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OU海盗式侦察机
在和毛邦初谈妥了以后，已经是下午4点。
杜剑南就去机场贵宾楼喊了罗伯特卡帕，一起出发连夜回信阳。
结果埃德加斯诺，恩尼派尔，也要一起过去。
“你不是要去徐州么？”
罗伯特卡帕醉醺醺的，有些诧异的望着他的老朋友，埃德加斯诺。
“陇海线被日军截断了，去不了了。”
埃德加斯诺的脸上神情复杂，充满了惋惜的悲观。
下面的战局不用军事家的推演，作为一个军事爱好的战地记者，他都能够猜测个七八分。
日军合围徐州。
中**队突围脱困。
至此，日军完全连贯朝半岛，东北，华北，华东。
东北，朝半岛的军队，用火车，可以在两三天的时间里，到达徐州，蚌埠，合肥，甚至长江南岸。
参与作战。
那么下一步，津浦日军将会西进，攻占整个河南，然后南下信阳武胜关，联合长江逆流水系的部队，打击武汉。
“啊？”
罗伯特卡帕是圈子里面有名的酒鬼，中午喝高的一塌糊涂，自然不知道徐州的近况。
闻言也是一脸的震惊。
在未来时空中的44年5月，罗伯特卡帕和欧内斯特海明威在法国巴黎纵酒，搞得酒驾的海明威车祸头上缝了48针。
然后在罗伯特卡帕的女友小粉红，掀开海明威病号服的时候。
罗伯特卡帕无赖的趁机留下了一张，‘珍贵’的海明威头绑绷带的光屁股形象。
这张照片对杜剑南可谓是视觉冲击极大，简直就是记忆犹新。
下午5点，车队离开南湖机场，驶向渡口，不久过江。
6点，和王家墩机场的一支运弹车队汇合在汉口北郊，车队在路边停下，升火做饭。
杜剑南在西面落日的余晖里，看到了他向毛邦初讨要调拨的一批炸弹。
在信阳机场46长江马-芜轰炸的时候，机场里面的压仓库的200kg航弹已经用掉，现在所存的只有3枚100kg弹，6枚50kg弹和近百枚25kg弹。
“20枚50kg，10枚100kg，4枚200kg的航空爆破弹；60枚25kg，10枚50kg的航空燃烧弹。”
听了负责运送的军官熊辉少校的话以后，杜剑南点点头，心里并不是十分的在意。
因为这是本来就该配备给9大队的东西。
他在意的是从风陵渡拉到潼关，那一批150mm口径的穿甲爆破弹，胡宗南能不能尽快给他运过来。
西北补充旅在风陵渡，几乎搬空了日军所有的缴获装备。
只给荆起荣的‘晋西南边区抗日游击大队’留下了300条步枪，2万发子弹，2挺‘歪把子’机枪，5千发机枪子弹，还有一部分手雷。
为了这事儿，自作主张的西北补充旅旅长廖昂，受到了严厉的叱喝，第七十八师二三二旅旅长，断了他就要到手的一九一师师长的位子。
在西北补充旅搬空风陵渡的时候，对于那门重达24.31吨的九六式150mm口径重加农炮，没有办法快速运到黄河南岸，只好就地爆毁炮管。
而装配的大量50.2kg150mm穿甲爆破弹，都被廖昂运到了潼关。
胡宗南已经请示了老蒋，将以这6门150野榴，加上西北补充旅被打残的3门75野炮，组建一个重炮营，直属第17军团。
而那4门88式75mm高射炮和其它高射武器，则被运到武汉，拱卫临都防空。
杜剑南在西安西郊机场的时候，就和罗列私下谈好，有列车南下，则给9大队调拨10枚。
昨天在信阳机场，他问过了郭震海，能够把这些炮击炸弹进行改造。
用鬼子的炸弹搞鬼子，一定很过瘾。
而且鬼子炮兵穿甲爆破弹的质量，可比**的粗制滥造要强。
这就是杜剑南心里面，非常简单的想法。
众人简单的吃了一顿以后，车队在夜色里面继续北进。
杜剑南，罗伯特卡帕，埃德加斯诺，恩尼派尔，四人坐一辆小车，说好了轮流开车。
四个大烟鬼，即使大大的开着车窗，也弄得里面烟尘缭绕。
此时5月的中旬，江汉平原正处于温暖而不燥热的好时节，即使在黑夜，也只有纯粹的凉爽。
没有夏夜的丝丝燥热，春夜的咋冷还寒。
“杜，陇海线被截断了。”
罗伯特卡帕这个时候，醉酒总算是醒了，脑袋恢复了灵敏。
“robert kappa， your tonenot very popular。”（罗伯特卡帕，你这种口气，可不太遭人欢迎。）
正在开车的埃德加斯诺，听到罗伯特卡帕声音里的兴奋，不想自己的这个朋友惹麻烦，用美式英语提醒他。
“it doesn't matter。emotional words can't change the war，on the contrary， they can makemore sober。”（没有关系，带有情绪的话，并不能改变战争，反而会使得我们更加的清醒。）
虽然杜剑南的英语极其蹩脚，还是让车子里面的几个外国佬吃了一惊。
然后纷纷醒悟过来，笕桥毕业的中国飞行员，能有几个不会英语？
埃德加斯诺脸色有点发红的说道：“杜队长，非常抱歉，我并无恶意。”
“斯诺先生您无需这样，相反，我非常敬佩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出现在中国战场。”
杜剑南诚恳的说道：“正是你们的勇敢，心怀正义，才使得世界人民真实的知道在中国正在发生着什么。”
第二天清晨，车队回到信阳机场，此时，已经是5月15号。
郭震海和几个柳编工匠，铁匠的第一个试水柳编铁纸副油箱，已经加急做了出来。
看得罗伯特卡帕，埃德加斯诺，恩尼派尔一脸的稀奇。
得到了杜剑南的允许以后，纷纷拍照。
有了第一个的摸索，在总结经验以后，第二个副油箱，也开始动手制作。
5月16号，李宗仁正是下达撤退令，同时电报侍从室，希望在关键时刻，空军能够配合，清理出一条安全的突围通道。
侍从室电话航委，最后毛邦初打电话到信阳机场，告诉杜剑南，信阳机场电台下一阶段可以和徐州第5战区司令部进行直接联系。
‘在保存好自己的前提下，可以配合徐州的一些出击行动。’
随即，信阳机场和徐州取得了电报联络。
徐州方面要求信阳机场，从17号开始，对萧县，淮北，宿县，蒙城，这130千米的地带，以及丰县，单线，沛县，近80千米地带。
进行详细搜寻，确定日军各部大部队的位置。
杜剑南立即回电。
在17号，将派出2架沃特v-65c（ou海盗式侦察机），从信阳水上起飞，进入徐州，直接暂调给第5战区司令部使用。
要求徐州连夜在云龙湖畔，平整出一个临时停机坪，供飞机起降。
虽然徐州机场，已经被日军的轰炸机彻底破坏。
然而近10平方千米的云龙湖，却是一个天然的水上机场。
第四百八十章 胡宗南的稳
当天晚上，杜剑南和罗伯特卡帕两人饭后漫步，来到了寂静的河的大水车边。
“杜，虽然我不知道贵国在陇海线被截断以后，会有何种对应的军事行动，不过听说日军已经占领了凤台（蚌埠西60千米），蒙城，这两地距离信阳不过240千米，又是一马平，哦，平地。”
罗伯特卡帕望着杜剑南说道：“既然在空战中他们一直被你打，需要防止日军出动一部摩托化部队，突袭你们。”
“哈哈，罗伯特卡帕你多虑了，在日军眼里，只有我们弱国突袭他们的汶上机场，明阳堡机场；500里步兵奔袭我们，历来骄傲的鬼子，至少现在还不屑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这么远的距离，就是再快，他们也需要一天以上的行程，你也说了沿途全是一马平地，很难不被我们提前知晓。”
杜剑南笑着说道：“况且日军的所有精力，现在全部集中在津浦，陇海线上，自429以后，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再西飞空袭。”
“杜，我听着您的意思，似乎暂时还不想离开中国？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决定。”
关系到自己的家人，罗伯特卡帕不禁有些紧张。
“必须有正当的名义，不然现在德国明着要翻脸，驻德大使程天放天天闹着要辞职回国；这个时候，想把我带到德国，嘿嘿，我估计够呛。”
杜剑南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幽幽的说道：“希特勒真是”
就果断住口，没有继续说下去。
1938年2月，希特勒通过国会纵火案，借以陷害德国**和其他进步力量，解散德国**，对德国政府实行大换班，大清洗。
2月20日，希特勒在国会发表长篇演说。
在大会上，不仅宣布承认‘伪满洲国’，而且将中日战争看成是共党与**力量的战争。
明白表示希望日军胜利，对中国表达了极端不友好的态度。
1938年3月3日，德国外交部宣布停止战时招收中**事留学生，本应随德舰赴美实习的中国学生被中止，并要求已在德**校者悉行停止。
4月27日，德国又不顾‘中德易货协定’的规定，禁止将武器运往中国。
5月13号，就是杜剑南空袭运城，风陵渡的那天，德国政府下令，召回全体在华德籍军事顾问。
这个时候，违背合约的德国想把自己带走，即使是用访问指导的名义。
杜剑南都觉得法肯豪森，没脸和老蒋提。
这面禁止招手中**事留学生，那边却邀请自己，一个现役空军少校过去访问指导。
这事儿怎么听，都有着一种黑色的讽刺和荒诞。
但是关键的是，杜剑南在完成他的目的以后，假如那时候再留在中国，他真不敢说恼羞成怒的老蒋会不会毙了自己。
或者像少帅那样，被囚禁起来。
想想就头疼！
两人沉默，只有流水‘哗哗’，月华流泻。
“何凤山那里，就是中国驻奥地利大使，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就是摆开阵仗，谈条件。”
杜剑南把一块石头丢进河水，溅起一片闪着碎银的浪花：“虽然3月德国占领了奥地利，不过由奥地利政府提出，总比德国那边要好看得多。”
17号清晨，罗伯特卡帕，埃德加斯诺，恩尼派尔离开信阳。
埃德加斯诺，恩尼派尔，两人乘坐北上的火车，前往潼关，去采访日军无差别轰炸百姓的暴行。
而罗伯特卡帕，则是乘坐一辆南下的火车，回武汉。
这辆火车，是从兰州出发，运送苏援的坦克，火炮，战机零配件，等各种军资。
而风陵渡缴获的4门88式75mm高射炮，5门98式20mm高射机关炮，4挺双联ホ式13mm机关枪，也装在上面。
杜剑南在送走罗伯特卡帕的同时，也接收了胡宗南送来的10枚150mm口径的穿甲爆破弹。
负责押送的居然是胡宗南的副官唐西园。
“我去和胡长官汇报一下。”
唐西园和杜剑南聊了几句，看到杜剑南打了一个电话，就等机场来车运弹，就和杜剑南说了一下，去车站站长室里面去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唐西园回来。
“胡司令不是去豫东北了么，你怎么和他电话？”
杜剑南有些好奇。
“就是电话打到郑州，然后那边的人员用电台通知。”
唐西园的脸色额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火车要开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杜剑南点点头，想着人家大老远来送炸弹，就客气的说道：“下次来时间允许，请你喝酒。”
“呜呜”
火车开走。
到了中午，杜剑南刚回到机场，杨倩就告诉他，毛邦初在等他电话。
“什么事？”
杨倩摇头。
杜剑南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11点50分，也不知毛邦初还在不在办公室。
12点06分，电话接通。
“剑南，我听说你从胡宗南那里要了10枚150mm穿甲爆破弹，这种轰炸要塞的炮弹，你打算怎么用？”
“槽！”
杜剑南心里暗骂胡宗南，他现在明白唐西园为什么要打哪个电话了。
自己不通过航委，私下要10枚150mm口径的穿甲爆破弹，胡宗南给不给都不合适。
提前上报万一军方不批，就得罪了杜剑南。
不上报的话，以后杜剑南用这炮弹搞事情，查到是自己私自给得，搞不好要平白受连累。
要知道现在**大口径的炮弹奇缺，更何况是这种日军精工制作，专门进行远程攻击的穿甲爆破弹。
所以这边唐西园电话过去，那边之前胡宗南提前写好的电报，就被驻守人员发到了侍从室。
然后到了毛邦初这里。
“哦，就是想改装一下，以后万一攻击日军的机场，可以用来摧毁他们的水泥路基跑道。”
杜剑南从善如流。
“啥？你们要去轰炸大校机场！”
那边的毛邦初给吓了一大跳，要知道经过57突袭南京以后，根据情报，日军的防空警戒哨已经前推到了合肥，舒城，庐江，桐城，义津镇，陈瑶湖镇，铜陵一线。
形成了一个150千米半径的辐射扇形。
这个时候轰炸机再飞过去，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是，不是，我也就是一个比方，”
毛邦初放下电话，想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徐焕生的电话，在电话里面表示他这面2架马丁-139w，已经完全就绪，随时可以启程。
然后，毛邦初开始打一个又一个的电话。
到了下午5点，他得到了东洋长崎附近的天气情况。
阳光明媚，天空少有白云。
而宁波上空，也是万里无云。
下午6点，毛邦初决定18号去信阳机场，一方面盯着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杜剑南别乱搞事。
一边为9360，9361的远征，做最后的视察指导。
第四百八十一章 方案更换
信阳机场。
杜剑南和毛邦初通话以后，已经是中午12点15分，就和等待的杨倩一起去吃饭。
机场虽然有食堂，但是并不强求一定要在一起用餐，除了早餐因为时间紧张，午饭和晚饭，很多的女孩子，都是自己开火。
两人走进女寝院子，满院子的香气，杜剑南放眼望去，20余间宿舍，接近一小半在自己开火。
还有几个飞行员和机场人员，也在这里蹭饭。
在杨倩寝室外边的木板厨房，王璐璐穿着围裙，秀发盘起，头上包着丝巾，正在炒菜。
“咦？”
看到这一幕，杜剑南不禁有些惊奇。
在他原先的想象里，王璐璐应该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才对。
“我们江浙女孩子，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女红和烧得一手好菜。”
杨倩偏着小脑袋，得意的望着杜剑南显摆。
“谁信谁傻比！”
杜剑南心里面嘟囔一句，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一丝这种心态。
“杜哥，杨倩姐，菜这就好了，你们洗洗就可以开饭了。”
王璐璐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小脸。
挂着几粒汗珠子的脸颊，红扑扑的惹人怜爱。
“怎么样，夜飞适不适应？”
“没有任何问题，绝对能够完成任务。”
王璐璐一说飞行，眼睛里面顿时全是雀跃的兴奋。
旁边的王倩听了，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虽然在信阳机场，杜剑南已经下达了禁止谈论的封口令。
但是9360，9361的凤凰山集训，装载无线定向仪，以及在信阳机场的夜飞，编制副油箱，b-10弹仓改油箱。
都指明了将会进行一次机密的行动。
然而，这个行动却让人看得很糊涂。
轰炸机的作用就是轰炸，把b-10的弹仓改成油箱，那飞出去干什么。
吃饱了撑着，万杂耍啊？
“嗯，加油！”
杜剑南朝着王璐璐握着拳头，使劲挥舞了一下。
然后进屋洗脸。
吃饭以后，杜剑南抢着洗碗，然后离开女寝院子，回办公室。
随即，值班的刘小蕊拿着一份电报进来。
“行动在即，编队不宜分散各处纪律涣散，今日必须抵达凤凰山机场，否，将视为自动放弃任务。徐焕生。”
杜剑南拿着电报，看了很久。
平心而论，徐焕生的要求并不过分，但是假如战机过去就不可能按着杜剑南的方案走。
那么杜剑南宁愿不参加这次行动，给中国空军节省航空燃油。
不久，郭振海也吃过了饭，找了过来。
“两个挂具副油箱已经编制完毕，上午经过3个小时的满油和汽车放置加速测试，没有渗透；96陆攻的机翅油路管和挂钩也已经完成，炸弹今天下午开始改造，明天可以完成。”
杜剑南扔给郭振海一支烟，半天没有说话。
“你去把刘小蕊叫过来。”
杜剑南嘴里发着牢骚：“不带我们玩，那我们就自己玩！”
在杜剑南的原来计划里，因为航程问题，9361将在宁波栎水机场，装机‘纸片炸弹’，然后通过徐焕生，佟彦博机组上面装载的无线盒子，一起行动，‘轰炸’九州。
而9360则是在信阳机场装弹起飞，壮着航程优势，东飞2000千米，轰炸东京。
现在徐焕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一起可以，但是得听命令，听指挥’。
如果杜剑南妥协，那么96陆攻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装载炸弹。
“报告！”
刘小蕊进了杜剑南的办公室。
“你和徐州联系，让他们询问连云港机场，那里的存油和炸弹情况。”
9361虽然把弹仓改成了油箱，在4人乘坐，加上数百公斤的传单以后，大约能维持3300千米的航程。
现在情况变化，就只能把王璐璐撤下来。
减少大约90斤的重量。
再拆卸3挺白朗宁三十节7.92mm口径重机枪，加上空子弹。
这样又减轻了160斤。
而9361从连云港挂弹起飞，又比从信阳直航东京，少了近500千米的不间断飞行航程。
然后再挂具两个副油箱，才能在保证足够燃油安全返航的情况下，携带一些炸弹。
刘小蕊出去以后，杜剑南和郭振海默默喝茶。
郭振海也搞不清楚有什么事情，也只好坐着喝茶干等。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下午1点50分。
刘小蕊再次进入杜剑南的办公室。
沉静了半天的机场，到处都是说笑嬉闹，都是中午休息了一会儿，现在上班上岗来了。
‘东海县（连云港）依然在**控制内，机场有二十六桶半燃油，5箱25kg燃烧弹，3箱25kg爆破弹。另，水上机场码头以铺设完毕，在云龙湖东北，有旗帜指引。’
看完电报，杜剑南批了一道手令，让刘小蕊去传达空管。
等刘小蕊出门，杜剑南望着郭振海，沉声说道：“还需要两个同等规格的柳编副油箱，对9361也进行挂具和机翅油路改造；还有，9361机腹下面，给我装12个25kg航弹的挂钩。后天下午，也就是19号的下午3点之前，必须完成油箱挂具和挂钩焊接，能不能完成？”
“咔！”
郭振海拿起搁在桌子上面的‘哈德门’，点起一支沉思计算。
“副油箱没有问题，不过9361本来就做了一套副油路系统，也可以完成，挂钩，25kg，承重比较小，技术上也很成熟；就是这样一来，10枚150穿甲爆破弹的改造，就很难按期完成。”
杜剑南听了心里不禁微微失望，原本这10枚他都想带到东京。
要知道这10枚150穿甲爆破弹，重量轻，威力大，用来打鬼子东京湾的军舰一定很爽。
“大约可以改造几枚？我的意思是在保证安全和质量的情况下，可以改造几枚。”
“给我配一些地勤，带有一定机械维修水平的，我可以全部改造出来。”
“不用外配人手，6枚能不能改造出来？”
杜剑南根本不可能同意郭振海所说的，这种大炼钢铁式的赶工。
开口询问郭振海，机修中队的底线数量：“6枚不行，4枚行不行？”
“6枚可以。”
郭振海一脸的坚决：“保证完成。”
“那好，不过96陆攻机腹的挂具改造，也需要重新调整，”
杜剑南开始和郭振海详谈。
谈完以后，杜剑南来到窗前，望着南边的河。
两架ou海盗式侦察机正在启动，然后在水面滑行，起飞。
朝东而去。
第四百八十二章 铭记和伊藤博文的大笑
在和郭振海谈完以后，杜剑南带了两个地勤，驱车赶到信阳县部。
县部里面的人说，县长楚云祥不在县部，到鸡公山去视察基建去了。
杜剑南听了微微一愣，才恍然想起老蒋在38年似乎来了两次鸡公山，一次是上一次的3月底，还有一次应该是6，7月的酷暑。
看来上次老蒋登山，给了楚云祥无穷的激励，幻想着老蒋还回来。
楚云祥不在也好，反正杜剑南也不是找他的，他需要的是县部里面的那一部铅活字印刷机。
杜剑南在武汉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报纸刊登陈怀民的妹妹，写得那封发表在报纸上面的《一封致美惠子女士的信》。
他也搞不清楚，这信陈难现在有没有动笔去写。
在他原来的计划里，是想省一点脑细胞，直接把陈难的信印刷个几千份，甩在东京的天空。
中国自古以来两军对仗，两国的皇帝都要先让手下的大儒（读书读傻了的傻比），写一篇洋洋洒洒，正常人都看不懂的檄文。
以显示自己是‘顺应天意，派兵干你’。
就比如那个据说很牛比，把武则天气得吐血的《为徐敬业讨武檄》，杜剑南慕名已久，次次都说要看完。
结果每次都是看了两句，就骂道‘麻痹，写得什么狗屁玩意儿’，随手丢开。
而且，就是在对阵的时候。
双方大将都要先咋咋嚯嚯的自我牛比一番，然后才开打。
否则，就似乎很没有中国味儿，看着都不过瘾。
所以，杜剑南也准备随大流，搞一篇文章，痛骂东洋狗。
然而，陈难的信还没出来，杜剑南又看不上航委搞得那封信。
‘尔国侵略中国，罪恶深重。尔再不训，则百万传单，将一变为千吨炸弹，尔再戒之。’
老蒋这牛吹得，还真是不是一般的大。
‘我们大中华民国的空军，现在飞到贵国的上空了。我们的目的，不是要伤害贵国人民的生命财产。我们的使命，是向东洋国民，说明贵国的军阀，在中国全领土上做着怎样的罪恶。请诸位静听……’
静听，静听，你说岳全传啊？
现在箭在弦上，杜剑南既然瞧不上毛邦初他们搞得文言文，也没时间等陈难的信发表，就只好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等杜剑南回到机场，已经是下午5点。
交代手下把机器安放好以后，他一头扎进办公室，开始写他的那封《告反人类罪的全体东洋人民》。
因为时间紧迫，在信阳也早不到几个懂日文的人，活字印刷都是繁体汉字。
英文到有几个，不过都在机场，杜剑南估计把他的《告反人类罪的全体东洋人民》，让机场人员进行中英文摹写。
猪都知道9360，9361，这是要去干什么了。
所以杜剑南当然没有办法像徐焕生他们那样，几百万张传单，都是中英文双文字。
不过好在鬼子历来骨子里面沉淀着对泱泱中华的钦慕，里面懂得中文的也有很多，况且就算是真的没有一个人懂得，杜剑南也不在乎。
他就是在秉承中华民族的一向传统，阵前‘喝一声’而已。
“你们，四岛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即使再标榜自己的善良，像白莲花一样无垢无暇，都是，恶鬼和恶鬼的帮凶。自开战以来，只是南京一城，上自花甲老翁，下自不满月的婴孩，30万我中华百姓，被无辜残暴杀戮，你们的手上，都染满了我中华人民的鲜血，即使用完东海之水，也永世无法洗清！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是你们理所当然的归宿，来世成为猪鸡鸭鹅牛羊，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别无他路。”
“你们是一群白痴，把东亚崛起的难得契机，漂亮的毁掉，自己也终百年成为强国走狗，二等国民，直至陆沉。”
“杀人者人亘杀之，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谨记，牢记，你们的死亡倒计时；在甲午战争之时，李鸿章曾问伊藤博文，你们这么做，将会在中国人的心里留下永世不可磨灭的仇恨，值得么？结果伊藤博文哈哈大笑。”
“现在我也是这么一句话，不用怀疑，得到了依然是你们几千万人的嘲笑；那么请谨记，牢记，从1894年你们掂起屠刀，杀戮我中华儿女的那一刻起，两国之间，千百年来的一衣带水的温情，是被你们生生践踏，砸碎。凡我中华儿女，即使是千百年以后，也依然会深刻铭记，旅顺大屠杀，南京大屠杀，，我们的刀，我们的剑，我们的枪口和大炮！”
杜剑南信手而写，管他什么写得通顺不通顺，对仗不对仗。
就图一个直抒胸臆。
写完了以后，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满天红霞。
吃过晚饭以后，他把杨梦青叫来，两人一起搞活字印刷。
然后，电话就响了。
“杜队长，武汉航委毛厅长的电话。”
是值班的苏兰兮的声音。
“接进来。”
“是！”
随即，电话接入。
“剑南，徐焕生说下午给了你们9大队发了一份电报。”
毛邦初开门见山。
“对，他要求9360，9361立即飞凤凰山，不然视为放弃任务。”
“那你们是打算放弃了？”
抹啊帮厨说得自己都不相信。
“当然不是，不过各走各的也没有什么。”
毛邦初在那边，顿时听明白了杜剑南的意思，‘不是不去东洋进行‘纸片轰炸’，而是这两架要以9大队，杜剑南的名义去。’
“麻痹，争权夺利！”
空军里面有名的争权夺利，又爱贪污受贿的毛邦初，顿时对杜剑南充满了鄙夷。
然而，心里面暗骂，嘴里面却全是笑声：“那恐怕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徐焕生他们拒绝在战机上面装载无线盒子，就说明他们两架在飞离大陆以后，也将是单机各自飞行，各架战机单线和大陆电台联络；既然这样，没有必要在名义上强扭在一起。”
电话那边，毛邦初被杜剑南反驳的没有话说。
因为在计划里就是这样，两架战机在宁波中途加油以后，因为夜黑和云层，将会独立飞行，独立进行‘纸片轰炸’。
“好，我们航委再研究研究。”
毛邦初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什么研究研究，说白了就是请示老蒋。
不久，电报发到从商丘返回到郑州的老蒋那里，看得老蒋就是酿希匹的大骂，手下没有一个真正一心为国的，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小算计。
然后，他就点头同意了。
这样也好，他也不希望空军铁板一块，而且真要是没有一点的私心，他就会怀疑杜剑南是不是共党了。
得到了老蒋的电报，毛邦初懒得给杜剑南打电话墨迹，让胡柳波发一封电报。
要求9大队的两架双引擎轰炸机，随时做好启程的命令。
第四百八十三章 哪怕一枚炮弹
接到电报以后，杜剑南通知9360，9361机组，还有战斗机组的杨梦青，到办公室开会。
不久，王远横，庄灭寇，游中击，邓帆，张顺谷，赵立山，王璐璐，杨梦青，八人来到了杜剑南的办公室。
关门，闭窗。
屋子里面都是压制的兴奋，队员彼此之间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目光，这两天的进度让众人都猜测任务即将开始。
而今夜这个突然召开的会议，则是一个更加明确的指向。
“航委命令，此次行动9大队和14中队，在时间上面统一，飞行任务各自独立。”
杜剑南开口说道：“具体时间等通知，应该就在最近几日。”
“太好了！”
“哈哈，我就感觉这两天不对头，就猜到要搞了！”
“我滴娘耶，都快急死我了！”
办公室里面一片欢呼。
“杜老大，不是我泼你冷水哈；我这架就是从信阳直飞九州一个来回，都是妥妥的没有任何问题；结果你还费的不是心，硬要搞两个副油箱挂着，岂不是脱了裤子，呵呵，多此一举？”
王远横阴阳怪气的说道：“反倒是邓帆他们，应该挂具两个副油箱，再把装油的弹仓改回来。不然去干嘛？中英对照的纸，不知道鬼子百姓现在都穷得，连擦腚的纸都买不起么？天天用树叶，一破一手屎！”
一席话说得满屋子大脸扭曲，王璐璐更是俏脸赤红。
“你这话要叫钱大钧，毛邦初听到了，能气得喷你一脸的狗血。”
杜剑南笑着说道：“96陆攻必须挂具副油箱，我已经给郭振海下达了改造命令，b-10不但弹仓做副油箱，而且机翅将会再挂具两个柳编铁纸副油箱。”
“杜老大，不就是飞个长崎，九州岛，投个传单么，你当是在环游地球？”
王远横显然不服气。
在凤凰山训练的时候，机组学习的时候，看得都是九州的地图。
其中，重点标注了‘长崎’。
所以即使徐焕生没有亲口承认，然而大家早已经是心照不宣。
“王远横，你这态度可不行，传单怎么了？4架战机飞过去，有限的携弹量，能有多大的杀伤，飞过去至少证明咱们能过去打他们，总能杀一杀鬼子的嚣张气焰！”
张顺谷忍了王远横很久了，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就你牛比，别人怎么做都不对！”
“不是长崎，更不是什么九州岛。”
杜剑南微笑着说了一句。
“”
办公室里面，出现了刹那的寂静。
除了杜剑南和杨梦青，其余都是一脸的呆滞，有些没明白杜剑南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连王璐璐，也微张着粉嘟嘟的小嘴儿，傻傻的看着灯光下的杜剑南。
杜剑南把目光望向杨梦青。
“是东京。哈哈”
杨梦青先是轻声的说出‘东京’两个字，然后‘哈哈’的狂笑起来：“兄弟们，杜老大要带咱们到东京去放烟花！”
这时候，众人才明白过来，均是满脸震惊的望着杜剑南。
“郭振海那里，将在明后两天，完成9361机腹12个25kg燃烧弹的挂具焊接；今夜你们将进行战前最后一次夜训，然后对战机进行全面大检，同时配合郭振海他们的作业。”
杜剑南笑着说道：“此次飞行，说九生一死都是往严重处拔高了，其实，基本就是一次漫长单调乏味的夜飞旅程；除非运气太差，战机正好遇到大的无法排除的致命故障，所以要你们进行一次细致的战机大检。”
“炸弹轰炸，我槽，杜老大，这才是我想要的轰炸！”
“东京！哈哈，不行，我得喘口气，头有点晕！”
“兄弟们，搞死他们！”
整个办公室里面，一片沸腾。
张顺谷，庄灭寇，王璐璐，
一群人都兴奋得眼睛发亮，浑身颤抖。
鬼子炸了燕京，炸了上海，炸了南京，炸了武汉，
炸得尸横遍野，血火河山。
现在，终于可以过去炸一炸他们的东京。
即使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枚炸弹！
“这次轰炸，其实传单和炸弹，本质上面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能说哪一种更好；不过既然徐焕生他们选择投传单，那么我们就在投传单的闲暇，丢几枚炸弹。”
杜剑南带着微微的遗憾的神情，怅然说道：
“从明朝沿海起倭寇，到大东沟日军对我北洋水师的第一炮轰击，再到37年的卢沟桥，千百年以来，东洋始终在我华夏领地作恶多端；我华夏唯一在东洋响起的一次枪声，就是1886年，北洋水师的军爷们，在长崎瓢鸡，引发了长崎事件。当时定远，镇远，四舰迅速进入临战状态，褪去炮衣，将炮口对准了长崎市区。总教习琅威理强烈主张对日开战：‘即日行动，置东洋海军于不振之地。’然而，丁汝昌终是没敢开炮，错失了扼杀东洋海军与‘摇篮’之中的绝佳时机，导致9年后中日国运的对倒！”
办公室里面静悄悄的，只有杜剑南压制着悲伤的声音，在里面回响。
“所以，千百年以来，我泱泱大中华的炸弹，从来没有在东洋爆炸过一次，反而是鬼子的炸弹，排山倒海一般的轰炸着我们的领土，残杀着我中华人民。这就是，为什么我明知道花费这么多的燃油，这么大的改造，也要在东京放一个响儿的原因。”
“啪啪啪”
办公室里面，一片热烈而激动的掌声拍响。
“杜老大，我承认你说得也不是没有一点的道理，可是，我觉得你小视了这次轰炸。”
等到掌声停歇，王远横带着教育的口气说道：“在凡尔登战役中，一枚射偏了的炮弹，击中了德军位于斯潘库尔森林里的弹药补给基地，并通过狭窄的通风口直接射进弹药库，将德军储存在那里的60多万发大口径炮弹以及另外几十吨弹药全部引爆。引发了一战最大一次规模的爆炸，从而改写了德法两国凡尔登战役的结局。你们明白？”
然后王远横一副狗头的模样，二五八万的拽的不得了。
“行，这次就等着你的那枚炮弹，一枚敲掉一艘航母哈。”
杜剑南笑着拿出一张地图，在大桌子上面展开：“下面我们来看一看东京的地图。”
一群飞行员和机组，都围了上去。
第四百八十四章 王远横的提议
这张日文地图，还是杜剑南从法肯豪森那里弄来的原图，比航委那里要准确明晰的多。
上面有着几道细铅笔的标线。
信阳-东京。
信阳-东海县（连云港）。
东京-大隅海峡-宁波。
杜剑南走到墙壁的黑板前，寥寥几笔画出中国大陆和东洋列岛的简图。
一边说话，一边连线，一边计算。
“信阳到东京，2400千米，以294km/h的巡航速度，需要8个小时才能到达；东海县机场到东京1860千米，294速度，大约6个小时出头。”
“在回程的时候，中国和东京的时差大约一个小时二十分钟，长崎大约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在这个时节，大陆时间的4点10分左右，九州日军就可以起飞战机进行升空拦截，或许更早。”
“回程我们将从鹿儿岛南端的大隅海峡上空飞过，而在4点10分的时候，两架战机必须西飞到海峡西面80千米的黑岛上空，”
杜剑南在鹿儿岛南端佐多岬，长崎，济州岛正南300千米的海面上。
定位了3个点。
画出了一个两边405千米，底边佐多岬-长崎，210千米的三角形。
“大海茫茫，只要在天亮之前远离东洋九州，被鬼子拦截的可能性极小，不过还是要提前出80千米的安全距离。”
“杜老大，炸哪里？我是说东京应该很大吧，黑灯瞎火的就咱们这点炸弹。”
庄灭寇开口发问。
“是呀，好不容易去一次，就这点炸弹，总得有一些好的大目标；不然就这么呼噜噜的丢下去，要是不见什么响儿，那才是连消耗的油钱都挣不回来。”
邓帆也是一脸的沉思。
“鬼子的皇宫怎么样？”
杨梦青一脸的跃跃欲试。
“不还是那个问题，黑灯瞎火的，你找得到？”
庄灭寇出言打击。
“在夜晚以后，下面的灯光和海岸线轮廓，是最好的确定坐标；至于鬼子的皇宫就别想了，别说黑灯瞎火，就是大白天，我也找不到。”
杜剑南回答道：“尤其是在夜晚凌晨以后，只有工厂才会二十四小时的轮轴运转，越是灯火集中通明的地方，越有可能是鬼子重要的大型军工厂。在陆地轰炸之后，日军东京港的军舰也会亮灯，选择一艘有把握的，击沉它！要知道不但中国没有在东洋丢过一枚炸弹，安宅号炮舰，就是中国击沉的日军吨位最大的军舰。”
杜剑南的一席话，说得众人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疼。
“杜老大，你的目标有些小哈；炸几个军工厂，一两艘军舰，而且还不能保证炸的沉，飞这么远，不划算啊？”
王远横的目光，突然极为罕见的变得幽深起来：“34年开春的时候，我去过东京，在那里待了三个月；东京的工业生产模式，不像德美英法苏那样，依赖大规模集中的工业中心进行统一生产，而是先由分散在居民区的小作坊生产零部件，然后再送到大工厂进行组装。”
王远横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寒冰一般的冷意：“这样一来，他们的工厂就不是建在远离密集人口城市的郊外，而是布局在城市沿河沿海一线，比如东京湾。大量的数十万计的东洋百姓，就把木板屋连片的建造在工厂周围，层层叠叠望不到头，有时候甚至一个火星，呵呵，明白了么？”
屋子里面出现了压抑的寂静。
王璐璐的秀眼里面，更是蕴含着不可思议的惊惧。
“这么一来，杜老大，你们什么准头呀，都是渣渣；下面四五十平方千米的木屋连绵，随便乱丢燃烧弹，就是一场滔天大火。”
王远横的眼睛盯着杜剑南的脸说道：“就是看杜老大，你敢不敢？”
‘这孙子，手够辣！’
杜剑南欣赏的看了王远横一眼，后来45年美国佬就是这么干得。
不过规模要远远大于这次他们的两机轰炸，而是动用了344架b29轰炸机，满装了2000吨汽油凝固弹。
‘1945年3月9日深夜，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东京居民区出现了无数巨大的火球，一个个火球汇成白热风暴，地面气温猛升到1800度。金属熔化了，建筑物与活人都在不停地火化。白热气浪增强了风力，加快了风速。时速380公里的火飙从大地腾起，窜上高空。白热龙卷风上下翻滚，来回吼叫着。500英里外都能看见东京上空的火光。’
‘这次轰炸，把东京东区（贫民区）从地图上完全抹去。数十万座住宅、商店、学校、医院、剧院无影无踪了，超过十万东洋百姓被活活烧死，10万人被烧成重伤，100万人无家可归。’
这段文字，杜剑南曾经看得配着啤酒，喝得那是过瘾。
‘可是不行呀，现在的政策是要和平不要战争，不允许中国人对国外百姓动手啊！’
杜剑南心里嘟囔了一句，坚定的说道：“此次轰炸，只炸鬼子的军工厂和军舰，我们和这些禽兽还是有区别的，我们不会有意的屠杀无辜的鬼子百姓。”
“你高兴就好。”
王远横的眼睛皮子耷拉下去，不让人看到他眼睛里面的蕴含色彩。
“对，咱们只炸鬼子的军工厂和军舰，咱们和他们还是有区别的。”
张顺谷刚才也被王远横的提议吓了一大跳，这时候听到杜剑南这么说，才缓过劲儿来。
王远横瘪瘪嘴，没有再说一句话。
会议一直进行到晚上9点，发电机熄灯。
杜剑南回到寝室以后躺在床上，还在反复的犹豫睡不着。
因为航程太远，b-10只能挂具12枚25kg燃烧弹，这个已经算是确定下来。
那么96陆攻的6枚150穿甲高爆弹带不带，趁着机腹挂具还没有开始该着，是不是换成100kg的燃烧弹。
就让杜剑南辗转反侧起来。
要知道6枚150弹全下去，杜剑南都不敢说能击沉一艘鬼子的巡洋舰。
可是假如换成燃烧弹，投到木屋的森林。
要知道日军的中心工厂，必须依靠周围的木屋提供初级加工品。
一旦对密集的东区进行轰炸，虽然将会产生烈火焚城一般的杀戮，但是也等于间接打断了中心工厂的血管，使之瘫痪。
“唉，看来我还不是一个为达目的，手段无不用其极的人啊！”
在黑夜里，杜剑南遗憾的叹息。
（麒麟兽太厉害了，实在惹不起。）
“轰隆隆”
凌晨4点，机场的发动机在寂静的夜里，猛然轰鸣。
随即，机场各处的路灯亮了起来。
4点10分，机场塔楼调指室的灯光，也明亮起来。
“嗡”
“咻，咻”
4点15分，塔楼上发射出两枚信号弹，在夜空中升得很高。
在机场的发电机轰鸣声里，跑道两边都拉着电线，亮着电灯指引。
第四百八十五章 合围
因为从信阳机场飞到东京上空，2400千米的航程，需要大约8个小时的时间。
也就是说，两个机组的攻击，必须在凌晨0点40分之前完成。
然后立即西飞离开。
才能从容的保证在4点前，通过大隅海峡。
而不会被鹿儿岛大隅海峡北30千米，日军陆屋航空基地的战机拦截住。
这么一来，9360在信阳机场的起飞时间。
就得在下午4点10分左右。
而在东海机场的9361，将会在晚上6点20分左右起飞。
这个时候的节气，东海县（连云港）6点20分，已经是微微昏暗夜色。
所以对于邓帆机组，还要再训飞一次的请求。
杜剑南没有道理不同意。
在9361升空以后，机场的发电机为了节约燃油，随即停止了运转。
机场熄灯，再次陷入了寂静。
等待着不久的黎明。
清晨5点30分，东面的天空渐渐明亮。
整个机场顿时热闹起来。
“咻，咻”
7点30分，9360机组启动升空，做大检和远征前的最后一次飞行。
王璐璐被调到9360，加上驾驶王远横，领航兼投弹手游中击，机枪手兼无线定位仪操作员庄灭寇。
还有杜剑南，杨梦青，王璐璐，这三个闲人。
机组一共6人。
编制超过了现在日军96陆攻的5人机组，少于将来的7人。
“嗡”
96陆攻不断爬升，飞到信阳机场南11千米的时候，已经攀升到了4千米空层。
战机随即保持水平匀速巡航状态。
游中击通过机腹下开的望口，结合着机头玻璃罩外的醒目山峰标识，进行方位确定。
而庄灭寇则是操纵着无线定向仪，和武汉，南昌，宁波，各地的基站间，进行位置标定。
“杜老大，你们三个上飞机真是多此一举，王璐璐还强一点，不过也好不了多少，费油呀！”
把飞机固定好状态以后的王远横，顿时就闲了。
满嘴掩饰不住轻视的坦然说道：“带你们3个，还不如带几筐等重的石头，从望口投下去，指不定就能砸死几个鬼子。”
“好好开你的飞机！情怀，这叫情怀懂不懂？”
杜剑南懒得搭理王远横，叱喝了一句，让他闭嘴。
“猪！”
一边的庄灭寇鄙夷的说道：“没杜老大指挥，就这几枚炸弹，怎么炸，炸哪儿？还是飞过去看哪儿最亮，呼啦啦投下去，就了事儿。”
“哼哼。”
王远横闭嘴冷哼。
心想着要是杜老大不跟着，哥全换成50kg的燃烧弹，不让东京大火烧它个三天三夜，百里可见，那我就真是猪！
“我是跟着杜老大看烟火的，这个油钱我自费还不行么？捐给机场500块，呵呵，上次你们河边篝火晚宴宰我宰太狠了；娘也，四五百张嘴，吃光了周围几个村子的鸡鸭！”
杨梦青咧嘴说道：“最近手头有点紧，300好了。”
“我也是。”
王璐璐其实倒愿意多捐一点，可是捐多了怕杨梦青脸上不好看，就开口表示和杨梦青的一样的多。
“你俩别瞎起哄，你们的任务就是撒传单，把传单作为匕首，插进敌人的胸膛。”
杜剑南自己都说得浑身发麻，连忙打住说道：“下机以后，传单印刷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也不用太多，2000张就够了。”
在内心深处，他之所以要带杨梦青和王璐璐飞这一趟。
原因无它。
就是想让他们看看，东京夜晚的绚烂烟火而已。
上午10点，9361回航降落在机场。
半个小时以后，9360降落。
刘向明带着一群地勤，将和机组人员一起，对战机进行一次全面的大检。
王璐璐，杨梦青在杜剑南的办公室里面，忙碌的印刷‘战争檄文’。
郭振海的机修中队，则是和一群柳编工匠，铁匠。
在机修库忙碌。
几个信阳城的铁匠，在河边搭建了简易的棚子，叮叮当当的敲打着烧得通红的铁块，要打造出合乎要求的副油箱骨撑和机腹挂具。
而负责改造150弹的几个技师，为了完全起见，把6枚炮弹全部拉到远离机场的河畔地带改造。
在这种氛围下，整个机场都处于一种骚动之中，尤其是陈盛馨，陈振华，这一群战斗机飞行员们，更是一脸的羡慕。
同时大骂杨梦青这小子不地道，居然自己一个人跑到9360上面去潇洒。
而在凤凰山机场。
上百万张中英对照的‘战斗檄文’，则是被搬运到第14中队队长徐焕升驾驶的1403，第19中队副中队长佟彦博驾驶的1404战机上面。
在令人期盼的倒计时中，一切都在紧张而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在这一天。
华东日军吉住师团（第9），大举攻击萧县。
汤恩伯部139师，21师，张自忠的59军，冯安邦部27师。
在张自忠的指挥下，于萧县、郝寨，夹河集，霸王山一线，强硬阻击吉住师团。
掩护主力南下突围。
日军荻洲师团（第13），在则是兵进砀山。
在轻松击溃刘汝明部以后，随即兵线沿着陇海线东进，和日军战车第2大队，第1大队，骑兵第**队先后汇合。
直扑萧县霸王山。
华北日军中岛师团（第16），在五湖西部一路南推。
击退俞济时的74军，占领丰县。
末松师团（第114），则是接手矶谷师团（第10）的临城，峄县，韩庄，台儿庄，大运河防线。
开始不遗余力的猛攻河南岸的石友三部，并且试图渡河。
而矶谷师团，则是回头北进60千米。
从昭阳湖和微山湖的束口处，强行东渡这段不到2千米的湖面，进入湖西战场。
随即和孙桐宣的第3集团军，爆发了激烈的大战。
板垣师团（5），则是继续在骆马湖北的邳县一代，和樊崧甫部隔着京杭大运河紧张对峙。
而从关东军增调，配属第2军的混成第3旅团，混成第13旅团。
已经到达藤县，正在挺进台儿庄。
加上从蚌埠北上，和廖磊的桂军，一个镇子一个镇子的龟速惨烈争夺，好不容易推进到宿县南部地带的藤田进师团（第3）。
在以徐州为中心的南，北，西，东四个方向，80千米的半径圆内。
除了还在远第1战区，晃悠的土肥原师团（第14）不算。
日军已经整整集中了8个师团，近20万军队。
想要一举吃掉李宗仁第五战区中心区域内，近40万大军。
第四百八十六章 确定日期
17号下午，9大队奉命暂驻云龙湖畔的两架侦察机，从信阳机场起飞。
飞阜阳，利辛，蒙城，宿州，淮北。
到达徐州龙云湖水上机场码头。
这次飞行，大约摸清了在宿县，淮北，萧县一带，大约有60千米被鬼子的第9，13师团，扫荡过的缺口。
处于日军兵力的真空地带。
同时还发现有一支日军，正在宿县南部，快速北进。
得到消息的李宗仁，立即命令周祖晃第7军，冯治安第77军，在宿县阻挡日军藤田师团（第3）。
为即将撤离的大军，建立一道南线的阻敌长城。
下午近黑，宿县南6千米的刘台村77军军部，被日军第3师团先遣支队（步兵第5旅团）攻陷。
77军北撤到宿县外围，构建阵地。
当天夜晚（17号），李宗仁得到消息，急忙率领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提前朝着宿县一带撤离。
想要亲自指挥南线‘长城’的建立，为后面的40万主力撤退，搭建一个安全通道。
当夜11点，李宗仁驱车70千米，到达宿县。
随即召开战时会议，调兵遣将。
第二天凌晨4点（18号），日军第3师团先遣支队，猛烈攻击宿县。
守卫宿县的周祖晃第7军171师，坚守到清晨撤逃，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旋即被冲散。
夹裹着两个军的近5万大军，朝着蒙城方向四散逃逸。
在路上狼狈不堪，都快成光杆司令的李宗仁，只能靠着电台和各部联系。
18号清晨8点，刚刚逃出危险，惊魂未定的李宗仁。
慌忙给徐州部队下达急电。
命令大军立即南下，趁着日军第3师团还没有封堵住，淮北-宿县这道缺口前，阻挡住日军的北上，脱离包围圈。
得到命令，在徐州一带集结待命的35万大军。
随即重兵南进，进行西南突围。
中午时分，日军陆航第1飞行团的战轰混编机群攻击萧县。
在途经徐州的时候，击毁了湖边停泊的两架侦察机。
而此时，在徐州周边。
除了掩护大军撤退的坚守部队，35万突围大军，全部离开徐州城。
在野外大地上面，拼命的南下行军。
汤恩伯的先头部队，已经推进到宿县北30千米的夹沟镇。
后面是孙连仲指挥的近二十余万各路大军。
当天近黑，汤恩伯部52军，到达宿县北15千米的符离镇。
中日双方的警戒骑兵部队，在野外不断遭遇，爆发了十几起激烈的枪战，直到夜黑才各自脱离。
随即，汤恩伯在符离镇召开前线会议，准备明天的宿州战役。
而在南15千米，日军第3师团的主力，打了一路的恶战，终于到达宿县。
在听到了报告以后，藤田进立即敏锐的猜测到中**队想要突围逃脱，开会命令第二天清晨全师团拔营北击。
同时给北60千米萧县作战的第9师团，北80千米陇海线上的第13师团去电，告诉吉住良辅和荻洲立兵，中**队将从宿县，淮北之间的缺口逃跑。
要求立即分兵南下合击。
藤田进的电报发到吉住良辅那里，顿时把吉住良辅气得骂藤田进‘良心大大滴坏’，是怕他第9师团第一个攻陷徐州城。
开玩笑，好不容易一路打到徐州的门口了，居然要求退兵？
藤田进这是脑子坏掉了么！
“中**队的汤恩伯部，张自忠部，正在萧县抵死顽抗，何来大军突围逃跑之说？宿县之敌不过是中国的杂牌溃军，不要惊慌失措，乱了合围徐州，全歼中国主力的大计！”
而这时候，荻洲立兵也收到了吉住良辅的电报。
“中**队的主力精锐，汤恩伯部，张自忠部，正在萧县接防顽抗；宜速进军，攻击徐北霸王山，早日攻陷徐州。”
得到了吉住良辅电报的荻洲立兵，回电藤田进。
“我部正在东进，将攻击中国精锐主力，无暇分兵南下。”
看到吉住良辅和荻洲立兵的回电，气得火冒三丈的藤田进，立马电报蚌埠坐镇的华东派遣军司令俊六大将。
俊六看了也大骂藤田进脑子里面‘有屎’，自己打得烂，走得慢，遇到中**队，还让队友回来帮他打？
不知道寺内寿一铆足了劲儿，要抢先进入徐州城么？
俊六随即回电藤田进：“华北各部正在合围徐州，第9师团已经到达徐州城外和中国精锐主力部队交战，不宜分兵南下；你部需快速击溃北面拦截之敌，合围徐州。”
看了俊六的电报，藤田进被羞辱得脸红的给一只猴子屁股一样。
却也是无可奈何了。
假如真是中国大军从宿县北突围，这三四十万中**队蜂拥而来，自己这两万来人如果冒然出击，被围在一马平川的平原。
藤田进重重的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了。
要知道之前华北南下的濑谷，坂本支队，就是因为冒进，在台儿庄被一二十万中**队揍了个半死。
现在这三四十万下来，如果处于无险可守的平原。
吃掉自己这两万来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可能是中**队的突围，藤田进心里又极其的不甘心。
随即，藤田进重新下达命令，第3师团在19号将一分为二。
步兵第5旅团，骑兵第3联队，加上一个野炮中队，作为先遣支队，由片山里一郎少将率领出城北上，朝着中**队发动‘谨慎’的攻击。
师团本部，步兵第29旅团，野炮兵第3联队，工兵第3联队，辎重兵第3联队，则是在宿县警戒待命。
18号晚6点，李宗仁在宿县西南32千米的五沟镇，得到了汤恩伯的汇报。
李宗仁在一个地主家的屋子里，点着桐油灯展开地图，立即心颤的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在给汤恩伯电报，一定要不惜代价，堵死这部日军的北进以后。
随即电报到侍从室老蒋那里。
要求空军在明天的宿县战斗中，提供火力增援。
之前就得到汤恩伯电报的老蒋，这两天愁的都吃不下饭，听了以后，口谕林蔚，要求9大队参与宿县战斗。
同时让林蔚询问航委，‘纸片轰炸’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这一天，一直在航委，即使下班也没敢出去潇洒的钱大钧，毛邦初，接了林蔚的电话以后，知道老头子被徐州战事搞得烦躁了。
为了不触霉头，毛邦初当即表示，在明天，也就是19号，开始远征。
第四百八十七章 5月18夜
西洋历1938年5月18号夜。
7点，信阳。
在微微的夜色中，机场的发电机轰鸣着发动起来，开始发电。
随即，整个机场各处，都亮了起来。
河畔的打铁声，副跑道停机坪的电焊火花，杜剑南办公室里面的印刷声，
虽然已经是平时的下班时间，机场依然一片忙碌。
然后，毛邦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剑南，明日上午，9360，9361飞王家墩机场，和徐焕生，佟彦博汇合。”
值班的杨倩接线以后，电话里面传来了毛邦初的声音。
杨梦青和王璐璐都放慢了印刷，屏声静气的侧耳偷听。
“我们从信阳机场起飞，没必要多跑一趟冤枉路。”
杜剑南听了先是一振奋，然后就很不耐烦。
都说了不和他们一起，怎么还拿这事儿纠结？
“明天，徐焕生他们将带来上百万份传单，你们不过来，飞过去没传单干什么？”
那边的毛邦初压着火气，尽量好好的说话。
“机场这里借了信阳县部和罗山县部的两台印刷机，照着成都的传单，机场轰炸机组正在昼夜不停的印刷；已经印了二十万张，行动前三十万张以上，妥妥的。”
杜剑南张嘴就把杨梦青，王璐璐的任务量，放大了一百五十倍。
“这件事情，要保密！”
不是杜剑南，毛邦初现在就毛炸了，忍着怒火，声音却微微放重。
“知道，机场已经完全封闭，对负责印刷的轰炸机队员，则是下了封口令，而且他们只管印刷，和成都那边的接触人员一样，心里面也只是一种模糊的猜测。”
听了杜剑南的回答，毛邦初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
心里面对热衷于抢夺名誉的杜剑南，充满了鄙夷。
嘴里面却带着笑意说道：“明天你部电台，电话，要保持通畅，两架轰炸机处于待飞状态，等待命令。”
“是！”
杜剑南的心里一松，知道这最后一关，算是闯过去了。
剩下的，就等着去炸了。
“还有一件事，第5战区长官司令部给委座电报，徐州军队突围需要空中火力支援，委座已经点头第5战区和你们联系；还是那句话，在保护好9大队的前提下，可以提供一定的支持，不过需要注意日军的战机。”
“是！”
不久，信阳机场就收到了五沟镇李宗仁的电报。
“我5战区40万大军正向豫南一带做战略转移，现，宿州被日军第3师团占据，明日大军将对其发动攻击，请9大队协助击溃宿县日军。”
信阳机场回电：“请确定攻击时间，阵地旗帜鲜明，以防误炸。”
五沟镇电：“52军将于清晨6点，对其攻击。”
信阳机场回电：“大约8点30，机会到达发动攻击宿县。”
晚上8点，9大队召开临时作战会议。
“35中队，由梁添成带队，梁添成飞9350（杜剑南机），陈盛馨飞9353（赵茂生机），陈振华飞9355（杨梦青机），吴炳华飞9357（周海机），方天舒，徐俊峰飞本机；9350，9353，9355，9357，明天清晨6点30分，先行试飞适应。”
杜剑南站起来，发布命令：“36中队sb-2机群，由魏明阳带队，挂具25，50航空爆破弹为主，25航空燃烧弹为辅；7点30机群飞宿县，对日军发动攻击。”
“哄”
随着杜剑南的声音落下，会议室里面顿时一片哗然。
“杜老大，我们呢？”
赵茂生一脸震惊的蹦了起来嚷嚷。
“杜老大，正是人多力量大，打鬼子呀！咱们就不能一起，整个9大队全部压上去，搞不死这些鬼子！”
王远横也急了：“我们两架双引擎轰炸机，携弹量大，多牛比！”
“杜队，我现在应该是9363的驾驶员吧？”
张顺谷一听让魏明阳带队，就知道杜剑南这是要放他的鸽子。
不禁也急了。
“就是，都过去；向济宁城一样，烧他个烈火焚城！”
杨梦青一开始苦苦的憋着，一看张顺谷说话了。
也立即蹦了出来。
同时还对坐着不吱声的周海喊着：“说话呀，哥就是真去不了，还有别的更爽爽，你可只能干坐冷板凳了。”
“去不了，只能过去6架伊-166，来回太远了航程达不到。”
周海望了杨梦青一眼说道：“你和杜老大还有任务等着，我和赵茂生刚打过运城，风陵渡，虽然方天舒和徐俊峰也打过，可人家是新队员，照顾一下是应该的。”
办公室里面顿时静了下来，不得不说周海说得是简单直白，一听就明白。
35中队的12架伊-166，10架在飞，2架封库。
然而，只有从哈密飞回来的6架，挂具了可以反复使用的合金油箱，并且机翅携带有挂具和油路改造。
“马的，这些老毛子，就不能大气一点！”
杨梦青气得直骂。
“这个我知道，苏军空军现在根本就没有大规模使用副油箱，松山空袭伊型战机的副油箱，都是以前意大利战机进口的时候，带来的一批；这次12个合金油箱，是苏方考虑到航程问题，以及对杜队长南昌空战的敬意，专门从坦克上面卸下来改造的。”
徐俊峰酒量不错，在哈密经常和老毛子的技术员喝酒，所以听了更多不需要保密的东西。
“主要还是负责军火采购的官员太愚蠢，伊型机这么短的航程，不挂具副油箱，就只能用来防卫，而短于奔袭；”
陈振华开口说道：“为什么不能在购机合同上面写清楚，战机必须配套合金副油箱？”
“他们也不是蠢，这也是无奈之举；战斗机携带副油箱，一旦遭遇日机，就得抛弃。”
梁添成接话说道：“且总得说来，还是咱们空军不争气，我看战斗机中队，除了咱们35中队，哪有一个敢主动去打鬼子？这样一来，哪还有什么航程不够的问题。”
“就是，就是！”
办公室里面，顿时爆发了一片洋洋得意的应和。
“咚咚。”
杜剑南敲了敲桌子。
“话题带偏了哈！”
等到会议室安静下来，很隐晦的说道：“9360，9361的全部任务人员，明天中午前，做完攻击前的最后准备工作，早睡早起，保持最佳的体力。”
“哄”
整个办公室，都听出了杜剑南话里面的隐含含义，再次沸腾起来。
就连张顺谷也满脸笑着没有异议了。
“杜老大，你们一直神神秘秘的，究竟是要搞哪里？”
陈盛馨终于忍不住问。
“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都给我憋心里，不要问，更不要谈论，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魏明阳，梁添成，这里让给你们了，明天的空袭，战斗机组不要过度参与地面攻击，必须保留够一半的弹量，防止遭遇日军战机。”
杜剑南站起来说道：“9360，9361的全部任务人员，驾驶，领航回寝室熟悉地图，杨梦青，王璐璐，继续印刷，其余的跟我去停机坪帮忙。”
第四百八十八章 宿县一
等到杜剑南，张顺谷，周海，杨梦青，赵茂生，王璐璐，
一群机组离开会议室。
剩下的sb-2机组，6架伊-166战斗机驾驶员，顿时再次沸腾起来。
纷纷唇枪舌剑，出谋划策。
怎么以雷霆扫穴之势，搞毁明天宿县的鬼子藤田师团。
而杨梦青，王璐璐，回到杜剑南的办公室，加紧印刷完2000张传单的任务收尾。
9360，9361的其余任务机组人员，王远横，游中击，邓帆，张顺谷，一起回寝室，拿着杜剑南的那张东洋地图，继续观看熟悉海岸轮廓。
杜剑南，庄灭寇，赵立山，则是来到了副跑道停机坪，给郭振海他们打下手。
这时候，9360，9361的燃油已经全部放完，战机一些易燃部位铺了厚厚的湿棉布，做了防火处理。
雪亮的手电筒照着机腹，机翅，进行挂钩焊接和油路改造。
随即，杜剑南几人也忙碌起来。
一直忙到晚上11点，所有飞行员和机组，先行全部入睡。
“呼噜，呼噜”
整个寝楼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河畔的打铁声，隔壁吴炳华的呼噜声。
副跑道停机坪机修中队，以及远处河下游150弹改造小组，电焊火花的明灭闪烁。
不断的传到静谧的飞行员寝楼。
杜剑南看了一眼床头桌子边的手表，时间已经接近12点，窗外的下弦半月，幽幽的清亮着，洒进小屋满屋的清辉。
“该睡了！”
他重重的翻了一个身，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入睡。
心里面却是波澜起伏，热血澎湃。
“明天就要去东京了，投下52年前长崎事件中国的枪声寂静以后，第一次炸弹在东洋土地的爆响；杀人者人亘杀之，这真的不应该是一句，自欺欺人，假大空的口号。”
“一个国家，面对着正在屠杀你千百万同胞的刽子手，杀戮你的父母妻儿，你居然还害怕他报复你，只敢投纸片？南京城都杀了你三十万，照着灭国亡种的手段来杀你，你说他们还能怎么更凶狠的‘报复’你？”
“典型的弱者思维，当奴才当惯了，人的血性都喂狗了？荒谬愚蠢而滑稽！”
“不是说和平不好，的确应该反对战争；可是人家都掂着刀枪跑到你屋里，烧杀歼抢，你还傻比比的站在一边幻想和平，口口声声的说‘你我一衣带水应该睦邻友好，被杀的被歼的事儿就算了吧，做人要大度，国家更要大度，要以德报怨，要向前看，要相逢一笑泯恩仇，要和平不要战争？’”
“你特么的脑子全是浆糊吧？”
“明天，我去东洋放烟花。”
杜剑南满脸扭曲的笑着自语，慢慢入睡。
而这个时候，整个机场寝楼的飞行员和机组，有多少人和他一样。
既兴奋，又难眠。
成都，凤凰山机场。
黑夜里，徐焕生坐在寝楼的楼顶，望着下面黑暗中的飞机场。
明天就要飞武汉了。
假如不出预料，明晚将要进行他人生之中最波澜壮阔的一次大飞行，只要能够达成任务，就是死而无憾！
“焕生。”
在月色下，徐焕生看到佟彦博走上楼顶。
“怎么，也睡不着？”
徐焕生递给佟彦博一支烟。
“嗯，想着就是浑身热血沸腾，怎么都睡不着。”
“咔。”
进口的瑞士打火机，打燃了火苗，佟彦博长吸一口，一起望着机场和东方。
静待黎明。
豫南，信阳机场。
“喔喔”
5月19号清晨，随着非常遥远的村子里的鸡鸣声隐约传来，机场的起床军号声也嘹亮响起。
整个机场再次热闹起来。
6点30分，梁添成，陈盛馨，陈振华，吴炳华，开始试飞新接手的战友的伊-166战机。
“咻咻”
信号枪从塔楼发射，在空中划出两道先后升空的流光火焰。
“嗡”
4架试飞的战斗机，先后驶离主跑道。
在天空翱翔翻飞。
而方天舒，徐俊峰，则是在地勤的协助下，忙着给战机挂具副油箱，进行注油。
6架sb-2机组人员，给轰炸机挂弹。
7点，4架战机安全降落。
梁添成，陈盛馨，陈振华，吴炳华下机以后，随即和地勤一起，给战机挂具副油箱，装满航空燃油。
7点30整。
杜剑南，张顺谷，柳达通，杨倩，
一群人站在草坪上面，给即将起飞战斗的飞行员和机组送行助威。
“咻咻”
信号枪响起。
“嗡”
sb-2机群首先发动，6架轰炸机在主跑道上面。
依次加速，滑行，升空。
其次，35中队的6架伊-166，挂具着副油箱。
随即升空。
然后，机群排成一高一低两个突进梯队，轰鸣着朝着东北飞去。
杜剑南站在软绵绵的草地上面，仰望着东飞的机群，内心澎湃不已。
这是自从他担任23中队副中队长，一直到现在的9大队长。
第一次站在机场地面，看着属下机群任务起飞。
“一路顺风，顺利完成轰炸。”
杜剑南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而这时候，成都凤凰山机场，两架b-10轰炸机，也离开了训练了近两个月的机场，飞向武汉王家墩。
宿县北。
19号清晨6点，日军步兵第5旅团第6，68联队，骑兵第3联队，野战炮3联队1大队第1，2中队。
配属一个乘车步兵中队，一个工兵中队，一个辎重兵中队，一个战车中队。
在旅团长片山里一郎少将，师团参谋长田员利雄大佐的率领下，总计一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跨过沱河，向北进击。
2个骑兵中队，分散于东西两面，警戒隔离。
战车中队和骑兵联队主力（两个骑兵中队，一个机枪中队），乘车步兵中队，正北开路。
在辽阔的平原上，阔出了一道近1千米宽度的北推线。
压得田野的庄稼成片翻倒。
而这时候，汤恩伯的52军郑洞国师（2），张跃明师（25），近3万军队，也从符离镇出发，强悍南进。
“鬼子，鬼子！”
“射击，射击！”
“砰，砰，砰”
7点56分，中国在前探路的骑兵连队，首先遭遇日军北放的搜索骑兵，双方随即展开了猛烈的对射。
“轰，轰，轰！”
“哒哒哒”
“冲呀！”
“退，退！”
8点15分左右，在近1千米宽的推进线上，中日军队完全对撞。
血腥的战斗，随即爆发。
第四百八十九章 宿县二
“嗡”
6架sb-2，6架伊-166，在3，2.7空层，一后一前，保持273航速，朝着东北310千米处的宿县飞去。
7点43分，机群到达息县上空。
8点06分，到达阜阳。
15分钟以后，到达蒙城上空，距离宿县65千米。
“36中队，我编队先行掠过宿县观察，你编队继续拉开距离。”
梁添成拿起无线，心里激动不已。
这是他第一次指挥空战，既兴奋又担心。
停了十几秒，无线盒子里面传来了领航员张钧瑞的声音：“我是36中队9365，请报航速。”
“35中队将加速到330，攀升到3.5空层掠过。”
“9365收到；36中队各机，降速到237，降层到1.5空层，3个编队呈30度角斜直线，间隔300码推进。”
“9364收到。”
“9362收到。”
轰炸机第2编组，第3编组的长机，一边和伴飞的僚机进行手势确定，一边回答。
“35中队，速度330 ，3.5空层，楔形突进；注意观察空中有无可疑日机。”
“9353收到。”陈盛馨。
“9355收到。”陈振华。
“嗡”
在机群战机间的对话中，战斗机群和轰炸机群各自变速，变阵，边层。
远远的拉开距离。
飞向宿县。
宿县，张仙庙，日军第3师团司令部。
藤田进和手下一群将佐，参谋，在张仙庙的大院子里面，一边晒着清晨的太阳，一边看着地图，讨论前方的战情。
在山里一郎支队北进的途中，通信兵就一路铺设临时电话线，被堵在北12里的部队的电话，不断的打了过来。
报告最新的战情。
就在刚才，战车中队和一个骑兵中队，加上乘车步兵中队，在迫击炮群，75野炮中队的集中轰炸下，想要快速的突击撕破对面中**队防线的一个山丘据点。
结果遭到了中国反坦克炮群的近距离平射突袭，顿时被击毁了2辆战车，1辆汽车。
骑兵中队纵马过去，想要消灭这群炮兵，然而被埋伏在山丘两侧油菜地里面的中国机枪部队绞杀，伤亡惨重退却。
接着，从山丘后面，突然绕出来6辆中国坦克，炮击突进分队。
带队的骑兵第3联队长伊藤铁雄少佐，只得下令部队退回推进线，和反扑过来的中国步炮坦克部队对峙轰击。
虽然初攻失利，张仙庙的藤田进却没有勃然大怒，心里面却赶到了颤栗般的兴奋。
1937年7月日中战争爆发，第3师与第11师团作为第一批增援部队，被编入上海派遣军参与淞沪会战。
随即遭遇到了中国的德械师的顽强打击。
只在罗店战役中，和第3师团配合的第11师团，对上罗卓英的第18军，第11师团硬是战死了6000人，打了整整两个月，才拿下了罗店。
而今天的反坦克炮群，坦克部队，重机枪部队，联合作战，以及对方的强硬抵抗意志。
都像极了他在淞沪会战的时候，遇到的中国的精锐王牌德械师部队。
这就简介证明了他昨天的猜测没有错误，中**队就是要从宿州，淮北，这一区域的大缺口，朝西逃跑突围。
日军第3师团又称名古屋师团，前身为明治六年(1873年)1月成立的名古屋镇台。
明治21年（1888年）东洋政府对全**制进行改革，当时全国六个镇台中名古屋镇台改制为第三师团。
是东洋政府最早成立的新式陆军之一，几乎参予了所有东洋近代的重大战争。
包括日清战争、日俄战争、西伯利亚出兵、山东出兵，以及此次侵华战争。
在1894年的中日甲午战争中，桂太郎率领着第3师团仁川登陆，然后从平壤一路打到沿路江边，然后渡过鸭绿江，一直打到慈禧认栽投降。
1928年驻扎青岛的日军第3师团出兵鲁东济南，和第6师团一起，在济南城里面大肆烧杀掳掠，中**民一万七千人被屠杀、两千余人受伤。
济南城里面血流成河，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37年12月，第3师团又和第6师团，第9，16，10，18，114师团，13师团山田支队，第5师团国崎支队，在南京城里面，又兽性的展开了举世震惊的南京大屠杀。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第3师团是参与中国攻击最多的一支部队。
在残杀了无数的中国人的同时，也最体味到中国人那种很难说明白的体质和精神。
就像从蚌埠一路打到宿县，每一个村镇，每一个路桥，第3师团都会遭到中**队抵死的战斗，所以一直拖到今天，才勉强行军到这里。
“吉住和荻洲，这两个笨蛋！”
想明白的藤田进不禁在院子里，破口大骂。
此次合围徐州。
东有第5师团，佐藤支队，北有114师团，两个关东军旅团，西有第10师团，第14师团，加上两个战车大队，一个骑兵大队。
完全已经封堵死了东西北三面。
结果第9，第13师团，一味突击猛进，造成了屁股后面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立即给司令部发电，我部在宿县北遭遇中国精锐德械师攻击，怀疑徐州中**队将从宿县，淮北一带突围，请求派出侦察机，对宿县到徐州一带进行准确侦查。”
藤田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稍微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命令野战炮第3联队，步兵第34联队，立即”
藤田进突然住嘴，听着院子里面士兵的叫喊和指向，朝着西面的天空望去。
只见一队蓝色的小点，正在高空飞翔。
“八嘎，中国的战机，机腹没有挂具炸弹！”
藤田进脸色大变的举起望远镜看去，很快就完成了捕捉，脸上的颜色依然难看，不过已经强了很多。
“6架中国的战斗机，立即给山里一郎支队电话，告诉他们战线停止冲击行动，架设轻机枪，阻止中国的战机低空俯射。命令宿县所有士兵，全部进入屋子，在隐蔽处架设高射机枪，寻机击落他们。”
随着藤田进的命令下达，整个宿县在传令兵纷纷快马在街巷奔跑传令。
“部屋に入ってを避ける，れ家にを架して射する！”（进屋避弹，隐蔽处架设机枪射击。）
一万余驻扎在宿县里面的鬼子士兵，纷纷冲进中国老百姓的屋子，同时心里极其不服气的跑到窗口，架着步枪幻想着能够击落的奇迹。
机枪兵们纷纷跑到大树下面，街巷的隐蔽射击开阔处，架设高射机枪架。
而城外布防的三四千鬼子，也都是卧倒潜伏，或者快速的架设高射机枪架。
然后，
6架中国的战斗机，从高空径直东飞而去。
惊奇了下面的1.5万日军。
第四百九十章 宿县轰炸
“八嘎，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过路的战斗机？”
已经躲进庙里的藤田进，通过寺庙的窗户，看着正在头顶上空高速平推掠过的中国战斗机群，一脸的惊诧。
“是不是要到东面去有任务？”
师团作战参谋福山宽邦少佐，满脸的迷惑：“可是，东面能有什么作战任务？”
“而且这队战机起飞自哪里，周家口，驻马店，归德，他们挂具了副油箱，但是航程依然有限；还是福山参谋所说，东面能有什么？”
辎重兵第3联队长福岛甚一郎中佐，也是一脸的困惑。
“，！”（战机，战机）
就在寺庙里面几个鬼子军官惊奇猜测里，外面大柏树下面躲避的几个鬼子士兵，突然指着西面的天空，大叫起来。
因为视野死角，藤田进不能看到西面的天空，见状脸色大变的冲出庙门，举目西望。
只见在大约西2千米，1.5千米空层，一群明显体积大得多的天蓝色机群，正在高速平推而来。
如果说刚才飞过来的战斗机群，没有进行降层俯冲，只是平飞推进，让藤田进惊异的话。
那么现在空中这6架中国战机的平推，则是让藤田进脸色惨白，浑身颤栗。
战斗机的平飞，就只是平飞而已。
然而轰炸机的平飞，既是平飞，又有可能是将要投弹轰炸。
“町を出る，全部が去ったあい！”（出城，所有部队全部离开宿县）
藤田进扯着嗓子，嘶声大喊。
宿县城区分为内城和西面的外城，内城四面环水，是一个长1.3千米，宽0.6千米的不规则长方形。
外城在西面，秦楼，董园，张仙庙，薛园，西关，姜庄，围成了一个大约3.3千米的连片建筑群。
在第9师团攻击刘汝明部的时候，整个内城几乎被夷为平地。
而对于无城墙，护城河环护，一半都是茅草屋的外城，中**队根本就没怎么派兵防守，第9师团又怕引发大火阻碍攻击进度。
所以极为难得的大体得以保存。
在17号深夜，片山里一郎支队攻击宿县，杨俊昌171师害怕被片山支队包围烧成了火炕，所以才稍微抵抗就撤离了宿县城区。
结果把李宗仁的第5战区司令长官部，冲击得一团溃散。
现在近一万日军驻扎在外城，面对中国战斗机的机枪扫射，那是根本毫不害怕。
然而对上轰炸机的可能投弹，则是能把藤田进给活活吓死。
一旦轰炸引发连城大火，那么对于外城这一万大军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町を出る，全部が去ったあい！”
“町を出る！”
这个时候，不光是藤田进，驻扎在外城的步兵第18联队，工兵第3联队，辎重兵第3联队，野战医院，兵器勤务队。
这些部队的军官们，都心悸的看出了即将可能来临的巨大危险。
纷纷大吼着命令部队离开外城，到城外的荒野躲避。
一时间，各种命令出城的大吼不绝于耳，而无数的士兵都蜂拥着跑出各家百姓的房屋，拥堵在各条狭窄逼仄的街巷。
“嗡”
在东面，刚才东飞远去的6架中国的战斗机，这时候突然再次出现，大约在东2.5千米，1千米空层，高速俯冲而来。
一切，已经一目了然！
“哄！”
在这一刻，藤田进大脑一片空白，面如死灰。
“”
在他的仰望的目光里，距离宿县外城还有一段距离的中国6架轰炸机群，开始投下一串串的航空小炸弹。
高速呈抛物线状，扑向宿县外城。
“町をける！”（奔跑出城）
“匍匐！”
顿时，截然相反的命令，再次在外城各处响起。
“轰轰轰轰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火焰，大地的震动，房屋的倒塌，茅草屋的燃烧，烟尘的爆涌。
笼罩在宿县外城。
“嗡”
8点31分，9大队35中队6架伊-166，接近宿县县城。
天空湛蓝，只有少量的小云块在5千米以上的高空漂浮，其余再无任何可疑的空中物体。
“36中队，已经确定宿县空域没有日机活动，在北7千米处有火焰闪烁烟云升起，疑是正在爆发战斗；宿县方向平静。”
梁添成等了十几秒，没有听到后面轰炸机群的回答，刚准备重复一遍。
“35中队，轰炸机群对平原日军轰炸，效果有限，请确认宿县是否有足量日军。”
无线盒子里面，传来了魏明阳的声音。
“收到。”
梁添成按开无线话筒下令：“35中队保持状态东飞，观察下方宿县情况。”
随后，在6架战斗机高速掠过宿县上空的时候，可以看到城郊麦田的炮兵阵地，野战医院帐篷，以及宿县外城里面的一面面鬼子军旗。
还有一些日军从烟盒一样大小的屋子里跑出来，在空阔处应该是仰望。
“36中队，宿县外城有日军驻扎，数目不详，不过看城郊炮兵阵地，应该依然有不在少数的日军驻守。”
“我是36中队魏明阳，轰炸机群将平推过去轰炸。”
“35中队收到，是否留弹对北7千米交战区域轰炸？”
“集中轰炸，只攻击宿县县城。”
“收到，35中队继续东飞3千米，同时注意搜寻天空。”
35秒以后。
“35中队，进行1.5空层降层，同时完成顺时针180度东至西转向。”
“36中队各机，从北到南，斜线排列，两机水平线距100米，炸出一道600米轰炸带；所有炸弹，依次，一次，全部投放。”
“战斗机组，楔形，楔形。15度俯角，降速，273，准备扫射！”
“放！”
“放！”
“放！”
“咻，咻，咻！”
“轰轰轰轰轰轰轰”
“炸得漂亮，战斗机组飞过县城，集中扫射郊外日军，扫射人群！”
“哒哒哒哒哒”
6架sb-2，携带了25航空燃烧弹30枚，25航空爆破弹40枚，50航空爆破弹36枚。
整整3.5吨炸弹。
瞬间投放到宿县外城近3.3平方千米的大地上面，炸得整个外城火焰爆涌，在大地的剧烈抖动中。
似乎整个外城，都被炸得弹跳起来。
在尘烟硝烟火焰的笼罩弥漫中，无数的房屋倒塌崩碎，无数凄厉的嘶喊，都被巨大的爆鸣所完全覆盖。
东面俯冲而来的6架战斗机，看到整个外城完全遮蔽了视线，梁添成只能下令战斗机群掠过宿县县城，攻击西面的日军炮群，及其野外部队。
“射击，射击！”
正在城郊的步兵第29旅团长上野勘一郎少将，趴在一处灌木林子里面，几乎被眼前的一幕惊破了狗蛋。
暴怒的大吼着命令分布于原野各处的‘歪把子’轻机枪群，射击中国俯冲过来的战斗机。
“注意高度，注意高度，不要低于400米，这是命令！”
在梁添成的大吼中，6架伊-166，都在600-400米高度，不断翻飞掠翼。
从容收割暴露的鬼子士兵的生命。
第四百九十一章 宿县在燃烧
“轰隆隆”
当南7千米，那道宏大的绵延炸响，传到中日前方交火线上的时候。
近4万惨烈厮杀的双方军队，出现了极为罕见的战场寂静。
都惊疑不定的竖起耳朵，听着这道令人心颤的隐隐雷霆。
“是南面，是南面的声音！”
“是宿县方向，从宿县那边传过来的！”
随即，战线上的中国士兵们，纷纷听出了是南部传来的炸响，都是一脸狂喜的大吼。
虽然他们并不明白，南边的鬼子那里出现了什么情况，但是绝对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是不是哪支兄弟部队过去搞他们？”
“搞得好！”
在一片哗然声里，阵地上的军队指挥官们，纷纷举起望远镜，朝南望去。
“是飞机，咱们的飞机！”
第2师师长郑洞国，25师师长张耀明，很快就捕捉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南部天空的异常。
这时候都是惊喜的大喊：“一定是在炸鬼子的师团司令部，好，好，搞死他们！”
“打呀！”
“射击！”
顿时，整个近千米宽度的中日战线上面，中**队纷纷精神百倍，勇猛攻击。
“35中队，我编队已经投弹完毕，先行回航。”
“35中队收到，兄弟们，炸得漂亮！”
“就是不知道能搞死多少？”
“哈哈，搞死多少是多少，没见开始烧烤猪了！35中队各机压过去，扫射各处出城路口！”
“哒哒哒”
“我打！”
“哒哒哒哒哒哒”
8点39分。
“队长，这杀鬼子跟杀猪群一样爽利，子弹就别留了吧？”陈盛馨
“必须留够，算了，1/3是最后的底线，不能再少了；别忘了杜老大的话，下机以后，除非中途遇到日机，他要一架架的检查剩余的弹量。”梁添成
“哈哈，5月份的薪金没了；不过爽！”陈振华
“打鬼子，我愿意把几年的薪金都交出去，哈哈，真特酿的过瘾！”吴炳华
“悠着点，我再强调一遍，1/3这是极限，不然下机可不是薪金的事情；别激怒了杜老大，停飞都是轻的！”梁添成
“收到，队长你只管放心。”方天舒
“哒哒哒哒哒”
8点41分。
“兄弟们，我上去了，真不甘心！”
“我也到极限了，这猪群杀得真是让人兴奋！”
“我也要攀升了！”
一架架伊-166在打了大约有2/3的子弹以后，开始依依不舍的攀爬空层。
在临行前，杜剑南说得很清楚，也许这一次不会遇到鬼子的战机，然而军纪就是军纪，一旦放任，总有一次会向运城的日机那样，遭遇毁灭性的后果。
随即，6架伊-166战机脱离低空层，攀升飞离。
“啪啪。”
“轰！”
“哗啦啦”
“咳咳咳！”
“救命，救命！”
“医护兵，医护兵！”
在空中的轰鸣声渐渐远去以后，整个宿县外城笼罩着滔天的黑烟。
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
尤其外城那一片几乎全是茅草屋的密集建筑群，占外城近1/4的区域，已经燃烧成了一个大火炉。
里面浓烟和烈焰，以及手雷的爆炸，士兵的嘶号，绝望的挣扎，房屋连片的倒塌，
把那一片大约有0.8平方千米的外城，烧成了烈火鬼蜮，黑烟冲天。
而且火焰还在快速的蔓延。
在十几个出城的路口，无数狼狈的日军士兵，蜂拥的跑出外城，很多人的身上衣服被烧得焦黑，皮肤全是触目惊心的烧伤。
然而相较于迷失在外城火焰区域里面，被烈焰焚烧的大量鬼子士兵来说。
已经是难得死里逃生的幸运。
藤田进脸色惨白的站在张仙庙的大门外面，望着北面一带的熊熊火焰。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火人从火焰里面扑了出来，随即扑到在一片倒塌的院墙上面，惨叫着扑腾翻滚。
“砰，砰！”
旁边一群士兵，看到已经无法救火，直接开枪射击。
“啊”
又一群火人从烈焰浓烟里面扑了出来，吓得那一群士兵深怕被抱住波及，连忙后退躲避。
“司令，这大火已经无法扑灭，用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到全城，需要赶紧撤离。”
师团作战参谋福山宽邦少佐，满脸扭曲的提议。
“轰！”
“呼呼”
“啪啪！”
一些被火焰包围的鬼子士兵，在绝望下举起了步枪，或者拉响了手雷。
每一道声音隐隐传来，都让藤田进脸颊直抽搐。
这一次被伏杀，近一万士兵陷在外城，被恣意轰炸攻击。
幸好那一片茅草屋因为易燃和破烂建筑密集，只把一部分工兵和一个步兵大队放在里面。
但是即使这样，按着估计，整个外城这次被袭，加上郊外，被6架中国战斗机射杀的士兵。
至少要有两三千人死于轰炸，大火和射击！
这一刻，藤田进的心里直滴血。
要知道在淞沪战役中，第3师团从头打到尾，打了3个月，也不过战死近4000人。
如何不让藤田进心如刀绞，简直就想举枪自戕。
“命令各部，停止救火，尽量救助可以救出的士兵，其余士兵立即携带可以快速撤出的物资出城！”
藤田进沙哑着嗓子下令：“命令片山里一郎，前线部队停止前进，稳步后撤到宿北沱河南岸，构建防御。”
在这一刻，藤田进眼睛酸涩，闭着眼睛也控制不住眼泪直淌。
只靠着第三师团，封锁宿县，淮北这道缺口的战术设想，刚刚发动，就宣告失败！
宿县北，中日交战线。
“看，好大的烟囱！”
“宿县燃烧了，变成了一个大火炉，哈哈！”
“鬼子撤退了，鬼子逃跑了！”
在片山里一郎得到藤田进的命令以后，一万日军随即开始后撤脱离。
52军阵地上面，近3万士兵看着南部的黑烟冲天，还有狼狈后撤的鬼子士兵，均是狂喜欢呼。
符离镇，52军军部。
关麟征此刻在司令部里面，坐立不安。
在前面，南进攻击宿县的3万军队，被死死的堵住，而在宿县，还有超过1.5万的日军没有加入战斗。
一旦全部推上来，整个第20军团除了在萧县阻敌的两个师，其余大军甚至都得投入进来。
这么一来，双方军队形成了胶着对峙。
日军北面的战车，乘车兵，骑兵部队，70千米的路程，甚至半天就能从北面轰轰荡荡的杀下来。
只是想想，关麟征就后背发凉，头皮直炸。
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8点43分。
“不是说9大队8点30能够过来么，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放咱们的鸽子吧？”
虽然关麟征也没有把太多的希望报给空军，然而只要过来，无论是士气激励，还是对野外鬼子的汽车，骑兵，都有着不错的杀伤。
此时，他站在窗口，举着望远镜望着南部4千米方向，中日交战战场空域，却没有看到任何战机的踪迹。
“空少爷么，娇贵着哩，晚一点也是有情可原的；只要能过来就行。”
第20军团参谋长万建蕃，开口安慰关麟征。
“咦？不对！南部宿县那一片的天空，颜色怎么有点暗？”
这时候，宿县大火引起的狼烟，在高空还没有形成规模，被微风搅散稀释，所以看得不是很分明。
然而，关麟征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天空中的一些异常，声音里全是惊异。
“什么？”
万建蕃闻言，也诧异的举起望远镜，在窗口南望：“是有些不对劲儿，像是狼烟，难道”
说到这里，万建蕃震惊的放下望远镜，惊疑不定的对关麟征说道：“宿县在燃烧？”
第四百九十二章 起飞一
不久，符离镇52军军部，在众多将领和士兵的遥目南望下。
看到南部的天空，黑烟如柱，直冲云霄。
“真是宿县在燃烧，那里不是日军第3师团的主力驻地么；”
关麟征失声惊呼：“谁干的，怎么干的？”
“铃铃铃”
就在关麟征的惊疑不定的时候，牵引到南部前线专线的战地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关麟征拿起话筒：“我是关麟征，南边怎么回事？”
“报告军长，是咱们的飞机，刚才攻击了宿县，引发了滔天大火。”
第2师师长郑洞国，扯着嗓子对着话筒兴奋大吼：“前线的鬼子，正在朝南逃窜！”
听到了这个消息，关麟征心里一直紧绷的弦终于轻松了一些。
远看着宿县的火势，还有日军前线部队的慌忙后撤。
都说明了中国空军9大队这次轰炸，是蛇打七寸，绝对给第3师团主力造成了不小的大麻烦。
只要今明两天，藤田进不能重整全军北推。
那么徐州区域的近40万大军，除了负责阻击第9，第13，第10（实际置换成了114师团），第5师团的部队。
其余近35万军队，都可以快速的通过这道宿县，淮北缺口，跨过津浦线，进入皖西，然后到达豫东，豫南。
从而完成这次惊心动魄的战区大转移。
9点30分，关麟征再次得到前线电话，上万日军已经全部退回沱河以南。
和尾追攻击的第2，25师，隔河对峙。
“在9大队的联合攻击下，我52军顺利击退日军第3师团的北进企图，现，日军全部缩回沱河以南，和我军隔河对峙。另，宿县外城黑烟滔天，县城遭到9大队的彻底焚毁，日军伤亡目前不明，然，估计不再少数。”
收到电报的汤恩伯大喜。
随即对52军回电：“雨东吾弟，见电欣慰，52军不愧国之精锐，为大军安全西撤，立下大功；立即对沱河桥梁进行完全摧毁，严密布防，堵住日军北上之路。”
然后又给侍从室发捷报：“学生恩伯呈禀委座，今晨宿县日军第3师团倾巢出动，朝北攻击，妄图截断徐州大军战略转移之路；被我52军勇敢反攻，丢盔弃甲，打退到沱河以南苦苦坚守；大军西进大门，已经完全敞开无虞！另，9大队杜剑南部，对宿县投放了大量燃烧弹，宿县正在燃烧焚城。”
接着，一脸狂喜的汤恩伯，又给刚刚离开五沟镇，狼狈西窜的第5战区长官司令部电：
“今晨宿县日军第3师团倾巢出动，，被我52军勇敢反攻，打退到沱河以南苦苦坚守，，宿县正在燃烧焚城。”
给北面，正从淮北朝西穿插的孙连仲电：“今晨宿县日军第3师团倾巢出动，，52军勇敢反攻，”
得到电报的李宗仁，顿时大喜过望。
只要能成功压制住日军第3师团的北上堵截，徐西，萧县的张自忠，能够再堵住日军第9，13师团一天时间。
40万大军，则是安全无虑矣！
“立即发报，给”
从昨天一路精神萎靡的李宗仁，顿时变得荣光焕发，大喊着口述电报。
郑州，第一战区司令部。
老蒋这几天心情一直很差，有着一种站在悬崖边，稍有不慎摔下去，就是全部玩完的恐惧感。
那铁青的脸色，搞得一群手下说话都不敢大声，连走路都是蹑手蹑脚。
生怕触了霉头，殃及池鱼。
这时候，看了汤恩伯的这封电报，老蒋的脸色终于舒展生动起来。
“地图。”
老蒋兴致起来，也不愿意到作战室看沙盘了，要在会议室里面指点江山纵横捭阖。
林蔚连忙拿出一副鲁皖豫三省交汇区域图，铺在桌子上面。
何应钦，程潜，刘斐，法肯豪森，林蔚，办公厅副主任姚琮中将，
纷纷站起来，围着观看。
“日军第9，13师团，正在徐西，萧县一带和张自忠部，第2集团军139，21师，刘汝明部激战；石友三部在台儿庄大运河南，韩德勤兵力集结在东海（连云港），樊崧甫在邳县大运河西，阻击日军第5师团西渡。”
刘斐给老蒋讲述最新的战情。
“张自忠，刘汝明部，已经可以脱离战场让出徐州西面，放日军进去，在萧县被围困的139师，21师，则是趁机突围向西。”
何应钦看着地图说道：“就是石友三，韩德勤，樊崧甫部，很难轻松撤到豫西。”
“让他们就地游击！鲁皖苏这么大的面积，日军所能占据的只能是津浦，大运河沿线，以及大的城市，他们没有这么多的兵力和力量控制大面积的村镇农村；要学一学我们的老对手。”
老蒋一锤定音。
“在今天，徐州绝大部分的军队都可以跨过津浦线，进入皖西；幸亏汤恩伯挡住了日军第3师团，而且土肥原第16师团停止了归德方向运动，而是朝着兰封一带进军。”
刘斐说到这里，一屋子人都感到后怕。
此时在归德，不但滞留了上万伤兵，更是储存了大量原本将要用于徐州战役的军资。
土肥君假如不是西进，而是南下。
一旦拿下归德，这堆积如山的军资只能就地爆破。
而且日军第16师团，再南下涡阳，封堵皖西。
那才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兰封？”
随着老蒋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朝着地图上面的那个点，望了过去。
武汉，王家墩。
上午11点。
“嗡”
在钱大钧，毛邦初，张有谷，邢非的目光里。
两架b-10轰鸣着，开始降落在机场。
此时，整个机场起降区域，除了这一群人和地勤，信号兵，几乎空无人烟。
在毛邦初的命令下，所有人员不得进入。
只能在远处观看猜测。
钱大钧偏头问了毛邦初一句：“那边的天气情况出来了没有？”
“苏方还没有传来信息，鬼子本土那里的天气状况，苏方不愿意提供，说是怕引起之后两国纠纷；只能得到仁川那里的天气信息。”
“相距不远，应该差不多吧，委座已经等急了，不能再拖了。”
旁边的张有谷，邢非，胡柳波，听了都不做声。
钱大钧张嘴就全是昏话，仁川到长崎近600千米的距离，怎么可能差不多。
“知道。”
毛邦初板着脸色点头，现在徐州那边一团糟，不管40万大军能不能顺利逃脱。
徐州战役的失败，已经是定局。
这个时候，确实需要一些行动，来激励国民。
同时给西方强国展示，中国抗战的能力和决心。
在两人的对话当中，徐焕生，苏光华，刘荣光，吴积冲，佟彦博，蒋绍禹，雷天春，陈光斗八人。
在地勤放好梯子以后，走下战机。
第四百九十三章 起飞二
信阳机场。
在清晨攻击编队东北飞行以后，整个机场对9360，9361有任务的所有人员，再次紧张的忙碌起来。
8点，96陆攻的挂具改造，b-10的机腹挂具焊接，验收合格。
8点50分，在下游河畔，负责改造150穿甲高爆弹的改造小组，把6枚验收完毕的航弹，用铺着厚厚稻草的马车拉到副停机坪。
9点30分，96陆攻开始挂具单个容积近450加仑，柳编铁骨铁纸内衬帆布蒙皮的副油箱。
而b-10，则是弹仓空油。
两个特殊形状编制的副油箱，将会装进战机，进行防撞保护，到了东海机场以后，再行拿出挂具。
因为害怕降落时的猛然减速，破坏副油箱的紧密结构。
为了以防万一，将有3名工匠随一架sb-2轰炸机，飞到东海机场。
9点55分，东北天空传来战机的轰鸣。
攻击宿县的战轰编队，顺利返航。
10点15分，返航机群全部降落到主停机坪。
而场兵，地勤，根本没有时间管这些战机，都在副跑道上拿着竹钎，对跑道进行最后的无缺陷检查。
战斗机飞行员都是自己跳下来，轰炸机组则是一群女孩子搬得梯子下机。
这时候的杜剑南，根本那就没时间检查出击机群的子弹剩余，只是简短问了几句战情，就让梁添成他们对战机加油。
10点50分，经过艰难的装机。
两个特制形状的副油箱，终于被装上b-10轰炸机的机舱，各个接触处，都加了稻草防护。
这时候，副跑道也检查完毕。
刚刚出任务的9362机组，也加油完毕。
“东海机场任务人员集合！”
在杜剑南的大喊下，邓帆，张顺谷，赵立山，9362机组方晨，领航员王华，机修中队副中队长武云路，柳编工匠刘老汉，铁匠倪勇。
8人站在杜剑南的面前。
60出头的刘老汉，年近50的倪勇，更是激动得身体直颤。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清楚了，还有没有不明白的？”
“没有！”
尤其是邓帆，张顺谷，赵立山三人，兴奋得扯着嗓子大吼。
“登机！”
11点整，9361，9362，做出一切完毕的手势。
“咻咻”
塔楼的信号枪响起。
“嗡”
两架轰炸机随即发动，一架在主跑道，一架在副跑道，位移，滑动，加速。
然后飞向天空。
而这时候，杜剑南已经到了塔楼调指室。
11点20分，两架轰炸机攀升到2千米空层，不再上升，而是保持水平状态，以273的航速，东北飞去。
“塔楼，塔楼，我是9361，一切状态良好。”
“塔楼收到。”
“塔楼，塔楼，我是9362，战机一切正常，就是刘师傅，他说没关系。”
“塔楼收到，在蒙城到骆马湖一带，条件允许，战机攀升到3千米以上空层，假如遭遇敌机，不要纠缠，全速脱离。”
“9361收到。”
“9362收到。”
杜剑南放下无线对讲，塔楼里面的一群人都目光火热的盯着他望。
等待着杜剑南揭晓这个众人期盼已久的答案。
虽然众人的心里面，都有着大差不差的猜测。
然而耳朵里面，还是想听到杜剑南的亲耳证实。
杜剑南只是笑笑，径直离开调指室。
军令就是军令，保密规定就是保密规定，容不得半点水分。
于是，杜剑南来到机场主停机坪，开始检查剩余弹量。
“不是吧，杜老大心真大啊！”
“杜老大的思想，真是与众不同，佩服，佩服；完了，我打得不止2/3！”
“我的银子！”
看到这一幕，梁添成，陈盛馨，这6名出任务的战斗机飞行员，纷纷大嚎。
11点55分，杜剑南检查完毕，一一记在他的小笔记本子上面。
机场中午下班。
这时候，该完成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所有的飞行员，机组，地勤，
只要不执勤，值班的人员，几乎都跑到了机场草地，望着杜剑南。
此时，每一个人，都是热血沸腾。
想听一听杜剑南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想听什么，兄弟姐妹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哦！”
“杜队，杜队，说说听听！”
“搞死他们！”
一片各种兴奋欢呼的哗然。
“不过，在今早我说的话，1/2的剩余带弹量，居然没有一个人做到，尤其是梁添成，你身为35中队中队长，你的责任心到哪里去了？”
机场草地猛然寂静，看到杜剑南发炸，众人都闭口不出声，脸上还凝固着各种笑容。
有些滑稽。
“军令就是军令，规矩就是规矩；咱们中国人比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聪明，但是就是因为太聪明了，学会了事事从权，任何法令规矩，到了手里，都能找到变通和折中；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打不赢鬼子的原因之一！”
“杜老，杜队，我错了，我认处理。”
梁添成脸孔火辣辣的站出来，承认错误。
“按我之前所说，该怎么就怎么！薪金，紧闭，一样都不会有半点折扣来执行。”
杜剑南把小笔记本装进口袋，拉上拉链。
“此事回来再处理，呵呵，如果我回不来了，就当我给兄弟们上得最后一课吧。”
“杜老大！”
“队长！”
“杜队！”
顿时，整个机场众人纷纷红了眼睛。
“哇”
苏兰兮更是嚎啕着，哭花了小脸。
弄得杨倩也含着眼泪，抱着苏兰兮安慰。
“哭什么哭？你们别听杜老大忽悠吓人，屁事儿没有！”
一边早就看得不爽的王远横，跳起来大叫：“杜老大就喜欢搞这煽情的大忽悠，从218第一次作战，你们见他吃过一次的大亏？”
然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听他嚷嚷。
9361先东飞，就已经完全确定了这次是去干什么。
不是跨海攻击辽东，就是跨海攻击半岛，或者最有可能，也是最危险的横渡东海，攻击东洋本土。
不说在东洋上空遭遇敌机拦截，只是说这至少2000千米的海上飞行，就让人心悸。
一旦战机出现故障，可不像在大陆飞行，能够跳伞逃脱。
“不说了，更不准哭！”
看到一群女孩子哭得陈盛馨这些大老爷们儿的眼睛，也开始出现问题了。
杜剑南连忙笑着阻止道：“全部去用餐，之后任务机组午觉歇息，2点30分，在副停机坪集合。”
吃过午饭以后，杜剑南来到了塔楼调指室。
一会儿，杨倩也悄悄走进来，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
杜剑南拉了拉她的小手，杨倩望了一眼杜剑南，低头没有说话。
被杜剑南抓着的小手，反手握紧了杜剑南的手。
调指室里面的几个值班人员，看得眼睛又发红了，不是碍于正在岗位，真想让出地方给两人说话。
下午2点，9361机载电台来电。
“已经顺利降落。”
2点30分。
9360机组，地勤，机修，集合在9360，开始挂具副油箱。
2点40分。
“副油箱完好取出，完成挂具。”
3点。
开始注入燃油。
3点21分。
“燃油装罐完毕，开始挂具炸弹。”
3点30分。
开始挂具航弹。
杜剑南站起来，准备下塔楼。
“剑南！”
杨倩突然也站了起来，从杜剑南的后背，狠狠的，死死的，用尽全身力气的抱住他。
“我等你回来！”
“咻咻”
4点整，机场塔楼信号枪响起。
“嗡”
此时，已经提前摆在副跑道中央的9360，开始发动。
王远横右手紧握方向盘，左手死死的抓着节流阀，进行极为平稳的匀加速运动。
机场上，轰炸机里面。
所有人的心都吊在嗓子眼上面，生怕挂具的巨大副油箱出现问题。
“嗡”
9360一点一点的加快速度，朝着远处的跑道尽头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