

    当然,我不但是个贫+乳控萝莉控,我还是个巨+乳控御姐控轻熟女控腹黑女王控黑丝美腿眼镜娘控...一直与我保持联系并试图打开我心底那扇禁忌之门燃烧我妹控之魂的辛去疾在询问过我心动的女性类型后,曾经很惭愧很自责的说对我的诊断是有误的,我不是‘妹控’,而是像他一样的‘妹子控’...

    “你不是输给她,而是输给了她肚子里的小孩,所以你才不喜欢墨姐姐,顺带着连同一年出生的妹妹也不喜欢?”楚缘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质问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怜悯与理解。

    端木夫人用感激的眼神望着楚缘,轻轻点头,“人的感情丰富又复杂,喜怒哀乐、惊恐、羞耻、自豪、惭愧...很多都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可唯独爱与嫉妒,非但不受我们控制,反而控制着我们。”

    屋里很静,没有人答话,既是在咀嚼,也是在等着端木夫人继续说下去。

    茶已经凉了,端木夫人出人意料的灌了一大口,然后用手背擦掉了从嘴角溢出来的水线,随意的就像是在自己的家里,她蹙了蹙眉头,却并不是厌恶这杯廉价凉茶苦涩的口感,颦起的眉宇之间,满是对这种味道的回忆,似乎那苦涩,只是属于甜美回忆中的一部分。

    “见到你之前,我就听说过,你很像年轻时的亦然,为此我还特意让人了解你,收集了一些你的资料...”

    我闻言心里猛地一跳,惊然打断道:“让闵柔去我小学老师家里打听我的人,是你?!”

    这个疑问我始终都没想通,小猴子老师说,去她家里打听我的两个女人,给出的理由是我正在和她们的妹妹谈恋爱,但闵柔哪有妹妹啊?况且我也想不到三小姐这样处心积虑查我老底的原因...

    端木夫人一怔,摇头笑道:“不是我,我虽然对你很有兴趣,但无意挖掘你的隐私,我对你的了解,只是在公司范围以内,还有,我使唤不动,也不敢去使唤三小姐方面的人...你似乎不太清楚我与那边的关系,三小姐和闵小姐虽然待小秋亲如姐妹,可归根结底,小秋只是在为她们打工而已,即便私交再好,也是建立在上下级关系基础上的,所以就算她们对我客气,我也不可能当真,倚老卖老就更不像话了。”

    说起来,郑雨秋倒是提过,三小姐与老墨应该是平辈,三小姐最多叫老墨一声大哥,感情就是由她而来,现在再琢磨她当时的话,她说她不知道这辈分是怎么论的,只是在本能的否认她与端木夫人的关系罢了,真不是刻意隐瞒三小姐的身份...

    端木夫人言归正传,道:“亦然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和最大的缺点是一样的——责任心太强,而责任心太强的人,往往遵循于原则,被所谓的原则禁锢,因此当他的意愿与他的原则或者说是价值观发生冲突时,妥协的那一边,往往是他自己的意愿,当年伍雪晴就是看透了他这性格,才押宝奉子成婚,最终亦然也果然娶了她...”

    说到此处,端木夫人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有伤感,有懊悔。

    冬小夜道:“你呢?听你这么说,其实你更了解墨菲的父亲吧?她妈妈能想到的,你不可能想不到啊?”

    “那么,你呢?”端木夫人很刻意的瞄了我一眼,笑着反问虎姐,“如果同样的方法也可以让你成为一场爱情战役的胜利者,你会那么去做吗?”

    虎姐顿时语塞,好一会,才缓缓的摇头,“不会...”

    端木夫人咄咄逼人的追问道:“为什么呢?”

    虎姐未答,偷瞥我一眼,赶紧将视线转移,一脸的心虚。

    楚缘忽然道:“如果我是那个男人,我肯定不喜欢她这么做,她是利用墨姐姐来绑架爱情,太自私了,她可以得到婚姻,但注定会失去爱情...”

    小屁丫头居然也会说出‘绑架爱情’这么文艺范儿的词,让我既认同又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但我笑不出来——相比伍雪晴的绑架,紫苑却是想用同样的方法,来解除她拴在我脖颈上的枷锁...

    这种幸福,让我受宠若惊,也受之有愧...

    “看重原则的亦然是不习惯去挑战规则的,与商场上的机灵狡狯不同,生活中的他有些古板,他和伍雪晴谈不上青梅竹马,但双方的家长是故交,他们俩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郎才女貌,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家长就拍板订下了这门亲事,现在被你们这些年轻人嗤之以鼻的包办婚姻,在我们那个年代,是很自然很常见的,所以对这件事情,习惯了随波逐流的亦然也就没想过反对,对不怎么熟悉的伍雪晴,也就多了分亲近和体贴...”

    “是他追的你,还是你追的她?”冬小夜突然插口。

    端木夫人怔了怔,笑道:“我们俩谁追谁还真不好说,是那种一对上眼睛,就觉得,‘啊,就是这个人’的感觉,我们从未表白过,但认识之后就一直在一起,他明白我为他付出的,我明白他对我的体贴和在乎...”

    冬小夜不理端木夫人对初恋的缅怀,没好气道:“那就是他不对了,既然已经订了亲,干嘛还要再沾花惹草的来亲近你?”

    虎姐这话根本就是对我讲的,惹的楚缘也对我皱眉瞪眼,便听端木夫人道:“那是因为伍雪晴从不承认这桩亲事,亦然是个老好人,伍雪晴不想和他结婚,他当然也不会强迫...”

    听到‘老好人’三个字,楚缘不由转头看着我,费解道:“她为什么不想嫁给墨叔叔呢?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我不习惯被楚缘这么盯着,生怕老奸巨猾的端木夫人从这丫头眼中读出点什么来,在她脑门上敲了一指头,道:“还能因为什么?那时候他穷呗...”

    端木夫人笑道:“你很了解伍雪晴嘛。”

    我不屑的笑了笑,没接话——虎毒尚不食子,那女人却是为了钱,连亲闺女都可以出卖的主儿...

    冬小夜俏脸生寒,“这么说,她后来改变主意,非墨家不嫁,只因为墨亦然发达啦?”

    端木夫人没有回答冬小夜的问题,不晓得是默认了,还是故人已去,不愿再多说他妻子的坏话,以免自己像个不能忘情的怨妇在发泄情绪,她忽然对我发问道:“倘若你是亦然,你会怎么选?”

    “我?”

    冬小夜怒道:“当然是死也不娶那个女人!”

    楚缘却红着小脸好奇的问道:“墨叔叔不喜欢伍阿姨,为什么两人还没有结婚,伍阿姨就...就有了墨姐姐呢?”

    【ps:抱歉,事情比预期的复杂,琐碎,现在终于是忙完了,损失降到了最低,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几天没更新,账号密码差点给忘了,登了好几次才爬上来,额,这阵子折腾的脑袋都不灵光了...】

【第1134章】那些故事(二)

    这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我觉得端木夫人可能主观的否认了一些事实的存在,例如,墨亦然对伍雪晴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否则他怎么会与伍雪晴发生关系还有了孩子呢?

    碍于楚缘的年龄,端木夫人用一种似深意又似玩味的口吻说道:“一个女人诱惑一个男人犯错,远比一个男人诱惑一个女人犯错要容易的多,男人对女人的戒心永远要低于女人对男人的戒心,现在你还小,再长大些你就能明白我的话了。”

    臭丫头悟性奇高,顿时面红耳赤,端木夫人见状,哈哈大笑,“你现在就能明白一些,你长的这么漂亮,围在你身边的男孩子一定很多吧?他们对你没有戒心,但是你呢?对他们也没有戒心吗?我看,你只对你哥哥才是完全没有戒心的吧?”

    端木夫人根本不需要了解楚缘,因为这丫头腼腆的性格太容易被人一眼看透,十六岁的大姑娘,却像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动物,乖巧、胆怯、害羞,活动的范围永远都是我身边,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像现在这般本能的朝我这只有着保护能力的成年禽兽身后藏,哪怕她另一边就是溺爱她的虎姐。

    我心里暗叹,臭丫头对我确实是全面解除了戒心,洗澡时换下来的小裤裤小罩罩非但不再藏回自己的房间,而且经常抢在我前面进浴室,每次轮到我洗澡时,一进去就能看到她丢在衣篮里的衣服,可如果为此就说她对我没戒心,又没办法解释虎姐和东方晾在阳台上的内衣她收的很勤快这一点...

    臭丫头如果听不懂端木夫人的话,那才是活见鬼!

    端木夫人也看得出楚缘是个薄脸皮,不好再调侃她,转而继续不依不饶的问我道:“如果你的事业突然有了突破,飞黄腾达,有了钱,有了地位,未婚妻的肚子里还有了你的孩子,你敢不敢做陈世美?”

    冬小夜急道:“这怎么能算陈世美呢?”

    端木夫人道:“你觉得不是,我觉得不是,他觉得也不是,可周围所有的人,都觉得是,所以才难以选择啊,对不对,楚南?”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虎姐的成长经历比较特殊,父女矛盾不可调和,才养成了她敢爱敢恨敢藐视一切常规伦理的叛逆个性,她没有意识到,这问题的艰难之处,并不在于‘我’敢不敢做陈世美...

    冬小夜显然已经将我代入了角色,气道:“你顾忌什么?怕别人会骂你忘恩负义?她伍雪晴如果是秦香莲那样的女人,我无话可说,她是吗?她对你有什么恩义?”

    “是,墨亦...是墨前辈,不是我,”我摇头道:“我不知道墨前辈当时是怎么考虑的,但如果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别人骂我陈世美...”

    “那你还顾忌什么?”

    “我怕别人骂我爸妈生了个陈世美,出人头地了就喜新厌旧了,我不怕别人误会我攀龙附凤,但是我怕...”我望了一眼始终面带微笑,眼里却只有沉重的端木夫人,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怕这些腹诽和攻击会连累到我真正在乎的人,虽说感情归根结底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可如果父母在乎别人的言论,保不齐就会迁怒...迁怒那个无辜的女人吧?你不能指望仍然将包办婚姻看的合情合理的父母有多么的开通,正因为了解伍雪晴的为人,才更该清楚这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虎姐待要插话,我先道:“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孩子怎么办?她是无辜的,总不能没有爸爸吧?这对她太不公平,伍雪晴有千错万错,她没错,而且...说一千道一万,她的出生,做父亲的都是有责任的...”

    虎姐默然,楚缘也小大人模样的皱了皱眉头和小鼻子,即便一切顾忌都可抛开,孩子,始终是无法置之不理的,伍雪晴与端木夫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她想要的只是‘墨夫人’这个头衔,孤注一掷的她根本没有为孩子的将来考虑,孩子的将来,不过是她这场赌博的筹码罢了,她要的是结果,从来都不是爱情,所以将输与赢的判决权交给墨亦然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赢了,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有自信——墨亦然不会让端木夫人做那个剥夺了无辜小生命一生幸福的坏女人的,这个心地善良的滥好人不忍心让端木夫人跟着自己,却一起遭受无理指责,然后一辈子都背负着对墨菲的愧疚而活的...

    我没见过墨亦然,可我却很理解他的当时的痛苦与挣扎,仿佛可以体会到他那种在意愿与原则的冲撞中承受的艰难折磨,然后我明白了——也许我和墨亦然,真的很像。

    “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想给你讲讲我的那些故事,怎么样?想听吗?”端木夫人抿了口茶,如是说,脸上却没了笑容,满是不容拒绝的严肃。

    、、、

    “性质不太一样,但情况是差不多的,认识亦然的时候,他家里已经为他定下了伍雪晴这门亲事,而我,也早就和别人有了婚约...”

    我与虎姐还未反应过来,就听楚缘小心翼翼的问道:“是端木先生吗?”

    端木夫人含笑点了点头,不晓得是否我太敏感,在楚缘提到‘端木先生’这几个字时,我觉得她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的波动,也许是因为她心里始终忘不了墨亦然,故而对先生心存内疚吧?

    楚缘虽然内向腼腆,可一旦小三八细胞集体爆发,她还是会有一反常态的狂热一面的,好奇原本就是女人的天性,而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又刚好过了对感情懵懵懂懂已然情窦初开的时期,对此的热衷就更显得难以自控,否则也不会跟着八点档的狗血剧一起笑一起哭了,“您不喜欢端木先生?他人不好吗?”

    喝了两杯茶才酝酿好感情开始讲故事的端木夫人将这个把‘小三八’刻在脑门上的臭丫头拉到自己那张沙发上,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尽管楚缘坚称自己还在发育中(主要是针对胸部),不承认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长开了(还是针对胸部),但和端木夫人凑在一起,仍让我心里一阵感慨,我总觉得这丫头脸上的孩子气太重,当她坐在端木夫人怀里时,我才愕然惊觉,那只是因为她对我的依赖给我造成的主观上的错觉,她现在已经完全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脸蛋精致,身体修长,相比之下,端木夫人才是那么的娇小稚嫩...

    夫人一边像安抚受到惊吓的小猫小狗似的抚着臭丫头的头,一边用她一贯缓缓的语调说道:“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应该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超过亦然对我的好,也超过了我对亦然的好,我很喜欢他,但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兄妹,他就像我的兄长,我对他,有几分尊敬,几分依赖,还有...呵呵,百分之百的信任。”

    “兄妹...”被端木夫人搂在怀里的楚缘娇躯微微一颤,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又是比较敏感的。

    “嗯,兄妹。”

    “你嫁给了自己的哥哥?!”楚缘的声音里,惊讶透着惊喜,“这么说,你还是喜欢他的吧?否则像兄妹一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呢?”

    我头发根发麻,作为这里最了解她的人,我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一分钟之前还在为端木夫人和墨亦然惋惜的她,现在又迫切的渴望端木夫人承认对端木先生有情...

    她就是想知道,端木先生用了什么魔法,让端木夫人发生了改变,不再将他视为兄长的,因为这丫头也有这相似的苦恼——她喜欢的人,一直将她当成妹妹,而不是可以恋爱的对象...

    【ps:抱歉,昨天没更,在医院挂瓶...前阵子太忙太揪心,把身体熬垮了,血压一直居高不下...】

【第1135章】那些故事(三)

    “我对他的感觉始终未变,我被人叫了二十几年的‘端木夫人’,但直到今天为止,我仍视他为兄长,而不是丈夫。”

    “为什么呀?!”楚缘急道:“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端木夫人揉着楚缘的小耳垂,似乎很享受那里的柔软,有些答非所问的笑道:“老天爷是很公平的,人们总是羡慕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觉得他们才呱呱落地就注定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成长过程中也不需要努力,就拥有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这种对奢华光鲜的向往,让他们忽略了那个其实谁都明白只是某些喜欢抱怨现状的人不愿意承认的公平法则——付出多少,收获多少,同样的,你收获了多少,就必须要付出多少...小时候,家境不富裕,只能和小伙伴们一起丢沙包跳皮筋摔泥巴的你,羡慕我住在大房子里,有的是漂亮的玩具,就觉得我很幸福,可对我来说,宁愿用所有的玩具作交换,离开关着我的大房子,像个疯丫头似的去丢一次沙包,跳一次皮筋,摔一次泥巴,让我在回忆童年的时候,能想起来的东西不是只有钢琴、画笔和家教老师那令人厌恶的严肃的脸孔...人就是这个德性,贪婪,不懂得满足,这是造物主的杰作——他给了你一双眼睛,让你看到了整个世界,却惟独看不到你自己,所以不属于你的,你渴望得到,属于你的,你又看不到...长大了,你在为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或苦恼或繁忙,我呢?当给予我荣华富贵的一辈人渐渐老去,总要有人站出来继续维持这个家、这个团体的富裕光鲜,你得到和拥有的越多,肩上的责任也就越重...我羡慕亦然,但我不是亦然,他对生活没野心没目标,那是因为他自由惯了,像水里的一条鱼,随波逐流就是他的方向,而我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我一直憧憬着漂亮的牢笼外面那片可以自由飞翔的天空,但我却从未反对过家里人擅自为我一生做出的决定,任他们将我放出这个牢笼,又关进另一个牢笼...这就是责任,这就是代价,当‘门当户对’成为你感情归宿的唯一理由时,充斥的其实就是赤+裸+裸的利益需求,从小我的父母就在给我灌输这样一种思想——我是家庭利益的受益者,所以我必须有为家庭利益做出牺牲的觉悟,这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与亦然和伍雪晴不同,我是幸运的,我的婚约者从小就很爱护我,那种爱护是纯净的,与利益不相干的...”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楚缘执拗的问道。

    端木夫人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失笑道:“妹妹可能喜欢自己的哥哥吗?”

    楚缘俏脸一红,“但他不是你哥哥呀...”

    端木夫人哪里知道楚缘肚子里那点弯弯绕儿,笑道:“血缘上不是,但感情上是。”

    我怕臭丫头在这种问题上的偏执惹起端木夫人的好奇,忙插口问道:“认识墨前辈后,您也没想过要解除这桩婚约吗?”

    也许是因为楚缘对我的感情,每当看到这丫头吃干醋或者偶尔发呆时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烦恼、哀怨,我心里都会涌起对世俗伦常无谓约束的厌恶,渐渐的开始被某些冠以道德之名的规则感到不屑和抵触,我相信墨亦然是善男但也知道端木夫人肯定不是信女,可此刻我却不希望端木夫人曾经试图冲破囚禁着她的牢笼,因为结果已经摆在眼前——对面坐着的女人是端木夫人,不是墨夫人,她依然被关在笼中...

    如果挑战规则的结果最终是以失败收尾,我宁愿她只是不曾挑战,哪怕她刚刚已经说了,墨亦然是水里的鱼,而她,是一只渴望天空的笼中小鸟,她不曾飞出铁笼,只是因为那片自由的天空里,还没有出现墨亦然的身影...

    果然,端木夫人说道:“我何止是‘想过’,呵呵,人们常说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就是女人,因为她最痴情也最薄情,这话是很有道理的,为了解除婚约,我几乎和两家人撕破脸皮,忘了父母对我的好,忘了端木家的长辈对我的疼爱,忘了那个像兄长一样的男人从小到大对我的呵护...那时,我的眼里只有一个墨亦然,为了他,就算要我与整个世界为敌,我都在所不惜。”

    说罢,她又用食指勾着楚缘尖尖的小下巴,笑道:“你有喜欢的男孩子吗?等你将来遇到了,你就懂了,你只想对他好,如果别人对你的好成为你想对他好的阻碍,你会毫不犹豫的厌恶甚至是憎恨...女人爱起来,就是这么疯狂,这么不讲道理。”

    楚缘浑然忘了自己正在被端木夫人‘调戏’,小脸红红,眼中灵波闪动,双手捂在胸口,似乎是在按压心底那种渴望跳出胸腔的‘不讲道理的疯狂’,冬小夜也情不自禁的转头望着我,含情脉脉中有着豁出一切的觉悟,瞧得哥们浑身冒汗——这俩丫头可别真的被端木夫人的话影响啊...

    朝夕相处之下,虎姐对我的感情与日俱增,除了吃相一如既往的不敢让人恭维,她身上的女人味已然愈发的难以掩盖了,涂指甲油、穿高跟鞋,开始注意自己的仪表言行,公开场合也极少再和我唱反调,虽然从不小鸟依人,可不经意就会流露出对我的迁就顺从,都说明她对感情的自控能力在一点点降低,就算有奉命假冒我女朋友的幌子,被人瞧出我俩真有问题来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与张家爷俩的大决战迫在眉睫,如果这时候因为‘奸情曝光’导致分心,那就太悲催了...更棘手的是楚缘这个臭丫头,蔫萝卜辣心,身体里原本就不缺少这种疯狂细胞,端木夫人说者无意,但臭丫头肯定听者有心,这些话句句敲进了她心坎里,对她的煽动性太大了,要知道,这丫头现在可是已经没矜持到能光荣的自诩为‘控兄小变态’了...

    天晓得端木夫人说这话时是否有反省她当年的无情无义,可我在她眼里,却真真切切的只看到了一个墨亦然,我觉得她并不后悔,甚至在为她曾经那样痴狂的爱过而骄傲自豪...

    “那为什么最后...”

    “我还是嫁入了端木家?”

    我点了点头,端木夫人摇了摇头,楚缘眼里的朦胧星空一扫而去,问道:“是端木先生不同意取消婚约吗?”

    “不,他同意,还帮我说服了其他人同意,他对我,一直都是百依百顺的...只是我又突然改变了主意,非要嫁给端木了...”

    “为什么?!”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的问道。

    端木夫人拨弄着楚缘耳边的一缕长发,自顾自的说道:“说起在物质需求这方面安于现状没有上进心,楚南,你和端木大概是有一拼的,都是那种在饱暖前提下,机会摆在面前可能也不会捡、不想捡的类型,他将公司卖给了风畅,被人在背地里嘲笑了几十年,觉得他窝囊,吃软饭,怕老婆...那都是不了解他的人,事业上不上进,不等于没有自尊、没有自信,当年我赌气离开风畅时,高层关系还是一团和气的,他是最早看出墨亦之生性薄情,会卸磨杀驴、张力隐忍谨慎,肚子里苞藏祸心的人,所以主动提出了被收购,即使到了今天也没有几个人明白他脑袋里是怎么想的,毕竟当时风畅并没有那么强大,他的公司又运转正常,呈上升势头,却冒天下之大不韪,甘心做了一块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在了风畅的脑门上,谁能想到,他此举只是在为我换取保障和资本呢?风畅捡了这块大馅饼,自然会将功绩算在我头上,墨亦之再想动我,就很难了,因为端木家成为了他勾画蓝图中向南方发展的根基,直到今天他和张力都要给我几分面子,也是由此,风畅的成功里面毕竟有我无数的心血,我一时冲动甩袖而去,潇洒的好像毫无依恋,他却不忍见象征着我成功的风畅最后毁在墨亦之和张力的内斗上面,也知道我早晚是要后悔的,所以就用端木家的产业和能量,给我换来了平衡和制约那两个家伙的资本,尽管直到现在他都不肯承认,只说是一早就看到了风畅这艘航母的发展潜力,提前买了张上船的票...呵呵,他蜗居南方不进高层,天性懒散不上进固然是一方面,但真正坚持平庸的理由,还是不想成为墨张二人的威胁,没有利益争夺,我的话,在风畅高层才越有分量...”

    我惊诧的说不出话来——听端木夫人这么说,端木先生哪里是郑雨秋口中的窝囊废啦?分明就是一个有着大胸襟、大智慧的大男人呀!

    【ps:中午才回来,抱歉,昨天又跳。。。现在去挂瓶,顺便补觉。。。】

【第1136章】那些故事(四)

    端木夫人见我表情古怪,马上看透了我的心思,笑问道:“小秋没少说他的坏话吧?”

    “没有...”

    “真的没有?”知妹莫若姐啊...

    “她只说端木先生什么都听您的...”

    “你又跟我婉转了,呵呵,”端木夫人叹了口气,道:“那丫头跟我苦大仇深,连带着也不给端木好脸色,不说他的好话,当面讽背里损,都是家常便饭,端木也从不和她当真,还是很疼她宠她,由着她惯着她...当年我提出解除婚约,端木不挽留、不争取,只因为他从小到大都不会难为我、强迫我罢了,他自尊心强,却不是那种盲目自大到以为全世界只有他才能给我幸福的男人,更重要的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我对他的感情是哪一种,我对他,除了感激,就只有伤害...小秋是最清楚端木为人的,只是嘴里从不承认而已,她骂端木窝囊是假的,替他娶了我这种女人觉得不值才是真的,但端木从不肯抱怨或者说我一句坏话,小秋才越发的变本加厉,呵呵,如果她真的讨厌端木,又怎么可能对同样容易知足不思上进的你这般感兴趣有好感?”

    郑雨秋和我自来熟,表现出的那让我难以理解的亲切感,原来是这么回事?!闵柔说郑雨秋对我有想法,而且很认真,就是因为她知道郑雨秋憧憬的是端木先生那样的男人?枉我一直很臭屁的以为我有什么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特殊魅力呢,敢情她只是喜欢不长进不上进的类型?!

    我正在心里咒骂闵郑二女伤人于无形的审美观,就听端木夫人问道:“楚南,你猜猜看,我为什么改变主意,又非要嫁进端木家了?”

    原因是显而易见的,我小心翼翼道:“因为墨前辈和伍雪晴结婚了...”之前也听江老夫人说过,墨亦然娶了伍雪晴之后,端木夫人跟着就嫁了人,此后就远离风畅,在家相夫教子,也再没和墨亦然有过什么交集。

    虽然他们的爱情不曾轰轰烈烈可歌可泣过,可这般无声无息的黯然收尾,反而更让人忍不住唏嘘惋惜...

    端木夫人不置可否,说了半天话,又觉得口干,伸手要够茶几上的杯子,可怀里坐着楚缘,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她胳膊不够长,笑的不免有点尴尬,楚缘的眼力见还是有的,忙从她身上跳了下来,将杯子递给她后,趁机重新坐回我身边。

    冬小夜问道:“他是因为墨菲才娶了伍雪晴,所以你才讨厌墨菲?”

    端木夫人润湿了嘴唇,道:“女人嘛,心软又不讲道理,我喜欢墨亦然,不忍心责怪他,就总要为他寻借口,但要我去嫉恨伍雪晴,我又做不到,你们相信吗?我这辈子还从未说过伍雪晴一句坏话。”

    的确,刚才我说伍雪晴吃回头草是为了钱时,端木夫人只以一句‘你很了解她’委婉的肯定了我的猜测,却转移了话题,不再谈论她的人品。

    楚缘不解,“为什么?”

    “自尊心不允许呀,只有失败者才会憎恶胜利者,不厌其烦的去诅咒她抹黑她,不是吗?”

    楚缘如雷灌顶,脸蛋像抹了强力胶水似的僵硬的抽搐了两下,“那些是...没自尊的失败者吗...”

    我猜这丫头现在肯定很不愿意去回忆她多少次无缘无故的抹黑和诅咒过流苏...

    “我能理解...”虎姐没注意到楚缘遭受的小雷击,质问端木夫人道:“但你为此连自己的妹妹也看不顺眼,就有点没来由了吧?”

    端木夫人将杯子放在膝盖上,摇头不语,好一会,才答非所问的继续讲起了她的故事。

    “人到底为什么会爱,为什么会恨,为什么喜欢,为什么厌恶?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找到答案,纠结的久的,反而连该怎么爱、该怎么恨也茫然了,迷失了,等察觉到的时候,生活就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又无可挽回了...二十五年前,就是在这里,亦然平静的告诉我,他要娶伍雪晴了,因为孩子就快出生了,是个女儿...他亲手为我做了一桌饭菜,但我根本没有动过筷子,瞪了他整整一个下午,一句话都没有说,看着他自斟自饮,一反常态的好像话唠似的幸福的描绘着他们一家人的未来...他甚至没和我说一句对不起,呵呵,这也不怪他,怪就怪我们太默契了,默契到相处了那么久,还始终欠对方一句表白,他就像大多数新婚前会感到不安和紧张的人一样,喋喋不休的自说自话,似乎就他的婚姻而言,我只是个外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最铁的哥们,他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在剜我心里的肉,可他却看不出来似的...我知道,他的没心没肺和无情无义都是装的,他不扮演这个反面角色,才会伤我更深,因为他太了解我了,只要他表现出对我们之间这段感情一丁点的不舍,我都会豁出一切扑进他怀里抱紧他,这辈子绝不松手,哪怕他去娶伍雪晴,我只能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我偷瞥虎姐,这妞刚好也不自觉的朝我看过来,四目相对,她忙转头过去,用一脸不加掩饰的渴望催端木夫人继续讲——宁愿做一辈子不见光的第三者也舍不得分离,端木夫人对爱情的投入和觉悟,与现在的虎姐何其相似?

    “亦然舍不得我为他放弃我的骄傲,在他看来那就是利用我对他的感情,对我的另一种囚禁,所以他能绝情到底,我心里疼,他心里比我更疼...我最终没能放下骄傲,不是心疼他对我的好,而是恨他太狠,就是不肯承认对我的好,如他所愿的说了一句‘祝你新婚快乐’,然后便仓皇而逃,怕走的慢了,眼泪会先掉下来,结果...”端木夫人标志性的如同长相般的笑容消失了,那张比萧妖精还娃娃的脸上满是成年人的复杂,她的惋惜和悔恨滥于言表,叹道:“走快了那一步,错过了这一生...我迈向门口而不是他怀里的那一步,最终伤害了多少人?我不信佛,但这些年一直念佛,求的不是解脱,仅仅是忏悔...”

    “我像个受了伤撒娇的小孩儿,嫁进了端木家,为了不触碰我的伤口,端木纵容了我用毁乱他人生的方式发泄心中的怨恨,我放不下的骄傲他却轻易的丢掉了,亦然勤奋节俭,伍雪晴挥霍无度,亦然喜欢安静,交朋友也非常谨慎,从不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社交聚会,伍雪晴却消尖了脑袋朝那些华而不实的所谓上流人士的堆里扎,最爱花天酒地,两人对生活的态度截然相左,矛盾越积越厚,最让亦然无法接受的就是作为妈妈,伍雪晴投放在菲儿身上的精力实在太少太少了,几乎到了漠不关心不管不顾的程度...端木没少借着北方出游的机会背着我去找墨亦之,要他出面劝亦然和伍雪晴离婚,反正那个女人要的只是钱,全给她就是了...他们太不了解伍雪晴了,也不了解亦然,别说伍雪晴不同意离婚,就是亦然也不同意,菲儿小的时候,伍雪晴虽然冷落她,但孩子的天性还是依赖母亲的,等她再长大些,懂事了,就更难离婚了,菲儿已经懂了父亲对母亲的种种容忍和妥协,都是因为自己...”

    冬小夜口无遮拦道:“那她为什么不劝她爸妈离婚?”

    我差点没忍住去撕她的嘴,端木夫人也是一怔,笑着反问:“如果你爸妈感情不和,你会劝他们离婚?对孩子来说,爸爸妈妈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非但不会去想让他们分开,反而最害怕他们会分开,你会想方设法的让他们能够和睦相处,一家人能够快快乐乐的...”

    冬小夜固执道:“我小时候会那么想,但现在我肯定会劝他们分开,既然两个人在一起不快乐,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浪费时间,耽误对方?”

    “这是因为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了照顾他们的能力,即便他们分开了,你也有足够的自信能成为他们快乐生活的保障,可惜的是...”端木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强颜笑道:“可惜的是,亦然就在菲儿真正长大的那一天,被一场车祸给带走了...”

    她笑着,但眼泪还是出卖了她,从那被岁月留情的眼角溢出,我们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ps:抱歉,前阵子工作的太狠了,骤一放松下来,身体反而垮了,命贱啊,太舒坦了反而无福消受,目前高烧不退中,持续卧床中,明天继续挂瓶...】

【第1137章 】那些故事(五)

    这是一个凄惨的悲剧。

    如果当年端木夫人决意不肯离开墨亦

    他们能否幸

    没有人知

    可端木夫人离开墨亦然后的结

    所有人都知道——她们的分

    并没有换来任何一个人的幸

    他们如

    墨菲如

    伍雪晴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忽然联想

    墨亦然与端木夫人...

    是郑雪

    那种一见投缘不需要表白的恋

    与我和流苏是多么的相似?难道我们的邂逅和结

    也会像他们一

    是命中注定的悲剧?

    “墨亦然太优柔寡断

    ”直肠子的冬小夜丝毫不照顾端木夫人的心

    完全没看出端木夫人那坚强的伪装已经快要随着眼泪一起脱落似

    正拼了命的忍

    一把盐撒在了人家的伤口

    “怕这个怕那

    好像总是忘我的给别人着

    可最后却让所有的人都因为他受

    太蠢了...”

    “小夜”我哪里不知虎姐是在影射我

    但表面上她仍是在否定墨亦然这个

    尽管这话是为端木夫人觉得不

    但我想端木夫人肯定不爱听。

    冬小夜一老虎爪拍在我偷偷捅她大腿的手

    清脆有

    让哥们在端木夫人面前老大尴

    就听这脾气上来的虎妞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反问我道:“我哪句话说错了?”

    我语塞。

    端木夫人道:“他是个好

    所以才总是为别人着

    并不是谁都肯牺牲自己的幸福的...”

    虎姐继续虎道:“我没否认他是个好

    但谁也否认不了他是个愚蠢的好人结果证明他只有动机是好

    不是吗?”

    端木夫人也无言以

    但她并没有生

    反而目光温柔的望着愤怒中的虎

    听她列举着墨亦然的罪

    “他凭什么觉得不和伍雪晴结婚就是对墨菲的不负责任?是墨菲说的吗?他又凭什么以为他和伍雪晴结婚就能给墨菲幸福?也是墨菲告诉他的?伍雪晴是不是一个靠谱的女

    是他清

    还是肚子里的墨菲清楚?他宁愿相信情敌能够给自己爱的人幸

    也不相信自己能够给她幸

    难道这种牺牲也能算伟大?太可笑

    他根本就是不敢承担所以逃避吧”

    虎姐的每一句话都犹如重

    扪在非常能够理解墨亦然的纠结和决定的我心口

    让我震惊的感到窒

    不由自主的想要辩论和反

    “他娶伍雪

    难道不是在承担责任?至于幸福不幸

    你那些都是结果论。”

    “这不是结果

    ”从不擅于雄辩的虎姐这次竟然将一向口若悬河的我驳的汗流直

    “他喜欢的是夫人不是伍雪

    却还要和伍雪晴结

    不幸福就已经是可以预见的

    所以结果完全是他自找

    你说他那算承担责

    那我请

    他是在承担谁的责

    承担什么责任?伍雪晴怀着不良动机耍着卑鄙手段迫他妥

    他不反

    那是屈服纵

    他反抗不

    那是伍雪晴自作自

    他何错之有?别说那算不得自

    为了自己的幸

    自私一些又怎么了?就好像一场足球比

    难道你会因为同情对

    为了不让对方球迷伤心失

    有机会也不朝对方大门里踢?这是善良温柔吗?这是最恶劣的羞辱吧?任何竞争的结局都是以分出胜负为前提

    这才是规

    既然你在规则之

    你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依我

    ‘随波逐流’只是夫人您为他寻找的借

    他没有也没必要去挑战什么规

    让他为难的也根本就不是某种规

    而是他的不自信他不相信自己有能力给你幸

    所以就向伍雪晴妥

    可怜的墨菲从始至终都是他的借

    他不和伍雪晴离

    只因为他后悔当初和伍雪晴结

    他已经毁了你的人

    没有勇气再一次毁了你现有的人生吧?他的妥协没能给墨菲完整的家庭幸

    就没勇气让墨菲连完整的家庭也一起失去吧?如果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成为他错了又错的原

    我也绝不相信他是因为爱你想要保护

    真正爱一个

    除了要相信只有自己能够给她幸

    也应该相信她能够和自己一起面对所有的困

    如果你们还认为他真的爱夫人

    那就必须承认他的愚

    因为他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墨亦然肯定是爱端木夫人

    这无可争

    我们谁也无法反驳冬小夜痛骂他的愚蠢...我的心跳极

    脉搏中充斥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惧和慌乱——难道我也是个自以为聪明的愚蠢的人?难道我也在擅自定义着我身旁这些女孩子们的幸福?

    恍惚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

    什么才是错...

    楚缘突然问道:“这么说...端木先生...也很...那个...吗?”

    她没好意思说出‘愚蠢’两个

    但情绪爆发的虎姐却直言不

    “他不愚

    他才是个活得明白的人。【-< 书海阁 >-*悠】”

    端木夫人对虎姐的话来了兴

    “哦?为什么?他知道我对他没有男女之

    知道我嫁给他是和亦然赌

    是对家人包办我婚姻的报复和发

    还是娶了

    并为我付出这么

    他不愚蠢吗?”

    “向喜欢的人妥

    为喜欢的人付

    怎么是愚蠢了?”冬小夜道:“为了

    他可以放弃骄

    屏蔽人性中最难自己的占有

    即便被人骂成窝囊

    也依然坚定不移的守护着

    竭力想要帮助你和墨亦然有情人终归眷

    可他有否认过他对你的感情吗?没有吧?所以他并不是默默的付

    他始终等着有一天你被他的好感

    这才是真的喜

    得到了回

    是结

    得不到回

    就是过程...他

    但他不

    你说他没有自大到以为世界上只有他能给你幸

    是因为他知道你渴望的幸福是什

    而墨亦然却不知

    这是他们俩最大的不

    如果我是端木先

    我也会像他一样...他娶

    任由你报复、发

    是因为他相信只有自己能够为你承受这

    只有自己才能保护和治愈受伤的

    他为你付出

    正是墨亦然不肯为你付出的...端木先生才是真正的滥好人、好男

    他不是窝囊

    墨亦然才

    与他相

    墨亦然太软弱、太优柔寡断、太没有自信

    从来都没有什么东西束缚

    真的

    也只是他自己...”

    我终于明白虎姐为何情绪激动、为何能将我辩成哑巴

    一如我与墨亦然产生了共鸣——她对感情的态

    与端木先生何其相像?爱了就是爱

    哪怕明知道没有结

    也依然心甘情愿的付出...我一直觉得她

    这只是对幸福的执着。

    “啪、啪、啪——”

    脆亮的声音在只有无规律呼吸的房间里响

    竟是端木夫人为冬小夜的结论而鼓

    她的表情很复

    可眼中却毫无掩饰的流露着认

    “你说的

    人无完

    亦然很

    但并不是没有缺

    只是我一直都在美化

    不愿承认而

    可心

    我又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楚缘还在纠结端木夫人与端木先生的‘兄妹恋

    问道:“端木先生也有缺点吗?”

    端木夫人猜到楚缘后面想要问的是什

    笑道:“他是我见过的最接近于完美的男

    但我很难会爱上他。”

    “为什么?”

    “不

    ”端木夫人认真的说

    “与其永远生活在愧疚和自卑之

    不如只生活在愧疚之

    而且...”她自嘲抑或自豪的笑了

    “我是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兄长

    就算可

    那也是在我忘了亦然之

    但人这辈子是很短暂

    还没有漫长到我能够忘了

    婚姻和爱情是两码

    每个人都会拥有婚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真正的爱

    老天爷在你短短的人生里让你遇到了真

    已经是一种奢

    你还想忘了

    这未免就太贪婪了吧?‘刻骨铭心’不是代

    是可以让你骄傲的拥有过的证明。”

    端木夫人发自肺腑的真情告

    让从不喜欢黄金档狗血剧的我都感动的泪腺发

    可情感细腻的臭丫头却反常到欠抽的无视了人家话里的重

    抠字眼纠语病似

    总算抓到了端木夫人话里一处不是重点的重

    居然欣喜若

    幸亏哥们屁股

    她力气

    又习惯性的搂着我的胳

    不然非拽得我和她一起从沙发上跳起来不

    “你的意思

    如果没有墨叔

    就算端木叔叔真的是你的兄

    你也会爱上他喽?”

    端木夫人也被她无厘头的问题刁难的一

    不过她低头沉吟了片

    竟出人意料的回答道:“爱情这东西是不讲理

    一旦爱上

    就不能自

    别说亦然不完

    他就是地痞流

    不可救

    在我眼里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男

    所以...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亦

    我会不会爱上端

    但我可以肯

    如果我爱上了端

    那无论他是不是我的兄

    我都会义无反

    就像我对墨亦然...”

    楚缘的小爪子越抓越

    几乎镶进我的肉

    我当然知道她强忍着心中的狂喜想要向我传递什么——兄控有

    妹控无罪...

    一个妇人一个女人一个小屁

    三个年龄

    不同的人生阅

    却是一样的为爱疯

    真是可怕...

    (创客-< 书海阁 >-)

【第1138章】那些故事(六)

    “如果端木叔叔再晚几年认识你就好了,那样你就不会把他当成哥哥了。”

    楚缘与冬小夜一样,在墨亦然与端木先生之间,已经完全偏向了后者,虽然有前者已逝故而开解端木夫人珍惜眼前人的因素,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对墨亦然古板守旧、优柔寡断、不善变通、不敢冒险的拘泥性格的抵触。

    “也许我总说我对他只有妹妹对哥哥的感情,只是一个借口,无论我在什么时候遇见他,恐怕都没有可能会爱上他...”端木夫人似乎忘了正在和她谈论感情话题的,只是一个未成年的高中女生,难得敞开了心扉,在心里压抑了太久的秘密,便颇有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

    “他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能爱他?”楚缘不能理解端木夫人的答案,对于她的绝情略感不快。

    端木夫人叹道:“真正的完美是会让人望而怯步的,我喜欢亦然,因为他不完美,他有缺点,生活也好,事业也好,他有他的坚持,我有我的固执,即便目标相同,我们也难免会发生分歧、产生矛盾...人们常说感情就是吵吵闹闹,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分歧和矛盾并不都是负面的东西,而是一个过程,感情升华的过程,每一次问题的出现,都会迫使我们提高自己、改变自己、了解对方、迁就对方,然后渐渐的成为对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那个角色...在端木那里,我是找不到这种感觉的,因为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只能扮演追赶者的角色,永远也无法完成超越,我们从不需要互相迁就,因为永远都是他来迁就我...呵呵,和他在一起,我依然是那只笼子里的鸟,被保护,被纵容,他的优秀他的温柔,只会让我对自己的人生价值感到茫然,我感觉不到我对他、对任何人的重要,那么我活着的意义何在?”

    习惯依赖的楚缘是不太明白端木夫人这番话的,然而我却深有感触——于我而言,楚缘何尝不是端木先生那样遥不可及的近于完美的角色?她从小就很优秀,不断超越着同时期的我,追赶的速度让心存比较的我自惭形愧,以至于自暴自弃,不再对比她更好的前途抱有任何幻想,干脆用一种貌似超然的对平淡生活的向往,来掩饰破罐破摔的人生态度...

    我一直很奇怪,骨子里有些小传统观念的我,其实并不像辛去疾说的那样,是一个古板到会拘泥于某种规则的人,以前我不懂,可现在我很确定,否则我不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相信和帮助挑战了规则的杀人犯许恒,说到底,不就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在感情方面也是如此,对流苏,对墨菲,对小紫,对虎姐,对东方,对萧妖精,喜欢就是喜欢,尽管形式上不知所措,但我心里从未茫然过...惟独楚缘,离我最近,却让我觉得最远,当她像现在这样依偎在我怀里的时候,我会莫名的满足,也会莫名的惶恐,就在这种极端的矛盾中,失去了对自己感觉的判断,不知道我对她,到底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还是哥哥对妹妹异类恋情的担忧...

    听了端木夫人的话,我好像终于搞明白了——那既是男女情,也是兄妹情,这从来不是真正困扰我的问题,我喜欢这个从小就喜欢着我、并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的臭丫头,我甚至不屑用血缘关系作为我们可以有兄妹以外感情的佐证,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们真的存在血缘关系,我也没办法不喜欢她了,过去如此,现在更是。

    在我对楚缘充满了误解、关系兀自水火不容时,我就对墨菲一见钟情了,那便是最有力的证据,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我当然不相信缘分这东西是红娘手里的线团,情感的发生也一定有着科学的、理性的解释,我喜欢现在的墨菲,所以我知道在我对她一无所知时就喜欢上的,不是真实的她,让我心动难耐的原因只有一个:她和楚缘太像了,第一眼看到她,我仿佛看到了长大后的楚缘,那根本就是一种感情转移后的爆发...

    真正困扰我的,其实是类似端木夫人对端木先生那样的自卑感——当我开始不再憧憬未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承认了我和楚缘的距离,然后擅自将自己和她划分为两个世界,从此视为仰望的对象,我满足,是因为她那么的优秀,我惶恐,是因为我没有自信成为她的依靠,我不可能比她更优秀,我的束缚,会扼杀掉她未来的可能性...

    “端木叔叔太可怜了,伍阿姨太坏了,”楚缘撅着小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原来墨姐姐跟流苏姐姐抢我哥,是遗传的。”

    臭丫头俏脸生寒,一双大眼睛却忽闪忽闪,很有内容,潜台词似乎是:墨亦然娶了伍雪晴,下场有多悲惨,你看到了吧?墨菲和伍雪晴那是一类人,看你还敢和她亲近吗...

    臭丫头演戏的功底还欠了点火候,虽然表达了愤怒和警示,但也流露出了小狐狸似的狡狯...这是借题发挥的挑拨离间啊。

    “她和她妈妈,应该不是一类人吧...”虎姐跟流苏关系好,所以平时并不避讳偏向流苏说话,与墨菲也不是那么亲近,但是和紫苑不同,她并不敌视墨菲,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而墨菲也有意拉拢她,以平衡自己在办公室里以一敌二的劣势,这大概也是那醋妞早就怀疑我和虎姐有暧昧却从不点破也不警示的原因,虎姐在公司里没少受墨菲照顾,故而听楚缘如此讲,就有意替墨菲说话,“伍雪晴图的是墨亦然的钱,墨菲图什么?追她的公子少爷,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比你哥高富帅吧?”

    端木夫人亦笑道:“人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要不违法,就不能算错,别说现在你哥还没有和小程结婚,就算结了婚,菲儿就没有喜欢他的权力了吗?”

    楚缘无言以对——如果这是错的,那么她此刻就在犯着错误。

    “你也错了,”端木夫人转而又对虎姐说道:“以伍雪晴的资本,如果只是想嫁入豪门当个富太太,一点都不困难,她不认识高富帅的公子少爷,我认识啊,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还不容易?我给她介绍两个就是了——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摆平她这个威胁,我何乐不为?呵呵,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青春敌不过岁月,很正常,再加上最近几年生活不自律,自己把自己给糟蹋了,年轻时她可漂亮着呢,是个大美人,赞她倾国倾城也不为过,连我都觉得她和亦然是男才女貌,说不尽的般配,不然凡事都以利益优先考虑的墨亦之能同意他们俩的婚事?哼哼...”

    端木夫人冷笑两声,眼中寒光四溢,让人不禁寒毛倒耸,便听她阴声说道:“他一开始就不赞成亦然和我好,只是害怕得罪我,不敢说出来罢了,伍雪晴横里伸出一脚,我看心里最乐的,就是他墨瘸子了。”

    “墨董赞成墨前辈和伍雪晴?”难道那年头的太阳都是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现在的老墨和伍雪晴可是苦大仇深,一提她就黑脸啊...

    端木夫人眼中的寒气已经蔓延到脸上了,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说话的声音都卷着凉气,“当初他若反对,他父母也就不会逼着亦然娶伍雪晴了,那个王八蛋非但没帮我说过话,恐怕还没少在他爸妈那里说我坏话,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第一个要砍死的就是他,认识他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灾难!”

    如果端木夫人不说,我真的想象不到,这个在高层会议上和墨亦之谈笑风声的女人,心里对他竟憎恶到了如此程度,不得不感慨,端木夫人这城府,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见我如此表情,端木夫人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满怀歉意的看了看错愕中的楚缘,两颊微红道:“别提他了,一想到他,我这几年的佛书都忘干净了。”

    我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道:“他为什么不希望墨前辈和您...”

    端木夫人扁了扁嘴巴,回答让我崩溃,“嫌我个子矮。”

    “啥?”、

    “什么?!”

    “不会吧?”

    我们仨的表情肯定很有趣,因为这理由实在太扯淡。

    【ps:额,手术之后坐着不太方便,码字有点费劲,大家谅解。。。】

【第1139章】那些故事(七)

    女人的自卑真是一种极其可怕的负能量,释放时的气场阴郁的让人感到压抑,一如楚缘提到胸小就翻脸、流苏提到个儿高就失落、虎姐在任何场合都绝对不会主动坐在或站在肌肤白嫩水润的紫苑身边似的,殊不知光长胸围不长个儿的萧妖精就羡慕楚缘匀称的身材、没有流苏腿长腰细的墨菲就恨自己不能再长高几公分、小紫最不满意的就是自己看起来有些孱弱病娇的混血肤色...在我看来端木夫人不老的萝莉体型和容颜简直就是造物主偏心眼的恩赐,没想到她竟一点都不引以为傲。

    人果然是不知足的,女人在美丽面前,都是贪心鬼、偏执狂。

    “墨亦之生不了儿子,老墨家全指望亦然传宗接代,万一孩子继承了我的遗传基因,岂不糟糕?哎...老人家看重这个,也不是不能理解,跟伍雪晴比起来,我这长相身材,就是一二等残废...现在她伍雪晴怕见我,闻风就逃,这次我来北天,她又‘碰巧’去旅游了吧?可那时却是我看见她就躲,实在躲不开,我都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争风吃醋这种事情就从未在我身上发生过,我根本没有那个底气呀,所以我们周围的人常常开玩笑说,我们仨凑一块儿,没有一丁点的不和谐,那感觉就是一张全家福啊,爸爸妈妈和女儿...”

    我终于听出点门道来了——端木夫人讨厌墨菲,连带着不喜欢自己和墨菲同岁的妹妹,这种蛮不讲理的极端反感,不会就是和这个恶趣味的调侃有关吧?旁人都笑端木夫人稚嫩童颜体型较小,就像墨伍二人的女儿,侧面印证的,不就是没人觉得她与墨亦然般配吗?这完全是所谓外界压力的构成元素啊...

    哥们一阵恶寒,记得在老爷子最要好的酒友中,有一个闷葫芦苦瓜脸的法学博士,楚缘很不喜欢他,甚至有点怕他,因为他并不像家里来的大多客人,每次老爷子夸赞楚缘时,他非但从不附和,还会一反沉默少语的性格,有意鸡蛋里挑骨头,拿楚缘的缺点出来说教,老爷子喜欢用和我比较的方式突出楚缘的优点,他就用我的优点去比衬楚缘的缺点,那厮口才好,逻辑强,一点无关紧要的小毛病他都可以放大几倍甚至几十倍,还总是有理有据的,所以别人加起来也说不过他一个,以至于回回都要将楚缘数落的快要哭出来才肯罢休,而这时候气氛也被他破坏的差不多了,老爷子亦没了再褒女贬子的心情,故而有他来家里做客的饭局,多半会悻悻而散,老爷子的朋友对这个不太合群的人颇多反感,可老爷子还是常常邀请他,后妈更是最欢迎他...上了大学以后我才知道,他并不是不待见楚缘或者多么的待见我,而是反对老爷子对楚缘的过分赞誉基本都是建立在对比我的基础上,认为老爷子在肯定楚缘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无意识的否定我,这不仅会导致我和楚缘相互攀比竞争,在无形中对立疏远,久而久之,更会对我的性格成长产生负面影响,他告诫我说,那些我们觉得不可理喻的变态和犯罪者,其实都是性格扭曲者,而大多数的性格扭曲者,都是过度自卑者,他们的自卑之所以被放大,可能就是源于一些人在生活中对他们自尊心不经意的触碰,例如,一个在你看来只是昵称的绰号,都有可能是导致他性格发生扭曲的根源...

    我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对此深有感悟。

    当性格已经扭曲成变态时,任何不可理喻,都成了理所当然——端木夫人不喜欢小女孩,就是因为自己常常被调侃成小女孩。

    “现在我也没什么进步,好在,比起伍雪晴,我也没怎么退步,别人再说我像小学生,我也不生气了,好像,还应该感到高兴,是不是?”端木夫人最后调侃了自己两句,楚缘虎姐忙点头称是,快要凝固的气氛才稍有缓和。

    我心里暗忖,伍雪晴去桂林旅游,原来是猜到了端木夫人会来北天,所以有意躲避,可她干嘛要躲着端木夫人?心里有愧吗?这么说来...伍雪晴知道端木夫人直到现在仍未对墨亦然忘情?!

    冬小夜笑过之后,又皱起眉头问道:“您是说,伍雪晴真的喜欢墨亦然?”

    端木夫人点点头,口吻恢复了惯有的温和,“她喜欢钱,也喜欢亦然,只是比起亦然,她更喜欢有钱人的生活罢了。别骂她无耻,在当下这个物质社会,价值观和她一样的大有人在,甚至是绝大多数,你们看那些娱乐新闻,女星嫁豪门,男模包养,有几个是为了爱而不是为了钱的?在他们看来,要财富不要爱情,仅仅是追求幸福过程中必须的割舍罢了,所以当亦然有了钱,那就是伍雪晴渴望的最完美的人生了,她为此不择手段,你们还觉得难以理解吗?别骂她庸俗,幸福到底是爱情还是财富,因人而异罢了,别轻易将自己摆放在某个道德制高点上,爱欲物欲都是人性欲望,也就没有什么高尚和低俗,一个是浪漫一个是现实而已,与那些贪图富贵还要百般遮掩的人比起来,伍雪晴至少诚实,至于婚后的种种,也只能证明她不是个合格的妻子、母亲,与她爱不爱亦然是两码事,亦然不肯和她离婚,或许有小冬你猜测的那些原因在里边,但我想他最放不下的,还是对雪晴的愧疚吧?他不忍心再伤害一个爱他的女人...墨亦然就是这种人,你觉得那是他的优柔寡断,我认为那是他的善良温柔,难道你不喜欢能够忍让和包容你所有缺点的男人吗?我想这世界上还没有这样的女人吧?”

    端木夫人是否情痴暂且不论,伍雪晴喜欢墨亦然这件事情是真的惊着我了。

    “你不信?”

    我摇头,脸上清楚的写着:打死都不信。

    “墨亦之也不信,所以仗势欺人,亦然的财产他一毛钱都没给雪晴,虽然都留给了菲儿,却也是由他严格把控着,否则菲儿也不至于拮据到为了帮她妈妈还债,要来求你帮忙的程度,可即便如此,雪晴也没再嫁人,你想想看,她做了十八年的富太太,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坦日子,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她怎么能适应得了?既然不适应,为什么不趁着资本还在,赶紧再嫁个人?伍雪晴可从来都不缺少追求者,退一步再说,她在上流社交圈里经营了十几年,难道连个朋友都没有?再怎么落魄也不必落魄到因为三五十万还不上,被债主追债追的有家都不敢回吧?只要她肯张口,以亦然生前围下的人缘,三五百万甚至三五千万,也是有人肯借的...”端木夫人轻轻吁了口气,竟怜悯那个被我打上了‘极品败类’标签的女人道:“她堕落,自讨苦吃,折磨自己,都是因为悔恨,亦然走了,她才明白,对她来说,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该珍惜的没珍惜,现在也就没有什么可珍惜的了...”

    “如果她真的悔恨,难道不是更应该珍惜菲菲吗?我没看见她折磨自己,我只看到她折磨菲菲了,作为一个母亲,居然可以那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您的话,我没办法相信...”

    “哦?”端木夫人笑问我道:“她怎么对菲儿了?”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伍雪晴给了我一瓶春药,要将墨菲卖给我的事情说了出来——端木夫人从不说伍雪晴的坏话,故而不担心她会乱讲,虎姐嘴巴严,更让人放心,至于楚缘,臭丫头嘴硬心软,知道墨菲她妈妈的真面目,势必同情心泛滥,以后再说起墨菲时,就会嘴下留情,少两句尖酸刻薄了吧...

    “这种人也配做母亲吗?!”虎姐拍案而起,一双丹凤眼瞪的犹如铜铃,虎威凛凛,杀气腾腾,端木夫人刚才替伍雪晴说了两句好话,在虎姐看来也成了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了。

    楚缘亦气的俏脸煞白,开始后悔刚才说了墨菲像伍雪晴的那些话了。

    端木夫人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喝了半杯茶,将杯子递给暴怒中的冬小夜,好像以为虎姐站起来就是要给她续水去似的,等虎姐接过了杯子,她才缓缓说道:“她不喜欢菲儿,是因为她讨厌她自己,菲儿是她生的,正因为她生了菲儿,亦然才娶了她,所以她觉得,她和菲儿都是凶手——毁了亦然这一生的凶手...”

【第1140章】那些故事(八)

    冬小夜端着空茶杯等了好一会,想听端木夫人接着说下文,可等来的却是端木夫人嫌她迟迟不去续茶水的责备眼神,虎姐这怒火就更压不住了,“这算什么理由?是她把墨菲生下来的,又不是墨菲自己想来这个世界的,她对墨菲没歉意也就罢了,干嘛还要把自己的错分出一半推倒墨菲头上?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更别说是这样混账的母亲!如果她真的对墨亦然有一丝一毫的忏悔,也该知道墨亦然是希望墨菲好的!”

    嘴里骂骂咧咧的虎姐最终还是抵不住端木夫人越发平静如水且又深不见底的目光,乖乖的去给她续了一杯热水,端木夫人见她情绪稍稍平复了些,才一语点醒道:“你说的没错,站在你的角度去看,她是混账、不讲道理,可是...如果你站到她的角度想一想呢?”

    将热茶递还给端木夫人的虎姐刚要张口,便听夫人道:“过过脑子,真的换位在她的角度想过了再回答我。”

    虎姐一怔,就是我身旁的楚缘也不由愣了愣,面上的愤怒逐渐变得挣扎,然后复杂...女人对情感的敏感远远超过了男人,或许这是我无法像她们一样去换位伍雪晴立场的原因。

    我反而成了屋里唯一茫然的人。

    “因为真的在乎,所以真的悔恨,因为真的悔恨,才更没办法原谅毁了亦然幸福的自己,所以她一无所有,却不再追求荣华富贵,所以她穷途末路,也不肯再向她熟悉的社交圈子伸手求助,她挥霍她现在拥有的一切,不就是在悔恨当初她只一心追求那些东西吗?只有真正换位到她的角度,你才会发现,她没办法面对菲儿,哪怕她比谁都清楚菲儿的无辜,但同样的,她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菲儿的存在,就是她贪婪和愚蠢的证明,她虐待菲儿,其实只是在折磨自己,惩罚自己...”端木夫人轻轻摇头,道:“伍雪晴的确不是个聪明的女人,以为接受菲儿就意味着原谅了自己,可换做你我,难道就能比她看的开了?没有人说她做得对,更没有人会为此原谅她,以前的种种和现在的种种,都只会让人恨她恨得牙根更痒痒,想咬死她、撕碎了她,可是啊...她自己不知道吗?伤口是在她心里面的,疼不疼,咱们别下定论,不然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老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看到菲儿,她看到的不止是自己的贪婪无知,还有亦然郁郁寡欢的十八年啊,那种悔恨的感觉就是没有过那种经历的你我都可以想象到的,何况是她,她心里有多恨有多疼,旁人怎么能体会的到啊...”

    其实端木夫人说了半天,本质上还是没否认伍雪晴的可恨,但是却很玄妙的减低了虎姐和楚缘对伍雪晴的厌恶,我能够感觉到,改变了虎姐与楚缘的,并不是‘同情’一类的东西,而是理性的思考...话不深奥,道理也很浅,但端木夫人说出来之前,也许是在这样充满了佛性的檀香味中,思考了几年之久...

    我觉得,这才是她,不,是他们的故事,一个爱与恨、爱错与恨错、错爱与错恨的故事...

    “所以我说呀,人的感情,才是这世界上最复杂难明的东西,为什么会爱,为什么会恨,为什么喜欢,为什么厌恶...始终都找不到答案。”

    “为什么非要找答案呢?”

    “嗯?”端木夫人被楚缘冷不丁的一问给问住了。

    “喜欢的就去爱,厌恶的就不勉强自己去喜欢,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为什么’?”楚缘天真的问题,却蕴藏着我们成年人都没有智慧一般,让我们无言以辩,“我喜欢爸,喜欢妈,喜欢哥,但我从来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喜欢,我想很多人都没想过为什么吧?为什么他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那么想知道为什么呢?”

    端木夫人张开小嘴,似乎想要回答,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结果只是干张着嘴巴,那感觉颇为诡异,简直有了几分冷幽默,更离奇的是,我和冬小夜非但不想笑,还颇能体会端木夫人此刻的尴尬——楚缘的问题比端木夫人讲过的道理更简单,仿佛答案就含在我们嘴里,可张开嘴巴才发现,我们嘴里其实没有答案。

    “刚才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喜欢端木叔叔,你说他太完美,所以你不喜欢,墨叔叔不完美,所以你喜欢,这样的观点我一点都不认同,”楚缘说道:“你说你喜欢墨叔叔的缺点,那为什么还要和他互补进步互相改变呢?你说你不讨厌他的缺点,为什么他选择了伍阿姨,你又那么不甘心呢?你说你不喜欢端木叔叔的完美,不喜欢他对你的迁就,可同时你又渴望墨叔叔变得更完美更迁就你...我实在是搞不懂了,因为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你心目中最理想的墨叔叔,恰好就是端木叔叔那样的男人啊,但你偏偏就是不喜欢端木叔叔,而且自己也承认,把他当成了亲哥哥,只是你不喜欢他的一个借口,这不是太矛盾了吗?”

    楚缘连珠炮似的丢出一串问题,端木夫人竟然一个都回答不出,她捧在双掌之间的水杯颤抖着,搅动了杯面的平静,也搅动了她脸上的平静,或许,还搅动了她心里的平静。

    “所以我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楚缘鼓了鼓香腮,说不清是可爱还是老成的吐了口气,道:“我今年十六岁了,也许长大了,也许还没有,反正...我不明白你们这些大人为什么总是爱绞尽了脑汁为喜欢或者不喜欢找理由,我也有喜欢的人,我已经喜欢他很多年了,但我从来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喜欢他,我到底喜欢他什么,我想的只有怎样才能让他也喜欢我,如果他不喜欢我,就算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又有什么用?如果我不喜欢他,那么他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就不可能幸福的差点死掉,人追求的不就是幸福吗?谁会去琢磨人为什么要追求幸福啊?你和墨叔叔还有端木叔叔,就是太在乎原因、太不诚实、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了,所以才彼此错过的。”

    敢情楚缘之前一直追问端木夫人为啥不喜欢完美的端木先生,并非只是纠结于‘兄妹恋’这一点,而更在于此。

    臭丫头一番大言不惭,倒也真将端木夫人驳得无言以对,好一会,她的手才不再颤抖,她陷入沉思的目光才恢复了柔和,慈爱中透着重新认识面前这女孩的小小惊讶,感慨的笑道:“没想到我二十几年都没想通的问题,却从你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口中得到了答案,呵呵,的确,说一千道一万,我们的故事所以是个悲剧,只因为当年在这里,我和亦然都没能说出那句‘喜欢’,而之所以没能说出那句‘喜欢’,就是因为我们太在乎原因了,能不能喜欢、该不该喜欢;我们也太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了,明知错失对方就是错过幸福,为什么不能坚定的一起去面对困难呢?如果我们能够再诚实一点...”

    楚缘颇有点蹬鼻子上脸,真拿自己当情感专家了,很老前辈模样的托了托鼻梁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镜框,道:“你们的故事不可悲,可悲的是你们这几个人,你,墨叔叔,端木叔叔,还有伍阿姨...哎呦——”

    我忍无可忍,在臭丫头脑袋上砸了一拳头,气道:“小屁孩,你恋爱都没谈过,装什么洋葱?‘你’‘你’‘你’,称呼长辈要用‘您’,你小学老师没教过你啊?这点常识都不懂,你还好意思装大人?”

    楚缘被我扒了面子,恼羞成怒,挥舞着猫爪,气道:“谁装大人了?我本来就是大人!我再没谈过恋爱也好过你,恋爱都谈不好!”

    戳心窝子啊,这话太伤哥们自尊了...

    “你没谈过恋爱?”端木夫人忽然奇道:“可你刚才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你喜欢的人也说了喜欢你,你还差点幸福的死掉吗?”

    打闹中的我与楚缘顿时石化。

    端木夫人笑问楚缘,“那个人是谁啊?”

    楚缘装傻,“我...刚才有那么说过吗?”

    我却已经迟钝的察觉到,背后有一双充满了怀疑与杀意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就听不到虎姐说话了呢...楚缘早恋,对萝莉控,更准确的说,是楚缘控的虎姐而言,还有比这更震耳欲聋的话题吗?

    她只是怀疑也就罢了,可怕的是,还有杀气,而那杀气,显然不是针对楚缘的...

    我吞了口唾沫——性格内敛甚至被怀疑有自闭症的楚缘,是没有机会接触到除我之外可以被列为恋爱目标的怀疑对象的,哪怕只是理论上的都没有,更何况是‘喜欢了很多年’的,对擅于刑侦逻辑的虎姐来说,楚缘顺嘴说溜的情报,实在太多了点。

    莫说虎姐了,就是端木夫人,不也正在用一种怪异又玩味的眼神看着我吗...

    【ps:回家一天半,伤口渗血流脓,一再坚持申诉无效,还是被家人强制送回医院了,昨天才出院,对不住各位,某渣体质问题,血小板偏低,伤口不易愈合,长时间坐着确实不太方便,所以更新还会持续不稳定一段时间,求谅解。。。

    ps2:屁大的手术,本无大碍,因为自身体质问题才被小题大做,隐疾羞于启齿,大家无需挂念,给某渣留点尊严。。。】

【第1141章】那些故事(九)

    虽然性格内向自闭、腼腆怕羞的楚缘常给人一种胆怯懦弱、讷口拙言的感觉,但她绝非一个表里如一的闷葫芦,相反,她的内心世界丰富而又敏感,所以她写出来的小说,才能虏获到辛去疾、苏格格,甚至是传统古板犹胜我家老爷子、脑袋里好像只长了一条粗钢筋的呆子舒童这样的粉丝,因此对于她方才驳斥端木夫人时说溜了嘴,拿自己举例子以至于几乎暴露或者已经暴露了我们兄妹的不寻常关系,我竟丝毫没有感到惊讶,在我以为我应该慌张、恐惧的时候,我却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冷静。

    承受着来自背后散发于冬小夜的猎食猛虎般的杀气,望着有些慌张无措满脸羞红的楚缘,我只有释然和欣慰——这才是真实的楚缘,如果听了端木夫人充满了遗憾与悲情的故事,她没有感触,没有激动,那才是不正常的,尽管换做以往的她,就算内心的波澜再壮阔,也十之八九不会在端木夫人面前流露,更不要说与之侃侃而谈甚至是用说教的口吻去驳斥,但这不正是她已经成长、成熟的证明吗?要知道,以前的她,敢于放肆和没大没小的对象,从来都只有我,以及还未被她气的进入暴走模式的后妈而已。

    当然,楚缘在端木夫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小大人做派,怕有一多半还是因为她压根就没将这个体型比自己还萝莉的女人当做长辈看待,这也难怪,臭丫头平时自卑惯了,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年纪比自己大,身高胸围却都不及自己的同性,难免有点飘...

    尾巴翘起来的楚缘很容易忘我,但也只有忘我翘尾巴的时候,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单纯,开朗,不再胆怯,也不再戒备,就像平时在家里的样子,没有任何的伪装,自然释放着本能。

    臭丫头内心丰富敏感,喜怒哀乐的触点也极低,例如同样是对八点档的虐心狗血剧情有独钟,虎姐会一边看一边批剧情的做作脑残,掩饰自己对扯淡剧情和荒谬浪漫的羡慕与向往,东方则永远只当那是打发时间的消遣,不会对虚构的故事投入任何多余的感情,但爱好就是虚构扯淡剧情、且写作风格本来就属于虐心流的楚缘,反而会毫无悬念的哭成泪人鼻涕人,有时都会让我觉得,东方对剧情的不投入,不是因为这孩子早熟的没有了天真、现实的没有了幻想,而是因为她只顾得给楚缘递纸巾、帮她擦鼻涕眼泪了。

    不要说故意煽情的狗血剧了,臭丫头自己在写小说的时候,手边也肯定会放一盒纸巾,因为她常常被自己写的故事虐哭,如此便可以想象的到,端木夫人真实又不完美,不浪漫到只剩下残缺的故事,她是多么的渴望否定,不了结果却被端木夫人避重就轻,攥到了她话里的话柄。

    楚缘再是聪明,也只有十六岁而已,别说她不擅长撒谎,就算是说瞎话不眨巴眼的小狐狸转世的东方小娘,恐怕也糊弄不了活妖精的端木夫人,见端木夫人的目光已经在望着我,楚缘又羞又急又悔,都快要哭了。

    我觉得这丫头从来都不怕别人知道她是个‘控兄小变态’,至少在我看来,写小说这件事情的保密等级好像都比她恋兄这件事情要高得多,毕竟,就算是在后妈和悦姐面前,她都没怎么刻意掩饰过对我的感情,那么她现在慌乱的理由就只剩下一个了——她是怕端木夫人知道,担心这个秘密暴露,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毕竟,端木夫人也算是我的顶头上司,如果为此对我有了什么不好的看法,我在公司的处境和前途,都会变得极其灰暗。

    臭丫头还是小看端木夫人了,典型的以貌取人,端木夫人不是像她一样仍难以自控好奇心的十六七岁少女,这个外表稚嫩的女人有着复杂的感情经历和丰富的人生经历,对于自己可以解读和定义的事情,完全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做人留一线,是成年人最基本的城府,捉弄楚缘,大概还是为了转移话题,抑或抱着恶作剧的心理小小报复她刚才的故作老成,通过她的慌张找回自己作为长辈应有的淡定气场和气氛主导权,所以看到楚缘这幅泫然涕下的模样,她恰到好处的适可而止了,“呵呵,那就是我听错了,你没说过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很同意你刚才的观点,喜欢就是喜欢,爱了就是爱了,管他为什么呢,人真没必要活得太明白,凡事都想搞明白,反而要一辈子都活在‘为什么’这三个字里面了,倒不如遵循本能,活得开心快乐,呵呵,‘难得糊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楚缘连连点头,“对对对,遵循本能就是对自己诚实,诚实有什么不好?”说到这里,臭丫头小脸一变,似乎是怕端木夫人或者虎姐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她‘诚实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招了自己到底喜欢谁,忙不迭的又补了一句,“总想活得最明白的人,其实才是最糊涂的!”

    虎姐朱唇张启,闻言又止,我琢磨她倒不是怕做那个‘想活明白的糊涂人’,而是听出了楚缘想让她糊涂一点,别太明白了,这个萝莉控不敢做让萝莉讨厌的事情,嘴巴忍住了,手却没忍住,从后边将我衬衫的下摆拽出裤腰,撩起,虎爪钻入,摸准我的嫩肉,不拧不掐,她抠,五个指甲恨不能全钻我肉里去,好直接将我脊椎骨给抽出来。

    “总想活得最明白的人,才是最糊涂的...”端木夫人小声重复着这句话,似是在细细咀嚼,目光中的神彩渐渐透亮,一层云雾般的朦胧豁然散去,她摇头苦笑着叹道:“小丫头,真是比我活的明白多了,如果我像你这个年纪时就明白这个道理,我的人生或许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可惜啊,这世界上唯一不能重来的,就只有时间。”

    屋里的空气随着端木夫人的感叹,又变得有些稀薄了,但夫人语气一转,脸上阳光绽放,驱散了阴霾的,是对楚缘泛滥到无以复加的喜爱,“看来我今晚带你哥哥来这里,让他听我讲我的故事,真是有些多余了,我想对他说的话,对他讲的道理,小缘儿你都懂,而且比我透彻的多呀。”

    其实端木夫人一直在严重的跑题,好像有意不回答任何与她妹妹郑雨秋有关的话题,可碍于她之前没追问楚缘的恋爱话题,我也不好再对她回避的事情刨根问底,“您想告诉我什么?”

    “不要犯我们这辈人犯过的错误。”端木夫人望着我,平淡却让人震惊的说道。

    我不自觉的攥紧了十指,“什...什么错误?”哥们直想抽自己嘴巴,楚缘虎姐这两罐醋就在我一左一右,我还明知故问,非要让端木夫人将话说明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端木夫人的话,狠狠戳中了我的心事,以至于我慌乱不已。

    “不要对感情撒谎,”慈和如母亲般的目光与稚嫩如萝莉的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反而更添长者的威严,只因为那份没来由的关心,让人倍感温暖,“我听说你答应了江家老人,要调去上+海,其中利害我不想说,因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不上进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奔着前程去的,所以有利还是有害你也不可能太在乎,要说利,你留在北天,显然能得到更多,要说害...呵呵,当初墨亦之劝你辞职,后来又厚着老脸求你留下,你就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谨慎如张力都栽到你手里了,你不会不谨慎到不提防不戒备墨亦之吧?就更别说那个护犊子的江老太太了,所以你这么痛快的答应他们去上+海,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你是自愿去上海接替江玉的,对吗?”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

    “为什么?”端木夫人目光敛起,嘴角上扬的幅度也降低了许多,“你去了上+海,江玉就会回来北天,他对菲儿的心思,不用我告诉你吧?楚南,你喜欢菲儿,而且是真心喜欢她的,对吗?”

    这个问题太直接,哥们又太腼腆,就算楚缘和虎姐不在我旁边,我也不一定就好意思马上点头承认,更何况现在,虎姐的虎爪已经抓进了我肉里,而楚缘的小爪子也从我的衣摆下边滑入了啊。

    我慌了,是怕楚缘和虎姐的手在我衬衫里相遇...

    【ps:久违的更新。。。额。。。起起坐坐的码了整整半天,原本想码完了去群里冒个泡,证明还活着,奈何伤口疼的厉害,还是早点洗洗睡了,昨晚几个客人留下搓麻,稀里哗啦吵吵闹闹,扰的一晚上没怎么睡。。。】

【第1142章】那些故事(十)

    我喜欢墨菲,先是被她的漂亮和冷艳吸引,然后被她包裹在骄傲和强势外表里面的直爽与脆弱虏获...我很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那比我对流苏、对紫苑的感情,来的还要简单、清晰,没有从小玩到大、在一个盆里洗脚睡一张床盖一条被子的兄妹情,也没有吃喝玩乐勾肩搭背一起踢球一起打架的兄弟情,对墨菲,我只有男人对女人那种最原始的欲望——渴望得到、征服、占有。

    最原始的,往往就是最简单的,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留在了风畅,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我可以付出的一切,我想,就是因为在感情面前总是狼狈不堪的我,惟独对喜欢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迷茫。

    端木夫人没有强迫我回答她的问题,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楚缘和虎姐的爪子躲得过她的眼睛,但这俩嫩妞肚里那点小心思小情绪,却被她尽阅心底,明亮着呢,于是只是一边抿茶,一边淡淡的续问我道:“楚南,难道你不觉得...你就这样离开北天,与我当年就那样离开了这个房间,是一样的吗?”

    她的口吻比之前讲自己的故事还要随意,可这话钻进我的耳朵里,却沉重的好像有一座大山般砸在了心头,端木夫人低着头,视线里只有她手中的茶杯,但与她近在咫尺的我,仍觉得她的目光在盯着我,仿佛我心脏的每一下跳动,她都了然于胸。

    这种异常的压迫感让我恍然大悟——这就是端木夫人为何固执而蛮横的将我带到这个地方的原因了。

    的确,如果我也憋着对墨菲的一肚子感情,选择了不坦诚的离开,那真的像极了当年的端木夫人。

    楚缘和虎姐也呆住了,她们俩的心思并不难猜,既不想听我承认我喜欢墨菲,又不想看到已经被证明了不幸的故事在我身上重演,所以楚缘赶紧说道:“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端木夫人抬头笑道:“人与人不一样,所以相同的选择,也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

    可能是因为端木夫人说出了自己正想说出来的话,所以被窥心的楚缘在心理上处于劣势,说话顿时没了底气,“难...难道不是吗?”

    “话说的没错,不过你我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端木夫人道:“小缘缘,我问你,我为什么说我讲的都是‘我的故事’,而不是‘我的过去’?”

    楚缘一怔,憨憨摇头。

    “因为故事里面的人,叫做‘角色’,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但是在相同的故事里扮演了相同角色的人呢?犹如一部经典戏剧,无论多少次重复的演绎,罗密欧都是罗密欧,朱丽叶都是朱丽叶,一千次,一万次,殉情的结果,都不会改变...是故事决定了角色,还是角色决定了故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样的故事也好,这样的角色也好,在最后等待着的,注定都是这样的悲剧...”端木夫人缓缓对我说道:“楚南,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两个人的影子,你像亦然,也像端木,我与你的直接接触不多,对你谈不上非常了解,不知道你像他们谁更多一点,可我知道,也没有人比我更有发言权来这样说——在这样的故事中,无论你去扮演他们当中哪一个,都是错的...”

    楚缘沉默着,端木夫人的话对她来说是有些深奥的,即便她不赞同,也不晓得该怎么反驳,而冬小夜只是细细咀嚼,颇为认同,因为太入神,她正在蹂躏我的虎爪,已经完全没有了力道。

    “我想不通,”我道:“您是为了菲菲,来和我说这些话的吗?”

    “菲儿当然不希望你离开北天,但我想,她更希望你是为了她选择了留下,而不是因为我说了什么,所以,我和你说这些话,只是为我自己说的,”端木夫人道:“我知道你肯定又想问了,我不是不喜欢菲儿吗,那干嘛还要关心她...人是会发生改变的,女人更是善变,以前不喜欢她,不代表我现在也不喜欢她,我对菲儿的愧疚,远比小秋还要多得多,我只是冷落了小秋,然而我却无尽恶毒的诅咒过菲儿,因此你可以理解为,我渴望对菲儿做出补偿,又或者自我救赎,减轻心中的罪恶感,以求心安。”

    “如果我是您,我不会觉得心安,”我苦笑道:“我做墨前辈是错的,做端木先生是错的,但谁又能证明,我不做墨前辈,不做端木先生,就是对的呢?”

    “没有人能证明,”端木夫人的干脆让我一愕,便见她瞄了瞄我两旁的楚缘和虎姐,说道:“尤其是你这小子,命犯挑花劫,身边的漂亮女孩好女孩着实不少,按理说,菲儿还没被你给祸害了,我就该谢天谢地,哪还有将她往你这个火坑里推的道理?坦白跟你讲,当我知道小秋对你也报有好感的时候,把你小子人间蒸发了的心思都有,可转念再想一想,这么多女孩子不可能都是瞎子、傻子,她们欣赏你、喜欢你、对你有了好感,总是有理由的,而女人一旦爱上的疯狂,我可比你这个男人清楚多了,别说是跳火坑了,烧成灰都乐意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因为我经历过,正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我更清楚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我没有、也不会告诉你,‘我让你做的都是正确的’,这话太大,也太没根据,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它的不确定性,当事人自己都难以掌控,何况局外人?我能告诉你的,只是你擅自离开菲儿的结果,一定是错误的,因为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遗憾,会成为你们各自幸福中永远填补不上的一块残缺,而且是很大的一块残缺,也许我不够了解你,不知道你到底会成为亦然还是端木,但我了解菲儿,她一定会变成另一个我,或者墨亦然...我不否认我同样不了解小程,不了解你身边这位冬警官,更不了解那个对你不知道究竟抱着怎样心思的三小姐,我不晓得你如果接受了菲儿,这故事的结局是皆大欢喜,还是比我的故事更加凄惨可悲,可是啊...”

    端木夫人顿了顿,用感慨的好像自问的口吻对我说道:“没有谁还未经历过的人生是已经写好的剧本,那么你何必去抄袭他人已经经历成为剧本的人生,扼杀你自己的人生应有的未知性、可能性?没有谁在追求幸福的开始就能预知幸福是否可以追到手的结果,那么你有什么理由还未曾努力就自暴自弃?最重要的是...你明知道这条路是错的,仍有走到底的觉悟,那你为什么不能抱着相同的觉悟,去走另一条你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路?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如果另个一人愿意陪你一起面对困难,迎接冒险,这本身就是莫大的幸福,不是吗?更何况,呵呵,从我旁观者的角度看来,愿意陪你一起冒险的,可不止菲儿一个人啊,也许这辈子让你们遇到小程这样的女孩,才是你和菲儿最幸运的事情。”

    我久久不语,心里激荡起伏。

    我当然不会改变去上+海接替江玉的决定,因为此行的目的另有隐情,是对江老夫人心存成见的端木夫人并不知晓的,但我有意借机疏远墨菲,了断这份暧昧感情,也的确不假,可端木夫人今晚这一番话,让我不禁产生了动摇——难道我决意要离开流苏和墨菲,真的太主观了?难道我希望她们会得到幸福,反而是扼杀了她们的幸福?

    屁——你楚南是什么香饽饽那?世上的男人死绝了啊?凭啥只有你能给她们幸福?凭啥离开你她们就不会幸福?那个大智若愚的端木先生都不相信世界上唯有自己能给端木夫人幸福,你楚南一个除了懒散不上进能拿出来和人家比一比的小草根,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一炉檀香已尽,端木夫人放下茶杯,起身开口,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好啦,我的故事讲完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吧。”

    这女人总是和和气气的,让人不会在她面前感到紧张,压迫,可说话做事,却常常透着一股子强势蛮横,难道她不觉得,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回答过我们的任何疑问吗?

    我心里一机灵,浑身的汗毛孔在一瞬间收紧,仿佛被无数细小的冰锥堵塞,不寒而栗,透骨的冰冷——墨菲也好,流苏也好,她们谁不是像端木夫人一样自我而不坦白的人?

    端木夫人害怕故事的重演,也许并不是因为我像墨亦然抑或端木先生,而是因为,墨菲像她。

    流苏哭过闹过,可是对待感情比流苏更坦诚墨菲,却从未问过我为何要离开北天,太反常,她是不想我为难,不想勉强我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她不就是二十四年前,坐在这个房间里的端木夫人...

    【ps:起晚了,抱歉,这阵子睡不好,吃了两片安定,又睡不醒了...

    昨天断网,这一章应该是昨天更新的,屋漏偏逢连夜雨,供暖还没修好,老天爷和网通还跟着一起捣乱,又下雪又断网,买了个电热扇摆在桌上烤爪子,爪暖了,却把眼睛烤干了,难受。。。

    ps2:下午出去办点私事,不知道几点能回来,所以可能会很晚更新,大家就不要等更了。】

【第1143章】那些故事(十一)

    端木夫人真正落脚的地方,是公司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旁边就是医院,难怪那天高层会议上,端木流水伤退之后,她能够那么快的出现在公司里,从这里到风畅,最多五分钟车程。

    我不禁犯嘀咕了——看来郑家姐妹的感情果然很糟糕,否则小郑同学有什么理由让她唯一的姐姐住酒店呢?她又没有男朋友,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楚缘和虎姐留在车里,我送端木夫人上楼,或许是心里的想法太挂相了,又被端木夫人一眼看破,走进电梯,她毫无征兆的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吓了我老大一跳,“以前我回来北天,都是住在小秋那里,只不过这次流水也随我一起回来了,所以...呵呵。”

    ‘流水’,我现在有点明白夫人为啥给端木少爷起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名字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是真的恨过墨亦然的。

    “郑小姐和端木少爷真的那么合不来吗?”

    “岂止合不来,简直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端木夫人提到这个话题,又是一副头疼的表情,“楚南,你对流水这孩子,印象怎么样?”

    “啊?”哥们一愣,这问题比你让我当着楚缘虎姐的面回答我到底喜不喜欢墨菲还刁难人——我能实话实说吗?

    “你实话实说就好。”端木夫人窥心的本领让人发指。

    “实话实说...那个,我并不了解令公子啊...”

    “我没问你对他了解多少,我问的是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端木夫人俏生生的瞪了我一眼,她仰视我俯视,感觉好像被等家长接放学的小学生讨厌了,“你们俩见都没见过几次,我还不知道你不了解他吗?说印象。”

    “印象...”我讪笑道:“我和令公子接触过三次,架就掐了两次,您问我对他的印象,就不怕我太主观了?”

    “主观好,主观才是实话,我就想听实话。”

    “英俊,高大,潇洒...”

    端木夫人气笑道:“找我踢你呢是不是?我没让你拍马屁,你揍他总不可能是因为他长的比你高比你帅吧?”

    “咳,这个...真要是实话实说,也不能说没这方面原因,换个比我挫比我丑的过来跟我抢女朋友,我可能真的不至于生气,还是因为端木少爷让我感觉受到威胁了,自惭形愧,我就容易恼羞成怒...”

    “嗯,”端木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眯眼对我道:“这马屁拍的也很婉转,值得夸奖。”

    哥们老脸一红,这套打马虎眼的功夫在端木夫人面前耍不开啊,接着拍下去,她非但不会高兴,有可能真会踢我两脚丫子,哥们只能硬起头皮说道:“令公子给我留下的印象是,胸无城府,心口率直...”

    端木夫人点头,“嗯,你是想说,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有吗?”

    我鼻尖透汗,看来‘婉转’这招也不灵了,她是逼着我实话实说啊,“稍微有点任性,有些纨绔气...不过我见过的富贵子弟,大多如此。”

    “象牙塔里长大的孩子,对人情世故这些规则都颇为不屑,归根结底,是父母的过度的保护,让他们在某些方面的成长始终停留在幼稚的阶段,那一身的纨绔气就是这么来的...”端木夫人叹了口气,颇为自责,“你照顾我的颜面,不好意思直说,但我却看得出来,你很看低流水在风畅的前景,对不对?”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在当下这个拼爹拼妈的社会里,他有没有好前景,和他有没有能力,貌似没啥直接关系了。

    夫人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流水也没有那么草包,不是我的儿子我要夸,而是我在他身上付出了太多心血,就算他没有满足我的期望,就算他一直令我失望,他也只是没有达到我要求的高度而已,他性格中有很多劣根,都是因为我太宠他,给他惯出来的,可只论才能的话,他未必就输给姓江的那个阴险小四眼儿。”

    真的假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端木少爷是个有才能的人呢?这年头,专业能力再强,不懂人情世故,也只能算是书呆子或者草包啊,端木夫人果然很护犊子...

    端木夫人瞥了我一眼,然后抬头望着电梯顶部,一脸无奈的苦笑,“流水在北天的种种表现,让你觉得他很幼稚是不是?可是啊,除了讨厌你是真的,剩下的那些,都是他装出来的,你想想,二十四岁的大小伙子,一米九几的个头,再没出息,也不至于像个幼稚园的孩子似的,打不过人家就把老妈搬出来压人吧?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当众出丑?还有今天的事情,你与月之谷的交流小组发生误会,他就是不踹你那一脚,也够你喝上一壶的,何必多此一举,把自己也给卷进去,惹菲儿和小程发火?我要他参与到十三城小组中来,菲儿和小程可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啊,你不觉得,他就是故意跟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吗?”

    听端木夫人这般一说,还真是如此,“他为什么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

    “还能因为什么...”端木夫人道:“他不想来风畅工作,更不想加入十三城计划,因为一旦参与进来,小秋的地位就要凌驾于他之上了...臭小子自己也知道这点心思太荒唐,非气死我不可,所以才跟我阳奉阴违,不停的演戏骗我算计我,你说,他傻吗?你看高层会议上,我把他骂跑,他那个恨啊,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这方面他倒是像极了他爸,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爱怎么笑就怎么笑,自己美了就行,别人拿他当傻子当戏看,他把所有人当傻子当戏看,他给我挖的那些坑,我不跳都不行,你想啊,高层会议上我不露面,任由着他跟你闹,中立派还不一股脑的都去支持张力了?所有人都觉得他将我搬出来是自取其辱,有谁知道这臭小子是一早就设计好的?”

    虎父无犬子?我真没看出来,端木少爷竟也是个大智若愚扮猪吃虎的主儿!回想当日,他能一句话就惹恼我,确实不像巧合,要知道,在风畅大楼的会议室里,那样严肃的气氛,那样庄重的场合,集团高层的头头脑脑们几乎都聚在我们的周围,能让我在如此环境下情绪失控的,就唯有流苏这一片逆鳞而已,而他恰恰就是碰触了我的这片逆鳞,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我奇道:“您说他只有讨厌我是真的,但我们以前并不认识,也无交集,难道这也与郑小姐有关?”

    端木夫人默认,“恨屋及乌,他不希望小秋好,所以一切和小秋有关系的,小秋感兴趣的,喜欢的,无论是人还是事,他都厌恶至极...”

    “太夸张了...”我口中如是说,可想到郑雨秋在电话里提到端木流水时的态度,我心里又没有一丝怀疑,“他们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至于这么痛恨对方?”

    “如果真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倒好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可他们讨厌对方,却不是这么回事,而是从小到大,都将对方视为天敌一样的存在...”端木夫人悔恨道:“这都怨我,他们小时候,我过分偏宠流水,冷落小秋,对他们的要求总是两套标准,无论流水做错了什么,我都只奖不罚,可不管小秋多么努力,我都视而不见,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极端对立了,小秋看不惯流水恃宠任性,流水呢,各方面都不如小秋,男孩子自尊心强,再加上我对他期待太高,压力,嫉妒,就慢慢转变成厌恶和恨了,我对小秋疏于管教,对流水又过于纵容,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可想有多糟糕了,每每一丁点口角,都会演变成大打出手,这时候我几乎无一例外的偏袒流水,觉得小秋年长一辈,应该让着流水,浑然不理两人年龄相仿,而且小秋是个女孩子...”

    郑雨秋说端木流水敢揍她,我还当她说笑,不逞想竟是真的,更没想到,真实情况,远比郑雨秋说的还要夸张、恶劣...

    出了电梯,端木夫人边走边道:“起初小秋是不怕流水的,真动起手来,也从不吃亏,但随着年纪慢慢长大,流水的个子、力气和胆子都变得更大了,下手也越来越没个轻重,可是小秋自尊心太强,打不过也不求饶,挨了打也不告状,或许是因为她明白,告了状也没用,反正我只会偏向流水...直到有一天,她在饭桌上无故晕倒,我将她送进医院的急诊室,才发现,这孩子瘦弱的身体,竟然是遍体鳞伤,身上到处是紫黑色的淤青,那时我最气的已经不是对女孩子、对自己的小姨、亲人都能下狠手的流水了,而是我自己,作为姐姐,作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亲姐妹,我竟然从未和小秋一起洗过澡,从未有过姐妹间的同床夜话,连她身上受了这么多的伤我都不知道...”

    我刚刚对端木流水产生的改观登时烟消云散,我后悔今天他踹我那一脚我居然没还手,端木夫人这话应该早点说,那样我就有理由借题发挥,将那个人渣败类彻底给废了!

    端木夫人痛苦自责,但我一点也不同情她,她就是错了,大错特错!

    【ps:对不住各位,某渣又要请假一天,明天去北+京办事,可能住一晚,后天回来,抱歉。。。】[(m)無彈窗閱讀]

【第1144章】那些故事(十二)

    端木夫人在房门前驻足,没有开门,甚至没有掏出门卡,而是忽然转身,我来不及将脸上的懊恼和愤怒敛起,一时无比尴尬,端木夫人却不以为然,颇有些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这副表情不禁让我回想起小时候,每次被小猴子老师长篇大论的说教一番后,我都会朝她离去的背景做鬼脸吐口水,然后又无一例外的像此刻这般,被突然回头的小猴子老师捉赃现形,那时她也是这样一幅得意模样。

    “你不用慌,不要说你和小秋是朋友,就算是毫无关系的人,知道流水一直那样对待小秋,也没有理由不迁怒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姐姐,埋怨我这个偏心眼儿护犊子的母亲,以你的直脾气,现在还能忍着不快送我走到这里,没有对我口出不敬,想必还是看在我刚才给你讲故事的份上吧?”

    我摇头说道:“我相信您不会无缘无故的犯错,所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在里面的。”

    “呵呵,你又跟我‘婉转’了,”端木夫人道:“我不说,你不问,这是成年人的默契,也是你的城府,但你心里还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以前我只是不喜欢菲儿,却连带着小秋也一起不喜欢,对吧?”

    我已经发现了,不管我的弯子绕的多巧妙,肚子里这点心思,还是瞒不过大智近妖的端木夫人,便坦白说道:“您说那是女人的不可理喻,这理由我觉得太牵强了些,我理解中的女人的不可理喻,有两种,一种是感性的,因为对自己的感情诚实而敏感,所以受到刺激的时候才会偶尔失去理性,另一种才是固执己见、蛮横不讲理的,简而言之就是人品有问题的...夫人您并不像后者。”

    “呵呵,这话本身没说错,可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免让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端木夫人一脸坏笑道:“好像你很了解女人似的。”

    哥们老脸一热,哪里不知端木夫人这是在调侃我啊——既然我这么了解女人,为啥会在女人的问题上如此狼狈不堪呢?

    “看在你这么了解我们女人的份儿上,还有什么疑问,你索性就一股脑都说出来吧,”端木夫人眨着星眸,左右看看空空的楼道,话里有话道:“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之后我若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倒也不愁找不着乱嚼舌头的罪魁祸首。”

    听她话里的意思,之前是因为虎姐楚缘在场,她才刻意回避一些问题,换言之,她回避的这些问题,果然是大有内容的...

    我心里打了个突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我的生活哲学,对于危险或者麻烦的事情,我向来是闭眼捂耳有多远躲多远的,换做平时,被端木夫人这样含蓄的警示,我的好奇心肯定就此打住,可此刻却不知怎么回事,我心里竟是瘙痒难耐,不问不快...

    或许,是因为我好奇的事情与墨菲有关吧,毕竟,端木夫人对待墨菲的态度,不是阻力就是助力,能够很大程度决定墨菲在风畅的前景,而现在,墨菲和流苏的前景,是捆绑在一起的,所以我有必要刨根问底,再者...郑雨秋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原因,她与谜一样的三小姐关系非同一般的密切,而我对三小姐始终一无所知,现在有机会了解她身边的郑雨秋,旁敲侧击,兴许就能够触碰到一些与三小姐有关的内容...

    也有可能,我只是在被端木夫人诱导——她若心存顾忌,不解答我的疑惑也就是了,为什么对我还是一副有问必答的和善态度呢?好像,是她自己想说,然后利用了我的好奇,借机倾吐藏在心底的秘密...可她为什么选择我作为她倾吐心事的对象?

    我按下心中的不解,道:“我只是作为郑小姐的朋友,才对这个疑问有些不能释怀,可这毕竟属于您的家事,涉及您的隐私,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得寸进尺了。”

    端木夫人凝望着我的眼睛,看的我心都虚了,才听她轻叹一声,道:“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可说话做事,尺度拿捏的却是相当老道,你有城府,或不刻意掩饰,或刻意不掩饰,所以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让人觉得舒服受用,真实坦诚是你的常态,但是在这种常态之下,你又从不缺乏警惕与怀疑,两者转换之自如,自然的几乎没有痕迹,因此你看似简单的性格背面,其实充满了欺骗性,这就难怪你们办公室里属你惹事最多,可人缘最好的人,却还是你了,因为没有几个人,能看到你表面简单的性格下面那些不简单的东西...”

    端木夫人顿了顿,似乎有什么感触,唏嘘说道:“性格与善恶一样,绝不是从娘胎肚里带出来的东西,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呵呵,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能与后妈义妹相处的温馨融洽,看来不止是有缘投缘这么简单这么浪漫啊,你小子,不只是聪明,而且相当早熟...”

    尽管端木夫人是在夸赞我,可我背后却是汗毛耸立,滋滋的冒凉气——这女人看待某个人某件事的切入点与深度,让人感到恐惧...只这一句没说完抑或是点到即止的话,就已经证明,她对我的调查和了解,远不像她之前说过的那样草率随意,我与后妈、楚缘相处的是否融洽,为什么融洽,单单了解我一个人,了解那个每天西服革履坐在风畅投资部办公室里打瞌睡的楚南,是没有太多参考价值的,那不但要去了解生活中的我,也必然还要去了解后妈、楚缘,甚至是老爷子的脾气秉性...

    我将惊讶、恐惧,混着唾沫一起吞下了肚子——由此足以见得端木夫人做事的风格与手段啊!

    决绝彻底如老墨、谨慎隐蔽如张力...

    “你嘴里说不好意思得寸进尺,就是心里还有疑惑不解的地方,这话已经够明白了,就算你不开口,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了,无非是我们一家人的关系,对吗?”

    我没否认,“我只是注意到了一些矛盾的地方,有些想不通...”

    “哦?”

    “您说端木先生是很疼爱甚至是纵容郑小姐的,那为什么端木少爷这样对郑小姐,端木先生他...他都不管呢?”

    端木夫人苦笑摇头,“他不是不管,而是想管,却不能管。”

    我更懵了,“想管不能管?为什么不能管?”

    端木夫人答非所问,道:“其实你这些问题,问的都是一回事,我为什么不喜欢菲儿,为什么不喜欢小秋,为什么只宠溺流水...我之前告诉你说,这些都是因为菲儿和小秋是女孩子,并不是骗你的,我说这些都是女人的不可理喻,也不是骗你的,你想不通,只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懂,就算同样作为女人作为母亲,也有很多人不懂,从小到大,身高样貌一直被人奚落调侃的我,生下流水之后那种自豪的心情,这曾经可是所有人反对我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原因啊,这里面不但有他的父母亲人,还有许多我们共同的朋友...你可以笑我自卑,笑我心理扭曲,笑我灵魂畸形,因为你无法理解也从未体会过,被你视为患难知己的朋友,当面鼓励你支持你,口口声声做你坚强的后盾,背地里却成为你情敌的说客,狠狠在你心窝上捅刀子的感觉是多么疼多么痛...当你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对你撒谎,你还会去相信谁?当你开始仇视整个世界,你还会在乎那个无辜的小女孩是不是你的姐妹吗?那时你早就习惯了,被你最亲近的人嘲笑,被你最信任的人欺骗,被你最爱的人抛弃,所以你就更加看不惯,当别人调侃父母这个年纪还生第二胎时,他们那一脸没心没肺的幸福,那时对我来说,妹妹,只是像穿着高跟鞋也会被误认成小学生的我一样,被别人当成笑柄和谈资的东西...”

    【ps:晚上才到家,更新迟了,抱歉...】

【第1145章】那些故事(十三)

    空洞的楼道里响彻着端木夫人凄怨的咆哮,那是压抑在心头太久太久、太深太深的委屈、愤怒,犹如火山爆发,蓄积已久,却毫无征兆,犹如河堤决口,波涛汹涌,势不可挡...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激动这样失态的端木夫人,原来,微笑并不是她的表情,而只是掩藏她脆弱内心的伪装,当她在我面前褪下这层伪装,我看到的,只有一个伤痕累累的可怜女人,在像啼血杜鹃一样肝肠寸断的啼鸣,伤感凄凉,那回音于耳,宛如哀怨不愿散去的幽灵,多少惆怅多少不甘,多少寂寞多少无助,多少懊恼多少诅咒,又有多少想要弥补过错的悔恨?各种各样的矛盾交织在一起,我肃然起敬,再无对她的任何不满与腹诽——她显赫的出身、出众的能力与傲人的成就,让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忽略了这样一点,其实人与人之间并无区别,都有七情六欲,都有喜怒哀乐...可她却从未得到过平常人普通人的待遇,剥夺了她追求幸福权力的并不是她瘦小的身躯,而是那些带着世俗眼光的无聊的人,对她的评头论足,恰恰这些人,都是围在她身边,被她信任着的所谓的朋友。

    我好像忽然懂了,墨亦然为什么选择了伍雪晴,也许并非是像端木夫人理解的那样,因为规则对他的束缚,而是墨亦然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端木夫人内心的高傲与脆弱,这才是他害怕端木夫人成为被指责对象的原因——墨亦然没有保护郑雪冬的自信,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伤害她的决心。

    墨亦然并非优柔寡断,他只是温柔的过了头,他与端木先生根本就是一类人——他们都相信,自己不是世界上唯一能够给予她幸福的人,但自己一定是世界上唯一不会给她带去任何伤害的人。

    端木夫人很幸运,她遇到了两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可她也为此不幸,这两个男人爱的太痴太极端,以至于只是一味小心翼翼的守护,却失去了拥有她的勇气,因为他们太了解她的优秀,自惭形愧,也因为他们太了解她伪装下的脆弱,害怕伤害。

    我暗叹:幸与不幸,一线之间,一念之差...大概,这就是端木夫人给我讲故事,想要我悟出的道理。

    端木夫人意识到自己的激动,脸上微红,自嘲的说道:“这些都是压在我心底的话,从没和任何人说过,哪怕自己一个人坐在佛堂里的时候,都不敢想不敢面对,也说不清是不愿意相信现实,太悲观的总结自己的人生,还是没勇气面对真正的自己,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呵呵,反正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以为郑雪冬是个恃才傲物目中无人的狂妄女人,一辈子都骄傲的跟什么似的,别说这次来北天之前我没想到,就是刚才让你送我上楼的时候,我都没想到,今儿会让你见着我满腹牢骚的自卑怨妇一面,我不知道你惊讶不惊讶,我倒是真被自己给惊着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只能装憨傻笑。

    “言归正传,还是回答你的问题吧,”端木夫人就站在房间门口,却不开门进屋,感到有些疲倦的她,就依靠在房门上,说道:“就像你说的,我也觉得我不是那种本质上蛮横固执的不可理喻的女人类型,我对小秋冷漠疏远,心里种种怨恨的迁怒大概只能算做诱因,真正让我无法喜欢她的原因,其实和流水没什么两样...”

    “端木少爷身上有您太多的期待和幻想,可是就您眼皮底下,却有一个方方面面都比他更加优秀的女孩,不断用事实证明着端木少爷的平庸,用现实打击着您对端木少爷美好未来的憧憬...”我叹道:“郑小姐的存在,让您始终无法在端木少爷身上感觉到成长的欣慰,甚至对他的将来产生了怀疑和恐惧,这样的危机感使得您不得不给予他更高的要求,而端木少爷却没办法到达您期待的高度,于是被这种压力折磨的恼羞成怒,对郑小姐自然就没了好感,开始敌视她、厌恶她,偏偏郑小姐要强好胜,受了端木少爷的气,打不过,就更不愿意在其他方面输给他,但是她越努力越出色,您给端木少爷的压力就越大,端木少爷在您眼中就变得越平庸...”

    端木夫人现在才是真正的惊讶,怔了好一会,才奇道:“我还以为我们这种关系是很复杂的呢,没想到我才起个头,你就已经看的这么透彻了...”

    我心中苦笑,我看那个端木流水是百般不顺眼,不想我们却是同病相怜的一类人——以前的我疏远敌视楚缘,何尝不是因为她的优秀无形中对我的生活产生了严重影响?虽然我不认同端木流水对待郑雨秋的态度,可我却相当理解那种无论怎么努力都注定只是平庸的懊恼,身边那个太过优秀的家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们现实的残酷,让我们甚至找不到自我安慰的借口...

    我比端木流水幸运,因为老爷子对我从来都没有什么要求,也就更谈不上给我压力,而楚缘对我的炫耀,也仅仅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并不包含真正的敌意,我们俩关系不融洽,只是建立在我单方面的自卑和比对基础上,不似端木夫人、端木少爷和郑雨秋,相互较劲,完全进入了一种恶性循环。

    “你的猜测大体准确,但有一点你可能搞错了,我对流水的要求和对他未来的期盼,其实并没有特别宏观或者特别脱离实际的幻想,相反,很小女人,只要超过菲儿,超过伍雪晴的闺女就可以了,小秋和菲儿很像,不但同岁,生活环境和成长环境也差不多,都是小姐的身子丫鬟命,菲儿是妈妈不疼爸爸宠,小秋是姐姐不爱姐夫哄,两家人一南一北,互不来往,我一心盼着流水比菲儿有出息,可平时我又见不到菲儿,不知不觉就将和她有太多相同点的小秋当成假想敌了,时间长了,也就真的将小秋当成菲儿了...”端木夫人长长叹了口气,终于取出门卡打开了房门,但是并没有请我进去坐坐的意思,朝对门呶呶嘴,笑道:“流水就住在对面,估计也快回来了,看见我留你在这里说话,肯定是要不高兴的,所以我就不请你进来喝茶了...哎,他是真的不想融入你们的小团体,看来我再怎么勉强他都是没用的,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就给我下逐客令了?她是忘了回答还是故意不回答之前的那个问题?!

    见端木夫人真要关门,我忙伸手卡住房门,她故作惊骇,开了个很恶俗的玩笑,“小色鬼,你不会对我这个年龄的女人也有兴趣吧?”

    我估计,我说没兴趣和说有兴趣的下场是一样的,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怎么回答都是得罪她,由此判断,她就是有意回避之前那个问题,想撵我走,“您说郑小姐被端木少爷欺负,端木先生想管却不能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端木夫人见我不上当,无奈的笑了笑,不答反问,“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哥们心里一慌,这女人果然不简单,我的好奇心稍微失控,流露的明显了些,她立刻便嗅出了其中的味道....

    “我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所以才向您请教,如果你不方便回答,那我就不问了。”

    “嗯,以退为进,呵呵,潜台词是,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我的小妹妹,对不对?”端木夫人摇头叹道:“那丫头果然是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置可否,郑雨秋的确说了一些让我很在意的话。

    “楚南,你觉得,我为什么非较这个劲,想要流水比菲儿有出息?”

    “因为您不想输给伍雪晴,想证明无论是做为女人还是作为母亲,您都比她更优秀...”我言不由衷道。

    “扯淡,她一个又败家又不顾家的大花瓶,除了个子比我、胸脯比我大、屁股比我翘、脸蛋比我靓,还有什么能跟我比的?作为女人作为母亲,我都比她强,还用得着证明?”

    额...要不是亲姐妹呢,这话听着,太耳熟了...

    “我一直偏袒流水,过分的宠溺他,又不想他输给菲儿,是因为这孩子从来没有得到过他应该得到的东西,我对他心存愧疚,替他嫉妒着菲儿,”端木夫人将房门又关合了一些,我赶紧将爪子收回来,她只留下一条门缝,挡住了大半张脸,低声问道:“你觉得端木对流水想管不能管,很难理解是吗?”

    我点头。

    “那如果我告诉你,流水他其实应该姓墨呢?”

    细弱蚊鸣,却如雷轰顶,我呆立门外,看着端木夫人飞快的将那一条缝隙闭合。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清楚的看到,在门板关合的刹那,她脸红如血。

    原来郑雨秋真的不是胡说,端木流水是墨亦然的骨肉?!他竟然是...竟然是墨菲同父异母的弟弟?!

    突然间,我全明白了——

    为什么端木夫人说,端木流水来到北天后所有的表现都是在演戏,但惟独讨厌我这一点是真的...

    为什么同样是我身上的一片逆鳞,他明明对墨菲有亲近之意,却不去调戏她,只选第一次见面的流苏招惹...

    因为墨菲是他姐啊!因为他姐被我劈腿了啊!

    【ps:昨天请假,今天又更晚了。。。这几天忙些工作,晚上才有时间码字,昨天家里来了几个朋友探病,待到很晚才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在医院住懒了,某渣虽然向来嗜睡如命,但以前经常每天六七个小时甚至只有四五个小时睡眠,也照样扛得住,这阵子倒有点回归本性了,晚饭一下肚就开始打盹,浓茶咖啡也没用,码字相当的没效率啊。。。】

【第1146章】那些故事(十四)

    我浑浑噩噩的走出了酒店,兀自在五雷轰顶外焦里嫩的震惊之中。

    我只是不解郑雪冬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妹妹郑雨秋,她解答了我的疑惑,却也让我心里的‘为什么’变得更多且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如果端木先生并非端木流水生父,那么前者对于后者侍宠纵娇的种种恶行,想管却不能管,的确是容易理解了,毕竟这世界上已经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了解、更在意郑雪冬的敏感脆弱、更痴心于对她的关爱呵护,他任由郑雨秋没大没小的骂他窝囊废,恐怕就是因为他对端木流水‘想管却不能管’,无奈所以愧疚吧?

    如果端木流水是郑雪冬与墨亦然所生,郑雪冬近乎偏执的要求儿子一定要比伍雪晴的女儿的出色,某种意义上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了,抛开伍雪晴的夺爱之恨,退一万步说,都是一个爹生的,郑雪冬也肯定不甘心承认自己的遗传基因是端木流水与墨菲的天赋存在差距的原因,这源于她几乎病态的自卑感,但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

    如果端木流水是墨亦然的种,那墨亦然为什么和伍雪晴奉女成婚了,却没有与郑雪冬奉子成婚呢?难道墨亦然对郑雪冬的爱比天高比海深,都是单相思的郑雪冬自我安慰式的幻想?这显然不可能,她嫁入端木家,从此闭门不出,与墨亦然形同陌路,墨亦然的郁郁寡欢,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就连那个看他俩百般不顺眼的江老夫人,对他们的事情都只有惋惜没有奚落啊...

    如此想来,便只有一种可能了...墨亦然根本不知道端木流水是他的种,这似乎也可以解释端木夫人为什么失恋后就立刻嫁入端木家了。

    ‘妹妹是爹妈身上的肉,儿子是自己身上的肉...说不定,那还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留给她的唯一回忆呢,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有数,旁人谁知道呢’——从郑雨秋的话中不难听出,她不过是主观怀疑,其实并没有什么确凿证据,应该只是郑雪冬和端木先生对待端木流水的态度,让这个聪明绝顶的小妞儿瞧出了什么端倪,故而由此揣测,当然也有可能就是长期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造成了她的被迫害妄想症...

    如果端木夫人说的都是事实,而这个秘密就连与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郑雨秋都被隐瞒着,那么墨家人毫不知情,也就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了...

    倘若...老墨知道端木流水是墨亦然的骨肉,身体里流动的是墨家人的血液,在继承人的问题上,墨菲还会是他唯一的选择吗?想到这里,一股寒气由心底涌出,将我的血液都冻的凝固住了...

    我不怀疑老墨对墨菲的爱,可我也太了解墨菲对她父亲的爱,她之所以能够从墨亦然去世伍雪晴堕落的阴霾中走出来,就是因为墨亦之将风畅和墨家人的未来全部寄予在她身上,给了她足够的压力与责任,让她有了继续前进的方向和必须坚强起来的理由,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有的选择,墨亦之还舍得让这个可怜的女孩活得如此辛苦吗?没有了压力与责任的墨菲,岂不是连生活的动力也一起失去了?

    郑雪冬与端木先生一直死守这个秘密,大概就是不愿看到那种我甚至不敢去想象的事情发生,没有人知道真相公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但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都注定了无可挽回,现实当中,没有‘如果’,一旦错了,也无法重新来过...

    我想不通郑雪冬为什么将这样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秘密告诉我,我估计她也想不通,所以才慌乱的关门送客,留给我一脑袋的问号,虽然她之前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让我自己解开心中大半的疑惑,可还是有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郑雪冬到底是啥时候怀上端木流水的?

    郑雨秋大端木流水十八个月,而墨菲与郑雨秋是同一年出生的,就算郑小姐是一月一号的生日,墨菲是十二月三十一号的生日,那墨菲也至少年长端木流水半岁呢...

    难道墨亦然在与伍雪晴结婚之后还出过轨?以那个男人的脾气秉性和对生活对观念的古板态度,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了啊,再说,他结婚之后郑雪冬也嫁人了,就算他有出轨的心思,他也没有出轨的机会啊,那时候这位郑姑奶奶应该正在气头上呢啊...

    但如果是在各自结婚前,两人就已经发展成为这种超友谊关系了,还需要‘喜欢你’或者‘我爱你’这样的表白吗?大床都滚过了,他墨亦然在郑雪冬面前,还能假装只是朋友只是哥们,然后去和另一个被自己祸害过的女人结婚?这显然更不符合墨亦然的性格啊...况且如果是在婚前两人就有了关系,墨亦然再木再轴,端木夫人生下端木流水,他也该琢磨琢磨是不是他的种吧?

    想不懂...果然是他+妈的应了那句老话: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洁的友谊,感情这回事,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哥们站在马路牙子上,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好像自己活的多明白似的正感慨着人家的糊涂,忽然咂过味儿来,差点没忍住给自己俩大耳瓜子——楚南啊楚南,就你丫的也好意思冒充明白人?还‘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洁的友谊’,你丫这么明白,以前你干嘛还正人君子似的把流苏当成哥们,用喝高了搂着她睡觉都没禽兽过她的事迹强调这份友谊的干净纯粹?虚伪!归根结底,你丫要么是真喝醉了,不省人事,要么就是真没喝醉,有吃了她的色心却没有吃了她的色胆,所以吃点小豆腐就心满意足了,不然你干嘛给她脱衣服,干嘛搂着她睡觉?

    你丫对感情啊,不争取,像墨亦然,不上进,像端木先生,不坦诚,像端木夫人,人家无论最终的选择是对是错,好歹自己清楚自己的感情,你呢?一肚子花花肠子,还腆着脸用正直纯洁标榜自己呢,这股子闷骚龌龊的劲头,谁人能及?端木夫人把你和墨亦然端木先生放在一起比较,简直就是埋汰人家啊...

    我像个疯子傻子,捶胸顿足,羞于认知真实的自己,然后左右寻望,生怕自己这副蠢态落入不知将车子停到哪里去了的虎姐楚缘眼中,却见一辆出租车靠边朝我径直驶来,大概以为是我要打车的,不想车子停稳,竟从后面推门下来一个高大到让我必须得仰视的非典型帅哥,用驱赶苍蝇一样的眼神瞪着我,道:“姓楚的,你怎么还在这儿?”

    知子莫若母啊,端木流水果然脱离集体提前早退了...

    “夫人住在这里,我送夫人回来,自然在这儿。”他态度不好,我也没好态度,虽然我知道这货能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草包,冲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绝非什么简单人物,甚至心里还庆幸、感谢他对自己的身世能够守口如瓶,没有打乱墨菲的生活,可这些都不能改变他对郑雨秋的种种伤害,无论他挑衅我的理由是什么,都不能改变他调戏过流苏的事实...我承认我并不是那种心胸宽广的男人,我不感性,也不理性,喜怒在我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标准,我就是这样一个俗人。

    端木少爷闻言,秀气的好像娘们一样的细致眉毛立马皱起,蕴含煞气,抬手指着腕子上那块价格或许顶的上我一辈子积蓄的名贵手表,“我问你为什么‘还’在这儿——我打车回来只用了五分钟,你在这呆了多长时间了?你不是想告诉我路上堵车吧?”

    “那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我以攻代守,反问他道——端木夫人背着这位爷,拐弯抹角的将我拽出来给我讲故事,显然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我们都谈了些什么内容。

    端木流水一怔,脸上时阴时寒,我不再看他,转望街上的车流。

    刚才仰望夜空,我觉得自己渺小,现在仰望他,我觉得自己个小,虽然都是‘小’,但两者的区别可不只是参照物与体积的落差大小问题。

    这货太挺拔太帅气,与他站在一起,让我倍感压力,尤其是当我想到,他居然是墨菲的弟弟时...我是不是没有做他姐夫的自信啊?

    【ps:世界末日过去了...】

【第1147章】那些故事(十五)

    端木流水的表情变幻不定,似乎一直在发作与克制之间挣扎,大概是瘀伤的疼痛未消,提醒了他身高体重上的差距并不能成为单挑我的优势,他撇嘴一笑,长叹了口气,绷紧的肌肉也随之松弛了下来,竟转身和我并肩站在马路牙子上,看街上的车流涌动、霓虹炫目,接着伸手入怀,从西服内兜里摸出一盒软蓝包的芙蓉王,递到我面前,问道:“抽烟吗?”

    虽然只吐了三个字,但我明显感觉到这并不是我印象中的端木流水——没有了浮躁外露的情绪,他的气质和气场全变了,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谢谢,不会。”

    端木流水点点头,自己抽出一支,点燃,用得不是打火机,而是酒店房间里提供的那种最多只能装十几根火柴的纸夹火柴盒,甚至没有他烟盒里的香烟多,说明他烟瘾不大,但他点烟夹烟的动作却相当的娴熟,闭上那双与端木夫人像极了的眼睛,极其享受的吸吐着烟雾。

    他不说话,我无话可说,两个人就这么绷着,如此气氛,我走也不是,给虎姐打电话让她过来接我也不是,好像那样一来,我就是心虚,就是逃跑。

    端木流水一支烟吸完,随手将烟蒂丢在脚下捻灭,又点燃一支,我正要提醒他随地乱扔垃圾是不道德的,却听他突然开口问道:“你和郑雨秋是什么关系?”

    我一愣,答道:“朋友。”

    他再道:“哪种朋友?”

    我道:“普通朋友。”

    “上过床吗?”

    “你耳背没听清楚?我说我们是普通朋友。”我反感他的咄咄逼人,反感他的自以为是,但更反感他口吻中那种可能他自己都未察觉到便已经流露出来的对郑雨秋的轻视和不尊重。

    端木流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转而又问:“你和墨菲是什么关系?”

    “朋...朋友。”哥们顿时馁了,回答不再像之前那么有底气,也不敢再对视他炯炯的目光了。

    “哪种朋友?”

    “...就是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了吗?”此货的冷笑中夹带着让我恼恨却无力发作的嘲讽,“上过床吗?”

    “...还没...”

    “还没?那就是想上呗?”

    草,我慌个屁啊?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吐出来了...没有碰她不等于我不想碰她,行为上的自控克制,不就是在和我自己的真实欲望较劲吗?这是流苏、紫苑、虎姐看得紧啊,除了办公室,几乎不给我与墨菲任何能够单独相处的机会,否则照她在办公室里挑逗我那个劲头儿,换个不需要提心吊胆的环境,莫说扒光她吃了她是一定的,恐怕皮鞭蜡烛手铐项圈我都得用上,我要不给她点教训,她真不知道把男人挑出火来的可怕!

    但我心里想是我心里想,被端木流水识破了,我不免就要恼羞成怒了,“我想不想上她关你屁事,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端木流水似乎料准了我会被这句话激爆,嘴里含了口烟,就等着我转头喷他,一口气尽数吹在我脸上,呛得我一时睁不开眼睛,便听他低沉着声音,淡淡说道:“你上没上过郑雨秋,我管不着,你想不想上墨菲,我也管不着,可如果,你上过郑雨秋又去上墨菲...楚南,我一定弄死你!”

    我是被人吓大的,所以许恒的枪口唬不住我,沙之舟的手指头被我掰断了,便是那个让人看不透猜不穿的京城大少苏逐流,也险些让我切掉小弟弟...我不是没怕过,而死怕的多了,已习惯了面对恐惧做出反抗,然而此刻,端木流水这声音不大,好似聊闲天侃蛋+逼的一句话,却让我心中一怵,有那么一瞬间,我真觉得生命受到了威胁,且无力抗争...

    这个浑身散发着奶味的草包,认真起来居然也有如此杀气!

    要面子的男人未必都好勇斗狠,但大多吃软不吃硬,我有上了墨菲的欲望不假,可对郑雨秋我是真没这种想法,然而端木流水这样一威胁我,反让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实话实说了,特挑衅特煽火的回应道:“我充满期待。”

    本以为端木流水会飙,未料他的城府突然就深不可测了,气死人不偿命的对我露齿一笑,“我也没指望两句话就能吓住你,你不怕死,人尽皆知,所以你有自大的本钱,也有小看我的资格...咱们走着瞧就是了。”

    我恼火,不是因为他的自信,而是不可能因为跟丫抬杠斗气,我就真去和墨菲、郑雨秋发生点什么。

    斗嘴输在嘴皮子上,对善于雄辩的我来说并不多见,不可谓不是个打击,压下心中的不甘和无奈,我转移话题道:“你对郑雨秋和对墨菲的态度,区别很大。”

    端木流水转移视线,从面前驶过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似乎在映衬他心里的复杂,“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她们俩很像...”

    “放屁!”端木流水怒道,但之后马上克制,翻了我一眼,放缓语调道:“她们俩一点都不像,无论是性格还是脾气...你和郑雨秋关系好,敌视我很正常,我妈对她愧疚太多,现在什么都偏向她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你不认为,任何一个当事人在讲述某件以自己为主角的故事时,都会不可避免的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从而有选择的忽略掉一些真相吗?”

    “当然,”我道:“所以我也不会认为我在你嘴里听到的就是真相的全部,孰对孰错,我有自己判断的能力。”

    “你有判断的能力?哼,哼哼...”端木流水冷笑几声,“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还真能耐。”

    哥们面下发烫,同样轻蔑的笑笑,故作智者自信淡定的模样。

    “不管你信不信,我烦郑雨秋不假,但我从没觉得我对她的态度是正确的,甚至大多时候我都是明知故错,可我告诉你,一个巴掌拍不响,我错,也不代表她就一定是对的、永远是对的!我们俩的关系演变成今天这个德行,绝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责任,猫和老鼠一生下来就是天敌,鹰和兔子一生下来就是天敌,但你听说过人和人一生下来就是天敌的吗?”端木流水叹了口气,道:“她郑雨秋看我不顺眼就是有理,我看她郑雨秋不顺眼就是有罪?什么逻辑!如果她对,那我也没错,如果她错了,那我也不对,这才合情理吧?不然你直接去问郑雨秋,看她敢不敢说我们俩关系闹得这么僵,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她一点责任都没有?她要真的这么说了,她就不是郑雨秋了,我唯一能认同她的优点,就是她从不屑于撒谎。”

    抛开我对端木流水的偏见,其实端木夫人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才是郑雨秋与端木流水关系恶劣的始作俑者,郑雨秋正是因为她的偏心眼,才处处都想证明自己比端木流水强,也就是说,原本便是郑雨秋先开始敌视端木流水的,考虑到郑雨秋要强好胜的性子,很难相信她从不曾主动招惹或者挑衅端木流水,甚至怎么想都是郑雨秋挑起事端的理由更多、动机更充分一些,只不过那些未必是针对端木流水,但又确确实实让端木流水感觉到不舒服了而已...

    “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肚量,不管怎么说,打女人,都是你不对。”哥们说这话着实心虚,因为我自己就没有不打女人的肚量,真急眼,我不敢打的女人,大概也就只有后妈一个而已...我原本还想说,作为儿子,他应该更多的考虑母亲的立场,但忽然想到,端木流水与郑雨秋越掐越过火,不就是因为端木夫人的偏心眼一边倒吗?那时的她根本就不在乎郑雨秋,又哪里会因为俩孩子掐架而觉得立场为难呢...

    “是不是男人,跟有没有肚量有毛关系?裤裆里长了把儿的都是男人,一解皮带就能证明,从小到大,骂我像娘们的人还少吗?哪次老子都是一泡尿淋丫脑袋上,也没见谁再说我不是男人,”端木流水斜瞥着我,道:“你倒有肚量,可还有人说,是男人就不该劈腿呢,那你成什么了?”

    这话噎得我无言以对,就听端木流水理直气壮道:“我娇生惯养我幼稚肤浅,我就是个只懂得挥霍的纨绔就是个没肚量的二世祖怎么了?我没想活得多高尚,能活得明白不就完了?”

    我犹豫了,不知道是应该赞他还是应该踹他...这货的生活哲学,倒真是像极了端木先生。

    【ps:又更晚了,抱歉。。。祝大家圣诞快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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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妹妹恋上我介绍:
老爷子指着花儿一样的女人说:“以后叫妈”,指着花骨朵一样的女孩说:“这是你妹。”
我的妹妹不可爱。
她孤傲自大少言寡语生性怪癖,却懂得讨父母欢心。
她当人一面背人一面两面三刀,却唯独视我如蛇蝎。
我疼她爱她顺从她,她照样讨厌我。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她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的关系开始变的有点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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