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服众的理由
【ps:这一章是昨天的,后半夜才回来,今天出差,十点出发,归日不定,但最多三天,时间紧迫,所以熬了通宵,一口气码到现在,赶出了三章,后面还有两更,第二更是今天的,第三更是明天的,如果明天晚上能赶回来,明天照样更新,虽然那是比较困难的...】
转眼间,墨派与中立派即全票通过了我作为风畅集团谈判代表的提议,让老张好不郁闷,虽然几个小股东尚未表态,但是在这样一边倒的局面下,他们实在想不出反对的理由。[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好在张力并不看重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视为鸡肋,虽然弃之可惜,但吃到嘴里也不会有什么味道,便很快释然,笑道:“大家都不反对,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我对小楚的口才也是很看好的,只希望到时候他能够冷静的处事,多替公司着想,不要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也许我比老张更郁闷...说来说去,你们对我的认可,也仅仅是会耍嘴皮子和脸皮超级厚...
墨菲与流苏很兴奋,还偷偷击掌庆祝了一小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俩姑奶奶私下里是多么的要好呢,绝不相信她们的关系是三句一小吵,五句一大吵,超过十句就有可能大打出手...
老墨很冷静,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紧张的了。
“谈判代表已经确定,那咱们进入下一个议题,”老墨说道:“虽然合作还未敲定,但未雨绸缪,有利无弊,更难得的是大家今天齐聚于此,咱们就具体来说一说十三城计划吧...”
所有人都精神一抖——这才是今天会议的主题!
张力道:“十三城计划的主要内容,是针对风畅现有市场的一次升级改造,除了资金的投入,其他方面并不存在太大的难度,而资金对我们风畅俩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首先确定领导小组,以便与月之谷签订合作后,可以第一时间投入并展开工作。”
风畅在资金投入方面确实不存在太大问题,毕竟墨亦之很早之前就开始筹备了,不然张力也不会傻+逼+呵+呵的借高利贷填补账面上的窟窿,结果这笔钱却被套死在公司里再也拿不出去,累得他要背着每个月几百万的高息,对于一个亿万富翁来说,几百万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于一个沉溺于赌桌并几乎输光了家当了的伪富翁来说,超过一亿元的外债和每个月数百万的利息,可不单单是一串串数字,更是一枚随时可以让他身败名裂,将他轰下神坛的定时炸弹!
“既然是领导小组,那就首先要选出一个领导才对,”端木夫人又朝我望了过来,那眼神温柔的让我受不了,“决定了小组由谁来领导,再由他来挑选成员,这是最为合理的。”
端木夫人所谓的‘合理’,有两层意思——
其一,由小组负责人挑选组成这个小集团,便于管理,因为再笨的人在得到绝对的权利之后,也不会去任用自己无法驾驭、可能会对自己的权利构成威胁的家伙...这其实并不合理,只会导致派系分裂更加明显,但考虑到公司发展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的内部恶性竞争,这又变成了最合理的建议——一山不容二虎,你死我活难免,既然已经没有了共存的空间,那么当然是早点翻脸、早点争斗、早点淘汰一方最好,如此才能避免风畅在与月之谷合作的过程中,过分扰心于内部的勾心斗角,先安内后攘外,不失为上上策。
其二,是态度,端木夫人先将话点明白了,既是不给老墨老张留退路,也是在宣告自己将不再中立,今天势必要见证墨张之争的胜负。
这个比萧妖精还像个妖精的女人,是个狠角色,她只是‘意外’到场,便临时做了这么绝的决定,这份果断,绝非常人——老墨与张力长久以来对她的敬畏,是因为对方的存在,他们害怕端木夫人站到自己的对立面,换言之,端木夫人超然的存在,亦是得益于墨张之间无休止的暗斗,那么,当平衡被打破,墨张其中的一方消失,剩下的那个人再也不需要看她的脸色,又会如何对待她呢?
在这场战斗中,端木夫人得不到任何东西,但她却可能失去一切——她是在赌博,用自己今天拥有的一切,赌不可预知的未来,又或许,就像龙珊说的,这个女人,根本不在乎任何东西,她不想争取什么,也就不害怕失去什么。
“十三城计划关系到风畅集团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不可儿戏,所以我建议,负责人的任命,还是通过股东表决吧。”张力不但默许了端木夫人所谓的‘合理’,且厚颜无耻的提出了股东表决——老墨与墨菲被迫弃权,他握有风畅百分二十二的股权,几乎立于不败,还如此的小心谨慎,真是不要脸之极!
何止墨派鄙视他,中立派,包括张派之中,也有不少人替他脸红,恐怕真心支持他的,也只有他的儿子张明杰了。
张明杰见身旁的司马洋一脸黯然的摇头苦笑,咬着耳朵似乎是低声询问了一番,但司马洋未答,张少对此既不解也不满,狠狠翻了他两眼,又重新关注起会议桌上的风云变化,却没发现,司马洋望着的方向,正对着墨菲。
是的,墨菲手里,握着一张足以‘杀死’张力的底牌,所以她没有对张力的建议表达任何不满,她在笑,因为在她看来,张力是在自掘坟墓。
先推我出来成为众矢之的,然后退而求其次,举荐墨菲——这是老墨的原计划,但是因为自己的投票权已经被被否定,老墨也就犯不上‘举贤不避亲’,白白惹人嫌了,他更愿意看张力怎么唱好这**角戏,便问道:“不知张副董心中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张力扮低调装谦逊演了大半辈子戏,就算是终于等到了撕破脸皮的这一刻,他仍努力维持着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那个样子,哪怕...他明知道对于这里的聪明人而言,他此刻越含蓄,越委婉,就越会被认定为虚伪。
“咱们风畅集团有今日的成就,董事长居功至伟,前几年经济不景气,风畅在发展遇到瓶颈的情况下还得以挺过低迷期,在经济危机中也未受太大波及,董事长可谓绞尽了心力,近两年您的健康状况不佳,也是操心劳力所致,张力不才,出力甚少,只觉愧领这副董事长一职,倍感汗颜,好在今日终于有机会为风畅做些事情,为董事长分担一些责任,所以,我毛遂自荐,愿做这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请各位督之鉴之,张某定鞠躬尽瘁,为风畅,为董事长,为在座的每一位,竭尽所能,死而后已。”
这话若放在以前说,配以他声情并茂的演绎,肯定能让人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但搁到现在...只有一地的鸡皮疙瘩——丫真要是勇于担当,刚才干嘛非要墨亦之放弃表决权啊?傻瓜都知道他此刻的真诚与感动,不过是为了掩饰夺权的做作伪装。
墨亦之笑了笑,但不是欣慰的笑,而是叹服的笑,张力这套用来收买人心和包装自己的演技,他学不来,也就只有佩服和羡慕的份儿了,“那就请股东们表个态吧。”
除了姚凌没听见似的转着手指间的圆珠笔,股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看含笑望着我的端木夫人,见她不支持也不反对,有点发懵,我仔细观察着张明杰的反应,会议室冷气十足,丫却紧张的大汗淋漓。
那穿唐装的光头老人重重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之后,将手举了起来,再需要有人带头的时候,他勇敢的站了出来,张力眼中喜色一闪,可正当光头老人要开口说话时,忽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问道:“张副董,在大家表态支持还是反对之前,您是否应该先给大家一个支持您的理由?”
张力既然敢站起来毛遂自荐,自然是有所准备的,笑眯眯道:“不知道墨侄女想要一个什么理由?”
“可以服众的理由。”
【第996章】墨菲的提议
【第二更,这是今天的...】
“可以服众的理由。”墨菲认真时的冷艳,骄傲而高贵,美得动人心弦,没有哪个男人想要征服这样的她,因为这是对她的亵渎,人们只会感慨,自己已经被她的气质征服...想到让人敬畏的她赖在我怀里耍小性子时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洋洋得意,那是所有人都不会从她脸上看到的表情。[]
我下意识的瞥向江玉,他正痴傻般望着墨菲,我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他与墨菲,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墨侄女能说得再具体一些吗?”张力道:“我如何才能得到你的支持?”
“不是我的支持,而是大家的认同,无论是谁要竞争这个位子,首先都要证明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坐这个位子,是否符合坐这个位子的客观条件的要求,人才应当适用,不适用,纵是人才,也不当用,”墨菲说道:“咱们选的是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那自然离不开合作项目,说到合作项目,‘项目’其后,‘合作’在前,关于合作,也是下面我们即将要讨论的重点,月之谷方面已经提供了合作合同,这份合同,也可以说是十三城计划的根本,侄女冒昧,就请张副董谈一谈对这份合同的理解和看法吧。”
这本来应该是我最担心的考题,现在考生却变成了张力,大概张力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墨主外张持内’,张力的强项在于内部管理,商业方面的天赋貌似并不高,远不及他笼络人心的本事,这厮挪用公款炒期货,亏得一塌糊涂,或许多少可以证明这一点,但是由三十几位公司精英和律师组成的智囊团里,当然少不了他的嫡系,所以此刻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将人家的劳动成果‘借鉴’过来当成自己的见解卖弄...
厚脸皮的老东西气定神闲道:“司马。”
司马洋应声而起,出门片刻,带着几个秘书一起进来,各抱着一摞本本,由墨亦之和端木夫人开始,逐一发给每个人,就是我也拿到了一份,张力笑道:“我对月之谷提供的合同的具体看法,全部写在这里面,各位先看完,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详解,如有不足,也请指教。”
说白了,这东西和墨菲准备的那几十个档案袋里面的东西,性质是一样的——可以看做是谈判企划书,但无论是内容还是包装,都比墨菲那份丰富精美的多,我家墨姑娘和程小姐,只是用a4纸复印了十几页,草草的塞在档案袋里,再看人家这份,不但每一页都是彩印,就是封面,都精心设计了一番...作为一个领工资的小角色,光是看着这本东西,我就忍不住心疼它的成本费了...
几十页内容,草草翻过一遍,也用了大半个钟头,里面有很多东西是我这种没资历的小角色看不懂的,尤其是产品项目这一块,对我来说就是天书,既不是我的专业,也不是我涉足过的领域,我都是直接翻过的,我能看懂的,和我认为重要的,只有两部分——权和利。
月之谷方面提出,按照出资比例控股和分配利益,风畅控股百分之三十,但实际出资是在百分之三十的基础上减去百分之二十,举个例子便是,如果风畅应该出资三十亿,那么实际出资二十四亿就够了,那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六亿,用三小姐以我名字命名的优惠劵抵消了...在这方面,张力,或者说,是风畅的智囊团认为,非但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是占了大便宜的——虽然月之谷方面得到了绝对的控股权,但是海外市场的推广,却是由他们全权负责的,风畅只需要负责国内市场,即,现在被老墨和张力争来争去的十三城计划,而海外市场的收入,一样有风畅的百分之三十,就像白捡的一样。
智囊团一致认为,合同中最苛刻的问题,亦是风畅断不可做出让步的,是国内市场的绝对管理权——月之谷方面列出了一串高管名单,要求安插入风畅十三城的市场管理层,但月之谷方面成立的海外市场拓展推广部门是否预留了风畅人的位置,合同中却只字未提,这是风畅不能接受的。
即便风畅插手不了外海市场,也绝不允许月之谷插手国内市场——一层层刨开,这份企划书的重点就在于此。
大体上,智囊团的看法与老墨硬塞给我的那些他的个人见解是差不多的,只是老墨怕我看不懂,剖析的更详细更透彻罢了——我没看这份企划书后面关于如何向月之谷争取海外市场管理权,如何让月之谷对风畅就国内市场管理层的构成做出妥协让步,因为,首先,我觉得,百分之三十的控股权和三七开的利益分配,就是非常不合理的...
果不其然,三小姐被神化了,能得到与她合作的机会,人们唯唯诺诺尚且不及,根本没有人敢想,‘能不能在三小姐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这样大逆不道的问题,在原有出资基础上的那百分之二十的利益让出,已经让所有人受宠若惊了。
“墨侄女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老张将无耻演绎的淋漓尽致——智囊团便是老墨一手组建的,他欺负墨菲年轻,以为墨菲就算有见解,也不可能超越老墨,或者更过分的以为,墨菲脑子里的东西,根本就是老墨教给她的,所以,他只问墨菲‘有什么需要补充’,而不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因为这份见解本来就是老墨的。
“我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墨菲合上了包装精美的企划书,慢条斯理的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没了下文。
张力以为墨菲是词穷,忍不住得意的笑道:“如此说,墨侄女是认同喽?”
换了我是张力,我也会觉得墨菲没理由不认同,因为这可是老墨与公司智囊团的见解,张明杰长长吐了口气,戏谑的朝我望过来,当他不再是个演员时,他的眼神原来是这么的惹人厌恶,原来他笑起来的模样是这么欠抽...
墨菲很是不屑的一笑,“补充是建立在认同的基础上,我说没什么需要补充的,是因为这份企划书没有哪怕一点是值得我认同的东西,我又怎么补充?”
惊声一片,就是老墨也不禁色变——每个人心里都明镜一般,以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今天必是墨菲的囊中之物,不料有个叫楚南的小子横里抽风,敌我不分,硬是逼着墨亦之放弃了表决权,以至于张力反败为胜,年轻的墨菲输不起,所以耍起了小孩儿脾气...
“菲儿,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墨菲知道墨亦之担心什么,向我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旋儿起身说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这里也有一份企划书,在给大家过目之前,我有个提议,不知是否当讲?”
端木夫人笑问道:“什么提议?”
一直沉默的江玉也道:“表妹但说无妨,我们今天来到这里,不就是说话来的?”
这二人都是再帮墨菲堵张力的嘴。
墨菲盯着张力,张力不得不道:“墨侄女请讲。”
墨菲这才说道:“有没有能力不在于年龄,而是在于有没有人给我们一个表现能力的机会——雪冬阿姨刚才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侄女觉得,道出了我们这些有着满腔抱负的年轻人的心声,所以我想恳求在座的诸位叔叔伯伯,能公平的给予我们这些年轻人一个竞争的机会。”
流苏递给墨菲一份她们俩自己做的企划,墨菲举起来,说道:“虽然只是一份谈判企划书,但是对于合作合同的理解,应该足够成为判断一个人是否有能力、有潜力的标准,如果这份企划书最终为公司赢得了更大的、甚至是在座的诸位此刻意想不到的利益,那么,也理应给予他相应的奖励...张副董的企划书大家已经看过了,我想请各位公平的将之与我手里这份企划书做个比较,择优者,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
张明杰色变,张力眼中亦流过一丝慌张,墨菲这般笃定,显然是极有自信。
“墨侄女,咱们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十三城计划,涉及到风畅未来的发展,所以,要股东表决,不是大家票选...”
“张副董,虽然墨董和墨总弃权了,但除了您之外,似乎还有其他的股东在场,难不成您也当他们像在座的大多位一样不算输?您不会是以为自己手里有百分之二十二的股权,就可以稳赢了吧?百以内的加减法,好像不是很难算...”
换做别人说了这话,张力多半可以一笑了之,不予计较,卖弄大度,可这话却是我家程姑奶奶说的——一个小小的伪助理,风畅大楼里最普通的小职员...
【第997章】楚缘病了?
【第三更,这是明天的...】
张力好歹是风畅的二号人物,被流苏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子如此奚落,一笑了之装大度?尊严何在啊...[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流苏的讥讽更是多层次的挑拨,将老张脸都气绿了,老张城府多深呢,可笑的也不自然了,“股东表决,当然是选能者居之,但...”
不等老张说出‘但’后面的内容,端木夫人便将话敲死,“那就依菲儿说的,谁的企划更好,我们就选谁,各位没意见吧?”
姚凌第一个道:“没有。”她盼着墨菲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即便没胜算,她也不愿意看着张力这么容易的将胜利带出会议室——她知道墨张之争的胜负早就见了分晓,但她一秒钟也不想看到张力得意的模样...显然,姚凌是将司马海欺负婉儿的账,记在张力头上了。
莫说众意难违,公司利益直接关乎着股东利益,就是支持张力的光头老人,也投了赞同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墨菲的企划行不通,再去挺张力也是一样的。
墨菲对流苏点点头,两人一起,将一个个轻飘飘的档案袋发给了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老张接过档案袋,见里面只有几张纸的时候,面露喜色,可是才翻了两页,那喜色就变成黑色了...
会议室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纸张翻阅的声音,人们仿佛连呼吸都已经忘记——墨亦之,端木夫人,光头老人,邹鹤,习百源,姚凌,江玉,司马洋,还有张明杰...所有人,额头上都溢出了汗珠。
有人,是因为兴奋。
有人,是因为惊讶。
有人,是因为绝望...
仅有不到十页的内容,可大家却翻阅了足足一个小时——看一会,沉思一会;看一遍,重新再看一遍...
墨菲与流苏紧张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反应,她们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却让我觉得时间漫长的难熬。
就在我哈欠连天,昏昏欲睡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会议室里的寂静,在精神最紧张的时候被打扰,可想众人的反应,各种死亡光线齐齐向我射过来,将我顶出了会议室。
“喂——死丫头,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要开会,可能晚点去接你,有什么事你先就给你小夜姐姐打电话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正在会议室呢!”
“好啊,”楚缘那臭丫头倒是痛快,语调不温不火道:“那我问小夜姐姐好了,如果她不知道的话,我再问小紫姐姐,如果她们有问题的话,我让她们问你。”说罢,便将电话挂了。
哥们一怔,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再一看手机上的时间...都六点了!依照楚缘考试早交卷的习惯,这会只怕在学校等我去接她等的已经不耐烦了——她不耐烦、有情绪的时候,更不可能跟我好好说话啊!
所以我断定,这丫头挂我电话,是在跟我赌气...更让我在意的是,她提到了小紫,一个即便在平时也不会主动提起的名字,今天对人家做了那样的事情,她怎么好意思...
我硬着头皮将电话拨了回去,响了半天这臭丫头才接通——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喂——不是跟你说了我要给小夜姐姐打电话,问她知道不知道,她不知道我还要去问小紫姐姐吗?你怎么这不懂事啊?我正在翻电话本呢!”
“......”
死丫头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原封不动还我一通数落...
“咳...”我不知道我应该摆出怎样的态度对楚缘,宠?哄?还是责怪?这丫头现在是宠不得哄不得也骂不得,所以我淡淡的问道:“你原本是要问我的吧?我溜出会议室了,想问什么,你问吧。”
“你先道歉。”
“啥?!”我上火了,死丫头,你早上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害得小紫一整天没给我好脸色,我没骂你就够便宜你的了,你还让我给你道歉?
“谁让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吼我的?”臭丫头委屈抽噎着,说哭就哭,“你知道来买这种东西我有多不好意思,心里有难受吗?东方不理我,你也不理我,我一个人...我一个人...你们都不理我,我...我...哇——”
楚缘嚎啕大哭,可急坏了电话这边的我,“别哭,别哭,哥错了,是哥错了,哥不该吼你,哥给你道歉,乖,你这是干什么呀?多大点事,你都是大姑娘了,动不动就哭鼻子,也不怕被同学笑...”一旦将犯贱养成习惯,就太可怕了,我完全不知道我到底哪里错了,但认起错来却是如此的真诚...这就是用十年时间养出来的习惯。
“我不在学校,谁看得见我哭?我偏就要哭给你听!”
“你不在学校?!”我吓了一跳,“那你在哪呢?我的小祖宗,你想要了我的老命啊?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敢到处乱跑?!你要是让人给绑走了,我...你个混蛋丫头,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楚缘听出我真的急了,不知道刚才是真哭还是假哭,但现在不敢再哭,忙安慰我道:“我没事,哥,你别着急,今天不是有特殊情况吗?我溜达出来买点东西,以后我肯定听你话...”
沙之舟那疯子还揣着枪在北天到处逛荡呢,像李星辉这样惦记着从我身上挖出许恒的人,亦不在少数,他打过你的主意,别人就有可能也在打你的注意,更何况你这臭丫头刚刚讹了人家两套房子,还给自己存了五百万存款,就算你不怕他们报复,也应该有点做小富婆的自觉吧?!财不外露,你一个人溜达出去买什么东西啊?!
关心则乱,急火攻心,我气道:“有什么东西不能等我接了你一起买?!”
“不能!”楚缘扭捏道:“小夜姐姐总是跟着你,让她看到就遭了...”
“嗯?”我愣了愣,好奇道:“你要买什么?”
“买...买药...”
“什么?”楚缘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
“我想买点药,但是听说这种药是有副作用的,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想问问你,哪个牌子的比较好。”
“你生病了?!”不对啊,这丫头早上还好好的,并没有生病的迹象,再说,生病了她还能到处溜达,还能有和我吵架拌嘴的心情?
果然,楚缘支支吾吾道:“我没生病...”
“没生病你买什么药?”
“女孩子,有时候不生病也是要吃药的...”楚缘哼哼唧唧,犹如蚊鸣,声音小到我几乎听不见。
“不生病也要吃药?”我暗自奇怪,不生病吃哪门子药啊?
楚缘颇有点恼羞成怒,大声喊道:“好啦好啦,你直接告诉我,安婷和毓婷,哪个牌子比较好!”
“安婷和毓婷...是什么东东?”
“药!价格差不多,效果是一样的,你帮我选一种!”
“我没吃过那两种药...”
“你当然没吃过...”
“什么?”
“没什么,你随便选一个啦,你选哪个我就买哪个!”
“那就买毓婷吧,”我随便选了一个,可又不太放心,“你问问大夫,你的体质,吃哪种更好。”
楚缘那边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才小声啐道:“大夫说我吃哪种都不好。”
“对对对,是药三分毒嘛...”我道:“以后多注意就是了,哥也会注意的,咱们争取以后都不吃药。”
“嗯,好啊...”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旋儿扑哧一声,楚缘失笑,“哥,我长大以后,绝对不会吃这种药的。”
“不吃最好...”
“对啊,不吃最好。”
我觉得楚缘说话的口吻有点怪,想了想,还是问道:“缘缘,你还没告诉我,你买那个药,是治什么的?”
“什么都不治。”
“什么都不治?”
“嗯,”楚缘道:“避孕的。”
“哦,避孕药啊...”我好像说了什么让我感觉到很不和谐的话。
安静的五秒钟以后...
“什么?!避孕药?!”
一声凄厉的哀嚎,惊悚了整栋风畅大楼...
【第998章】颤颤的歌
我昨晚真的做过什么吗?!
不可能啊,如果真的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我没喝酒!我也没吃药!
但是...[]
早上,楚缘的确是光溜溜的从我被窝里钻出来的,而我,也的确是光溜溜的,身上到处都是吻痕...
为了遮掩吻痕,我的脖子上也不得不贴了一块膏药,好在紫苑在替我解释嘴唇上的伤口时,说她被我强吻时,对我又抓又挠又咬,流苏和墨菲自然而然的以为膏药下边也是伤痕,为了照顾紫苑‘受伤’的心情,这才没有刨根问底,幸于此,以为我睡沙发落枕的虎姐也没有起疑...
这一身吻痕,难道不是昨晚我和楚缘做过什么的证据吗?!
楚南,你这只禽兽——你到底对你妹妹做过什么?!
不不不——我不可能做过什么...
我和楚缘就在客厅,与虎姐、东方、紫苑仅有一门之隔,我们俩要是做过什么,她们三个会一点动静也听不见吗?!
不过,好像...做那种事情也未必一定需要那么大的动静,难道我只是在为自己寻找逃避责任的借口?
楚缘那混蛋丫头,可以穿着性感的内衣钻进我的被窝,也可以光溜溜的钻进我的被窝,还可以在我的被窝里将我的裤子扒掉...那么,她在我的被窝里做了什么更大胆的事情,也不新鲜吧?
我的脑浆似乎变成了熔浆,我的血液好像也已沸腾...
也许我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一个笨蛋,然而此刻,我却像个笨蛋一样,说不清自己玩儿命思考的意义——似乎是想找到不合理的证据推翻我自认为可怕的那种结果,又似乎...是想要找寻什么证据让某些我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变得顺其自然...
我觉得我快要疯了...
被墨菲的短信催回了会议室后,我兀自一遍一遍的拨打着楚缘的手机,可是臭丫头故意不接我的电话!此时我已经没办法去关心会议的进展了,哪怕我心知肚明,会议的结果是多么的重要。
我就想知道,楚缘那臭丫头到底为什么去买避孕药!
她说东方不理她,八成是指东方嫌丢人,不肯陪她一起去买避孕药,这证明东方知道她去买药,也知道她要买什么药——我确实慌了,这么简单明了的事情,我竟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忙不迭的拨了东方的号码。
我心急如焚,但是听到彩铃响起的一瞬,我不禁呆住了,东方换了彩铃,而且...
“明明爱很清晰却又接受分离
我只剩失恋的权利
难过还来不及爱早已融入呼吸
不存在的存在心底
虽然很努力练习着忘记
我的心却还没答应可以放弃了你
真的对不起答应了你不再爱你
我却还没答应我自己...”
东方之前的彩铃,是一首很小众的、我完全听不懂的英文歌,现在换成了一首女声版的《答应不爱你》,从第一句开始,我就被代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中,那是伤感,那也是甜蜜,那是矛盾的,也是动听的,柔柔的,却又对我有着极强的冲击力——我知道,这是东方的声音,甜美而稚嫩,执着而感性...
我知道,这首歌肯定有着很特别的含义,所以我完全沉浸在她那颤颤的声音中,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是的,她唱的很烂,甚至有几句是明显跑调的,我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她的羞怯、她对自己唱歌天赋不足的痛恨和无奈...可正因为如此,她依然坚决而勇敢的唱着,颤着,抖着...
她伤感着,甜蜜着,所以,让我感动着,体会着她唱时的那种心境,从而忘记了其他。
一分钟的感动之后,歌声嘎然而止,“so
y~thesu
youdialedispowe
off...”
东方关机了?我一怔,她关机了,我刚才听见的彩铃又是怎么回事?而且...这语气虽然惟妙惟肖,但我确定与我平时经常听到的不是一个声音,那位冷冷的移动小姐哪里有这样好听的声音了?
我这一愣神的工夫,就听电话里的声音继续道:“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现在不得不关机或者不在服务区,请回家以后再拨...哎呦——”
“......”
是东方怜人捏着鼻子在说话!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真的关机了!
显然,楚缘已经回到她身边了,那声‘哎呦’的痛呼,大概就是因为自己的贫嘴吃了楚缘的苦头...
“楚南,楚南?楚南!喂,楚南?!”
“嗯?”我一直在发呆,直到手机被人一把抢走,才发现姚凌和龙珊两人已经站到了我面前。
龙珊气呼呼的翻了我一眼,问道:“我们刚才说什么难道你没听见吗?”
见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哥们老脸一红,刚才走神走大发了,全然不知这些一直在消化企划书里那些大胆想法的人是什么时候重新开始讨论,并将话题扯到我身上来的。
流苏与墨菲亦不解的看着我,显然是在好奇,为什么我出去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变得魂不守舍了,这让作则心虚的哥们忍不住面皮发热。
姚凌将手里的十来页纸张在我眼前晃了晃,问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
听我一问,众人哗然——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中居然走神,不怪人家惊讶。
“你果然没听,”龙珊气得也不再理会场合,在我脸上狠狠掐了一把,然后又忍不住笑着问道:“菲儿说,这份企划书是你的杰作,是真的吗?”
“不是...”我先拒绝,然后才皱着眉头朝墨菲望过去,对上我的目光,这妞明显慌了,下意识的向流苏身后藏了半步——我已经告诉过她很多次,我不需要这份功劳。
“众位觉得我像这块材料吗?”
没人回答,因为回答是一种不礼貌——就算我真的不像这块料,他们也不能毫不婉转的就承认了吧?
这样的反应是一个很好的信息——他们开始在乎我的感受了,即表示,他们不想得罪我,为此开始有些忌惮了,为何忌惮?当然是不想惹墨菲不高兴...看来这份谈判企划,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墨菲已经赢了。
不过这个花痴的女人,并不想去做胜利者——她只想做胜利者身后的女人。
所以,墨菲急道:“楚南,这份企划明明就是你...”
“我根本不懂这些事情,只是随口胡说八道了几句话,你与流苏却从中得到了启发,然后做出了这份企划,如此而已,”我截断她,淡淡道:“墨总,我明白你觉得这份企划如果可以被认同的话,应该有我一份功劳,否则你于心不安,但事实上我真的只是胡说八道,认为这完全合理并不断研究、推敲、完善的人,是你和流苏,与我没有一丁点关系,你不能为了图自己一个心安理得,就把功劳让给我,我知道这是因为你的人品高尚,但有些人...恐怕不会这么想,以己之心度人之腹的狭隘的人会借此攻击你,觉得你年轻,分不清公与私,任人唯亲...”我知道单是这么说的话,墨菲根本不会在乎,所以在她插口前,又续道:“又或者,他会继续编排我,指使别人到处讲我哄女人的本事一套一套的,硬是能骗得你和流苏将自己的心血转送于我,骂我是吃软饭的超级小白脸,咱们刚才也说过了,人云亦云是很可怕的,以讹传讹根本是不讲道理的,莫说这企划是你与流苏做的,就算全部是由我自己完成的,又有谁会信?那时我恐怕想在风畅待下去都难了,公司上下都会对我有看法的。”
我离开风畅,是墨菲最害怕的事情,所以她欲言又止,不敢再坚持,表情中老大不情愿。
流苏柳眉紧蹙,似嗔似怨——曾经她希望我离开风畅,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她怕自己会输给墨菲,但现在她希望我留在风畅,因为她觉得我只选择了她,她只会更自责...
流苏是矛盾的,她渴望我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因为无论谁坐上了这个位子,未来都是不可限量的,对我这样的小人物来说,更是一飞冲天的绝好机会,可遇不可求,但这也意味着,墨菲将会失去这样的一个机会...
在我与墨菲之间,她偏向我,但又不忍伤害墨菲,可是见我将机会送给墨菲,她又忍不住磕醋...
两个丫头没再说话,是因为没办法再说什么。
老墨兴奋之余也有些惭愧,他现在应该终于能够相信了——我当初留下,只为帮助墨菲今天得到这一切,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我的决心都不曾改变,我,会离开风畅...
我已经没有兴趣去欣赏张力和张明杰的脸色了,我现在只想赶紧下班,去找楚缘那小混蛋问清楚,她干嘛要去买避孕药...
【ps:今天下午才回来,四百多公里,骨头都要散架了,码出一章,免得大家久等,现在...睡觉...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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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张力溃败
“张副董,您觉得,这两份企划,哪一份更好?”
我知道没人好意思直接这样问张力,因为这会让张力下不来台阶,所以,坏人的角色,只能由我来扮演。[]
张力想笑,可是嘴角抽了两下,没笑出来。
承认了墨菲的企划更好,就等于支持了墨菲,亲手将胜利送给墨菲的同时,也是亲口宣布了自己的失败,他怎能甘心?
“如果墨侄女这份企划真的能够如愿以偿的话,当然是她的更好,可是...大家不觉得,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吗?”张力笑不出来,索性一脸严肃,甚至是有些愤怒的说道:“风畅投入百分之三十,却要求控股百分之四十九?国内市场的管理权不允许月之谷伸手,海外市场的推广发展月之谷却必须同意我们插手...难道月之谷的高层都是傻瓜吗?!如果不看控股权的话,这完全就是我们自己家的公司,人家是特意来给咱们打工的?太天真了,这样的条件他们非但不可能答应,反而会惹恼他们,这是在逼他们去寻找其他的合作伙伴!大家要知道,国内具备实力的市场竞争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是谁都像咱们一样贪心的...”
顿了顿,张力才平静了一些,叹道:“年轻人有魄力,这是好事,但过刚易折,目标远大没有错,却也要懂得知足常乐啊,何为发展?就是凡事要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姿态摆得低一些,今天吃点亏,明天才能占便宜,更何况,我们今天并没有吃亏不是吗?”
这番话,却也让一些保守派产生了动摇。
“张副董没有仔细看过这份企划书吧?”流苏已经没有了最初进入会议室时的紧张,虽然还是稍显拘谨,可至少站着的时候双腿不发抖了,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就合作项目、硬件条件、市场体系、品牌推广和消费者的认可程度,国内可以达到与风畅相同水平者,即没有一千,也没有八百,最多三五十家,这是我们经过详细的市场调查之后得到的结论,而其中有意于这个项目的,恐怕不足三成——大家之所以像张副董一样被月之谷的条件所迷惑,认为百分之三十的控股我们已该知足,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源自对市场调查的疏忽,首先,大家建立于思考的出发点,就是被月之谷,或者说,是被三小姐误导过的,从一开始,她就用一种最简单却也是最巧妙的方法,制造出了一种假象,即,月之谷是很随意的在挑选合作伙伴,无论谁成为月之谷的合作伙伴,皆是受益的,她利用的,正是张副董此刻的这种‘知足常乐’的心态。”
张力压根没将流苏放在眼中,所以哪怕流苏说的对,他也是很不屑的,“但这是事实...”
“这不是事实,”流苏道:“三小姐是被神化的传说,五年前她貌似很随意的投资龙氏建潜龙山庄,完全不在乎潜龙山庄的市场前景,而潜龙山庄的失败,也被普遍归咎于龙氏的发展战略不合理,这个前例几乎左右了所有人的思考,但现在我们俯下头来,不再仰视着被神化的三小姐,剥离那些虚表,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潜龙山庄实现了龙啸天的梦想,却也拖垮了龙氏的发展,然后,身为最大债主的三小姐,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完成了对龙氏的收购,同时也回收了已经建成的潜龙山庄——这难道只是巧合?我们不愿意相信这是巧合,仅仅是因为我们都期望着成为五年前的龙氏,并相信自己不会犯龙氏那样贪多嚼不烂的错误罢了,也就是张副董所谓的,‘凡事都给自己留下回旋余地的去发展’。”
提到龙氏的没落,龙珊的表情有些黯然,但马上就点头,对流苏的见解表示认同和赞许。
张力被流苏噎的无言以对,便听流苏继续道:“张副董说,我们应该将姿态摆低一些,这话简直是笑话,即便我这样的小职员,也明白谈判桌上不强势就无法争取到利益的最大化,摆低姿态,无异于放弃了合作的主动,与任人宰割还有什么区别?我都不禁开始怀疑张副董刚才拿出来的那份企划到底是不是自己做的了,至少那份企划的宗旨还是建立在一定姿态上的‘争取’,而非‘摆低’我们的姿态!”
张力面红耳赤,流苏的话不但得到了近乎所有人的认同,她对张力的质疑,更是惹起了大多数人的同感,企划并非张力的,他并没有理解风畅在这份企划中的态度和底线。
让步和摆低姿态,完全是两码事。
“我补充两句,”墨菲道:“流苏刚才说,国内具备与风畅相同或以上等级的市场竞争者,最多三五十家,而其中中意月之谷这个项目的,不足三成,并非无的放矢——不是所有具有竞争力的集团,都会对月之谷的项目有兴趣,他们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品牌,或没有像我们风畅一样遇到发展瓶颈,而是乐于安逸稳妥...”
张明杰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道:“即便没有三成,只有一个,月之谷也有风畅以外的选择,不是吗?”
“不是,我们风畅,没有竞争者,”墨菲一字一句道:“因为在这三成的竞争集团中,只有风畅有楚南!”
张明杰一怔,旋儿萎靡的坐了回去...
“这也是三小姐的策略,项目是她的,有人争抢,主动权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她的手里,物以稀为贵,她仅仅是利用了这个常识,所以她放话出来,说得到楚南的公司就可以得到这个项目,月之谷方面还愿意在出资方面让步百分之二十——她为何选择利用楚南我不知道,但毫无疑问的是,各种货色的竞争者井喷式的冒出来,可就算是傻瓜也应该明白,风畅是不会放走楚南的,哪怕楚南是一个贪恋权财的人,别人给得起的条件,风畅也照样可以满足他,所以,这些对风畅构不成任何威胁的竞争者,不过是抱着一丝幻想在争取罢了,可即便如此,也依然能够让我们产生危机感,三小姐更是借此制造出了一个假象,似乎这个合作项目只是她心血来潮的兴趣之作,而陷入被动的,仅有我们风畅罢了,基于此,我们可以反向思考了,她为什么针对风畅做这么多小动作?是因为她一开始就选择了风畅作为月之谷的合作伙伴!三小姐是一个精明的且成功的商人,她利用了人们对她的神化,她之所以争取主动,就是担心自己会成为被动的一方,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去争取?”
“精彩!”墨菲话音才落,端木夫人便带头鼓掌赞道:“菲儿的分析很有道理——产品的口碑代表了一家公司的信誉与形象,岂有如此随随便便的道理?月之谷选择了风畅,定然是经过慎重选择的,那么主动权本就应该是属于我们的才对,菲儿年纪虽轻,见识却远,难得。”
端木夫人夸的是墨菲,但一双好看的眼睛却和墨菲流苏一样,都盯在我脸上。
“两份企划大家都已经看过了,那咱们就股东表决一下吧。”张力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脸皮比张力更厚的——众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墨菲已经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认可,可张力依然坚持股东表决!
没有人再吝啬鄙夷的目光,只有墨亦之依然保持着沉默,他没有奚落张力,因为他很明白,自己的容忍,会让张力出更大的丑,为自己、为墨菲赢得更多的分数。
娃娃脸的端木夫人笑问道:“张兄之意,是仍然要投自己一票喽?”
张力没回答,算是默认,但白白的脸此刻已经涨红如血——他知道,自己已经输掉了几十年来苦苦维持的形象,所以,他不想再输掉自己在风畅的未来。
“等一等,”墨菲忽然说道:“我与大伯为了公平,放弃了表决权,所以我希望,张副董也放弃表决权,以示公正。”
张力尚未反应过来,张明杰急了,“为什么?!”
年轻的确是硬伤,无论你有多高的智商,没有各种各样的经历,心理的承受能力,是不会增长的,张明杰已经无法掩饰情绪,他在最后一步选错了路,懊恼让他有些丧失理智...他身旁的司马洋长长叹了口气,他知道,墨菲原本是打算对张力留情的,可惜,不肯接受失败的张力,逼着她打出了最后一张底牌——
墨菲没有理睬张明杰,而是望向邹鹤与习百源,道:“大家想必还记得,不久之前楚南与司马助理的弟弟在酒吧打架的事情吧?”
邹鹤与习百源点头,并向张力瞥了一眼,姚凌甚至还冷笑了一声。
张力脸色骤变,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墨菲现在提起这码事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们投资部综合组的聚会,会选在张副董与邹叔叔你们喝酒娱乐的酒吧,并且那么巧,楚南偏偏和司马海发生了摩擦,酒吧的监控录像更是很有选择的记录了当时的过程,大家对这些,一定是非常好奇的吧?”墨菲冷声道:“其实很简单,有人事先知道我们一定会去那家酒吧,所以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并邀请邹叔叔习叔叔你们一起喝酒聊天,因为先来后到,所以后来发生的事情,才像是巧合,而非一个圈套...”
墨菲没点名道姓,可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就是张力。
以张力方才的拙劣表现,墨菲的话,倒有一大半人是相信的,其中就包括邹鹤,但邹鹤还是说道:“菲儿,无凭无据的事情,还是不要乱讲,否则容易被人反咬一口。”
张力脸色阴沉,怒瞪邹鹤,邹鹤如此说,非但是相信墨菲,更是表明了对墨菲的支持。
“谢谢邹叔叔的提醒,但我不是某些人,总喜欢无凭无据的编排和诽谤,我是有人证的。”
墨菲与流苏交换了一个眼神,流苏马上拨了个电话,只讲了一句话,“你上来吧。”
我摇头苦笑,敢情墨菲早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流苏,但两个丫头却对我隐瞒的死死的...她们俩现在到底有多要好?
众人很好奇,流苏叫了谁上来?
片刻之后,答案出现了——一个黑黑壮壮的青年在敲门之后,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因为他像我一样,只是风畅大楼中最基层的小职员。
不等旁人发问,黑壮青年已经开口说道:“董事长好,各位...各位领导好,我是投资部综合组的员工,我叫田国冲...”
【第1000章】吃药了吗
老黑这张底牌,墨菲与流苏对我隐瞒了,并不是要给我一个惊喜,而是担心我反对,毕竟,我与老黑的关系原本并不差,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现在被迫站出来坦白他与张力的关系,难保张力事后不会报复——虽然老黑对我不仁,但我并不想对他不义,尽管我从来不是那种喜欢站立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好人,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没有点破墨菲的这个心思吧...
老黑是被张家人用钱收买的,这并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而是龚凡林在‘天上人间’闹事,牵连他住院后才发生的,他如此轻易的背叛了墨菲,因为他缺钱,并不是贪财——老黑已经三十出头,虽然目前单身,但我们都知道他有个谈婚论嫁的相好的,可是已经拖了好几年,因为对方家里不同意,要求老黑必须有车有房...[]
是的,是该死的房价和结婚的门票,让老黑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和做人的底线——房租要交,父母要养,车贷要还,每个月万八的薪水,却有超过一半的支出,要攒到哪一天才能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买下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女人的青春等不起,当他那相好的对他渐渐冷漠,当张力将二十万现金‘遗忘’在他那辆还需要一年零八个月才能还得清的本田雅阁车里时,他‘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沉默。
细想一番,张力所以收买老黑,并不值得我们意外,首先,龚凡林出事了,他在综合组的耳目没有了,急需补充一个,其次,他所以挑选老黑...还不是因为这个早该出院的家伙一直赖在医院里,一副讹上了‘天上人间’的市侩嘴脸。
张力还是很聪明的,只收买了老黑,却无视了和老黑一起住院讹人的孙喆,我估计,他的理由也是很简单的:老黑有对象,有结婚压力,而小孙没有,保不齐就会拿自己收买他的事情去讨好墨菲抑或流苏...这附和张力一贯的保守谨慎。
老黑显然是做了功课的,从头到尾,将每一件事情都交代的详细彻底,让人不得不相信,因为他当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要退还给张力,称里面是之前张力给他的二十万,以及酒吧事件后,司马洋送到他家里的二十万封口费。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能随手拿出四十万块吗?
“污蔑!”张派中有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说这四十万是张副董给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田国冲苦笑道:“还需要证据吗?如果这四十万是我的...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去出卖我的朋友、我的兄弟。”说罢,他满怀歉意的朝我望了一眼,那是认错的目光,没有丝毫奢望,他并不祈求我的原谅,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在要求得到任何东西。
那人冷笑道:“这四十万当然不是你的,但不是你的,不代表它就一定是张副董的吧?说不准,是某些人特意拿出来破脏张副董的...”
人人都听得出来,他将矛头对准了墨菲,所以老墨急了,沉声道:“老安,你这话什么意思?”
姓安的毕竟心虚,没什么底气,不敢与墨亦之争辩,粗粗了呼了两口气,不再作声,老黑这才说道:“证据的话,我是有的...这种钱,我想谁拿了,心里都会害怕,所以每次联系,无论是面聊,还是通电话,我都有录音,有张副董的,有司马助理的...”
张力瘫软在座位中,早已放弃了反驳,张明杰与司马洋面色复杂,他们明白老黑的意思:一旦自己出现什么意外,那么,这些录音就会成为他们打击报复的证据...
怪不得老黑有胆量站出来揭穿张力呢,原来不止是因为墨菲承诺做他的后台,他自己更是留了这样一手。
当胜负真正见了分晓,端木夫人的表情反而凝重了,她不再笑,“张副董,你怎么说?要放弃表决权吗?”
‘张兄’变成了‘张副董’,或许别人甚至不会去注意这个称呼上的变化,但其中的不同,张力最是清楚。
张力的嘴唇动了动,但只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咳了一声待要再说,我抢先道:“这也许只是误会,就算钱是张副董给田兄的,也不足以证明什么,张副董或许是见田兄你有困难,所以康凯解囊,施以援手,对不对啊张副董?”
听我忽然又替张力开脱,众人皆是费解,流苏更是差点用手机丢我,张力的脑子已经反应不过来了,没回答我,我自顾自的继续道:“张副董虽然对我有些看法,但也不能凡事都扯到一起来,田兄,不是做兄弟的说你,你这样做很让人伤心你知道吗?像我这样的小角色,也值得张副董拎着二十万现金亲自找你谈话?你高抬了兄弟,也愧对张副董一片真心啊,还不赶紧向张副董陪个不是?”
能进投资部综合组的,哪有傻蛋?田国冲马上领悟了我的意思,同我一样含含糊糊的说道:“可能确实是我搞错了,张副董,对不起,田某险些糟蹋了您的一片好意。”
张力能怎么回答?唯有点点头。
众人这才了然,我不过是给了张力一个台阶,至少表面上让他这位副董保留了一些形象。
不过这个台阶有点贵,是用四十万现金垫起来的,他一点头,老黑这张卡不用退了,里面的钱也不用还了。
一句话可以卖给两边人好处,搏所有人的好感,我何乐而不为?之前卖狂我可是得罪不少人的,我的形象也需要挽救。
“墨总,我个人认为,张副董的人品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完全可以做到公正,公平,所以,他的表决权,完全不需要放弃,你觉得呢?”
墨菲白了我一眼,似娇似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理由再反对,我相信你。”
张派的人很感激我,因为我为他们保留了最后的尊严,但张家爷俩,却既不感恩又没风度的用怨恨的目光瞪着我——已经失去的表决权纵是被我送回到了他们的手里,他们又好意思再投自己一票吗?
毫无悬念,墨菲以全票当选了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这样的结果,没有人预料到,龙珊甚至忍不住给了我一个足矣让墨菲和流苏醋海生波的拥抱,如果不是因为在乎江玉,姚凌恐怕也会忍不住让我吃一下豆腐。
但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与墨菲一起做出了这份企划的流苏,在我的强烈建议下,被老墨当众任命为十三城计划小组的副组长。
今天,墨亦之得到的,远远不止是会议室中的胜利,我只有这样一个要求,他又怎好拒绝?企划书摆在众人面前,谁敢说自己比流苏更适合这个位子?更何况,早已有言在先,谁当了负责人,谁来挑选班底,墨菲不反对,众人就没理由反对。
我实现了之前被人们视为戏言的那一句预言——这屋里,有本事一步登天的年轻人是有的,她就是程流苏...
我别无所求,做她们的翅膀,将她们送上云端,就是我的最大的满足。
谈判代表与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已经确定,接下来还要商讨十三城计划的具体细节,会议显然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而楚缘不接我的电话,我只能发短信拜托虎姐去接她与东方来公司,这个决定无比的正确,因为散会时,已经七点半了...
我是最迫不及待的人,都来不及等墨菲和流苏,更不要说向端木夫人道歉和道谢了,拔腿便冲出了会议室——楚缘已经被虎姐接到公司来了,我得找那个丫头问清楚!而且...天知道臭丫头和紫苑碰到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紫苑今天的情绪一直不太对劲...
但我并没有看到紫苑,一直留守的婉儿告诉我,还没等到下班,她就已经离开了公司...那丫头果然不对劲,她对会议的结果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楚缘早上的行为,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吧?
一想到这我就一肚子火,再看到臭丫头若无其事般坐在我的办公桌前玩着电脑,我就想过去踢她屁股一脚!
可这想法才冒上来,我的屁股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脚——凶手是东方怜人!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东方本来是坐在流苏的位子上看她的外国小说的,踢了我一脚之后,又坐了回去,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道:“妹债兄还。”
“......”
东方说话时,脸蛋很红,不知是因为那首自己唱的彩铃,还是楚缘拉她去买避孕药的羞事...
又或者,她在吃醋?
我老大个不自在,本来心急如焚跑下来是要询问楚缘的,可是见东方这反应,我酝酿了半天的话,就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缘缘,你...你们吃饭了吗?”
楚缘歪头看着我,好一会,才很认真的问我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吃药了没有?”
哥们的脸啊,唰的红透了——她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ps:1000章。。。】
【第1001章】打你一个半死
“你为什么不问我...吃药了没有?”
哥们的脸啊,唰的红透了——她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站在她身后看她玩电脑的冬小夜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担心的颦起秀眉,“吃药?吃什么药?缘缘,你生病了吗?”[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我没生病,但女孩子,有时候不生病也是要吃药的...”
“不生病也吃药?”健康指数简直非人类的虎姐与我听到这句话时的反应一模一样,茫然道:“不生病吃什么药啊?”
我冷汗直冒,怕这丫头继续乱讲,一个箭步跨过去,单臂揽腰将她像小兔子一样提起来夹在腋下,转身便撤,“缘缘,你过来,哥有话问你。”
经过东方身旁,见她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书,却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呀——”
一声轻呼,东方也被我夹抱起来,“我也有话问你,跟我一起过来。”
“你干嘛去?”
“南哥——”
我头也不回,对虎姐和婉儿道:“家事,有关她们女孩子的隐私,不方便你们听。”
不理虎姐婉儿是否听得明白,也不理两个臭丫头的大呼小叫,我跨着大步便往门外走,去哪?当然是男洗手间——此时已经下班,男洗手间不可能再有人进出,而虎姐、婉儿也不可能追着我进去偷听,至于楚缘和东方...谁管她们乐意不乐意!
可才走到投资部门口,就撞见了流苏和墨菲,让我别扭的是,她们俩后边还跟着一拨人,最惹眼的莫过于又帅又有气质的眼镜哥江玉,以及...萝莉模样的美妇人,端木夫人。
众人见我腋下夹抱着两个漂亮的女孩,皆是一怔。
“楚南,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下来了...”墨菲抢在人群最前边,冲我一个劲的使眼色,意在提醒我,我应该赶紧向端木夫人表示感谢。
流苏一看到楚缘和东方,对于我急急忙忙跑下来的原因就已经猜到了大半,抢过来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总是和小孩子过不去?她们又怎么惹到你了?赶紧放开她们。”
不得已,我只能放弃了去男洗手间逼供的念头,楚缘还好,人前腼腆怕羞,脚一着地,就马上躲到了我身后,东方却不理这些,照我小腿就是一脚,旋即向后跳开一步,向流苏诉苦道:“程姐姐,我冤枉!我没有惹他,他平白无故的就想要教训我,不管什么坏事他总要算上我一号,我太委屈了我,他...”
东方哭诉告状,见我脸色阴沉,她忙转身要逃到流苏身后去,可扭过脸去才发现,除了墨菲和流苏,后面跟着的都是陌生人,并没有综合组的熟脸,又或许,眼光毒辣的她发现了后面这些人气场非同一般,没有一个普通人,所以当即没了声音,顿显拘谨慌张,不但没有去接近流苏,反而和楚缘一样,飞快的闪到了我身后。
端木夫人从墨菲与流苏之间走出来,对她们笑道:“你们俩太紧张了,放松点,我跟你们来投资部,可不是来找楚南算账的,他又不欠我什么,会议上对他的支持,完全是从公司的立场出发。”
说罢,人已经站到了我面前,看看我右边的楚缘,又看看我左边的东方,笑眯眯的抬起头(端木夫人个子太矮)问道:“这两个漂亮的小姑娘是...”
“是...我妹妹。”我暗呼倒霉,楼上办公区是不允许非员工进来的,虽然我不在乎挨处分,可问题是连累了墨菲啊,傻瓜都明白,如果不是她给我开了特例,楚缘和东方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尤其是已经下班的现在。
可没想到的是,众人对此非但没有任何指责,还一个个的都看傻了似的——我恍然大悟,这两丫头,长的太漂亮了...
如果只有楚缘或者东方一个,大家可能还不至于这般惊讶,但两个丫头同样美的超凡脱俗,却又风格迥异,就不怪众人如此反应了。
楚缘内向腼腆,虽然我很清楚这不过是一种假象,但也无法否认,那的的确确是非常惹人怜爱的气质,好像一只胆怯的小动物,让人渴望保护,舍不得责怪。一身肥大拖沓的校服,似乎是有意掩盖自己出色的外表,却如同黑夜无法遮挡繁星的光芒,反而更加衬托了它们的美丽——楚缘给人的感觉,便是夜空中的星,闪耀着,却内敛。
东方则恰恰相反,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中,永远有着一团化不去的忧郁,让人看不懂,看不透,复杂的气质,让人们为此而有些敬畏...没错,虽然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但你就是会情不自禁的敬畏她,尽管她长得比洋娃娃还要可爱了几分。与楚缘的遮掩与内敛不同,她前卫而时尚,不刻意炫耀,却也不刻意掩饰,由此凸显出她与众不同的品味,那是一种在自然而然中流露出来的高贵,为此不会有任何人将她看成是懵懂的小姑娘。
当两个同样美丽却不同气质的小美女站在一起的时候,人们只顾得欣赏和比较,自然就忽略了其他。
他们的表情伤害了我,因为那分明就是怀疑和不可置信——这堆货一个个怜悯叹息,好像做我妹妹,楚缘和东方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小姑娘,你叫什么?”
“楚...楚缘。”楚缘怕生,但更好奇,所以在端木夫人打量她的时候,她也一直在打量‘另类’的端木夫人。
端木夫人笑着抚了抚楚缘的头,因为她个子比楚缘还要矮了许多的缘故,让这个动作看起来格外的不协调,见者皆有忍不住失笑的冲动。
端木夫人又转望东方,笑问道:“你呢?”
我从来不觉得东方会怕生,但她却没有回答端木夫人,反而完全躲到了我身后,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一只手拽住我的衣角,很紧张的样子。
我费解,难道端木夫人很可怕吗?可转念一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端木夫人确实很可怕——一个小孩子模样的女人,却被一群气势逼人的叔叔阿姨尊敬崇拜,换了谁,也会明白这个女人的不简单,尤其是东方这样的丫头,平时总是很容易的便可以将一个人看透,习惯了这样的心理优势,突然碰见了一个她无法看透的人,也就难免慌乱无措了,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的人。
“呵呵,”端木夫人道:“这个小姑娘很怕羞啊,平时也是这样吗?”
如果我闭着眼睛,我会以为她说的是楚缘,绝对不相信‘怕羞’的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东方小娘,“两个丫头一样,就跟我穷横的本事,见到陌生人就蔫了,让您见笑了。”
端木夫人对东方笑了笑,然后对我说道:“这样挺好,她们不对你客气,正是因为她们喜欢你、信任你,不介意将自己的任何一面暴露在你面前,你看,她们在紧张的时候,不是本能的躲到了你身后吗?”
我心中一荡,两个丫头也顿时红了小脸。
“不好意思,刚才没来得及向夫人道歉和道谢,”我转移了话题,道:“虽然夫人说支持我是为公司利益考虑,但我还是要感谢夫人,不计较我得罪了令公子...”
“那是他自找的,”端木夫人笑眯眯的说道:“如果是别人打了他骂了他,我可能不会轻易罢休,但打他骂他的人是你,就另当别论了...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来公司吗?”
我摇了摇头——原本我以为她是来给端木流水出气的,可她非但没有刁难我,反而对我大力支持,这很让我费解...
端木夫人似乎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笑道:“我来,不是为了帮流水刁难你,而是怕他刁难你,所以,我赶走了他——就算他得罪的不是你,你也一样有权利打他骂他教训他,更何况他得罪的就是你,就算你不跟他计较,我也不会轻饶了他的,因为...嘻嘻,他不该犯上。”
莫说我了,所有人都闻言一愣——我有打骂和教训端木流水的权利?他得罪我是犯上?这话怎么讲?!
太扯了,他是端木家的大少爷,跟他比,我算哪根葱啊?
想不通是小,想歪了是大!有鉴于哥们那烂到不堪的口碑,多少人用暧昧的目光在我与端木夫人身上意味深长的徘徊?!楚缘更是狠狠在我后腰上拧了一把...
“夫人此话怎讲?”我一脑袋冷汗,是急的,是疼的,也是受不了流苏和墨菲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端木夫人却很华丽的无视了我的问题,抬腕看了看手表,然后揉着自己的肚子,笑道:“我说了,我下来找你,并不是来找你算账的...董事长在大浪淘沙订好了晚宴,名义上是高层们的聚会,实际上,是为了给你、菲儿、流苏姑娘庆祝一番,作为主角之一,你溜掉,不太合适吧?”
她摸肚子的动作很像刚才的楚缘,让我有点失神,没反应过来要答话,却听有个声音突然响起,“等等!”
邹鹤从几个人身后走出来,怨气满面的瞪着我道:“夫人不是来找你算账的,但我却是来找你算账的——楚小鬼,一散会你就跑下来了,是忘记了什么事情,还是因为没忘,所以忙不迭的开溜啊?”
我这才想起来,我答应了邹鹤,下班以后去十二楼的拳击房,跟他一对一...
哥们讪笑,“邹总那句,不是玩笑话吗...”
“放屁!”邹鹤爆喝一声,吓得胆小的楚缘浑身一颤,只见他脸红脖子粗的吼道:“谁跟你开玩笑了?你揍完流水是怎么说的?他要程小姐给他做一天女朋友,你把他打个半死,说不打他你就不是个男人,转过脸来,你小子问我借我老婆给你做一天老婆,我不打你个半死,我还是不是男人?!”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楚缘和东方的眼睛,正在切割肢解我的身体...
【第1002章】小白脸?好吧,小白脸
我一个劲的跟老邹强调我那句话纯属玩笑——就算你不愿意当成玩笑理解,也应该明白那种形势下,我是不得已的举例论理,绝非对你夫人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可能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老邹嗤之以鼻,就给我撂下一句话,“我在十二楼等你,不敢来,你就是只会耍嘴皮子哄女人的小白脸!”说完转身便下了楼。[]
这么多人看着,我不去都不行了,否则真被扣上‘小白脸’的帽子,丢的何止是自己的脸?流苏墨菲亦是面上无光啊...
婉拒了端木夫人的邀请,哥们现在哪有心情去吃什么晚宴?净惦记楚缘背包里的避孕药了,而且,东方似乎也不怎么想去,在我谢绝之前,她说了几次‘头疼’‘不舒服’,看她的脸色,也确实不怎么好。
端木夫人很是通情达理,让我应付过邹鹤,便赶紧带东方回家休息,偏又戏谑的补充了一句,“估计你从拳击台上下来,也没办法去参加晚宴了。”
我眉头蹙起,类似的话,老墨在会议上也说过。
“为什么?皱总打拳很厉害吗?”
“应该算是很厉害吧,大学时参加过全运会,如果左肘没有受伤的话,应该可以进入国家队...他自己是这么说的,谁知道真的假的,男人都喜欢吹牛。”端木夫人很不以为意的说出了让我冷汗涔涔的话——邹鹤给人的印象一向是严肃务实,好像从不喜欢吹牛和显摆...
众女无不色变,但江玉那似乎是不屑,又似乎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却被我瞧个分明——这家伙一丁点眼力见都没有,别人都自觉地先下了楼,他却一直黏在墨菲旁边,非常之碍眼!好在他低声说个不停,墨菲却理也不理,让我心里稍感欣慰...
楚缘东方,流苏墨菲,还有婉儿,甚至是姚凌,都不禁替我担心,唯有虎姐,异常的兴奋,两眼发光,这妞最爱两件事情:打架斗殴和切磋较量...我俩的孽缘,可以说,就是从打架较量开始的。
在电梯里,我终于知道邹鹤为何如此较真,非要揍我一个半死不可了——他离过婚,但又再婚了,现在的妻子并不是四十几岁的老女人,而是二十五岁的女秘书,又年轻又漂亮...
在人们的认知中,似乎老总泡秘书的‘天经地义’已经成为了常识般的存在,但邹鹤却非如此,他是被女秘书泡了——他前妻有了外遇,感情伤害和家庭破裂的双重打击中,被这个小秘书趁虚而入,开解、鼓励、无微不至的照顾,三管齐下,成功上位为总经理夫人,老邹对她宠爱的很...
端木夫人笑言,老邹如果不揍我一顿,非但他自己,连他媳妇也一样,明天就没办法来公司上班了,原因很简单——我今天说过的话,明天就会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而以我在公司的口碑和形象...恐怕连年轻美貌的皱太太都会当真,就更不要说别人了,老邹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非得让人编排死,让媳妇鄙视死...
草,都是品行不端惹的祸!
众女深以为然,居然一边倒的觉得我就是欠揍,还是流苏向着我,毕竟我惹邹鹤是为了她,嘟囔道:“这种事情说开了不就完了,做场戏给大家看看就算了,可看他那副样子,是真的要和南南比划比划,南南是不是那种人,别人不知道,他总不至于不知道吧?”
端木夫人的目光逐一从流苏、墨菲、冬小夜、姚婉儿四人脸上扫过,最后还看了看楚缘和东方,笑问道:“他不是哪种人?”
流苏很不争气的沉默了,让哥们何止心碎,肉都快碎了——电梯里地方小,人多,便于隐藏小动作,拧胳膊的,揪手背的,掐后腰的,踩脚丫子的...不用邹鹤动手,我觉得电梯到了十二楼的时候,我就已经疼的躺下了...
“邹鹤这么针对你,的确偏激了一点,但也怨不得他,”很喜欢笑的端木夫人突然严肃了表情,但眼中笑意依旧,“邹鹤的前妻在风畅购物商场北天店做主管,你知道她为什么出轨吗?”
我摇摇头,感觉揪拧我手背的那只小手缩了回去,我微微一愕,转头一看,却见墨菲红了小脸...
“这其实不算什么秘密,小姚、菲儿肯定都是知道的,小江应该也听说过,但别人的家事,尤其是这种不光彩的家事,我们外人还是不该随便乱说的,可你要去挨邹鹤的拳头,我总得让你挨的明白点才好,”端木夫人望着我,说道:“那个女人外遇的对象,和你差不多的年纪,也是斯斯文文白白净净,也是油嘴滑舌一肚子的小聪明,邹鹤所以发现妻子有外遇,就是因为这个小子不到半年时间,便从商场的导购员升职为采购部经理了,流言蜚语,已经遮掩不住了。”
草——这才叫‘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吧?!丫把我和他前妻出轨的对象归为一类了?!
“小白脸?”冬小夜没心没肺,张口就来,说就说了,干嘛非得冲着我说?气得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不料想,东方小娘接口叹道:“和南哥哥真像。”
“像个屁!”我要敲东方脑袋,但流苏眼疾手快,将东方搂进怀里护住了。
我家姑奶奶斜瞥墨菲,笑眯眯道:“和你墨姐姐更像。”
墨菲也不是吃素的,还口道:“是啊是啊,我像倒贴小白脸的,你像那个趁虚而入的小秘书。”
楚缘虽然胆子小,却也忍不住强调道:“我哥是花心鬼,但不是小白脸!”
善良的小婉儿忙周旋道:“小夜姐和小东方的意思是,南哥也是斯斯文文,油嘴...咳,口齿伶俐,聪明机敏,没有‘小白脸’的意思,南哥绝对不是那种人...”
可根本没人听婉儿说话,姚凌更是很不满她偏向我,“婉儿,你瞎掺和什么?男人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才认识他几天?不了解他,就不要乱说话!”
“我认识南哥一年了,我不是乱说话!”
东方好奇,但更警惕,“姚姐姐,你为什么帮南哥哥说话?你喜欢他?”
楚缘感激的目光顿时流露出几分敌意,好像领地被侵犯的小狮子。
婉儿慌了,哪还顾得上吵架拌嘴的流苏和墨菲,面红耳赤,连连摆手,“不是,我...那个...真的不是...”
虎姐这一天已经和婉儿混得很熟了,说话便直接了许多,“不是你紧张什么?”
姚凌庇护婉儿,反问虎姐:“婉儿喜不喜欢他,你紧张什么?”
“我...我哪里紧张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电梯女人是几台戏?叽叽喳喳的算是热闹开了,明明声音都很好听,可这一吵吵,着实让人心烦——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端木夫人也就算了,江玉默不作声,摆明是盼着越吵越欢才好!
“都闭嘴!要不你们上拳击台先打一架去?”我一吼,她们果然安静了,‘叮’的一声,电梯也刚好停在十二楼。
我老脸有点烫,但走出电梯,便装作若无其事的问端木夫人道:“您告诉我这些,怕不是单纯的八卦邹总的家事吧?”
端木夫人笑道:“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说罢,却回头朝江玉望过去,见江玉有些茫然,她轻轻摇了摇头,略显失望,江玉脸色微变。
我不解端木夫人看向江玉那一眼的用意,隐隐觉得她似乎是借此在我与江玉之间做了个比较,便回答道:“邹总即便再厉害,毕竟上了年纪,拳怕少壮么,而且今儿这事又关乎他的面子,所以...您是让我只挨打不还手。”
“孺子可教,”端木夫人道:“我来投资部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我虽然是股东,但并没有介入,也没兴趣再介入风畅的管理层,所以未来,邹鹤对你的帮助会更大更重要,能不得罪他,你还是不要得罪他,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他迁怒你,是因为你的确和那个小子有些相似之处,他现在虽然很幸福,可他的前妻却很不幸,先是受不了舆论而辞职,之后又被那个花言巧语的小子给抛弃了...你也不要光挨打不还手,邹鹤一身傲气,你让得太明显了,反而会惹恼他,可也不要让的没有痕迹,你要是真的输给了他,他会看你不起,这中间要有一个度,我相信对你来说,怎样把握,并不困难,你做到宽容和忍让,让他念了你的人情,今后会受益匪浅。”
端木夫人说的轻松,但几个丫头却听的眉头紧锁——这架,怎么打才好?
“您为什么这么帮我?”我费解的却是这点,“您帮我,不仅仅是出于公司立场的考虑吧?说实话,我不觉得一个主动离开了管理层并常年不愿意在公司露面的人,会对公司有什么特别强烈的责任心,而且...我打了您儿子,平白无故的,您没理由对我这么好,连未来都替我考虑到了...”
“你果然很聪明,”端木夫人又一次回避了,“这样吧,如果与邹鹤pk的结果让我满意,我就告诉你原因,好不好?”
她问我‘好不好’,我却只能说‘好’,这场pk,确实赢不得,我在风畅没有未来,但邹鹤和他小妻子的未来,却都在风畅...
端木夫人很欣慰的点点头,忽然小声说了一句,“你和菲儿很配。”
我一怔,就在我以为端木夫人用只有我和一左一右搂着我胳膊的楚缘、东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话,是怕后面的流苏听见了会吃醋的时候,她又道:“你比江玉好。”
我心里猛地一震,“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端木夫人侧养着脸,看了我一会,才轻轻叹了口气,道:“比起他,我更愿意看到菲儿嫁给你,无论是站在公司立场,还是个人立场,但...墨亦之那老鬼心里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第1003章】亲一下的赌注
风畅在员工运动健身方面有着非常人性化的服务,十二楼俨然就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健身中心,游泳、器械、有氧,一应俱全,总公司大楼里,从上到下,基本没有自己花钱在外面办什么健身俱乐部会员卡的,因为只要向主管部门免费申领一张健身卷,就可以随意进出这个地方。
当然,免费归免费,设施使用还是分三六九等的,例如邹鹤说的拳击房,普通小职员便不允许进入,是我们俗称的‘vip房间’。[]
健身房的开放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到晚上八点半,不但为员工提供了健身空间,也同样提供了足够的健身时间,所以,现在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但仍有不少爱惜身体爱惜生命的运动一族,在这里挥洒着汗水——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是极其可怕的,我肯定这群货之所以目光火热的朝我们这里观望,绝非是此处美女极多的缘故,不然他们应该羡慕我,而非同情或者嬉笑!
他们是这里的常客,显然是知道邹鹤的特长与实力!而我,只是在实习期,由刘姐带着参观过一次,此后就再没来过。我和程姑奶奶在这方面兴趣一致,我们更喜欢在阳光下踢一场足球,或者在街头公园凑队打三对三篮球这样有对抗性和趣味性的运动,不过听说最近程姑奶奶的运动取向有所改变了,经常背着我,和墨菲来这里练瑜伽,似乎就是在听紫说,练瑜伽可以丰胸之后...
‘vip拳击房’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正中是一个拳台,跑步机、踏步机、沙袋、不倒翁沙包这些器具分布在房间的四个面,稍微有些多余和碍眼的东西,莫过于拳台下面的几张圆茶桌和藤椅,颇显矫情、娇惯,很形式化。
参加过今天会议的高层,此刻倒有一大半都在这里,看来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与身份地位毫无关系,只是群体不同,表现方式不同罢了。
最让我惊讶的是,张明杰与司马洋也在,正与中立派的几个人聊得火热,完全看不出失败者的沮丧——张家还是不死心,仍在极力挽救自己的形象。
站在拳台上的邹鹤似乎已经做过了热身,扬手将一副早就准备好的红色拳套丢了过来,我伸手接过,便听身后的冬小夜小声告诉我道:“他这是向你宣战的意思,你接了手套,代表你接受了他的宣战。”
臭妞,你干嘛不在我接之前告诉我...
换上了一身白色运动服的邹鹤见我西服革履的就进来了,皱眉道:“小子,你不换衣服?”
“不用。”我压根没光顾过这里,哪有衣服可换?
邹鹤眉头一挑,“那就赶紧热身吧。”
我将拳套交给流苏,然后脱了外衣递给楚缘,一边挽起衬衫的袖子,一边说道:“也不用。”
邹鹤火了,“小子,你太狂妄了,不热身,待会吃亏可不怨我没有提醒你。”
我大学时是校足球队的,算是半个专业运动员,当然知道热身的重要性,但端木夫人有言在先,让我必须让着他,而且必须输,输的分寸还要掌握好,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些的,‘轻敌’就是个不错的掩饰,“哪里,和老人家动手,我本来就是占了便宜的,让着您点也是应该。”
邹鹤怒极而笑,“我是老人家?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突然一敛,邹鹤将肥大的运动体恤脱了,吓得一群女孩子女同志忙不迭的捂脸,就是不少男同胞也不禁惊呼出声——四十五岁的邹鹤,那身材就像他的国字脸一样,竟然有棱有角的,身上不但没有一丝赘肉,更是结实鼓胀,八块腹肌清晰可见!丫就是一魔鬼肌肉男!是终结者!是阿诺施瓦辛格!
靠——我怎么让着他?他用得着我让吗?我怎么感觉他一拳头就能把我轰散架呢?我扭头去看端木夫人,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女人已经坐下了,正悠哉悠哉的品着习百源递给她的茶,有意不再看我。
楚缘怯怯道:“哥,你...不会被他打死吧?”
我吞了口唾沫,“不会...大概。”
东方问冬小夜,“上次治腰伤的药酒,家里还有吧?”
冬小夜点点头,看邹鹤用很专业的姿势空挥了几拳,拳风呼啸,苦笑道:“希望用得上...”
我一脑门黑线,丫言下之意,当然不是我肯定会赢,而是觉得我根本用不上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得直接送医院...
墨菲忧心忡忡道:“楚南,你行不行?不行的话,比划两下,就认输吧...”
“你们什么意思?”流苏没好气道:“还没打呢,你们怎么知道台上那位就一定比南南厉害?”
姚婉儿附和道:“就是,南哥很厉害的。”
这两个丫头对我的信心都是盲目的,哥们虽然狂妄,却极有自知之明,我不怕惹事,可是惹事之后大多是以理服人,说不过才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肯定会跑,如果流苏做过统计的话,应该很清楚,大学四年大大小小几十场架,我逃跑的次数远远多过我打赢的次数,没有打输过的记录,就是因为我更善于逃跑,这一点,婉儿也是亲身体会过的...
可眼前这个拳击台这么小,我往哪跑?怎么跑?
念及此,我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端木夫人的一句话,眼睛自然而然的瞄向了邹鹤的左臂...
摸了摸楚缘的头,冲着对我信心十足的流苏和婉儿笑道:“虽然这场架我只能输不能赢,但毫发无伤的从台上下来,问题不大,不妨跟她们打个赌,让她们输点什么,呵呵。”
“不可能,”冬小夜道:“我不是因为那位大叔练出一身肌肉才说你肯定不行的,老娘...本姑娘怎么说也算个行家,不至于被表象迷惑,你看看他,虽然肌肉发达,但并不影响他挥拳的速度和脚步移动,出拳快而有力,步法也是非常专业的,滑步,冲刺步,撤步,侧步闪躲...小楚子,不管你打架有多厉害,打拳击你终归是个外行,戴上拳套,你不能抓,更不许你上腿去踢去踹,这等于废了你至少百分之七十的功夫,你想毫发无伤的下来?简直是做梦!”
听虎姐如此一说,就是流苏都有些动摇了,只有婉儿不以为然,小姑娘基本不思考,做到了真正的‘盲目’。
“那咱俩赌点什么吧。”男人是世界上自尊心最强的生物,虎姐这么看不起我,我难免有些来气。
“赌就赌,”虎姐自信道:“反正赌什么你都输定了。”
“好啊,既然你觉得你赢定了,那咱们不妨赌点大的,”女人总是傻一点才可爱,你知道我得挨揍,还不说两句好听的给我鼓鼓劲,反而要泼我凉水,灭我威风,打击我自以为在你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我傲气上来了,决定给这臭小妞留下一个绝对‘惨痛’教训,便道:“如果我真就毫发无伤的下来了,一个星期,只要在家,你就只许穿泳衣活动,不管是吃饭看电视还是睡觉上厕所!”
虎姐的脸腾地红了,羞的都结巴了,“你...你...”
何止是她,众女无不面红耳赤,没想到我居然赌这个。
我翘起下巴,鄙视她道:“不敢赌了吧?”
虎姐禁不住我的激将法,“赌就赌!如果你输了呢?”
我道:“你说了算。”
虎姐亦提了个大胆的要求,“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黄金剧场的两集电视剧,你都得给我捏脚!”
众女还没来得及惊讶,缺德的东方小娘就凑热闹道:“我也赌,赌南哥哥受伤,如果我输了,每天晚上黄金剧场的两集电视剧,我给你捏脚,但如果你输了,你在家里穿一个星期的泳衣!”
“......”哥们好一阵无语,这小娘皮,比虎姐还损...
虎姐应战,东方起哄,大家的兴趣便全来了,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下起了赌注。
流苏脸皮虽然厚,却分事情,暧昧话题她并不擅长,尤其是当着楚缘,更要保持自己矜持的形象,于是没有与我订赌约,而是针对墨菲道:“你觉得南南会受伤是吧?那我偏赌南南不会,你输了的话,就给我做一个星期的女仆,不管在办公室里还是家里,跟我说话,都要先加上‘主人’两个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墨菲一听流苏的赌注这么大,哪还顾得打我的主意,“好啊,如果你输了,你给我做一个星期的女奴隶!我要让你在办公室里天天穿泳装!”说罢,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流苏的胸脯...
程姑奶奶顿时恼羞成怒——她最讨厌的运动就是游泳,因为穿泳衣会让她很自卑...
与程小姐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楚缘也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抬头见我正望着她,小脸霎时羞红,“我...我也赌。”
楚缘在人前向来腼腆,突然开口,就是我也小吃了一惊。
“你要赌什么?”我竟有些紧张...这丫头上次和我打赌,赌她考试成绩会是年级第一,结果因为李星辉那件事情,她错过两科没考,年级第一肯定是没戏了,她不会是打算...
我冷汗撇撇的,她不会是打算当众重提上次的赌注吧?想到她早上对小紫的‘宣战’,我丝毫不怀疑这臭丫头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楚缘那漆黑溜溜的眼珠骨碌一转,我暗叫糟糕,果不其然,她一句话,便说楞了所有人。
“你赢了,我亲你一下,你输了...我让你亲一下,算是安慰你。”
众女皆赞这孩子实在太懂事太会哄人,无论输赢我都没压力,然后羞愧于自己那些思想不纯洁的赌注,却只有我和东方心知肚明——臭丫头耍滑头,不管我是输还是赢,都要‘亲一下’,而且...是当众亲一下。
【ps:今天是母亲节,虽然某渣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但还是去买了她生前最喜欢的百合与康乃馨。
回忆里只有思念,感恩与惭愧交织,念母爱之伟大,痛恨自己曾经种种的无知与幼稚,可已再无机会弥补,人生不会重来,错误会永远停留在过去,成为一生之伤...愿引以为鉴。
祝天下母亲健康、快乐。
不该有母亲节,因为每天都该是母亲节。
买一束花,送给母亲,哄她一笑,你会知道,幸福的不止是她,你也一样。
花只是一种形式,并不重要,如果你忘记了,那就对她说一句‘节日快乐’吧。
心意最重要,因为母爱最伟大,所以感恩最重要。】
【第1004章】阴险狡猾的江表哥
流苏给我戴拳套的时候,姚婉儿不停的帮我捶捏双肩助我放松,她虽然没有下什么赌注,却是坚定的认为我无所不能,她明白众女并不是盼着我受伤,只是更理智的比较和分析了我与邹鹤的实力,但对于她们泼凉水的行为仍感到极其不满,性格比楚缘还要腼腆几分的她是那种习惯于逆来顺受的性格,所以像这样给我捶捶肩膀,就已经算是很反常的情绪爆发了——而婉儿如此行为,自然而然也惹起了姚凌的极其不满...
于公,姚凌支持我,于私,她却是非常反感婉儿与我太过亲近,只是端木夫人就坐在一旁,她不便拽开婉儿,天晓得如果我真的被邹鹤一拳ko了,会不会把账赖到她身上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就在姚凌忍气吞声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之时,又帅又有气质的眼镜表哥江玉突然走过来对我说道:“楚兄弟,我见你们刚才打赌,很有意思,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也赌上一把?”
我一怔,笑问道:“江总也想赌我能不能毫发无伤的下来?不知你想赌点什么?”
不料江玉却摇了摇头,向台上兀自挥拳热身并借此给我施压的邹鹤望了一眼,小声笑道:“赌这个没意思,邹总的确很厉害,但如果是我上去的话,我也有既会输给他,又能毫发无伤下来的把握。”
众女都是一惊,可似乎没人注意到,江玉这话好像不是对我说的,而是...端木夫人。
他仿佛是要向端木夫人证明一件事情——我做得到的,他也做得到。
老实说,我是很看扁他的,我和端木流水发生冲突的时候,这货都藏到姚凌身后去了,“没看出来,江总也会打拳击。”
“不,我虽然对搏击类的运动很有兴趣,但是和你一样,对拳击却是一窍不通的,不过,应付邹总,倒是不难,”江玉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笑道:“你这里是怎么想的,我便是怎么想的,不懂拳击不是我们的劣势,选择拳击,也没有成为邹总的优势。”
我心里一惊,这小子,居然也注意到了...
“不知道结果如何的,才是赌,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那就不是赌,而是骗了...呵呵,我是很不屑于欺骗的。”
我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这话听到我耳朵里,有点扎,好像我很喜欢欺骗似的,除了讽刺,还有点挑拨的嫌疑,“打赌与赌博不同,只是亲人朋友之间图个开心乐呵的小游戏,输赢是无所谓的,难不成江总觉得,她们几个,包括我的两个妹妹在内,都很希望我受伤?呵呵,她们虽然赌我会输,却是盼着自己输的,所谓的赌注,其实是给我的鼓励和奖励,就像这丫头...”我用带着拳套的手敲了敲楚缘的头,“我赢了,她亲我一下,我输了,她让我亲一下,江总觉得这像是在赌博吗?由此可见,江总在生活中不但缺少了一些幽默感,也实在是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啊。”
我望了姚凌一眼,这妞脸上一红,却掩不住目光里的感激,我心下暗叹,江玉未必是不懂你的心思,而是不想懂吧...
“也许吧,”江玉的不快一闪而逝,转而又是一副笑脸,“我不是一个特别懂得如何在工作和生活中创造趣味的人,见了楚兄弟你之后,坚定了我学习和培养一下这方面能力的决心,所以,我才过来凑个热闹,也和楚兄弟你打个赌,不知道楚兄弟肯不肯赏脸。”
“江总客气了,你有这个兴趣,我怎敢不奉陪,咱们赌什么?”我不想哄他玩,甚至不想和这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但我还是鬼使神差的应了...想到端木夫人之前的话,我心里就一阵烦乱。
我知道墨亦之并不赞同墨菲与我在一起,这没什么,癞蛤蟆与天鹅原本就应该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让天鹅折断翅膀,一辈子陷在泥泞的池塘,从此放弃宽广的天空,老墨舍不得,我也舍不得。
但是...癞蛤蟆并不伟大,看着自己痴恋的雌天鹅与另一只漂亮高贵的雄天鹅比翼双飞,除了自惭形愧,不舍不甘,更多的,是超出了自己想象的痛苦与酸楚。
我是那只癞蛤蟆,江玉是那只雄天鹅。
我知道墨菲是喜欢癞蛤蟆的,但端木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墨亦之是中意那只天鹅的,而我很清楚,墨亦之是容不下我这只蛤蟆的。
他希望陪在墨菲身边的,是那只天鹅,而不是我这只蛤蟆。
酸...
很酸...
非常酸...
这不单单是嫉妒,更是尊严被撕裂的感觉——凭什么他是天鹅,我是蛤蟆?
“是啊,赌什么呢?”江玉假惺惺的想了想,道:“这样吧,等你应付过邹总以后,咱们俩也打上一场,就赌输赢,如何?”
此言一出,众女立刻不满,就是姚凌也不禁蹙起了眉头,我先打一场再和他比,丫趁人之危也忒理直气壮了点!
墨菲怒道:“江玉,你想干什么?”
江玉喜欢墨菲,自然看我不顺眼,流苏忍不住揶揄道:“车轮战吗?你智商真高。”
东方纠正道:“这与智商高低无关,与脸皮薄厚有关。”
冬小夜攥着指响,杀气腾腾道:“既然你脸皮这么厚,那和我比一场好了。”
楚缘没说话,但脸色阴沉的可怕。
对于众女的鄙视,江玉却满不在乎,“楚兄弟刚才说的很好,打赌并非赌博,赌注和输赢都是图一个乐子,各位又何必太过当真呢?且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示意众女安静,心里骂他无耻,脸上却淡定的笑着,“江总请说,赌注是什么?”
江玉的眼珠朝端木夫人那边滚了一下,“江某刚刚订购了一辆玛莎拉蒂跑车,原本是送给菲儿的礼物,不过菲儿好像并不怎么喜欢,现在就拿出来当个彩头吧,如果楚兄弟你赢了,这辆车,就归你了...载着女孩子兜兜风,我觉得,还是很情调的,不是吗?”
玛莎拉蒂跑车,少说也要几百万吧?江玉一出手便是这么大的赌注,众女无不色变,就是端木夫人,也不禁蹙眉,唯有楚缘这财迷两眼放光——她有房了有钱了,还差辆车...
我笑得有些不自然,“江总,我一个月薪万八的小白领,可买不起什么玛莎拉蒂,如果我输了,我拿什么赔给你?”这是他+妈图乐子吗?这他+妈就是赌博,对我来说,更是绝对的豪赌!
“楚兄弟放心,你先要打一场,江某本来就是趁人之危,占了大便宜的,所以你输了的话,我不会向你要任何东西,我只要你一句话,”江玉托了托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低声说道:“倘若江某侥幸赢了你,烦劳你找个机会,当众向端木少爷道个歉,给他做做面子,可以吗?”
我愣了愣,旋儿心下大骂——这王八蛋太阴险、太狡猾了!
端木夫人今天如此帮我,我给端木流水做个台阶,照顾端木家的面子,原本就是应该应分的,这一点,我与端木夫人是心照不宣的,端木夫人不说,一是自持身份,再者就是相信我懂得知恩图报,我想得到端木家的支持,这点眼力见,也是必须该有的。
可是,江玉却这样横插了进来!他这分明就是要端木夫人不得不欠他一个人情!
我赢了,跑车一辆,白捡的一样,我输了,也不过是去做一件我本来就应该去做的事情——众女噤声,就是觉得我在不吃亏的前提下有机会占到大便宜,可她们却没意识到,江玉很漂亮的玩了我一把,因为无论输赢,他都是赢家,我都是输家!
我赢了他,他也是因为要替端木流水要面子,才输给我一辆玛莎拉蒂,并为此当众出丑,端木夫人还是得承她这份人情,而我呢?完全被他丑化了,这混蛋刚才故意强调‘载女孩兜风有情调’,我要是赢了他,只能证明,在我心里,车,或者哄女孩子,远比端木家的脸面份量重!
就算我输了,也是输在连打两架,体力不支——他拿出一辆几百万的跑车当赌注,却不用我拿出任何东西来,所以大多数人都不可能觉得我会故意输给他,而此刻聚在这里看热闹的,大多是属于中立派的,他们不会骂江玉卑鄙,反而会感激和称赞他有勇有谋...
最重要的是,江玉是墨派的人,如果风畅的未来要在我与他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人们还是会更愿意支持他,就像...墨亦之一样。
“好啊,那我们一言为定。”我干脆应战,让江玉有些意外,但更难掩的是他眼中的欣喜。
我心里暗笑,有一件事情,江玉搞错了——从没打算留在风畅的我,压根就不怕得罪端木家,尽管我并不讨厌端木夫人!
还有一件事情——当他拿出他的赌注时,我就注定必须要接受,并且必须得赢他了,因为...我后腰上的肉,快要被楚缘给掐下来了,我不答应,她不松手...
这丫头,眼里只有钱!
【第1005章】楚缘的‘贪婪’(上)
拳击世界里,似乎有这样一句话——控制左边的人就可以控制世界。
因为一般人都是右手进攻,而自己的左手边,刚好是对手的右手边,抑制住了对手的进攻,胜利也就十拿九稳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这话其实并不准确,既然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练拳击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只练右手不练左手?即便右攻强于左攻,也不意味着左边就有破绽,不善攻亦可善守啊,就像邹鹤这样,他的左臂一直夹腋防守,无论右拳的进攻有多猛烈,左拳却一直护住侧脸,动作没有丝毫走形,不露一丁点的破绽出来。
但是,善守不善攻,和善守不能攻,又完全是两码事了——他左拳不能攻,证明我根本就不用提放他这一面的攻击,只要守住他的右拳就可以了...
别看邹鹤气势汹汹,头脑却冷静的可怕,在第一回合的前两分钟里,我们基本是在游斗,以试探为主,在没有摸清楚我底子的前提下,他没有过任何冒失的进攻,脚下动的很勤快,可是没出过几次拳,即便出拳也多是诱敌的虚招,直到最后一分钟,我们才有了硬碰硬的接触——渐渐适应和熟悉了他步法和挥拳速度的我装作沉不住气,率先发难,故意卖了几个破绽,引得他重拳出击!
这家伙脚步极快,拳劲威猛,若非虎姐之前提醒,我加着倍的小心,还真就得被他撩躺下,每每都是很狼狈的守住并伺机抱住他,或者快步逃开,当邹鹤发现我戴上拳套就像野狗掰掉了牙齿或者拴上了锁链之后,更是一通猛攻追上来,我稍微托大,没有及时逃闪,被他一串漂亮的组合拳逼到了边角,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只吓得我家美女助威团惊叫连连,惹得众人齐声喝彩,幸好习百源还算公证,准时敲铃,第一回合结束,险一险,哥们的防守就这老当益壮的英雄打穿,虽然未必会就此输给他,可要知道,我只要受伤挂彩,就得给虎姐做一个礼拜的脚底按摩,而且...是穿着泳衣...
邹鹤暗叫可惜,像头发狂的老牛一样,气喘吁吁的瞪了习百源一眼,有些嗔怪老友不帮忙,习百源苦笑一声,看模样也颇为懊悔...显然,端木夫人对我的偏爱,让这些中立派老臣们心里不怎么平衡,很有点羡慕嫉妒恨的味道。
我坐回角落,也是呼呼的喘着粗气,倒不是累的,而是又惊又吓——戴着厚厚的拳套,我仍能感觉到左手的麻感,邹鹤的右拳不是一般的有力啊,刚才如果真的不小心吃了他一拳...
“怎么样,我说你不行吧,”身手敏捷的虎姐翻上拳台,用毛巾帮我扇风去热,心有余悸道:“他脚步很快,拳头很重吧?刚才差一点你就躺下了。”
“小意思,”我抬起右拳,做了个胜利的姿势,对围在台下的众女道:“从下一回合开始,他就不会再有刚才那样的机会了。”
她们不信,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们感到不可置信——不要说把我逼进角落了,邹鹤的进攻甚至再也没有碰触到除了拳头和小臂以外我身体的任何部位!
控制左边未必可以控制世界,但控制了左边,却无异于控制了邹鹤——他的左拳攻击基本都是虚招,纵使打在我身上,也毫无杀伤力可言!
这是邹鹤最致命的弱点之一——端木夫人说,邹鹤是因为左肘受伤,才没有成为一名运动员,可见,那不是一般的伤势,上台之前我见他空挥拳头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他出左拳的频率远远低于右拳,不知道是伤病的后遗症,还是心理上的后遗症,他的左拳从未挥实过,他大多时候都保持着夹腋的姿势,那并不是在保护面颊,更像是保护自己的手肘...
江玉也和我一样,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说自己有把握毫发无伤的从台上下去——只要一味向邹鹤的右边躲闪,倚重于右手攻击的他,就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他每每挥空之后都要急于回防,采用侧步或者后撤步的闪身,以免给我可乘之机,结果反而扼杀了自己连续攻击的机会,他那华丽的组合拳也因此再没有出现过。
虽然场面上邹鹤占尽了上风,可我也不只是一味的防守和逃跑,否则消耗战的意图就太明显了,所以每当他右拳挥空露出破绽的时候,我都会看准机会进攻,可惜对于更习惯掐脖子抓头发揪脖领子的我来说,拳头上那个大馒头实在是太碍事了,以至于我的攻势总是华而不实,最多就是起到一个烘托气氛的作用。
而到了第五回合,邹鹤的进攻,也可以称之为华而不实了——拳击是一项讲究瞬间爆发力的运动,体力消耗极快,年轻如我,都已经汗流浃背,四十五岁的邹鹤,现在的情况可想而知,这就是他的另一个致命弱点了...年龄。
第六回合,胜负揭晓了——体力不支的邹鹤不得不破釜沉舟,自知这个回合再不拿下我,下个回合根本就不用打了,他硬提了一口气,自杀式的扑上来,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再现那套华丽的组合拳,我没再闪躲,全力防守,在他力竭继而想要放弃的刹那,我俯身一个箭步冲上去,邹鹤慌忙的挥来右拳想要逼退我,我用左臂挡开,右手上抬,拳套在他下巴上点了一下,却未发劲,邹鹤一怔,绵软无力的左拳已经摆过来擦到了我右颊,我很夸张但也很逼真的一个踉跄,侧倒的一面刚好是台边,我就直接从一米多高的台子上栽了下去...
“哥!”“南南!”“楚南!”“南哥哥!”“南哥!”
除了冬小夜这个行家看出我根本没事之外,楚缘流苏东方墨菲姚婉儿全乱了,忙不迭的跑过来将我扶起,检查我伤到了没有,楚缘更是急的直掉眼泪。
“胜者,邹总...楚南,你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习百源这货见我总是不输,邹鹤渐渐体力不支,生怕老友丢了面子,本来是又气又恨的,没想到突然峰回路转,邹鹤将我一拳ko了不说,我还脑瓜朝下的栽到地上,可他却顾不上高兴,反而是惊惧居多——端木夫人对我很有好感,我若摔个三长两短,天晓得会不会连累邹鹤吃不了兜着走。
“没事,没事,”我并不是脑袋先落地,只是看起来很像而已,实际是双臂先撑住了地面,只为了让败状更惨烈更逼真罢了,任由楚缘和流苏将我搀扶起来,我对台上的邹鹤笑道:“邹总老当益壮,小子佩服之极,是我输了。”
打了六个回合才分胜负,没有人觉得我故意放水,或许刚才他们还恨我恨得要死,觉得我不懂得照顾邹鹤的面子,竟跟他来真格的,但此刻我大大方方的认输,他们又忽然对我好感大增——货真价实的胜利,更值得骄傲,不放水,是对邹鹤的尊重。
当然,他们不知道,我其实是放了水的。
邹鹤此时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左拳,又用左拳蹭了蹭自己的下巴,什么都明白了,摇头笑道,“你也不错,果然不错。”
这与端木夫人说我的那句‘你好,你很好’的口吻很像——邹鹤知道我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才从台上摔下来的,不然他刚才已经吃了我一记勾拳,以他现在的情况,倒下了,便别想再爬起来。
邹鹤从台上下来,端木夫人已经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邹鹤道了声谢谢,端起杯,一饮而尽,转而对我道:“楚小子,以后有时间,咱们再切磋切磋。”
端木夫人对我使了个颜色,我心领神会,过去帮邹鹤将茶满上,恭谨道:“切磋不敢当,以后还要烦劳邹总您多多指点。”
“好说,好说。”邹鹤是个痛快人,哈哈一笑,将茶喝了。
端木夫人对我点点头,以示赞许,旋即说道:“事情因犬子而起,倒惹得你们一老一少大打出手,说起来都是我教子无妨,来,楚南,我也给你倒杯茶,聊表歉意。”
我正要客套两句,忽然听江玉笑问道:“楚兄弟是打个歇再上来,还是现在就上来?”
我寻声望去,从第四个回合开始就去跑步机上慢跑热身的江玉,此刻已经站上了拳台。
见端木夫人微微皱眉,不明所以的邹鹤忙小声向她询问。
不等几个丫头发泄不满,我笑道:“越歇越累,就趁现在吧,速战速决,也好不耽误大家去吃晚饭。”
“哥——”楚缘突然拉住我,欲言又止,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你想要他那辆玛莎拉蒂,是吧?放心,哥会赢他的。”
“不是,”楚缘出乎我意料的摇了摇头,似乎对我很有意见,气鼓鼓道:“你干嘛说我想要他的车?”
不想要?那干嘛他说我赢了就送我一辆玛莎拉蒂的时候,你两眼直冒光?
【第1006章】楚缘的‘贪婪’(下)
“你不想要?”
我问的是楚缘,但回答我的却是流苏,“为什么不要?他弄辆玛莎拉蒂忽悠你,就是认准了你现在上去,他能稳赢你,你让他先蹦跳半个钟头,然后你上去打他,他要能赢,我送他一嫦娥三号!这话谁不敢说?南南你争口气,一拳头干死他,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送你一辆玛莎拉蒂!”臭丫头的口吻和脸上的表情可不太协调,她那表情分明就是在感谢江玉的无耻和自大...
程姑奶奶已经吹了我大半年的‘枕边风’了,要我赶紧买辆车,以后不但不用再挤公交车,还能一起上下班,秦岚前阵子买了辆qq,她都羡慕的不行,现在她眼前摆着一辆玛莎拉蒂...[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虎姐摩拳擦掌道:“揍他一顿还能赚一辆车,这种便宜不占岂不成了傻子啦?小楚子,你行不行,你不行我替你上。”这妞摆明是看江玉不顺眼,憋劲要揍他。
“玛莎拉蒂啊...”婉儿一脸的憧憬,不知道脑子里想啥呢,微仰着小脸,嘿嘿傻笑,偷看我一眼,立刻两颊火红。
东方却是和楚缘一般,见众女如此反应,不由柳眉紧蹙...这让我很意外,东方虽然不像楚缘一样喜欢占便宜,却也是从来都不肯吃亏的,而且,比起楚缘,她的好胜心很强,但现在,她却和楚缘一样,好像都不希望我赢...
“哥,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楚缘将我拉开几步,拽到拳台下。
“说什么?干嘛还要偷偷摸摸的?”我不解,也好奇。
楚缘扁着小嘴,道:“我不许你要那辆车...”
我只恨傍晚的时候没趴窗子看看,太阳到底是从哪边落下去的...这个贪心丫头不会是吃那个药吃坏了肚子吧?
“为什么?”我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她的脑门。
“讨厌!你什么意思啊?我没发烧!”楚缘拨开我的手,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用数落的口吻对我道:“你知道养一辆车子,家里要增加多少开支吗?要加油要保养,要洗车要维修,还要上保险,过桥要交过桥费,停车要交停车费,最重要的是,那是一辆跑车,而且是一辆超高档的跑车——咱们家哪养得起?咱们要交房租,要交水电,夏天要开空调,冬天还要交供暖,现在不单单是汽油涨价,从柴米油盐到猪肉蔬菜,就没有不涨的,我还在上学,要你和爸妈养着,又不能帮你赚家用,你一个月万八的工资,得分配家里所有的开支,哪还有钱养车啊?就算要养车,也应该养一辆经济适用型的,玛莎拉蒂跑车?那不是过日子的东西,你如果真的想买车,我出钱,咱们买一辆中档车就可以了。”
臭丫头一番话说的我是目瞪口呆,我以前总是戏称她做小管家婆,现在看来,她还真有几分小管家婆的样子,“你出钱给我买车?”
“是啊,”楚缘骄傲的挺起小胸脯,“你忘了?我现在是有钱人了,我有两套房子和五百多万的存款呢~”
真不害臊...那都是讹来的好不好?我笑道:“既然你这么有钱,还担心养不起一辆跑车吗?你的存款就够买一辆玛莎拉蒂了,再不然,卖一套房子,你可以办一个小型车展了。”
“呸呸呸,”楚缘啐了我一脸口水,气呼呼道:“钱存在银行里,是有利息的,房子摆在那里,是可以升值的,汽车可以吗?我花光存款或者卖了房子买了这么一个华而不实的东西,还要烧钱养着它,我傻啊?”
臭丫头...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吝啬鬼,但这番话说的,倒真像个懂得居家过日子的贤惠小媳妇...
“妈常说,凡事都要精打细算,不管是生活、学习、事业,都要先计划、再行动,做一件事情之前,先要确定做这件事情的目的,绝对不可以盲目...你想要一辆玛莎拉蒂,目的是什么?你有目的吗?难道就是为了辛辛苦苦的养着它啊?”
我压根就没想要江玉的玛莎拉蒂,我原以为想要那玩意儿的是楚缘,没想到反而被这丫头说教了一顿。
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没想到你这贪心鬼,居然也有不贪心的时候。”
楚缘翘着小嘴道:“我才不贪心呢。”
“好吧,小吝啬虫。”
“我也不是吝啬虫,是节俭!”楚缘强调道:“节俭是一种美德!难道你不知道吗?小夜姐姐吹吹耳边风,你就给她捐了几百万,小古董老师的父母和奶奶来了北天一趟,你的存款就少了一半...你也好,程流苏也好,小夜姐姐也好,还有东方,谁是会过日子的人?如果我也不懂得节俭,我也不管你的话,你就是熬到四十岁,也别想买上房子!”
我心里一动,再想到楚缘以前对房子的执着...
“这么说,你从小就抠门吝啬,只攒钱却从不花钱,就是为了将来给我买房子?”
楚缘突然羞红了脸,“我和你说车子,你怎么扯到房子的事情上来了?就算我是个贪心鬼好了,我也分得清楚什么便宜可以占,什么便宜不能占,天上是不掉馅饼的,姓李那一家人已经给过我们教训了,所以,这个姓江的,八成也没憋什么好心,我猜,与程流苏想的恰恰相反,他不是认准了能赢你才拿出一辆车子来的,而是一开始就没想赢你,一开始就打算输给你一辆车子的,所以,那辆车子咱们不能要...”
楚缘扯开话题,无疑是默认了她从小就贪财吝啬抠门攒钱的目的——我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渴望着长大的臭丫头,对未来,却是恐惧大于憧憬,既有为我的担忧,也有着她自己的烦恼。
她希望,在我家里,永远有属于她的一个房间——这不是一句玩笑,也不是女孩子的天真或者冲动,而是臭丫头切切实实的梦想与目标,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便为之努力了...
她不贪心,也不吝啬,她的‘贪婪’,让人心疼,让人酸楚,让人...不得不爱...
我不敢多想,我怕稍稍感动,就原谅了她早上对小紫的‘宣战’,回家以后我还要质问她、数落她,如果现在忍不住又给了她什么承诺,岂非和平时一样变成宠溺纵容了?
所以我顺着她扯开的话题问道:“他有病啊,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送辆车给我?”这话问出口的同时,我心里却是猛地一跳...
“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是有目的的,”楚缘煞有其事的摸着下巴,道:“他很喜欢墨姐姐吧?他也知道墨姐姐喜欢你吧?那他要是趁人之危打赢了你,墨姐姐是不是会讨厌他?所以,他是不可能赢你的,但他为什么非要输给你一辆车子,我就不明白了,也许,他是想婉转点将车子经过你的手送给墨姐姐,他不是说,车子原本就是买来送给墨姐姐,但是墨姐姐不肯收吗...总之我很讨厌他啦,如果他真的故意输给你,他做了好人,你却要欠他老大一个人情,太不划算,我不喜欢你和这种人打交道...”
我冷汗涔涔,“这话是谁告诉你的?”自己的妹妹我还是了解的,这话不是楚缘能说得出来的,倒更像是...
“是东方告诉我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果然!
我朝东方望过去,她正蹙眉盯着拳台上的江玉——东方是很擅于揣摩人心的,这方面,她比我强。
的确,江玉是不可能赢我的...楚缘的话,给了我一个提示。
如果我是江玉,那么,我也会故意输掉!
这个江表哥,不是一般的狡猾啊——拐弯抹角的把车子送给墨菲吗?恐怕,这也是个掩饰。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送个便宜给我博取墨菲的好感,也不单单是要硬塞给端木夫人一份人情...
已经与邹鹤周旋了六个回合的我,因为精疲力尽而被邹鹤一拳ko打下拳台的我,如果轻而易举的便赢了他,那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恍然大悟,我刚才,是对邹鹤放了水的,然后,他们会觉得,我打到了江玉,就是要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提醒邹鹤这一点,让他欠下我这份人情!
如此一来,就是邹鹤也会感到不满,觉得我是有意扒他的面子!
这狗+日+的江表哥,不露丝毫痕迹,便想将我刚才所做的一切都变成无用功!我惹了中立派不爽,他却即赚到了墨菲的好感,有让端木夫人承了他一份人情...
想到这,我不由怒火中烧,脱了已经湿透的衬衫,交给楚缘,然后翻身跳上擂台,流苏追到台边,“南南,拳套!”
“不用了。”
正要戴拳套的江玉闻言一怔,“楚兄弟不戴拳套?”
我笑道:“江总不是说不会打拳击吗?既然咱们俩都是外行,就别在邹总这个行家面前献丑了,不知江总擅长什么,咱们就比你擅长的吧。”
江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我不是更占楚兄弟便宜了?”
我话里有话道:“江总远来是客,又难得有这雅兴,我该当舍命陪君子,而且...男人好斗,我也很想见识见识江总真正的实力与风采。”先给丫扣顶大帽子再说,挑你擅长的,你就是真的输给我,又有谁信?
江玉是真慌了,八成是想到端木流水挑战我的下场了,刚要说话,却听台下的邹鹤喊道:“这样也好,小江啊,你别小看了小楚,打拳击他不行,但摘了拳击手套,恐怕两个我,也打不过一个他啊。”
这位爷也够精的,承认我不戴拳套比他厉害,待会我就是撩躺下江玉,也不会有人怀疑我刚才戴着拳击手套时,是对他邹先生放了水的...而且老邹这话,也有点激江玉的意思。
原本没想过要赢的江玉,此刻骑虎难下了——耍小聪明变成了自己找k,这怨得了谁?
【第1007章】‘她’
江玉不是近视,他戴眼镜的性质与墨菲差不多,只是一个装饰——当你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在他身上的任何发现,都会让你感到很不爽,对现在的我来说,这种感觉尤其清晰,我偏激的认为,他从言行举止到穿着打扮,都是以让自己看起来和墨菲更般配为前提条件的。
我承认,他让我吃了一惊——我恼他阴坏,又嫉妒他‘高富帅’,还先入为主的看扁他,故而有失冷静,连试探都没有便冒然进攻,差点被丫一个飘逸的三百六十度旋踢腿给扫到台下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胆子小,怕见血,与他能不能打,是他+妈+的两回事!
丫竟有着很不错的跆拳道底子!
这一脚不但踢得好看、帅得一塌糊涂,劲道也是大的出奇,慌忙之下我双臂格挡,愣是没架住,被逼得不得不向旁侧闪倒翻滚,再弹身后跳。他踢的猛,我防得巧,惹得观众们彩声欢腾,众女提心吊胆——
难道这孙子是扮猪吃虎,乃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想法随即被我否定,会功夫和会打架,也是两回事...
我第一个照面就吃了亏,江表哥却没趁势追上来,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却用来发呆了,似乎是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脚居然有如此成效,待反应过来之后,他眼中喜色爆闪,他原本想故意输给我,但知道我识破了他的用意,不会给他机会做的那么明显,亦会将计就计的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不想挨揍,就只能放弃原计划,真的将我撂倒了。
一击奏效,他信心大增,箭步窜来,一个潇洒飘逸的跃起转身——居然是如出一辙的三百六十度旋踢...
这种旋踢腿观赏性高,杀伤力大,但破绽却也不小,举个例子来说,就像是街机对打游戏里面的必杀技,华丽是华丽,但想要对手中招,关键还是在于释放技能时‘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时机,如果对方一直提放着你这一招,你还敢放,那就是给对手创造反击的机会。
我刚被这一招扫了个驴打滚,虽然没想到他还来这招,但也本能的警惕着,他这一下再送过来,对我还有狗屁威胁?所以,我赢了,赢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我只是向后退了一步,他一腿扫空,脚落地站稳之后,抬起头,刚好与我面对面,这大馅饼掉的太突然,我甚至没反应过来在这张让我羡慕嫉妒恨的脸上砸一拳头,反而是他先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抡圆胳膊摆过来一拳,我下意识的便用上了虎姐与东方演示过无数遍的那招‘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发’,侧身让过,在他肩膀上轻轻的...真的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他便失去了平衡,重心前倾,收不住脚,踉跄了几步,向前跌倒,巧的不能再巧的从两条栓绳之间钻了出去...
“哎呦”一声惨叫,所有人都傻眼了...
。。。
车窗外,霓虹闪烁。
楚缘垫着双臂,趴在窗边,任由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却毫不在意,闭上眼睛,享受着风儿扑面的凉爽,白嫩的俏脸,清纯的模样,将我思绪复杂...我该怎么张口问她避孕药的事情呢?
低头偷偷看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那张精美的卡片,不由得苦笑,或许不是不能问,只是我没心情问罢了——我手里是一张有着金属质感,雕刻着精美的镂空印花的白色卡片,卡片上只有一个字,一个非常奢华、非常耀眼的字,那是一个用碎钻镶出来的‘月’字...
是的,这是一张‘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vip会员卡,看模样,更是在黄金卡、白金卡之上,那昂贵到寥寥无几的白金镶钻卡!大明星童非非曾说,有资格拥有这种白金镶钻卡的人,在北天,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巴掌,但是现在,我的手上,就有一张!
倘若被楚缘或者虎姐见到,肯定会吓坏吧?
这张卡,是离开公司前,送端木夫人上车时,她背着众人塞给我的,当时她笑着对我这样说:我这次来北天,除了想见见你,就是来看看她,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吗?我告诉你——因为她。
‘她’到底是谁,端木夫人没有告诉我,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是‘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老板!
车子在楼下停稳,旁边还是那辆让我头疼脑大的白色帕萨特,人说习惯成自然,这话不错,虎姐好像已经接受了这辆车抢占了她‘专用’车位的事实,已经开始不闻不问了。
我下车之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又一次拨打紫苑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这丫头,到底啥意思?早上的事情,说她没情绪吧,她今儿整整一天好像都在故意躲着我,可说她有情绪吧,她又完全没有要爆发的迹象...
才八点多就睡了吗?我本来是想问问她,知不知道月下美人那位女老板的事情...
“给谁打电话?苏苏还是墨菲?”冬小夜戏谑道:“她们俩是不可能陪那位江表哥去医院的,你要是想问问那位江表哥的伤势,不如给婉儿她那个小姑姑打电话,不过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姓江的那是自作自受,爪子折了纯属自找,你用不着内疚,更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婉儿那个小姑姑明显是喜欢姓江的,你这会给她打电话,她正在气头上,不是自己找骂吗?”
我收起手机,笑道:“首先,我一点也不关心江表哥的伤,我的确是碰了他一下,但摔下擂台戳伤了腕骨,完全是他自己的责任,这哥们跆拳道练的有模有样,可甩了两腿就露了底——实战经验太少!三百六十度的转身旋踢腿,只攻不守的大招,他居然连着用,除非我是个沙袋,或者是为了饭碗不敢躲闪的人肉沙包,不然谁会当靶子给他踢?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自信,他却当成了实力的一部分,不是我糟蹋他,就他这两下子,碰见个会打架的中学生,都能把他按地上狠揍一顿,他应该庆幸他自己掉下台去了,不然留在台上,他可能就不只是腕骨骨裂这样的轻伤了...”
冬小夜翻我一记白眼,“怎么?你还真要打死他啊?”
“这王八蛋不憋好屁,算计我要占我便宜,我真打死他他也不冤...再说其次啊,其次,婉儿的小姑姑今晚可以与江表哥二人世界,她感激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骂我?她在气头上?兴头上还差不多。”
“拉到吧,”冬小夜鄙视我道:“在医院里二人世界,她感激你?”
“信不信由你。”我笑了笑,没解释——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复杂的让人看不懂,但有时候又简单的让人一看就懂,姚凌之所以感激我,二人世界都在其次,把江玉送进医院怕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因为如此一来,江玉就没办法去参加今晚的宴会了...
今晚风畅高层宴会的主角,是墨菲,我相信,不会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成为另一个女人的陪衬,对另一个女人大献殷勤并为此而倾倒...
虎姐故意等楚缘和东方下车之后,才郁郁不快的对我道:“他想占你什么便宜我不知道,但你有便宜不占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到手的玛莎拉蒂你都不要?你不要也就算了,干嘛还转手送给端木夫人的那个儿子啊?她儿子不是比姓江的还讨人厌吗?”
我与江玉比试之前,楚缘将我拉到一旁说话,众女都看到了,流苏墨菲婉儿也就罢了,毕竟不常与楚缘相处,但虎姐却知道楚缘的大胃口,我将到手的车子转手送给端木流水,虎姐一猜便知这多少与楚缘有关系,因为楚缘没反对。
“小夜姐姐,我不是说了吗?咱们家养不起那么贵的车子...”
“那可以卖掉啊,”虎姐道:“一辆玛莎拉蒂小跑,好歹也值两三百万吧?”
东方叹了口气,道:“值是值,但不管是车也好,钱也好,如果落在南哥哥手里,他就要被人看不起了...”
虎姐皱眉道:“为什么呀?愿赌服输,那是姓江的输给你南哥哥的...”
“如果他非说他是故意输给南哥哥的呢?”东方这一问,将虎姐问哑了,“咱们都听到那家伙之前是怎么说的了,他说,车子原本是送给墨姐姐的,但墨姐姐不要——这话怎么听怎么是一句伏笔,好像他有意要拐弯变向的把这辆车子送出来似的,先给他是故意输给南哥哥找好了理由,南哥哥如果收了这辆车,别人会怎么想?无非有二,一,他们会觉得,在南哥哥看来,端木流水,或者说,是端木家的面子,不如这一辆车子,就算南哥哥收下车后依然主动去找端木流水和解,给端木夫人面子,他贪便宜的形象也是惹人反感的,哈,咱们不要车,把车卖了,变成钱...这不更让人觉得南哥哥贪财了?”
虎姐无法反驳,她破案还行,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彼此算计,她却是个外行,“二呢?二是什么?”
东方道:“如果所有人都觉得姓江的是故意输给了南哥哥,南哥哥即便收下他的车子,也只能送给墨姐姐,而不可以自己留下,不然别人肯定要觉得他是利用姓江的对墨姐姐的一番情意为自己谋好处了...墨姐姐根本就不想收姓江的送给她的车,所以,南哥哥将车转送给端木夫人的蠢儿子,就最合适不过了,这叫借花献佛,既谢了端木夫人,又补偿了她儿子,南哥哥既不用委屈自己去道歉了,又给足了端木家的面子,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不然端木夫人干嘛客套都不客套两句,就答应收下车子了,难道她真的稀罕一辆破玛莎拉蒂吗?”
我也不知是该惊讶还是该惊恐才好了——我将玛莎拉蒂转手送给了端木流水,缘由并未对任何人说过,原以为只有端木夫人和邹鹤习百源这样老奸巨猾的成精狐狸才会心照不宣,可东方小娘却猜的丝毫不差...
虎姐与楚缘都是一脸的恍悟,对东方如此老道早就见怪不怪了,让我更是唏嘘。
【第1008章】楚小花与许小佑(上)
四个人边说边笑的上了楼,虎姐正翻找钥匙,就听对门传出女孩子们嬉笑时的大呼小叫,乱糟糟的,楚缘和东方都比较喜欢安静,所以对这些吵闹的新邻居没什么好感,但虎姐倒是很喜欢那几个活力四射的女大学生,其中也包括那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楚小花’同学!
这几天我还没找到机会和那个该死的‘楚小花’聊聊,虎姐却已经与她们几个混的颇为熟悉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此时听着从对门溢出来的快乐氛围,虎姐很是羡慕的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见我们都一脸古怪的看着她,掏出钥匙的她忙又补充道:“虽然我现在依然很年轻...”
“噗——哎呦~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小夜姐姐,我错了,我没笑你,啊哈哈哈哈哈——”
“笑,我让你笑,我让你一次笑个够!”
东方没忍住,笑出声了,被虎姐搔痒腋下——东方腋下相当敏感,最怕别人碰,她与楚缘嬉闹时,往往是运动神经弱到爆的楚缘占优势,而她却只有满处逃窜的份,便是为此,楚缘只要在她腋下轻轻一搔,她就会笑得死去活来、眼泪横飞、浑身乏力、任人宰割,然后无论什么屈辱的条件都能答应下来...
“我...我...哈哈哈哈...我错了...真错了...小夜姐姐你比我还像十六岁...你饶了我吧...”
我暗叹,这话倒是真的,冬小夜虽然是自愿做剩女,但对自己的年轻还是非常在乎的,每每有谁触碰到了她这个禁区,她的反应都像个幼稚的孩子,而东方,平时太深沉了,也只有现在这样,又哭又笑、道歉求饶的时候,才有些小孩子的模样...
“小夜姐姐,你快饶了东方吧,你再不饶了她...我就要被她勒死了...哥,快救我...”
楚缘之痛苦,不亚于东方——本来趴在她背上的东方小娘现在笑的浑身脱力,身子瘫软,双手却拽着楚缘的后脖领,以免自己真的滚到地上,勒得楚缘面红耳赤,急得向我求助。
我就在虎姐后边,将她拽开,道:“小夜,别闹了,多大的人了你还跟小孩子计较...”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果不其然,虎姐浑身一震,放过了东方,慢慢的转过头来,凶神恶煞却偏还要笑着问我道:“你说说看,我是多大的人了?”
草,这不是惹火上身吗?!
我讪笑着,正琢磨着怎么安抚虎姐受刺激的女人心,可能是我们吵闹的声音也太大了的缘故,对门突然被拉开,探出来一张白皙俊俏的脸,“冬冬姐...”
虎姐忙敛起扭曲的表情,转身之前已经换上了一副很淑女的笑脸,我却是笑容一窒,心里突突的跳——每次对上她那双眼睛,我都能感觉到那其中敌意。
“小花啊,还没睡?”
这面相斯文的女孩,就是化名‘楚小花’的假小子,天佑!
天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从我脸上扫过,旋儿对虎姐憨憨道:“没,还早呢,而且家里来了客人...不不不,说起来,应该是你们家的客人。”
虎姐愣了愣,“我们家的客人?谁啊?”
天佑未答,转身对屋里喊道:“薛姐姐,楚哥哥回来了。”
我与楚缘皆是一惊,臭丫头十有八九是心虚,而我则是惊骇——应声从对门走出来的,正是还没下班就已经离开了公司的紫苑!
小紫为什么会在天佑家里?!
不等我问,紫苑先道:“这么晚才散会?”
我点头的时候,虎姐打开了家门,“来,进屋聊吧,小花,你也一起过来坐坐?”
“不了,”天佑看了我一眼,道:“太晚了,不方便...”
虎姐哈哈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家里就他一男的,都是女孩子。”
“还是改天吧冬冬姐,薛姐姐是客人,这么晚过来拜访,肯定是有事吧?她六点钟就来了,在门口坐了一个半小时,你们快去招待她吧,咱们是邻居,我哪天都可以过去打扰。”天佑不愧是跟着许恒混的,明明是个又暴力又粗俗的文盲女**,可装起知识青年和邻家女孩来,却有鼻子有眼的。
“也好,那你早点回去歇着吧,”虎姐说罢,又似吃味似调侃的朝紫苑呶呶嘴,对天佑道:“不过她可不算客人,她来这,不叫拜访,叫‘回家’。”
紫苑脸蛋一红,已经被虎姐拽着进了屋,我这才发现,楚缘那臭丫头早就溜了,大概是怕紫苑,所以逃回房间了吧,东方也不见了,一转眼,只剩我自己留在门外。
“那个女的也是你姘头?”
“楼下那辆帕萨特是怎么回事?”
我与天佑同时开口,旋儿皱了皱眉头,瞪着突然就变成了冰箱脸的假小子,“姘+你+妈+的头,以后再跟我说话,嘴里干净点。”
“你大爷!你嘴里还不是一股子大粪味儿!”天佑摘了眼镜,一双狭长的眼睛怒火炽盛,表面是不屑,不过我看得出来,她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装文化人,自己都觉得刚才的乖乖女做派难为情。
我冷笑道:“你也知道嘴里不干不净,喷出来的是大粪味儿?那就注意点。”
“我...”天佑还想骂,但脏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我们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到了屋里的人,所以不吵是最明智的选择,“你少教训我跟我摆臭架子,别以为我哥让我听你的,我就真的会听你的。”
别以为你哥让我管你,我就真会管你——这话就是斗气我也不能说,人以诚信为本,虽然是交易,却也算是承诺,许恒如果真的去自首,我就真的不能不管天佑,无论天佑愿不愿意,谁让我答应了许恒呢...
我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天佑,例如楼下的车,例如她为什么变成了‘楚小花’,而且清圆大学里居然真的有这么一个‘楚小花’,例如许恒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可现在我没有一个一个慢慢问的时间,所以挑了一个我觉得最重要的问题,“是你哥让你搬到这里来的?”
天佑显然对许恒这个安排非常的不满,阴沉着脸道:“我哥说官官相护,警察根本靠不住,你与他接触的事情,警察一定会泄露出来,到时候来找你麻烦的人肯定少不了,所以要我过来保护你。”
这个答案让我吃了一惊——我原以为许恒要天佑过来,目的是‘联络’,既是联络我与他之间的信息交换,又是让我与天佑联络感情。
我与假小子现在的关系,是敌非友,极其恶劣,许恒肯定不放心,在他自首之后,我会不会信守承诺替他照顾天佑,也不放心天佑是否愿意听我的话,被我照顾,所以我觉得,他让天佑过来,目的一准是让我们缓和修补关系的,许恒吃准了我的脾气,知道有了一定的友情基础之后,我就不可能对天佑袖手旁观了...
“你?保护我?”
天佑挑了挑眉毛,“你觉得小爷我没这能耐是不是?”
我不置可否,这假小子的身手确实很牛+逼,但她毕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又没有经过虎姐那样专业的训练...我有点同情这孩子的智商,许恒分明就是在骗人啊,表面上是交给她的任务,其实,还是让她接近我,创造我们俩接触的条件,让我们有机会成为朋友...
可对我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知道了对门这条小疯狗是来保护我的,而不会趁机阴我咬我,我晚上睡觉就能踏实点了...
天佑见我不回答,自尊心受到了刺激,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姓楚的,你...”
我拨开她的手,“你现在也姓楚。”
天佑怒道:“姓楚的,你瞧得起我也好,瞧不起我也好,小爷不在乎,可有句话你给我记清楚——我许小佑这条命,是我哥许恒给的,他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别以为爷爷我愿意伺候你!更不要以为爷爷我今天伺候你,是为了将来受到你什么照顾,你爷爷的将来还用不着你操心!”
我怔了怔,旋儿了然,这假小子,既要强,又自卑...
她讨厌我,或不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许恒坚持要自首与我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不愿失去许恒,同时,又对即将便要面对的失去了许恒的生活,充满了茫然与恐惧。
与许恒一样,她,也害怕孤独。
许恒不仅仅是她的恩人,更是她的兄长,是她的依靠——倘若有一天,我永远的消失在了楚缘的生活中,她会怎样呢?大概也会像现在的天佑一样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同情和怜悯起这个嘴巴又凶又臭的假小子了,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你一个姑娘家家,别总是爷爷长爷爷短的,你是谁爷爷?”
天佑揉了揉眼睛,又戴上了眼镜,很巧妙的带走了眼角溢出来的泪珠,冷哼道:“我是你爷爷!”
“那我奶奶是谁?”打架,三个我打不过一个她,斗嘴,三十个她,斗不过一个我,不理她凶神恶煞的表情,我问道:“楼下的车是怎么回事,我找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你把车钥匙给我是什么意思?”
“你傻吧?我只给你车却不给你钥匙,你怎么开?”天佑的回答太简单了,简单到让我崩溃!
【ps:这两天上火,眼压高的毛病又犯了,眼睛很疼很累,不然今天的时间,应该是可以补一章的,现在却更新都更晚了,抱歉,对不住大家了...】
【第1009章】楚小花与许小佑(下)
“你给我钥匙...就为了这个?”
“不然你以为呢?那把钥匙除了发动汽车,还能有什么其他用途?”[]
天佑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很是屈辱,“你吃饱了撑的,给我一辆车干什么?”
“开。”
“开你个头!”我气道:“我敢开吗?人家问我这车哪来的我怎么说?!”
“所以这车才必须给你开,”天佑道:“你让警察撤了我的绑架案,也不能保证警察就不会继续查我了吧?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你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反而会惹起他们的怀疑和重视,他们要查到‘许小佑’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困难,而查到之后就会发现这个身份户口是有问题的,紧接着就可以挖出我和我哥的关系,凑巧我们俩现在又都在北天...”
这是不争的事实,当初我与林志开诚布公的谈,就是因为我明白林志一定会对此有怀疑,掩饰只会增加他的怀疑,“可这与楼下的车有什么关系吗?”
“查到‘许小佑’,就会查到她不久之前刚在北天买了一辆白色的帕萨特轿车——懂了吧?”天佑翻着白眼道:“这车不能留在我哥身边,刚好你这穷光蛋没车,又刚好这车是用你在潜龙庄园交的赎金买的,就物归原主了呗。”
靠——这叫物归原主?你许小佑的车开到我家楼下来了,警察早晚会找过来,你们这分明是把麻烦推给我,要我给你们擦屁股好不好!
“既然车是你的,上次在楼下问你的时候,你干嘛不承认?”我今天和车有缘,白捡了一辆玛莎拉蒂刚转手送人,又有人硬塞给我一辆帕萨特,还好楚缘进屋了,否则以这丫头的持家算盘,玛莎拉蒂她不要,但换成帕萨特,她就一定不会放过了...
“我现在叫楚小花,不叫许小佑,那辆车是许小佑的,不是楚小花的。”
我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如果她承认车是她的,不就是承认了她是许小佑,是楚小花...在许恒自首之前,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天佑的身份,暂时还是不暴露比较稳妥,谁知道林志那王八蛋会不会翻脸变卦?
“这辆车以前一直停在你落脚的酒店...这么说,你哥现在肯定换了地方,不在那儿了,对吗?”
天佑警惕道:“你有事和我说就可以,我会转告给他。”
我没好气道:“首先,我对许恒藏哪了没兴趣,我只是要提醒你,如果他还没换地方,让他赶紧换,不然先找到他的不一定是警察,很可能是和警察队伍里那些败类穿一条裤子的人渣,然后,我要告诉你——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因为你哥相信我,所以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你都必须像他一样相信我,怀疑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就像相信你们,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一样。”
“我哥比你聪明,你能想到的,他当然想得到,用不着你提醒。”天佑不屑的如是说道,却没有反击我后面的话,可见,怀疑我只是她的态度,而她很清楚许恒对我的信任。
“花——花~”
我与天佑都沉默了,就在这时,突然从她家里又跳出一个年轻女孩,毫无前兆,吓得我俩差点将心脏吐出来,那女孩一只手里拿着灌啤酒,另一手揽住了天佑的手臂,粉面酡红,醉眼迷离,奶声奶气的笑道:“我说你怎么半天不回来呢,原来是跟帅哥聊天呢啊~花花,你太不够意思了,有帅哥怎么也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这位葛格怎么称呼呀?”
也不知这女孩是喝多了存心开玩笑,还是真的就这么嗲,一对杏眼对着我乱放电,害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不说,她穿的...穿的也未免太少了点——这头发湿湿的女孩子应该是刚洗过澡,只穿了一条下摆不过膝的白丝吊带睡裙,还是全裸背的那种,让人瞄一眼就知道她没戴罩罩!白里透红的粉嫩的肌肤上水珠点点,如出水芙蓉般妖艳动人...
哥们一双招子险些被晃瞎喽,这媚眼姑娘真有货啊,虽然脸蛋一般,但身材火辣,尤其是胸前那两团挺拔,比之虎姐、小紫、妖精还要丰满许多...天啊,这才是传说中的波+霸啊!乳+神啊!奶+牛啊!
天佑也瞄了一眼那姑娘的胸脯,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眼中异色闪过...敢情她还是有做女人的自尊的,“媚媚,别闹了,我刚才喊薛姐姐你又不是没听见,这位就是咱们的邻居,楚...楚大哥。”
奶味女孩就是在有意的开我玩笑,立刻露出一副明显是装出来的花痴模样,将啤酒塞给天佑,激动的抓住我的手,“你就是楚葛格啊?我们刚才听薛姐姐说了好多好多你的事情,你真是个好有趣、好有趣的人哦~我好好崇拜你哦~”
紫苑和她们提到我了?我顿时松了口气,看来那丫头并没有真的生我的气,不然哪有这份好心情在一群小姑娘面前夸赞我啊...心里一宽,我就忍不住有点飘飘然了,感受着奶味姑娘一双小手的柔软滑嫩,欣赏着她胸前的雪白挺拔,我笑道:“哦?她都说了我什么事情啊?”
奶味姑娘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她说,你和你妹有不伦之恋,是不是真的啊?”
“咳咳咳咳——”我呛了一口唾沫,面红耳赤道:“她说、她说什么?”
“媚媚,你别胡说八道!”天佑好像不怎么喜欢她这小姐妹,一边怒视她,一边澄清道:“薛姐姐说你和你妹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但是你们感情很好,好得不输给一对恋人,什么不伦之恋这样的话,没人说过,是这个浪货、贱人自己说的。”
“讨厌啦~人家不叫浪货也不叫贱人,人家有名字的~”奶味姑娘确实喝高了,拉着我的手,像个撒娇小孩似的晃来晃去道:“楚哥哥,我姓仇,叫仇媚媚,你就叫我媚媚吧。”
求妹妹?你怎么不叫求哥哥!我正要发飙,便见她竖起食指,强调道:“仇是人九仇,媚是妩媚的媚,仇媚媚,不是求妹妹哦~”
我一怔,这才恍悟,怪不得她明显年长,可天佑却称她为‘妹妹’呢...
仇媚媚对我眨眨眼睛,忽然用力将我向她怀里一拽,我的爪子正按在她柔软又充满了弹性的胸脯上,尚未来得及惊愕,她的双臂已经勾住了我的脖子,稍一踮脚,小嘴贴在我耳边,肃语轻声道:“这个‘楚小花’有问题,你要多加小心!”
我后背霎时惊出一身冷汗,仇媚媚却已退开半步,又恢复了酒后大舌头的嗲嗲腔调,嘻嘻笑道:“楚哥哥,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你要多多照顾我哦~”
憨傻娇媚的风骚模样,让我不禁怀疑刚才是不是幻听——她是谁?她为什么知道‘楚小花’有问题?又为什么提醒我?
天佑面红耳赤,她不可能听到仇媚媚警示我的话,这大+波+女刚才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像女色狼偷袭亲吻吃我豆腐,所以对于我此刻的惊愕,天佑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将仇媚媚一把拽了回去,却没有叱责,而是表情古怪的盯着我的身后。
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慢慢回头——果然!楚缘紫苑虎姐和东方,四个脑袋挤在门口,八只眼睛瞪得溜圆...
“不是,你们听我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虎姐走到我身旁,照我肚子就是一拳,疼得我弯下腰来,她按着我的脑袋,对天佑道:“不好意思啊小花,都怪我们没看住家里这条狼...”
“靠,你看清楚了没有?”我仰起身,指着仇媚媚道:“我什么都没做,是她...”我不知道仇媚媚的身份和来历,更不知道她的目的,但她刚才的警告,很明显是善意的,所以说到这里,我本能的一顿。
“她怎么了?”虎姐肯定看到是仇媚媚主动‘亲’了我,可仇媚媚毕竟是女孩子,而且还‘喝醉了’,不好跟她计较,故而只能让我‘承担责任’,虎姐瞪我,其实是在暗示我赶紧回家,怕仇媚媚继续纠缠。
仇媚媚与天佑不是一路人,看虎姐这反应,她显然也不是警方的人!
那么,她究竟是谁?
我头疼脑涨,我家对门,到底都住了些什么人啊?
还有...
在小区里蹲点保护我的警察,都他+妈+是干什么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