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你让我觉得陌生,觉得害怕
名义上,紫苑是墨菲的助理,但实际上,总经理助理的工作基本都是由流苏来完成的,而墨菲交给紫苑去做的,则是原本属于流苏的工作,两人完全颠倒了位置——流苏之所以觉得亏欠紫苑,除了感情方面的原因,大概跟这个也脱不了干系。
因为墨菲是今天高层会议的主角之一,所以被允许携带一名助理参与,可是跟她一起上楼的人却不是紫苑,而是综合组的普通文员,流苏。[]
紫苑是三小姐的人,涉及到风畅与月之谷的谈判,涉及到十三城计划,墨菲自然不会让她参与,可是旁人并不知道这些内幕,于是他们能够想到的紫苑权利被架空的原因,仅剩余墨菲与流苏在情场上的联手打击,这种风言风语传得多了,自然也会传到高层们的耳朵里,所以,当流苏跟随墨菲一起进入会议室后,立刻便有不少异样的目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我能明显感觉到流苏对此的不适应。
这是一个大到有些夸张的会议室,面积超过三百平米,以至于显得有些空旷,古香古色的中式风格,凸显着一份历史沉淀的庄严,室内的装饰设计简单、简约,却壮观而凝重,一如正面墙壁上悬挂的那副书法横幅上的八个大字: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这大概是整个会议室里唯一算得上装饰品的玩意儿,但这八个字结构简单,但笔法精湛,乍看之下觉得清秀飘逸,细看之后又觉得苍劲有力,看上去很一般,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字。
会议桌也是大的惊人,我感觉桌面的面积已经超过我家客厅了,桌前清一色质感沉重的红木座椅,提示着座位上的人们身份的尊贵,含蓄中透显出王者的气派,这里,是权利与地位的象征,公司里多少人辛辛苦苦的工作,费劲心机的往上爬,就是为了得到进入这房间的一张门票?这里没有任何风景,却是无数人梦想的天堂。
我与流苏都是第一次进入这个会议室,我们没有权利也没有地位,所以,我们惹眼,尽管我不觉得我们身上的廉价西装与他们身上的名牌西装在视觉效果上有什么差距,但偏偏我们就像没穿衣服一样,立刻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我与墨菲、流苏、紫苑的事情,在总公司大楼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今天来了不少分公司与子公司的高层,他们却并不认识我们,见本公司的高层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不禁小声像知情人询问,继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流苏的厚脸皮在这个时候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光是那些成功人士犀利的目光就让她没办法抬起自己的头,更何况自己还成了会议开始前他们彼此联络感情和打发时间的谈资。
我却不以为然,作为备受争议的焦点人物,他们对我不感兴趣我才会觉得不安,因为那是别人压根没拿你当盘菜的证明,好奇和议论,证明他们关注,这是好事,虽然...人家好奇和议论的,可能仅仅是我与墨大小姐的绯闻。
老墨通知我们上来开会,自己却没到,婉儿的姑姑姚凌正在陪一对中年男女聊天,看见我们进来,忙丢下他们,迎了过来,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道:“菲儿,去跟那几位分公司和子公司过来的长辈打个招呼,楚南,你也去认识一下,我给你们介绍,今天咱们能不能争到十三城计划的负责权,全在他们的支持,可是一点也马虎不得。”
“菲菲去打招呼吧,我就算了。”
“你不去?”“你不去?”
墨菲与姚凌同时发问,但口吻不同,前者是恳求是失望,后者是惊讶与愠怒。
我朝流苏望了一眼,将文件夹紧紧搂在怀里的臭丫头好像没听见我们的对话一般,心神不定的左顾右盼,俏脸煞白,局促不安的咬着下唇,就算穿了长裤,我也能看到她的腿肚子在打颤——虽然已经参加工作一年之久,但我们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合?不久之前,我们就是站在墨菲面前,都会觉得战战兢兢,连口大气也不敢喘,此时身处风畅众多高层之中,也就难怪流苏无法适应了,不少高层是带了助理进来的,他们又何尝不是像流苏一样感到压抑与紧张呢?就好像小白兔掉进了老虎洞,当这些拥有强大气场的家伙们同时将目光集中在某一个人身上,那滋味确实很不好受。
他们的目光,好像可以洞悉人心。
这大概也是张副董执意召集所有分公司和子公司的高层们于一堂的原因之一,像我这样的草根小人物,在如此气场下,在如此的瞩目中,恐怕会自卑到连正常思考的能力都会丧失,又如何应对他的刁难?就如同一个怯场的学生,即便平时成绩再好,坐在考场中,也只有发挥失常的份儿了...
会议还未开始,但胜负的较量,却早已拉开了序幕。
流苏现在的感觉,大概就像考试的学生或者面试的求职者,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与不自信,在精神没有放松的情况下,我担心她走路都分不清先迈哪条腿才好,哪舍得将她留在一边不管?
“认识他们也不急在这个时候,倒像是我很没自信所以去求他们挺我似的,想要别人承认我,最终还是看我有没有被他们认同的能力,你们没看见张副董一派和中立派的那些人都在盯着咱们看吗?我何必多此一举,做些可能被他们轻视的事情。”其实我哪里知道谁是支持老张的,谁是支持老墨的,谁是中立派的?但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我这么说倒也不能算错。
墨菲颌首道:“有道理。”
姚凌则转怒为喜,“楚南,你真的这么有自信?”
我耸耸肩,朝墨菲呶呶嘴,道:“我没有,她有。”
“我有自信,是因为他有能力,”见姚凌望向自己,墨菲笑着拍了拍流苏怀里的文件夹,“您瞧好吧,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墨菲在人前很少有笑脸,她此刻这一笑,更是吸引众人眼球。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姚凌似笑非笑的对我道:“婉儿总是在我面前夸你,她很少这样崇拜一个人,你不要让她失望才好...”说罢,看了看墨菲与流苏,又苦笑道:“虽然站在个人立场,我更愿意看到婉儿对你失望透顶...”
姚凌的话很直接,让哥们颇有一点尴尬,最近我和婉儿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些小暧昧,今天早上她还因为我们以后可能会分开工作哭了一鼻子,尽管我觉得这是类似兄妹的感情,但是...我可不觉得兄妹感情就有多么的纯洁,像我和楚缘这样...总之,妹系角色已经让我觉得恐惧了,楚缘,东方,萧妖精,三个妹妹的先后向我表白,害我现在一想到‘妹妹’这个词,就满脑子的邪念。
婉儿是不是兄控我不知道,但我是妹控已经毫无争议,姚凌表示担忧,我就本能的感到心虚,弄得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好像我真得想过要泡婉儿似的...我最多就是发呆时偶尔会意+淫一下,那个清纯的小公主今天又穿了怎样成熟性感的内衣罢了...
墨菲善解人意,只当没听见姚凌后边的话,道:“凌姨,咱们去打招呼吧,我记得有两家公司前不久换了一把手,我还没见过,你帮我介绍一下...楚南,你和流苏找个地方先坐。”
“嗯?哦...好啊。”
看着墨菲冷艳而自信的与年长于她的人们寒暄,流苏又是羡慕又是自卑,“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难道有些才华真的是天生的?南南,你跟我说实话,你紧张吗?”
“怎么可能不紧张啊?”有人说,女人是男人的港湾,男人是女人的大山,所以我老实不客气的揽住流苏的细腰,我避入她这个港湾,让她靠住我这座大山,“咱俩上学时学的东西是一样的,上班时做的工作是一样的,你是菜鸟我也是菜鸟,你二十三岁我也二十三岁,那你紧张我怎么可能不紧张?只是没有你表现的这么明显罢了,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得要面子不是吗?”
流苏被我搂住,我们的亲昵落入众人眼中,她羞得已经想不到要挣开我了,反而向我怀里挤了挤,恨不得将脸藏进我胳肢窝,“骗人,你是在安慰我,真要面子,紧张你也会说你不紧张。”
果然,靠着我这座大山,她的感觉好多了,至少看出我骗她了,证明她已经恢复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好吧,我一点都不紧张。”
“你不用这么做作,我知道你就是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你紧张的时候,不会是现在这副表情。”
我一边摸自己的脸,一边揽着她,想去寻个地方坐,“我现在是什么表情?难道不是紧张吗?”
“是紧张,但明显是装出来的,”流苏红着俏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眼睛,道:“我在你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紧张,也看不到兴奋,看不到自信,也看不到迷茫...南南,你心里,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的冷静,让我觉得陌生,让我觉得害怕...”
【ps:今天车子坏在半路了,轮胎轧进路面一个井盖里,磕了一下车底,之后刹车就完全失灵了,龟速开回来的,欠债太多,不敢再请假,免得越积越多,终于码完一章,睡觉,明天去修车...】
【第981章】心照不宣的公平竞争
“你对菲菲怎么看?”我不答反问,“你喜欢她?讨厌她?还是既不喜欢她,也不讨厌她?”
流苏眼中流过一丝慌乱,“干嘛问这个?”[]
“因为我看不出来,”我道:“我觉得你并不讨厌她,可你们几乎总是在吵架,我觉得你不可能喜欢她,但你们俩却天天黏在一起...你知道我喜欢她,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流苏,你觉得,你心里的想法,我知道吗?”
“你知道,”流苏肯定的说道:“我笨,你聪明,所以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你说了,我也未必能理解你心里的想法。”
呃...流苏向来是行动派,心里想到的事情,敢做,却未必敢说,我俩认识这么多年,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通常她不不愿意说、不好意思说的事情,我看懂了,只会配合,不会揭穿,不想今儿要装个傻,还被她识破了...
我望着远处的墨菲,苦笑着问流苏道:“你是打算纵容我吗?”
“不是,”流苏轻声道:“这样赢了她,一点都不光彩,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欠她一辈子,所以,我们要堂堂正正的分一个胜负。”
“怎么分?”我讪笑道:“不会是拿我当做赌注吧?”
“是啊,我们剪刀石头布,谁赢了,你就是谁的。”
“不会吧?!”
“当然不会,”流苏见我的下意识反应竟然是当真了,忍不住失笑道:“就算我同意,墨大小姐也不会同意啊,人家可骄傲着呢,即便她赢了,赢得也只是猜拳,不是感情,我被迫退出了又怎么样?只要你心里还想着我记着我,我们就不算分不出了胜负,反过来也是一样,南南,咱们离开风畅,以后看不见墨菲,也不再和她联系,你心里就能忘了她吗?和我在一起时,你心里就不会再想到她了吗?”
我的沉默不语,是无言以对——我想否认,可是没有办法否认,善意的谎言是为了给予被欺骗的人幸福与希望,但如果一张嘴就被识破是瞎话,给予对方的怕也就只剩下伤害与失望了...以流苏的脾气,我若瞪着俩眼珠子跟她说瞎话,她非戳瞎了我不可,替墨菲戳的...
流苏扭过红透的俏脸,喃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灌醉了你,你也抱我亲我,嘴里却喊着‘菲菲’‘菲菲’,我八成会被气死...”
“咳,咳咳...”没等流苏气死,我差点被口水呛死,“怎么会呢...”
“不会?那你嘴唇上怎么贴着胶布?”流苏翻了我一记白眼,“如果我是紫苑,我才不咬你的嘴,我直接咬你脖子,一口咬死你算了。”
如果被我抱被我亲的人真是紫苑,她根本就不可能咬我,那丫头身体里虽然流着一半外国人的血,但骨子里却是个相当传统的中国女人——善良,软弱,逆来顺受...
楚缘那小混蛋什么都学紫苑,怎么这样的优点她不学?
“你今儿一个劲的安慰紫苑,也是因为这个?”
流苏瞪圆了双眼,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紫苑太可怜了吗?”
“那...如果我抱她亲她的时候,喊的是她的名字,不是你的名字呢?”
程姑奶奶显然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认真的想了想,道:“我咬死你。”
“......”
“问题不在于你喊了谁的名字,而是你为什么非要抱人家亲人家?”
“紫苑不是说了吗?我喝多了...酒后乱性。”
“你醉酒乱性吗?”流苏蹙眉道:“以前你经常被我灌醉,也没见你对我不规矩过啊?”
“那只能证明你比小紫脸皮厚,我滴姑奶奶,你老人家回回喝得不省人事,吐得一塌糊涂,我背着你抱着你,给你脱衣服擦身子,你身上还有我没碰过的地方吗?只是你自己不当回事而已...”
“滚!”摆了一会贫,流苏已经适应了会议室里的气氛,或者说,是适应了旁人打量我们的目光,腿不软了,第一件事就是踢我,若非及时意识到场合不对,恐怕已经秀出了从虎姐那里学来的鞭腿功夫,又羞又嗔道:“谁不当回事了?我哪有那么没羞没臊?”
这话太没底气了,程姑奶奶自己心知肚明,她没羞没臊的程度何止如此?以前存在我电脑里的岛国成+人+片种子,倒有一大半是她传给我的!不然我也不至于真把这丫头当哥们...念大学时,满脑袋精+虫的闷骚男们只有在熄灯以后才会谈论的话题,有多龌龊,相信大家都是深有体会的,这样的话题其实也存在于女生宿舍,但程姑奶奶却可以大白天的将我拉到墙角,脸不红心不跳的跟我神侃。这丫头懒,住校时也不喜欢洗衣服,所以每到周末就将自己的衣服打包,让我带回家帮她洗,甚至内衣裤袜都不例外,记得楚缘刚搬来与我同居时,我很邪恶的偷偷嗅过她换下来的内衣,这毛病就是大学时被流苏给惯出来的,也正是因为流苏的信任和对自己的谴责,每每这丫头醉得不省人事时,我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对她做些什么,否则现在,我俩的孩子应该都会打酱油了...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你现在知道害臊了...”
“你只是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害臊而已!”
“这么说,你每次灌醉我,自己也喝得酩酊大醉,就是因为你期待我酒后乱性?”
“怎么可能!”流苏脸蛋更红,但闪烁的目光,给人的感觉却是——怎么不可能...
“下次想喝酒了,记得叫上我...”
“也叫上墨大小姐,我灌醉你,你去抱她,然后大叫我或者紫苑的名字...嘻嘻。”流苏的目的是转移话题,但是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点子很好很可行,越想越得意,不由笑得像只小狐狸,表情甚是可爱。
“我可不敢,万一她也咬我怎么办?”口中如是说,我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楚缘吃醋时的模样...我与紫苑发生了关系,臭丫头便狠招不断,若是与墨菲亲热也被她捉到...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天晓得我干嘛有种会被捉奸的恐惧。
“她舍得吗?”流苏戏谑的看着我,不无吃味。
我干咳了一声,扯开了话题,“你还没说,你们俩到底打算怎么分胜负?”
墨菲与姚凌正在与两个青年攀谈,又或者说,是那两个青年在纠缠着墨菲——墨菲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艳,像张扑克牌一样死板,但我还是看得出来她的不厌其烦,没有根据,仅仅是一种感觉。
尽管我与流苏已经走出了很远,但墨菲似乎还是能感应到我的目光,很突然的朝着我们这边望了过来,见我旁若无人一般亲昵的搂着流苏的纤腰,她那古井无波的表情霎时有了一丝变化,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不止有我,还有流苏,流苏绝对是故意的,向我怀里贴了贴,将头一歪,枕在我肩上,欣赏着墨菲脸色变化的同时,笑着回答我道:“很简单,我们...也包括紫苑,我们三个人与你的关系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错并不在你的‘忘不了’‘放不下’,而是我们三个人当初的不坦白,如果紫苑出国之前就告诉你,她喜欢你,那你也许就不会遇见我,如果我上学的时候就跟你说了,我压根就没想和你做哥们,而是...而是...你或许就不会对墨菲一见钟情了,墨菲那个白痴如果在搞清楚自己喜欢上你的时候就大大方方的承认,而不是做那些多余的事情让你觉得被欺骗被伤害,现在成为你女朋友的人,可能也就不是我了...她们两个失意,不是因为你更喜欢我——你想向紫苑告白的时候,她不辞而别了,你向墨菲告白的时候,她一直躲躲闪闪,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你的时候,却被我抢了先,我呢?是因为直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有勇气承认...所以我们决定了,我们要坦白,不但对你坦白,也对彼此坦白,大家开诚布公,站在同一个起点,公平的来一次竞争,这样无论最后你选择了谁,我们都无怨无悔。我去求墨大小姐教我本事,墨大小姐肯教我本事,都是为此,我要帮你,所以必须充实自己,而墨大小姐认为,她帮了我,你会很高兴,继而更喜欢她。”
我一直觉得三个丫头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紫苑与流苏,流苏与墨菲,中间都有着一个平衡点,原来这个平衡点,便是所谓的‘公平竞争’。
“你说你们决定了,啥意思?小紫也知道这个竟争吗?”
“不知道,确切的说,墨菲也不知道,”流苏说道:“但我们心照不宣。”
呃...心照不宣的是你与墨菲,紫苑那傻丫头只会自责,是不可能跟你竟争的...
“我问你个问题,你别生气...”我抑制不住好奇,问道:“三选一,如果我这辈子都做不出选择,你们怎么办?”
流苏眨眨美眸,道:“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她们吧。”
我一怔,旋即从心中流出一股暖暖的感觉,充斥到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流苏从没想过会离开我,所以,这个问题,她不需要回答。
一种强烈的冲动支配着我,让我忍不住便要去吻她那张红润的小嘴,却听耳边响起了那熟悉的冷若冰霜偏又像风铃一样悦耳动听的声音,“你们俩在聊什么?什么问题,楚南,你要去问谁?”
哥们战战兢兢的扭过脸来,刚刚还在很远的地方与人寒暄的墨菲,一转眼的工夫,已经站在了我与流苏身前,这妞会瞬移不成?!
她身后,有两个样貌俊俏到让我感觉很有压力的青年紧追而来。
长得这么帅不是他们的错,长得帅还这么有气质也不是他们的错,长得帅气质佳还有钱有地位,仍不是他们的错,但这么帅这么有气质这么有钱有地位,还追在墨菲身后,并朝我怀里的流苏抛媚眼,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我不是自卑,肯定不是自卑...我就是想抽他们俩,丫的,居然用鼻孔打量我,害我脸都红了,你们不就比我‘高富帅’吗...
【ps:早上睡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将车子丢进车行,等了一天才修上,回到家之后与几位同学具体商量了一下五一的丫丫活动,之后实在扛不住,睡了一会,这才起来码字,这个时间更新,抱歉了...
关于丫丫活动的具体内容会有后续报道,呵呵,届时欢迎大家的参与,五月一日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第982章】牛粪与鲜花
在进入这个会议室之前,我就知道,除了我与流苏两个说不清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孩子,若会议室里还有其他的年轻人,那么,不是像墨菲、张明杰这样有深着厚家世的天之骄子,便是像司马洋一样凭借真才实学刻苦努力飞上了枝头的凤凰男,虽然富家的公子少爷或者才学无双的凤凰男并不等于‘帅哥’,但上位者和成功者的光环,却一样的耀眼,让女人迷醉,让男人有压迫感,甚至是危机感,例如,当他们站在你面前,并对你的女朋友献殷勤抛媚眼的时候...
站在墨菲左手边的男人,年纪稍大一些的,三十岁左右,眉直鼻挺,戴了一副金边眼镜,显得儒雅斯文,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深邃而内敛,不时闪现的一丝精芒,透显出了智慧以外的一些东西。他的视线只是从流苏脸上一扫而过,旋即便打量起我来。[]
不得不说,他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不同于这个会议室里大多数人身上散发着的或自信或骄傲或狡狯或精干的强大气场,从他身上流出来的,是一种暖暖的亲和感,温柔,慈爱,只是看着他,你就会有种很愿意相信他的感觉...可是我很抵触这样的感觉,看着他的脸,我就觉得我就像是在照镜子——我们长的一点都不像,但是他的眼神,他的微笑,却让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这货很危险,相当的危险!
他看似自然的顿住脚步,但刚好驻足在墨菲身前半步,他并没有挡到墨菲,可墨菲若想再朝我走近,却又不得不绕开一步,以免与他擦肩,擦肩而过不礼貌,刻意绕开也不礼貌,所以,墨菲才不得不停在现在的位置,不远,却不是我们习惯的距离——这个眼镜男城府很深,在他的脸上、眼中,我看不到有针对我的警惕或者敌意,可这些微小的细节上,又无处不在暴露着他对我的警惕与敌意。
他不但不温和,可能还是一个各方面都相当强势与主动的人,张明杰作为风畅集团第二大股东、副董事长张力的公子,与同辈的墨菲站在一起时,也会有意摆低自己的姿态,突出主次,并以次居之,避免遭人嫌忌,可是这位帅锅却有意无意的挡在我与墨菲之间,无论是不将墨菲的身份看在眼里,还是在向我强调他的竞争者身份,都足以证明他那微笑只是一层伪装罢了。
相较之下,墨菲右侧那位超典型的‘高富帅’,就显得稚嫩多了,这位兄台年龄比我大不了两三岁,与墨菲相仿,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花哨,打扮时髦,扎了一条油亮亮的小马尾,细皮嫩肉的,只看那张脸,漂亮的像个姑娘,而且还是那种能让酒吧里的男人忍不住嗷嗷叫的类型,不光是俊俏,还妖艳魅惑,可再看他的身材,嗷嗷尖叫的就要换成女人了——刚才他一直坐着,所以看不出来,长了如此一张清秀俊美脸蛋的男人,居然有两米左右的身高!肩宽腿长,虎背狼腰,配上那张脸,帅得简直是犯罪,不做演员真是浪费了...
不过他就是做了演员,恐怕也很难找到能和他配戏的女演员,我没见过比他更帅的男人,除了楚缘,也没见过比墨菲更美的女人,可是他与墨菲站在一起,却很难让人联想到‘郎才女貌’这四个字,身高上的落差,是产生不和谐感觉的唯一原因。
所以,‘高富帅’见到了同样因为身材而显得鹤立鸡群的程姑奶奶,两眼登时光芒四溢,可劲的朝流苏喷射电流卖弄他的俊美,在我搂紧流苏,无言的宣告这朵花已经有主之后,他便开始用鼻孔打量我——最可气的就是这个,为什么帅哥的鼻孔都可以生的这么好看?!让我这个照镜子、拍照片需要调整角度以后才能勉勉强强称之为英俊的帅哥情何以堪?!
“表妹,这位就是姑姑和姑父经常提到的楚南?”年长些的气质眼镜帅哥一边求证,一边向我伸出了手。
表妹?他叫谁呢?墨菲还是姚凌?我好像没听墨菲说过她有表哥,她爸只有老墨一个哥哥,而且无儿无女,墨夫人好像也没有兄弟...难道是伍雪晴那边的亲戚?可我也没听说伍雪晴有兄弟啊,再说,就算有,以老墨对伍雪晴的恨之入骨,也不可能扶持吧?老墨不一定不爱才,但一定不是那种爱才如命,为此就什么才都愿意用的人,这老家伙可没有肚里撑船的气量。
我见流苏也是一脸茫然,就转望墨菲,她正在使用念力,想用目光将我搂在流苏腰上的爪子撬开,对眼镜哥的话没有半点反应,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表妹’,指的是婉儿的小姑姑,姚凌。
姚凌虽然比婉儿长了一辈,但并没长婉儿几岁,她是风畅集团最年轻的高层领导和董事会成员,也是极少数靠真才实学从基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当然,更多人还是觉得,她今天的成就,都是老墨在后面一手导演的,但也不可否认,如果没有老墨,姚凌纵是有能耐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怕也要多付出几年的努力...
我与流苏都觉得眼镜哥口中的表妹就是姚凌,但是姚凌并没有答话——这个自信、干脆、果敢、强势的女人,此刻正含情脉脉的痴痴望着气质眼镜哥的侧脸!
这货是姚凌的心上人?!表哥表妹,那这货不是长了姚婉儿一辈?婉儿与墨菲姐妹相称,他也长了墨菲一辈...那不是也长了我一辈吗?!
我一时也没想到姚凌她爸妈怎么可能会认识我,人家跟我握手打招呼,我又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总得有个称呼不是吗?我还可劲儿琢磨姑姑的表哥我应该叫什么呢,没听见有人回答自己问题的气质眼镜哥愕然的回过头,却是柔声唤墨菲道:“表妹?”
“江玉,他就是楚南,楚南,这位是菲儿的表哥,风畅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回答的人依然不是墨菲,而是姚凌,但眼镜帅哥是墨菲的表哥,已经毋庸置疑——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表哥?
“表哥你好——哎呦——”我握到人家手的同时,流苏踩到了我的脚,哥们老脸一红,改口道:“江总你好。”
气质眼镜哥江玉注意到了流苏脚下的小动作,稍感欣慰似的微微一笑,“你好,楚兄弟的大名,我虽然千里之外,最近却也常常听到,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我长相不如他,他却夸我‘一表人才’,而且这个词还出现在‘百闻不如一见’后面,典型的骂人不吐脏话啊,配合他真诚的表情和谦虚的口吻,脑子迟钝一点的都听不出来,例如正在发花痴的姚凌...
显然,江玉是墨派这边的人,所以流苏只是蹙了蹙眉头,不便发作,但墨菲却将不快全写在了脸上,于是我也欣慰的笑了,对这个让我自惭形愧的气质美男道:“一表人才这四个字,我哪里当得起,在江总...还有这位帅哥面前,在下就是一坨牛粪。”
他好歹是墨菲的表哥,职位上也是他尊我卑,我放低姿态恭维奉承,原也是办公室小职员的生存法则之一,可江玉的下意识反应却是一怔,由此可见,他是个心很重的人,首先怀疑我是不是在反讽他...
我讨厌这个人,因为从他身上,我看到了太多与我相似的东西,例如伪善的笑,例如深沉的城府,我还是更喜欢那个脸蛋漂亮的像女人一般的高挑美男,他单纯的已经不是可爱了,是可悲,此货竟然音声怪气的哼道:“没想到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程姑奶奶听他辱我,小脸登时阴了,怒道:“你说什么?!”
瞎子都看得出来,这高挑美男就是一花花大少,追墨菲还是没影儿的事呢,又一眼就看上了我家程姑奶奶,自以为迷人...也确实很迷人的对她笑道:“这位小姐,别误会,我不是说你。”
“哦?”程姑奶奶眯起眼睛,藏住眼中的杀气,甜甜笑问道:“那你说的是谁?”
我敢打赌,高挑美男若敢说损的是我,已经目测过距离并胸有成竹的我家姑奶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而响叮当之势,一脚撩在他裤裆上,所以我抢在美男开口之前,道:“当然是说我呢,常言说得好,鲜花都是插在牛粪上的,所以人家是夸你和菲菲漂亮的好像两朵花呢,对吧,这位大哥。”
“对个...啊咳——”总算这哥们反应不慢,及时的将一个‘屁’字吞了回去,却差点噎着,咳的眼泪都飚出来了。
“好臭好臭。”
“你说什么?!”高挑美男很易怒,他吞了个‘屁’,大家心知肚明,本就让他羞怒不已,再听我立马接口说‘好臭好臭’,他还有不爆发的道理?这一吼,我们更成了会议室里的焦点。
“我说我这坨牛粪很臭,”我抬手在鼻前扇了几下,问流苏道:“你闻见了没有?”
流苏与我何等默契?将小脸凑到我耳边深深吸了口气,笑道:“闻见了,确实很臭。”
真嫌我臭,程姑奶奶可能与我如此亲近吗?我俩摆明是一个骂街一个圆谎,将挨骂的当傻子耍。
高挑美男的脸一阵红一阵紫,却不好对号入座,见他这个憋屈模样,那江玉都忍不住笑了,高挑美男怒瞪向他,他却不以为然,笑容不敛的扭过脸来,先看了看流苏,然后才对我道:“如果有如此一朵鲜花相伴,我也甘愿像楚兄弟一样,做一坨幸福的牛粪,便此生足矣了。”
‘一朵鲜花’这四个字,他有意无意的加了重音,旋儿转望墨菲,毫不掩饰浓浓爱意的叹道:“只是不知,属于我的那朵鲜花,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ps:原计划今早出差,所以熬夜想码出两章,不想事情有变,昨晚某位大侠喝酒惹了点麻烦,一时半会走不了了,出差不得不推到明天或者后天,只码出一章字,却还是熬了一夜没睡,真冤...喝酒误事,这话不错,某渣滴酒不沾,却也经常被这四个字连累...
ps2:缘盟丫丫的管理同学们查了一下今年五一假的放假时间,发现是29,30,和1号这三天,丫丫活动原本是定在1号晚八点,但如此看来,那个时间,大部分同学是要坐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的,所以,活动时间调整,提前一天,改在四月三十日晚八点,届时欢迎大家来凑热闹,活动具体流程会在30日之前公布,提前小小剧透——参与活动,就有机会获得小奖品哦~
四月三十日晚八点,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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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3章】天鹅与癞蛤蟆
江玉这是赤+裸+裸的求爱啊!
我的第一感觉,并不是被当众挖墙角的愤怒,而是惊讶——表哥表妹不算近亲吗?丫的追求墨菲,这不是在挑战道德伦常吗?![]
惊讶之后依然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于狂喜的冲动——仿佛在一条自以为错误并已经为此感到迷茫与孤单的寂寞旅途中,偶然遇到了一个与自己类似的人,或许我们同样的认为自己前进的方向并不正确,却因为同伴的存在,有了继续自欺欺人并安慰自己的理由,然后渴望着对方的认同与鼓励...
当然,我只是希望他告诉我,当爱情发生时,表哥爱上表妹或者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相恋,并不有悖道德伦常,但我可没打算认同和鼓励他追墨菲——男人的贪婪与占有欲并不矛盾,它们的可怕可以是正比例的。
我相信,如果江玉这句话,是对他另一侧的姚凌讲的,那么女主角肯定会幸福的晕过去,或许那才是一个完美而浪漫的告白,可惜的是,他挑错了女主角,而被他视为女主角的墨菲,此刻正用与他相同的表情,幽怨的盯着我的脸,她没说话,但每个人都知道她在对我说着什么:我的心意,你何时才能明白?
于是,一个男人尴尬不已,两个男人嫉妒成狂,三个女人凄楚哀怨...
女人脸的高挑美男冷声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我以为他是在损我,但江玉脸色骤变,姚凌亦是怒容满面的瞪向女人脸的帅哥,我这才突然醒悟,我什么都没说过,刚刚是江玉向墨菲表白爱意...
他的话是针对江玉的,而墨菲对江玉的无视,让这话听起来更加刺耳。
“端木少爷这话,可是对我说的?”只是一瞬,江玉已经谈笑如常,喜怒不形于色,儒雅温和中,又能施与旁人强大的压迫感,这货果然与张明杰一样,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
端木少爷...端木,这个姓氏颇有些耳熟啊,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美人脸的端木少爷对江玉似乎颇是忌惮,又似乎是不屑,哼了一声,并不回答,却是将目光盯在我脸上,好像他骂的是我一般。
哥们是多么善良的人啊,当然不介意做这个‘顺水人情’,又一次对号入座,“江总误会了,端木少爷这话,当然是对我这只癞蛤蟆说的,江总一表人才又年轻有为,哪里像癞蛤蟆了?与墨总一样,都是高贵的天鹅。”
姚凌对我点点头,既是谢我替江玉解围,也是对我顾全大局表示赞许,江玉与这个端木少爷都是墨派一系的人,若在如此场合下,因为争风吃醋起了争执,可叫张派和中立派看了大笑话了。
端木少爷借‘驴’下坡,似褒又似贬的笑道:“你果然有自知之明。”
我看了看墨菲,谦虚又自责的笑道:“谁让天鹅肉被我吃了呢...”
端木少爷与江玉的笑容同时僵住了。
流苏是鲜花,墨菲是天鹅,我做了流苏的牛粪,又做了墨菲的癞蛤蟆,也不算厚此薄彼、有偏有向了...做男人真辛苦,做个花心的男人,更辛苦,瞧瞧把自己贬低的,都伤自尊了。
两个丫头见我这么辛苦的在她们中间找平衡,还能在江玉与端木少爷中间冒充老好人,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也忘了吃醋,默契十足的羞嗔一瞥,只让这会议室都黯然失色,就更不要说江玉与端木那两张漂亮的脸了。
姚凌笑道:“小程是鲜花,菲儿是天鹅,楚南,如果薛助理也在这里,你打算怎么哄她?”
“那我就谁也不用哄了,”我愁眉苦脸道:“免得三位美女费劲撕了我,我自觉点,直接开窗子跳下去也就完了。”
“可是这个会议室里没有窗子啊。”
“所以我很庆幸,薛助理不在这里。”
姚凌一怔,旋即与我一起大笑,流苏与墨菲过了半晌才恍然大悟,我是调侃她们凶狠泼辣,若紫苑在这里,肯定会因为相互嫉妒而活撕了无路可逃的我。流苏在我腰上掐了一把不说,墨菲也‘合情合理’的绕过了江玉,不动声色的在我小腿上踢了一脚,她表情如常,旁边就是会议桌,所以旁人很难看到她脚下的动作,但江玉和端木少爷却瞧的一清二楚——两个本该是情敌的女人只针对我却并不针对彼此,想来会让那些对她们有些野心的人心里很不舒服。
男人也是有忌妒心的,江玉与墨菲站在一起太般配了,让我觉得很有压力,所以趁着墨菲耍小性子,我顺手将她拉到了我身边,用教训的口吻说道:“堂堂投资部的总经理,注意形象,动手也就算了,怎么还动脚啊?让人看见,多不像样子。”
“那我动手。”这妞真学着流苏的样子,伸手掐我腰上的嫩肉。
我不反抗,不嚷疼,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道:“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有一个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帅气表哥?”
别以为我是在拍马屁,我只是在生闷气——有一个这么帅的追求者,墨菲却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只有一种解释,她怕我自卑,继而证明,她觉得我不如江玉帅...
就算这是事实,我也表示不接受——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既然喜欢我,就应该觉得我是最帅的才对嘛...
“表妹从来没有向楚兄弟提起过我?”江玉凝望着墨菲,黯然神伤的眼神,让姚凌又怜又爱,爱情,果然是很折磨人的,往往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两个人可以手牵手的走过漫漫人生,才是那般珍贵,那么值得骄傲。
墨菲淡淡道:“没有什么机会提起而已,现在介绍你们认识也不晚,楚南,月之谷点名的谈判代表,大伯推荐的十三城计划总负责人,江玉,风畅上海分公司总经理。”
这与姚凌方才的介绍基本没什么两样,墨菲还是没提与江玉的表兄妹关系是怎么回事,我就是再笨,也知道她是故意不解释了。
姓端木的帅哥‘嗤’的笑出声来,江玉眉头一跳,没去理他,笑容依旧儒雅温和,道:“表妹是不是落下一些什么需要补充?”
“嗯,”墨菲侧过头来,眼中涌起无限柔情,“楚南不但是合作谈判的代表,十三城计划的总负责人,也是我最爱的男人。”
墨菲的声音并不大,但哪怕是那些正在聊天的人,也分出了至少一半的注意力在我们这边,所以,偌大的会议室,刹那之间鸦雀无声...
江玉呆了,我也呆了,我们都没想到,墨菲会在这样的场合,大胆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流苏看着墨菲,眼睛中流动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并不惊讶,她的眼睛中,也没有我所熟悉的嫉妒...
端木少爷打破了沉默,“他是墨小姐最爱的男人,但他能不能成为合作谈判的代表,能不能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这个,还说不准呢吧?”
此言一出,会议室哗然——这端木帅锅未免也太肤浅太幼稚了吧?丫的应该是墨派的人吧?只因为嫉妒我,就公然站到敌对立场去了?!太可耻了...好在,我并不介意。
墨派最近或叛逃或动摇的人不在少数,算上他一个端木少爷不多,短了他一个端木少爷不少,墨亦之手里的股权加上墨菲继承自她已经过世的父亲的股权,刚好是百分之五十一,众人挺我也就罢了,不挺我,老墨打的也是一言堂的主意,后者虽有失人和,但狗急了还要跳墙呢,以老墨的为人,他急了,没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墨菲冷冷的看着端木少爷,道:“没错,正因为一切都不确定,所以才会有选择,现在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会为自己今天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端木流水,你也不例外,虽然你只是代表你母亲来表态而已。”
墨菲最后一句话显然是戳痛了这名叫端木流水的少爷,“菲儿,有一点我必须强调,我不是代替我母亲来表态的,而是代表端木家,代表风畅集团的第三大股东来表态的。”
风畅的第三大股东?!难怪刚一听到端木这个姓氏,我就觉得有些耳熟呢,这货竟然是代表第三大股东来的!
其实严格的说,风畅的第三大股东是端木夫人,并非端木家,她成为风畅第三大股东的时候,还没有嫁入端木家,所以墨菲才说端木流水是替他母亲来的,而不是代表他父亲。
端木夫人的丈夫似乎在一家子公司担任董事长,端木夫人是个很有原则而且讲究公平公正的人,从不以股东的身份为丈夫谋权益,为了照顾丈夫的自尊心,她甚至退出了风畅的管理层,虽然是风畅的第三大股东,却并不在公司任职,而是在家里相夫教子,莫说我与流苏这样才进入风畅一年的新人了,就是刘姐高哥这样的‘老人’,也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端木夫人。
她虽从不露面,但是在风畅高层的影响力,却是举足轻重的...
【ps:又是一夜没睡,昨晚回来的太晚了...】
【第984章】你让她流泪,我让你流血
端木流水的骄傲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说,墨派以老墨马首是瞻,张派唯张力之命是从,那么,可以决定中立派态度的人,便是这位端木夫人了——公司里还流传着一种说法,端木夫人所以不介入管理层,就是不想卷入墨张之争,老墨与张力都担心她站到对方的阵营,所以也乐得她这样万事缄默,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偶尔的表态,墨张都会极力迁就,生怕惹她出山去帮助自己的对手...客观的说,老墨与张力各有所长,作用互补,单凭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无法驾驭风畅集团这个巨人,两人恶斗必然会有胜负,但是对风畅集团来说,无论谁胜谁负,受损失的,都是集团利益,端木夫人以这样一种方法牵制并维持着墨张两派的平衡,更像是为大家的利益作出了割让与牺牲,故而在公司高层中,最具人望的人,便是她了,那些稳重的实干派高层,都是她的拥护者。[]
端木夫人虽然只掌握风畅集团百分之十七的股权,但是加上张力的百分之二十二,就是百分之三十九,而老墨虽然握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其中却有百分之十六,是属于墨菲去世的父亲的,这百分之十六的股权继承人是墨菲,因为当时墨菲年纪尚浅,股权便由墨亦之代为持有,但实际上,在此之前的董事会上,老墨为表公证,在公司做出重大决定的表决时,往往都是将这百分之十六视为弃权的。
如果今天的会议依然不承认墨菲的表决权,而代表端木夫人的端木流水又站在张力一边,那么,百分之三十五对百分之三十九,老墨危险,因为剩余的百分之十股权的拥有者,除了姚凌之外,基本都是在老墨的打压下,被迫减持至此的风畅老臣,他们与张力的关系明显要更近一些...
最要命的是,今天的会议上,是否承认墨菲的表决权,完全取决于中立派的表态,偏偏现在能左右中立派态度的人,就是端木流水!
玛丽隔壁的,这个徒有其表的二世祖,竟然才是今天会议的主宰者吗?是端木夫人突然转了性子,想要参与墨张之争了,还是这个二世祖不分轻重,感情用事,要将纨绔进行到底?
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墨菲、江玉、姚凌是惊怒,墨派的惊惧,张派的惊喜,中立派的惊讶...
只有流苏一脸茫然,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但紧接着,端木流水便替她做了说明...
是的,我觉得,他就是刻意说给流苏听的,“端木家拥有风畅集团百分之十七的股权,墨伯伯有百分之三十五,张副董有百分之二十二,所以,我站在墨伯伯这边,墨伯伯是胜利者,我站到张副董那边,张副董就是胜利者,这是一道很简单的加减法问题,几位都是聪明人,不至于不会算吧?”
墨菲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你不太会算,加上我的百分之十六,我与大伯就是百分之五十一...”
“没错,”端木流水不等墨菲说完,便打断道:“法律上是完全承认你那百分之十六的,但自墨二叔过世以后,在这个会议室里,从来都是将这百分之十六视为弃权的,为什么?就是为了服众,菲儿你还年轻,虽然这两年在投资部做出了一些成绩,但还从未在董事会上参加过表决,即便你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能力,想在今天第一次行使这样的权利,可也首先要得到大家的认同吧?”
端木流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每个人都知道他下面想要说的是什么——墨菲是否能够得到认同,完全取决于他端木流水的态度。
的确,中立派若倒向张派,在支持率上,老墨是完全落在下成的。
“当然,墨伯伯若是一意孤行,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嘿嘿,未免伤了大家的心啊。”这句话从代表了中立派端木夫人的端木流水口中说出来,意义是非同凡响的,这等于提前给老墨和墨派打了预防针,若民主不复存在,剩下的,便是独裁,那这会开还是不开,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张力坚持聚集分公司子公司高层来一起参加这个会议,为的,就是给老墨施压,让他没办法玩‘一言堂’,大概他都没想到,中立派的端木家,竟公开表态,反对老墨独裁。
这次流苏终于听懂了,紧张的搂紧了我的手臂,望向墨菲,墨菲苍白的脸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端木流水很欣赏墨菲与流苏的反应,脸上又露出了迷死人不偿命的祸水级微笑,却是对着我道:“菲儿说的对,选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因为你想要得到什么,意味着你首先要有失去什么的觉悟,任何人也没有办法无条件的获得什么,楚南,我欣赏你,你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男人,所以,你听得懂我的话,对吗?”
我眯起眼睛,笑问道:“端木少爷想说,我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换得你的支持?”
端木流水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聪明。”
“但我是个穷鬼,端木少爷想要的,我未必给予的了。”
“不,我虽然富有,但是有一样东西,你有,我却没有。”
“哦?不知端木少爷指的是什么东西?”
端木流水笑了笑,走到我身边,身材高大的他微微俯身,将头探到我耳边,我以为他是不要意思让别人听到,却不想他忽然一扭头,要去吻流苏的脸,好在流苏反应奇快,急忙闪身,险险被他亲到,扬手正要一耳刮子赏给他,却听他小声道:“我要程小姐。”
“什么?”我一愣,流苏也是一愣。
端木流水一脸真诚的对流苏说道:“只要程小姐肯做我一天女朋友,我就成全了楚南,支持他做谈判代表,力挺他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程小姐意下如何?”
墨菲、江玉、姚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流苏扬起来的手,也顿在了空中,她又惊又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端木流水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一般,继续对流苏道:“只是做我一天的女朋友,而且我保证,绝对规规矩矩的,不会强迫程小姐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如何?只要程小姐点头,我不但无条件的支持楚南,之后还有重礼相送...”
流苏气得声音都在颤抖,“如果我不答应呢?”
端木流水耸耸肩膀,“那今天这会议的结果,怕就是张副董所期待的了。”
流苏看看我,又看看墨菲,屈辱的泪花在眼中翻滚,嘴唇咬得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没有人比她更在乎今天这个会议,因为,在流苏看来,这个会议,决定了我的前程,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在乎这个...
流苏很清楚,她若一巴掌扇下去,抑或摇摇头,那么,失去的,不仅仅是我的前程,还有墨菲的未来...
所以,她没办法摇头。
端木流水笑道:“程小姐不吭声,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不同...”
“什么?”端木流水侧耳问道。
流苏浑身都在颤抖,她不敢惹恼端木流水,再也忍不住屈辱的眼泪,她哭了。
“她说她不同意。”
刚刚回过神来的我,轻轻拍了拍流苏的肩,流苏先是一怔,旋即一脸的慌张,“南南,别...”
“别什么?”我擦掉了她的眼泪,柔声道:“你别哭,对我来说,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流苏一怔,没听我的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哭的一塌糊涂——她知道我要做什么,拍拍她的肩,是我曾经的一个好习惯,每每在这之后,她都会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那个拍了拍她肩膀,让她退到一边的傻乎乎的男人,会为她豁出一切...
“端木少爷,你的姓不太好,应该换一个。”
流苏是假小子性格,很少哭鼻子,但她哭起来的样子,却是很女人的,端木少爷似乎看的入了神,心不在焉的问道:“换成什么?”
“落花。”
“落花?落花流水...诶?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大概没有人听见‘意思’这两个字,因为在说到‘字面’两个字的时候,我的拳头已经轰在了端木流水的鼻眉之间,他的痛呼盖住了所有的声音,那鼻血飞扬的瞬间,真如落花一般绚丽。
端木流水庞大的身躯向后退去,江玉忙向旁边闪开,差点撞倒了姚凌,墨菲亦因为我突然窜出去而身子倚空,被一旁早有准备的流苏扶住。
我家老爷子是教书的,继承了他优良血统的我,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斯文人,虽然我不是老师,但我也有为人师表的自觉——我刚刚责备过墨菲,打人不要用脚踢,用手就可以了,所以我很了不起的忍住了踹他裤裆的强烈欲望,左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带,向回一扯,右拳迎面招呼过去,砰——又是一片绚丽的红花飞落。
一拳,一拳,一拳,又一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会议室只剩下了拳头与脸接触时的一声声闷响。
我是个花心鬼,我注定要为自己的花心买单,也许流苏未来的那一半并不是我,但至少现在,她是我的——为了墨菲,我可以去争取得到一切,那么为了流苏,我也可以干脆的放弃一切。
“你让我的女人流泪,我就要让你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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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能让您夫人给我做一天老婆吗
“你们在看什么?还不拉开他们!”
没人注意到墨亦之与张力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当我的拳头上,脸上,白衬衫上,都溅满了星星点点的鲜红,胆小的人已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胆大的人也在惊愕中不知所措——我相信,他们不是没见过打架的,但绝对没在这个象征着身份、地位与财富的庄严的会议室里,见到过如此的暴力行径。[]
能进来这个地方的,城府都是深不可测的,就算肚里恨不得杀了你祖宗八代,站在你面前时,他也会亲热和善的好像你的兄弟姐妹,莫说公然撕破脸皮了,顾及到自己在人前的风度形象,便是笑里藏刀指桑骂槐的暗讽奚落都少有,就更不要说我这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了。这里都是斯文人,即便看谁不顺眼想要扁他出出气,也不会自己动手,哪有我这般不委婉的?所以,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个疯子,一个情绪暴躁,发泄起来根本不分对象的疯子。
没有人愿意招惹一个疯子,因此,就没有人敢过来将我拉开,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下一个端木流水——此货是端木夫人的代表,是决定中立派态度的关键人物,可以说是墨派张派唯一不敢得罪的人,此货我都敢动,还有谁比他更动不得的?
身高两米的端木流水,此刻却被我俯视着,已经痛得昏厥过去的他双膝瘫软,跪在我面前,因为被我拽着领带才没有倒下,也许是他的脸太恐怖,也许是我的表情太狰狞,距离我们最近的男人——斯文帅气城府深的江玉江表哥,非但没有过来劝阻的意思,反而退到了姚凌身后,尽管姚凌也被吓呆了,但仍张开手臂,将他护住...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位哥哥的胆子原来是这么小的。
直到老墨这一声怒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张明杰与跟在张力身后的司马洋,才急急忙忙的冲过来将我与端木流水分开,似乎是怕一个人拦不住我,两人一左一右抱住我两条胳膊,竟没人去管端木少爷,害得跪在地上的他脸孔着陆,屁股撅起,那姿势好不精彩。
我知道在我的深层意识中,有很强的暴力倾向,因为我是一个非常习惯于隐忍的人,而隐忍的过程,也是暴戾之气积累的过程。
端木流水奚落我的时候没有挨揍,是他的幸运,因为我真的很能忍,但是当流苏的眼泪落下时,他很不幸,因为当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时,我从来不忍。
我已经忘了给墨菲做表率,诠释一下什么叫‘只用拳头不上脚’,张明杰和司马洋抱住我,我的拳头挥不出去,本能的就出了腿,在端木少爷身上又踢又踹,嘴里骂些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无非是问候他家的女性亲属吧?
高层们终于醒过神来,见张明杰与司马洋两人合力也没办法将我从端木流水身边拽走,急得大声呼喝,盼着再有个人上来帮忙,但叫得欢,却一个人也没上来,为啥?因为哥们太彪悍太勇猛了,撩翻了身高两米的端木少爷不说,两个精壮小伙都拉不动我,谁敢上来送死?当然,我不会真的杀人,但想想在场这些位的身份,就是被我误伤一小下,脸面上也过不去啊...
真的是我彪悍勇猛吗?狗屁——张明杰与司马洋两个王八蛋根本就是故意不拉开我,让我可以继续蹂躏端木流水的!否则就算拉不动暴走的我,拽走死狗一样的端木流水总是不费劲的吧?
没有人比他们更乐意看到我将中立派得罪透彻,如此一来,会议还未开始,结果便已既定。
“楚少,冷静,冷静,再打要出人命的!”
“楚南,别撒疯了,这里是什么场合?!”
看到高层们全急眼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又见端木流水一动不动,怕他真的被我活活打死,两个混蛋才真的用上力气制止我。
我不骂了,也不踢不踹了,淡淡道:“放开我。”打人是个体力活,我是真有点累了。
张明杰与司马洋对望一眼,虽然不太放心,还是慢慢的松开了我的胳膊。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会议室,不是流氓混混集结的酒吧小巷!你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场合撒野?!”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一边指责我,一边要去搀扶晕倒在地上的端木流水——我认得他,姓邹,叫邹鹤,风畅集团市场监察部总经理,与紧跟在他后面的运营管理部总经理习百源,被老墨称之为中立派难啃的两块硬骨头,我与司马海在酒吧发生矛盾的那晚,与张力在一起的四个中立派中,便有他们二人。
这两人,据说都是端木夫人一手提拔起来的。
习百源阴沉着脸,也要说话,但被我抢了先。
“邹总,我向您请教一个问题,”我冷冷对视着他的眼睛,丝毫不让道:“这里是会议室,不是流氓混混集结的酒吧,我不应该在这样的撒野...那么,如果我在这里侮辱您,您是不是也能做到忍气吞声?”
会议室很大,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听得到端木流水之前奚落我的话,但他傲慢轻蔑的神态,却不可能没人看到,谁让他个子这么高,长得这么惹眼的?邹鹤有意替端木夫人护短,道:“年轻人见识少,有些傲慢无理的地方,我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邹总言下之意,端木少爷傲慢无礼,是理所当然,我不应该与他一般见识,对吧?”我哈哈一笑,全无笑意,“这就怪了,他傲慢无礼来侮辱我就是对的,我有些傲气不想受他的侮辱,就是错的?”
邹鹤冷声道:“傲慢是需要资本的,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墨菲正要劝我少说两句,却听到邹鹤如此说,当即粉面一寒,“邹叔叔,您这叫什么话?难道只因为我们在公司里的职位高一些,又或者摊上了一个好爸好妈,就可以去随意的去贬低和侮辱那些为我们工作的员工了吗?这是人人平等的社会,以您的身份,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不觉得很可笑吗?不,简直是可悲!”
邹鹤一张老脸登时羞的通红——这的确是人人平等的社会,但真正的人人平等,又何时存在过?有钱的不把没钱的当人看,当官的不把老百姓当回事,这悲催的社会法则,早就浸透了人们的思想,并被悲催的正常化理解了,邹鹤因为担心端木流水的伤势,有正处在气头上,见我非但毫无认错态度,还当众顶撞他,面子上下不来台,才随口丢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未必有更深一层的思考,却不想,这句话正好捅中墨菲心里的伤疤。
墨亦之反对墨菲与我在一起,就是因为这所谓的‘身份’二字。
我得罪了中立派,已经够让老墨头疼,他哪里肯让墨菲也卷进来?不然今天铲掉了张家,明天又跳出了一个端木家,岂非白白折腾?于是见邹鹤难堪,他忙斥道:“菲儿,不许这样与长辈说话。”
“我就事论事。”
多可爱的女人啊,胳膊肘往外拐...
老墨没留胡子,所以吹不着,只能瞪眼,舍不得瞪墨菲,他就瞪我,我装作没看到,但也不再咄咄逼人,对邹鹤道:“我赞同墨总的话,但也不否认邹总的话,墨总能够一视同仁,体现出来的是在现下这个污浊不堪的社会中少有的圣洁与气度,邹总说傲慢需要资本,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大多数人,这一生都在为了金钱权势往上爬,若是爬到了上面却连傲慢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苦费劲巴拉的争做这个人上人?”
邹鹤一怔,没想到我会为他解围。
“但是,邹总,傲慢的资本应该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到的,而不是别人给与的,更不是干脆的将别人的资本拿过来当做是自己的,”我语气一转,沉声道:“您说的对,这里是会议室,不是流氓混混集结的酒吧小巷,端木少爷今天站在这里,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母亲,是风畅集团的第三大股东,那么,您想过没有,他的傲慢,是不是也应该跟着他一起进入到这个会议室?还是说,奚落我嘲讽我,原本就是端木夫人交代给他的任务?”
“这...”邹鹤语塞,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这顶大帽子,谅他也不敢替端木夫人接下来。
我冷笑一声,又道:“大家都看到了,端木少爷几次针对我的嘲讽,我都乐呵呵的笑纳了,无论我是否有傲慢的资本,至少我已经做到了忍让,可是他呢?他并不满足,他以支持我为条件,要我的女朋友,程流苏,去给他做一天女朋友,我请问邹总,请问习总,请问此刻站在这个会议室里的每一位先生女士——难道我应该继续隐忍?只因为我没有你们认同的傲慢的资本,我就应该看着我的女朋友,为了我,流着眼泪向他妥协?谁敢告诉我,我就应该这么做?!谁他+妈+的敢告诉我,我就应该这么做?!有种你+他+妈的给我站出来,大声的告诉我!”
会议室里只有我粗重的喘息,没有人吱声,他们并没有听到端木流水提出的条件,但是他们看到了流苏的眼泪,没有人怀疑我说谎,因为没有人想得出我有什么理由去得罪最不应该得罪的端木家。
老墨相信,张力也相信。
邹鹤看了一眼被墨菲搂在怀里的流苏,有些心虚道:“端木少爷或许只是想和你们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不等他话音落下,我张口便问:“邹总,能让您夫人给我做一天老婆吗?如果您答应的话,我立刻向端木少爷道歉。”
【第986章】要不,搬两个小凳?
“邹总,能让您夫人给我做一天老婆吗?如果您答应的话,我立刻向端木少爷道歉。”
众人哗然,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失笑出声,有人目瞪口呆,有人不可置信——他们知道我在开玩笑,但他们没想到我敢开邹鹤的玩笑。[]
总是一脸严肃、惜字如金的运营管理部总经理习百源,见我另他的好友难堪,不禁怒喝道:“楚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盯着邹鹤的眼睛,不给他逃脱的机会,道:“如果端木少爷是和我们开玩笑,那我现在也是在和邹总开玩笑,邹总刚刚不是才说过吗,我是个年轻人,见识少,有些傲慢无礼的地方,他也不会跟我一般见识,他还没说什么呢,习总,您急什么?”
习百源登时语塞,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不这样的话,丰满到膨胀的身体就会被愤怒撑爆一般。
邹鹤的脸一阵红一阵紫,一阵青一阵白,脸上的肌肉筛糠般抖动着,他受不了我轻蔑的目光,却又没办法回避躲闪,上位者的气场,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不存在的东西了,自相矛盾,等于自取其辱。
“邹总,我已经明说了我是在开玩笑,就算您真的答应借您夫人给我做一天老婆,我女朋友和墨总就在我后边看着,我也不敢答应啊,您就是点了头,您夫人也不会吃亏,我呢?还得乖乖的向端木少爷道歉,不是挺好吗?既表现了您对我这样没见识又无理傲慢的年轻人的大度与包容,又能让我为此折服,从此改正,在以后的人生中杜绝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多完美啊...但是您为什么不肯点头?觉得被我侮辱了吗?那我告诉你,你现在的感觉,就是刚刚我的感觉!这是玩笑吗?!就算这是个玩笑,也是个恶意的玩笑!也是个欠抽的玩笑!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没有人骂了,也没有人笑了,每个人都在想,这真的还能算是一个玩笑吗?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流苏,流苏脸上未干的泪痕告诉他们,这根本就不是玩笑!
我牵起流苏的手,将她拉到身边,然后环顾众人,昂首朗声道:“没错,也许在诸位眼中,我什么都不是,除了一点点运气,我没有资历,没有能力,我甚至没有站在这儿、没有和你们坐在一个会议室里的资格,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即便如此,我也有着我的骄傲!这与金钱、权利、名声、地位,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是的,蔑视是成功者的权利,妥协是失败者的专利,可是请你们不要搞错,金钱、权利、名声、地位,我没有这些,但我未必是失败者!你们拥有这些,却未必是成功者!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如果在自己、在自己的女人被侮辱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为了利益而妥协,你算他+妈+狗屁成功者!你不但是个失败者,你还是个弱者、懦夫!”
我怒瞪着邹鹤与习百源,“你们说我没有傲慢的资本?你们所谓的资本是什么?金钱、权利、名声、地位,为了得到这些而妥协的‘胸怀’,就是你们所谓的资本?不要脸!大言不惭!让自己蒙羞,让家人蒙羞,在我看来,你们才没有傲慢的资本!即便我只是一无所有的小人物,你们也没资格在我面前摆架子教训我!事业上的成功与你是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完全是两回事!至少,我的女人可以很骄傲的说,她有一个爱她胜过一切的男人!狗屁的金钱权利名声地位,如果得到它们的前提是从此放弃自己的尊严,那我告诉你,我不稀罕!就算被你们轰出这个会议室,轰出风畅,我依然可以挺直腰杆活着!依然可以理直气壮的看不起你们、鄙视你们!”
流苏瘫软在我怀里,眼中是幸福的迷醉,墨菲情不自禁的握住我的另一只手,痴痴的目光有些晕眩...我不知道此刻我身上是否散发着传说中的那种可以毫无理由让女人唱《征服》的王八之气,但我知道,这一刻她们的感动,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幸福,是金钱、权利、名声、地位无法给予我们的满足。
我搂住两女的香肩,只觉得豪气干云,目光直接对准张力,竟是让他为之一颤,“现在,谁+他+妈还觉得我不该揍这个姓端木的小王八蛋,谁+他+妈+的就站出来,大声的告诉我,我马上离开这个会议室,上交辞职信!”
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针对张力,所以,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每个人都明白今天这个会议意味着什么——一山不容二虎,在管理层新老接替,而公司又迎来发展机遇的现在,墨亦之与张力对权利的渴望是空前的,两人必有一争,而这场战争的导火线,正是我。
我是会议的主题,但并不是会议的主角,因此,我这个主题成为了主角,是老墨与张力都不曾料想到的事情,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没有人比张力更希望我滚蛋,我已经把话放满了,他只要敢说一句‘端木流水不欠揍’,我从此便不是他的威胁——可他不敢说,他没办法说,哪怕他明明知道这句话有可能为他拉拢到中立派的支持,他依然不能说。
对这里的每一个人来说,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被我这样的小人物看不起了。
张力笑而不语,好像戴了一个表情慈和的面具,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邹鹤与习百源也不吭声,墨派的人总不好来拆我的台吧?于是半晌无人应声。
“没有人觉得我有错、我应该滚出去,是吧?”我点点头,将陶醉中的流苏与墨菲分别推入旁边的座位,然后自己也找了张舒服的椅子,大咧咧的坐下,道:“那咱们开会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在原地没动,站着的没坐下,反而是刚刚坐着的都站了起来,我好奇道:“怎么了?大家都坐啊。”
老墨干咳了一声,拄着拐棍慢悠悠的走过来,瞪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对龙珊招招手,龙珊回过神来,一副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小跑过来,气呼呼的瞪着我,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见老墨伸出另一只手扶在龙珊肩上,忽然撩起腿,一脚朝我裤裆踹过来——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看这老头一副病怏怏的德性,腿脚也不利落,没想到还有这样迅捷的身手!
若不是我及时跳起来蹲到椅子上,这会儿一准捂着小楚南滚到桌子底下去了,气急之下哪还顾得墨亦之的身份,张口便骂:“你有病啊?!朝哪踹呢?!”
谁见过有人敢这么和董事长说话?估计他们都将我当成疯子了,殊不知,我和他们一样,心里对这条自私自利不择手段阴险狡猾心狠手辣的老狐狸是非常非常不满意的。
墨亦之一脚踹空,只蹬在了椅子前沿上,慢慢收回腿,没好气道:“我的椅子,我想怎么踹就怎么踹,你要坐在这里,就得有不被人踹下去的本事。”说罢,右手一扬,拐棍横着朝我脸上抡过来,我慌忙躲闪,狼狈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却见墨亦之的拐棍只是划了半条弧线,一转身,就坐在那张我坐不稳的椅子上了,得意的冲我笑了笑。
我说别人干嘛都不敢坐,还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呢,敢情那座位是董事长坐的...
“你早说那椅子是你的,就是求我坐也不会坐,整天防备着被人踹下去,难道是很有趣的事情吗?对吧,张副董?”我笑嘻嘻的问向张力,让一屋子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谁听不出来我与老墨是在指桑骂槐,讥讽张力想下黑脚?
张力的城府深不可测,笑呵呵道:“真正有实力的人,坐上去,别人就是想踹,也踹不下去,没有实力的人,你扶他上去,他也会自己掉下来。”
刚刚吸了一肚子的凉气的人紧忙将嘴巴抿紧了,大气都不敢出——张力脱掉了谦逊慈和的外衣,反讽起老墨来,盛气凌人。
气氛变了,两个幸福的小女人才从美梦中醒过来,墨菲脸色阴寒,显然听懂了张力讽刺她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我笑了笑,然后走到流苏旁边,对老墨道:“那张椅子我坐不得,这张我总坐得了吧?”
这红木座椅虽大,却也坐不下我与流苏两个,老墨知道我是故意这么说,淡淡笑道:“那张椅子不是我的,你坐得还是坐不得,要看自己的本事。”
会议室里的人们,已经被我和老墨搅合的快要窒息了,任凭张力多深的城府,此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座次讲究‘尚左尊东’,抑或‘面朝大门为尊’,长形会议桌只有一个正东的位子,而且正对会议室大门,即墨亦之的位子,左首次之,也就说,老墨左手边,现在流苏坐的这个位子,应该是公司第二号人物坐的。
公司的第二号人物是谁?只能是副董事长,第二大股东张力啊!
墨菲在我的引导下浑浑噩噩的坐了端木夫人的位子,虽然今天应该坐在那位子的主人此刻还躺在地上,恐怕是没福气来坐一坐了,但墨菲还是赶忙起身,一脸惶恐,中国人向来很注意排定座位的顺序,无论是吃饭,还是开会...
我家程姑奶奶可不懂这些,坐得踏实着呢,墨菲见状,过来正要拉她起来,却听我问老墨道:“如果这个位子也是你的,你让不让我坐?”
老墨一脸玩味道:“我让,就怕张副董不让。”
他像是在开玩笑,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没人相信,但我仍然装作不知情的问道:“张副董,如果这位子是您的,您愿意让给我坐吗?”
张力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旋儿笑道:“我当然愿意,自古便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早晚是要从这个位子上退下去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便接口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但这椅子小了点,坐不下两个人,流苏,你坐吧,我搬个小凳坐门口就行...张副董,您把位子让给我家流苏了,那您坐哪儿?要不,我搬两个小凳?”
会议室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到,看到我一脸认真的样子,涵养如张力,也不禁面红耳赤了...
【第987章】棋盘,棋子
“小南,你太胡闹了,端木家就这么一块宝,他就是再欠揍,你也不应该挑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吧?会议还没开始,你就把他给送医院了不说,还让邹鹤和习百源当众下不来台,一下就将中立派彻底得罪干净了,待会他们可能再去支持你与菲儿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吗?”
我站在洗手台前,一边搓洗手上的血,一边善意的提醒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龙珊,“珊姐,这里是男洗手间...”[]
“那又怎么样?”龙珊还在气头上,用手指点戳我的脑门,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你是在大号还是小号?再说,你将来做了我女婿,就是我儿子,我就是你妈,你就是正在方便,我又有什么不能看的?”
“您也欺负我见识少是不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丈母娘有这种特权?您这分明是赤果果的想要吃我豆腐!”
“别人家没有,我们家就有,”龙珊踢了我一脚,然后浸湿了自己的手帕,帮我擦着脸上溅到的端木流水的血,笑道:“你不想吃我们家菲儿的豆腐,用得着担心我吃你的豆腐吗?”
我苦笑两声,“如果我真是那么想的,刚才可能就不会揍端木流水了。”
龙珊微微一怔,旋儿温柔的笑了笑,“你能那么做,恰恰证明你是个值得菲儿喜欢的好男人。别人喜欢她、追她,不是因为她漂亮,就是图她的身家,即便是真心喜欢她的,恐怕也做不到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一切吧?但你不同,你争取一切,是为了菲儿,你不在乎失去一切,是为了小程,这证明,你心里有的只是她们...我骂你,不是因为我觉得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哎,站在我的立场,我当然希望你能偏爱菲儿更多一些,现在你为了小程,将中立派得罪透了,对今天的会议,会有很大影响的,再者...雪冬姐那个人,虽然是个无欲无求,与世无争...”
“雪冬姐?”
“就是端木流水他妈妈。”
“哦,端木夫人啊。”
龙珊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雪冬姐那个人,性格很好,凡事都不和人争的,但惟独这个宝贝儿子,是她身上的一片逆鳞,不然也不至于给宠成这个德行...”
我对端木流苏没兴趣,心里倒是更在意那个江玉,只是不好意思开口问罢了,“她自己不把儿子教育好,我替她管教管教,她不谢谢我也就罢了,还好意思找我算账是怎的?要怨她也该怨她自己,干嘛让这么一个不成器的玩意儿替她来开这种重要的会议?。”
“你一个臭屁小子懂什么,这叫母爱!是只有做了母亲的女人才会有的毫无道理的包容与宠溺,”龙珊黯然道:“如果我也有儿子,哪怕他比端木流水还不争气,我也会疼他爱他的,他有什么错我都包容,他要什么我都给他...”
没有子女,不止是老墨一生的遗憾,对龙珊与墨夫人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
见龙珊情绪低落,我有意打趣,摸了摸脑门,道:“你刚才还说我是你儿子,怎么不见你包容我,还一个劲的用手指头戳我?”
龙珊眼睛一亮,是欣喜,也是感动,“打是疼骂是爱,与包容是两回事,如果吃亏的是你,看我会不会替你去跟端木家拼命,我才不理她家有什么后台呢。”
与老墨不同,龙珊对我是很好的,她好像真的很希望我给她做儿子,那母爱泛滥的目光盯得我老脸发烫,很是不好意思,急着转移话题,也没太在意她那句‘我才不理她家有什么后台’...
“珊姐,我明白您在担心什么,”我接过龙珊手里的手帕,笑道:“您放心吧,北天现在乱成一团,许恒没抓到,我又刚刚被沙之舟袭击过,这当口,别说端木家,谁也不敢对我有什么动作,至于得罪中立派这件事情,呵呵,相信我,这对今天会议的结果,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龙珊见我一脸自信,好奇道:“为什么?”
我望着镜中的自己,熟悉的脸,却有了几分陌生的深沉,慢慢说道:“我揍端木流水,只因为他欠揍,并不是有意针对,可是得罪中立派,却是今天必不可少的节目,所以我才没给邹鹤习百源他们留面子...”
龙珊更听不懂了,“你说,你是故意去得罪中立派的?”
我不答反问,“珊姐,现在这种局面下,您是不是觉得,我想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已经是痴人说梦,没有半点希望了?”
“除非菲儿也以股东的身份参加表决...”龙珊蹙紧眉头,道:“但照现在的形势看来,想要大家认同菲儿的表决权,和认命你为十三城计划负责人的难度是一样大的...不能说一点希望都没有,可...难度确实不小,除非亦之独裁,坚持要菲儿行使股东权利。”
“这不犯法,但是会犯众怒,对吗?”
龙珊不太想承认,但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你与菲儿的关系摆在那里,举贤避亲,家族化管理是现代企业发展过程中的大忌,之前张副董让人拼命渲染你和菲儿的恋情,目的就在于此,菲儿因为年轻资历浅,单是坐上投资部总经理这个位子,就已经惹了不少质疑,所以亦之从来没有让她以股东身份参与过管理层任何决策上的表态,如果今天强硬的坚持行使这个权利...对她自己的损伤也是非常大的,甚至原本支持咱们的人,也会觉得,菲儿举荐你支持你,是出于私人感情...这是下下之策,菲儿将来要接管风畅,现在给高层们的印象分是极其重要的,如果得不到他们的信任,就像张副董刚刚说的,她坐上去,也是坐不稳的。”
“如果菲菲不参与表决呢?”
“什么?!”龙珊吃了一惊。
“在现在这种完全不利于我们的局面下,菲菲不参与表决,张副董拼命渲染的那些绯闻、谣言,非但不攻自破,反而还可以为菲菲赢得高层们的信任,不是吗?”
龙珊的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来,“可是...菲儿不参与表决,你就真的一丁点胜算都没有了。”
我笑道:“这样最好。”
“这样最好?”龙珊掐住我的脸蛋,气急道:“好什么呀?!你到底是帮哪一边的?!”
“我当然是帮菲菲的,疼...疼...珊姐,你先放手,你放手我再慢慢和你解释...”
龙珊松手,鼓着香腮道:“我听你怎么解释,解释不通,看我饶得了你!”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这女人娇嗔的模样,仍能让我这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心中一荡,卖萌也不是这么卖的吧...
我揉着脸,问龙珊道:“刚刚我得罪了中立派,墨董却并不焦躁,为什么?”
龙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就是焦躁,也不能表现出来啊...”
“不是,”我摇头说道:“他只是提议我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却并不是真的希望我做这个负责人,而且,以我的年龄和资历,这个提议未免太大胆太冒险,没人支持是正常的,有人支持才是见鬼,菲菲很聪明,她猜测,墨董这招玩的是‘双保险’,众人火力全开,都针对我来了,一旦我被pass,他再去推荐菲菲,众人也不好再反对,尤其是——在菲菲主动放弃了身为股东的表决权之后。”
龙珊眼神闪烁,“小南,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珊姐心里其实比我还要明白,”我叹了口气,笑道:“我当初答应你们暂时留在风畅时,说的很明白,只为帮菲菲去争取月之谷的合作项目,完成这件事情之后,我便会离开风畅,抛开我自己的原因不说,墨董也不可能同意菲菲和我在一起,因为我已经有了流苏,所以,提议我做这个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云云,只是他演给菲菲的一台戏,让菲菲觉得他其实并不反对我们俩在一起,相反,还非常的看重我,如此一来,菲菲便不会觉得我的离开与墨董有什么关系...菲菲没猜错,但是猜到的却不是全部,与其说墨董提议我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是‘双保险’,不如说是将我做了‘肉盾’或者‘牺牲品’,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菲菲行使股东的权利,就好像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去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一样,所以,我揍了端木流水,他非但不会觉得头疼,反而是最开心的那个人,不然刚才我损张副董的时候,他又哪里来的自信和性质配合我呢?我是一个如此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菲儿却没有被我迷倒,不肯为我行使股东权利,并主动弃权表决,这份胸怀气度,足以赢得中立派那些人的好感与信任——以墨董的老谋深算,这个只针对于我的想法,是一定不会说出来给任何人知道的,但是...珊姐,这个想法可以瞒的过菲菲,却绝对瞒不过对墨董了若指掌的你,不是吗?”
龙珊沉默了半晌,直到我洗净了手上和脸上的血污,才轻声问道:“你猜到了他的心思,所以刚刚才有意去招惹中立派?”
这一问,也是回答,老墨的心思,果然瞒不过她,只是她没有点破罢了,或许是自欺欺人,或许,只一种默许...
女婿和女儿,终归是有远近的...
我淡淡一笑,道:“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墨董有墨董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张力做了那么做,自然也有他的目的,就如同一盘棋,现在棋盘已经摆好,他们都想做掌控棋局的人,而我也不想成为他们在棋盘上摆弄的一颗棋子...成王败寇,不到胜负揭晓的那一刻,谁是下棋的人,谁是赢棋的人,谁又是谁的棋子,还真不好说呢。”
龙珊听得云里雾里,见我走出了洗手间,她赶忙追上,脱口问道:“你干什么去?”
“下棋。”
走了两步,我又很认真的回头问龙珊道:“珊姐,现在这个局势下,我毫无胜出的希望,中立派亦大有可能因为迁怒我而拒绝支持菲菲,再让菲菲自杀似的放弃表决权...如果您是张明杰,您还会继续支持犯了众怒的我,坚持跟他老子唱反调吗?”
龙珊一愣,顿住了脚步,旋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追上来,像个顽皮的小姑娘,跳到我的背上,笑骂道:“你这个脚踝的臭小子,原来是要所有人都重新站队啊...”
【ps:转载一位《妹妹》忠实读者‘像孩子一样生活’给某渣的留言:
(非哥,你好。
最近过得如何?注意休息,你的生物钟太乱了,呵呵。
知道你的时间比较宝贵,我长话短说吧。
楚缘一直是我最喜欢的角色,没有之一。因为她对楚南的爱太纯太难得,她受过的苦太多也太深刻,无论是来自亲人,还是恋人;无论是童年,还是少年。看到她为爱苦苦支撑,却换不回楚南一句明显的告白,我真的很痛心很痛心。都说爱是相互的,看不到回报的爱有多痛苦,我想你比我懂,楚缘比你懂。
你能想像,当看到苏格格形容楚缘:“她一直都在默默奔跑的时候”,我有多感动吗?她说的太贴切,贴切到让我感同身受,让我心疼,也让我难过。
与楚缘有关的章节,我反反复复看过许多遍。也许,越往后的章节你倾注的心血越多,可我却更喜欢开头的一百章——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过,可笑的是我却反驳了他,直到现在才发现,他说的如此有道理。在开头的章节,当楚缘躺在楚南怀里的时候,楚南会想要搂住她,会yy,甚至会邪恶的闻闻楚缘的内裤。也许那时楚南的邪念多于情感,但同样的,他对楚缘的爱也更直白,更真诚。
后来,楚南对楚缘的爱慢慢减少,开始怀疑楚缘的爱是否正确,开始肆无忌惮的伤害她。尤其是在983章,当楚缘为了楚南付出了如此之多、楚南却仍然认为爱她是一种错误的时候,当他居然需要用江玉去论证这种至真的爱的时候,我已经无言以对了。这是你的刻意安排吗,还是一种无心之过?我不知道。
你曾经说过,保证不会有郁闷情节,可在楚缘身上,我看不到承诺。我已经等了一年多,请不要再让我等下去了,好吗?
你会不会是想用一个完美的结局来结束这本书呢?如果缘缘能幸福,我代替她谢你。只是,一本好的小说,不应仅仅只体现在结局,过程也应当完美,对吗?结局很好而过程却很虐心的小说,我想,会给读者留下许多遐思,却不会让人再想看第二遍。你是一位很有才华的作者,你写出来的东西,应该让人反复回味才对,你说呢?
我只是一个局外人,真正的结局需要你来完成,而我,只是说出了一个普通《《书海阁》》到的结局——就像辛去疾那样,就像广大缘迷那样。
刚刚看了看,没想到洋洋洒洒的写了这么多字,说好了长话短说的,呵呵。就算是对你不履行诺言的小小惩罚吧。哈哈,开个玩笑,别介意。
最后提前祝你五一节快乐,丫丫我没时间参加了,就在qq里祝福你吧~永远和你在一起。
一位《妹妹》死忠。)
呃。。。估计这位亲写出了大多数亲们的心声,所以没在q上回复,而是直接转载到了章节里,然后做一个回复,不单单是回复这位亲,也是回复大多数有此感想的亲们。
首先,谢谢你们对缘缘的爱,在得到南南一句明显的告白之前,有你们这样爱她,她是幸福的,呵呵。
然后,不是解释,而是给大家举一个例子,也许,你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经常嬉闹玩耍的一群伙伴中,有一个对你来说有些特别的女孩,你说不清她哪里特别,但她偏偏与众不同,你与她在一起时,与同大家在一起时没有什么分别,一样的戏耍,一样的恶作剧,也许,你会在她身后突然大叫一声,看着她惊慌的样子哈哈大笑,也许,你会很自然的掰半个面包给她,两人一边吃一边谈笑,也许,你会骑着自行车,载她与伙伴们一起飞驰在小路上,也许,她不舒服的时候,你会马上跑过去,旁若无人的关心她,呵护她...但是,当有一天,有个伙伴大声的起哄说:xxx喜欢xxx...你还能够自然而然的做出上述的那些事情吗?当有一天,女孩突然对你说:xxx,我喜欢你...你还能够自然而然的像以前一样的相处吗?
也许不难,也许很难,即便你明明清楚你真的真的很喜欢她,坦白面对自己,接受她,你对她的爱是不会变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注定改变,所以我相信,有过类似经历的人们,能够明白我说的这种感觉,这并不虐心,这是一种忐忑,当我们渐渐长大并渐渐老去时,我们仍不会忘记那种在迷茫中挣扎的感觉,那时,我们才会懂,这感觉,是如此幸福,只是当时不知道罢了。
其实某渣举的这个例子,更像是南南与流苏的关系,但投放在南南与缘缘,又何尝不是如此?
南南对缘缘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可以说,缘缘决定了南南的一切——尤其是性格的养成。
南南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缘缘,所以刚刚同居的时候,才会对缘缘有邪念,是在相处的过程中,缘缘渐渐对他敞开心扉,他才慢慢感觉到、了解到缘缘对他的感情,所以他才感动,他才恐惧——如果他没想过改变,他又何必茫然恐惧?
南南怀疑的从不是缘缘对他的爱,他没不曾茫然自己对缘缘的爱,让他恐惧和害怕的,是世俗道德的伦理观(当然,他本身乱糟糟的感情生活也是原因之一),缘缘的爱是大胆的,直接的,不顾后果的,因为那是被南南给宠的,潜意识里,就觉得,即便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会有人包容,也会有人保护,但南南不同,世俗的眼光不会只盯向他,他爱缘缘,爱老爷子,爱后妈,所以,他才害怕那种眼光,如果那种眼光只会集中在他身上...以南南的性格,相比不用某渣多说。
你也我,我也好,辛去疾也好,苏格格也好,大家希望的,是缘缘可以得到她渴望的幸福,但我们都不是南南,南南渴望的,是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幸福。
南南与缘缘的故事不但会有结果,也会有过程,不但有过程,也不会是虐心的过程,当时候回味此时的茫然与挣扎,原来是酸酸甜甜的味道——这算是某渣对大家的承诺。
在大家爱缘缘、心疼缘缘的时候,某渣也希望大家能够心疼一下那个不值得心疼的花心鬼南南,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南南在付出。
呃,写完这些,天又亮了...生物钟确实颠倒了,呵呵,不多说了,最后在此再向大家承诺一次——《妹妹》不会太监不会烂尾,结局,也绝不会有悲剧。
最后的最后——谢谢大家喜欢,谢谢大家支持,我爱你们,就像你们爱缘缘。】
【第988章】卖狂
当我与龙珊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今天的主题是什么,可即便如此,遮遮掩掩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用以弱化墨张之争的火药味,所以一上来,是由分公司、子公司的高层做近阶段的工作汇报,冗长无味,每个人都心不在焉,更有甚者昏昏欲睡。
除了会议桌前的座位,南北两侧的墙壁下,也各有一排红木座椅,椅椅之间夹着一四方小桌,用来摆放文件或者小桌,坐在这里的,不是分公司、子公司高层的二把手,便是像张明杰这样的公司总部核心部门的副经理级别,墨菲虽然是风畅集团的第四大股东兼投资部总经理,却也坐在会议桌下,大概是因为桌上都是她的长辈,为表谦逊吧——她坐在左首起第二个位子上,流苏作为她的助理,坐了第三个位子,‘尚左尊东’,在排序上,这应该仅次于此刻空着的第一个位子。[]
正所谓男尊女卑,论职位,已经没有人比墨菲更尊贵了,她上首的位子没人坐,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位子是墨菲有意留给我的,因为她是我女人啊,于是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迈开大步走过去,刚要坐下,便听老墨忽然毫无征兆的打断了正在做汇报总结的江玉的话,对我道:“小子,你干嘛?”
我一怔,“坐下开会啊。”
老墨翻了个白眼,“那座位是你坐的吗?”
我看了看墨菲,又看了看流苏,“这座位空着,不是给我留的,那是给谁留的?”出于本能的警惕,话问出口之后,我便朝着会议桌前的江玉望过去,虽然我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他是坐在会议桌前的,但总觉得不再确认一下,心里就不能踏实。
两个丫头都注意到了我这个下意识的行为,墨菲嫩脸飘红,羞嗔的瞪了我一眼,继而捧起杯子低头抿茶,掩饰嘴角忍不住露出来的欣喜得意,惹得流苏蹙眉瞥我,若不是场合不对,以她的性格,十有八九会跳起来踹我一脚。
江玉也在看我,但显然是先看到了墨菲的反应,虽然嘴角含笑,但对视着我的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丁点的笑意,空洞的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是我的位子,”龙珊轻轻推开我,自顾自的坐下了,然后才指着门口笑道:“你的位子在那儿。”
我愕然回头——门口正中,放着一个在办公区常见的滑轮椅,在会议室古香古色的格调中,它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协调...草,这玩意儿虽然不是板凳,可性质却与板凳差不了多少!
我进来的时候还没有,那自然是跟在我后面的龙珊顺手带进来的,流苏不明用意,以为这老墨龙珊这对‘奸夫淫妇’是串通好了羞辱我,便起身道:“南南,你坐这儿,我坐那儿。”
“你就坐这儿,”我将流苏按坐下,笑道:“这些红木椅,代表身份,代表地位,代表能力,代表成就,你坐下了,就不要站起来,我还没坐下,倒也正好,因为这原本就不是我想坐的位子。”
龙珊笑问道:“那你想坐哪个位子?”
我看看墨亦之,又看看张力,笑了笑,没说话。
张力刚才就被我气的够呛,又见我当众瞄他屁股底下的椅子,不禁笑讽道:“年轻人光会说大话是不行的,你要明白,路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我点点头,却不受教,很不谦虚的侃侃说道:“有志不在年高,前行的路上的确是一步一个脚印,但有人步子大,有人步子小,有人是走的,有人跑的,还有人,是跳的,步子小的不如步子大的,走着的不如跑着的,跑着的不如跳着的...走的慢的因为先出发了才领了先,所以光会倚老卖老是不行的,害怕被人追上,不如少贫两句,节省时间快点走,兴许能晚一些被超越。”
哥们没有什么长处,就是会耍嘴皮子,为啥楚缘从来不跟我讲理?就是因为讲不过我,所以从来都是直接上爪挠上脚踹...还有上嘴咬的...
张力不能上爪上脚上嘴,甚至不能失了风度,我没点名道姓的说他就是那个走得慢却只会倚老卖老的贫嘴老人家,他怎好发飙?气,却还得笑,我都替他累。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从我嘴里说出来,不能指望任何人认同,众人没笑我是白痴蠢蛋或者骂我狂妄自大,那还是看在墨亦之的面子上呢,张力虽然被我呛的脸红脖子粗,笑的嘴角直抽,让墨派的人赏心悦目,但他们看我时,还是忍不住摇头叹气,并不以我为傲——会议没开始我就得罪了至关重要的中立派,傻瓜都觉得我已经没了胜算,我却还在一个劲的卖狂去针对张力,这分明就是年少无知啊,纵使我再有骨气有志气,对我的女人再好,又有个屁用?商场上讲究圆滑处事,过刚易折,不懂得内敛含蓄,凡事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先求自己痛快,什么买卖都不用谈了。
为商之道,想做大爷,先得学会怎么装孙子,所以,只装爷爷不装孙子的我,在他们这些装过孙子才做了爷爷的人眼中,简直是不可救药的庸才,我充其量也就是成为流苏墨菲这样的小花痴眼中成功的男人,却绝对不可能成为叱咤商场的成功的商人。
张力下首一个穿着金色唐装的光头老人语气不善的笑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看座位,他有可能也是股东之一,即便不是张力的支持者,也不可能是老墨的支持者,否则不会在此时开口,间接的帮张力解窘,并直接向我开炮。
我礼貌的反问道:“请教老人家,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光头老人没想到我蹦出这样一句,一时语塞,我像他一样叹了口气,道:“您比我多活了几十年,不是一样不知道吗?”
老人怒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这是无知自大!”
“请教老人家,我有几斤几两?”
“我怎么知道?!”
“既然您不知道我几斤几两,却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也不知道呢?为什么我是无知自大?为什么我这不可以是有恃无恐的自信?”
“有恃无恐?嘿,嘿嘿...有恃无恐,不知道你依仗的是什么,你的自信是哪里来的...”光头老人笑了,很多人都跟着他一起笑了,他浑浊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老墨,有些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却不言而喻,“年轻人,你想坐在这张桌子前,真的太嫩了。”
“我好像没说过我想坐在那张桌前,我只是很含蓄的说,我这样的年轻人,未必就没本事坐诸位现在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但我配不配坐在那里,和我想不想坐在那里,完全是两码事,所以...我坐在这儿就很满意了,”卖狂卖的差不多了,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反感我、讨厌我了,是时候适可而止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坐在了那张普普通通的办公椅上,目光灼灼的望着老墨和张力,笑着道:“张副董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位光头老人家说的也没错,我的斤两确实不够,这点自知我是有的,人家进步是走的跑的跳的,而我是爬的,因为我懒,但是,后生可畏,我没有的,别人未必也没有,我做不到的,别人未必也做不到,有本事一步登天的年轻人,在这屋里,还是有的。”
“哦?”
张力很隐蔽的瞄了一眼儿子张明杰,墨亦之自傲的笑望着墨菲,姚凌两眼桃花的盯着工作汇报了一半被打断的江玉,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谁?”
“程流苏。”我淡淡的说道。
因为刚才的事情,已经没有人不认识流苏,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对准了她,她登时慌乱不已,连连摆手,却紧张的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唯有墨亦之,笑容敛起,凝神望着距离他最远的我——他也不知道我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了,但他渐渐察觉到,我卖狂,并不是像他期待并沾沾自喜的那样,因为我真的很狂,而是另有目的...
没有人将我的话当真,都认为我是王婆卖瓜,趁着机会难得,吹捧自己的媳妇,就是流苏自己也如此认为,人家开会,她低头给我发短信,将我一通臭卷,骂我厚脸皮,连累她跟着我一起丢脸,没一会,墨菲也加入战斗,痛骂我有偏有向,让流苏的风头胜过了她...
在短信轰炸中,冗长的工作汇报过程,好似一眨眼的工夫便结束了。
老墨咳了一声,将我们的注意力拉回了正确的轨道,这才指着我,肃声说道:“想来大家已经都认识了坐在门口的那个小鬼,也都清楚,我要他来参加咱们今天这个会议的目的,这也是接下来,我们大家需要讨论的一个问题——月之谷方面已于日前送来了起草的合作合同,因为闵小姐与楚南私下里是很好的朋友,所以点名由她做我们风畅的谈判代表,方便交流...”
“我反对!”
门外一声大喝,我还未回过神来,两页木门被重重踹开,将哥们坐的滑轮椅顶出去两米有余,我回头一看,吓了老大一跳——大白天的诈尸了!门外的人一身宽松白衣,赤着白的几乎透明的双只大脚,脸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散溢着怨恨的双眼...是鬼还是木乃伊?!
都不是,是端木流水——因为他的身高,也因为跟在他身后的黑衣美妇。
会议室里的人看到这个女人,脸色皆古怪异常,龙珊快步迎了上来,说不清是忌惮还是欢喜,轻声道:“雪冬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生病了,在家休息,来不了北天吗...”
果然,这脸孔与端木流水有九成相似的美妇,就是风畅集团的第三大股东,端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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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9章】你好,你很好
如果不是两张脸实在太像,我相信所有人都会怀疑,端木流水到底是不是端木夫人亲生的...在我认识的女孩子当中,妖精的身材最是小巧,她很忌讳我问她的身高,就像楚缘从不许我在她面前提到‘胸围’或者‘发育’这样的字眼,楚缘总是用‘还在成长’或者‘程流苏比我还平’作为安慰自己的理由,但妖精不会这样自欺欺人,她已经十九岁了,非常清楚自己很难再长高,所以每每被问到身高,就会厚颜无耻的四舍五入为一米六,可是据我目测估计,一米五五、一米五六的样子确实还是有的,而这端木夫人...明显比妖精还要矮了一大截!恐怕一米五都不到,站在身高马大的端木流水身后,简直就像个幼儿园大班的孩子!
形容她是‘孩子’,一点也不夸张——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的年纪至少我是的两倍,可如果要我具体说出判断她年龄的依据是什么,我却完全答不上来...她不止身材小巧的像个小女孩,那肌肤水嫩紧致的程度,更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白皙中泛出淡淡的粉红,甚至眼角也找不到一丝象征着衰老的鱼尾纹...[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岁月的流逝真的会遗忘一些人吗?我以为后妈是,悦姐是,冬小夜的妈妈,那个我在火车上遇到的妖孽阿姨是,但与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端木夫人一比...岁月只是对她们留情了,端木夫人才是真正的被岁月遗忘,她的外表仿佛永远的定格在了她最美的那一刻...
我只是感慨,当然不会真的以为岁月会遗忘了谁,我现在非常后悔揍了端木流水,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应该和他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套套关系,以便向他妈请教这驻颜之术,我相信后妈和悦姐会很高兴...
可话说回来,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我大概也只会下手更狠一点,让端木少爷多晕一会,不至于醒得这么快,还叫上他妈过来跟我算账——既然时间可以倒流,这驻颜的本事,学不学,没啥意义...
从来不介入墨张争斗的端木夫人亲自到场,意味着什么?老墨的表情凝重了,张力的嘴巴乐歪了,墨派的人一个个愁容满面,这女人长得明明如此惹人怜爱(虽然这个词用在端木夫人身上感觉怪怪的,但的确没有比这更恰当的词汇了),他们却像见了什么灾神似的,脸拧的像一条条皱巴巴的苦瓜,都是青色的,反之,张派那边一个个都憋成了红红的番茄脸,想笑不敢笑,幸灾乐祸,滥于言表,而以邹鹤习百源为首的中立派,则是黄瓜脸、茄子脸,非青即紫,倒也难怪,有他们在一旁照顾,端木少爷还被蹂躏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们如何向端木夫人交代?
端木夫人自己揭穿了自己生病的谎言,任谁心里都会这样想——她生气了,来给她儿子要说法了!
所以看到端木夫人径直朝我走来,龙珊慌了,“雪冬姐,你听我说...”
端木夫人驻足在我身前——很近,近到我如果不后退,就没办法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程度,虽然我坐着,她站着,但我们的目光却是平行的,她的个子真的很小...
与虎姐一样,端木也长了一双很漂亮的丹凤眼,但与虎姐的灵动犀利完全不同,她的眼睛,像水,平静,祥和,与世无争,至少,我没有从她的目光中,感觉不到丝毫敌意,或许,我之所以认定她已经不再年轻,就是因为她这双脱离了凡尘俗世般清澈却又深不可测的眼睛。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或许就像龙珊说的,儿子,是端木夫人身上唯一的一片逆鳞,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于下一秒,很多人都在期待,当端木夫人的手掌挥落在我脸上的那一刻,就是她今天的表态。
我也在提防,紫苑常说,我骨子里的大男人主义很严重,我不知道这话到底对还是不对,但我很清楚,我并不想挨端木夫人的耳刮子,因为我没理由被她打,所以我有点矛盾,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敌意,可若是为了出其不意的打我而作的掩饰,我怎么办?躲吗?我坐在椅子上,不太容易...挡?会不会太没风度了?而且,她模样太小,年龄太大,看起来还是如此的娇弱无力,万一误伤了她...不尊老爱幼,我一下就占全了!
哥们正犹豫着,端木夫人却开口说话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轻轻抬手,拍了拍我的左肩,“楚南,你好,你很好。”
说罢,脸上显出微笑,这个表情让我觉得很眼熟...不,应该说,当她露出笑容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样子,有些眼熟...
我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我尚未回过神来,她已经从我身边走过,不理身后愕然的龙珊与端木流水,径自走到张力下首空着的位子坐下,仿若无事一般淡淡的打招呼道:“墨兄,张兄,小妹来晚了,见谅。”
她一直笑着,可那微笑似乎不是她的表情,而是她容貌的一部分,我感觉不到她的笑意,确切的说,是感觉不到她身上任何的气息,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并非城府,而是一片祥和,无欲无求,无喜无悲,无嗔无恚...
‘来晚了’是一句众所周知的瞎话,可谁也没好意思揭穿她,老墨与张力应该是知道她不喜多言,所以只是含笑点了点头,竟连寒暄的话都省了没说,会议室一时无声,邹鹤看看了赤着脚站在我身后的端木流水,起身道:“夫人,流水的事情...”
端木夫人挥手示意他坐下,依然惜字如金,“我都知道了,你坐下,继续开会。”
她并没有上位者那种凌人的盛气,可气场却又比墨亦之张力还要强大一般,邹鹤在公司里也是数得上号的角色,可在这个娇小的妇人面前,却乖巧的像是一只没脾气的猫,当即闭嘴坐下,无形当中,就让所有人噤若寒蝉,墨菲与流苏不约而同的朝我望过来,颇是替我担忧。
没错,端木夫人那句‘楚南,你好,你很好’,怎么听怎么都是反话...
脸包的像极了木乃伊的端木少爷走到我旁边,俯视着我,冷冷笑道:“你不该得罪我。”
我仰视着他,同样冷冷笑道:“你应该说,我不该得罪你妈,凭你,还不配跟我说这句话。”
“你说什么?!”端木流水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
“我说你狐假虎威,”我淡淡道:“你是不是还想回医院?如果是的话,我保证,至少今天你是不可能再光着脚丫子跑回来了。”
从身体条件上来讲,身高一米八却只有不到一百三十斤体重的我,与身高两米、虎背狼腰、一身能惹小姑娘尖叫的性感肌肉的端木少爷,根本没得比,这货单凭臂力就能将我提得两脚悬空,估计揍我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但刚刚被我海扁一顿,心里难免会有阴影,他要是不怕我,也不会搬他妈妈做救兵了,被我一吓,放开我不是,不放开我也不是,好不尴尬。
就像端木流水一样,没人敢相信,端木夫人的到来也没能让我这不知死活的愣头青收敛半分,龙珊双手掐揉着太阳穴,已经放弃拦架劝阻了,情知这样做只会让端木少爷更下不来台,而他不肯下台的话,我也不会对他客气,事情反而会闹大,张力则巴不得我当着端木夫人揍她的宝贝儿子,自然也不会出声——他很欣赏老墨此刻的矛盾表情。
事情的发展随着端木夫人的亲临和我的一味卖狂,已经渐渐脱离了墨亦之原本笃定的计划,在朝着他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流水,过来,开会。”端木夫人拧开摆放在桌上的一瓶纯净水,抿了一小口,没朝我们这边看过一眼。
“可是,妈,这小子他...”
端木夫人不理儿子,对墨亦之道:“墨总,继续开会吧。”
墨亦之点点头,“好...”
端木流水怔了怔,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放开了我,快步走到母亲身后,马上便有人给他送去一个和我屁股底下这张一模一样的办公椅——这货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但言行之间,却处处散溢着婴儿奶粉和类似强生婴儿沐浴乳的味道...完全就是个不能独立的小雏鸟啊,这么大的个子依偎他母亲身旁,他就不觉得丢人吗?
“刚才说的到哪了?哦,谈判代表,”墨亦之道:“月之谷集团的闵小姐要求楚南作为咱们风畅的谈判代表...”
“我反对!”端木流水又一次打断了墨亦之的话,指着我道:“他不配!”
老墨脸色阴沉,倒不是因为气端木流水针对我,而是气这没大没小的败家仔两次截断自己的话,全然没将他这董事长放在眼里,他没急,姚凌急了,怒道:“他怎么不配?就因为他刚才打了你?”
“他的脾气没办法去谈判,三言两语不合就完全失去理智,不懂得忍耐与婉转,轻易的暴露自己的情绪,这样的人怎么上得了谈判桌?要知道,谈判桌无异于战场,对方会为了争取到更大的利益而拼命的对我方施压,他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难不成也挥拳头去揍闵小姐?那还谈什么合作,我们非但不会得到实力强大的盟友,还会树立一个我们根本就得罪不起的敌人!”
一番话倒是有理有据,将姚凌噎的哑口无言,端木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很欣慰的对儿子笑了笑,与之前的笑容不同,这次,她流露出了浓浓感情,是欣慰,是喜悦,是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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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0章】主宰者(一)
端木流水见母亲目光中颇多赞许,姚凌又被自己呛的语塞,一时洋洋自得,中立派还没有人表示支持,张派倒是纷纷出声了。
“端木少爷的话不无道理,董事长,谈判代表,代表的是公司,而非个人,楚南年轻气盛,怕是难以胜任。”[]
“是啊,董事长,这件事情,咱们必须慎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呀...”
“楚南的脾气和抗压能力,的确不适合做谈判的代表...”
“他的口才是不错,可除此之外,在工作中并未有过什么突出的表现,大家对他的能力没有任何了解...”
质疑声一发不可收拾,端木流水更来劲了,这厮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倒也没闲着,针对我做了不少功课,“品行,是衡量和判断一个人的基本,我虽然不在北天,却也听说过不少这位仁兄的事迹,他的朋友好像远远没有他得罪的人多,不说在公司外面惹了多少事,单说在公司里闹事,就不止一次两次了吧?他在投资部的同事李颀洪涛龚凡林,据说都是被他给打跑的,虽然责任不一定都在他,可为什么人家不惹别人,专门惹他?显然,他的人品是有问题的!我还听说,墨董以前做出过辞退他的决定,随即咱们公司总部的前厅大堂就被一群流氓砸得稀巴烂,虽然凶手还没抓到,可带头的人给大厅接待留了一束向日葵,说是楚南送给墨董的,并带话一句——‘你心里能不能阳光一点’,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在北天是否被传的沸沸扬扬,至少子公司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更荒唐的是,家父去参加社会聚会,还有圈中人问起此事...”
姚凌与墨菲异口同声怒道:“血口喷人!”
流苏亦道:“你有什么证据说那是南...那是楚南指使人做的?!”
“我没证据,”端木流水看流苏的目光,与看姚凌、墨菲的目光明显不同,是一种近乎赤+裸+的狂热与渴望,但说话的语气却规规矩矩,似是有意卖弄他的温柔,“我也并没有说过公司被砸,幕后主使的人就一定是楚南,但是,程小姐,在座的各位,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那些人,一定要假冒楚南的名义呢?是不是因为他们私下里与楚南结过仇?如果楚南不是主使者,那么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吧?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楚南为人处事的风格吗?他善于树敌,做事根本不计后果,即便不是有心,却也连累了旁人!”
老墨有些头疼了,我是否能够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他一点都不关心,但是,在三小姐点明我做谈判代表的前提下,却遭到公司高层的集体反对,未免就是不给三小姐留面子了,老墨有魄力,可是没有得罪三小姐的魄力,端木流水这货虽然一身的奶味儿,却终归是继承了一些端木夫人的智慧,谈到正题的时候,懂得攻守进退,懂得砸大道理,扣大帽子,让老墨很难插口。
却听端木夫人问道:“楚南,你怎么说?”
众人皆是一愣,端木夫人含笑望着我,依旧笑得意义不明,说不清是真的对我有期待,还是纯粹期待我出丑。
“我想知道,有多少人支持我做谈判代表。”
没人出声,我朝张明杰望过去,问道:“没有人支持我吗?”
我相信,事态对我如此不利,是张家爷俩也没有预想到的,可恰恰是因为事态对我太过不利,张明杰才会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支持我?
尤其是,在我惹恼了风畅第三大股东端木夫人的前提下...
张明杰很为难——如果陪我一条路走到黑,难免会被心胸狭隘的端木少爷记恨,端木夫人此刻出现在这里,摆明了替她儿子来为难我的,端木流水迁怒于他,端木夫人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
张明杰之前公开表态支持我,就是因为我的胜算比较大,可现在如此形势下,我几乎看不到半点胜算,他还有必要挺我吗?以他的头脑,自然很清楚,支持我的代价,绝不仅仅是树立了端木家这个强大的敌人,更是对自己的贬低——我如此一文不值,你还甘愿力挺我,岂非比我还不可救药?
然而不支持我,无异于临阵叛逃,如此无情无义出尔反尔,有没有能力继承他老爹的衣钵暂且放置一边,首先这人品就比我还渣吧?做人的基本原则都没有,又拿什么去取信于人?
我完全不掩饰我对张明杰的期待,只是如此的望着他,便让张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而老墨僵硬的脸上则露出了恍悟的笑容,流苏与墨菲本来站起来要表态,被之前已经从我这里得到了暗示的龙珊拦阻了,两个丫头都是绝顶聪明,马上就发现张明杰被我有意拖入了窘境,虽然一时难以揣摩到我的用意,却也可以感觉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有计划的了。
之前我愚蠢的卖狂,使张力得意之余不禁大意了,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当我将中立派得罪透彻并为此意外的惹来了端木夫人之后,处境最糟糕的不是我,而是他与他的儿子张明杰,抑或说,对于端木夫人亲临,最想笑、最该笑的,压根就不是他,而是我才对!
你们爷俩不是反目了吗?张明杰不是口口声声力挺我做谈判代表和十三城计划负责人吗?那现在就站起来表个态吧——你挺我,你就必须替我去反驳端木流水!你不挺我,你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张明杰慌了,坐在他旁边的司马洋,则用他惯有的深沉表情望着我,面对我突如其来的损招,任他脑瓜再是聪明,也没办法马上就给张明杰提供建议,但聪明如他者应该已经察觉到,之前一切看来只是巧合的事情,都是我有意为之,即便端木流水不招惹我,我也会去主动招惹中立派的大人物,陷张明杰于两难之境,以验证他的诚意——对张明杰来说,输赢原本不重要,可是,输的代价是与中立派结仇从而使之成为对立派,对他来说就太重要了。
“我最后再问一次,真的没有人支持我吗?”其实我只是在问张明杰一个人。
他不需要回答,他只需要继续沉默,而我很配合的由他敷衍了过去,露出一脸的伤心失望,“既然大家都不好意思说话,而谈判代表,代表的又是集团利益,那就由股东投票表决吧,这最公平不过了。”
“我呸!”端木流水怒道:“我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墨伯...墨董和菲儿两个人的股权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其他股东投不投票还有什么意义?!要投票也可以,菲儿必须弃权!”
我脸上慌色一闪,“为什么?”
端木流水道:“因为她与墨董的关系,与你的关系,她有必要避嫌!”
张力显然是注意到了我那一闪而过的慌张,愁色尽散,喜上眉梢,干咳一声,假惺惺的提醒我道:“小楚啊,你可能有所不知,墨侄女虽然是第四大股东,但之前一次都没有行使过表决权,你要明白,股东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关系到集团上下所有人的利益,岂是儿戏?墨侄女虽然才华横溢天赋过人,但毕竟年纪尚浅,经历的还少...”
“这不公平!”我打断了张力,“既然她是股东,她就应该拥有股东应该拥有的一切权利!”
见我真的慌了,有人摇头,有人叹气,有人嘲笑,有人鄙夷——所有人都觉得,我之前所以那般狂妄,那般有恃无恐,仅仅是因为墨家的大股东背景,对我理所当然的失望透顶。
唯有端木夫人,笑的还是那么神秘,让我心里发慌,或许是我想得太多,我总觉得,她似乎是窥探到了我心里的盘算,知道我此刻不过是在演戏...
张力佯作为难的询问端木夫人,道:“雪冬啊,你看,这个事,该怎样才好?”他不问老墨,而是直接询问中立派的意见,无异于公开质疑老墨的公证。
端木夫人一针见血的说道:“股东先表决菲儿是否应该弃权。”
“这个...”张力肚里肯定笑翻了,脸上却颇是为难,与其他小股东相觑对望之后,说道:“墨侄女以前没参与过表决,今天这事又是涉及到了小楚,他们俩的关系...我的意思,咱们还是遵照以前的方法吧,适当避嫌,可以服众。”这货十足伪君子,一番话好像完全是站在墨菲的立场,替她考虑一般。
“我反对!”
“我赞同。”
“我也赞同。”
“张副董言之有理。”
“菲儿还是弃权吧,这小子...不值得你把自己搭进去...”
果不其然,除了姚凌,其余几位都出于各种原因,支持了张力的表决,张力笑问老墨:“墨董的意思呢?”
这完全是挤兑老墨了,老墨现在很郁闷,倒不是替我担忧,只是有点同情张力,摇头一笑,笑得张力莫名其妙,我知道老墨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在笑张力还未察觉到,整个会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全被我主宰了方向,无论是他还是张力,都在被我肆意的玩弄着...
“我是否表态不重要,”老墨望着端木夫人,道:“雪冬,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老墨平静的反应让我很意外,显然,端木夫人是不可能支持我的,虽然我一早就知道他不太可能为了我玩一玩独裁,但作秀争取一下都放弃了,也着实让人意外。
“等一下!”我抢在端木夫人开口之前,问道:“张少,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啊?”张明杰没想到我会突然刁难,“这个...楚少,我不是股东,我支持还是反对,都没什么用啊...”
现在谁都明白,支持墨菲的表决权,就是支持我,我不会再由着他沉默,也不会故意放他敷衍过去,咄咄逼人道:“我知道,但我就是想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愿意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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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1章】主宰者(二)
张明杰很希望身为第三大股东的端木夫人先表个态,但他知道,我就是故意抢在端木夫人表明立场之前,逼他先做出选择的。
张明杰吃不准,我是在诈唬他,死也要拉他作个伴?还是在试探他,其实老墨与端木夫人早已达成了共识,此刻不过是在考验他的诚心?[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人的依赖性是绝对的存在,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是坚强还是懦弱,你是聪明绝顶还是蠢笨之极...所以,在面临自己无法扭转的逆境时,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的去寻求帮助,一如此刻的张明杰,本能的望向张力。
张力显然已经重新估算过形势,看着脸裹的像粽子,光着脚丫子便从医院里跑回来的端木流水,即便谨慎如他,也不相信这是我们与端木夫人合作的一台戏,于是板着脸对儿子说道:“明杰,我知道你与小楚、菲儿、程小姐私下里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很想支持他们,但我平时是怎样对你说的,现在还要怎样对你说——公与私,是必须要区分清楚的,离开这个会议室,你们是朋友,但坐在这个会议室里,你们就只是同事,在这里,没有友情、亲情,只有公司的发展与公司的利益!你的任何决定,代表的都不应该是你自己,而是那些因为相信你,才让你坐在现在这个位子上的人!”
张力即是提醒张明杰,也是在拐弯抹角的损老墨公私不分...就是不知道他意到了没有,这话其实连端木夫人也一起骂进去了,她若公私分明,她此刻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墨菲与流苏对张明杰的厌恶和对苍蝇臭虫的厌恶是基本可以划等号的,也许犹有过之,听张力居然用了‘朋友’,而且还是‘很好的朋友’这个词,险些忍不住当即反驳纠正,好在龙珊对这两个丫头的脾气十分了解,用眼神强迫着她们俩不得不淡定。
张力对墨菲的评价,完全可以套用在张明杰身上——纵然他‘才华横溢天赋过人,毕竟年纪尚浅经历的太少’,一些至关重要的大的决定,他终究欠缺了一点自信,这就是我与他、我与墨菲、草根小人物与公主少爷们比较时,唯一的优势所在——他们有所依赖,看得见依赖,而我,什么都没有,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从来都是一个人在没头没脑的碰运气,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依赖,是最奢侈的东西。
“楚少,站在个人立场,我真的、真的希望这样的机会可以是你的,但是...大家都是本着公司的利益出发,绝不是有意的针对你...”
张明杰像他父亲一样圆滑世故,刻意强调个人立场与公司立场的不同,来淡化他出尔反尔背叛于我的卑劣行径,可这话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呵呵,个人立场,公司立场...张少,你好像忘记了我们握手时彼此的承诺,但我为此得到了你确切的回答,咱们果然不适合做朋友。”
张明杰表情一窒,当初我俩一拍即合,是交易,不是友谊,所以我们之间从始至终就只有彼此的承诺而不存在他所谓的友谊,他的个人立场又是怎么来的?
但此刻我与墨家败局已定,他也不在乎我是否看透他了。
我灵机一动,又补充了一句,“你和柳公子,果然是一类人。”
张明杰眼中先是一惊,旋即是喜,我明明是损他,他却颇为欣慰,我装作没看到,对端木夫人道:“现在夫人可以表态了。”
端木流水道:“菲儿应该弃权就是我提出来的,我当然支持。”
“没人问你,”我毫不客气的揶揄道:“你表态算数的话,墨董还用问夫人的意见吗?人们常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本来不信,可看见你,真是不得不信了。”
众人赞同他的提议,并不代表他有智慧,所拥有人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但不是所有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的都是聪明人,尤其张派,估计没有几个人肚子里不在笑端木流水是个蠢蛋,被当做枪使去开罪老墨还不知不觉并洋洋得意,中立派的人苦于不好意思提醒他,都替他羞耻害臊,所以听我如此贬低他,倒是深以为然者居多。
端木流水再白痴,别人眼中的笑意、怜悯、惋惜他还是看得懂的,登时恼羞成怒,“姓楚的,你敢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我也敢,但我一嫌累二没那份陪你拌嘴的心情,有一句话说的好,宁与智者打架,不与傻蛋说话。”
“**才是傻蛋!”
“我是傻蛋,但是现在这里认为我是傻蛋的,比认为你是傻蛋的少两个,所以说,还是你更傻一些。”
端木流水啐道:“胡说八道!”
“事实胜于雄辩。”
端木夫人忽然插口道:“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认为你傻的,比认为他傻的,少两个?这真的是事实,真的难以辩驳吗?”
我对端木夫人没有任何了解,但从她说话时众人的反应中却可以肯定,她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话、好奇心旺盛的女人,所以,她此刻发问,即便是替儿子遮羞跟我叫板,众人仍是一脸惊讶,可见,这并不是端木夫人一贯处事的风格。
无知者无畏,我不了解她,所以我不怕她,笑道:“这里所有人都认为他傻蛋,但流苏和菲菲却不会认为我是傻蛋,难道不是认为他傻的人更多一些吗?”
端木夫人转望流苏墨菲,流苏已经忍不住失笑,墨菲虽然强忍着,但嘴角却在抖,龙珊干脆扭过头去,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端木流水的脸上纵是包裹着绷带,众人也能感觉到他压抑不住的羞怒。
端木夫人的反应还是那么淡然,笑问我道:“你的意思是,除了这两个女孩,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觉得你很傻,是吗?”
“应该是。”
“可你是凭什么确定,这里不会有三个以上的人,觉得流水比你聪明呢?”端木夫人笑容一敛,仿佛会议室里的温度也随之骤降,果然,儿子是她的骄傲,是她身上的一片逆鳞,她不能允许任何人羞辱他。
我特意观察了张明杰的反应,他正在长长的吁气,见我在看他,又倒抽了口气,差点呛着。
不在意那些或担忧或责怪或气愤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我淡淡的回答端木夫人道:“因为你。”无论从年龄还是辈分上来说,我都应该用‘您’这个字,而不是‘你’,可看到她那张比萧妖精还妖精的脸,那个‘您’字,我就是说不出来...
“哦?”端木夫人又笑了,表情变幻快到让人无法适应,这种瞬息间多变的表情,也让我觉得很是熟悉,“因为我?”
我认真的点点头,“你今天原本没想露面,让他代替你来参加会议,可你自己却也到了北天,这证明你不放心他,他从医院跑回来,你跟着他一起过来了,还是证明你不放心他——我相信这里没有几个人了解他,却没有一个人不了解你,大家都觉得他傻,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太相信你,在你眼里,我傻,但是,他比我更傻,所以,你不放心他,自己也跟过来了。”
端木夫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可语气却还是一成不变的平淡,“你是在挑拨离间我们母子吗?”
“不,令公子在我眼中一文不值,如果他来惹我,或者我觉得还不够解气,我更愿意用你们所谓的我一贯的暴力方式来宣泄情绪,我若有意挑拨你们母子,除了继续惹恼你,好像得不到任何好处,我实在犯不上,尤其是,在大家都等着你表态的现在,所以,你可以理解为,我只是在继续犯傻。”
我如此一说,众人都迷茫了——犯傻的人之所以被称为‘犯傻’,就是因为他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明白做这些事情的代价是什么,如果明知故犯,那还是犯傻吗?
人们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傻的同时,也认定了,端木少爷是真的很傻...他相信我没理由挑拨他们的母子关系,继而相信了他妈妈就是对他不够信任,所以看他妈妈的眼神,颇多怨恼...
此货真的被娇惯坏了...
我忽然想到,楚缘今天早上那大胆到出圈的行为,会不会就与我平时对她一味包容宠溺有关系呢?看来我以后要对她严格一点了,今晚就得找机会狠狠说教她一顿,免得她长大了像端木流水一样没出息...
可话说回来,我家妹妹虽然不懂事,让人操心,可她那智商,貌似比我高太多太多,拿她与端木流水做比较,不止是在辱没她,也是在辱没我自己啊...
知子莫若母,端木夫人当然知道端木少爷心里对自己那些不讲理的埋怨,却不以为然的对我说道:“你说的没错,这孩子确实不争气,不让人省心...”
端木流水急道:“妈,你在说什么?!”
端木夫人不理儿子,却用刚才看儿子一般的温柔的目光看着我,道:“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楚南,现在...不,从我进入这个会议室开始,这里便至少有三个人不觉得你傻——我也算一个,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不是就对你说了吗?‘楚南,你好,你很好’...所以,在我看来,现在这里每一个觉得你傻的人,都不聪明,至少,是远不如你聪明,因为他们并没有看懂你,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却毫无察觉,这是最好的证据。”
一片低声惊呼,墨菲与流苏对望一眼,虽未欢呼,两人的手却情不自禁的紧紧握在了一起,张家爷俩脸都绿了——端木夫人认可我,这是有意支持我的证明吗?
我是最惊讶的人,不单单是因为端木夫人对我的认可,更是因为她刚才提醒我的那句话,让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进门以后,径直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了‘楚南,你好,你很好’这句话,可是...我们从未见过面,她怎么知道我就是楚南?!当时,包括端木流水在内,并没有人告诉他,会议室里哪一个是楚南啊!
她认识我!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这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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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2章】主宰者(三)
我很惊讶,但是老墨一点也不惊讶,反而讪讪苦笑,我懵了...难道老墨一早就知道端木夫人会支持我?那他为什么不兴奋?对了...因为老墨压根就不想我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
可是...老墨又怎么知道端木夫人愿意支持我呢?[]
“还有一件事情你猜的不对,”端木夫人的微笑终于有了笑意,她真正笑起来时,那模样温柔又可爱...虽然她已经一把年纪,但成熟女人的感性与少女一般的面庞结合在一起,那感觉真的就是这样奇妙,“我来北天,并不是不放心流水,因为他这般让我不省心,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原本我来北天,只是想来见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你。”
“我?”我不解,众人也不解——你想见我,你直接来公司不就完了吗?
端木夫人似乎知道众人心中的疑惑,环顾众人,她无奈道:“我想见见你这个人,但并不想参加今天这个会议,我想在座的每一位心里都明白,我来了,只会让大家的立场都变的更为难罢了。”
这句话,却是对墨亦之和张力说的——今天所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因为老墨老张必然要撕破脸皮,端木夫人不想介入他们二人的纷争,以免伤了多年感情...至少,她是不想直接介入,所以才只让儿子出面,端木家来了人,算是给了张力的面子,来的是个小辈,拿不了主意做不了主,算是给了墨亦之面子,两边都不得罪。
可现在她来了,她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支持姓墨的,还是支持姓张的。
显然,现在的天平,是倾向于墨家的。
墨亦之+墨菲+端木夫人=35+16+17=?
如此简单的算数题,自然难不倒精明的张家爷俩,所以,他们面无人色,张力再也装不出那和蔼可亲的微笑,难掩紧张的问道:“雪冬,你的意思是,认可墨侄女的表决权?”
端木流水亦要说话,但是端木夫人摇了摇头,“我好像没这样说过,我只是说,楚南很好,这与菲儿是否很好,是两回事,因为他们是两个人。”
听她如此一说,张力表情稍缓,老墨又蹙紧了眉头,却听她顿了顿,又续道:“不过,依然是我个人的看法,菲儿很好,自从她执手投资部以来,这两年,不仅业绩稳步上升,更难得的是,投资部再也没出现过一笔死账坏账,且无论巨细,每一笔收入支出都有帐可查,有据可寻,各种账目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一点,不要说投资部的前几任主管没做到,就是在座的各位,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有哪一位现在可以站起来说,自己主管的部门没有死账坏账,在财务收入支出方面不存在任何问题?前者是工作能力,后者是工作态度,两者兼备,我只说她‘很好’,是怕夸得太多,容易骄傲,张副董说的对,她毕竟年轻,还是少点褒奖,多点鞭策的好。”
这个身材娇小长得像个瓷娃娃一般甜美可爱的老女人,让大家觉得自己并不是坐在会议室里,而是游乐园的过山车上,心脏在肚子里甩上来落下去,吓得人没有片刻安宁。
墨菲情商不高,堪称笨拙,但是智商超高,马上谦虚道:“雪冬阿姨还是谬赞侄女了,侄女能力有限,任职投资部总经理,只求无过,不求有功,账目分明,也只因为成立了一个综合小组,用来辅助和串联其余下属部门之间的工作,工作信息公开透明,互相监督,又有专门小组负责核实查证,财务账目自然就清楚明白了,却也不是侄女的功劳,侄女需要向在座的叔叔阿姨和伯伯们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这妞既表现了作为晚辈的谦逊,又趁机为综合组‘正名’,综合组的存在一直是饱受争议的,虽然其辅助串联的作用的确起到了一定的监督和威慑效果,可这依然不能改变它的工作内容与职员所领工资不成比例的事实,‘混吃等死小组’的名号,绝非凭空而来,再者...没有死账坏账,无论巨细支出都明白清楚、有据可寻,不代表投资部真的一点点经济问题都没有,利用职权之便捞取油水,是普遍存在的现象,权大捞大,权小捞小,无论多么严格、严谨的管理模式,都是限制大捞容易,限制小捞困难,因为大捞明显,小捞隐蔽,以我为例,经常安排一些客户的饮食住行,往往降低一个规格,就能截流很大一部分招待费用,根本无迹可寻,这部分收入非常可观,话说最近家里财政紧张,一方面是因为多了三个能吃能喝会花钱的姑奶奶,另一方面,便是投资部暂停所有业务,断了我这份额外的收入,每个月万八的工资,根本不够那仨姑奶奶瓜分的,更何况楚缘还一个劲的贪、贪、贪,比我还会报虚数,我的账好歹能对上,她的账完全对不上...
牢骚完毕,言归正传,端木夫人褒奖,墨菲谦逊,就如同一唱一和,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让他们没办法再出声反驳,老墨成了最开心了人——有了端木夫人这番话,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可以说,已经是墨菲的囊中之物了。
张力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是怕,也是气,他觉得端木夫人根本就是在戏弄他,“雪冬,墨侄女放弃表决权这个提议,是流水提出来的,你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就不要再绕弯了,干脆的表个态吧。”
张力特意强调了这个提议来自于端木少爷,所以端木夫人像之前问我一样的问他道:“张兄不是在挑拨我们的母子关系吧?”
张力亦知道自己的语气夹带出了情绪,本就懊悔不已,闻言忙赔笑道:“愚兄是这么无聊的人吗?我只是觉得,今天的会议,谈论的都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咱们好像一味的跑题,如此...有些对不住远道而来的大家吧?”
端木夫人摇头笑道:“讨论楚南与菲儿,并非跑题,这不正是张兄促成今天这个会议的目的吗?”
众人惊得屏住了呼吸——这女人不张嘴则以,一张嘴,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她却直言不讳,顿时便让一直在极力掩饰的张力显得虚伪做作之极。
张力圆圆的脸上,笑容尴尬的让人不忍多看。
端木夫人不再理他,而是柔声笑我问道:“楚南,你说,菲儿作为股东,是否具备表决的能力?”
“妈!”端木少爷急的快要哭了,所有人,包括我,都觉得莫名其妙,全然不可理解,端木夫人对我的态度,简直比对她亲生儿子还好,轻缓的声音中,满是长者的慈爱,温柔的语调里,是不讲道理的宠溺...
“你闭嘴,现在开始,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话。”
端木流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站起来,指着我,冲端木夫人咆哮道:“我是你儿子!他羞辱我,你还帮他?!”
难怪人们常说,白痴是无药可救的...莫说邹鹤习百源这些中立派元老了,就是张力都忍不住蹙紧了眉头,这小子之前还算有理有据的一通言论,就因为现在情急之下的这一句话,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他等于承认了他反对我,是有意的针对和报复...
当人无法在‘理’字上站稳,他的所作所为,也就不能再得到任何人的支持,哪怕是比他更想要反对我的张力。
端木夫人的目光冰冷如刃,让端木流水不禁打了个冷战,“他为什么羞辱你?”
端木流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敢情他压根就没告诉过端木夫人事情的原委。
可就这就更奇怪了,端木夫人既然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又为什么断定是我对他错呢?只有一种可能——她了解我...
“在你来公司之前,我是怎样叮嘱你的?少说多看——楚南说你狐假虎威,难道说错了?你丢人现眼,已经让父母面上无光,口口声声道菲儿应该弃权避嫌,那么我呢?因为你被楚南教训了,我就应该帮你去针对他?若是如此,我这个位子可以换别人来坐了,还有谁会尊重你妈?!没有人尊重我,你还是现在的端木少爷吗?!”端木夫人厉声道:“在家里,我宠你,因为我是你妈,在这里,我骂你,因为我是风畅的一份子!”
好一个公私分明的女人!话音一落,我便忍不住拍手鼓掌,这个外表像极了小孩子的女人,之所以有着超越墨亦之与张力的人望,果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墨菲与流苏一直担心端木夫人会针对我,所以此刻比我更加感动,有了她们的响应,墨派一众人也跟着鼓掌,然后,是中立派,最后,张派也不得不响应气氛,掌声雷动,让端木流水无地自容,竟而猛一转身,朝我飞奔过来,我以为他要跟我动手,正要试试虎姐传授的那招‘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发’,可端木流水却只是从我身边飙泪而过,撞门冲了出去,“姓楚的,咱们走着瞧!”
我愕然,这孩子...
端木夫人幽幽叹了口气,眼中的痛惜一闪即隐,“犬子不成气候,让诸位看了笑话,惭愧...继续开会吧,楚南,你说,菲儿作为股东,具备表决的能力吗?”
“具备——”我当然会这么说,“但是,我赞同她放弃表决权。”
所有人都愣了,尤其是张力,脸上满是疑惑,只以为是绝望中出现了幻听...
“楚南!”“南南!”“小南!”
墨菲、流苏、龙珊不约而同的跳了起来,墨亦之也是一脸的费解。
端木夫人倒是淡定的很,笑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我道:“她应该弃权,否则稍后她一定会赞同我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即便我相信我有能力胜任,旁人事后也一定会说她的闲话,所以,她必须弃权。”
【ps:关于‘不以为然’和‘不以为意’,经读者‘小q’,即之前ps里提到的‘像孩子一样生活’同学提醒,某渣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文盲了,两个词的意思全然不同,某渣经常将‘不以为然’当做‘不以为意’使用,在此纠正并向各位道歉,以后某渣会注意的,如有再犯,请及时提醒某渣,养成习惯的东西,大概会很难改正...
在学校时没有认真学习,果然是错误的,所以,还在念书的同学们,请一定要珍惜现在的校园生活,学习,是敷衍不得的...】
【第993章】主宰者(四)
这仍然是一道简单的算术题。
即便墨菲不参与表决,在争取到了端木夫人与中立派的支持后,张力依然无戏可唱,他只有百分之二十二的股权,但老墨与端木夫人加在一起,是百分之五十二,算不算墨菲的百分之十六,毫无意义...[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当中立派不再中立,胜负便失去了悬念——张力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他的胜算从此而来,他的失败亦由此决定。
这里没有傻瓜,惊讶之后稍微冷静下来,他们便明白了我不过是在得便宜卖乖,趁机为自己、为墨菲赚取形象分、印象分。
每个人都觉得我刁滑狡诈,小聪明太多,是个十足的机会主义者,毕竟就在刚刚端木流水提出要墨菲放弃表决权的时候,我还表现的那样慌张...所以我此刻的大度,能够赚取到的并不是他人的好感,而是让墨派份子也情不自禁的鄙夷。
胜局已定的卖乖,无异于嚣张跋扈的炫耀,是小人得志的傲慢自大。
可偏在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时,我朗声说道:“依我之见,不但菲菲应该放弃表决权,墨董也应该放弃表决权,这样才是真正的公平,无论是在座的诸位,还是我自己,都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他会不会因为宠溺菲菲而做出有失公允的选择,不是吗?”
会议室炸窝了——这一次,便是端木夫人,也无法再掩饰脸上的惊讶。
张力呆了,张明杰愣了,他们若不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便是怀疑我是不是傻了。
“楚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姚凌火了,也顾不得一直在帅哥江玉面前努力保持的淑女形象,拍桌而起,如果不是距离我太远,她特意抓起那瓶纯净水,一准是要拽我的...
墨菲与流苏也急了,但是她们不敢说话,因为我认真的表情,是她们所熟悉的、畏惧的——不需要警告,只是凝望着她们,她们便明白,除了乖乖的坐下、静静的看着,无论她们做出什么说出什么,都是我不允许的,她们不敢惹怒我,我不是一个轻易会生气的人,但如果我真的生气了...那后果,曾经因为欺骗而让我生气的墨菲是知道的,所以,流苏也是知道的。
其实相比墨菲,流苏对我的信任,远比对我的畏惧多的多,尽管那种信任根本就没有任何依据。
老墨的脸真的漆黑如墨了,他此刻肯定在后悔一直任由我胡闹,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反戈一击,他知道,我这个‘荒谬’的提议,在出口的瞬间,就已经得到了绝对的支持率。
谁能站在‘理’这个字上,谁,就是今天的主宰者。
仅一瞬间,我,就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主宰者。
“当然,墨董是绝对值得信任的,可流言蜚语无处不在,人们不需要了解真相,只凭主观的臆想,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议论渲染,而这种影响力,是非常可怕的,就如同在座各位对我先入为主的认知一般,有哪一位是真正接触过我,才对我有所评价的?怕是没有吧,诸位心中对我的评价,几乎全部来自于传言,这些传言又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是无意者的人云亦云,或者有心者的恶意造谣罢了,可是如诸位这般,尚被这些毫无根据的东西左右,实不敢想会不会同样有人这样去揣度和谈论墨董,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所以提出这个建议,纯粹是因为我作为流言蜚语下的无辜迫害者,对它的可怕心有余悸...”我既气愤又无奈,痛心疾首之态,有见者无不面露羞惭之色,哥们不是偶像派的,从来都是演技派的,“我也只是提议,小子年轻识浅又傲慢自大,也不知道这提议是不是合理,还要请教各位领导前辈们的意见。”
最后这一问,即是调侃邹鹤,亦是揶揄戏弄张力。
惊喜来的太突然太意外,张力幸福到不可置信,又怎会理睬我暗讽他是抹黑我的那些流言蜚语的制造者,计较我最后的谦虚其实是在诱他自己抽自己嘴巴——你以‘年轻’为由拒绝认同墨菲的表决权,那你又好意思认同我这比墨菲还要‘年轻识浅’的小人物的提议吗?
张力当然好意思的,绝处逢生,面子啥的已经不再重要,老墨与墨菲都放弃表决权,他有百分之二十二,端木夫人只有百分之十七,就算她是帮我的,又怎么奈何得了他张副董?
张明杰也是喜上眉梢,但坐在他旁边的司马洋却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大变,抢在张力开口之前喊道:“这个提议非常不合理!我反对!”
被视为墨派嫡系的我,提出了不利于墨派的建议,而第一个站起来反对的人,却是公认为张派嫡系的司马洋——这样的发展太过匪夷所思,不少人的脑袋因为运转过度而冒出袅袅白烟。
“不合理?为什么?”我笑问司马洋,心下却暗叹,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才...
司马洋无暇理会张家爷俩刀子似的目光,道:“你口口声声说流言蜚语会伤人,但你要墨董弃权,质疑墨董的公证,传出去,难道流言蜚语就少得了吗?到时候一部分人会嘲笑董事长的威严受到挑衅,更大一部分人,却是会针对这里每一位赞同了你这个提议的高层议论纷纷,觉得他们是别有用心!”
司马洋是唯一一个识破了我‘不良居心’的人——墨亦之直到此刻,还从未表露过任何态度,在如此前提下,赞同我让他放弃表决权的提议,就绝不是工作内容上的意见相左,而是纯粹对他人品和领导能力的质疑,是毫无道理毫无根据的否定!
这是蛮不讲理的攻击,是对墨亦之权利的掠夺,那么,老墨一切的反击,都会被视为正当防卫,并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和理解。
张力如若这样做,那么,公私不分这顶帽子,就要戴在他脑袋上了,届时不仅仅是会议室里的这些人,包括下面的所有员工,都会将舆论的矛头指向他——他便是在这里否定了我,也绝无法撼动老墨在风畅的权利,反而会失去他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人望,彻底暴露自己伪善者的身份和掠夺者的野心!
众人恍然大悟,我竟包藏着如此‘祸心’,望向我的目光中,有赞许,有忌惮,有欣赏,有诅咒,有欣慰...却惟独没有了初时的小觑。
张力挣扎了,张明杰方才的重新站队是一个错误,他当众叛我,让张力失去了退路,十三城计划的领导权若入我或者墨菲手里,他老张家从此与风畅的未来再无关系...他输不起,可是,在这样一个错误的时机,赞同我这个坑爹的提议,封杀老墨的表决权,他的人品又将遭受质疑,继而失去人心...
‘道理’和‘时机’,这是只善于耍嘴皮的我的两个杀手锏,也是我所有的依仗。
我帮张力下了决心,对司马洋笑道:“司马兄言之有理,既然避嫌会有这么多弊端,那为了大家好,还是不要避嫌了,墨董不用避,墨总也不用避,多些司马兄提醒,否则兄弟好心办了坏事,无意中酿成大错都不自知呢,墨总年轻有为,大好前途等待着她,如果被这些流言蜚语给毁掉,兄弟我百死难辞其咎啊。”
司马洋一怔,万没料到我还留了这样一手。
我将老墨和墨菲栓到一起说事儿,现在,承认老墨,就没理由否认墨菲,而两人加在一起,无论端木夫人站在哪一边,张力都毫无胜算可言,与其一无所有,不如放手一搏,抢到多少是多少,于是张力终于撕破了脸皮,在被动中,迫不得己露出了自己伪善者的真面目,“司马小题大做了,小楚的提议完全是为董事长着想,而董事长放弃表决权以示公正,更是给集团上下做了个榜样,大家尊敬佩服还来不及,又怎会嘲笑呢?你这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司马洋一脸黯然,张派亦无人响应,当彻底对立的一刻真正到来时,气氛并不是他们期待的那样,墨派与中立派鄙夷的眼神,让他们无地自容。
“如果张副董觉得我有必要避嫌,那么这表决权,我放弃也无不可。”老墨知道,无论墨菲是否能够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自己都已经赢了,张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暴露了本性的他再也没有本钱再和自己斗——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老墨一直扳不到张力?因为张力的伪善!撕去了这层面具,他再也不是老墨的对手。
十三城计划的领导权,老墨随时都可以夺回来——老墨是这样想的,但前提是,老张得有本事先得到才行。
张力以为自己可以得到,所以才摘掉了面具,“董事长以身作则,张某佩服。”
端木夫人苦苦一笑,双剑合璧终是不可能的美好愿望,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两只都是公的,终归是要分出胜负的。
但张力不知道,老墨不知道,端木夫人也不知道,‘掠夺’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掠夺者,是我——我要将张力啃得不剩一根骨头,却也不会分给老墨一口肉吃。
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所以任何将我视为棋子的人,都不会是赢家!
【第994章】主宰者(五)
终于,墨亦之与张力矛盾公开后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正式到来了。
在墨亦之与墨菲的股东表决权被一并否定之后,胜负发展的方向非但没有明朗,反而更加的模糊——张力一派占据了形势上的优势,心理却落了下风,墨亦之局面被动,可是气定神闲,俨然一副胜利者的笃定姿态。[]
端木夫人没有去关注这两个人,视线自始至终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过,像她一样,认定我才是今天这个会议主宰者的,还有墨菲,流苏,龙珊,司马洋四个人...
让我觉得意外的是,江玉的目光也一直盯在我脸上,或许是以为我不可能去注意他的缘故,他没有再掩饰眼睛里的敌意...很冷。
老墨轻咳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重新回到了会议的严肃气氛当中,“那么,咱们继续之前的话题,由楚南作为风畅的谈判代表,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谁做这个谈判代表,其实于墨张之争而言无关紧要,毕竟这只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谈成了是理所应当,谈不成是罪大恶极,所以张力未必就会反对——如果事情按照我的预想发展,我帮张力否定了老墨的表决权,张力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有意针对老墨,应该会送个顺水人情给我,对于我出任谈判的代表不予任何异议,但是...
凡事就怕‘但是’——司马洋识破并点透了我否决老墨表决权的真正用心,老张恨不得生撕活扯了我,这顺水人情还送不送,如此程度的欲盖弥彰还是否需要,就不太好说了...
但是对我来说,做这个谈判代表的诱惑力,远远大于去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只有坐在谈判桌上,我才能见到那个女人!我才有机会去质问她,究竟为什么这样对我、对紫苑!如果她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我会狠狠抽她一个大耳刮子,而做不了这个谈判代表,我可能就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个女人了,天晓得那个神经不正常的女人还要躲我到哪一天!
所以我抢在张力之前开口道:“我觉得这个谈判代表...”
“我觉得这个谈判代表非楚南莫属,除他之外,别无二选,”端木夫人淡淡的说道:“他的口才很好,头脑灵活,反应敏捷,天生就是这方面的人才。”
我有些意外,虽然我早就从端木夫人的态度中感觉到她是会支持我的。
“可是...”张力讪笑道:“他的抗压能力...呵呵,楚南确实年轻了一点...”
端木夫人看也没看张力,笑问我道:“楚南,你今年二十几?”
我一怔,“还有几个星期就满二十四岁...”
张力马上接口道:“看,刚二十三岁...”
端木夫人终于转头望向张力,“张兄,还记得咱们风畅赖以起家的第一笔融资,是谁谈成的吗?”
张力向老墨看了一眼,旋儿谄媚的笑答端木夫人道:“这怎么可能忘记啊?当时我们这些大男人一个个紧张的要死,尤其是我和董事长,私底下说的天花乱坠,可坐到谈判桌上,就被那种气氛和对方的气势吓倒了,唯唯诺诺的,大气都不敢喘,对方提出来的条件我们一股脑的全答应了,回来之后被你痛骂了一顿,第二次便由你去谈,不但抹消了我们承诺下来的那些苛刻条件,反而还让对方答应了我们许多想不都不敢去想的要求...”
对于张力的奉承,端木夫人毫不买账,打断道:“那一年,我二十岁。”
张力下边的话说不出来了,圆张着嘴巴,模样甚是尴尬。
“那时你们可以相信二十岁的我,为什么现在不能相信二十三岁的楚南?当时的我和现在的他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没有什么经验的小人物罢了,我们所以平凡,只因为尚未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能,我们欠缺的是机会,不是才能,没有机会,又哪里来的经验?”
我不知道端木夫人为什么帮我,但毫无疑问,她对我的支持,让中立派完全站到了张力的对立面,这是老墨高兴看到的。
“从我进入这个会议室直到现在,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针对楚南,但我却没见他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他依然淡定自若,侃侃而谈,这样的年轻人,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了,他没有抗压能力?笑话,犬子年少无知,斗气恶意中伤他的话,难道也有人当真吗?”端木夫人叹道:“张兄,你年轻时拿不起来的事情,别人未必不行,人嘛,各有所长。”
张力一张白脸涨成了紫红色...他自曝与墨亦之当年的糗事,就是想要强调年轻人不堪重压,不想被端木夫人借来反讽了一通,倒让人觉得他是因为对自己没自信,所以才来反对我,他否定的不是‘楚南’,而是‘年轻人’,之所以否定‘年轻人’,是因为自己年轻时的失败经历...
之前帮张力说过话的光头老人又开口了,“我承认楚南的口才,也承认他头脑聪明,反应敏捷,可是他的抗压能力...我真的不敢认同,毕竟,他刚刚动手殴打流水,又对邹总出言不逊,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
“不,”邹鹤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指着我道:“坦白说,邹某人现在看这小子是非常非常的不顺眼,他在我面前发过三次疯,第一次是在酒吧,打了司马助理的兄弟,第二次是在咱们公司的投资部,被打的依然是司马助理的兄弟,第三次便是刚刚...邹某今年四十有五,在风畅工作了整整二十个年头,从未见过像他这般无法无天的年轻人,两次三番的不将我看在眼里,可是...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两次三番在我面前无法无天,我却驳不倒他,甚至被他驳得哑口无言...”
邹鹤转而对那光头老人道:“邹某是个要脸的人,所以我无法认同您老的这种说法,也许诸位觉得我在一个年轻人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极力想找个借口为自己开脱,但话就是这么一句话——我觉得他动手打了端木少爷,没错,应该的,至于对我出言不逊...他只是将流水少爷对他说的话,又对我说了一遍而已,正因如此,我才明白,他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在恪守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原则罢了,与所谓的‘抗压能力’没有任何关系,每个男人...不,是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不能被逾越的底线,我没有反驳他,是因为他站在‘理’字上面,而我不屑做一个不讲理的人,我承认他是正确的,不是因为夫人认可他,而是因为...我想对他做同样的事情——楚南,下班以后,我在十二楼健身俱乐部的拳击房等你!”
丫是属虎姐的吗?话锋一转,居然当众向我下战书求单挑!
我不就说了一句‘能让您夫人给我做一天老婆吗’,丫还真怒了?又或者...他只是随口说说,不过是为他支持端木夫人找了个圆润些的借口,不至于落下马屁精之嫌?我觉得是后者——他总不可能真的以为我会对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女人有兴趣吧?
可看丫那因为愤怒而炙热的眼神,又不像是在表演...
“我现在支持你,是因为你有担当,如果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战,证明我对你的理解,完全是错误的,那么我就不会支持你——你应是不应?”
“邹叔叔,您是在难为楚南,”墨菲道:“您是长辈,他是小辈,他怎么能跟您动手?万一失手打伤了您...”
邹鹤不等墨菲说完,便没好气的打断道:“还没打过,你怎么知道伤的一定是我?拳击台上只分男人和女人,有种的和没种的,不分老少!”
这话说的霸气十足,噎的墨菲哑口无言,我对这中年男人也不禁有了些许好感,他在如此场合亦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以男人的方式维护着妻子的尊严,可见他并不是一个做作的人,值得尊敬。
“既然如此,小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哥们还真没将邹鹤看在眼里,别的不敢说,打架和耍嘴皮子,我却是最擅长不过了。
“好,有种,”邹鹤冲我竖起大拇指,眼中溢满喜色,“是个有担当的年轻人,董事长,我支持他做谈判代表。”
虽说这一屋子人都被我得罪透了,但邹鹤表态支持我,至少端木夫人、墨菲、流苏、龙珊应该是高兴的才对,可意外的是,除了流苏,包括端木夫人在内,都不约而同的蹙紧了眉头,其余人,多是再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亦不无笑意...
我觉得莫名其妙,便听老墨对邹鹤道:“你支持他代表风畅去谈判自然很好,但也要保证谈判那天他能下得了病床才行...”
哥们冷汗直冒...这话啥意思?!
“这个小子很嚣张,我不喜欢他,但是我欣赏他,他坐在这里能让我们如此头疼,可想他坐到谈判桌上,头疼的又该是什么人了,所以我也投他一票。”我应下了邹鹤的战书,中立派对我的态度似乎一下子就亲近了许多,运营管理部的习百源也表了态。
姚凌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我早就说过,楚南很适合做风畅的谈判代表,无论是他的口才还是他的脸皮,又或者他不知死活的气魄。”
不知死活...姚凌指的是我应下了邹鹤的挑战这件事情吗?我心里有点虚了,难不成...邹鹤很能打?
“哈哈,小姚说的太对了,谈判这种事情,内容和底线是咱们坐在这里商量好的,难度仅在于谁去说,这里...不,咱们集团上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比楚南的脸皮厚、胆子大了,再加上他与闵小姐的私交,他的确是最佳人选。”
“是啊,而且闵小姐点名楚南做谈判代表,极有可能与之前三小姐的声明是同一个目的,有意给楚南好处,即便没有好处,想必也不会刁难他,我投他一票。”
“刘总言之有理,我也投楚南一票。”
“我也是。”
“我也是。”
“附议。”
“同上...”
...
【ps:丫丫活动中奖的同学,请尽快与丫丫管理联系,并填写完整的信息,以便某渣发送奖品,某渣没有时间一次一次的跑邮局寄快递,你们不填写完整的话,会耽误其他中奖同学拿奖品的,谢谢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