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东方怜人的条件(下)
‘接受分离’‘只剩思念’‘努力忘记’...这几个词用东方的声音唱出来,为什么让我如此不安,甚至恐惧?
当电话中提醒‘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我才神魂归窍,就听东方小声问道:“唱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有一句不跑调的...”见小娘皮羞臊欲狂,张牙舞爪,我忙压下心底莫名其妙的情绪,接着说道:“但是很好听,因为唱歌的人真的是用心在唱。”
东方翻了我一记白眼,掩饰她的窃喜,道:“你会唱歌吗?”
“马马虎虎吧,毕竟总是被你程姐姐拉去k歌...”
“这首歌会唱吗?”
“不会...”见臭小娘又要发飙,我老大不情愿道:“但多听几遍,应该能哼下来。”
东方点点头,道:“学会这首歌,就是我的要求。”
我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是东方主动强调了一遍,“我会听你的话,明天乖乖回家,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下次见面的时候,唱这首歌给我听。”
“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我有点不可置信,这是喜欢刁难人的东方小娘吗?可潜意识里又觉得,让我唱这首歌,确实比任何要求都来得更有难度,主要是因为那里面似乎有种伤感,容易被代入现实,让我很抵触...
“简单吗?”东方笑了笑,眼中的忧郁却更浓了,“简单吧...”
我愣了愣,旋儿恍悟...东方的要求,难度并不在于学会一首歌,而是我能不能唱给她听...
下次见面,意味着我必须要挺过沙之舟这一关...
“你答应不?”
“答应了,”我努力透支出所有的勇气与自信,承诺道:“南哥哥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都能说到做到。”
东方学楚缘的样子,伸出右手小指,“拉钩。”
我从未见过东方对自己的某种期待如此的不加掩饰,尽管她没有像爬进我被窝里那次哭哭啼啼的强调自己不是个拉拉,哀求我不要让楚缘疏远她,尽管她没有像大半夜骑到我身上那次在我鼻梁上横一把菜刀威胁我不要伤害楚缘并逼我发誓...她只是将小指伸到我面前,我却可以感觉到她比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的执着与渴望。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印章!”
当最后一个‘章’字出口,当我们勾着小指,并将大拇指用力的按在一起的瞬间,不晓得是不是东方刚才太用力晃动手臂的缘故,脖颈后面本来就被她拉松的绳结意外松解,绣着粉红色花瓣的泳衣真的犹如凋零的花瓣一般,随着两条细绳一起滑落,两只雪白的小兔子突然跳出来跃进我的眼球,哥们登时看直了眼睛...
那圆润,那挺翘,那盈盈一握的饱满...难怪一直让楚缘嫉妒成狂...尤其是那两颗粉红鲜嫩的小樱桃,娇艳欲滴,让我的血液直接升温至沸腾,然后从鼻孔翻滚而出...这丫头真的只有十六岁吗?真像她说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开吗?我咋觉得已经成熟到可以采摘了呢?!
和鼻血一起冒出来的,还有一句诗:花开堪折直须折...
东方与紫苑,是两种不同的性感,是相同的表里不一,腼腆的紫苑其实像泼辣的虎姐、直爽的墨菲一样,属于奔放美,而稳重的东方则与闷骚的楚缘、风骚的妖精一样,是清纯美。单从‘性’的角度分析,清纯相对于奔放,无异于多了一层伪装,对于征服欲强烈的男人而言更有挑战的诱惑力,何况东方还是个十六岁的大孩子,很容易人们因为道德伦理的规范而强压于内心深处某个阴暗角落的犯罪欲+望,禁忌的东西,人们往往因为恐惧而渴望尝试,因为渴望尝试而蠢蠢欲动...
所以即便我已经不再是青涩处男,依然是这般不堪,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女孩不同于紫苑却又同样完美无瑕的性感,那触动了原始罪恶感的刺激,才是我不堪一击的主要原因...
可怜的小东方只顾得与我拉钩打印章,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春光乍泄,正欣喜雀跃,见我突然流了鼻血,被吓了一跳,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道:“南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两天休息的不好,又上火了?你流鼻血啦!”
东方起身急,胸前两团粉肉微微一颤,没有波涛汹涌,但是微波荡漾,却更显年轻活力、潜力无限、遐想绵绵,冲击力简直是致命的...我耳朵里又隐约响起一首儿歌,情不自禁的喃喃出声:“小白兔啊白又白...蹦蹦跳跳真可爱...”
东方坐着的时候,我俯视,东方站起来,我依然俯视...
小娘皮低头,抬头,再低头...
“啊~~~~”
“啪——”
一声尖叫,一记耳光,前者悠长,后者干脆。
东方双手抱胸,夹紧泳衣护住那一片风景,半遮半掩,却是另有一番旖旎。
“你看到啦?!”某小娘皮噙着泪花,恶狠狠质问。
“看到了...不是,看是看到了,但没看清楚...”某牲口机智的辩解,力争最大程度的减小被灭口的可能性。
“真的?”小娘皮抽了一下鼻子,可怜兮兮的求证。
“千真万确。”牲口信誓旦旦,都说说瞎话的人才不眨巴眼,所以我使劲瞪大了眼珠子——这也算诚实吧?哥讨厌说话...
其实不用这么费劲,看看我止不住的鼻血,也知道我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聪明如东方小娘,自然懂得权衡利弊,不出意外的话,她会顺势下台阶,假装相信我善意的谎言,毕竟事实已无法改变,刨根问底逼我承认了,也是寻自己的难堪,不如暂忍羞辱,再另寻机会报复...
果不其然,东方没有揭穿我,可是小声哼了两句,羞得哥们差点五体投地扒条裂缝钻下去,“小白兔啊白又白,蹦蹦跳跳真可爱...”
羞愧欲死,不过如此啊,幸亏哥们是心中有贱却手中无剑,不然一准抹脖子了...
“那个...我先出去,你把衣服穿好...”
“站住!”东方喝住我,见我又惊又恐,不禁失笑,朝桌上的纸巾盒呶呶嘴,“先将鼻血擦干净...还有,脸上的手印还在呢,怕缘缘她们不知道我打了你啊?等等再出去。”
哥们局促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毫无主见的抽了两张纸巾,转过身,一边擦鼻血,一边道:“我背着身,你穿衣服吧,放心,我保证不偷看...”
东方没答话,我也不敢擅自转回头去看她的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她才小声问道:“南哥哥,你刚才...真的没看清楚?”
哥们的老脸啊,烫的快要溶成液体流走了,违心吭叽道:“真没看清楚...”
“嗯...”东方又沉默了一回,道:“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我只当东方已经重新穿好了泳衣,再加上作则心虚的慌张,完全进入了一种机械化的服从模式,东方说啥就是啥,故而还是忙不迭的转过身来,生怕慢了会挨骂似的,于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等待我的,却是如此一幕——小娘皮非但没有系上颈后的绳结,反而将背后的绳结也解开了,那遮体的泳衣不翼而飞,她赤裸着曲线婀娜的上身,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双手背在身后,手臂用力的绷着,似乎是在挣扎,生怕它们不听话,会忍不住去遮掩让我着迷的身体,她为此羞不可遏,紧张的并拢着两条修长的美腿,有些不知所措,右脚跟踩着左脚尖,柔软的身体像轻风中摇曳的柳枝...
她就是一件活着的艺术品,是赋予了生命的维纳斯!欲望烧红了我的眼睛,但眼中却始终清凉如水...
东方不敢看我的眼睛,侧着绯红的面颊,盯着水蓝色的窗帘,用她唱歌时那样颤抖的声音说道:“刚才没看清楚,那现在就好好看清楚吧...”
我再次吞了一口唾沫,喉咙干咳似火。
东方听到了我野兽一般低沉而粗重的鼻息,忙强调道:“只许看,不许摸!”
失望不过是一闪而逝,却被意识到危机而扭过头来的东方捕捉到了,她扬起美得不可方物的小脸,一对含烟水眸似合未合,就像那张涂抹了水晶唇膏的小嘴一般,清纯却魅惑,那是青涩少女无意识流露出的性感,这个突然比妲己还妲己的小娘皮轻轻的哼出了一句让我彻底沦陷的纵容、宠溺,“亲亲嘴,还是可以的...”
那一刻,我忘了客厅的流苏、楚缘、虎姐、妖精...
那一刻,我忘了她十六岁...
那一刻,我忘了整个世界...
所以那一刻,我也忘了东方说过的,只许看,不许摸...
幸运的是,东方也忘记了...
【ps:额。。。刚码完,比赛都快结束了,神啊。。。估计还能看个小尾巴。。。】
【第1089章】独一无二的东方小娘
当我用理智拼命压制住欲望,从东方小娘身上翻下来时,这小丫头已经彻底沉陷于那种对她来说还很陌生同时又充满了好奇的快感之中了,她软软的躺在床上,柔弱无骨,就像一片从莲花上掉落下来的粉红花瓣,只能随流水漂移,却终于获得了自由,悸动而兴奋,自然而然的憧憬着在未知世界里的冒险...
她非但没有遮掩胸前,反而横卧过来,笑望着我,春水荡漾的眸子里,是调侃,也是意犹未尽的挑逗。
“干嘛不反抗?你不怕我真的把你吃掉?”
“你不会,你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东方兀自有些喘,撒娇似的向我伸出双臂,要我拉她起来,白里透红的娇柔身体似乎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俏生生的横了我一眼,道:“再说我一个弱弱小女子,哪里反抗的了你?”
哥们无比尴尬的将下面支起的帐篷压倒,然后将半裸的东方扶坐起来,顺势抓过一条毯子裹在她身上,她大大方方的不再遮掩,我反而不敢再多看,这感觉莫名其妙到有些好笑,见她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显然在和我想同样的事情,哥们面皮一烫,在她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子,继而擦掉了她嘴角那丝勾引我继续犯罪冲动的口水痕,气道:“不要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的定力,这个时代是没有柳下惠的,你不反抗就是纵容,纵容就是鼓励,懂吗?你力气没我大,还不会喊人帮忙啊?”
东方故作认真的想了想,憨憨问道:“我嘴巴被你吻住了,怎么喊?”
哥们无语,想再敲她一个爆栗子,却被她握住了手,小娘皮笑嘻嘻道:“我知道你不是柳下惠,你只是我的南哥哥,正因为你是我的南哥哥,我才会相信你...南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反抗吗?我就是想证明我没说谎——我可以、也愿意让你吃些小豆腐,占点小便宜,亲亲啊摸摸的,只要在我的承受范围以内,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我刚刚安分点的血液再次沸腾,忙咬疼舌尖,暗道镇定、镇定,“你这叫与狼共舞,狼不吃豆腐,就喜欢吃肉,知道吗?别再有下一次了,不然南哥哥真的会停不下来。”
东方垂低红红的小脸,轻声呢喃道:“也许下一次,我还不希望你停下来呢...”
“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我现在大声求救,也不算晚吧?”
小娘皮说罢,竟真的深吸了一口气,作势呼喊,哥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去捂她的小嘴,不想这丫头只是唬人,突然起身,我那只爪子便再一次按在了她饱满的小胸脯上,虽然隔着一层薄毯,那柔软与弹性仍清晰的导入我每一条神经,小娘皮仰着粉面,吻住了我的嘴唇,眼睛里满是捉狭的笑意。
“还舍得送我回家吗?”
“不舍得...也得送你回家。”我险些败倒在她的比基尼下。
东方有些失望,但并不气恼,幽幽说道:“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魅力值不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长大,到时候一定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如果这话是从萧妖精口中说出来,我不会觉得丝毫奇怪,但是从东方口中说出来...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能够窥探人心的东方小娘看透了我的疑惑,叹了口气,道:“南哥哥你是个多情种子,对人太温柔,所以很容易招惹桃花债,虽然剪不断理还乱,却又谈不上优柔寡断,你的性格看似简单,其实相当复杂,具有多面性,而且每一面都藏得很深,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的原因...每个人喜欢和欣赏的东西不一定是相同的,但她们却同时在你身上找到了不同的、属于自己喜欢和欣赏的那一面,你无法拒绝她们...当然也包括我,除了害怕伤害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应该也是源于你性格的多面性——对应你性格中的每一面,你所喜欢和欣赏的女孩子,也是不一样的,所以你才会觉得难以割舍。这些东西你自己或许是意识不到的,就像你从不觉得你的性格具有多面性,这很正常,性格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因此对于自己而言,性格就是一个整体,我可以像现在这样很清楚的分析你的性格,但如果你要我分析我自己的性格,我却做不到了,这道理就如同我们的眼睛,能看到别人,却看不到自己,即便照镜子,也只能看到一个平面,永远看不到立体...”
我沉默着,咀嚼着东方的话,不太懂,但又觉得津津有味...这个时候,我又没办法将她看做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了。
“无论别人怎么看待你的性格,我并不讨厌,反而觉得你最大的魅力就是你的性格,”东方笑道:“你性格复杂,却看似简单,是因为每一面的性格中,都有着相同的优点,非常夺目,那就是你的温柔,哪怕杀伐气十足,呈现出的是你往日没有的狰狞一面,背后也一定有你想用温柔守护的人或事,从而让人忽略掉你的狰狞。”
我不禁夸,更重要的是,我没弄明白她到底在夸我什么,只觉得自己笑的像个傻瓜。
却听东方语气一转,“可是缘缘不一样,她不复杂,她太单纯,所以她才想到撮合我跟你这样的笨点子,她相信我,将自己的全部梦想都寄托在我身上...南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很努力很努力的把你迷住才可以?既是为了缘缘,也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是为了我自己,所以更要为了缘缘,否则我不是太对不起她了吗?”
我苦笑道:“那个任性的臭丫头把你往火坑里推,是谁对不起谁啊...”
东方摇头,“你不了解缘缘...应该说,你根本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我跟你说,她从来没有强迫过我,只是心里有撮合咱们俩的想法,然后做了一些有倾向性的小动作而已...如果换做我是她,看到你离我越来越远,却与程姐姐越走越近,我也会有危机感的,可我是你妹妹,不可能、也没理由把你从另一个女人身边抢回来,怎么办?那我当然宁愿你是和一个知道我秘密,但不会笑话我,反而同情我可怜我的女孩走到一起,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常情,你不能指望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活得多么超尘脱俗。”
“不吃醋?”
“怎么可能,她喜欢你,必然会吃我的醋,我喜欢你,自然而然也会吃她的醋,但总比吃程姐姐的醋好吧?至少我和缘缘可以彼此坦诚,就像程姐姐和墨姐姐那样,不喜欢或者不希望对方怎么样,能够直接说出来,”东方蹦蹦跳跳的跑到电脑桌前,拿起方才脱下来的泳衣,又跳了回来,“你觉得缘缘撮合咱们俩,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前提是你将自己定义为‘火坑’了,可是在缘缘心目中呢,你是什么?”
我一怔。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清楚她有多么喜欢你的人吗?”东方转过身,背对着我,松落毯子,再一次露出水嫩光滑的肌肤,这次没有害羞,如同已经相处了多年的夫妻,示意我帮她系上泳衣的绳带,轻轻笑着,很甜蜜,“南哥哥,你肯定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但绝对是缘缘心目中最优秀的男人,她不是将我推进火坑,而是将她理想中的幸福推给了我...”
我沉默了片刻,问道:“所以你以前才让我答应你那样两个请求?”
以前东方曾经说过,哪怕是将来有一天她嫁给我,做了我的妻子,也不要告诉她,我是否喜欢她,因为我只要喜欢缘缘就够了;她还说,她喜欢我,但她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喜欢我,除非有一天,楚缘说,她可以喜欢我了...
东方没有回答我,只是道:“你说过的,答应我的事情,就会说到做到。”
记忆中,我并没有承诺过那两件事情,我只是亲吻了她的额头,就像现在...
记忆中,东方说了一句话,至今仍萦绕在耳边:如果将来我嫁了你,我不是因为缘缘,如果将来你娶了我,也不会是因为缘缘...
没错,因为她是东方怜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方小娘。
【ps:今天回来的太晚了...】
【第1090章】下底之王楚缘(上)
【今天码不出来第二章了,明天再补,大家原谅...】
客厅。
楚缘与妖精接上了游戏机,正在pk实况,与东方不同,她们俩是真正的球迷,也许不够专业,可至少有自己欣赏的球星或者球队,遇到豪门对话或者国家德比,是不惜黑眼圈也要熬夜嚎叫的主儿,东方则不然,单纯的喜欢游戏,对足球这项运动本身却没有任何兴趣,甚至从来不关注体育方面的新闻。
人不会平白无故的钟情于某件事情,大多是受到身边人的影响,而妖精喜欢足球,就是因为她老爸萧三爷。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三爷就常带她到京津看比赛,知道我的偶像也是大卫.贝克汉姆之后,她不止一次向我炫耀过自己曾经现场看过小贝的比赛,一次是在曼联主场老特拉福德,一次是在北+京工体,那一年小贝转会皇家马德里,随队来中国踢友谊赛,还有一次则是去了皇马的主场伯纳乌,看的是皇马对巴塞罗那的西班牙国家德比...将我羡慕的不得了。
妖精喜欢小贝的理由特别简单——帅,为此遭到了楚缘的严重鄙视,我家妹妹认为小贝‘不过就是个满脸胡茬的大叔’,他成名的时候萧妖精才几岁?那么小就发花痴,如果不是早熟的令人发指,那就是可怕的‘叔叔控’...为此厚脸皮的妖精再无顾忌,更加坚定的叫我‘大叔’。
至于让妖精喜欢上足球的三爷到底是不是真球迷,难讲,据虎姐说,三爷不仅在北天地下开盘赌球,而且涉嫌通过不法手段控制某些队员或者裁判来操作比赛胜负,以牟取暴利...国内的足球环境有多混乱多黑暗,尽人皆知,三爷真的涉赌也不算什么新鲜事,说不定他这两年日子不好过,就是因为足坛反赌反黑断了他的一条财路呢...
和妖精一样,楚缘之所以喜欢足球,则完全是受我的影响,因此她崇尚的风格也与大多数人不同,虎姐第一次与楚缘踢实况时就连连惊呼,认为她的操作太不像她。
虎姐将楚缘的游戏风格总结为:太强势、太暴力、太不讲道理!
怎么个强势、暴力、不讲道理,看看现在妖精的上蹿下跳大呼小叫就明白了...现实时间是半场十五分钟,游戏时间是下半场开始五分钟,妖精家的大门就又被打穿了,禁区内的凌空抽射——四比零!屠杀啊!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为妖精家守大门的可是卡西利亚斯,而攻破了圣卡西的十指关、正在疯狂庆祝进球的大哥,身上穿的却是和虎姐那套雷人睡衣一模一样的国足队服!
在现实世界里,你根本没办法想象,我们的国足能大胜全主力阵容的世界冠军西班牙队,而且在进第四个球的时候,场上人数是10对11,国足以少打多...
我甚至不相信现实中的国足里有哪个前锋或者哪个队员能打出如此漂亮的射门!
楚缘选国足,毫无疑问,是游戏水平相差悬殊,让利妖精,但10对11,却是她的踢法,这臭丫头几乎没有一场比赛不吃红,罚下一两个人是正常的,和我对踢时,还有过被罚下四人被直接判负的光荣记录,这就是冬小夜所谓的太暴力——防守基本靠铲,而且优先考虑铲伤对方能力值最高的球星,大多玩家研究的是花哨的个人技术抑或配合,她却重点研究怎么付出最小的代价将对手铲伤,使之能力值下降,这也是让虎姐最为惊讶的地方,太不像柔弱斯文腼腆怕羞善良温婉的乖乖女了,可我却觉得,这才是楚缘,道德啥的,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再说,游戏里铲伤人,又不是现实里铲伤人,没必要有负罪感,最后,也是被虎姐忽略掉的最重要的一点,即,楚缘将游戏和现实区分的很清楚,因为对虎姐来说,在现实中完成游戏里的伤人动作是轻而易举的,但对于运动白痴楚缘而言,那看似简简单单的动作却与降龙十八掌啊九阴真经啊乾坤大挪移什么的毫无区别,实在太难了,难到不切实际,所以她从不联系现实,而是将实况足球与格斗游戏相提并论,在格斗游戏中,伤敌是一种必须...
当然,在现实里踢我的时候,也没见那臭丫头反省过,可同样的,除了踢我,也没见她还敢欺负过哪一个...
我走过来的时候,楚缘刚刚用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她换人调整只有一个原因——黄牌在身,有吃红的危险,而半场才过就用完了三个换人名额并已经被罚下一人,也证明妖精并不是个门外汉,她的进攻还是给楚缘造成了很大防守压力的。
妖精见我面带微笑,似乎是羞于四个蛋的比分,一走神,出球慢了,多带了一步,挺好的进攻机会就被楚缘轻易的铲断,臭丫头马上打反击。
我饶有兴趣的在楚缘身后坐下,臭丫头吹鼓腮帮子,没回头看我,一脚长传,吊过半场,拿球队员竟然无人盯防,楚缘带球直接斜插中路突向禁区——与妖精和大多数实况玩家擅于短传进攻不同,楚缘对小地图的利用堪称极致,传球力道的控制也相当有感觉,所以进攻方式多为现代足球中颇被诟病的长传冲吊,简单,却精准的不讲道理,尤其快速反击,成功率高的吓人。
妖精显然是吃过苦头,忙控制中卫迎面冲来,我下意识的提醒道:“不行...”
话音未落,就见楚缘狡猾的一个转身,摔倒,骗到一个位置不错的任意球,妖精“啊”楚缘“耶”,完事也没忘了一肘捣在我胸口上,恨恨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你们是踢球又不是下棋,踢球的时候场边总少不了教练得瑟的,”我笑了笑,对主力中卫吃了黄牌为此懊恼不已的妖精说道:“她是犯规大王,自然也懂得怎么诱导你犯规,她现在这支球队没有能力突出的球员,清一色的没技术没速度,一对一,很难中路突破,所以不是造犯规就是传给边路下底,这种位置的定位球你不能给,她控制方向和力道的感觉,比我还要强上几个档次,都能当点球踢了。”
楚缘对我揭她的底大是不满,可听我夸她厉害,又忍不住洋洋得意,俏生生的白了我一眼,说不清是喜事怒,却也说不清的可爱,“不许胳膊肘往外拐!”
我讪笑,妖精则欲哭无泪,憋屈道:“我不放铲也不行啊,她四个进球,都是下底传中,几乎每次放她边路,我都会丢球...啊——”
正说着,楚缘已经选定主罚队员,飘出一脚落叶球,精准入网,妖精又是一通大叫——楚缘的直接定位球,也是精准到不讲道理的,而下底传中中路包抄的破门方式,就是冬小夜所谓的‘强势’,几乎防不胜防,无视任何大牌后卫和门将,无名小卒在她手里都能轻而易举的上演帽子戏法。
“不行,我踢不过她,大叔,你来帮我报仇!”妖精将手柄丢给我,但更像是为了诱我换个位置,坐到她身边去。
果然,我才坐到单人沙发上,妖精便自然而亲昵的歪靠在我身上,柔软的身体饱满的胸脯,还有那淡淡的处子香...在房间里被东方挑逗出一身欲+火,好不容易才压下去,却又轻易的被妖精给重新点燃了。
妖精是故意报复楚缘对她的血洗屠杀...
我没敢去看楚缘的表情,可是从刚一开球,她就凶狠的连续放铲来看,妖精的报复成功了,臭丫头一准是将挨铲的那位当成我本人了,上来就送了份大礼——红牌加点球...
萧妖精乐坏了,抱着我的脑袋,在我脑门上用力亲了一口,楚缘再次中计,只顾得对我释放杀人光线了,守门员站着没动,被我打了个左下角,五比一,西班牙终于扳回一球。
“大叔你太厉害了,才两分钟就扳回一球,11打9,对手还是中国男足,有希望完成惊天大逆转啊~!”
楚缘就像一锅煮沸的醋,哼道:“不可能!”
“那就打个赌吧。”妖精是一边激将一边诱导,又在盘算什么坏主意了。
楚缘轻易的咬钩上当,“好啊,赌什么?”
妖精咬着手指,做含羞带臊状,“我今晚想和大叔一起睡客厅...”
“不行!”
拒绝妖精的不是楚缘,而是和虎姐一起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流苏...
【第1091章】下底之王楚缘(下)
若非在东方的房间里已经流了一注鼻血,我估计我会再次失态...同样的白衬衫,穿在流苏和楚缘身上,却是迥然不同的两种性感,但又同样的夺人眼球,诱人犯罪!
楚缘瘦弱,撑不起我的衣衫,故而像是裹在里面,显得娇柔可爱。
流苏高挑,身高与我差不多,所以衣服虽然显得肥大,可是袖长与下摆却正合适,随着走动,衣摆下的风景时隐时现,能清楚看到,姑奶奶穿了一条低腰款的纯白色小内裤...
那两条可以去代言丝袜的修长美腿,莫说我了,便是妖精都看直了眼睛。
楚缘抵触流苏,是因为羡慕她的活泼开朗,东方抵触流苏,是因为羡慕她与我的亲密无间,那么既活泼开朗又与我亲密无间的萧妖精抵触流苏,为啥?纯粹是因为流苏纤瘦高挑的模特级身材!
长了一张娃娃脸的妖精在流苏的海拔面前向来很自卑,那感觉其实颇像流苏在完美女神墨菲面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不自信,旋儿就会演化成敌对意识,妖精问道:“为什么不行?”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流苏坐在了楚缘身旁,两人一模一样的打扮,我看在眼中,难免就会有所比较,流苏也未掩饰对妖精与我坐的太近的不满,反问道:“你睡客厅,我睡哪里?”
楚缘闻言,又在自家禁区里将我放倒了,第二次红牌加点球...五比二,11打8。
哥们后脊梁冒冷气,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暗流涌动’,什么叫做‘杀机四伏’...
妖精刚刚不过是在捉弄我和楚缘罢了,与流苏唱反调,多半是嫉妒她的身材,并不是真的想和我一起睡,现在流苏亮出名她正言顺的正牌女友身份,妖精立即冷静,避其锋芒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和警察一起睡!”
原因马上我转移到了虎姐身上,一句话便打消了流苏对她的质疑,留给流苏的印象,仍是那个爱撒娇爱胡闹爱开玩笑的、像那张娃娃脸一样永远也长不大的任性小女孩。
然而这个人精心里在想什么,我是一清二楚的——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我抢走之前,她都不会和流苏撕破脸皮。妖精一直没有逼我做选择,绝非她真的能够容忍的我的花心、能够接受我一脚踏着很多船,她对我的包容和体贴,都是为了让我对她产生依赖,所以她不会让我在与她相处时感觉到哪怕一丁点的压力,如此久而久之,我自然就会发现,我没她不行...
这丫头知道楚缘的秘密,看过楚缘的小说,她是在重复楚缘与我的故事,只不过角色变了,我是楚缘,她是我...
萧妖精绝对是我认识的所有女孩中,最会伪装自己的那一个,只论城府,总是一副天真无邪模样的她,或许比东方小娘还要深一些。
虎姐方才与流苏一起洗了澡,顺便换下了泳衣,重新穿上了国足队服,见妖精将矛头指向自己,没好气的回击道:“谁说要和你一起睡了?我和苏苏睡,你和缘缘东方挤大床去,小楚子自己睡客厅。”
虎姐亦非省油的灯啊,一句话,将流苏和妖精都打发了。
妖精嘟囔道:“那打赌还有什么意思?”
虎姐啐道:“你就不能赌点别的...呸呸呸!为什么非赌不可?!遗传的?”
“呸呸呸!”妖精啐回去,道:“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你别总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行不行?大赌伤身,但小赌怡情,生活里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是情调好不好?是气氛懂不懂?是感情交流你明白不明白?”
“行啊,那我和你赌,”虎姐看了看比分和剩余的时间,对妖精道:“你不是赌小楚子这场比赛可以反败为胜吗?我就赌他不能,我赢了的话,你去阳台,大声喊‘我叫萧一可,我的真实身高是多少多少’,喊三遍,你敢赌吗?”
身高是妖精的痛处,尽管她有些计较但并不为此感到自卑,虎姐还是涉嫌人身攻击了,让我很是不解,她对妖精固然是有些恨屋及乌的情绪,不过一多半是源于妖精自身原因,萧妖精装嫩卖萌腹黑如墨,瞒得过别人,却怎么瞒得过虎眼金睛的女刑警?可虎姐对她还是比较容忍的,愿意和她一起玩游戏,即便被她骂一晚上,也顶多是朝我发几句牢骚,从没和妖精针锋相对过,但现在这是怎么了?摆明是要给妖精难堪啊...
萧妖精也来劲了,“赌就赌,大叔要是反败为胜了,你就给我学三声小狗叫!”
这话更狠——要知道,一些仇视警察的老百姓,就称其为‘狗’,最近北天网络上的大小论坛,更是称其‘狗都不如’,说‘狗除了会叫还会咬人和找人,北天警察却只会叫’...
妖精要虎姐学小狗叫,简直是赤果果的讽刺啊,虎姐当即阴了脸,但最别扭的却是我和楚缘——赌注这么大,谁赢谁输才合适啊?
“你们俩要打赌,自己踢一场就是了,干嘛要我和缘缘得罪人?”我拉了一个马赛回旋,摆脱了防守,下底传中,可惜包抄不给力,没争到点,呼了声可惜,道:“我们俩踢,赌也是我们俩赌才对。”
流苏也怕虎姐和妖精呛出火来,忙打圆场,“就是...缘缘,你想赌什么?”
楚缘守住了这次防守,信心大增,再加上握有三球优势,难免得意忘形,对我道:“我赢了,你就告诉我,刚才你和东方在房间里都说了些什么。”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流苏虎姐妖精未必就是像楚缘一样有所怀疑,但还是会觉得好奇,于是均点头附和。臭丫头要是问我在房间里都做过什么,我不敢交代,可说过什么,却没什么不能坦白的,不就是让我学唱一首歌吗?我点头道:“好吧...如果我赢了,你就告诉我,你们下午下棋之前,对踢实况赢了你流苏姐姐十八比零,赌的是什么。”
下棋是流苏赢了,让三个丫头各叫了她一声嫂子,但打游戏是流苏输了,她到底输了什么?我路上问过她,可程姑奶奶死活不肯说,搔得我心痒痒。
不成想,我话音才落,妖精便屁股扎了刺似的一跳而起,挤到了楚缘与流苏之间,“缘缘,加油,不能输啊!”
“...”哥们无语...
...
楚缘已经被罚下三人,再吃红就会被直接判负,偏偏场上还有一半人都染了黄,防守必然是束手束脚,再加上两支球队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和我对她进攻方式的了解,她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三球的领先优势在八十分钟的时候终于被我抹平。
楚缘着急,妖精着急,流苏更着急,居然帮她们使盘外招分散我注意力,问道:“南南,小东方呢?”
“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呢...”我心虚且慌,东方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不假,可非得现在收拾,却是因为不好意思出来,怕被几个丫头瞧出什么端倪...想到方才那香艳旖旎,我有点走神,被楚缘抓到机会,溜边下底,我慌忙去堵,却被她轻轻一叩,虚晃过来,见缝插针的沿着底线插入禁区,我的圣卡西刚要出击封角,臭丫头已经起脚传中,整场比赛她都在起高球,这次忽然玩了次地滚,找后点——下底传中是她最擅长的进攻方式,她百分之八十的进球都是如此制造出来的,然后由包抄到中路的人一锤定音,于是其中就不乏凌空抽射抑或倒挂金钩这样的高难度,为此被虎姐称之为‘强势’,觉得她一直在追求霸气的破门方式。
其实不然...
“下底之王,下底之王啊!”妖精这叛徒兴奋的哇哇大叫,上半场她被这种风骚到无解的下底蹂躏到抓狂,下半场却为此疯狂。
流苏与虎姐也鼓掌叫好,我朝楚缘笑了笑,臭丫头立刻面红耳赤...这种在现实里比较简单但是在游戏里被她运用到如此娴熟并实用的打法,其实是我们大学校队惯用的进攻套路,而楚缘在进攻或者打反击的时候,依赖右边路远远多于左边路,因为大学时期,我在队里的位置,就是右边路,她在游戏里苦练定位球,是因为我在校队里负责包办所有前场定位球...
那些看似高难度的包抄破门在游戏里其实是最没有难度的,稍微懂一些的人都明白,如何摆脱防守下底,如果穿出那脚致命的助攻才是关键,传球的时机和力道都相当讲究,而仔细留意就会发现,在楚缘的队伍中,只有一个位置永远都不会吃牌甚至不会犯规,即经常在右路下底传中的那一个——那是球场上唯一的圣人,也是唯一不会被诟病的制胜英雄...
【ps:很累,但是睡不着,还是码出来了。。。】
【第1092章】小主人
五比六,楚缘利用远点包抄拿下了整场比赛的最后一分,但她还是输了——急于守住胜果的她在妖精的一惊一乍中犯下致命错误,吃到了第四张红牌,比赛结束。
妖精拔腿就跑,说是帮东方收拾东西,楚缘慢了一步,被我按在了沙发上,挣扎中确认,她只是上面真空,下面是穿了内裤的...咳,臭丫头连叫冤枉,说起哄与流苏打赌的人是萧妖精,跟她无关。
流苏亦帮忙求情,说和几个丫头就是开玩笑逗闷子打发时间,但我心里明镜似的,她既然能厚起脸皮刁难三个丫头叫她嫂子,必然是因为三个丫头之前将她挤兑到一定程度了。
结果如我所料——怪不得冬小夜方才和妖精打赌,戳她心里的痛处,要她大声报出自己的真实身高呢,原来三个丫头之前激流苏打游戏,也下了类似的赌注: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情,而三个丫头要流苏做的事情,便是站在阳台上大声喊出自己的胸围,流苏中计,又不好和三个小丫头耍无赖,只得愿赌服输,当然,以流苏的薄脸皮,能报出自己的胸围就很不错了,大声喊她肯定做不到,所以,她输了三场,报了三次,三个丫头依然不满意,流苏恼羞成怒,这才加大了赌注,要求不打游戏改为下棋,她输了,她就在阳台上大声喊出自己的三围,可她要是赢了,三个丫头就必须当着我的面叫她一声‘嫂子’...
显然,洗澡的时候,冬小夜也耐不住好奇向流苏询问了下午的事情,而流苏-< 书海阁 >-了,虎姐为此着恼——她护犊子,不觉得三个问题丫头其实是同罪,认为是年长三岁的萧妖精带坏了楚缘和东方...
妖精最心虚,就是因为她折腾的最欢实,羡慕人家的身高,就情不自禁的打击人家的胸围,这种馊点子,楚缘是想不出来的,毕竟‘胸围’这两个字也是她的痛处,她没反对,多半是真的对流苏的胸围感兴趣,觉得自己有胜算,怕流苏说谎报虚数,她还特意翻出来一把皮尺...
流苏一准是看透了楚缘的心思,又心知肚明,自己即便现在赢了楚缘,也最多是险胜,两年的年龄差距注定她在成长潜力上落下风,被楚缘超越是迟早的事情,故而才恼羞成怒,虽然从头至尾都是萧妖精在起哄,但根本就是楚缘和流苏两个人暗里较劲。
至于东方,百分之百是在附和、敷衍,她不会对这种无聊的事情感兴趣,但也不会做破坏气氛的事情,因此她是三个丫头中唯一一个痛痛快快叫出‘嫂子’的人,在她看来,流苏和楚缘妖精没区别,都是喜欢纠结于某件幼稚小事的孩子。
东方和妖精明天就要回家了,虽然不意味着中断联系,可谁也不知道牛程锦的死到底会在北天卷起多大的风浪,我又能否在这场暴风雨中生存下来,也就放弃了说教。
已经适应了每天晚上都热热闹闹的东方,是真的不愿意回到自家那个冷冷清清的大别墅,所以不肯睡觉,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出来和楚缘打游戏,楚缘也舍不得她离开,因此也不肯休息,离别的意味浓浓的,略有些沉重,好在有妖精插科打诨,倒也不显伤感,三个丫头嘻嘻笑笑,让我放宽了心,便陪着流苏和虎姐闲扯,不过基本插不上嘴,虎姐给流苏讲工作中有趣的琐事,流苏给虎姐讲生活中真实的墨菲,其中免不了议论,小女人的八卦本性被她们发挥的淋漓尽致,不止语速快,那种天马行空的思维我也跟不上,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讲到墨菲在公司里和私下里截然不同的两种面孔两种性格时,妖精也凑了过来,大呼赞同,我就更插不上话了。
其实流苏并不是一味的揭短,甚至是恰恰相反,例如她重提墨菲醉酒失禁的糗事,只有三分是在抱怨墨菲酒醒后的翻脸不认帐,却有七分是在夸赞她晚宴中得体的应酬,佩服她不能喝酒却为照顾大局而来者不拒,还硬是撑到了晚宴结束,这才人事不省,一般人绝对做不到;又笑墨菲生活枯燥无趣,每天两点一线,不逛街也不逛吧,回到家除了做家务就是看书翻材料,没嫁人呢就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家庭主妇了,可言外之意,就是一个劲数落墨菲表里不一的妖精也听得出来。
已经不是羡慕或者嫉妒了,流苏是在憧憬墨菲。
似乎有一种默契,谁也不提休息,直到过了零点,妖精昏昏欲睡,话越来越少,虎姐与流苏也是频频打哈欠,而楚缘和东方,早已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俩肩靠着肩,手拉着手,楚缘枕着东方的肩,东方枕着楚缘的头,就像一对精致的洋娃娃,说不尽的可爱,说不尽的惹人怜爱...
谁能舍得分开她们?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对东方她妈妈怨念更重了。
将两个丫头抱进了房间,出来看到妖精又趴在了沙发上,知道她是真困却是装睡,想浑水摸鱼潜伏在客厅里,没忍心揭穿她,将她也抱进了房间,给她们盖上了被子,想了想,伸出食指,在妖精的小嘴上按了一下,妖精没睁眼,气鼓鼓的腮帮子却落了下去,然后红着小脸嘟起了小嘴...
真是只妖精...
客厅里,流苏和虎姐已经帮我铺好了折叠床,我笑着打趣道:“管暖被窝吗?”
“管,”流苏道:“不过不管你,我给小夜姐暖被窝去。”
我坐在床上,顺手偷袭,在流苏浑圆挺翘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不是说晚上和我一起睡客厅吗?”
流苏轻呼着跳开,小脸赤红如酒醉,双手捂臀,羞道:“你想得美,将姑奶奶明媒正娶了先!”
流苏说与我一起睡客厅,未必是开玩笑,但她脸皮薄,被我一激,不是玩笑也变成了玩笑——这样最好。
见我不答话,程姑奶奶以为我在失落,小声补充了一句,“等你娶了我,别说睡客厅,睡桥洞我也乐意。”
这不仅是赤果果的情话,更是一种暗示与鼓励啊...
虎姐在一旁,颇有点不是滋味,她不会吃流苏的醋,不表示看着我们两个人打情骂俏,她也会毫无感觉。
我道:“你妈不是说了吗?不许你嫁没房的爷们。”
“所以你先努力赚钱买房吧,”流苏揽着虎姐的手臂,道:“小夜姐,咱们睡觉去。”
虎姐看了我一眼,对流苏道:“苏苏,你还是睡客厅吧...”
虎姐是好心,只是不够了解流苏而已,流苏羞不可遏,“不睡不睡,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哪有把妹妹往狼嘴里塞的?”
说罢,拉着虎姐回了房间,幸亏她没心软,否则我这条狼真的会抵抗不住白衬衫和那两条修长美腿的诱惑,将她吃掉,我现在是兽血沸腾啊。
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我琢磨,如果现在流苏躺在我身旁,我会对她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呢?亲手测一测她的胸围吗?不,我想,我还是会先求证一下她那条白色低腰小内裤的料质和手感吧...
突然间,有些患得患失。
“我到底敢不敢娶呢...”
。。。
第二天一早,被东方称之为保姆的女管家甄诺便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到了之后她既没上楼,也没主动打电话通知我们,似乎我们若是不联系她,她就会一直安静的等在楼下,充分的考虑和照顾到了东方现在的心情,没有做一丁点会让她抵触或方案的事情。
这也让我对东方的家世更好奇了——尽管与甄诺只是第二次见面,可我还是觉得她横看竖看都不像个管家,更不像保姆...做保姆,她的气场太强大了,做管家,她的年龄未免太年轻了,而且,她那与知性气质不搭调的火爆脾气,也实在不像做管家的料子。
我个人觉得,她更像保镖,而且还是保镖头子,一是因为她的目光犀利,警惕性很高,握手时能清楚感觉到她那只小手的粗糙,二是因为她太喜欢讲排场了...来接东方回家而已,这婆娘居然开来三辆车!前后两辆奥迪q7对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而言就已经够耀眼了,中间那辆白色的敞篷版r8,更是奢华到不现实的存在!
“小主人好!”一群牛一样的壮汉扯开粗哑的嗓门异口同声,动作整齐划一,引得那些早起晨练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侧目观望,又敬而远之。
小主人?这个称呼很奇怪...
再看东方,压根没将这些人、包括甄诺当回事,正搂着楚缘哭鼻子呢...
这丫头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第1093章】男女不平等
【ps:对不住昨天等更的同学们,某渣今天上午才赶回来,先码出这一章是补的昨天的,眯一会再码今天的。。。】
东方离开之后,妖精连呼没天理,抱怨餐饮酒店行业太暴利,叫嚷着要让她老爹改行,也去开饭店,有一天让自己也过过奢华大排场的‘主子’瘾,满足一下小女人的小小虚荣心,殊不知,于我们看来,她与东方根本没区别,都已经不是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了——桑英杰依然开着他那辆破本田,就排场而言,虽然硬件质量上不如甄诺,但数量上却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甄诺追求自然,桑英杰追求低调,可这俩或显然没搞明白‘自然’和‘低调’的真正意思,同样的蹩脚和刻意,对于两人前后脚的错过,没能碰着面,我深表遗憾,哥们真心觉得这俩货实在太般配了,都是保镖头子兼保姆再兼管家的角色定位不说,某种意义上的没常事,也都是他+妈奇葩级别的...
玛丽隔壁的,你们觉得自然、低调,和我生活在同一物质世界的小区居民也觉得你们自然、低调了吗?还连带着我一起归于异类了吧?你们是存心不让老子自然低调的住在这里吧?!
送走了东方和妖精,正巧遇见天佑和仇媚媚两人下楼买早点,果然如我所料,这俩女怪物昨晚干了一架,让我惊讶的是,鼻青脸肿的只有小乳+牛仇媚媚一个,天佑居然没事人一般...
靠...能一招逼退苏逐流的仇媚媚,武力值已然很变+态,能将仇媚媚痛扁一顿的天佑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啊?!许恒说她与虎姐在伯仲之间,是谦虚吗?
哥们燃起了好奇心,突然很想让虎姐和天佑较量较量,虎姐从来没有和我认真打过,但林志敢让虎姐单独保护我,可想虎姐的实力在市刑警队也是足以服众的...
娘的,现在是什么世道啊,女人都这么厉害,让我这个老爷们情何以堪啊...
帕萨特是用天佑的身份买的,天佑暂时冒充楚小花,所以行车证一类的东西并未放在车里,但虎姐有警官证,所以就堂而皇之的开着‘证物’送我们上班,楚缘过两天才会参加重考,故而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跟我一起去公司。
妖精临走前不断提醒我们要保持联系,其实潜台词就是时时报个平安,没将话说透,既是对我们的安慰,也是自我安慰,不想太悲观主义,这丫头的体贴总是让我觉得很受用,但我坐在车里,想的更多的,却是东方离开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声音不大,冷冰冰的,也不是对我的说的,而是甄诺。
事实上,除了一句‘再见’,东方自起床到离开,也没和我说过第三个字,看得出来,她回家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和甄诺她也只说了那么一句话,是坐上那辆敞篷r8之后:别再叫我小主人,我不喜欢,那个家里更没有人会喜欢...
甄诺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却上心了。
路上我就忍不住问楚缘,东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楚缘摇头说不知道,东方从不主动提她家里的事情,即便套她的话,她也是含糊敷衍...
楚缘小大人模样的感慨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从东方的只言片语能听得出,她和她妈妈关系不好,或多或少是受到了一些外在原因影响的,除了偶尔会提到她妈妈,家里的其他长辈,她向来绝口不谈,因为那些人都不怎么喜欢她,好像为此还给了她妈妈很多压力,直接影响到了她妈妈对她的态度...东方一直独自居住在北天,死活不愿意去巴黎留学,可能就有因为她家里人一多半都是在巴黎定居的,与其说她是不愿意去留学,不如说是不愿意回家吧。”
我不解,从甄诺对东方的态度和东方对‘小主人’的排斥反应,大体可以确定,‘小主人’与‘继承人’是有一定联系的,或许可以画上等号,虽然东方心理早熟,性格深沉,又比较自我,作为女孩子难免缺失了一些可爱,但这些不正是作为一个接班人所必须的优点吗?
我替东方不平,发表了以上观点,黄金档狗血剧看多了的冬小夜侃侃说道:“不懂了吧?这就是传统观念,重男轻女,老一辈人特看重这个,认为女孩是替别人家养的,男孩才是给自己家传宗接代的,尤其是有钱人家,宁可将财产留给资质平庸的男孩,也舍不得交给天资过人的女孩,前者只要不败家就可以,后者就算有更上一层楼的潜力也不行。”
我不认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家老爷子就够古板了吧?也没见他重男轻女。”
“别说的那么绝对,”冬小夜道:“你想抱怨的无非是你爸对你严格要求,却一直偏爱宠溺缘缘,对吧?换个角度想想,你爸为什么对你严格要求?望子成龙呗,这不就是重男轻女吗?他觉得,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女人就该被男人呵护疼爱,所以他对缘缘才没有要求,只要求你照顾好缘缘...你爸哪里是一般的重男轻女啊,我看你的大男子主义就是从你爸那里遗传过来的。”
我语塞,虎姐苦笑着道:“听我妈说,在我出生之前,我爸还是很宠我姐的,可是我出生以后,我爸就变了,因为又是个女儿,没人给老冬家传宗接代了,所以自小他就不待见我,还连带着我姐也一起看不顺眼了,每次喝醉都骂我们俩让老冬家断了根,我妈没事就自责,说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生我的时候要是生个小子出来就好了...呵呵,小楚子,你是男孩,永远也体会不到的,父母唉声叹气时,我的那种心情...”
我怔了。
虽然无法体会,但是可以想象的到...难怪虎姐与父母的关系会闹到如此僵硬,也许不单单是因为她姐姐的事情,这种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才是一切的根源。
楚缘也体会不到那种心情,但是可以感觉到虎姐现在的心情,坐在后排的她向前探身,双手轻轻扶住虎姐的肩,虎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缘缘和小东方吗?”
我有意缓和气氛,“不是因为你萝莉控吗?”
“滚,你才萝莉控呢,”虎姐打了我一拳,后面的流苏也在我后脑勺上敲了一记,“缘缘特别像小时候的我,而小东方就像那时候的我姐,尤其是她们两个人在一起时,我就像看到了以前的我和我姐...我姐活泼开朗,但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因为她是姐姐,她才不得不没心没肺的,我从小就听她的话,她将对爸妈的不满都藏在心里,是怕暴露出来会影响到我这个妹妹,所以总是千依百顺,挨骂也笑着,伤心也不哭,她对我,就像现在东方对缘缘一样,她们都很早熟,只是表现成熟的方式不同而已,而我对我姐,也像缘缘对东方,更确切的说,是像缘缘对你,不但百分之百的依赖,也百分之两百的信任...”
虎姐顿了顿,转而有些一语双关的味道,似乎是对楚缘说的,“信任没有错,依赖也没有错,但不要过分的依赖,过分的依赖可能就是给予被依赖者的压力了...我姐在那个家里,很累,那是一种恶性循环,不,称不上循环,应该说是连锁反应吧,只有一味的积压,她忍气吞声,我父母就会变本加厉,我爸的脾气越来越大,我妈的抱怨越来越多,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太夸张了,但对我来说,我姐她真的就像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天使,总是将我保护在她的那对翅膀下面,雪白,柔软,温暖...可是在给予我这些的时候,她自己却在阴冷与黑暗中承受着一切,终于有一天,她爆发了...我从没怪过她丢下我离家出走,因为她确实太累了,而她走了之后,我爸虽然嘴巴上不肯认错,但还是开始反省自己了,我妈也不再是背地里偷偷掉眼泪,有些不满终于敢当着我爸的面说出来了,虽然我爸真的发脾气时,她还是会躲进厕所里哭鼻子,可至少不再觉得给老冬家生了两个女儿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了...”
我想告诉冬小夜,她父母现在谈论到她们姐妹的时候,是一脸的骄傲与自豪,但又怕她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所以还是忍住了,没敢说,支开话题,笑道:“听你这么说,好像东方不但像你姐,更像我似的。”
楚缘啐道:“臭美,谁百分之百的依赖你,百分之两百的信任你了?你对我说的谎话少吗?我信你岂不是成了傻瓜?再说是谁依赖谁呀?没有我给你做饭洗衣服,你就只能在猪圈里泡方便面好不好?”
哥们尴尬不已,却无法反驳,在楚缘搬过来之前,我的确是自诩为‘泡面专家’的,脏衣服也是每个周末流苏过来帮我洗,然后我再去她家帮收拾房子洗衣服...
程姑奶奶惊讶道:“南南,难道你从来没觉得,小东方和你很像吗?”
“像吗?”
众人的反应告诉我,问这话的我就像个白痴...
“东方像我?我像东方?!”开什么玩笑,我虽然不讨厌,而且很喜欢东方小娘的性格,但喜欢的同时我更多的是忌惮,因此对于她性格的评价,也是负面居多,毕竟,城府深太厚黑什么的,不可或缺,却也是越拥有越会被诟病的...
程姑奶奶脱口说道:“我喜欢小东方,就是因为觉得她太像你啊...”
虎姐亦婉转道:“她像我姐,也像你,所以你也像我姐。”
楚缘没说话,但粉脸飘起一抹红晕,我猛然恍悟,这丫头孤僻自闭,从不主动交朋友,但是却轻易的接受了东方,总是有原因的...
仔细想一想,我的确无法否认自己也是个表面阳光内里深沉的人这样一个事实...
“我记得咱们是在讨论重男轻女的问题,怎么扯到我与东方身上来了?”
冬小夜耸耸肩,道:“原本就是在说小东方的事情,重男轻女才是衍生话题,她家里人不喜欢她,大概就是因为她妈妈想立她当继承人,触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吧...我妈常说,如果我姐当年抱回家的不是个女孩儿,而是个小子,我爸或许就不会逼得她离家走出了,重男轻女是传统观念,不会那么简单就消失掉的,男女各顶半边天什么的,压根就是一句口号,男女平等,也只是法律上的认同,有几个老百姓真的承认男女平等了?”
“我就承认啊...”
楚缘没好气的打断我道:“现在这个社会,男女两性在生产资料上还存在着极大差距,大多嘴里鼓吹男女平等的男人,其实是在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鼓吹男人剥削女人、压迫女人的合理性,并不是主张给予女性什么同等,而是委婉的强调男人在生产资料上占有的绝对优势,在凸显男性在社会中绝对统治地位,这才是他们的观点,而非他们对于‘男女平等’的真正理解和理想世界观。”
臭丫头一番话听得我们三个成年人一愣一愣的,细细咀嚼,还真有点味道,为此就更惊讶了,我奇道:“屁大小孩儿,你懂的还真不少...”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才是小屁孩。”楚缘仰首挺胸,得意的像只刚刚下了金蛋的小母鸡。
冬小夜认同道:“就是这个道理,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不但是出自被这种观念迫害的悲剧家庭,我爸妈还都是教师,是教育工作者,由此可见,嘴里的主张和骨子里的迂腐,可以不是一码事。”
我无可辩驳了。
流苏不知是有意活跃气氛,还是单纯的有感而发,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爸妈当初生我的时候倒也没觉得闺女有什么不好,可现在却一天比一天烦恼,总抱怨我不是小子,不然就凭咱这脸儿,咱这个儿,玉树临风不为过吧?能给他们骗回多少儿媳妇啊?现在可好,一姑娘家,身高像个小子也就罢了,连胸围也像个小子,骗儿媳妇是不用想了,能不能骗到个男人嫁出去给人家当儿媳妇都成了难题...所以说啊,重男轻女,不能全怪爹妈,有时候真的是被逼出来的...”
我们三人皆无语,好一会,才不约而同的捧腹大笑。
这安慰,太有效果了,这丫头,实在太可爱了...
可是笑归笑,我觉得,东方不被家里人喜爱,与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未必有太直接的联系,毕竟,她的家人大多居住在国外,虽然西方国建未必就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但...
如果东方家真的重男轻女,她妈妈又是怎么继承到家业的?
如果她妈妈是独立创业,那谁来继承她的家业,旁人又凭什么指手画脚?
最重要的是...东方才十六岁啊,她妈妈应该正在当打之年,现在就确定接班人,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小主人...那种我不信却又向来很准确的直觉告诉我,这三个字里,藏着太多太多秘密,对东方而言,那是无法对朋友倾诉的苦涩...
【第1094章】两条传闻
回到公司,才知道综合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脑力劳动者们正在干着体力劳动者的工作——搬家,从综合组的办公区搬出来,转移到二十七楼另一侧的独立办公区。
虽然与投资部仍在同一楼层,只是挪了挪屁股,可意义却非同小可,俨然成为了公司这两天最热门的话题,有着打杂组之称的争议部门,就这样从投资部剥离出来,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独立部门,除了知情的高层们,每个人都在好奇,这个目前尚未正式命名的部门到底有着怎样的职能,负责哪一方面的工作。
新部门的成立审核还在走程序,因此大家的人事任命也未正式下达,包括原综合组成员现在也是云里雾里,对新部门毫无了解。早在墨菲宣布解散综合组并下发工作意向调查表时,大家就做好了转入其他部门的准备,更有自信者认为自己会像老黑田国冲那样离开总公司,包裹着一层金衣到分公司捞个主管过过当领导的瘾,却惟独没想到综合组只是从投资部分裂出来换个名字成为一个全新的部门,玩了一次金蝉脱壳的小把戏。
其实无论是‘剥离’还是‘分裂’,用词都不恰当,准确的说,应该是‘取缔’和‘重组’,现在的情况是应该是综合组的的确确不存在了,原综合组职员经过新的人事调动,大多被选入了新的部门而已,被淘汰的几个人,如孙喆,老黑,则是根据之前的意愿调查,或调入自己渴望加入并认为有发挥特长机会的部门,或下放到分公司‘历练’,对于在综合组沉淀了两年,或已不耐烦或已磨光了斗志,却惟独没有丝毫察觉到综合组成立初衷的家伙,墨菲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放弃,她认为一个没有耐心、没有斗志也没有嗅觉的家伙,即便拥有能力,也是没有资格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的,因为公司里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耐心、斗志、嗅觉、人情味,也就是对综合组、对相处了两年的同事们的感情,才是墨菲最看重的东西,她相信,一个对曾经的综合组及同事们投入了感情的人,才最不容易被利益所诱惑,继而对她百分之百的忠诚。
墨菲那份调查表,就是以此为目的的。
新部门的人事任命虽未下达,但投资部却有一条人事任命已经公布,即原综合组组长刘心蕾,升任投资部副总经理——投资部自墨菲接手后,副总的位子就一直空着,原因是老墨和张力都不想这个位子落入对方之手,相互争执不下,而中立派的端木夫人即不想卷入权力争夺以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想墨张二人因为一个副总的位子而引爆矛盾打破表面上的宁静,所以两头敷衍,于是便形成了一个死结,两年来冒出许多人选,可最终无人胜任,现在墨张之间的平衡已然被我打破,墨菲便先下手为强,立即提拔了刘姐。
刘姐是综合组唯一一个在公司里有口皆碑的人,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墨菲刻意表现出的对她的重用与信任,纵是有少许人心下不服,也不敢表露出来,而以刘姐的能力,相信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用事实证明自己配得上坐这个位子。
墨菲这妞,果然是为商场而生,她的所作所为看似急躁,其实井而有序,且步步藏着目的、藏着玄机,大多数人会觉得她这是年轻人不懂掩饰的迫不及待,但肯定也有人能察觉到,她是有计划的强势,目的在于将主导权掌握于自己手中。
新官上任三把火,十三城小组成立已是板上钉钉,故而在筹备程序完成前,率先组建好团队,是一招绝妙的先斩后奏的策略,即推动了筹备进展,也趁着各方面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之前,最大限度的占有了十三城项目小组的名额资源,确立了骨干构成,也就是所谓的先下手为强了,她认准这当口不会有人来触她眉头,为此她才提拔了刘姐,一方面是真的信任她,但更多考虑的,应该还是刘姐的派系——刘姐是端木夫人的亲信,可以说,墨菲是以投资部的部分实权,来拉拢和换取中立派的支持,尤其是在她刚刚成为十三城计划负责人的现在,这种推心置腹的示好,意义重大,至少,中立派暂时不好对她雷厉风行的一些行为指手画脚。
不过我还是觉得她此举有些多余,当然,并不是说提拔刘姐有什么不好,而是没必要刻意的去拉拢端木夫人,我觉得,端木夫人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她这边的,例如端木夫人之前不争投资部副总的空缺,却也不让老墨老张得手,乍看是在维持某种平衡,实则早就有明显的倾斜了——没有副总,即是要墨菲一个人完成两个人的工作,还有什么比这更能突出墨菲的工作能力?
端木夫人的动机和动作,远比老墨来的隐蔽...哥们不禁八卦的想,江老夫人说的那些故事,或许都是真的,端木夫人年轻时肯定是喜欢墨菲她老爸的,可能直到现在也没能忘情,她心中的那座天平,在墨菲进入风畅的那一刻开始,大概就已经倾斜了,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罢了...
墨菲的办公室也搬到了新部门,原来的办公室则留给刘姐使用,暗示的味道很明显,墨总经理今后的工作重心会转移到新部门,因此刘姐在投资部副总的位子上只是过渡,扶正之日指日可待...这女人,太会攻心了,照这个前景发展下去,中立派迟早会消失不见,融入墨党改革派...
带着妹妹来上班,多少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所以楚缘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墨菲的新办公室里上网玩游戏,墨菲现在有忙不完的事情,可是作为她助理的紫苑,却优哉游哉的泡了壶茶,与虎姐边饮边聊,内容不外乎我昨天都做了些什么...
新办公室与原来的办公室没有太明显的区别,一样的原始装潢,没有任何点缀环境的摆设,可见墨菲在工作中虽然是主张激进的,但生活中却是个很怀旧的女人,少了点情调,却了多了些沉淀于朴素中的韵味。
十点半,司马洋找上门来,寒暄了两句,便邀我一起上了顶楼天台。
“这么明目张胆的接触,不会惹老张小张怀疑吗?”我不敢朝下看,太高了,于是眺望远方,还是晕,干脆转过身来。
司马洋知道我不抽烟,但还是递了一颗给我,笑道:“不会,就是他们要我来找你的,理由是能不能邀请你一起吃午饭,再谈谈昨天的事情,但知道你一定会拒绝,所以主要是要我适当的表现出立场的动摇,给你一个争取我的机会。”
“他们要你诈降?”我失笑,接过司马洋的烟,却摆摆手,谢绝了他点燃。
“主要是探一探你的口风,最好能摸一摸你的虚实...”司马洋摇头叹道:“明知是多此一举,还是抱着自欺欺人的幻想,老张小张是真的被你昨天那一手给整慌了神,我早就提醒过张明杰,让龚凡林留在北天就是一颗雷,尽早打发滚蛋,可他就是不听。”
我笑了笑,张明杰所以由着龚凡林赖在北天,或许正是出于想让他‘永远消失’的念头...
却听司马洋语气一转,严肃道:“可你也不要为此大意,我跟了张力这么久,对他还是很了解的,你现在是将了他的军,但能不能将死他,不到结果成真的那一刻,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我知道司马洋在暗示我什么,点了点头,道:“狗急跳墙这道理,我懂,明枪暗箭我都防着呢,张力的阅历和成就,张明杰的城府和资质,无不在我之上,现在之所以是我掐住他们的七寸,而非他们将我像只蚂蚁一样碾死,就是因为我有这份自知之明,呵呵,我是不会小觑他们的,一秒钟都不会,即便将来赢了他们,我还是不会。”
司马洋感慨道:“《道德经》中有言,‘祸莫大于轻敌’,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竞争博弈的法则其实都与狩猎是差不多的,谁能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的发出致命一击,谁就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而一瞬间的大意轻敌,都会给予你的对手这样一个机会,一旦被对方捕捉到,就注定会成为失败者...你是那种天生的猎食者,善于隐藏,善于观察,善于分析,更难得的是,你能时刻保持清醒,而张副董...他并不是一个骄傲自负的人,可是面对你,在那种绝对的心理优势下,他终于还是忘了那个简单的道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啊...”
“不扯这些,”我道:“那个苏逐流,你查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司马洋精神陡然一震,表情亦随之谨慎,反问我道:“我正想向楚兄你求证呢,今早流出两条传闻,轰动北天,一说是京城苏爷昨晚主动请楚兄你喝酒谈天,一见投缘结为了知己,另一说却是他昨晚遭你暗算,重伤被送进了医院...到底哪条是真的,哪条是假的?”
哥们先惊喜后惊骇,惊喜的是他愿赌服输,用‘一见投缘结为知己’抬高我,惊骇的是...丫竟然将天佑偷袭他算在了我头上,成了我暗算他...
那货坦白承认自己是个小心眼儿,不会为此报复我吧?
【ps:睡过了。。。额,差点睡一个对时,困傻了。。。抱歉更晚了...】
【第1095章】京城苏大少
“哪条是真,哪条是假,很重要吗?”
“这不是废话吗?拥有一个强大的朋友还是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难道不重要吗?”司马洋道:“苏爷是敌是友,决定了张副董下一步会怎样走。”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我蹙眉,“怎么讲?”
司马洋将燃尽的烟灰弹飞,似乎在整理思路,好一会,才道:“京城多纨绔,富二代官少爷红色子弟,多如过江之鲫,可是能玩出头的,有资本玩出头的,毕竟是极少数,一些好事者便喜欢将这样的几位排出个名次,但皇城根水太深,各种利益纠错,明面上静如止水,水面下的暗斗厮杀却是凶残到常人难以想象,说‘血流成河’怕也不过,一个大家族起起伏伏太正常了,今天你手眼通天,不可一世,可说不定明天就一无所有甚至身败名裂,但也有可能一夜之间再翻身,因此今天是京城三少,明天又冒出一两个飞扬跋扈的爷,就变成了京城四少、五少,再过一阵子或许又跌下去两个...昨天张副董提到‘京城大少’这四个字,你看苏爷颇为不屑,甚至引以为耻,但京城多少纨绔多少青年才俊,打破脑袋都想争这样一个名头呢,已经争到的人,也成天琢磨着,怎么把上面的拉下来,把下面的踩下去。”
“照你这么说,他能做京城大少,还没被人踩下去,很牛+逼?”
“何止是牛+逼,高处不胜寒啊,可不管京城有几位‘少’,他始终是‘大少’,年纪轻轻就能让人叫他一声‘苏爷’,他的牛+逼指数是逆天级别的!”司马洋一脸叹服道:“这位苏爷和一般的纨绔不一样啊,他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你想想,背景能简单吗?据说他太爷爷是老红军,爬过雪山过过草地,抗美援朝时炸飞了一条腿,他爷爷,参加过对越自反击战,战功赫赫,虽然已经卸甲,但咽了气以后是会上新闻联播的大人物,他父亲现在在京军区,也是能够呼风唤雨的角色...苏爷最初是顺应家族模式,按部就班,进入部队发展,很快脱颖而出,成为京军区最年轻的少校,前途一片光明,可就在这时,他却毅然决然的弃军从商了...”
我忍不住打断道:“为什么?”
“不知道,对此有很多版本,都是人云亦云,没什么根据,有一个传闻相对靠谱,说是苏爷与家族之间爆发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一怒之下与苏家撇清了关系,至于真实原因,大概只有苏家人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苏爷这种魄力,不服还真是不行,别人盼都盼不来的家族资源,他说放弃就放弃了。”
我深有同感,三辈积累,那可是常人努力一百年都换不来的基础啊,但口中却道:“未必是魄力吧?丫不是性格有缺陷,就是脑袋有缺陷。”
“有缺陷的性格,才叫有性格,至于脑袋,肯定是没有缺陷的,”司马洋道:“苏爷投身商界是白手起家,才短短几年便有大成,不无运气成分,但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头脑和手段,离开苏家之后他就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再也没有束缚,凡事也就再无规矩可言,剑走偏锋,不理常规,也不一味的讲究正道,真是彻底的‘解放思想’了,黑白不忌,非但如此,还大大方方的以小人自居,得罪过他的人他从不轻易放过,挖祖坟的事他都干得出来,离谱的是,他的霸道非但没有树敌太多,反而是结交的朋友更多,或许是因为别人都喜欢笑里藏刀玩阴的,只有他是明刀明枪的招呼吧,在这个充满谎言与阴谋的社会里,像他这样想什么就敢说什么做什么的人,的确太珍贵了...可问题就在这里,倘若楚兄你得罪了他,他是没理由不报复你的,张副董正愁没机会结识这棵大树呢,你不是刚好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吗?”
“他想和苏爷借钱?”
“你太小看苏爷的名号了,”司马洋苦笑道:“苏逐流这名字就不止一个亿,那可是进入京城圈子的一张门票,张副董只要巴结到他,主动送钱上门的人就得排队,到时候不用他去求人借,而是人家求着他收,就像现在,你楚兄喊一句缺钱,拉着现金冲过来的人得在楼下打起来...如果说三小姐的名字意味着财富,那苏爷就是权力。”
“你不是说他白手起家,和家族关系已经闹崩了吗?那他还有个屁权力?”
司马洋怔怔的盯了我好一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之后,才道:“楚兄啊,他是白手起家没错,可你相信吗?没有人暗中保驾护航,他苏爷能在水深似海的京城崛起的那么快?”
“什么意思?”
“苏爷背后,一定有某种权利庇护,只不过未必是苏家而已,”司马洋道:“例如种子酒吧的小老板,苏爷的干妹妹仇小姐,张副董也动用在京城的关系打听了一番,是个根红苗正的红色后代,家族背景丝毫不逊于苏家,两家在军界政界都有一定基础,而且亦敌亦友,说不清道不明,复杂之极...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仇小姐摆着大好的前途不要,跑到北天来开什么酒吧...”
亦敌亦友...难怪仇媚媚对苏逐流并不怎么客气呢,除了私交以外,家族关系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不过我个人最感兴趣的,既不是苏逐流,也不是仇媚媚,“那个马大雷,张副董有查吗?”
“那家伙是个猛人...”司马洋打了个冷战,将烟头丢在地上捻灭,道:“当兵的时候在部队里弄死了人,是苏家动用关系才保住了他的小命,被踢出了部队之后就混+了黑,在京城也创出了不小名头,后来不知何故,绑了一个和苏爷磕过头的黑+道头子,将人家一刀一刀给剐死了,就沉在永定河里,捞上来时,整个人给泡的像条松鼠鱼,那花刀切的...”
想象一下在饭店里吃过的松鼠鱼,我也不禁打了个冷战,有种强烈的干呕欲望,草,太残忍了,真没看出来那高高瘦瘦一脸奴才相的家伙竟然如此的没人性...
“丫手法太残忍,惹的黑+道上和他存在利害冲突的大佬们人人自危,就联手对马大雷下了追杀令,京城一时腥风血雨,马大雷倒也是条汉子,主动找上苏爷,说自己恩将仇报,对不起苏家,就一命偿一命,以求平息争斗,以保全那些和他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但苏爷只是扎了他两刀,就放他走了,让他滚出京城,永远不许再回来...”
“他为什么放过马大雷?”我奇道:“真的是因为苏爷口中那个姓曲的女人?”
“这就没人知道了,只是听说这件事情给苏爷惹了不小的麻烦,毕竟惨死的那位是他把弟,不过也有另一种说法称,苏爷没杀马大雷,是因为杀了他把弟的人根本就不是马大雷,马大雷也是替人背祸,至于是不是替那个姓曲的女人扛下来,谁晓得呢...”
我最感兴趣的,便是这个所谓的三小姐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闺蜜的姓曲的女人了,“那个女人又是什么身份?”
“不清楚,有人说她是一条母的过江龙,也有人说她和苏大少一样,背后有政治势力,还有人说她就是红色家庭出身,她的神秘程度和咱们北天的三小姐有一拼,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善于在幕后操控一切的女神仙,见过她庐山真面目的人不多,不过她远没有三小姐的高贵范儿,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黑到让黑+道枭雄都忌惮到不行的程度,所以被人起了不少绰号,什么竹叶青、毒蝎子、血蜘蛛、女王蜂的,于是背地里多叫她曲蛇蝎,至于她真名是什么,却没有几个人知道...”
果然是物以类聚,我不禁啐道:“还真他+妈是像极了三小姐那货...”
听我辱骂三小姐,司马洋一愣,旋即装作没听到,继续道:“京城关于曲蛇...咳,关于这个姓曲的女人,有不少传说,最传神的莫过于她会玩儿刀,所以就有一种传言,说苏爷那个被切成松鼠鱼的把弟,其实是死在她手里,苏爷放了马大雷,就是不想招惹到那个女人,但是昨天听苏爷话里的意思,似乎是看在那女人一个朋友的面上,是那个女人不想马大雷死,而马大雷现在也是在给这个女人卖命...”
司马洋用的是疑问的口吻,显然是觉得我应该知道曲蛇蝎那位朋友是谁,同时也看的出来,他心里猜到那个女人就是三小姐了,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曲蛇蝎与三小姐、三小姐与苏逐流之间的关系,故而没理会司马洋的好奇,言归正传道:“我和苏逐流不是朋友,至于是不是敌人,老实说,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从司马洋吃惊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他原本不相信我会得罪苏逐流,不是因为我有人格魅力可以与苏逐流成为朋友,而是一般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蠢到为自己树立这么强大一个敌人,“啥意思?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苏爷遭你暗算被送进医院的那条传闻才是真的!”
“那倒不是...”我想了想,道:“实际上,两条传闻都是真的...”
“什么?!”司马兄一张方脸像极了麻将牌里的白板...
“但也不全是真的...”我补充道:“他确实请我喝了东西,但我们应该不算朋友,他也确实遭暗算被送进了医院,但暗算他的并不是我...”
司马洋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他可能当我是朋友,也可能迁怒我,视我为敌人,具体怎么着,目前还不好说...”
我话音未落,手机响,一看来显,我失笑道:“这不,催我去寻找答案的人来了...”
接通电话,直接将话筒对准司马洋,便听里面炸响老墨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个小王八蛋,马上滚来我办公室!不,直接到楼下等我!跟我去医院赔礼道歉!”
【第1096章】端木夫人有妹,妹有姐
老墨的电话,刚好给了司马洋一个向张力交差的理由——哥要去医院探望苏大少,没空和他吃饭,也算比较含蓄的给了老张一个答案,敲竹杠的事儿,没商量。
种子酒吧的大老板究竟是不是三小姐,三小姐与苏逐流、仇媚媚、马大雷,还有京城那位将刀子玩的出神入化的曲蛇蝎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些问题憋在司马洋的肚子里,显然让他瘙痒难忍,继而对三小姐这个人越发的感到好奇,于是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问我道:“楚兄,你与三小姐,真的不认识?没见过?”
见是见过,但没看清楚模样...虽然是实话,但太过匪夷所思,如果这么回答,反而会让司马洋觉得我刻意隐瞒,便道:“没见过,我对她一无所知,比你还要不理解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三小姐认识楚南但楚南不认识三小姐,已经是北天上流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别人想巴结都巴结不到的人物,我没有理由否认,毕竟这种扒三小姐面子的事情于大多数人、甚至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极不理智的,因此听我这么说,司马洋只是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并未怀疑。
我问道:“你对三小姐也没有任何了解吗?”
司马洋失笑道:“你这可不算玩笑,纯粹是寒碜我啊,我这个层面的小人物,连接触到她的资格都没有,谈何了解?不瞒楚兄,我第一次听到‘三小姐’这三个字,恐怕也不比你早。”
“不会吧?”我不太相信,“你跟了张副董那么久,就从未听他提到过这个名字?”
司马洋不答反问,“约翰.洛克菲勒,安德鲁.卡内,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约翰.雅各布.奥斯塔,这几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我怔了怔,“美国史上的千亿富翁?”
“对,”司马洋道:“中国历史上也有很多鼎鼎大名的富豪,像清朝的大贪官和珅,战国的大商人吕不韦,明朝的沈万三,春秋末期的陶朱公,啊,就是那个帮助越王勾践一战灭了吴国,之后开创了弃政从商成功典范的范蠡...这些名字你都听说过,但平时你会无缘无故的提到他们吗?同理,三小姐拥有的财富纵然惊人,但像她一样的富豪世界上肯定还有很多很多,同时又离咱们太远太远,所以就算活在同一个时代,也犹如存在于两个空间,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儿,和咱们有距离没纠葛,因此没必要去关心在意,如此而已,张副董即便以前听说过三小姐,大概也没想到咱们风畅会和她扯上关系。”
“没道理啊,”我道:“张副董跟随董事长一起创业起家,董事长与三小姐是故交,张副董却一点都不清楚?”
“董事长与三小姐是故交?”司马洋闻言,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头,“楚兄,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
“嗯?”
司马洋见我的茫然毫无做作姿态,好奇道:“我冒昧的问一句,楚兄你对墨董、墨总...不是墨小姐,我指的是她父亲墨亦然总经理,还有张副董和端木夫人这几位风畅巨头,有多少了解?你知道他们各自对于风畅今日之成就的作用和贡献吗?”
我愕然摇头,司马洋的惊诧让我脸皮有点发烫。
“风畅是墨董的风畅,但他和风畅的成就也是得益于亦然总经理、张副董和端木夫人等等一众人,可以说,他们付出的,其实并不比墨董少,尤其是端木夫人,”司马洋道:“风畅之所以成功,最大的功臣便是端木夫人,不单是因为端木夫人谈成了风畅的第一笔大生意...这么说吧,她当时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为什么能震住一群野心满满的大老爷们?为什么能得到他们的绝对信任?为什么能在谈判桌上逼得老奸巨猾的合作伙伴妥协?”
我弱弱道:“不是因为天赋吗?”
司马洋失笑道:“楚兄你没天赋吗?再说句大话,我司马洋没天赋吗?可你觉得碰到那种攸关生死前途的大事,墨董张副董他们会信任你我吗?这社会上有天赋的人海了去了,如何得到别人的信任、得到证明自己的机会才是最难的,尤其是你我这样出身平凡的小白丁,没有光鲜的家世也没有耀眼的学历,可以说,同样的一件事情,就算你我可以做到更好,但人们还是更愿意相信张少爷或者是柳公子那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端木夫人她...”
“嗯,”司马洋点了点头,道:“与风畅所有功勋之臣不同,在这些白手起家的人当中,只有端木夫人出身不凡,是个叛逆的豪门千金,我以前听张副董酒后提起过,拉端木夫人入伙的,是墨小姐的父亲,一力主张重用她的,也是墨小姐的父亲,当时大家很不怎么服气,觉得端木夫人就是一个有公主病的大小姐,可慢慢发现,她虽然年纪最小,但城府极深,且见识却最广,而且手里还掌握着庞大的人脉资源,家庭背景很不简单,风畅初期遇到的一些麻烦和阻挠,都是她一手摆平的,生意上的很多事情也完全依赖于她的牵桥搭线,因此风畅的崛起,她居功至伟,这也是为什么她离开了管理层,墨董和张副董仍然要让她三分、风畅一些元老级臣子仍以她马首是瞻的原因...这位端木夫人性格古怪,想必楚兄你也是看的出来的,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待人亲和,可实际上她与两位老董,不,是与风畅所有的人,都貌合神离,跟谁也谈不上亲近,唯一例外的便是墨小姐的父亲,亦然总经理,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点,那个...不太简单,亦然总经理成家后,端木夫人也嫁人了,此后就淡出了风畅,不再过多插手公司事务,故而至今也没有几个人真正的了解她,只是听说风畅直到现在,仍有很多事情需要借助她的人脉网络,这也是端木夫人最高明的地方,她手里的资源从来没有与人共享过,所以墨张两位老董,对她都颇为忌惮,知道她是以此制约...”
如此看来,端木夫人和墨菲她爸,果然有感情纠葛,江老夫人真的不是无的放矢啊...我倒并不惊讶端木夫人的能量和心机,那个娇小如萝莉一般并被时间所遗忘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这些与三小姐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司马洋语出惊人道:“墨董与三小姐之间的这条线,就是端木夫人牵上的,与三小姐是故交的人,是端木夫人,而非墨董...”
“啥?!”我不可置信,合不拢嘴。
司马洋道:“‘三小姐’这个名字,是五年前与龙氏集团的潜龙山庄开发计划一起响彻北天的,墨董和张副董都是那时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神奇女人的存在,但墨董真正结识三小姐,应该是三小姐去年流露出在北天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之后,也就是说,最多没超过一年,甚至极有可能是在年前才开始接触的,如果他们是在更早之前的认识的,张副董听到有关三小姐寻找合作伙伴的风声,断然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跑去地下钱庄借高息回来堵账面上的窟窿啊...”
我暗忖是这个理儿,“可这也不能证明端木夫人与三小姐是故交吧?”
“年末总结会上,墨董宣布收拢资金链的决议时,之所以顺利通过,是因为端木夫人投了赞同票,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她是不会轻易做决定的,必然会先于张副董和其他股东商量,除非,这决议一开始就是她提出来的...”司马洋顿了顿,又道:“而且最近张副董查到,端木夫人的妹妹,竟然就在北天发展,并与闵小姐关系亲密,他觉得这也是端木夫人在高层会议上支持你的主要原因,端木夫人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帮亲不帮理,而对她妹妹的宠爱,更远胜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端木流水。”
“端木夫人有妹妹?”我蹙眉道:“我认识?”或许是太自恋了,我对女人问题相当敏感,敏感到了可以称之为恐惧的程度,三小姐将我折腾成了神经质,总觉得是个女人就会和我扯上点什么关系似的。
司马洋狐疑道:“楚兄你如果是在表演,那你的演技绝对可以与端木夫人携手去领奥斯卡的小金人了...闵小姐与你的亲密关系,北天已经尽人皆知,难道她从未和你提过端木夫人妹妹的事情?”
“没有啊...”我突然一愣,想到了兜里钱夹中那张镶了钻了白金卡片,“难道她妹妹是...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老板?!”
“就是她,这半年她经常来咱们公司,张副董只当她是替她姐姐来与墨董走动,也是刚刚才知道她竟然就是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幕后大老板,”司马洋的回答宛如一连串的响雷在我耳朵里炸响,连脑浆子都给我一起炸沸了,只因为那一个名字,“郑雨秋——我和董事长办公室的小秘书打听过,听说你们俩不但见过,而且混的很熟。”
郑雨秋?!
雨秋...雪冬...
那个总是叫我小弟弟却自称小妹妹的法拉利美女就是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老板?!而且她还是端木夫人的妹妹?!
等等...等等...
那个骚包美女的姐姐是端木夫人,那被她唤作姐姐的年轻的白衣女人又是谁?!
蓦然间,我一身冷汗,浸透了衣衫...
靠...不会吧...
【第1097章】三小姐的根基(上)
“太俗了吧?就不能送点别的玩意儿?您是既没有新意也没有诚意啊,”我看到汽车后座上的超大水果篮,忍不住吐槽道:“几百亿的身家,您怎么总是送几百块的东西?不怕苏大少骂您抠儿?”
像条驴似的拉长了一张黑脸的老墨举起拐棍朝我胸口猛戳过来,“我捅死你个小王八蛋送到医院去就既有新意又显诚意了,苏逐流一准高兴,你倒是别躲啊!”
老墨连戳带抡,竟然是一套连击,我连闪带躲,惹的公司门前不少人观望,“身份,形象,您老威严风光了一辈子,晚节不保就不太好了吧?”
“我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要为了一个狂妄自大的小鬼去给另一个更狂妄自大的小鬼赔礼道歉,你还好意思腆着脸跟我说‘身份’‘形象’?我老人家晚节不保是因为谁啊?!”嘴里如是说,但老墨还是撂下了拐棍,坐进了车里,那个自始至终没下车的大牌司机,自然是龙珊。
我推上后面的车门,然后钻进副驾驶位,自嘲的笑道:“苏爷那么狂妄自大的人物我都敢惹,说不定‘更狂妄自大’的那个人是我...哎呦!”
老墨到底没忍住,用拐棍敲了我的脑袋,怒道:“亏你还能笑得出来!许恒、沙之舟,现在又沾上了苏逐流,你小子是地上的祸不惹,专惹天上的!”
老墨是动了真怒,否则以他的城府,断然不会如此的喋喋不休,看来,这位苏爷果然不简单,在老墨心中,其能量与三小姐大概是同一级别的。
“不是我去惹天上的祸,是天上的祸掉下来瞄准了我砸,想躲都躲不开,所以我才是可怜的受害者...”
“还狡辩?”老墨气道:“那为什么躺在医院里的不是你?”
“亦之,你这话太过了!”龙珊的心情也不好,却是为我打抱不平,斥责老墨道:“他欺负到小南头上来了,小南就只能认倒霉由着他欺负?这是什么道理?”
墨亦之见龙珊维护我,更气,“别人欺负到你头上你就一定要用暴力的方式反击回去吗?也没有这个道理吧?人们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就不能忍一忍?他爱说什么就让他说什么,沉默一会又不会掉块肉,能屈能伸的才是大丈夫,逞一时之勇的最多算个莽夫,我告诉你,一个商人成功的要诀,在于多修路,少砌墙!你可好,不但砌墙,砌的还是一面城墙!”
“呸,少讲你那些大道理,”龙珊就像宠溺孩子的母亲,无理也要狡三分,“‘忍’字怎么写?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了就是剜心啊,怎么不会掉块肉?再说,你忍一忍退一退,怎么知道别人就不会得寸进尺啊?还沉默呢,那是赤+裸+裸的纵恶!社会上那么多恶少爷渣公子,就是被你那种不该沉默时的沉默给惯出来的,我觉得小南没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丈夫本色!也让那些顶着父母名头扯虎皮做大旗的败家子们看一看,苏逐流又怎么样?不讲理、欺负人,早晚会踢到硬石头,自作自受!小南,你不用怕,珊姨支持你!”
离开公司,龙珊的角色也随之切换,不再是墨亦之的秘书,更多是以妻子身份自居,对此老墨深感无力,因为这个小三不一般,后台竟是老墨的结发妻...我感慨,原来花心男人最大的悲哀,并不是夫人与情人的水火不容,也不是夹在她们中间苦苦维持某种平衡,而是恰恰相反,两个女人相处的越和睦,对男人而言便越悲哀,因为前一种情况虽遭,好歹还握有一定的主导权,甚至还会出现某种情况,即两个女人的战斗越惨烈,越会想方设法的拴住男人的心,生怕男人受不了自己,扑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所以对男人越发的甜蜜温柔,无耻点说,男人从中是享有渔翁之福的,可后面一种情况却大不相同,男人会完全丧失主导权,两个女人亲密无间同仇敌忾,没有鹬蚌相争,何来得利渔翁?凡事都变成一对二,再加上心里对两个女人的愧疚...男人哪里还有威风可言?在家里的地位可能连保姆亦有不如...
老墨便是这种可悲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威风,我说不过你...”
龙珊朝我甩了个得意的眼神,“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
“真巧,”老墨讪笑道:“之所以人人都怵苏逐流,就因为他是个不讲理也能走遍天下的主儿...苏家在军界、政界,那是三代人的积累与经营,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苏逐流以此为基础,整个中国都可以横着走,他用和谁讲道理?”
龙山沉默不语,表情有些凝重,显然也知道京城苏家的非同一般。
我道:“他不是和家里闹崩了吗?”
老墨哼了一声,“我以为你是虱子多了不痒,早就不知道害怕了呢,敢情也去做了功课啊...”
我挠头讪笑道:“我说过我不怕吗?但光害怕也没用啊。”
老墨不理我嘴贫,道:“关系闹崩了,他也是苏家的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更何况他身后不止有一个苏家,三代政治联姻,那是多大一个棋盘啊?能摆的棋子太多了...我问你,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闵柔可联系过你?”
我一怔,猛然察觉到了一丝古怪,“没有...”
老墨淡淡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们在种子酒吧出了事情,三小姐和闵柔不可能没听说,但她们为什么不闻不问?薛小姐现在和闵柔住在一起,她今天若没问你昨晚的事情,证明闵柔什么都没和她说...你再回忆一下,柳家那个臭小子阴你的时候,闵柔是什么反应?逼得姓柳那老家伙差点从轮椅上滚下来给她磕头,只因为你受了丁点委屈,她一个既没嫁人又没相好的大姑娘,为此惹来了多少风言风语她都不在乎?可这次呢?苏逐流疯起来,是柳晓笙或者那条小狼崽能相提并论的吗?同样是在她家门口,她闵小姐怎么闷声发大财去了?”
龙珊急道:“你说她是故意装不知道?!为什么?!”
我终于恍悟,怪不得老墨如此紧张如此愤怒,只因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仇媚媚昨晚已经和我亮明了身份,更是险些为此和苏逐流撕破脸皮,但是与她的态度截然相反,三小姐和闵柔竟毫无反应,尤其是偶尔无聊还会打电话发短信骚扰我的闵柔,平白无故的,没理由不八卦一下吧?
说起来,早上出门时碰见仇媚媚,也有些古怪,她什么都没和我说,只是与虎姐寒暄了两句,就匆忙走掉了,当时只以为是怕虎姐刨根问底询问她的花猫脸是怎么回事,现在细细一琢磨...她那张脸,真的是被天佑打的吗?
自小习武、能让三小姐放心安排来保护我、且一招就逼退了苏逐流的仇媚媚,再不济,也不至于被天佑虐的那么惨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臭小子,明白了吧?如果你现在狂妄的底气,是以为三小姐或者闵柔能帮你摆平苏逐流,就赶紧给我打消,待会摆低姿态,诚心诚意的向人家道个歉,记住,是诚!心!诚!意!你一个天生的演员,别跟我说这点事情也算难度...我抽支烟行吗?”最后一句是问龙珊。
见龙珊点头,老墨才从兜里摸出一个小铁盒,我用车里的点烟器回身帮他点燃,他吸吐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对北天而言,三小姐始终是个外来者,她不但是个外来者,而且还是个女人,五年前,她更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年轻的女外来者,是怎么一步就跨进了北天这个圈子的?又为什么能够一鸣惊人?现在她已经被神化,似乎她本来就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人们也就自然而然的忽视了这些太常识化的问题,然而事出有因,才是逻辑,神话的本质其实就是人编出来的故事,所以神话不存在于现实,存在于现实的,必然是一个会编故事的人...”
我惊道:“您是说,三小姐当初之所以能进入北天这个圈子,是因为苏爷?苏爷是三小姐在北天的根基?!”
【ps:有朋自远方来...昨天落下的一章争取明天补上,额。。。算上以前请假落下的,至少有八九章了吧。。。苦哉苦哉,大家更苦,被某渣如此折磨。。。反省一会,睡觉。。。】
【第1098章】三小姐的根基(下)
“您是说,三小姐当初之所以能进入北天这个圈子,是因为苏爷?苏爷是三小姐在北天的根基?!”
“不会!”龙珊道:“三小姐不是通过雪冬姐才...唔!”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她赶忙捂嘴,幸好路上车少,不然车子突然晃动方向,非发生刮蹭事故不可。 .
果然如司马洋所说,三小姐与风畅的这条线,是端木夫人牵在一起的。
老墨对于龙珊泄漏了三小姐与端木夫人的关系,倒是不以为意,道:“雪冬如果有那么大的能量,风畅还会是今天的风畅吗?有资源不便宜给自家人,反而去为外人修桥铺路?听见你这话,她得多伤心啊,你是在怀疑她对风畅没有尽心尽力啊,退一万步说,雪冬若送过人家那么大一份人情,今天与月之谷的合作项目,他们还会说一套做一套,其实是寸步未让的吗?即便如此,为了牵上这条钱,雪冬也没少费心血,但三小姐真正决定选咱们风畅做合作伙伴,一多半原因还是冲着小楚来的...”
老墨将后面的窗子放下一条缝隙,将车中袅袅的烟雾放出车外,沉声说道:“当年的潜龙山庄开发,是政府招标项目,盯上这个项目的人多的数不清楚,哪个没点门路?但哪条门路能硬得过京城苏家?朝中有人好做官,自古便是如此,虽说苏老退下来之后,苏家在京城的权势已不如从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不想巴结?即便不想巴结,也不敢得罪吧?潜龙山庄开发招标,如果不是苏逐流在暗中打点,怎么会让三小姐轻易得手?只不过三小姐当初是躲在龙氏背后操作的,看看老龙死了之后北天也不得消停,就知道他与北天官方有多少猫腻了,三小姐之所以选择他做傀儡,显然是别有用心的,多半就是为了淡化苏家介入这件事情,所以你说苏逐流是三小姐在北天的根基,这话不对,他和龙啸天在某种意义上没区别,都是被三小姐合理利用的一颗棋子,不同之处在于,她利用了龙啸天的虚荣心,利用了苏逐流对她的好感...”
提到龙家和龙啸天,老墨不免要去观察龙珊的反应,毕竟龙珊曾是龙家的养女,与龙大少龙一凡亦有过一段不太美好并极不愿去回忆的感情,见她并不怎么在意,老墨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并不了解三小姐,也不知道她与京城苏家有关系,所以没能识破她选择龙氏去拿下潜龙山庄开发权的用心,甚至和所有人一样,认为是龙啸天用了不光彩手段得到了项目,结合龙氏那时的发展方向、经营规模和业绩状况,我判断他根本就不具备开发潜龙庄园的实力,那种巨大的资金投入与缓慢回笼周期形成反比,集团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完全是孤注一掷的不理智行为,因此我和你珊姨特意去提醒过龙啸天,千万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可惜他没听进去...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能说了解三小姐这个人,她看起来很简单,喜怒形于色,毫无城府也从不刻意做作,可就是面对面,我也没办法猜到她的心思,她是我自白手起家之后,第一个敢与我长时间对视,并最终逼我认输的年轻人...”
第一次去墨亦之家里时,他说过,我是第二个能与他对视超过十秒钟并逼他认输的人,原来那第一个,就是三小姐小白...我心里小小释然,不过我估计墨亦之早就忘了当初说过的那些话。
“我以前也和你说过,三小姐是个商人,地地道道的商人,这也是我唯一能够确认的事情,无论是多么无厘头的事情,她肯定有她的理由和目的,就拿投资潜龙山庄的事情来说,绝非外界传闻的那样是回报生养之地什么的,好像她随手就扔出了百八十亿,一点都不在乎似的,那是扯淡!她是预估到自己以外来者的身份得到潜龙山庄的开发权后,必然会遭到本土企业的竞争排挤,所以才借了龙氏这个外壳,之后她不断追加投资胀大潜龙山庄的开发规模,为的就是像今天这样扯断龙氏的资金链,继而破壳而出,顺理成章的取龙氏代之,在通过龙氏与潜龙山庄开发的噱头之下,她最大限度的宣传甚至神化了自己,至于这五年里,她貌似风轻云淡的只看风景,其实一秒钟也没闲着,以前是没人知道,现在还有谁不知道?闵柔的月之谷俱乐部就是为她钩织人脉网络和在北天打根基的,五年前她是外来者,五年后的今天呢?没有人敢排挤她,为了巴结她,人们可以打破头...可回头想一想,闵柔一个年轻弱女子,在不暴露与三小姐关系的前提下,是怎么驾驭一个规模如此庞大、性质如此特殊的地下俱乐部的?她又是怎么聚集和拉拢来那些身份超然又敏感的会员的?姗姗,你觉得雪冬能帮助她做到这些事情吗?她做不到...”
龙珊无法反驳,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颤声道:“真的是...苏逐流?”
“一个苏逐流恐怕也做不到,为此他肯定动用了苏家的资源,也许...不仅仅是苏家的资源...”老墨忍不住又用拐棍敲了我脑袋一下,“一个男人甘心为一个女人做这么多事情,不出半点风头还极力掩藏自己,生怕抢了那个女人的风头,就是幼儿园里稍微早熟点的孩子也知道他对那个女人抱着怎样的心思吧?同理,一个女人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只是为了让你出风头,也许她自己都不明白她到底图什么,但别人也不明白吗?哎,魔障啊...你和苏逐流就算天南海北各在一方,他也早就有跨海灭了你的心思,你小子倒好,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将他给收拾了...买水果不是因为我抠门,而是他苏大少什么都不缺,就欠败败火!我就奇了怪啦,你小子怎么这么能打?许恒打不过你,沙之舟打不过你,柳晓笙加上一条狼也打不过你,现在连苏逐流也让你给打了,人家当兵的时候就是靠一双拳头成为京军区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个少校的,你这一身本领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比京军区还厉害!”
我想说我根本没和苏逐流动过手,真要打起来,我三招都接不住就得被ko,可细细一琢磨,如果告诉老墨,他苏大少是被一个小女孩一招秒杀的,岂不是会让苏大少更加无地自容?所以便没吭声。
且先看看苏大少是什么态度吧...
墨亦之严肃道:“闵柔没过问你与苏逐流的恩怨,也是代表了三小姐的态度,虽说通过这五年经营,她们已经在北天扎下了根基,完全不需要再去利用或者借助苏逐流的力量,但以前终归是欠过他的人情,所以不好为了你和他闹翻脸,这件事情该如何善后,只能咱们自己解决,就算我老人家求求你了,到了医院以后,千万不要再刺激他了,咱们惹不起他。”
我很敷衍的‘嗯’了一声,这次,龙珊没有再帮我说话。
心中忐忑的老墨和龙珊无法理解我为何始终没有惊慌,这是因为并不高尚而且非常无耻的哥们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张在出现最坏情况时能打出去的底牌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和老墨去医院却没有带虎姐流苏她们的原因,那张底牌实在是卑鄙的不能见人——偷袭的罪过哥们替天佑背了,姓苏那货要是不依不饶跟我没完没了,我相信,许恒是很愿意在自首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苏大少人间蒸发,为我和天佑,或者说,只是为天佑清除了他这个隐患的...
猛然在后视镜中看到自己充满了邪气的笑脸,我愕然,旋儿苦笑,丰富的表情变化,让一旁的龙珊觉得莫名其妙。
我已经不是那个纯洁、简单又懒惰的楚南了,现在的楚南,厚黑,也渐渐习惯了不择手段...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在解决掉一切之后,我要找回以前的我,迫不及待...
而在那之前,让我尽情的不择手段吧...
【ps:今天补不上了,先欠着。。。】
【第1099章】爷
我也是伤号,脑袋上仍缠着绷带,今天应该复查,却不是在这家医院,原因只有一个——这里太贵。
我不知道北天有没有最好的医院,但我知道这里一定是北天最贵的医院,贵到不剩一丁点人味儿,那些本该被称为白衣天使的人朝你笑一笑,能让你比见了死神还要毛骨悚然,这里没有消毒水的气味,即便有,也已经被铜臭味所掩盖,在医生护士的眼睛里你看不到救死扶伤的慈悲光芒,能看到的是他们恨不得将你口袋里最后一分钱榨干的赤果果的欲望。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主观感觉,因为我之前曾来过一次,同样是拎着水果篮,给三小姐的表兄菲利普先生道歉,院方专门派过来一个专家小组轮番用晦涩深奥的专业术语来轰炸我这个穷光蛋,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夸大着病床上那位大口大口啃着苹果的有钱人的病情,让我实在没办法不对这家医院的医德心生偏见——我实在没看出来那货除了贴了一条创可贴,还接受过什么其他的治疗...
不过作为消费者,我相信那天菲利普先生是非常满意院方的服务态度的,就像院方满意他在医院的消费额度一般...
但是,与无病呻吟的菲利普不同,苏大少伤的是真不轻...
我们在vip病房外遇到了种子酒吧的马经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故而不觉得惊讶,倒是有点惊奇,不晓得是不是哥们的错觉,远远看到他时,伫立在门外的他那高高瘦瘦的身影是极挺拔挤伟岸的,似乎是看到我以后才佝偻下去的,早上听司马洋描述这货的光荣历史时,我对他多少有些畏惧,可面对面时,他那一脸奴才相,甚至让我无法回忆起早上的那种感觉,哪怕我明知道他现在是戴了面具的,司马洋描述的才是真实的他...果然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货演技之逼真,已经让我混淆了人生与戏。
三小姐养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啊...
老墨不认识马大雷,见他举止卑微,误以为他是个小角色,只是出于礼貌的微笑点头,马大雷也无意自我介绍,看了看我手里提着的水果篮子,笑了笑,转身敲了三下门,‘当当——当’,不轻不重,只是中间有个别扭的停顿,旋儿小声对我道:“那一脚踢的真不错,不但漂亮,也有劲儿,苏爷虽然早就离开了部队,但军人的生活习性没丢下,看眼神就知道,老实说,换做我,即便是偷袭,也没有一招ko他的把握...厉害,真是厉害。”
马大雷脸上的欣赏和口中的赞美,都是针对天佑的,老墨却不知道,一阵气苦,差点又忍不住冲我抡拐棍,但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惊讶,本以为守在门外的马大雷一定是苏爷的手下,却没想到这个手下竟然夸赞起‘我’来。
听里面无人应声,马大雷又敲了三下,仍然是前两下连着敲,最后一下顿一顿,节奏感极差,此时我便知道里面大概是不会轻易开门了,趁机问道:“苏爷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都是硬伤,没内伤,断了几根骨头而已,顶多躺几个月,摔在桌上了,如果是直接摔在地上就不好说了,”表情还是那副恭敬谦卑的表情,但语气里却颇有一些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将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道:“那位爷好面子的紧,愿赌服输,昨晚手术麻醉之前特别交代我放话出来,就说他主动请您共饮并投缘结为知己,却决口未提自己受伤的事情,也没让我通知京城方面,十有八九是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怎么说曾经也是京军区的尖子兵啊,所以楚爷您待会没必要将姿态放得太低,这件事他不愿意提,别人就是想问也不敢问。”
望着马大雷的黑眼圈,我讪笑道:“马经理一整晚都待在医院里吧?呵呵,外面都传开了,说我暗算苏爷致他重伤,这叫‘绝口未提’?这不就是逼我来赔礼道歉吗?我都不敢不来了,我还敢摆高姿态?好家伙,惹恼了苏家,那些陪着我遭了池鱼之殃的,不把我生吞活剥了才怪。”
老墨听出我这话是冲他发牢骚,连连摇头,知道我心里还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龙珊也幽怨的瞪着他,那表情像极了老爷子骂我时在一旁对他敢怒不敢言的后妈。
听里面还是无人回应,马大雷也不再继续敲门,似乎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对老墨龙珊歉意的笑了笑,示意他们再稍微多等一会,然后才对我说道:“说您暗算重伤苏爷的谣言,是我放出去的。”
“你放出去的?”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爷勿恼,先听我解释,”马大雷淡然笑道:“苏爷心胸不够宽广,可自尊心极强,正因为我放出去的谣言不是他说的,所以事后有人问起他,哪怕是苏家人问起,他重伤入院是否是糟了您的暗算,他也会干脆否认,怕您笑他输不起——墨董事长陪同您一起来医院,证明您已经知道了苏爷的身后的背景,一旦招惹上,麻烦是少不了的,呵呵,这个小手段看似简单,却是最实用的,让两条相互矛盾的传闻一起传出去,事关京城苏家的名声,苏爷势必要高调澄清,届时他承认了第一条否认了第二条,就等于公开承认他与您是友非敌...”
马大雷尚未说完,便被老墨叫好打断,老墨与龙珊都是聪明人,苏逐流公开承认与我是友非敌意味着什么,他们是最清楚的,这完全就是一次建立在合理利用基础上的个人炒作!即便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至少也得到了扯虎皮做大旗的资本,还是赚到了。
这是简单的小手段吗?未必!这是摸透了苏爷的性格,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攻心术!相当的高明!
我不像老墨与龙珊,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是你家大老板的主意吧?”
马大雷没承认没否认,含含糊糊的说道:“大老板因为一些原因,不便介入楚爷与苏爷的事情,小老板为此就吃了些苦头,昨晚被大老板叫过去狠狠修理了一顿,呵呵,到底是年轻啊,这些蝇营狗苟尔虞我诈太复杂了,她不懂,不过我也没资格说这些,咱是个大老粗,更不懂。”
我心中暗叹,看来仇媚媚之所以鼻青脸肿,确实是三小姐所为,马大雷也婉转的承认,他与仇媚媚是想不出那种主意来的。
“马爷过谦了,昨日不识君,今天才知道,马爷您是大隐隐于市的一条蛟龙啊。”
“落难小卒,蒙大老板收留才有幸苟且偷生,‘马爷’这称谓实在担当不起,楚爷莫捧杀了小的,”马大雷诚惶诚恐道:“人如一叶浮萍,闯荡过,见识过,才知道自己的斤两,现在回想年少轻狂时,就是井底的一只蛤蟆,不知天高地厚,以马某之才,能为小老板看家护院,已是大老板莫大的抬举了。”
倘若不是此货真的就是这么没出息,便是他的演技真的太好了,能将自己贬低到如此程度还一脸的自知与满足,并为自己的自知与满足洋洋得意,老墨与龙珊皆露出轻视鄙夷的神色,而这货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相当欣慰于别人对他‘忠犬’的定位,似乎‘好狗’这个词真的是对他最大的褒奖一般...
哥们很无语,更纳闷,三小姐究竟是怎么将一个亡命徒的菱角磨平的?这货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军人的铁血风范或者黑+道的枭雄气魄啊...从马大雷对苏爷的态度可以看出他骨子里仍有那种无法无天的狂妄,所以我才费解,能完全将他降服,甚至让他膜拜的三小姐,到底有着怎样的人格魅力?
话说...我真没觉得那个脾气又臭又幼稚的女人有什么魅力,哪怕是一丁点...
“我不叫您马爷,您也别叫我楚爷了,”我道:“小弟才是井底的蛤蟆不知天高地厚,没闯荡过也没见识过天大地大,仍在年少轻狂时,惹的祸比兜里的钱多,还总是麻烦别人帮忙擦屁股...”
“敢惹祸就是本事,别人不敢惹的祸你敢惹就是本事,惹了祸自己擦屁股是本事,有别人帮着擦屁股也是本事,”马大雷一脸认真的讲着他的歪理,“苏逐流为何能让人叫他一声苏爷?就因为不管是他惹别人还是别人惹他,最后都是他站着别人躺着或者跪着,现在是他惹了您也好您惹了他也好,他躺着您站着,那您就是爷。”
我草...这货叫我一声‘爷’,其实只是感谢我让苏爷吃了鳖吧?
马大雷淡淡一笑,回身再敲门,还是三下,前两下和最后一下之间有个明显的停顿,里面终于有人应道:“进来吧。”
是个女声,马大雷正要开门,我低声对他道:“楚小花在里面吗?如果不在,让她也滚过来吧,人都在,正好说明白喽。”
马大雷一怔,我推门而入。
除了躺在床上的苏逐流,屋里只站着一个仇媚媚,虽然她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但胸部的辨识度实在太高了。
小+乳+牛故作惊喜的迎上来,“楚哥哥,不好意思,我昨天摔了一跤,脸花了,早上在楼下碰到时你也看到了,我不知道是你,刚才忙着遮掩,让你在门外久等了...”
她想给我一个拥抱,我让她拥抱了水果篮,扫了一眼病房,不等老墨与龙珊反应,大声喝道:“躲在洗手间里的是闵柔还是郑雨秋?给我滚出来!”
【ps:忘了某天是七夕,为此付出了极惨痛的代价,不浪漫的男人注定是悲催的产物?讨厌一直给予的角色,从不奢望被尊重,只需要一点点理解,不晓得有没有比这更低的幸福的标准,却悲催的感觉到原来这也很高很高...
欠债还得拖着,抱歉了。。。】
【第1100章】多余的事情(上)
老墨与龙珊听我喊了‘郑雨秋’的名字,小吃一惊,然后相互对望苦笑——其实关于郑雨秋,老墨倒也算不上骗我,毕竟我与郑雨秋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他的办公室,当时我误以为郑雨秋是风畅员工,还很随意的将她调侃了一番,事后被老墨嘟囔了两句,老墨应该是忌惮郑雨秋姐姐的身份,才没有多说,只叹了一句我与郑雨秋是臭味相投的一类人,没大没小又没溜儿,而我当时凭只言片语便断章取义,自作聪明并心怀鄙夷的以为她与她姐两人是来风畅走后门找老墨安排工作的,对别人的事情一向不太感冒的我先入为主后就未向老墨求证,老墨充其量是之后没有再主动提起过‘郑雨秋’这个人罢了,因此连‘隐瞒’都称不上,又何来‘欺骗’?真要说起来,我是被郑雨秋给懵了,她非但没有否认我先入为主的猜测,还将错就错的误导我,耍我说,她和她姐就是来风畅找工作的...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不算说谎,月之谷与风畅的合作,完全可以理解为‘找工作’...
现在想一想,那天老墨对郑雨秋,与对那个被郑雨秋称为姐姐的白衣马尾辫,根本就是两种态度,在评价郑雨秋时,老墨的底气很足,像极了长辈,可是面对白衣马尾辫,他却客套礼貌到略显拘谨...
那个白衣马尾辫,应该就是名叫小白的三小姐本人!
难怪那女人对我怨气极大,每每都因为我对她毫无印象而冲我发飙呢...我确实见过她,但我真儿真儿的忘干净了!即便是现在,我也想不起来曾经见过的她的那张脸...
丫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
我只记得,她是个不化妆、不戴首饰、不刻意打扮的漂亮女人,漂亮程度是无可挑剔的,但绝不是惊艳,单就外貌而言,与其说有多少优点,不如说是找不到什么缺点,于是就变成了没什么能让人记得住的特点,再加上气质并不出众,看着她,不要说传说中被神化的三小姐了,甚至一点也不像驾驭着庞大家族、掌握着千万亿财富的女强人!按照常识,她都已经是传说是传奇了,那她至少应该有她权势相匹配的自信和底气吧?可现实中的三小姐给人的感觉却是还没有我家楼下蔬菜水果店的四姑娘有自信有底气...
平凡而普通的气质,就像我们常在电影里看到的花瓶龙套,明明是个公主,却比丫鬟还像个丫鬟,与郑雨秋站在一起,她就如同是为了衬托鲜花而存在的绿叶...赏花的时候谁会去观察叶子?!
我现在之所以能将白衣马尾辫和三小姐小白重叠联系在一起,也不是因为她的样貌,而是声音——三小姐小白给我留下的印象,是蛮横的、泼辣的、无理取闹的,而老墨办公室里的白衣马尾辫,却是平静的、淡定的、成熟稳重的...若非二者反差太大,我早就该察觉到的...
洗手间里没动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苏大少盯了我一会,继而闭上了眼睛,如此微小的一个反应,便让老墨与龙珊不约而同的紧张了起来,以为是我神经过敏,尚未问候苏大少,就大呼小叫的,太不礼貌,惹了苏爷反感。
仇媚媚怔了怔,在我肩上拍了一巴掌,笑道:“楚哥哥你太多疑了,这里哪有别人啊?”
“没有吗?”我绕开仇媚媚,道:“那我去洗手间方便一下...”
“别...”仇媚媚忙挡在我身前,支支吾吾道:“那个...这个...我刚用过洗手间,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
“我是女孩子,上的是大号!有味道——你去用外边的!”仗着戴了墨镜口罩,这妮子真是将脸皮都豁出去了,水果篮随手丢在病床上,压疼了苏爷的腿,他一声呻吟,老墨与龙珊吓得脸都绿了,仇媚媚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想要将我推出病房。
我避身让过,将水果篮拎起放在床头的桌上,笑道:“不急,我等味道散了再用...对了,乘电梯的时候没留意,珊姨,这里是十八楼没错吧?”
龙珊点头,但不明所以,见我戏谑的盯着仇媚媚,而仇媚媚慌乱的手足无措,刚想询问,便见闵柔一脸讪笑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嗲嗲道:“相公,您这是将奴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呀,非要逼奴家跳楼吗?装个糊涂都不行?您这样是会让大家都觉得难堪的...”
老墨见闵柔真的躲在洗手间里,吃了一惊,对她的话倒是深以为同,若不是在苏逐流面前既要端长者架子,不丢风畅老董之威风,他早发飙将不知好歹的我料理在拐棍之下了——昨晚的事情,闵柔不闻不问,现在却出现在苏逐流的病房里,不外乎一种可能:代表三小姐表个态,她们不介入这次矛盾,并让已经介入的仇媚媚赔礼道歉...
虽然是声明了不介入,但多少还是会流露出一些有敲打苏爷之嫌的维护我的意思,因此闵柔才说,我逼她出来,是会让大家都觉得难堪的一件事情——就我的立场看来,她置身事外,太不仗义,可就苏爷看来,她表里不一,表态毫无诚意,于是闵柔的立场,就变成了两边不讨好。
不碰头,各自表里一套暗里一套,面子上勉强都能过得去,但撞在一起,就不得不将话挑明白,也就自然而然没有了周旋的余地...
老墨的脸色很难看,恼我一进门就自作聪明的逼出了闵柔,让情况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我却揣着明白装糊涂,问床上的苏逐流,“难堪吗?苏爷觉得呢?”
苏逐流昨晚的手术,麻醉的效果过了还没有多长时间,身上仍有几条管子未拔,说话显得中气不足,但霸气却丝毫不减,这让我更加感慨三小姐的另类,就算是半死的苏逐流,也能让人一眼就牢牢记在心底,咋她就不行呢?
“愿赌服输,为什么难堪?冤有头债有主,让我躺在这里的人是谁,我自然会去找谁,害怕我迁怒于人,我才会觉得难堪,楚南,这一点,你不错,媚媚也不错,至于闵柔你,还有墨董事长,就未免有点小瞧我苏逐流了吧?”
老墨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怎么我卖狂倒是对了,他来探病反而有错——盖因老墨从一开始就认为是我将苏爷送进医院来的,不知道他受伤其实是另有人所为,故而‘迁怒’这个词,老墨就没听懂。
苏爷叹了口气,道:“墨董请回吧,我躺在这里,与楚南毫无关系,道歉就不必了,您来探我,这份心意我收下了,您是小白的朋友,楚南的长辈,就是我的朋友,我的长辈,现在苏某行动不便,招待不周,康复之后定会补上,望您见谅,以后有什么苏某能帮得上的忙,您不用客气,尽管开口,媚媚,送客,记得将我的联系方式留给墨伯父。”
苏爷的一句墨伯父,已经抵消了还未开过口就被下了逐客令的老墨的所有不快,让他受宠若惊,更何况苏爷还坦言不会与我计较,此行非但没有遇到任何预想中的困难,反而收获了意料之外的惊喜,幸福来的如此突然,将老墨彻底击昏,他还未回过神来,已经与龙珊一起,被马大雷和仇媚媚拥出了病房。
马大雷知道我来这里另有目的,而仇媚媚本来就不爽被苏逐流使唤,所以两人都有意漏了我,闵柔见我坐在床边椅子上,撕开水果篮的包装掏出一个苹果,没有要走的意思,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相公,您不回去?”
我未回答,腆着脸道:“夫人,麻烦你找把水果刀来,削皮用。”
苏逐流嫌我碍眼,八成是看在闵柔面子上,才婉转道:“我暂时只能吃流食,好意心领了,我需要休息。”
“我知道,不是给你削的,我早上没吃饱,你累了就先歇会,我不吵你。”
苏大少眉头微蹙,房间里的空气登时凝固,“你留下来消遣我的?”
“不敢,”我笑道:“朋友这两个字,你敢说,我却不敢当真,就像闵姑娘叫我相公我叫闵姑娘夫人似的,逗逗趣,不当真,咱不是那种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傻叉,我怕高,更怕摔死。”
闵柔见气氛不对,有意舒缓,捏着兰花指在我脸上戳了一下,嗲嗲道:“讨厌啦相公~奴家是认真的~”
我与苏爷默契的无视了她,我道:“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卖几斤几两,所以就算狂妄,肯定也是在你能接受的范围以内狂妄,不会轻易去碰你的底线。”
苏爷饶有兴趣道:“但你又怎么确定有没有触碰到我的底线呢?”
自尊受伤的闵柔递给我一把刃长十公分的折叠水果刀,同样好奇的竖起耳朵想听听我怎么说。
“也许你真的是个愿赌服输的人,可是我不了解你,对我来说你就是个陌生人,你说你是我就相信你是,那我就是个傻+b,世界如此险恶,人心如此复杂,想要学会生存,首先要学会怀疑,你说对吧?小人眼中都是小人,君子眼中都是君子,所以吃亏的永远是君子,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苏爷微微颌首,对于浑身不能动弹的他来说,这已经算是大幅度的动作了,“同意。”
我一边熟练的削果皮,一边淡淡道:“你说你不会迁怒我,只是现在的想法,躺在床上几个月,枯燥无聊,烦了厌了,没怨气也能躺出怨气来,所以这想法随时都有发生变化的可能,不是吗?”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想,这种怀疑合情合理,当我用事实证明你错了,你才有理由相信我。”
“所以啊,现在,在我这个小人眼中的你,也必须先是一个小人才行,基于此,我再揣摩你的底线,也就容易得多了...”
“说说看。”
“昨晚咱俩打赌,我站着离开酒吧,你躺着离开酒吧,就算我赢,赌注是你的两个承诺,第一个是你提出来的,以后追三小姐,你跟我公平竞争,不会仗着有钱有势欺负我给我下绊子,另一个是我提出来的,要你在北天放出一句话,说你主动请我喝东西,没错吧?”
苏逐流一贯涣散的目光闪过一丝异样,“没错...”
“可连我都觉得,过程对你一点也不公平,就这么输了,你完全有理由抵赖,甚至迁怒于我,但今天一早,我赢了你的那个承诺,却传遍了北天...”
苏逐流道:“愿赌服输,有什么不对吗?”
“一个承认了自己小心眼的男人,真的会愿赌服输吗?”我敛起目光,依然笑着,道:“你是故意做给三小姐看的,难道不是吗?用你大人物的胸襟,对比我这小人物的虚荣,用你的楚楚可怜对比我的洋洋得意,将我完全比下去...呵呵,换做是我,我肯定会这么做,因为我是个小人嘛,小人眼里都是小人,就是不知道我猜对了没有。”
喉结蠕动了两下,心高气傲的苏爷终于还是不屑对我撒谎,闵柔神色凝重了起来,已然明白我为何留下了...
是因为她和三小姐,做了多余的事情——
【第1101章】多余的事情(下)
苦肉计——
迁怒我,报复打击我这个小人物,除了呼出胸中一口闷气之外,没有任何成就感可言,最多是强调了他苏爷心胸险隘,一贯的睚眦必报,更有借此打击报复‘情敌’的嫌疑——现在外界普遍认为三小姐对我抱有特殊感情,而我那些用桃色绯闻所编织出来的‘公众形象’也毫无悬念的导致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我这坨牛粪可能放过三小姐那样一朵主动来**的名贵亮丽的鲜花...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苏逐流自然明白爱情也同样需要投资与经营的道理,小心眼的他这一次之所以如此痛快的愿赌服输,除了要凸显我这个小人的‘洋洋得意’,怕最主要的还是向三小姐表明这样一个态度:不需要你开口求情,为了你,多大的委屈我都可以忍...
多爷们啊...
于是三小姐让马大雷放出了第二个传言,就是多此一举,尽管她摸透了苏爷的脾气秉性,算准了苏爷会辟谣继而为我带来无形的利益,这攻心术用的极为高明,可也恰好是弄巧承诺,她为我而算计苏爷,只会让苏爷恼羞成怒。
我不怕三小姐抑或闵柔对我与苏爷的矛盾不闻不问,也不怕她们立场坚定的庇护我,像朋友维护朋友一样的坦荡,最怕的就是她们整现在这套,嘴里说着置身事外,行动上却毫无诚意...
这种欲盖弥彰的暧昧态度,无异于火上浇油。
归根结底,三小姐也不过就是个年轻的女人,她懂得利用苏逐流对她的好感,最大程度的借取他的资源为自己服务,却不等于她了解男人的一切心理,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女人,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受苏逐流,而只将他视为某种可利用资源...
基于此,他是否会迁怒我报复我,真的很不好说,这主要取决于三小姐对他的刺激程度...
苏逐流叹了口气,道:“闵柔说的对,你真的应该装一装糊涂,逼她出来,果然会让大家都觉得难堪。”
苹果我只削了上面的一半,皮断了,我就没再继续,咬了一口果肉,脆甜,就像我脸上装出来的微笑,“不好,今天在这里装一装糊涂,明天我可能就会稀里糊涂的死掉。”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心思被旁人看穿,尤其是被其视为情敌的那个人看穿,苏爷虚弱的脸上有了一丝愠色,“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有一些想法,但既然我说了不会迁怒你,就一定不会迁怒你,一口唾沫一颗钉,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说,既然说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不会收回来,难道我苏逐流连这点信誉都没有?”
“有,”我瞄了一眼身旁的闵柔,笑道:“我相信苏爷是个守承诺的人,不会难为我——因为闵柔在这里,听到了您的承诺,等于三小姐也听到了,男人谁都敢骗,惟独不敢骗自己还没追到手的女人。”
苏爷一怔,无力的哼道:“我越来越觉得你很像我了,所以我也开始明白我为什么招人恨了...诚实的好人是君子,诚实的小人,却是坏到底的坏人。”
“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在下小人物一枚,不敢与苏爷相提并论,但还是谢谢苏爷的夸赞与祝福。”
苏逐流翻了个白眼,“你已经达到了目的了,还不走?”
“闵姑娘是三小姐的代理人,我的确是想当着她的面把话摊开说,然后问您要个承诺,却不是这个承诺,或者说,不止是这个承诺...”
苏逐流闭目片刻,缓缓睁开眼睛,道:“怎么个把话摊开说?”
我咳了一声,认真而严肃的说道:“我没有追三小姐的想法,所以你将我定位成‘情敌’是错误的,说实话,我直到今早才想起来,我以前确实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因此不存在一见钟情的可能性,再不知好歹的说一句大话,我是很讨厌她的...”
闵柔惊道:“相公...”
“你闭嘴,听着就行,我在这里说了什么,你回去一字不落的告诉你家小姐,这都是我的心里话,不玩笑,”我阻止了闵柔说话,继续对苏逐流道:“我想三小姐对我的兴趣应该也与儿女情长男欢女爱啥的没关系,至少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厌恶,或许在她看来,我只是一件目前对她来说还算好玩的玩具,可以用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抑或当做工作之余缓解压力的消遣...”
闵柔还是打断了我,语气不善道:“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小姐脾气是差了点,但是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苏逐流却很喜欢我的‘自知’,但并不想我看出他为此窃喜,冷冷道:“你与小白之所以扯上关系,绝不仅仅是你所谓的‘一面之缘’,她暂时不解释不澄清,无奈留给你一个臭脾气的坏印象,也是有特殊原因存在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她又不得不努力的掩饰这一点罢了,不过这也正是她最可爱的地方...”
苏爷话里有话,颇有点炫耀他比我更了解和理解三小姐的味道,但顿了顿,又突然语气一转,道:“可这并不能证明你对我不是个有威胁的存在,在昨晚之前,我觉得你不够格,然而现在,你的的确确让我有了危机感...”
我讪笑:“您这不是在抬举我,而是在贬低您自己...”
“不,”苏逐流轻轻摇头,“你喜欢自我审视,我偶尔也会如此,然后发现,除了有钱有地位,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优势,即便有,也迟早会被你现在就已经拥有的潜力磨平甚至超越,偏偏对小白来说,钱与地位是会最先被忽略的东西...先不说小白是否对你抱有特殊的好感,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对她没有想法?就像你说的,小人眼中都是小人——钱、地位、女人,这不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吗?你不曾拥有,我怎么知道你是否渴望拥有?所以视你为威胁,也没有错吧?”
“这就是我想说的,”我将咬了一口的苹果放到桌上,用手指擦拭着水果刀的刀刃上残留的汁液,道:“我可以用行动证明,我不是你的威胁,所以我想换你一个承诺。”
“哦?”苏逐流没有掩饰他的在乎,“你怎么证明?”
我道:“不久之后,我会离开北天,调去风畅上+海分公司,不出意外,苏爷您能站起下床的那天,我应该已经辞职,彻底的离开风畅了。”
前晚我答应江老夫人去上+海时,闵柔在场,但她并不知道我有从风畅辞职的打算,故而与苏逐流同样惊讶,苏逐流不可置信道:“小白费劲心思举高你,你却不领她的人情?!”
我不答反问,“这应该可以证明我不是你的威胁了吧?”
苏逐流不知道我一开始就有离开北天离开风畅的打算,以为我只是以此作为交换,奇道:“好工作好前途你都豁出去了,图什么?”
我尚未开口,有人敲门,不等众人反应,仇媚媚已然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一个人,却不是高高瘦瘦的马大雷,苏逐流见到那人,脸色骤然阴冷,“是你...胆子不小,我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人正是害苏逐流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假小子天佑。
天佑依旧做‘楚小花’打扮,帽衫仔裤帆布鞋,但鼻梁上没有了那副红框眼镜,细长的眸子戾气暴涨,将大学生朴素阳光的形象毁于一旦,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妞应该已经从仇媚媚那里知道了苏逐流的背景,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可一见到我,那股子犟劲儿又上来了,不屑的哼了一声,竟然一边打量着豪华的病房,一边用嘲讽的口吻回击苏爷道:“躺在这里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去太平间。”
苏爷要是能动,我丝毫不怀疑他会辣手摧花。
我起身瞪了天佑一眼,然后对苏逐流道:“我这妹妹不懂事,误伤了苏爷,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我知道苏爷您不缺钱,但犯了错就应该弥补,您的住院费用全部由我承担,求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小女孩一般见识,她和我一样,都是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小百姓,经不起您的摧残。”
说罢,我诚恳的弯下了腰。
或许是没想到潜龙庄园里唯一一个将摇杆挺的笔直的我有如此轻易低头的时候,众人错愕,好一会,天佑才第一个回过神来,两三步跨到我身后,一拽我后脖领,将我上身拉起,怒道:“姓楚的,谁是你妹妹?!想当我哥,你还不够格!我用不着你替我擦屁股!”
我顺势扬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她顿时懵了,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我,我没解释,只是叹了口气...和楚缘一样,妹妹什么的,都是不懂事的,让人操心的...
苏逐流淡淡道:“如果我非要跟她一般见识呢?”
我苦笑道:“言必信,行必果,我与她哥有过承诺,会好好照顾她,总要说话算话才行,您一定要跟她一般见识的话,迫不得己,我也只能逼您在闵谷娘和您干妹妹面前做出一个承诺了。”
“逼我妥协?”
“嗯。”
苏爷轻蔑道:“你倒试试看...”
他话音未落,我一只手已经伸进他被子里,苏爷浑身一震,没挂吊瓶的那只手要抬起反抗,被我压住,他术后虚弱无力,只骇得脸色骤变,盯着自己的两腿之间,道:“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我点头道:“我敢与许恒对射,我敢和沙之舟搏命,您看看我的脑袋,枪把子砸的,您看看我的脖子,差一点被子弹打穿,我听说您扎过人放过血,但我不知道您杀过人没有,我杀过,就在前晚,用我妹妹的高跟鞋,插进了一个混蛋的眼窝...呵呵,我没当过兵,但我经历过生死的次数,未必比您少吧?现在盯上我这条小命的人,多您一位不多,少您一位不少,如果我横竖躲不开要得罪苏爷您,您说我敢不敢切了您下边的东西?大不了是破罐子破摔不是吗?不过对您来说就有点不划算了,闵谷娘和您干妹妹都在这里看着,如果您真有个好歹...恐怕瞒不过三小姐啊...”
苏爷脸色几次变幻,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小人...”
“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一些难以两全的事情啊...”我感慨,心里是说不尽的苦涩。
玛丽隔壁的,谁不想做个坦坦荡荡的好人?可天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许恒那厮还会自首吗...
我要让许恒自首,我要让许恒的悲剧故事叙写一个可以为社会留下深刻到足以值得很多人反思的结局,为此,我要信守与他的承诺,不惜做个小人...
【ps:早上才回来,抱歉...】
【第1102章】善后
苏爷有苏爷的骄傲,意料之中的没能如我所愿的答应放过天佑,但迫于我的恶名以及抵在他命根子上的小刀,还是做出了一定的退让。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尽管他不是君子,但等几年也是等得起的,当有一天我不再庇护天佑,他一定会将今天的屈辱连本带息的讨回来,言下之意,是觉得我此刻的冲动仅属于一时的头脑发热,我不可能真的照顾天佑一辈子,除非我这根花心大萝卜是对天佑动了什么歪心思,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狠话——他只答应不报复天佑,但没答应不报复天佑重视的人,将来,他一定会让天佑的男人品尝到他现在的痛苦...
苏爷的潜台词是,楚南你护着她,我可以不报复,但是如果你做了她的男人,爷连你一并收拾喽...
苏爷某种意义上的退让,其实对我来说,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严惩,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理解,可就众人看来,却也不能否认,他这一步退的还算是相当漂亮和讨巧的,并没丢了他的威风。
对我而言,不完美,但已经是我可以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决心自首的许恒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个捡来的妹妹许小佑,虽然将她托付给了我,可他对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仍在试探与观察。今天我为天佑要挟苏爷,好听点说,是信守与他的承诺,难听里说,是在表演,在做戏,我要借天佑之口,巩固许恒对我的信心,然后踏踏实实的去自首认罪...
许恒落网,意味着北天大漩涡的平息,只有那时,我的处境才可以转危为安...
苏逐流说,红墙里的领导们将我称之为‘北天漩涡的中心’,却有谁知道,天佑这颗小石子,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这里面的牵扯、纠葛、微妙而又复杂的联系,哪里是苏逐流、三小姐、墨亦之他们能够理解的...
“她哥哥是谁?为什么拜托你照顾她?”电梯里,闵柔将目光从我身后的天佑身上收回,终于忍不住发问,仇媚媚亦摘掉了遮掩眼角淤青的墨镜,眨着那双大眼睛向我强调她的好奇,显然,她没能从天佑口中套取到任何她觉得可以相信的内容,闵柔也未能通过她庞大的关系网络查到这个武力值变态的小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
我回头看了看左脸被我抽了一记耳光,仍有些红肿的假小子,敷衍道:“她是我远房表妹,她哥当然是我的远房表哥。”
仇媚媚吐了吐舌头,“撒谎,你哪来那么多远房表妹...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盯着仇媚媚的小花脸,好一会,才道:“果然,还是昨晚的你看起来更可爱一些。”
仇媚媚俏脸微红,忙用手挡住了眼角的淤青,“当然啦,人家现在鼻青脸肿的,非但不可爱,还有些可怕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摇头叹道:“你现在不可爱,是因为你不像昨晚那样肯装糊涂了。”
“讨厌,”仇媚媚在我肩上捶了一拳,笑道:“人家不是跟你学的吗?你刚才有装糊涂吗?”
“所以你干哥哥才恨我恨得牙痒痒。”
仇媚媚一怔,旋儿失笑,嗲嗲道:“明白了,明白了,我不问了,楚哥哥,你别恨我恨得牙痒痒,好不好?你这样拐弯抹角话里藏刀的,人家好怕怕哦~”
我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这小乳牛发起骚来,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萧一可那只妖精...
看来她们的相似点,不只有胸围而已...
天佑再笨,此时也看出仇媚媚绝非一个驻唱酒吧的普通大学生了,她靠在墙壁上,双手抱怀,目光在小乳牛身上停留一会,又转到闵柔身上,若有所思,乍看之下觉得还挺像一回事,不过我琢磨着,以她的智商,恐怕任何思考都不会有结果,甚至根本就没在思考任何东西,现在我对她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这孩子对自己的脑袋挺自卑的,偏又要强好胜,故而喜欢装出一副深不可测的聪明人模样,就像她明明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却经常抱着一本厚厚的哲学书看的津津有味...
闵柔知道我隐瞒天佑的身份,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针对的是三小姐刻意对我隐瞒身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此也不自讨没趣,叹道:“苏逐流不是什么善类,就是我家小姐对他也不能说没有忌惮,相公啊,你是个聪明人,看见媚媚的花猫脸、猜到我就藏在卫生间里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于胸了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硬碰硬,他今天之所以妥协,只因为孤立无援...”
“所以我也只能趁这个时候逼他做出承诺,不然等他身边也站着几位马爷那样实力变态的大保镖,别说来硬的,说句狂话我可能都会被丢出窗外吧?实话跟你讲,别看他断了几根骨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我动手的时候照样心虚的厉害,就我这两下子,我觉得他有两只手能动,就足够料理我了...”
天佑小声哼唧了一句,“没出息。”
我装没听见,哥又不是你那个级别的变态...
闵柔笑道:“你就不怕他说话不算话?”
“你就是你家小姐的眼睛和耳朵,除非他放弃追求你家小姐,不然是不会反悔的,男人都这个德行,而且...他那样的大人物,应该不屑做出会被我这种小人物看不起的事情来,”对苏爷,我是诚心叹服的,“他说他是小心眼儿,我觉得不然,心眼儿真小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心眼儿小的,他是太骄傲、太要面子了,记仇、睚眦必报,都是为了强调他的尊严和强大,出尔反尔抽自己嘴巴的事情,我相信他不会做。”
闵柔瞪了一眼不住点头认同的仇媚媚,对我道:“才见过两次,你就有看透他的把握?”
“这与我见过他几次没关系,”我道:“一个人之所以成为人上人,一定是因为他有着过人之处,能人所不能,我不了解他,我也没有自大到以为我能够看透一个人上人,所以他的成就和他的口碑,远比我用眼睛看到的他更真实更有参考价值。”
“恭喜你,完全算计到他了,”仇媚媚拍手赞道:“我们两家住在一个军属大院,虽然他大我十来岁,玩不到一起去,但两家常年走动,我对他也算知根知底,当初他和家里闹翻脸离开了部队,就是为了强调‘尊严’这俩字儿...在这个世界上,他真正在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姐,另一个就是我姐,他是绝不可能让这两个人看不起他的。”
我也是赌博,此刻听仇媚媚说的如此肯定,心里才算稍感安慰,便听闵柔好奇道:“我有个疑问...苏逐流刚才若是死活不肯妥协,你怎么办?真的切了他...切了他那个东西吗?”
毕竟是女孩子,想到我刚才的行径,三个女人免不了会觉得好笑和羞赧,表情皆不太自然。
“怎么可能,”我摆手否认,道:“那可是刑事罪,要坐牢的。”
三女一怔,愕然。
我感慨叹道:“所以说,谣言不可信,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充其量是爱心比别人多一些,责任心比别人多一些,我相信好人有好报,所以得到老天爷的眷顾也比别人多了一些,换来几次大难不死,但人们好像还是更愿意相信‘祸害留千年’这句话,哎,我表示很苦恼,误会了我是小,现在的社会风气,是真值得堪忧啊...”
我脸上是做作的委屈,口中是矫情的忧国忧民,换来的是三个女人的白眼...
哥们暗呼侥幸,苏爷如果真的死活不肯妥协,我肯定不敢切了他的小弟弟,但说不定真的会蛊惑许恒切了他,到那时,普普通通的小白领楚南,可能也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
老墨和龙珊没走,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等我,因为他们是被送客出来,为避免尴尬,闵柔与仇媚媚便没过去再说一次拜拜。
闵柔要回去向三小姐汇报,顺路送仇媚媚和天佑到种子酒吧,所以就地告别,临走前,天佑欲言又止,好像有话想说,可最终也没开口,害我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她说声抱歉,那一耳光,打的确实重了一些...
刚一上车就收到两条信息,几乎是同时发过来的,一条是楚缘的——‘哥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后面是一串愤怒的表情...
怕虎姐缠着我,我是直接溜出来的,所以楚缘以为我仍与司马洋在一起,两个男人聊这么久,确实有点奇怪...
另一条是东方小娘发来了,让哥们感慨不已,两个丫头即便分开,也是如此的有默契...
可当我看到东方小娘这条穿插着各种表情的彩信内容,我笑不出来了——
‘南哥哥,对不起,我才回家我妈妈就喋喋不休的数落我,她骂我是小孩子,我说不是小孩子,我妈妈非说我就是小孩子,为了向我妈妈证明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告诉她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小孩子,原谅我一时的虚荣与冲动吧,在我给你编这条短信的时候,她已经冲出门了,带走了厨房里所有的刀具...’
瞬间,哥们冷汗如雨...
小娘皮,你这玩笑开的未免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