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飞头斗魔胎
阿赞峰额头渗着细密汗珠,尸油鬼王古路柴心口起伏不定,显然两人已经斗过一轮了,但从两人的神情来看,应该都没有伤到对方。
我们进来的动静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但谁也没有理会我们,此刻在他们眼中我们根本就不存在了,高手对决眼中自然只有对手,倒是我们几个站在神像头顶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继来向阿赞苏纳请示,是不是该趁机出手把法身带走?
要是这个时候阿赞苏纳把阿赞浓的法身带走,无疑会让阿赞峰陷于危险的境地,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不知道阿赞苏纳会怎么做决定。
阿赞苏纳拧眉盯着阿赞峰,又将目光落在了魔胎的玻璃瓶上看了一会,忽然盘坐了下来,大有看热闹的架势了,王继来只好跟着盘坐下来,见此情景我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阿赞苏纳是怎么想的,但他没有趁机夺走阿赞浓法身的做法倒也有风度。
反正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对决我是插不上手的,插手反而是帮倒忙,索性抱着德猜也盘坐了下来。
尸油鬼王古路柴抬眼朝这边看来,目光落在我身上打了个转,认出我来了,但他脸上没有露出丝毫表情波澜不惊。
我咬牙死死盯着尸油鬼王古路柴,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了,要不是他阿赞鲁迪也不会惨死了,这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我的火气上来了,不住的喘气,双手握成了拳头。
这时候阿赞峰从怀里取出了金面巫师佛牌,慢慢挂在了脖子上,尸油鬼王古路柴看到了这块佛牌,脸上浮现阴邪笑意,应该明白怎么回事了。
只见阿赞峰戴好佛牌,双手合十一拍,念动了经咒,躺在那一动不动的阿赞浓犹如提线木偶一样,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尸油鬼王古路柴意识到了什么,右手按在玻璃罐上,里面本来一动不动的魔胎,忽然就狂躁了起来,贴在瓶壁上露着狰狞的样貌,与此同时大殿内传出了呼呼的阴风,符螺开始示警,让我很不舒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阿赞峰一瞪眼,阿赞浓的头颅猛地三百六十度打了个转,“嘭”的一声,一道气流将头颅一下喷到了半空中,悬浮在那了,阿赞浓的花白头发四散开来,犹如孔雀开屏,皮包骨骷髅头露了出来,浓浓的黑气凝聚在飞头周围,看着非常瘆人。
我震惊不已,居然让阿赞浓的法身用了首席降头——飞头降!
王继来目瞪口呆,自言自语道:“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高深的术法。”
我小声问:“难道你没看过飞头降?”
王继来说:“我从小就长在东南亚,一直在接触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没看过?我是说我没看过这种降中降,阿赞浓的法身中尸降已经不容易了,在让中了尸降的法身用飞头降更是困难,没有高深的咒法根本做不到。”
我懂王继来的意思了,以尸降控制尸体本身就需要耗费大量法力了,如果在让尸体用飞头降那需要消耗的法力可想而知了,就好中间隔着一堵墙,只能对墙发力,如果要隔山打牛让墙另一边受到控制,很难起作用,但阿赞峰做到了。
阿赞苏纳似乎也被这一幕震惊到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阿赞峰,我注意到他的手都握拳了,有点不甘心的样子,可能在他的心里也知道阿赞峰的能力高过了自己,但不愿意承认。
尸油鬼王古路柴见飞头悬在空中,只是看了眼,并没有太吃惊,这也难怪,像他这种练魔胎的阿赞师父什么阴诡的术法没见过,只见他念动咒法,玻璃瓶上的塞子一下被顶开,大量血糊糊的蜈蚣、蝎子从里面爬了出来,魔胎那长着尖锐指甲的小手扒到了瓶沿上,跟着快速蹿出,带出大量黑血滴落,就像一道黑影一闪,等我们顺着它滴落的血迹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扒在神像的胸前,扭着头,露出白森森的尖牙,盯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飞头,发出了一声响彻大殿的刺耳嘶叫,震的人耳膜生疼,声音甚至盖过了符螺的预警声,一股强烈的阴气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王继来拧眉道:“没想到魔胎更恐怖。”
我是见识过这魔胎的厉害,杜勇半身不遂就是这魔胎伤的,这魔胎相比上次我见到的似乎长大了不少,那个时候看到的时候还是个婴儿大小,现在却像个两三岁的孩童那么大了,戾气更重了,这让我有点吃惊,没想到魔胎还会长大。
我看向了阿赞苏纳,小声询问:“阿赞苏纳,魔胎这东西会长大吗?”
阿赞苏纳回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当然,魔胎不是死物,跟人一样也会长大,人是怎么来的要我说明吗?它的血肉之躯来源于男人之精,但跟人又有所不同,因为它的另外一半不是女人的卵,是婴儿的怨灵提炼出来的怨卵,两者结合才有了这个鬼东西,很少有人练魔胎,因为这东西戾气非常重,不阴不阳,非人非灵,很厉害,一般的阿赞很难驾驭,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也搭进去,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练这种禁忌之物。”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难怪叫魔胎了,不阴不阳、非人非灵,可不就是魔了嘛!
阿赞峰补充了一句:“看样子已经不能叫它魔胎了,应该叫魔婴!要尽快铲除,否则等它长成魔人,谁也对付不了!”
王继来插话道:“师父,咱们不打算夺回阿赞浓的法身了吗,难道要帮阿赞峰对付这鬼东西?”
阿赞苏纳哼道:“我没这个闲功夫帮他对付魔胎,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做法了,只是你没看出来,这时候要是阻止会直接让法身废掉,也只能静观其变了,你给我记住了,阿赞峰无论出什么事我们都不管,但只要法身有可能遭到损伤我们就出手,真是讨厌,还是被这混蛋利用了。”
阿赞苏纳气恼的样子让我想笑,虽然他不是出自真心的,但好歹算是帮手,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第497章 胜利的关键
这时候魔胎突然嗥叫了起来,然后一跃跳向了飞头,阿赞峰赶紧诵经控制飞头闪开,魔胎扑了个空,落到了墙壁上,它的手脚居然能像蜘蛛一样扒住垂直的墙壁。
魔胎在墙壁上无声无息的爬动,转动着硕大的头颅,龇着尖牙,用黑瞳盯着飞头,正在寻找角度伺机而动。
阿赞峰加紧诵经,只见飞头在空中左右飞动,突然就主动出击飞向了魔胎,魔胎见状再次跳起,这次它精准的跳到了飞头的顶上扒着,飞头带着魔胎在大殿里上下左右疯狂飞动,速度极快,时不时传出撕咬的动静,听的人头皮都发麻了。
阿赞峰这时候收了架势不再诵经了,慢慢站起盯着尸油鬼王古路柴,尸油鬼王古路柴也站了起来,但飞头和魔胎都没有停止缠斗,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于是问阿赞苏纳怎么回事。
阿赞苏纳没有理会我,王继来插话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阴法已经起效就没必要一直去念,这就像汽车发动了,发动机自己就会运行,没必要一直去拧钥匙点火了,接下来就看飞头和魔胎谁更厉害了。”
魔胎和飞头在那缠斗的不可开交,我们一时也插不上手,阿赞峰这时候从腰间抽出了阿赞浓的那把手杖紧紧握在手中,尸油鬼王古路柴从腰间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两人同时从神像的手掌上跳了下去,站在大殿上,忽然双方冲向了对方,用手杖和短刀攻击对方,两人根本没有任何章法可言,完全就像是普通的打架。
这一幕看的我都愣住了,两人都是能力不错的阿赞,居然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攻击对方,让我完全搞不懂。
这下连王继来也纳闷了,嘀咕道:“阿赞斗法我见了不少,跟普通人一样打架倒是很少见啊,真奇怪。”
阿赞苏纳哼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阿赞峰的咒法施加在了法身的飞头上,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咒法都施加在了魔胎上,两人不可能在用别的咒法去对付对方了,所以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也就是说现在尸油鬼王古路柴只是个普通人了,没办法在用咒法对付其他人了,想到这里我一下激动的起来,拔出灭魔刀就要爬下神像,只是我刚准备爬下去的时候阿赞苏纳却一把拽住了我,质问道:“你干什么?”
我纳闷道:“当然是去帮阿赞峰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啊,这家伙把我害的这么惨,又杀死了阿赞鲁迪,我正愁没机会亲自下手对付他,既然现在他无法用别的咒法了,跟普通人没两样,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阿赞苏纳冷哼道:“不要被表面的现象蒙蔽了,虽然他们现在无法用别的咒法跟普通人没两样,但也只针对彼此而言,外人插手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我有些不解,甚至怀疑阿赞苏纳是想看他们鹬蚌相争好自己渔人得利,于是问:“这是什么道理?”
阿赞苏纳没有多解释,只是示意了王继来一下,王继来从体内招出一只蛊虫,蛊虫顺着神像快速爬下去,爬向尸油鬼王古路柴,这时候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魔胎突然从空中跳下去对付小小的蛊虫,飞头也飞了下来,飞头和魔胎围绕蛊虫展开了缠斗,导致蛊虫在它们的缠斗中惨死。
“看到了吧。”阿赞苏纳沉声道。
我只好放弃了爬下去的念头,把灭魔刀插了回去,原来两人用阴法施加的飞头和魔胎还有护主的作用,外人要是想插手,只会成为炮灰,没办法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在那粗暴的缠斗了。
阿赞苏纳这时候说:“王,我们去护着阿赞浓的法身就行,飞头被魔胎破坏没关系,只要法身不被破坏飞头就能融合回去,但法身遭到破坏飞头就化为血水了,那就没用了。”
王继来领命快速攀爬下去站到了法身边上护着,阿赞苏纳也随之跟了下去,两人盘坐在法身边上护着,对于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以及飞头和魔胎的战况如何,根本就不管了。
这两个家伙也太不仗义了,指望他们帮忙看来没戏了,不过我也插不上手,没办法只能呆在神像头顶上旁观了。
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在那打的不可开交,气喘吁吁,完全就是在拼拳脚和体力了,飞头和魔胎也缠斗的不分胜负,双方形成了平衡局势,谁输谁赢真不好说。
我有点明白这场战斗的输赢关键了,如果阿赞峰能杀死尸油鬼王古路柴,那控制魔胎的阴法自然就破掉了,这么一来魔胎的能力会大大降低,飞头就能吞噬掉魔胎,这场战斗就赢了,同样的飞头要是能弄死魔胎,那尸油鬼王古路柴也会遭到反噬,这场战斗一样能赢,不管是阿赞浓的飞头和阿赞峰本身,两者是一体的,这两场战斗说白了就是一场战斗,飞头和魔胎只不过是两个阿赞的分身又或者是延伸的武器,但反之道理也一样,如果尸油鬼王古路柴取胜又或者魔胎战胜飞头,那这场战斗就输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都揪了起来,虽然飞头和魔胎的缠斗不分胜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肉搏却出现了高低,尸油鬼王古路柴体力非常好,没有出现一丝疲惫的样子,嘴角甚至还扬着得意的微笑,但阿赞峰却气喘吁吁出现了疲态,肉搏战拼的是拳脚和体力、耐力,尸油鬼王古路柴这方面明显有练过,因为我看到了他出现泰拳的架势了,阿赞峰在中了他的几个膝撞后急急后退,靠到墙上不住的喘气,有些撑不住了。
真没想到肉搏打架也会成为这场战斗胜利的关键,这局面让我紧张不已,插不上手更是让我心焦。
阿赞峰喘了一会气,眼神忽然露出坚定,大喊一声:“德猜!”
第498章 鬼王陨落
不等我反应德猜就从我怀里蹿出,一跃跳向空中,在德猜下落的同时阿赞峰也冲向了尸油鬼王古路柴。
尸油鬼王古路柴不知何意,抬头看看落下来的德猜又看看阿赞峰,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我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一幕也吸引了阿赞苏纳和王继来看向阿赞峰。
德猜在空中四爪乱动,身体翻转,像是在调整姿态和落点,最后精准无比的落到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头顶,跟着双爪扒住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双眼,尸油鬼王古路柴顿时恼怒起来,伸手往脸上抓去,以此同时阿赞峰也冲到了他的身前。
尸油鬼王古路柴察觉到阿赞峰就在身前了,无奈只好放弃抓德猜,双手做出动作打算抵挡阿赞峰,阿赞峰忽然在地上一滚,滚到尸油鬼王古路柴背后,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视线被德猜挡住,显然没有发现,只见阿赞峰将那根手杖直直的从背后桶进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心脏位置,并从胸口穿透了出来,鲜血从手杖尖端滴落!
我激动了起来,成功了!
尸油鬼王古路柴反应过来,恼火的大吼大叫,伸手一把抓住德猜,将其捏在了手中,德猜痛苦挣扎着,我一阵担心,生怕德猜出事了。
尸油鬼王古路柴恼羞成怒,腾出另一只手直接掰断了手杖,打算转身对付阿赞峰,阿赞峰立即贴身过去,不让他转身,同时双手从尸油鬼王古路柴腋下探出,锁住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动作。
魔胎产生护主反射,从飞头上跳到神像身上,打算借力朝阿赞峰扑去,但阿赞峰根本就不放手,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我感到不妙了,什么都不顾,从神像爬下去打算帮忙,哪知刚爬了没几步阿赞峰突然大吼:“别过来!”
我被阿赞峰这一声喝止,站在那踟躇不前,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魔胎已经跳下,落在了阿赞峰身上,张开大嘴,露着白森森的尖牙要伤害他了,但飞头紧随而至缠住魔胎,魔胎只好先对付飞头了。
就这样飞头和魔胎围绕着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展开了缠斗,两个阴物的疯狂的缠斗,导致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身上时不时出现伤口,血流如注。
我担心的不行,阿赞峰确实想跟尸油鬼王古路柴同归于尽了,于是冲着阿赞苏纳大叫:“阿赞苏纳,求你快出手帮忙吧。”
阿赞苏纳不为所动,仍是冷眼旁观。
我什么都不顾了继续往下爬去,爬到地面后我就冲了过去,谁知道王继来突然跳下拦在了我身前。
“给我让开!”我咬牙道。
王继来面无表情道:“你过去只是送死!”
我一把揪住王继来想把他推开,但王继来一拳将我打翻在地,指着我说:“我不会让你去送死!”
我从地上爬起,瞪眼道:“送死也比冷眼旁观强,阿赞峰是我师父,德猜虽然是只蜥蜴,但我早把它当成朋友了,师父和朋友有难我不会坐视不理,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利弊来权衡,还有情义值得我付出一切!像你这样只权衡利弊、只听从指令的人是不会理解的,快让开!”
王继来表情有些动容,不过仍没有让开,或许我的话让他有所触动了,但我明白这一时半会他是不会理解的。
尸油鬼王古路柴发出了嘶叫,声音响彻大殿,我和王继来下意识的看去,只见阿赞峰和尸油鬼王古路柴浑身伤痕累累,伤口很多,鲜血糊了两人一身,德猜已经被尸油鬼王古路柴捏的奄奄一息,停止了挣扎。
我趁王继来被吸引之际,一把推开他冲了过去,阿赞苏纳突然跳了下来拦在我身前,不由分说就一脚将我踹翻,沉声道:“你和阿赞峰都是疯子!”
我被阿赞苏纳这一下踹的瘫在地上都起不来了,看着阿赞峰和德猜豁出性命对付尸油鬼王古路柴,我却无能为力,挫败感让我痛苦不已。
阿赞峰松开了手轰然倒地,但尸油鬼王古路柴却屹立不倒,随着阿赞峰倒地飞头有些不稳摇摇欲坠,魔胎跳到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头顶,弓起身子,龇牙咧嘴,嘴角流着带血的唾液,黑瞳瞪着飞头做出了攻击姿态。
尸油鬼王古路柴发出瘆人笑声,步履蹒跚的朝阿赞峰过去,张嘴要说话,突然阿赞峰从地上弹起,用头顶在了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胸口,尸油鬼王古路柴根本没有想到阿赞峰还有这样的力量,被这一下顶的顿时后仰,喷出一口血,急急后退倒在了地上,他试图爬起来却没有成功。
阿赞峰盘坐了起来,颤抖的将手握在了挂着胸前的金面巫师上,咬牙切齿道:“鲁迪师傅,我唯一的挚友,谢谢你给我的精神力量!”
尸油鬼王古路柴在地上挣扎了了一会,最终断了气,尽管他的咒法高深,但始终只是**凡胎,还是架不住心脏受到的重创。
尸油鬼王古路柴一死,那魔胎的戾气顿时大减,虽然仍是表情狰狞,但眼神却露出了怯意,只见他在尸油鬼王古路柴的身上爬来爬去,已经不受尸油鬼王古路柴的控制了,阿赞峰双手合十,念起了咒法,只见飞头飞将过来,悬在了魔胎上方,飞头周围凝满了黑气,慢慢降下将魔胎包围。
魔胎发出了瘆人的嘶叫,黑气跟它接触,犹如黑火一般在魔胎身上灼烧,冒起阵阵黑烟,不消片刻魔胎就萎缩了,变成了一具小小的皮包骨骷髅,倒在尸油鬼王古路柴身上死去了。
阿赞峰继续念着咒,飞头慢慢飞回法身,旋转着落在了法身脖颈之上融合回去了,跟着阿赞峰和法身几乎同时躺到了地上。
阿赞苏纳示意王继来先把法身带走,然后他走到阿赞峰身边将他扶起。
我将德猜从尸油鬼王古路柴的手中弄下,德猜身体一动不动,眼睛缓慢转动,我轻抚着它的头,德猜艰难的吐出舌头在我的手背上舔舐了下,跟着慢慢合上眼睛垂下了头,死去了,我的眼泪无声滑落。
第499章 闭关修法
我抱着德猜来到阿赞峰身边,阿赞峰气息微弱,盯着德猜眼里闪烁着晶莹泪光,对于我和阿赞峰来说德猜已经不仅仅是一只阴法宠物了,而是伙伴,德猜的死让我们两个都很难过,以前我不懂有些人为了一条狗的去世悲痛欲绝,现在我能理解了。
王继来皱眉道:“死了只蜥蜴而已,用不用这样?”
我不搭理王继来,他难以理解我们和德猜的关系。
阿赞峰闭上了眼睛,这让我紧张了下。
阿赞苏纳面无表情道:“放心,他不过是晕过去了。”
我拽着阿赞苏纳哽咽道:“你一定要救救......。”
话没说完就被阿赞苏纳打断了:“我跟阿赞峰斗了半辈子没分出胜负,他想死没那么容易,要死也只能死在跟我的斗法中,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他故意把我引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在这时候我能救他吗?”
虽然阿赞苏纳的话说的不好听,但意思很明显,他会救阿赞峰,这让我放心不少。
我们一起从洞口出去了,阿赞苏纳还用石头把洞口封住了,柬埔寨的尸油鬼王古路柴和他的魔胎就此被封在了这荒无人烟的废墟里。
两天后我们回到了泰国,阿赞苏纳带着阿赞浓的法身和阿赞峰一起进了在深山坟地,闭关救治阿赞峰,我没有回罗勇在阿赞苏纳的驻地等消息,等了将近一个星期,我才见到了归来的阿赞峰。
阿赞峰虽然还很虚弱,但已无大碍了。
这天深夜,我和阿赞峰盘坐在木屋的顶上,阿赞峰凝望满天的星斗出神,我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
许久阿赞峰才沉声道:“你准备好了吗?”
我没理解他的意思,问:“我要准备什么?”
阿赞峰没有明示,只是说:“我受的伤很严重,想要恢复到原来的能力基本上不可能了,阿赞苏纳这人虽然跟我不对付,但说到底也是同门,现在他得到了阿赞浓的法身,我的能力又大大降低,他想要的结果都实现了,我们之间根本没得斗了,我也看透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准备把我所知道的东西全教给你了,未来我将退休归隐山林,不再替人制作佛牌和做法了。”
我有些惊讶,愣道:“师父你......。”
阿赞峰伸手打断道:“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们去芭提雅的射击林场,在阿赞鲁迪留下的驻地里开始修法,我会把我所掌握的黑法以及制作佛牌的手法全都教给你,你做好心理准备吧,在这个过程中我会没收你的手机,也不会让你见任何人。”
我有些激动,但我毕竟是个世俗之人,没办法真正做到与世隔绝,于是问:“师父,这就是闭关修法了,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因为我国内还有家店......。”
阿赞峰打断道:“这跟你们中国人学法不同,只需熟记经文运用得当,加之你已经对阴料有所了解,用不了太长时间,三个月够了,如果你悟性够好,甚至不用三个月,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这才松了口气,本来就跟吴添和朱美娟请了三个月的假,怕就怕有什么突然事件发生,一定要我才能处理,他们联系不上肯定会着急,我权衡了下决定无论发生什么还是要先把法修了,外界有什么事还是让吴添先处理吧,好歹他也曾经开过工厂,经历过风浪,我想没什么大事需要我担心了。
跟阿赞峰商量好后我就给吴添和朱美娟打了电话,先将阿赞鲁迪的仇已经报了汇报了下,然后告诉他们我要闭关了,店里的事务要拜托给他们处理了,吴添很支持,拍胸口说店里的事务不用我操心,还说我早就该好好修法了,修好了就不必老是找其他师傅解决问题,成本能大大降低,我怕万一有什么他处理不了的事情发生,让他多跟方瑶联络,毕竟方家的资源还是很强的。
朱美娟听说我要闭关修法,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联系,不免有些伤感,但她还是理解了我,倒是我对朱美娟有些内疚,我跟李娇稀里糊涂的事就像扎在心头的一根刺似的。
跟吴添和朱美娟打好招呼后我又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把这事告诉了他,他只是简单表示支持没多说什么,只说他忙着把罗勇的店搬到唐人街,也没功夫管我了,我叮嘱他如果国内的店有什么需要,让他搭把手,黄伟民说店他也有份满口答应了。
该打招呼的都打了,就这样我收拾好了东西跟着阿赞峰隐入了芭提雅的林场,开始了闭关修行。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阿赞峰将他掌握的阴法经咒书写在纸上,供我背诵学习,每天学一种,有的是加持阴料制作佛牌的,有的是直接作用于阴灵的,还有的是落降用的,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如果不是深入学习,我根本没想到阿赞峰掌握了这么多的阴法经咒,光是书写的纸就有上百张,看得我头都大了,但为了学到东西我也刻苦的钻研,没有半句怨言。
白天我就学习阴法经咒,晚上阿赞峰就带我去乱葬岗、死亡现场等阴地找阴料制作佛牌,有时候还要运用咒法去追魂,可说是理论结合实践了,我每天要学的东西非常多,经常是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又只能生活在树林里,条件非常艰苦,两个月的时间下来我就瘦脱相了,人又黑又瘦,还真有点阿赞师傅的样子了。
阿赞峰似乎很迫切的教给我所有东西,我并不笨,一般像这样的情况大多是时间紧造成的,这让我有些担心,以为阿赞峰有什么事瞒着我,联系到他跟尸油鬼王古路柴斗法受的重伤,我怀疑他是不是命不久矣了,但追问阿赞峰他却说没这种事,他活的好好的不会那么短命,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多问了。
由于我脑子比较灵活,学东西很快,只花了两个月就学会了阿赞峰教的东西,比预期的快了将近一个月,阿赞峰教无可教了,我几乎无所事事了,阿赞峰对我学东西的能力很吃惊,但他并没有提前放我走的意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第500章 十件活
这天深夜,我正盘坐在树屋下熟练经咒法本,树从里突然钻出了个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黄伟民,阿赞峰曾三令五申在修法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也跟黄伟民打过招呼让他不要来,有事可以先自行处理,这家伙怎么不识相还是跑来了。
我迎上去说:“黄老板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黄伟民摇摇头,我皱眉道:“没事你跑来干什么,我不是提醒过你......。”
黄伟民打断道:“你先别急着发火,你当我愿意来啊,我手头上事情多的很,要不是阿赞峰拜托我我才懒得过来。”
我纳闷道:“阿赞峰拜托你?”
黄伟民点点头,跟着来到树屋下喊起了阿赞峰,阿赞峰从树屋里出来看到黄伟民并不觉得意外,这让我一头雾水了。
阿赞峰从树上跳下后黄伟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他,说:“大概有十件,都已经牵好线搭好桥了,只要过去就行了,我这么忙还要抽时间帮你去找,做成了我是不是有......。”
阿赞峰并不理会黄伟民,只是把纸收进怀里就爬上树钻进了树屋。
黄伟民仰着头不高兴道:“我说阿赞峰,我忙的焦头烂额还要帮你找事情,你不给我分成就算了,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罗辉现在可还是我店里的顾问!”
阿赞峰仍没有回应,黄伟民没辙只好作罢了。
我问:“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名堂?”
黄伟民气呼呼道:“自己去问阿赞峰吧,鬼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我的任务完成了,该走了,罗勇和曼谷店里的事还够我忙活的,罗老师你自求多福吧,希望你能对得起我做的事。”
说罢他就数落着阿赞峰的不是匆匆钻进树林离开了。
黄伟民走后阿赞峰就招呼我进树屋了。
我带着疑惑钻进树屋,只见阿赞峰盘坐在那里,面前铺着刚才黄伟民给的那张纸,我盘坐过去,阿赞峰示意我看看纸上的内容,内容是黄伟民用泰文写的,我阅读泰文的能力依然很差,只认识上面的阿拉伯数字,有1到10。
我说看不懂,阿赞峰只好解释说:“在你学经咒的两个月里我找了黄老板一次,让他帮忙找十件无人解决的棘手事,里面有需要请阴牌的客户,有需要驱邪的客户,还有特殊需求的客户,你的悟性很好,学东西也快,不过还缺少真正的实践考验,所以这十件事我将作为考验,让你独自去办理,每件事十分,七十分及格,也就是说你至少要成功解决七件事,限期十天,也就是说十天内你至少要办成七件事,不管是超时还是办的事不够分,都算考核失败。”
原来是要考试,我离开学校多年,很久没考试了,没想到这次阿赞峰居然提出用这种方式考核我,我不禁哑然失笑问:“如果我做不到有什么惩罚?”
阿赞峰阴沉着脸说:“这十件事都不简单,桩桩都有生命危险,你要是躲不开送命的是你自己,这算不算惩罚?”
我咽了口唾沫感到了一阵紧张。
阿赞峰说:“如果你能做到,那我也可以安心的归隐了,不枉我花心思教你,要是做不到死了活该。”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答应了,阿赞峰立马给我指派了第一个活。
这个活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地址在曼谷翁努车站附近的一个村庄,名字是一个叫尼亚的女孩。
阿赞峰这分明是为难我嘛,只给一个模糊的地址和一个女孩的名字,究竟是什么事也不清楚,就这么让我去解决问题,这也太难了点吧,我不禁挠起了头。
阿赞峰见状说:“我不告诉你解决的内容,可以考验你的调查能力和应变能力,如果你能很好的解决问题,这对你以后独自处理问题会有很好的帮助。”
我懂阿赞峰的意思,这就像填空题,只给主要线索,其他的全要自己填进去,除了答应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经过一夜休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背上包出门了,先是来到曼谷,本来我还打算找黄伟民打听打听,毕竟这些事都是他联系的,他肯定知道隐情,但转念一想这就等于作弊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因为这考核是为了我自己,作弊对我没有好处,不过我还是决定先去唐人街找黄伟民,一来我早饭还没吃,想去唐人街吃顿像样的中式早饭,打打牙祭,这两个月在树林里尽吃野果和动物肉干了,吃的我都快恶心了,二来也想看看黄伟民的这家新店在这两个月里到底进展的怎么样了,顺便洗个澡换身衣服,在湿气重的树林里呆了两个月都没好好洗个澡,身上都快发臭了。
我来到唐人街找到店,没想到黄老邪办这些事还真是那么回事,店里的装修很体面,甚至可以说富丽堂皇了,我来到二楼一看,办公室和宿舍全都很上档次,宿舍里甚至还有空调,把我震的都张大了嘴巴,以黄老邪的秉性绝不可能给员工宿舍装空调,这我是知道的,这样的装修没有几十万根本下不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施了什么魔法,我开始有点怀疑他动了那笔给小东邪治病的钱了,想到这里我就生气了起来。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李娇带着三个女孩从里面出来,看到我她先是一愣,随后激动的过来拥抱了我一下,问我怎么黑瘦成这样了,我说在林子里修法自然会这样,不是什么大事,等过段时间回到城市就养回来了。
李娇身后的三个女孩跟我客气的行礼打招呼,我愣愣的回礼,只见这三个女孩都很年轻漂亮,还穿着统一的制服,得体又大方,看着就像珠宝店的营业员,我问李娇她们是谁,李娇说是黄老邪新请的员工。
我皱了下眉头,问:“李娇,这家店装修的这么上档次,宿舍、办公室也装的不错,还多请了三个女店员,这得花不少钱吧?”
第501章 新店合伙人
李娇点头说:“是啊,我刚跟黄老板算过账了,各种费用花了将近六十五万。”
我眉头皱的更深了,问:“泰铢还是人民币?”
李娇抿嘴笑说:“当然是人民币啊。”
我又是惊的一抖:“不是说资金很紧张吗,他哪来这么多钱?”
李娇茫然的摇头说:“这是黄老板的事我不清楚,但他说既然开在唐人街了就要装的上档次点,不然没法在这里立足,不过我听他说好像拉来了新的合伙人,这钱是新的合伙人投资的。”
我哼了声说:“什么狗屁合伙人,哪个冤大头愿意给他投资这么多钱?你见过这个合伙人吗?”
李娇还是摇头说:“这倒真没有,这个新合伙人根本就没出现过。”
我冷笑说:“既然这新合伙人投资了这么多钱,怎么可能不上心,连店里都不来,黄老邪这家伙分明在撒谎!”
李娇有些尴尬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其实我也问过,但黄老板就是这么说的,资金来源是他的事我不敢多问。”
我的火气一下上来了,从来没听黄老邪提过什么新合伙人,两个月之前他还想让我投资,这就说明他压根没想过让别人投资,再说了以他的性格找合伙人会很谨慎,我更怀疑他动小东邪治病的那笔钱了,我又没亲眼看到他汇款,想到这里我说:“阿娇你忙去吧,我找黄老板有点事要谈。”
说完我就怒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
黄伟民这家伙正在伏案整理着一桌子的单据,看到我进来立即喜笑颜开,上来要跟我拥抱,我一把将他推开,质问道:“你是不是动小东邪治病的那笔钱了?真没想到你会拿自己儿子的命开玩笑,你他妈......。”
黄伟民打断道:“我靠,你别一来就发脾气好吗,这事我慢慢跟你说啊,你这人怎么老是不搞清楚就发火。”
我倒要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说法能够让我信服,于是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黄伟民在我身边坐下,跟我说起了怎么回事,本来他一直苦于没有资金,还打算草草装修就把店搬过来算了,不过唐人街这地方华商众多,许多华商得知这家店被黄伟民拿下后,纷纷前来祝贺,这让他有点下不来台了,要是搞的太寒酸,准被这一带的华商笑话,他还要靠这些人脉帮他拉来生意呢,可手头资金又实在太紧张,我又进了林场修法见不着面。
就在黄伟民进退两难的时候方瑶突然给他打了电话,因为上次找翁沙的事剩下的钱是通过黄伟民的账户打还给方瑶的,加之武汉的店黄伟民也有股份,方家和黄伟民也算是有了联系,两个股东互不认识感觉不太好,所以方瑶觉得该跟黄伟*络联络,一来感谢他的诚信,将多余的钱退还给她,二来方瑶联系不上我,她知道我跟黄伟民是好友,所以就联系他问问了。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方瑶从背景里听到了搬东西的动静,还听到了黄伟民急躁的声音,就主动询问什么事,黄伟民就把新店的事啰嗦了几句,方瑶听完后突然产生了想法,说她可以帮黄伟民解决资金问题,不过她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追问是什么要求。
黄伟民笑笑说:“你这么聪明是什么要求难道猜不到?”
我琢磨了下突然就反应过来了,方家在泰国曼谷的办事处被老猫给端掉了,方家不可能放弃东南亚市场,急需新建一个办事处,想到这里我说:“方瑶的要求是要把新的办事处设在新店里?!”
黄伟民笑道:“果然聪明一点就透啊!”
我问:“你答应了?”
黄伟民说:“废话,在这里多设一间办公室就能换来这么大一笔资金,我又不傻,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能不答应吗?怎么,你有意见?”
得知黄伟民没有动用小东邪治病的那笔钱,我的心一下就放了下来,说:“这确实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你能获得资金,方家也能重建办事处,这事干的靠谱,双方都有利。”
黄伟民哈哈大笑说:“那是,我黄伟民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放心好了,方瑶的这笔资金就是上次用剩的那笔钱,她说她没打算入股,但我也不想欠人家的人情,主动提出给方家百分之十的股份,方瑶同意了,我还给你和吴添预留了股份,就让你们出力入股了,你们两个扣扣搜搜的家伙,真是便宜你们了,还好我这人不计较这些,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未来要多来几趟泰国,帮我解决店里的生意。”
我白眼道:“方瑶没打算入股你主动给她股份?我怎么有点不信呢,老实交代你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黄伟民清清嗓子说:“看你说的,哪有什么如意算盘,就是觉得设一间办公室不要这么多钱,有点过意不去才给她股份的。”
我打了个哈哈说:“别逗了,你会这么好心?还是说实话吧,不然这顾问我就不干了。”
黄伟民只好凑过来说:“方家在东南亚的业务虽然出了问题,但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千钉呢,方家的核心实力并没有受到重创,要重建办事处很快就会发展起来了,方家在泰国乃至东南亚一代的客户有头有脸,要是跟方家搭上关系还愁没生意做吗?即便吃不上肉,但喝喝肉汤是没问题的,他们的生意一口汤就不少啊,这股份给的值啊,有了股份我就是方家泰国的合伙人了,这关系亲近了不少啊,还怕喝不上一口汤吗,哈哈哈。”
我就知道这家伙打了如意算盘,而且他这如意算盘打的是真不错,方瑶这小丫头也没多想就进了他的套,不过这个套对方家也不是坏事,我也只能苦笑没多说什么了。
既然新店没动小东邪治病那笔钱,又一举两得的解决了,我也不想在掺和了,打算去吃顿像样的早饭,然后出发去解决阿赞峰的考验了。
不过在我打算走的时候黄伟民却拉住了我,说还有事要跟我商量,这事跟老猫有关。
第502章 阴料迷踪
“老猫?”我狐疑了声。
老猫的事都已经落下了帷幕,还有什么事会跟老猫有关?
我只好耐着性子坐下了,黄伟民感慨说:“你修法的这两个月里,泰国商业寺庙的圈子里是血雨腥风啊,不过好在告以了段落,老猫的业务最终被一个大马人接盘了,我调查过了,此人也是华裔,来自霹雳州怡宝,叫孙炳奎,在大马有些势力,表面上是个橡胶商人,但暗地里有许多偏门业务,在泰国也涉足了商业寺庙,老猫死后他便花钱收买了他的众多手下,入主了泰国这边的业务,不过泰国这边的业务现在被一个女人掌管着,据说是孙炳奎的得力助手,叫沈梦。”
“这事跟老猫有什么关系?”我问。
黄伟民提醒道:“罗老师,你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啊,那批琥珀阴料还在老猫的手上。”
我摇头说:“我没忘,只不过现在解不解身上的孕妇灵无关紧要了,尸油鬼王古路柴已经死了,我身上的孕妇灵成了无人破解的死降,而且有陈道长的筑基培元心法和阿赞峰的阴神纹身压制我不用担心,当初只是钻了牛角尖,现在我学了不少高深经咒,就更没必要担心了,最重要的是随着孕妇灵在我体内的寄生时间推移,我的体质变阴,让我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了,这对我做驱邪生意有很大帮助,而且我还有符螺示警......。”
黄伟民讪笑着打断说:“你倒是很乐观啊,不过在我看来这东西毕竟是灵体,是阴物,长期寄生在身体里人怎么能好得了?没错,照你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对你有利,但这东西能一直这么稳定吗?万一哪天你撑不住了,她占据了你的身体和意识怎么办?”
我苦笑说:“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认命了。”
黄伟民有些无语,叹气说:“好吧,其实我也没想说你体内的灵体,你要死我也不拉着你,我只是想说这批琥珀阴料,妈的,当初为了这批东西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还差点把车搞报废了,修车都花了好些钱,十个琥珀阴料的分成也被拿走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既然老猫死了,这批琥珀阴料再次成了无主之物了,听说老猫死后不少阿赞师傅又打起了主意,到处在找,也不知道老猫把这批阴料藏哪去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东西找到,这可是一笔可观的财富啊,不说直接卖吧,就算便宜卖给你修法也能增加法力啊,你说是不是?”
我哈哈大笑说:“恐怕你这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我可不想要这批邪门的阴料修法,这事我不管,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我肚子饿了,要去吃东西了,稍后还要赶去解决阿赞峰出的难题呢。”
说完我就起身要走,黄伟民拽住我说:“你这人来的急走也要这么急,两个月没见了多聊聊会死啊,那十件活可是我费尽心思帮阿赞峰找的,我们这么熟我完全可以透露给你知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我哼笑道:“如果让你告诉我岂不是作弊了?我长这么大考试从来没作过弊,全是凭实力,再说了作弊就得不到锻炼的意义了,我罗辉不做这样的事,告辞!”
我走出了办公室,黄伟民大骂:“真是死脑筋,明明有发财的路子你却不要,明明有捷径非要走弯路,我也是服你了,跟你合伙真是太累了,走吧走吧,迟早哪天把你给走丢了。”
我边走边说:“我走不走丢跟你也没关系,你又不是监护人,扯什么淡。”
我来到唐人街的路上,找了家中餐馆点了不少好吃的,在树林里呆了这么长时间,看着满满一桌子中式早点顿时咽起了唾沫,抄起筷子就大快朵颐,也不管吃相好看不好看了,把店老板都给吓到了。
等吃的差不多了我就给方瑶打去了电话,问她跟黄伟民合作的事,方瑶说他从阿龙那里了解过黄伟民的为人,知道是个贪小便宜的老板,但人并不是太坏,她心里很清楚黄伟民是想跟方家扯上关系,好有生意可做,但她并不介意。
我好奇的问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介意,方瑶说可以靠黄伟民的这家店打掩护,让方家的办事处隐身,不会像当初那么招摇惹来麻烦了,经过老猫的事后她想让方家低调点,而且有黄伟民看着办事处,也有个保障,毕竟他收了方家这么多钱会尽心尽力,武汉的店他也是股东,就算有生意跟他一起做也不是什么坏事,黄伟民既熟悉泰国又是中国人,还是我朋友,更可靠。
原来方瑶也有自己的打算,并不算钻进了黄伟民的套,双方其实算是互惠互利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多管闲事了,转而问起翁沙的事了,翁沙带着那么重要的u盘和全家人潜逃柬埔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方瑶说这个不用担心,翁沙即便有那些重要客户的资料也没关系,她已经托人在东南亚一带放出风了,悬赏重金寻找翁沙的下落,但不能伤害翁沙和他的家人,现在各路人马都在搜寻翁沙的下落,翁沙拖家带口的顾忌很多,忙着疲于奔命哪有功夫去联系那些大客户进行勒索,只要能抓到人她也不想把他们一家怎么样,毕竟翁沙给方家卖命了这么多年,只要拿回u盘就会放过他们一家。
没想到小魔女方瑶做事这么有章法,看来经过方中华坐牢的事后她成熟了不少,虽然这都是苏婉晴给逼出来的,但也不是坏事,照这么下去方瑶完全能扛起方家的大旗了,方中华坐牢不坐牢都没关系了,兴许方瑶比她老爹方中华做的出色都不一定。
最后我询问了方中华的情况,方瑶说案子还拖着,方中华依然在看守所里,但情况越来越乐观了,让我不用担心了。
挂了电话后我正打算买单离开手机却再次想了,是一个泰国的座机号码,我迟疑了下还是接了,得知是谁后我都惊了,韩飞这小子居然跑到了泰国来!
第503章 胎灵
韩飞听到我的声音激动的都快哭了,他说自己来泰国快五天了,一直联系不上我,失落的都打算回国了,现在就在机场准备登机了,不过他抱着侥幸心理在试一试,于是用公用电话给我打,没想到这次一打就通了。
我问他怎么跑泰国来找我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韩飞说自己回泉州后没多久就辞职了,他打算给我个惊喜,于是没打招呼就拖着行李跑去武汉找我了,根据名片上的地址他顺利的找到了店,但我不在店里,吴添询问他跟我的关系后就说我来泰国了,可能要三个月才回去。
那个时候我已经在林场里修法了,手机没法接通,韩飞留在店里不愿走,吴添和朱美娟知道韩飞是我收的小徒弟后都很想笑,看他“赖”在店里不走有些没辙,于是就告诉他我在泰国的地址,也就是黄伟民在罗勇的店,本来想把他支走算了,没想到韩飞这小子居然真的跑来泰国了。
韩飞说他跑到罗勇的店里,发现大门紧锁人去楼空了,联系门上贴的转让广告发现是房东的,房东不想多管闲事,怕韩飞是来寻仇的,黄伟民的店被顾客砸过,房东知道这一行容易惹麻烦,无论韩飞怎么追问房东就是不告诉他黄伟民的号码,没办法韩飞只能住在附近的宾馆里等消息了,因为房东告诉他店里还有些东西没搬空,兴许能等到黄伟民来。
韩飞等了四天都没等到人,无奈只能选择回国,不过到机场后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公用电话给我打了个,没想到就这么接通了。
听韩飞这么说我还真佩服这家伙的恒心,既然他已经到机场了,机票又订了,我让他还是回国算了,现在我没时间招呼他还有事要处理,等我回国在联络他,但这小子不乐意,说马上就改签让我在唐人街等他,我劝服不了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了。
半个多小时后韩飞赶来了,虽然见到他我很高兴,但也让我犯了难,我还急着去办阿赞峰交代的事怎么安置韩飞成了难题。
韩飞看出了我的为难问:“师父,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只好将事情告诉了他,韩飞一听很高兴,说:“根本不用安置我啊,我大老远的跑来就是想跟着你长见识,你带着我一起去就行了啊。”
“这......好像不太好吧,阿赞峰说过需要我独自去完成。”我有点犯难。
韩飞说:“这有什么不好的,阿赞峰又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算作弊啊,再说了我什么也不懂,帮不上忙,你带着我跟独立完成有什么区别?大不了我站在边上看稀奇,多个人不过是多个说话的罢了。”
我总觉得不太好,但看看时间已经快要中午了,我却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活,在耽搁下去恐怕一天都要过去了,一天一件活的时间很紧,不能在浪费时间了,没办法我只好同意带上韩飞了。
按照阿赞峰给的地址,我和韩飞乘坐bts到了翁努车站,车站附近有好几个村庄,那个叫尼亚的女孩也不知道住在哪个村子里,我顿时头就大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打听了,好在每个村庄的规模都不大,村民基本都彼此认识,很快我就打听到了尼亚的住所。
在见到尼亚前我们首先见到了尼亚的父亲,我刚进门尼亚的父亲就从我身上的纹身认出了我的身份,客气的跟我行礼作揖,询问我是不是一个姓黄的中国老板派来治疗他女儿的阿赞师傅。
我点点头,尼亚父亲高兴了起来,双手合十不敢松开,示意我跟他进里屋。
在里屋里我看到了尼亚,尼亚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只见她躺在床上睡觉,脸色看上去很苍白,毫无血色,额头还敷着冰袋,好像病的不轻。
我问尼亚父亲怎么回事,尼亚父亲盘坐了下来,跟我说起了怎么回事。
尼亚的父亲是个在集市上摆摊的小贩,由于经济困难,尼亚并没有上过学,十来岁就帮父亲一起出摊了,今年上半年的一天,尼亚父亲有事去了曼谷,把摊位交给了尼亚看着,因为一时半会回不来,还叮嘱尼亚早点收摊回去,但尼亚为了帮父亲多做几笔生意拖延了时间,直到晚上八点才收摊回家,哪知道走夜路的时候被坏人盯上了,坏人把尼亚拉进草丛给奸污了。
事后尼亚哭着回了家,她不想让父亲担心,所以就把这件事藏在了心里,没想到就这一次尼亚就怀孕了,起初尼亚老是呕吐,还以为吃坏了肚子,直到父亲这个过来人看出了端倪,追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尼亚的父亲气愤不已,但这事过去了这么久,什么证据都没有了,加之他们是穷人,碰到这种事求助无门也只能认倒霉,没办法尼亚父亲只能带着尼亚偷偷前往黑诊所堕胎,谁知道堕胎回来没几天尼亚就高烧不退,这都快一个星期了。
听到这里我拧了下眉头,敏感的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了,未出生的胎儿怨气很大,尼亚很可能是被胎灵缠上了。
尼亚父亲说他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打算去黑诊所找回尼亚堕下的胎儿,然后去寺庙里请龙婆僧化解,只是他返回黑诊所对方根本不认账了,尼亚父亲一气之下把人家诊所都给翻了个遍,但婴尸根本没了踪迹,尼亚父亲又不敢报警,无计可施只好离开了。
尼亚父亲去寺庙求助龙婆僧,但这一带的龙婆僧大多出自商业寺庙,没什么法力,即便有些法力也没法解决这种问题,尼亚父亲没辙只能回家了。
看着病榻上高烧不退的尼亚,尼亚父亲欲哭无泪,就在这时候黄伟民找上门了,说他能找阿赞解决问题,尼亚父亲很诧异,他根本没对外人说起过这事,怎么会有人知道。
我心说你大闹黑诊所又跑去找龙婆,只要有心肯定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了,不过我也挺好奇的,这么隐秘的事黄伟民是怎么查到的?
第504章 镇压胎灵
尼亚父亲叹了口气,说当时他很怀疑黄伟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毕竟黄伟民暗中打探又主动上门,形迹可疑,后来黄伟民告诉他这是免费的,不收一分钱,主要是有个阿赞师傅需要行善积福报,尼亚父亲这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同意了。
尼亚父亲越说我越纳闷,黄伟民那段时间忙的弄新店的事,哪有功夫这么细致的调查这种事,想着想着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这活查的这么细致,只能是那个私家侦探张英杰了,黄伟民八成是拜托他做的,让张英杰调查是要花钱的,看来黄伟民请他找十件活搭了点钱进去了,但他没跟我提过,倒还算仗义。
换句话说黄伟民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活,他不过是出面揽下活的人,真正知道内情的是张英杰这个私家侦探了。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靠到床边,让韩飞取下尼亚额头的冰袋,将右手按在尼亚额头,闭上眼睛默念了跟阴灵感应沟通的经咒,很快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婴胎画面,四周是虚无的黑暗,只能看到这个婴胎,婴胎还保持着在母体里的蜷缩状态,时不时动弹一下。
我靠过去站在婴胎身边,婴胎忽然睁开了眼睛,它的眼睛里都是黑瞳,没有眼白,看着有点吓人,它的身上全是黏稠的血,只见它蠕动着身体,展开四肢,忽然发出了凄厉的哭声,哭声非常刺耳,让人不寒而栗,怨气非常大。
我一下睁开了眼睛,黑暗画面褪去,我慢慢把手缩了回来,没想到跟阴灵感应沟通脑海里会浮现这种画面,太瘆人了。
尼亚父亲担心的问我怎么回事,我说猜的没错,尼亚体内确实有个胎灵,要想办法除去才是,不过简单的除掉胎灵非常暴力,稍有不慎尼亚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是治标不治本,除非找到胎尸,结合胎尸才能彻底的除去胎灵。
早知道阿赞峰出的考验不会这么简单了,他就是要我解决的彻底,才有可能得到这十分。
这时候尼亚突然痛苦了起来,身体不停的抽搐,见此情景我赶紧把手按在了她的额头,反复念了可以暂时镇压阴灵的经咒,在念咒的过程中我的眼前仿佛在不停的闪现画面,时不时能看到那胎灵趴在尼亚的身上,最恐怖的是我还看到了胎灵整个贴在尼亚的脸上,把血糊了她一脸,还露着黑洞洞的眼窝,对着尼亚发出凄厉瘆人的尖叫,仿佛在对尼亚这个母亲发出诉求,这一幕应该只有体质比较阴的阿赞师傅能看到了,没想到干这一行这么恐怖,如果不是以前我就看到过类似的画面,有了心理准备,肯定会被吓到了。
因为看到的画面多少让我有些害怕,以至于经咒念的断断续续,效果大打折扣,尼亚的反应越来越激烈,抽的都翻白眼了,把尼亚父亲和韩飞吓的够呛,尼亚父亲死死按着尼亚都哭了,韩飞喘气道:“师父,怎么还在抽啊,你的经咒起作用了没有啊?”
我赶紧稳住心神继续念经,尼亚这才慢慢停止了抽搐稳定了下来,我不敢放松持续诵经,直到尼亚的烧开始退下去,我才松了口气把手缩了回来。
刚才尼亚的激烈反应让我在韩飞面前很没面子,他都质疑我了,我只好说:“不懂不要乱说话,经咒有个起效过程,你看这不是搞定了嘛,连烧也退了。”
韩飞尴尬的挠挠头说:“师父我没别的意思,刚才就是太急了......。”
我打断道:“算了,不知者不罪,以后别大惊小怪的,免得让客户看了还以为我没真本事呢。”
韩飞立即点头如捣蒜。
尼亚父亲看到女儿的烧退了下来,露出了欣喜之色,立即跪到我面前合十作揖,恭恭敬敬的表达谢意。
我将他扶了起来,这时候尼亚慢慢睁开了眼睛,好像恢复了意识,尼亚父亲赶紧激动的凑了过去,跟女儿拥抱在了一起。
看着这对父女我唏嘘不已,看来这事要做的彻底不单单只是找回胎尸那么简单,如果不把那个奸污尼亚的坏人揪出来,这对父女心里会对这个社会充满怨气,我皱了下眉头,这个张英杰可真会给我找难题,居然找了这么复杂的活让我解决,但这也不能怪他,肯定是阿赞峰有言在先,他才找了这么复杂的活,这也从侧面反映出这家伙的调查能力通天,上次他是怎么找到翁沙行踪的都还是个迷,上次见张英杰太匆忙,还不太了解这人,等有机会一定要重新认识认识这家伙。
韩飞靠到了我身边来,说:“师父,我听不懂泰语,刚才这泰国男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女儿中邪了,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具体是怎么回事啊,好歹让我看个明白。”
于是我把尼亚的遭遇给说了遍。
韩飞听完咽了口唾沫说:“这事还真挺复杂的,有两个坏人要抓,一个强奸犯,一个黑医,还有一个胎尸要找,最后还要化解尼亚的体内的胎灵,才十分是不是太少了,这个泰国师公怎么出这么难的题。”
我沉声道:“恐怕还不止,如果想要得到阿赞峰的这十分,肯定还要对胎灵进行超度。”
韩飞吃惊道:“就说一个大活里面有五个小活,一个小活两分。”
我苦笑道:“还真是这样,刚才我做了这么多事还仅仅只是把题目审清楚了,接下来就要解答了,耽搁太多时间了,现在要赶紧去找答案了,我只有一天时间。”
“啊?这么急!”韩飞看了看时间说:“这都快下午三点了,离午夜十二点剩下不到十个小时了,这么多事全都凑到一起解决,时间太紧了。”
我叹气说:“没办法,时间在怎么紧也要办,虽然得到七十分就算及格了,但我想拿到满分,这是我对考试一贯的追求。”
第505章 逼供黑医
韩飞竖起了大拇指说:“没想到师父这么厉害还要进行学习考试,还这么专注,我这个做徒弟的真要好好学习了,哎,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入门了。”
我拍拍韩飞的肩膀说:“别灰心,慢慢来。”
我不在耽搁时间了,叮嘱尼亚父亲这经咒只能暂时镇压住胎灵,要不了多久胎灵就会挣脱经咒卷土重来,尼亚依然会发高烧,我让他到时候不要紧张,只要守着尼亚等我回来就行。
打听了黑诊所的位置后我和韩飞就赶过去了。
这家黑诊所位于曼谷亿甲迈区的一条巷子里,从翁努区坐bts轻轨过去也就两三站路,并不是太远,路上我和韩飞聊了聊,我们一致觉得黑医之所以不告诉尼亚父亲胎尸在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尼亚父亲暴力的询问方式,另外一个就是有不可告人的隐情了。
我仔细分析了下觉得第二个可能性比较大,这可能跟泰国的国情有关,泰国是个佛教大国,在绝大多数泰国人的观念中都认为堕胎、流产的胎儿怨气极大,所以通常会送到寺庙找龙婆或者阿赞进行供奉化解怨气,好让死去的胎儿早点投胎,而经过龙婆、阿赞用特殊方式加持制作出来的胎儿,就会被信徒请回去当供奉物,有催运的功效,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古曼童和养小鬼了,古曼童和小鬼是顶级供奉物,往往都是价格不菲,这就催生了一条黑色的利益链。
据我所知正经医院里的死胎也有不少会流到阿赞师傅的手里,更何况是黑诊所?黑医绝不会放过这种发财的机会,一个流产死胎按照孕周的不同,价钱也不同,越是临近生产的胎儿价格越贵,要是母子双亡,那这死胎的价格更是要翻好多倍了。
韩飞若有所思道:“师父的意思是尼亚流产的这个死胎,可能已经被黑医卖给了阿赞师傅?”
我说:“虽然不肯定,但可能性非常大。”
韩飞惊道:“如果到了阿赞师傅的手里那我们找起来不是更费劲了?”
我眉头不展道:“确实,如果真是这样那会很麻烦,用钱能买回来倒好办,要是买不回来就只能偷了,不被发现还好,发现了还有对付阿赞师傅,总之就是麻烦,但愿不要发生这样的情况吧。”
我们找到了那家黑诊所,里面的环境真的是太乱的,根本没有卫生可言,比国内的黑诊所都差着几个档次,国内至少还穿着白大褂,有简单的医疗器材,搞得有模有样,但泰国黑诊所的条件实在太差了,杂物堆的到处都是,吃喝拉撒都在屋里能解决,那黑医根本就是个普通人,连白大褂都不穿一件。
我们进去的时候发现居然还排队,来看病的都是一些穷苦百姓,什么类型的人都有,有的一看就知道是瘾君子。
黑医注意到了我身上的纹身,表情有些怪诞了,在看完手头的病例后直接就说自己不舒服,把病人都给赶走了,只留下我们两个。
黑医用抹布擦了擦手,看着我问:“阿赞?”
我不置可否,黑医说:“我这里不给阿赞看病,请走吧。”
我摇摇头说:“我不看病。”
黑医愣了下问:“那你想干什么?”
我说:“买婴尸制作古曼。”
黑医紧张的四下看了看,跑过去把门关上,又把窗帘给拉上,才说:“你疯了,大白天跑到诊所来买婴尸,我这根本没有!”
我冷哼一声坐了下来,说:“没有你关什么门拉什么窗帘,分明就是心虚了,黑诊所里说没有婴尸,就像银行里说没有钱一样,你叫我怎么相信?”
黑医冷脸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这个阿赞,凭什么要卖给你。”
时间紧迫我不想跟他绕圈子了,给了韩飞一个眼色,韩飞很机灵,一把就将黑医推到墙上,用胳膊肘抵住,我迎上前瞪眼道:“废话少说,我只买一具婴尸,还记得前段时间来你这堕胎的一个叫尼亚的姑娘吗?”
黑医嘴硬道:“每天来我这堕胎的姑娘多得是,我哪知道哪个叫尼亚,放手,在不放手我叫人了。”
我嘿嘿一笑,顺势从他的头上揪下一根头发捏在手中,说:“看是你叫人快还是我落降快!”
黑医顿时就蔫了,看来他对阴法相当了解,知道只要用头发就能落降了,否则就不会害怕了,黑医哭丧着脸说:“法师,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找的尼亚姑娘是谁啊,我这看病又不用登记姓名,只管看症下药还有收钱,别的我不过问的。”
我想了想说:“记得前几天来这里闹事的男人吗?就是他的女儿!”
黑医立马就想起来了,点头说:“那我知道是哪个姑娘了,只是......只是......。”
我拧眉问:“只是什么?”
黑医说:“只是这个姑娘堕下来的婴尸早被我卖了啊,真不在我这了。”
我赶紧追问:“卖给谁了?”
黑医支支吾吾不愿说了,我知道这牵涉到了背后的利益集团,一旦他说出来就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转头对韩飞说:“该你表演了,随便打一顿吧。”
韩飞有些迟疑,说:“师父,打架可不是好事啊,而且我还是游客身份,要是......。”
我打断道:“哪那么多废话,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一个男生在学校里没打过架,给我打!”
韩飞为难道:“倒不是没打过架,只是......那好吧”,韩飞说着就把黑医往一道隔离帘子后面推,黑医也知道麻烦了不住的求饶,但他始终不松口,不让他吃点实实在在的苦头是不会说了,于是我装出一副看不见的样子。
韩飞将黑医推到了帘子后,马上就传出了拳打脚踢的动静和黑医哎呦叫唤的动静,黑医仍是没有说的意思,他越是嘴紧越是说明这背后的利益集团不简单了,我想了想,觉得光是动拳脚或许他还不会开口,除非威胁到生命,他才有可能说了!
第506章 智取线索
我掀开帘子进去,只见黑医被韩飞揍的鼻青脸肿瘫在地上了,韩飞看到我进来狠狠踹了黑医一脚这才收了手,说:“没想到揍人这么有乐趣。”
我苦笑说:“你平时是不是很压抑?”
韩飞嘿嘿一笑问我是不是要继续揍,我蹲下把黑医揪起来说:“听好了,这只是小惩大诫,如果你还不说到底是谁买走了胎尸,休怪我用黑法招呼你了。”
黑医痛苦道:“法师,告诉你我会被人家报复,不告诉你你又要弄死我,反正都是死,我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你要真的想弄死我我也没办法,只能认倒霉了。”
言下之意是不说了,不过他这话倒是句实话,收胎尸的人八成是想制作古曼童和小鬼,不管是个人还是势力集团能力都不会低,说出来肯定会遭到报复,他为难也正常,不过人在面临眼前的死亡威胁通常会选择先保命,多活一天是一天,我也顾不上许多了,说:“我理解你的难处,但对不起,我必须要知道尼亚堕下的胎尸下落!”
我退开了两步,将黑医的毛发捏在手中搓动,同时念起了落降的经咒,黑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我根本不搭理他继续念咒,很快我手中捏的毛发就冒起了一缕白烟,黑医吓的退到了墙根,瘫坐下来不住的哆嗦,没一会他的眼窝里就流出了血来,止都止不住,韩飞吃惊不已。
黑医察觉到什么伸手一抹,手上顿时沾满了鲜血,吓的他大呼小叫。
我看差不多了,停止念经说:“这是血降,只要我继续念咒,血液会从你的眼睛、耳朵、鼻孔、嘴里、肛门、乃至生殖器不停流出,整个过程只需几分钟,而你会一直保持清醒,直到流干体内最后一滴血为止,现在只是血咒的第一个阶段,你识相的话赶紧交待,不然我可要念下一个阶段的经咒了。”
黑医吓得魂都快丢了,哆嗦道:“我说我说,是亿甲迈的帕农寺庙住持龙婆登收购了胎尸,他每个月十五号都会派人来收购流产的胎儿,按照胎儿孕周的不同给一定的价钱,两到四个月的五千泰铢,五到七个月的八千泰铢,八个月到即将出生的一万二,如果是难产过程中死的价格更高,龙婆登会亲自出面面谈。”
我皱眉道:“帕农寺好像是正统的佛教寺庙,怎么可能干这种勾当?胆敢污蔑正统寺庙的龙婆住持,你也不怕神明降罪于你,你是不是找死,信不信我马上念咒要你的狗命!”
黑医哭丧着脸说:“别啊法师,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来收购的人真的是龙婆登的徒弟,肯定是龙婆登的授意啊,不光是我的诊所,这一带所有黑诊所堕下来的胎儿,全都是被帕农寺收购了啊,大家心照不宣都没有透露半点风声,听说当年有黑医不小心说漏嘴,结果那黑医和几个听到的人一夜之间全都死于非命了,怎么回事很明显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没有半句假话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黑医死到临头肯定不会乱说,没想到一座正统的佛教寺庙居然沦为了干这种勾当的场所,实在让人痛心。
虽然我不清楚住持龙婆登是个什么人,但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绝非正统龙婆,不是个好鸟,看样子这座正统寺庙已经沦为赚钱的商业寺庙了。
想到这里我示意韩飞离开,黑医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的腿,哀求道:“法师,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求你解开我的血咒啊。”
我冷哼一声,一脚踹开了他,然后带着韩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黑诊所出来后韩飞问我对黑医下了什么降头,弄的他眼睛都流血了,看着好恐怖,黑医是不是快要死了。
我笑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降头,只是我刚才注意到你把他揍出鼻血了,血液和头发都是人的分身,我利用咒法将头发和血液产生联动,人的鼻子和眼睛是想通的,我只不过让鼻血从眼窝里流出来罢了,下血咒降头需要耗费很多的法力,像他这样的人不配我耗费大量法力对付他!”
韩飞恍然大悟,赞叹道:“高明,真是高明啊师父,但这黑医做了这么多坏事,就这么放过他是不是太便宜了。”
我吁了口气说:“我有自己的为人处世底线,即便他十恶不赦我也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杀他,他以为我给他下了血咒,在加上他说出了龙婆登的秘密,双重的死亡威胁够他担惊受怕好一阵子了,比弄死他更折磨,我又何必真的杀他,至于最后他是死是活我就管不着了。”
韩飞从包里掏出笔记本,一边记录一边说:“师父说的没错,杀人我们可不能干,要有底线,我记下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黄昏时分了,中午都还没吃饭,于是就和韩飞到附近随意吃了顿饭,吃饱喝足后我们才赶去了帕农寺。
帕农寺掩映在清幽的绿植当中,芭蕉树、奇石和草丛到处都是,鸟语花香,环境非常好,犹如世外桃源,砖红色的围墙上画着许多佛教人物壁画,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圆形的金顶塔尖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整座寺庙气势恢宏,门廊进出参拜的信徒和游客众多,几乎是络绎不绝了。
韩飞摇头说:“真难以想象,这么神圣的寺庙会是藏污纳垢的地方,真是印证了咱们中国的一句老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我不禁也感慨:“现如今泰国的寺庙早不像当初那么神圣了,随着旅游业在泰国兴起,催生了各种利益链,商业寺庙应运而生,虽然帕农寺不是商业寺庙,但也架不住利益集团的侵袭渗透,沦为利益集团敛财的工具很正常。”
韩飞问:“师父说的有道理,对了师父......。”
我打断道:“你左一句师父又一句师父听着怪怪的,还是叫我罗哥听着顺耳,就这么决定了。”
韩飞笑道:“那好吧罗哥,对了罗哥,现在该做些什么啊?”
第507章 烧尸房
我凝望着帕农寺沉声道:“当然是进去找尼亚堕下的胎尸了。”
我们进了寺庙,寺庙里虽然有不少游客,但都保持着安静,一片宁静祥和,泰国的寺庙跟国内的不同,不仅仅是弘扬佛法的地方,还具备举办葬礼、火化尸体、以及安置骨灰的功能,因此很多寺庙都设有骨灰墙和焚烧炉,胎尸属于阴物,肯定会放在这些地方。
我们在寺庙里找了一会,很快就在后院找到了一道骨灰墙,骨灰墙上雕刻着大量四方的格子,每个格子都刻着泰文贴着死者照片,这里几乎没有游客过来,感觉阴气森森的。
在骨灰墙的中间开着一个缺口,有一条曲径通幽的鹅卵石小路延伸,也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小路两侧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的,连阳光都照不进来。
我想了想就退到了寺庙建筑物的高处,朝树顶看去。
韩飞好奇道:“罗哥你看什么呢?”
我说:“烟囱,烧尸房都带有烟囱,很容易看到。”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了烧尸房高耸的烟囱,我敢肯定就是烧尸房的烟囱,于是我带着韩飞就从小路走过去了,走出树林后我们看到了一座孤立的建筑物,四周是一片草坪,没有其他建筑物了。
这座建筑物的前面是一座泰式的亭阁,四周垂挂着黑白帷幔,在亭阁的顶上修着一座微缩的金漆佛塔,佛塔上还雕刻着泰国佛教的神祗图案,亭阁的后面是一栋倒v屋顶的精致小屋,外墙和屋顶都被涂成了金色,屋顶上还听着几只小鸟在那叽叽喳喳,看着很惬意。
不过小屋的屋顶上还有根高约十来米的烟囱,显得很突兀,跟整体建筑物格格不入,是烧尸房没错了。
韩飞嘀咕道:“这就是烧尸房了吗?这里环境这么清幽,建筑也相得益彰,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寺庙呢。”
我说:“确实是这样,泰国的寺庙和焚尸场所区别不是很大,不知情的游客很容易搞错,还以为是什么寺庙,看到了都进行参拜,因此闹了很多笑话,如果没有这根烟囱很难分辨是寺庙还是烧尸场所。”
韩飞说:“长见识了。”
我说:“泰国寺庙的烧尸房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烟囱塔阁分离式的,一种是烟囱塔阁一体式的,这间烧尸房属于分离式的,前面的塔阁是用来举办法会的,泰国民众过世后通常会送到寺庙里让僧人诵经,然后在抬进后面小屋里的焚尸炉焚化,骨灰可以带回家自行安葬,再不然就把骨灰给僧人,让他们安置在刚才看到的骨灰墙上。”
韩飞问:“罗哥,你说胎尸会不会在烧尸的小屋里?”
我白眼道:“胎尸属于阴物,自然会放在这些地方,否则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寺庙里有神佛的煞气,胎尸的阴性会被克住,从而失去功效,那就没法制作古曼童和小鬼了,所以保存在烧尸房的可能性很大。”
这时候吹过了一阵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韩飞露出了怯意,抚了抚双臂说:“本来不觉得,被罗哥你这么一说感觉这地方挺阴森的,罗哥,既然他们把胎尸存放在烧尸房里,怎么都没人看守?”
我解释说:“人都是一样的,泰国人也觉得这种地方晦气,不是家里死人了一般不会进这种地方,泰国人都是虔诚的信徒,绝不会造次闯进这种地方,烧尸房平时不用的时候会锁着门,所以根本没人来这地方,要什么看守?”
韩飞点头说:“这倒也是,那我们要不要进去找尼亚堕下的胎尸?”
我没有搭腔,韩飞这是问废话了,当然要进去找胎尸了。
我踏上了亭阁步到小屋前,小屋的门上挂着一把锁,这可让我犯了难,我不会吴添和黄伟民那种开锁的小伎俩,除了砸开锁进去外没别的办法了,我让韩飞找了块石头,刚准备砸锁突然小路上传来了动静。
我们只好作罢,跑到小屋后面躲起来,探头朝外观望。
只见几个僧侣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遗体朝这边过来了,边上还跟着两个双手合十,虔诚祷告的泰国百姓,我皱了下眉,这时候有人举办葬礼真是麻烦,一场法会少说也要好几个小时,在加上焚尸的时间,没半天根本下不来,而我又时间紧迫,耽搁不起了,我有些无奈。
韩飞小声问:“这都什么事,怎么碰上举办葬礼的了,罗哥,咱们怎么办啊?”
我仰天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办,只能等了......。”
只是话没说完我就一个激灵,因为我看到了那根烟囱!
法会要持续几个小时,如果能打个时间差,时间很充足,法会要在停阁里举行,有亭阁挡着又挂着帷幔,我们从烟囱背面爬上去,只要不发出动静,根本不会被发现!
韩飞见我盯着烟囱发呆,一下反应过来了,颤声道:“不会吧,你想从烟囱里爬进去?这太危险了吧,就在这些僧侣的眼皮底下有可能办到吗?再说了,这么高要是徒手会很困难啊。”
我说:“不做怎么知道没可能,别废话,你在这里盯着,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韩飞说:“既然要冒险,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跟你一起进去,这烟囱跟我小时候爬过的树差不多高......。”
我打断道:“还是不要了,两个人目标太大了,你留在外面还能有个照应,万一发生什么情况,你还能及时通知我。”
韩飞想了想说:“那好吧。”
我们躲在屋后等了会,僧侣们将尸体停放在亭阁里,家属虔诚的跪在那里,低头闭着眼睛,僧侣们盘坐下来开始诵经了,我这才小心翼翼的爬上屋顶,到了屋顶一看,这里的视线被亭阁挡了个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屋顶的情况,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动静,他们根本发现不了,真是绝好的机会!
我来到烟囱边,现在唯一有难度的就是爬这根十来米高的烟囱了!
第508章 千瓶胎尸
我仔细观察了下烟囱,在烟囱的外壁上有各种浮雕图案,这些突出的浮雕图案可以作为落脚点。
在林场那两个月的时间里,除了背诵经文修法外,阿赞峰还经常让我爬树、攀岩练体力,起初我觉得当个阿赞会诵经会驱邪就够了,对阿赞峰训练我爬树、攀岩颇有微词,但阿赞峰说体格强健、体力充沛也是当阿赞的条件之一,因为干这行免不了会得罪人,遇上寻仇的就要斗法,如果没有良好的体魄很难扛得住,他还拿自己举例,他就是因为体格没尸油鬼王古路柴好才落了下风,最后还是靠牺牲德猜才赢得了胜利。
练了两个月的爬树、攀岩,没想到斗法没用上,先在爬烟囱上派上了用场。
我深吸口气贴着烟囱开始往上攀爬,韩飞在下面紧张的看着,这两个月的训练效果太好了,我没费多大的力就爬上了烟囱,烟囱里黑洞洞的,还透着一股怪怪的气味,想起这些气味是尸体烧出来的我就感到恶心,但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爬下去了。
我双脚踩在内壁慢慢滑降下去,然后从焚烧炉里爬了出来,先是来到门前看了看,发现僧侣仍在那聚精会神的诵经,根本没发现有人进了烧尸房,这才松了口气。
烧尸房的面积不大,只有二十来平米的样子,除了一个大肚焚尸炉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了,倒是墙上描绘着大量佛教神祗的壁画,有些看着还挺狰狞的,让人毛骨悚然。
时间紧迫我也不敢耽搁了,四下寻找着,不过烧尸房里没什么东西,一目了然,这让我很纳闷,难道我找错地方了,胎尸没存放在这里?可不藏在这里又会藏在哪里呢?
这么费劲爬烟囱进来,我有点不甘心就这么无功而返,于是不停拍打墙壁和地板,或许能找到暗室,因为胎尸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摆放,只能是藏在隐秘的地方了。
经过一番折腾我还真发现了角落里的一块地砖下面是空心的,于是将地砖给撬开,下面马上就出现了空洞,还有一架直梯贴在洞壁上。
我犹豫了下,还是顺着直梯爬了下去,下面一片漆黑,还散发着一股很难形容的怪味,等我将手机电筒打开一照,顿时吓的哆嗦,只见地上密密麻麻摆放着玻璃瓶,少说也有上千个,几乎没有落脚地了,每个玻璃瓶的大小不一,里面装着大小不一的胎尸,小只有小海马那么大,大的跟正常出生的小婴儿差点,我的头皮当即就麻了,没想到这个龙婆登藏了这么多的胎尸!
这么多的胎尸居然让我感觉不到阴气,让我很纳闷,定睛一看原来在每个瓶子的瓶身上都贴着一道泰文符咒,虽然我对泰国字不是太熟,但经过跟阿赞峰这段时间的学习,对泰文符咒的字倒是有些认识了,这是一种镇压阴气的符咒!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地下室其实就是藏胎尸的仓库,按照顾客的需要才会取出来制作古曼童和小鬼,我双手握拳,咬牙切齿,这个龙婆登太可恶了,居然在神圣的寺庙里藏着这么多胎尸!
生气归生气,我没有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只是在这上千个瓶子里要找到尼亚堕下的胎尸,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如果按照传统的方式一个个去翻不知道要翻到什么时候,更何况瓶子上又没有标注,所以这个法子根本行不通。
正当我没辙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疯狂的办法,这些胎尸怨气很重,好在龙婆登贴了符咒将绝大多数的怨气镇住了,但胎尸毕竟是阴邪之物,即便贴了符咒瓶子上也会有残留的怨气,只是这种怨气很少,少的几乎察觉不到,只要我静下心来用咒法去感应,应该会有收获。
我在尼亚身上感应过那具胎尸的怨气,如此出现相同的怨气我的身体会很好的分辨出来,只是这么做极度危险,因为这里有上千个胎尸,积水成渊,上千个尸胎的些许怨气聚集在一起,也会形成很强的一股怨气,要是我控制不住很容易就被这些怨气侵袭,导致反噬,严重的可能性命不保,但如果不这么做根本无法区分哪个才是尼亚堕下来的胎尸,加之时间紧迫只能这样赌一把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我就不去想其他的了,免得越想越有顾虑,我取出灭魔刀割破左手掌,然*拳将血滴在瓶盖上,尽量一个也不要漏掉,由于瓶子太多,滴血的速度又没那么快,伤口都凝固了几次,没办法我只能又割破左手腕......。
等所以的瓶子都滴上血后,我的左手掌、左手腕以及右手掌、右手腕都被割破了,我顾上许多了,从包里翻出绷带随意一缠,双手合十一拍就开始诵经。
随着我不断的诵经,瓶子上的血慢慢蒸发了,冒起一缕细如发丝的黑线,上千个瓶子全都产生了相同的反应,场面壮观,紧接着千丝万缕的黑线同时朝我飘了过来,气势惊人,让人心中直打哆嗦,不过我知道必须要用控灵术的咒法牵制住,否则怨气入体我会很麻烦,想到这里我赶紧稳定住心神,转而念起了控灵术经咒。
那一缕缕的黑线从我耳边掠过,产生恐怖的婴儿哭声,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汗毛全都竖起来了,但我不敢分神,因为一旦分神咒法不稳,黑线便会渗透皮肤,我就会遭到反噬。
在承受了几百个胎灵的哭声后,突然有个胎灵的怨气跟我感应尼亚体内怨气的时候感觉一样,我立即顺着这根黑线看过去,确定了是哪个瓶子。
确定后我还不能马上停止诵经,要让剩下的怨气一一消散才行。
我又念了二十来分钟的经咒后黑线才都消失了,我这才停止诵经长吁了口气,总算有惊无险,我发誓我再也不想听到婴儿的哭声了,都快让我产生惧怕心理了。
第509章 束缚胎灵
我拿了尼亚堕下的那个胎尸瓶子塞进包里,爬出地下室封好地砖,钻进焚尸炉往上爬,只是这爬下来容易爬上去就困难多了,而且刚才诵经做法导致我消耗了不少法力,身体有点虚弱,爬起来就更费劲了,我爬了半天才爬了不到三分之一,还汗流浃背手脚酸软,阿赞峰真是说的没错,当一个合格的阿赞体力确实太重要了,我总算是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了。
正当我吃力往上爬的时候忽然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动静,惊的我一下不稳,往下滑去,幸好我用手脚死死抵住烟囱内壁,才不至于掉到焚尸炉里,我有些纳闷,这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怎么这么快就做完法会了,也太敷衍了,转念一想帕农寺的住持龙婆登都这么阴邪,手下的僧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敷衍了事就不奇怪了。
我听到了焚尸炉打开的动静,很快尸体就被推了进来,头部脸朝上刚好对着烟囱,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尸体的脸部五官都血肉模糊,更恐怖了,我顿时觉得胯下一阵凉飕飕的,我还在愣神焚化炉里突然就点起了火,火舌顺着烟囱往上攒,我的裆下又是一阵烘烤,尸体的脸部都开始融化滴油,散发出阵阵恶臭,我回过神奋力往上爬,但实在是太吃力了,无论我使多大力气爬的依然很慢,尸体烧出来的臭味和烟雾熏的我想作呕,我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忍受着痛苦艰难往上爬,还不敢发出声响,好在终于爬到了烟囱口上,我发现韩飞已经爬上了屋顶,焦虑的不行,看到我爬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我顺着烟囱外壁爬下来,直接倒在了屋顶大口喘气。
韩飞赶紧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倒在我脸上,用纸巾帮我擦掉脸上的烟雾残留,然后扶我起来,问:“罗哥,你不是说要几个小时吗,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示意韩飞不要说了,拍拍包说:“到手了,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帕农寺再说。”
我们正想从屋顶爬下去,这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回头一看,只见有个僧人刚好从小路过来看到了我们。
韩飞紧张的不行,都不知所措了。
我管不了许多了,拉着他就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幸好屋顶并不高,加之下面又是草坪,倒也没受伤,我们从地上爬起撒腿就跑进了树林,身后传来众多僧人们的呼叫声,好像有很多人追过来了。
我们在树林跑了一会,跑到了寺庙后院的围墙边,然后翻上围墙,围墙外面正好是一条布满小摊的路,不远处刚好有辆皮卡公交车朝这边过来,我们翻出院墙,也不管这车是去什么地方,招手拦住就上车催促司机快开走。
等车子开远了我们才松了口气,示意司机停车这才下车了。
韩飞靠在墙上喘粗气说:“总算脱险了。”
我拧眉道:“未必,我们惊动了帕农寺,那个龙婆登肯定会去检查地下室,等他发现少了一个胎尸,肯定会怀疑黑医泄露了他的秘密而去找他质问,黑医八成会出卖我们,龙婆登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韩飞愣道:“我们都跑了他怎么找我们,再说黑医那我们也没留下姓名什么的,就算他说了也找不到我们啊。”
我苦笑道:“人家毕竟是个龙婆僧,有的是办法找人,我们是没在黑医那留下姓名,但我们的样貌他看到了啊,只要一描述就容易找了啊,还是赶紧把活干完吧,先不要管这么多了。”
说完我就带着韩飞,拦了前往翁努的迷你小巴,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回到了尼亚的家里。
尼亚果然又发烧了,尼亚父亲按照我的吩咐,一直守在尼亚身边,不停的用冰水给尼亚做冷敷,看到我们回来尼亚父亲激动不已,迎上来问我们情况怎么样,我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办成了。
我来到床边,简单查看了尼亚,取出装胎尸的瓶子,把里面的胎尸给弄了出来,从包里拿出经线缠在胎尸上,又把经线的另一头绑在尼亚的手上,然后直接盘坐在床上,手握经线准备诵经,不过在诵经前我让韩飞和尼亚父亲出去到门口守着,避免被任何人打扰,就算有什么意外状况也要给我顶着,免得被打扰导致整个过程失败。
吩咐完后我还把灭魔刀递给韩飞,韩飞看这刀这么破,说:“罗哥,这刀好像左右不大啊,还是用菜刀比较好。”
说罢他就在尼亚家里翻出了一把菜刀,尼亚父亲见韩飞拿刀,也跟着抄起一把刀,我看他们这么紧张,只好笑说只是以防万一,不用这么紧张,只要在门口待着不让人进来就行,两人这才把刀收到了腰间,用衣服遮挡住,出去守着了。
整个驱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开始诵经,可能是刚才在地下室里做法耗费了法力,以至于身体有些难受,好在影响并不大,随着经咒的作用尼亚出现了一些反应,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动静,就像在喝水,同时肚子也渐渐鼓了起来,尼亚掐着自己的喉咙,挺着身子,显得很痛苦。
很快我就看到了一股黑气顺着尼亚的喉咙飘出来,飘进了胎尸的身体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胎尸好像动弹了一下,等尼亚喉咙里飘出的黑气渐渐变淡,肚子又慢慢瘪下去后,确定怨气都被驱出来了,我才把恶心的胎尸捧在手心里,转而念起了束缚胎灵的经咒。
念完后我已经浑身大汗了,法力消耗太大了,感觉头晕目眩,人都像是要飘了,但这事没处理完我还得撑一会,直到我把胎尸用经线缠住,在胎尸背上刻上经文,重新塞回瓶子,这才累的靠在了那大口喘着气。
我把韩飞和尼亚父亲叫了进来,告诉他们法事做完了,尼亚没事了,估计过一两天就能苏醒过来了,胎灵已经被束缚住了,尼亚父亲很感激我,跪在地上不住的向我道谢。
第510章 沈梦
由于法力消耗过度,我虚脱的没法走道,加之夜已经深了,没办法只好借住在尼亚家里了,尼亚父亲特地将自己的床铺整理了出来给我们,但我拒绝了,只是在墙角找了个位置盘坐下来恢复元气,韩飞只好跟着我盘坐下来。
韩飞看了看时间说:“罗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虽然抓坏人和超度胎尸没完成,但你法力消耗过度,实在不能做别的了,能做到这一步也算完成任务了,再说了主人家都没提出来要抓坏人和超度胎尸,是不是可以去找师公复命了?”
我摇摇头说:“不行,有些事必须要善始善终,伤害尼亚的坏人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是个惯犯,如果就这么放过他,未来他还不知道要伤害多少像尼亚这样的女孩,我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
韩飞无奈道:“你这是要干警察的活啊。”
我沉声道:“别废话了,赶紧睡觉吧,我要打坐恢复元气了。”
韩飞只好陪着我坐着了,不过没一会他就扛不住了,说这么盘坐根本睡不着,于是他跑去跟尼亚父亲挤了一张床。
夜渐渐深了,经过几个小时的调整,我恢复了过来,这活已经干超时了,要抓紧时间才行了,于是我悄悄来到屋外,绕到屋后的一个草棚里,点上一根蜡烛,取出胎尸打算作法,胎尸跟父亲一脉相承,只要作法让胎灵指引我去寻找,很容易就能找到伤害尼亚的男人了!
我双手合十正打算诵经作法,这时候烛火忽然摇曳了一下,我猛地发现我边上的地上拉长了一道人影,心中一颤本能的回头,只是头还没转过来,后颈猛的遭到重击,顿时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深在山中的林子里,我被绑在了一棵树上,韩飞就被绑在边上的树上,他还垂着头在那呼呼大睡。
“阿飞,别睡了,快醒醒!”我喊道。
韩飞醒转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树上吃了一惊:“啊,我不是在尼亚家里睡觉吗,怎么被......罗哥,发生什么事了啊?”
我没有搭腔,拧眉环顾着树林,对方没有弄死我们,把我们绑在这里肯定是有目的,十有**就在附近,想到这里我用泰语大喊:“既然把我们抓了,就干脆点出来,想怎么样直说!”
喊完后我就警觉的环视四周,没一会树林的灌木从里就传来了动静,一个披着泰国僧侣袍子的和尚慢慢走了出来,这人大概有五十多岁了,人很黑瘦,嘴角扬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我马上就猜到他的身份了,帕农寺住持龙婆登!
没想到龙婆登来的这么快,让我有点始料不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
我还沉浸在疑惑当中的时候树林里又钻出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是个身穿紧身衣裤、年轻貌美、留着披肩长发的女人,看年纪应该连三十岁都不到,女人化着浓妆,烈焰红唇,从五官和头发颜色,还能判断出是个华人,她的左手上托着尼亚堕下来的胎尸玻璃瓶。
这女人盯着我打量,嘴角轻蔑的扬着。
正当我在猜测这女人身份的时候树林里又钻出了一个人,居然是尼亚父亲!
尼亚父亲神色很不自然,甚至都不敢看我们,只见他唯唯诺诺的站到了女人的身后去,我一下就明白了,我和韩飞之所以被绑在这里恐怕都是尼亚父亲干的,打晕我的人估计也是尼亚父亲!
韩飞也看明白怎么回事了,瞪着尼亚父亲恼火道:“妈的,我师父耗费大量法力免费救你女儿,不惜威胁黑医,深入寺庙偷胎尸,你居然恩将仇报,出卖我们,混蛋!”
虽然韩飞骂的是中文,但尼亚父亲显然能感受到韩飞的愤怒,往女人身后躲了躲。
女人终于开腔了:“你们胆子可真够大了,居然敢潜入帕农寺偷暗室里的材料,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韩飞愣了下:“中国人?”
女人冷冷道:“只是华族人而已。”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龙婆登,现如今的帕农寺已经沦为了商业寺庙,龙婆登毕竟只是个僧侣,每天基本上都呆在寺庙里,要收集这么多的胎尸,又要控制黑医为他提供胎尸,如果背后没有势力撑腰显然做不到,记得早上跟黄伟民见面的时候他提过,老猫的商业寺庙都被一个马来西亚的华人孙炳奎给控制了,还派了一个得力的助手来泰国打理,黄伟民还说这个助手是个女人,想到这里我嘀咕了句:“你是沈梦?”
女人有些意外,吃惊道:“没想到我刚来泰国没多久,身份就被人知晓了,你查过我?”
我不置可否心思飞转,这下麻烦了还真是沈梦,帕农寺居然是她控制下的商业寺庙,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沈梦见我不说话有些生气,迎到我跟前来,质问道:“我在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查过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帕农寺盗取胎尸,快说,你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不说你就别想活着离开!”
韩飞一下火了,正想开口骂她,哪知道沈梦察觉到韩飞要说话,反手就是一巴掌扇的韩飞都蒙了,沈梦盯着韩飞说:“没问你话,不想在挨打就给我闭嘴!”
韩飞气的冒烟,但还真闭嘴不敢吭声了,沈梦这女人的气场给人一种压迫感,虽然我很气愤,但老猫这才刚对付了没多久,我实在是不想在惹上这些势力集团了,惹上他们肯定没完没了,想到这里我说:“沈小姐,想必我是什么身份你很清楚了吧?泰国就这么大,都是一个圈子里做生意的,有什么动向和消息还需要打听吗?光是听说,揣摩一下就猜到你的身份了,有什么奇怪的。”
沈梦冷着脸问:“既然是同行就要守规矩,你跑到帕农寺盗胎尸做什么?不说实话后果会怎么样你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