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神秘大神
我冷笑道:“沈小姐,你这个问题问的很莫名奇妙啊,我就是守了规矩了啊,要是不守规矩,还不把地下室里那些胎尸全给拿走了?要知道上千个胎尸能制作很多古曼童和小鬼了,可以卖很大一笔钱,我干嘛这么傻只拿一个?我只拿一个的目地很简单,就是为了做生意啊。”
沈梦凝眉道:“你是在挖苦我笨吗?”
我摇头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沈梦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但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哼笑道:“做生意,做什么生意?我问过这家伙了,他说你不收一分钱费用,并且先期还找了人来打探,做生意哪有这样的?”
我只好说:“怎么,还不准人做好事了?”
沈梦哈哈大笑说:“别逗了,你身上全是阴神纹身,一个黑衣阿赞做好事你骗三岁小孩吗?”
我恼火道:“谁规定黑衣阿赞不能做好事了,我给自己积福报做好事你管的着吗,废话少说,想怎么样直说吧,已经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沈梦收了笑容,瞪眼道:“既然你想睡觉那我就成全你,让你长眠不醒,知道了帕农寺的秘密,我不可能在让你活着了,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登师傅!”
龙婆登立即扬起嘴角,朝我缓步过来。
我有些没辙了,无意中撞破了人家的商业秘密,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等着被杀人灭口了,没想到一道十分题要让我搭上性命,最失策的就是尼亚父亲,我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他反水给坑了,估计沈梦花了钱收买他,像尼亚父亲这种穷人,用钱很容易就收买了,也就是说在我们回尼亚家前,沈梦就收到风声从而收买了尼亚父亲,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赶在我之前找到我们了,我留在那些胎尸瓶子上的血!
龙婆登靠近我们,从我和韩飞头上扯了根带毛囊的头发,说:“听说你用一根头发就把那个医生给吓的什么都说了,我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用一根头发就能落降的手段!”
韩飞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了,吓的直哆嗦,我叹了口气,说:“对不起了阿飞,把你给害了。”
韩飞根本说不出话了,死亡的恐惧让他陷入了呆滞状态。
我心中不禁感慨,真是出师不利,第一个考验就遇上这档子事,我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的降临。
只是我等了半天也不见身体有不舒服的反应,睁开眼一看,发现龙婆登手中的毛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烧成灰了,但龙婆登的表情凝重,警觉环顾四周,感觉头发不是他作法烧成灰的,沈梦也有点茫然,询问龙婆登怎么回事。
龙婆登皱眉说:“他好像还有同伙在附近,我还没念经头发就自己烧掉了,有一股强烈的阴法产生的能量在附近,出手的人法力十分高深,沈女士,我建议暂时撤离!”
沈梦怒道:“你说什么,这两个人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了,想杀就可以杀掉,现在你说撤离?登师傅,我可没见你这么怕死过啊?”
龙婆登说:“对方能做到这种事,我很清楚他的能力到达了什么地步,我们没必要送死。”
沈梦哼了声忽然从腰间拔出了枪来,对着我就开了一枪,动作极快,我都没反应。
随着这声枪响我浑身一抖,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但很快我就发现子弹根本没有打中,睁开眼睛一看,子弹就悬浮在我的眉心一动不动,我的冷汗当即就下来了。
沈梦惊的都张大了嘴巴,龙婆登神情紧张,警觉的后退着,再次说道:“沈女士,你都看到了吧?能做到这种违背自然规律事的阿赞,能力必然超强,我再次建议撤离,这人的阴法相当强悍,以我的经咒根本不是对手,他藏在暗处不现身,是在给我们留情面,不想跟我们为敌,我们要给他这面子。”
沈梦很不甘心,调转枪头对着韩飞开枪,韩飞吓的惊呼,但子弹同样在他的心脏位置悬浮住了,下一秒我眉心前的子弹和韩飞心脏前的子弹同时掉落在地。
沈梦可能没见过这种邪门的事,盯着我只喘气,沉声道:“登师傅,他们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难道就这么算了?”
龙婆登说:“相信他们也不敢乱说话,要是乱说泰国不会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沈梦仍是不甘心,但已经松动了,只见她瞪着我说:“我记住你了!”
说罢沈梦便和龙婆登钻进树林离开了,剩下尼亚父亲站在那不知所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和韩飞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
我朝林子里四下观望,也不知道是哪个大神路过救了我们。
尼亚父亲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过来给我们松绑了,韩飞等松开后一把揪起他就要揍他,但被我阻止了,尼亚父亲赶紧跪在地上磕头,不住的向我们道歉,说自己也是受了逼迫和金钱诱惑,实在没办法才这么干的,沈梦给了他难以拒绝的一笔钱,最近他手头正好拮据很需要这笔钱生活,他这才昧着良心,趁我们不注意对我们下手,但他没有下重手,只是打晕绑了。
我把尼亚父亲的话转述给韩飞,韩飞虽然还是很生气,但多少有些理解了,不在对尼亚父亲动手了。
我没有怪罪尼亚父亲,还把他给放了,让他回家照顾尼亚,他对我又是一阵磕头,这才跑下了山去。
随后我和韩飞在树林里找了一会,但没有发现人,救我们的大神已经走了,就好像根本没存在过,在四周也没有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韩飞说:“罗哥,我觉得救我们的应该是师公,就是阿赞峰。”
我问:“何以见得?”
韩飞说:“你想啊,既然是考试哪能缺了监考老师?他要考核你肯定会监考啊,如果不监考那你作弊怎么办?所以我们做的事应该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知道你有生命危险于是就出手了。”
第512章 仁慈惹的祸
韩飞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我仔细琢磨了下说:“应该不是他,我跟阿赞峰接触了半年之久,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像会做这事的人,这人的能力肯定在阿赞峰之上,阿赞峰虽然能力不错,但还没到这种出神入化甚至能控制子弹的地步,龙婆登好歹也是一庙住持,能力自然不差,但当他看到这人的能力立即就怯了,足以说明这人有多强悍了,而且在我出来前阿赞峰还说过,要是能力不够死了那是活该,所以我觉得不会是他。”
韩飞嘀咕道:“那会是谁呢,为什么要救我们?既然救了我们为什么又不现身呢?”
这些问题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我抛开了这些问题打算回林场向阿赞峰复命了,此地不宜久留,沈梦和龙婆登只是暂时被这个躲在暗处的神秘大神唬住了,等他们反应过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毕竟我们知道了帕农寺这么大的秘密,杀人灭口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胎尸已经被沈梦拿走,根本没法追查那个坏人的下落了,这事算是做到头了。
下山后我带着韩飞去了黄伟民的店,将韩飞安顿在了新店里,叮嘱韩飞别乱跑,这才去了芭提雅林场找阿赞峰复命。
在见到阿赞峰后我就确定那个出手相救的人不是他了,因为我发现他根本没有离开过树屋的痕迹了。
阿赞峰要求我把处理整件事的经过告诉他,本来我想隐瞒帕农寺的事,但阿赞峰的眼神十分犀利,对着他我根本没法撒谎,我只好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阿赞峰听完后表情十分凝重,沉默了片刻后才说:“处理的步骤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你处理的方式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黑医不该留,给对方留下可追踪的痕迹,如果不是有那个神秘法师出手相救你已经死了,表面上你成功救下了尼亚,但你同时也害了她,龙婆登和那个女人收买了尼亚父亲,尼亚父亲多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不出意外尼亚父亲活不了多久了,对方肯定会杀人灭口,而你知道了帕农寺的秘密,对方更不可能留你了,只不过暂时被这个神秘法师镇住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后迟早会把你的底细查个底朝天,你跑到哪去也没用,他们肯定还会杀你灭口,神秘法师救得了你一次,不可能救的了第二次、第三次,你不光害了自己还害了尼亚父亲!”
阿赞峰这么一分析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阿赞峰沉声道:“你的仁慈导致了这些连锁反应,有时候做人不能太仁慈了,否则害人害己,我之所以给你实践的机会,是想通过实践发现你身上的缺点,好让你可以把危险降到最低,你要知道我们在做事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各种复杂的情况,该心狠手辣的时候就要心狠手辣,该仁慈的时候也要仁慈,要掌握这个度,你很聪明,知道这个度在哪我就不说了,这个活你干的让我不太满意,只能给你六分。”
我不在乎这个活能得几分了,心里充满了对尼亚父亲的内疚,如果按照收费的活来看,尼亚父亲就是客户,因为我一时的仁慈把客户给害了,这笔生意确实太失败了,阿赞峰说的对,做人不能太仁慈了。
我问:“师父,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尼亚父亲被灭口,他是无辜的啊,我、我也不想过着被追杀到处躲藏的日子,老猫的事才刚解决,我实在不想在惹上这种势力集团了。”
阿赞峰冷着脸说:“自己惹的祸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自己解决我不管,接第二个活!”
这时候我哪还有心情去接第二个活,但阿赞峰强行把第二个活的线索塞告诉了我,地址是曼谷的一家天然乳胶工厂,名字是一个日本人名,事主叫吉田英夫。
阿赞峰说:“有些人和事惹上了也没办法,谁叫你做事太仁慈了,怪不得别人,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记得黄老板以前说过你们中国人的一句俚语,叫什么士兵来了将士去挡......。”
我无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人家一个势力集团,我......。”
阿赞峰打断道:“别啰嗦了,快去干第二个活,第一个活你才得了六分,都已经第二天了。”
没办法只能接受了,不过在临走前我问:“师父,根据我刚才跟你描述的情况,你知道那个神秘法师是谁吗,你在这行做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哪个法师有这么强悍的阴法吧?”
阿赞峰摇摇头说:“这世上无论哪个行当都是一样,永远存在比你强悍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专心做你的事不要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说完他就闭眼打坐不在搭理我了,我心说这怎么是无关紧要的事,人家可是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知道他是谁好感谢人家,不过看阿赞峰的样子不愿多谈这事了,我只能叹了口气跟阿赞峰告辞离开了。
既然这活也在曼谷,我只好先去黄伟民那里了,一进店我就看到韩飞站在柜台里在那摆弄佛牌,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罗哥,你怎么又回来了?”韩飞看到我很诧异。
“阿赞峰又给派新任务了。”我说。
韩飞吃惊道:“阿赞峰师公好过分啊,都不让你休息,这么快就又让你做事了。”
我苦笑道:“没办法他就是这样,对了,你在这里还习惯吧。”
韩飞点点头说:“好得很,黄老板人不错,知道我是你徒弟后让我来这看佛牌,说可以多了解了解入门知识。”
我有些无奈,黄老邪这家伙打的什么算盘我还不清楚嘛,这哪是让韩飞学习,分明是想让他当免费的营业员,不过算了,韩飞多熟悉熟悉佛牌也好,既然他有心想学,我想了想问:“阿飞,你是什么签证来泰国的,能待多久?”
韩飞说:“落地签,能待十五天吧。”
我说:“既然你有心学,那就先放下佛牌,目前你不该学这个。”
韩飞不解道:“师父,你这话好矛盾啊,我不学这个那学什么?”
第513章 日本人
李娇就在不远处擦柜台,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忍不住噗呲的笑了,说:“阿飞,你师父的意思是你要先学泰语,泰语是学这些的基础,没学会走怎么学跑啊,你师父也是这么过来的哦。”
韩飞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了过来,马上跑去请教李娇到哪可以学泰语。
李娇说:“唐人街上就有专门针对中国人开设的泰语学习机构,你可以去学啊。”
韩飞挠挠头说:“好是好,可我在泰国呆不了几天了,现在去学也学不了几天啊。”
李娇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含春冲我看了一眼,跟着说:“这倒也是,不如这几天你先跟我学泰文字母吧,我把我以前学习的书籍也送给你,既省钱又方便,等你回国后可以深入学习,国内应该有学习泰语的机构。”
韩飞连连感谢激动不已,娇姐前娇姐后的叫的很是虚心。
李娇这时候悄然跟我做了个“ok”的手势,我向李娇点头表示了感谢,没想到李娇这么了解我的想法,我都没开口她就猜到我想把韩飞留在这里了,还主动揽下牵制韩飞的责任,让我很感动,看着李娇那姣好的身材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那晚我们在柜台上缠绵的一幕,说实话还挺回味的,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不该想这些,太对不起美娟了,赶紧抛开杂念。
韩飞受我连累得罪了沈梦和龙婆登,也是他们杀人灭口的对象,在外面乱跑太危险了,把他留在黄伟民的店里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来到楼上找黄伟民,这家伙正在摆弄新买的液晶电脑,看到我立即拉我过去介绍新买的电脑功能,我没心思听他介绍电脑,打断道:“我见到你提过的沈梦了。”
黄伟民吃了一惊:“什么,你见过她了,怎么见到的?”
我苦笑道:“应该说我把她给得罪了,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派人追杀我了。”
黄伟民更吃惊了,追问道:“靠,你都干过什么了?!”
我叹着气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把解决尼亚这件事的经过说了遍。
黄伟民听完后焦虑不安,在我眼前踱来踱去,说:“这才刚打听到人家的底细,你倒好马上就桶了马蜂窝,你经常出现在我店里,你那小徒弟现在也暂住在店里,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我不高兴道:“怎么,你这是不打算让我来店里,还想把我徒弟赶走了?”
黄伟民说:“不要抠字眼,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我说的是现实情况啊罗老师,那你说怎办现在?”
我说:“目前沈梦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她还不知道我的底细,我背后还有个神秘大神在撑腰。”
黄伟民打了个哈哈说:“罗老师,你开什么玩笑呢,这虚无缥缈的神秘大神能撑多久?人家既然能吃得下老猫的商业寺庙,势力之大可想而知了,调查你的底细能有多难?到时候准能查到我跟你的密切关系,找到这里可能都要不了一两天啊,还有这个阿赞峰在搞什么,怎么也不帮你想办法,这不是害我吗?”
说着他又开始踱步,晃的我眼晕不已,我把拉拽过来坐下说:“这都没发生呢你急什么。”
黄伟民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鬼,给我不断惹麻烦。”
我哼道:“认识我给你带来了多少好处你怎么不提,这家新店是怎么来的你可别忘了,小东邪的医药费......。”
黄伟民打断道:“没忘没忘,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算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不想在听他抱怨了,起身说有事就匆匆下楼。
我来到楼下,发现韩飞正在向李娇请教泰语发音,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我和李娇对视点头,这才离开了。
我独自前往了阿赞峰说的地方,这家天然乳胶工厂位于曼谷郊区的一个工业园内,工业园的规模很大,都快靠近佛统府了。
我找到工厂发现规模还挺大,大门口立着几根旗杆,中间的旗杆上飘着泰国国旗,左右分别是日本国旗和企业的商标旗子,这家厂是家日企。
厂房门口的石牌还刻着泰英双语的厂名,从英文音译过来应该是吉田橡胶寝具的意思,想起阿赞峰说的人名,我这才知道我要找的这个日本人可能是这家工厂的老板,日本人最喜欢用自己的姓氏命名企业了,日本车的品牌几乎全是创始人的姓氏,像什么丰田、本田、铃木、尼桑几乎都是姓氏。
门口还立着一块硕大的广告牌,上面印着几款保健乳胶枕的图案。
厂子有门禁系统,就这么根本进不去,我只好去保安岗亭那提出找吉田英夫,保安是个泰国人,可能以为我是日本人,他以日本人九十度鞠躬打招呼的方式,让我很汗颜。
保安有些为难,说吉田英夫是厂长,目前是这家泰国工厂的负责人,平时忙得很,想见他都要提前几天预约,就这么找他是见不到的,就算我他亲戚也不行。
要我预约还等几天才能见到,搞得跟见什么大人物似的,日本人做事方式也太严谨了,这让我犯了难。
不过正当我没辙的时候保安突然指着不远处开来的一辆黑色雷克萨斯车,说:“先生你运气真好,不用预约了,吉田先生刚好来了,你想见他自己找他吧,只要他没进厂里,你要见他我可管不着。”
我松了口气,心说来的还挺是时候的,我站到了电动伸缩门前,车子缓缓停下,司机不停按喇叭,还按下车窗探出头示意我让开,我用泰语说要见吉田英夫,司机扭头跟后座上的人说了说,像是收到了指示,问我找吉田厂长有什么事。
我想跟尼亚的活一样黄伟民应该铺好路了,于是我表明了自己阿赞的身份。
司机跟后座上的人汇报后把头探出车窗说:“吉田先生说不认识什么阿赞,要拉生意走远一点,不要挡着路,快让开。”
我纳闷了下,怎么回事,难道这日本人不需要阿赞解决问题吗?还是黄伟民压根就没铺好路?
第514章 父子矛盾
我正想着的时候保安忽然过来了,把我往边上拉,门禁打开,司机没有犹豫,马上轰油门开了进去。
车子拐进了厂房后面看不到了,保安这才把我松开了。
我不快的看了保安一眼,保安说:“你不能怪我,吉田先生发话了我要保住饭碗只能照办,你还是回去吧。”
这保安只是打工的,也确实不能怪他,我回头看了眼厂房有些不甘心,这可是考试的活,不干也得干,现在连门也进不去怎么整,总得想办法进去啊。
我看这保安人不错,应该挺好说话,虽然保安这个岗位不可能知道吉田英夫更多的事,但这个岗位每天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能看到厂子里发生的一切,还能听到厂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既然阿赞峰给我这个地址,说明事情可能就发生在厂子里,兴许能从这保安身上打听到点什么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凑过去跟保安套近乎,故意在他面前露出身上的阴神纹身,保安很快就注意到我身上的阴神纹身了,慌忙向我行泰式礼,恭敬道:“原来是阿赞师傅,刚才得罪了。”
泰国人对修法人士的尊敬程度让我打听起来便利了许多,几乎是问什么保安就说什么,经过一番打探,我有所顿悟了。
虽然保安说的都是道听途说,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根据保安的说法,他在这里当了七年保安了,从建厂开始就一直在这里了,先后在两个社长的领导下工作(日本人管公司叫株式会社,厂长也称社长),两个社长还是父子,这厂子的创始人叫吉田德男,是吉田英夫的父亲。
吉田德男在日本的时候是个官员,七年前他随日本政府的经济考察团来曼谷考察,发现泰国的橡胶资源丰富,劳动力廉价,曼谷政府又有扶持外资企业的政策,他一下就找到了商机,于是他果断辞职下海了,跑到泰国办了这家厂,研发乳胶寝具,经过四年企业就发展起来了,厂子的规模也不断扩大,产品在东南亚各国很畅销,厂子大了工人也多了,吉田德男一个人管理不过来了,于是就把在日本工作的儿子吉田英夫叫来一起管理了。
哪知道吉田英夫来了就不太平了,两父子经常因为经营理念上的事吵的不可开交,吉田英夫认为中国这几年发展迅猛,已经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人口众多,是亚洲最大的市场,现在应该放弃东南亚市场,把厂子办到中国区,主攻中国市场,研发符合中国人用的产品,但吉田德男是个老派生意人,他认为中日在历史上有过摩擦,生意未必有那么好做,最重要的是吉田德男在政治倾向上对中国不友好,所以他不愿意做中国市场,两父子因为这个分歧吵的整个厂人尽皆知了。
我问那后来呢,保安说吉田德男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太好,有一次跟儿子因为这事吵架,气的血压升高被送医急救了,谁知道还查出了肝癌晚期,没办法直接回日本治疗了,厂子这才丢给了吉田英夫,自从发生这事后吉田英夫也不想让老爸太难过了,虽然他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搁置中国市场的计划了,专心为公司做开发东南亚的市场,只是东南亚市场趋于饱和,玩不出花样来了,厂里年产值勉勉强强保持着不亏本吧。
保安说到最后还赞叹年轻人的观念就是先进,以前吉田德男当厂长的时候主要采用人工作业,可换了吉田英夫后引进了大量电子机械设备,将人工成本降低了很多,虽然很多人因此丢掉了饭碗,但对一个工厂来说这是好事。
我心说这保安知道的还挺多的,都快成精了,金融术语张口就来,分析的头头是道,当保安太可惜了,难怪国内的网上频频传出大学里的保安英语几级,歌唱功底赛过歌手,果然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还是很重要的。
保安还说吉田英夫对他还算照顾,看在他在这里工作多年,并没有辞掉他,还加了工资。
我心里打了个突突,这活该不是吉田英夫想找阿赞治疗他老爸的肝癌晚期吧,如果是这样那就扯淡了,泰国的黑法虽然厉害,可也做不到这种事啊,吉田英夫懂得用机器取代人工,学历不会低,应该不会异想天开到这种地步吧?倒是有可能让阿赞请阴神坐镇,催公司的财运,让公司业绩向上走。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到那个司机从厂里出来了,我本想背过身去躲过视线,没想打他主动叫起了我,还朝这边小跑了起来。
跑过来后司机一改刚才的态度,对我恭敬的鞠躬,说社长让我去他办公室。
我吁了口气,看来吉田英夫还是有需要的,刚才他不搭理我可能是因为我长着一张东亚人的脸孔,毕竟阿赞师傅是东南亚一带的“特产”,极少有东亚人干这行,换做是我有需要我也愿意找正统的东南亚阿赞解决问题。
我问司机社长办公室在哪,司机扬手指了指行政楼的顶楼,在我抬头的刹那突然发现办公室的窗帘动了下,我拧了下眉,看样子吉田英夫一直在办公室里通过窗户观察我了,我逗留在这里不离开,又跟保安闲扯淡都被他看在了眼里,他或许想通了这才派司机来找我。
既然得到了吉田英夫的批准,保安马上就放我进去了,在我走过保安身边的时候他还双手合十说:“阿赞,祝你顺利、好运。”
我客气的回了个礼。
带我上楼的司机对我颇为好奇,问我到底是哪里人,长着东亚人的脸孔,却是个说泰语的泰国阿赞,我笑着说是中国人,司机愣了下似乎有些意外。
把我送到办公室门口后司机就告辞了,我抬手敲门,发现门没锁,吉田英夫用泰语说了句“请进”。
我进了办公室,吉田英夫背对着我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工业园的远方是一片空阔的荒芜之地,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第515章 吉田英夫
吉田英夫并没有因为我进来而转身,始终背对着我,一直在盯着窗外出神,这让我站在那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候一滴雨水落在了玻璃上,吉田英夫这才回过神,转过了身来,双手合十跟我行了个泰式礼,我一边回礼一边打量着他。
吉田英夫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梳着油头,面容俊朗,眼神刚毅,鼻梁高挺,脸上还留着青皮胡茬,显得很有男人味,不过他的表情不是太多,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
吉田英夫将西装整理了一番,朝着右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这才发现办公室的右边还铺着日式的榻榻米,上面还摆着一张低矮的小茶几,茶几上的茶具都还冒着热气,显然刚泡好茶。
吉田英夫将锃亮的皮鞋脱在榻榻米边上,又将鞋子整理摆放好,这才跪坐在了茶几边,再次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实说我对这种方式很不习惯,但我知道这是日本人待客的礼仪,没办法只能照做,将鞋脱下摆放好,我有些尴尬,我的袜子又脏又臭,但吉田英夫并没有在意。
我在吉田英夫对面跪坐了下来,他主动拎起茶壶给我倒茶,一边倒还一边用泰语问:“法师,该怎么称呼你?”
我说:“我姓罗,是个中国人,你可以按照泰国人的方式称呼我阿赞罗。”
吉田英夫表情微微一变,但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说:“很少有中国人干这行,令人佩服,我不废话了,我有个很大的疑问想先让阿赞罗解答。”
我问:“什么疑问?”
吉田英夫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实话跟你说,我确实想找一个阿赞师傅来解决问题,但这个想法只存在于我的脑海,我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而阿赞罗你出现在这郊区的工业园里,并且目标清晰,好像认准了我需要阿赞,这不可能是碰巧,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些意外,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没想到黄伟民和张英杰没有接触过吉田英夫,奇怪了,那他们是怎么知道吉田英夫脑子里的想法的?
我想了想说:“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总之你需要阿赞,我就来了,仅此而已。”
吉田英夫愣了下,估计是对我的回答感到意外,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冷漠表情,一看就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遇事波澜不惊很沉稳,他说:“虽然你的回答很奇怪,我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我尊重你的意见,只是这样我怎么信任你?”
我扬了下嘴角说:“你可以不信任我,但免费的事我相信没人会拒绝。”
吉田英夫的眉头忽然拧了起来,将信将疑道:“免费?”
我点点头,吉田英夫端着茶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将茶盏放下说:“你猜到我需要阿赞,主动上门找我,给我解决问题还不收费,种种行为很古怪,我是个生意人,不相信有人做没有利益的事,我有理由怀疑你有所企图。”
其实我心里也很纠结,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他信任我,妈的,阿赞峰、黄伟民、张英杰这三个家伙真是讨厌,联合起来给我出这样的难题,直接告诉我什么事我去解决不就完了,非要让我跟这日本人玩这种智商博弈的游戏,不过我也明白这八成是阿赞峰出的鬼主意,目的是为了考验我面对复杂情况的应变能力,我只好端起茶喝了一口,缓解紧张,跟着说:“吉田先生,这世上不是所有人做事都求回报的,我出现在这里或许是神明的安排吧,就像一种缘分。”
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心里虚的厉害,因为这话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又怎么让一个日本人相信,但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了。
吉田英夫盯着我出神,眼睑都在抖动,这让我更心虚了,都快不敢看他了,但还是大着胆子盯着他,谁知道吉田英夫突然点点头说:“也许你说的对,在我犹豫不决、走不出痛苦、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你就像神明派来搭救我的使者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带来一丝希望。”
他的回答出乎意料,没想到这日本人还挺文艺的。
然而更让我意外的是吉田英夫这时候突然趴在了地上,掩面抽泣了起来,最后甚至痛哭流涕,右手握拳奋力的砸着榻榻米,嘴里还不断说着听不懂的日语,这一幕把我都搞懵圈了,完全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虽然我不知道吉田英夫为什么突然这样了,但他传递出来的痛苦我却真切的感受到了,能让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哭成撕心裂肺,这种发泄式的哭法说明这男人非常的压抑,我大概明白了什么,吉田英夫心里藏着事,这事让他很痛苦很压抑!
正当我回过神想安慰他几句的时候,吉田英夫突然抬起头,背过身去抹掉了眼泪,等他回过头对着我的时候,又是一张冷漠的脸了,这变脸速度都快赶上川剧的变脸绝活了。
吉田英夫说:“不好意思阿赞罗,让你看到了我脆弱的一面,算了,我不去追问其他的了,你是神明派来的使者也好,或者带着其他什么目的也好,都无所谓了,总之在我需要的时候你出现了。”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一边穿鞋一边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我想找阿赞干什么了。”
我吁了口气,总算是绕到主题上了,于是赶紧穿好鞋子。
我们来到楼下的车库,那个司机正在洗车,吉田英夫示意司机不要洗了,把车钥匙给他,他要用车,司机疑惑的问不需要他开车吗,吉田英夫摇摇头,然后坐进了车里,我跟着坐进了副驾驶。
司机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担心,还想说什么,但吉田英夫根本没给他机会说话,好像特别着急一样,快速把车开了出去。
吉田英夫目光严峻的注视着远方,那个方向就是他刚才在窗边一直盯的方向。
第516章 地下冰窖
远处的荒芜之地看着很近但其实挺远的,吉田英夫专心的开着车一声不发,车里只能听到沉闷的引擎声,我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吉田先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吉田英夫答非所问:“那边的山里有一片橡胶林和一个乳胶原液运输厂,我们将新鲜的原液取下后马上装罐车,然后运送到厂里,保证原材料的纯正。”
提到橡胶林我忽然想起我和阿赞峰一起解决过的割胶工中邪的事,我只好顺着他的话头问:“你们会不会没日没夜的让割胶工人工作?”
吉田英夫说:“虽然取胶液都在夜间,但我们是正规的公司,有合理的制度,你说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为什么这么问?”
我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我曾经跟一个割胶工人打过交道,所以随口问问。”
吉田英夫并没有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问:“我看你跟厂里的保安阿诺聊了很长时间,打听到什么了吗?”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照实说了,吉田英夫听完后扬了下嘴角,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问:“他说的这些传言是真的假的?”
吉田英夫迟疑了下才点了点头,随即补充道:“这些只是表面的,我跟我父亲更深的矛盾其实是......。”
吉田英夫的话说了一半就没说了,脸上出现了一丝生气的神色,双手也紧紧握了下方向盘,他似乎不太想提他跟他父亲吉田德男的矛盾问题,我也识趣的不问了。
这时候前面对向开来了一辆罐车,罐体上还印着吉田英夫公司的标志,我转移话题说:“是你们厂里的罐车。”
吉田英夫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说:“是啊,我们公司一共有十来辆罐车,每天都不停的往返厂房和橡胶林......。”
吉田英夫跟我介绍起了厂子运作的情况,我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听得昏昏欲睡,我知道他还没真正信任我,所以不敢向我彻底打开心扉,但我又很清楚他不可能是带我去参观橡胶林和运输厂,肯定有别的目的,于是只好耐着性子听了,学会倾听也是干我们这行的必修课。
经过半个小时的驱车,车子总算到山脚下了,站在山脚下就能看到山腰上的大片橡胶林,忙碌的工人就像蚂蚁一样多,罐车时不时从山路上开下来,显得非常繁忙。
吉田英夫打了个电话,说的是日语,打完电话没多久,就有一个日本人坐着一辆罐车顺路下山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这人跟吉田英夫打了声招呼,然后打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发现我这个陌生人后,似乎很诧异,有些忌惮的贴到吉田英夫耳边说了什么,吉田英夫深吸了口气,用泰语说:“不用这么说话,既然我带阿赞罗来这里,就表示我选择信任他了,阿赞罗,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泽野弘信先生,是当年跟我一起来泰国的,帮我打理橡胶林和运输厂事务。”
我客气的跟这什么泽野弘信行礼,他客气的回了礼,然后从那鼓鼓囊囊的袋子里取出了几件羽绒服,分别塞给了我和吉田英夫,还给自己留了一件。
“这是......。”我拿着羽绒服纳闷不已,泰国一年四季都很炎热,压根不用穿羽绒服,他给我递来羽绒服干什么?
吉田英夫自顾自套上了羽绒服,见我不动,说:“阿赞罗,你还是穿上吧,待会我们要去的地方气温达到了零下十几度,非常冷。”
我只好照办,一边穿着羽绒服一边犯嘀咕,泰国根本没有要穿羽绒服的地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冰窖!
吉田英夫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吉田英夫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一时半会说不清,等下看到了你就知道了,弘信,你来开车吧,我有点累了。”
我和吉田英夫转到了后座上,泽野弘信驾驶车子朝山上开去,很快就到达了运输厂,只见运输厂里很忙碌,停着五六辆罐车在装橡胶原液,一股浓浓的橡胶气味飘在空气里,我以为车子要开进运输厂,但泽野弘信并没有开进去,而是悄然开车绕到了厂后面,并没有让人察觉。
厂后面树木茂密潮湿阴冷,光线还很昏暗,这里有个独立修建的水泥小屋,门上着锁,通过门上的闪电标识可以看出这里是配电房。
车子在配电房停下后泽野弘信下车去开门,还十分警觉的四下环顾,生怕有人看到,直到确定没人过来后才把门给打开了。
吉田英夫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跟我一起下了车。
我们进了配电房吉田弘信又用钥匙打开了一个配电柜,让我吃惊的是这配电柜打开后里面不是什么电器和线路,而是一扇厚重的铁门,泽野弘信又忙着开铁门,在他打开铁门的刹那,一股寒雾飘了出来,冷空气顿时袭来,让人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感觉穿着羽绒服都挺冷的,铁门后是一条通往下面的悬梯,梯子上都结了厚厚的冰霜。
我的好奇心越发的重了,吉田英夫用配电房和配电柜打掩护,在这里弄了个地下冰窖,搞的这么神秘实在让人费解,我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二战时期,医生穿着白大褂和防毒面罩的样子,当时的日军最喜欢搞一些异想天开的实验,企图以最快的方式达到作战胜利的目的,臭名昭著的731部队就是最好的例子了,难道吉田英夫在这里搞什么实验?不然他这么神秘的搞个地下冰窖干什么?
想到这里我就心神不宁了,吉田英夫看了我一眼说:“阿赞罗,既然你知道我需要阿赞,都找上门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猜到这地下冰窖里是什么?”
我不敢托大,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吉田英夫吁了口气,没在说什么了,只是示意泽野弘信在外边守着,然后就自顾自钻进了地下冰窖。
第517章 水晶棺材
我不在胡思乱想了,深吸口气跟着吉田英夫下到了冰窖里,冰窖里一片漆黑,只有电机运行轻微的嗡嗡声,让我一阵紧张,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冰窖里有电机声难道是什么仪器在运行?我越发觉得吉田英夫在搞什么秘密实验了。
吉田英夫打开了电源,在灯光亮起的刹那我顿时被看到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冰窖的中间摆着一口透明棺材,好像还是水晶材质的,水晶棺材上结满了冰霜,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
我被吓的够呛,呼吸都不自然了,但我不想在吉田英夫面前露怯,只好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没想到吉田英夫在山区的冰窖里放了一个死人,我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这口水晶棺材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不像是墓室。
我镇定下来后沉声问:“吉田先生,你......。”
吉田英夫没有吭声,走到水晶棺材边启动了开关,水晶棺材上的冰霜开始融化,棺材里的死人逐渐清晰了起来,等冰霜彻底消融后我更加的吃惊了,里面的尸体没有一丝腐烂的迹象,看起来栩栩如生就像睡着了一样,尸体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容俊朗清秀,还穿着日本学生中山装的制服。
吉田英夫跪在了棺材前,双手做祷告状,嘴里念叨着日语,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便哽咽了,我只能站在边上看着,不敢插嘴。
吉田英夫在棺材前跪了将近十分钟左右才缓缓站起,我这才走了过去,吉田英夫凝望着少年的面容,慢慢打开了话匣:“他叫木村长信,是我的学长,长信学长是我的初恋,也是我一生的挚爱......。”
我机械的看向了吉田英夫,他大方承认道:“是的,我是同性恋。”
我咽了口唾沫没说什么,性取向这种事在现在看来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
吉田英夫开始回忆起了往事,吉田英夫跟木村长信是东京大学的校友,两人都是生物化学系的,在同一个导师下学习,他们在实验室里初识,逐渐发现彼此是同类人,渐渐走到了一起成了情侣。
日本虽然是个开放、道德底线比较低的国家,但无论是在哪个国家,民间对同性恋的态度大体是一样的,充满了歧视,即便是现如今的日本对这个群体的婚姻态度仍未承认合法,在当时来说更是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吉田和木村两人只能偷偷的交往。
但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吉田英夫的父亲吉田德男是政府官员,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着想,他介绍了一名政府高官的女儿给吉田英夫认识,希望促成两家联姻,给自己的仕途铺路,但遭到了吉田英夫的强烈反对,吉田德男是那种非常严厉的父亲,说一不二,无论吉田英夫怎么反对都没用,吉田英夫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当时木村长信即将毕业,已经开始联络工作了,所以一个人在外面居住,吉田英夫就搬去跟木村长信住到了一起。
吉田德男并没有放任儿子离家出走,因为他的权力和地位,日本的黑帮山口组对吉田德男也很尊重,所以帮吉田德男暗中四处找人,山口组的势力很大,没花多长时间就查到了线索,并且发现了木村长信和吉田英夫的关系,山口组将消息汇报给了吉田德男,吉田德男得知情况后相当震怒,盛怒之下他下达了一个指令,希望以此来挽回儿子,山口组的人为了集团的利益只好听从吩咐,然后暗中制造了木村长信意外落水死亡的事故。
吉田英夫得知恋人溺水死亡伤心欲绝,不过在伤心之余他还发现了一些端倪,毕竟他是一名生物化学的学生,研究的是生物活动方面的东西,在加上木村长信是个游泳健将,想要溺水没那么简单,吉田英夫根本不相信木村长信会溺水死亡。
吉田英夫找到专业机构化验尸体,果然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木村长信是被药物迷晕,然后丢到水里溺水死亡的,当时他压根没联想到父亲吉田德男是幕后的元凶,于是展开了暗中调查。
吉田英夫很聪明睿智,没用多长时间就顺藤摸瓜查到了是山口组的人在搞鬼,山口组的人又不敢对吉田英夫下手,只好把情况汇报给了吉田德男,吉田德男相当头疼,自己又不能出面,没办法只好忍痛下令山口组的人给儿子点威胁教训。
吉田英夫因此挨了顿揍,山口组的人不敢下重手,但为了起到震慑作用,还是打断了吉田英夫的一条腿,吉田英夫就这么住院了,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找到了私家侦探调查,吉田德男对儿子的脾气相当了解,如果不让他找到所谓的“真相”他是不会放弃的,于是暗中又收买了这名私家侦探,私家侦探很快就“查”到了结果,伪造了木村长信长期沉迷赌博的假象,还在山口组借了高利贷去赌博,因为还不起遭到了山口组的报复。
拿到证据后吉田英夫抱头痛哭,只能放弃了。
在吉田英夫住院期间吉田德男经常来医院探望,表现出各种关心,父子俩的关系得到了修复,吉田英夫终于答应了父亲的请求,跟他政治上的同伴女儿联姻结婚了,吉田德男也因此仕途顺利,进入了政府机构任高官。
虽然吉田英夫有了家室,但他对妻子的态度冷淡,因为他心中仍没有完全放下自己的初恋,仍没有放下木村长信,为了给自己留个念想,他没有安葬木村长信,而是花巨资找了个机构,用化学方法保存了木村长信的尸身,让他容貌不衰不腐,每当自己过的不好又或者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的时候,他就会来探望下木村长信,跟他诉说衷肠。
现如今守在冰窖外面的泽野弘信就是当初那个机构的负责人,也是吉田英夫最好的朋友,泽野弘信一直给吉田英夫保守着秘密。
第518章 双倍的痛苦
有些东西时间一长根本就藏不住,吉田英夫对妻子的冷淡让妻子一度怀疑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因为在结婚后吉田英夫根本没碰过她几次,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不过吉田英夫的妻子是个忠贞贤惠的女人,一直都默默的隐忍着,但人的忍耐始终是有限度的,妻子终于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吉田英夫感觉很对不起妻子,实在不忍在隐瞒妻子了,于是只好承认了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还承认了当初跟她结婚主要是迫于父亲给他施加的压力。
吉田英夫的妻子听后很难过,但她保持了克制和冷静,两人最终和平离婚了,只说是性格不合,妻子的家长表示了理解,吉田德男没有阻止,除了他知道儿子的取向问题外,还有就是女方父亲已经退休,自己也坐稳了政府高官位置,对他来说儿子离婚不离婚根本没有影响了,现在反倒成了好事,毕竟吉田英夫是他儿子,他也不想儿子一直这么痛苦,最重要的是彼时的日本政府已经让他很失望了,他萌生了辞职的想法了。
离婚后的吉田英夫搬出去住了,他有了更多的时间跟木村长信在一起,这几年来他已经养成了来看望木村长信的习惯,对他的爱意甚至比当初更甚,可惜木村长信再也活不过来了。
泽野弘信看在眼里觉得很不舒服,经常开导他希望他放弃坚守,不要花冤枉钱守着一具尸体,可以找个新男朋友,试着开始新生活。
吉田英夫觉得泽野弘信说的没错,本来也下了决心要放弃了,哪知在他决定前的那个夜晚,他到牛郎店里喝闷酒的遇上了当年的那个私家侦探,私家侦探并没有注意到吉田英夫就坐在邻桌,在那喝的烂醉如泥,跟几个来这找牛郎的富婆在那吹牛,说自己可以帮她们伪造丈夫出轨的证据,让她们摆脱丈夫,又能分到财产,以前他也做过伪造证据的事,由于这私家侦探喝了很多酒,把当年那件事作为例子给说了。
吉田英夫气的发抖,过去就把私家侦探给拽了出去,拽到了巷子里一顿暴揍,让他说出背后的指使人是谁,私家侦探的酒也醒了,看到吉田英夫愤怒的都要吃人了,只好把吉田德男委托他做的事给吐露了出来。
吉田英夫听完后犹如被电击了一样愣在那了,他总算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愤怒的他马上开车回家,打算找父亲对质,然而当他回到家后,看到母亲和父亲在那系着围裙准备晚餐,爷爷今天也被接到了家中,一家人十分其乐融融,原来今天是爷爷的大寿。
吉田英夫紧握的双拳慢慢松了开来,他不想破坏这样的氛围,只好强颜欢笑度过了煎熬的一顿晚餐。
这顿晚餐让吉田英夫的火气消退了不少,他发现母亲的头上多了很多白发,如果他把这件事捅出去,无疑是破坏家庭的和睦,他不怕伤害父亲,但他怕伤害母亲,无奈之下他只好忍了这口气。
晚餐结束后,一家人又带着爷爷出去逛民俗街,在此期间吉田德男说了自己的打算,他说他萌生了退意,对日本政党的勾心斗角有些累了,想下海做生意,前段时间他跟政府的考察团去了趟泰国曼谷,发现了商机,打算去曼谷开工厂,爷爷和母亲都表示了支持,吉田德男最后还询问了吉田英夫的意见,吉田英夫冷着脸点头了。
就这样吉田德男去了泰国曼谷办工厂,这事就这么被吉田英夫克制了下来,没有再提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父亲始终是父亲,他不可能为了给木村长信报仇去杀了自己的父亲,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木村长信,要不是因为自己木村长信就不会死了。
这件事也让吉田英夫打消了销毁木村长信的念头,他就这么一直保存着木村长信的尸体。
在吉田德男去泰国发展以后,吉田英夫过的就像行尸走肉,他的内心极其痛苦,自己的挚爱死因已经有了真相,但却没办法帮他报仇,他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出入各种**。
在后来母亲过世,父亲吉田德男就把吉田英夫给安排来了泰国,帮他一起打理厂子,吉田英夫为了每天能见到挚爱,不惜花高价租飞机,将水晶棺材一起运过来,还把泽野弘信一起给挖了过来,让他对尸体进行日常的维护,那个时候的泽野弘信已经从机构辞职,吉田英夫花高价聘请他他自然乐意过来了,于是他就跟着吉田英夫过来了,并且帮他在这里打造了这个地下冰窖,维护木村长信的尸体不腐。
说完这一切后吉田英夫已经泣不成声,再次跪在了水晶棺材前。
我将他扶起说:“这就是你为什么老是在经营理念上面跟父亲作对的原因吧?”
吉田英夫双手握拳又松开,看着心里像是很矛盾,他说:“是的,我很想忘记这一切,但我做不到,那种气愤时常会在公司的决策上出现,所以我经常跟他唱反调,他说东我一定说西,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大人,我不能对他做什么,而且现在他还得了癌症,虽然快死了,但我心里依然很痛苦,总感觉对不起木村君,阿赞罗,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
我默默的点头说:“我明白,如果换成别人或许这仇早就报了,你的心结早解开了,这尸体......这人也不会保存到现在了,有时候亲属的背叛会让人有加倍的痛苦,因为你什么也做不了。”
吉田英夫看着我无奈的点头说:“阿赞罗,你能理解就太好了,就是这种加倍的痛苦感觉。”
虽然了解了吉田英夫为什么这么痛苦,但我对他想要找阿赞师傅干什么完全是一头雾水,只好问:“吉田先生,我可以问问你需要阿赞师傅想干什么吗?”
吉田英夫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盯着水晶棺材里的木村长信,我突然一个惊颤,不会吧,他不会是想让我干这个吧?!
第519章 起死回生?
吉田英夫注意到了我的表情,点点头道:“你应该猜到了吧?”
我露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吉田先生,这不可能的,生老病死是自然界的规律,泰国法术虽然厉害,但还做不到打破规律!”
吉田英夫突然露出了狰狞表情,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狠狠道:“我还以为你真的猜到了我的想法,既然你做不到,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彬彬有礼,后一秒却突然变的跟野兽一样不讲理,这日本人异想天开的能力还真他妈让人佩服,起初我还挺同情他的,觉得他很痴情,为了初恋能保存尸体这么多年,现在我一下就觉得他就是个十足的变态了,正常人谁会保存尸体这么多年?
我苦不堪言,没想到阿赞峰给找了这样的活,这不是把我往死了坑嘛,起死回生这种事怎么可能办到?如果有人能让人起死回生,那这世界不是乱了套了?
吉田英夫对我的态度让我有些恼火了,但我还是保持了冷静,说:“吉田先生你先冷静一点!”
吉田英夫这会就像是疯了,对着我嘶吼:“八嘎呀路,冷静?你叫我冷静,满心以为你主动找上门是发现了什么,你给我希望又让他破灭,我带你来看了情况,你又说办不到,你是在玩我吗?”
我皱起了眉头,这时候泽野弘信听到动静跑了下来,慌忙拉拽开了吉田英夫,不住的向我道歉:“斯密马赛(日语对不起),抱歉了阿赞罗,吉田君一时情急冲动了,我在这里替他道歉了。”
吉田英夫痛苦的趴在水晶棺材上,更试图打开关开,把水晶盖给弄掉,但泽野弘信赶紧去拦住他,示意他不要冲动,说着听不懂的日语,不过从他的急切的表情我大概猜到说了些什么了,好像是让吉田英夫不要乱来,说水晶棺材里有防腐的化学剂,一旦打开让尸体暴露在空气中就会腐烂什么的。
吉田英夫大口喘着气,痛苦的扯着头发,滑到了地上瘫坐着,掩面痛哭。
泽野弘信这才松了口气,向我鞠躬再次道歉,还小声跟我说:“不好意思阿赞罗,吉田君压抑了很多年,心理......心理出了一点状况,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表示了理解,说白了就是得了精神病,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难怪他这么情绪化了。
我不好说什么了,本来想直接离开,但转念一想就这么没交待的走了好像不合适,同时我还想到了阿赞峰,既然他出了这样的考题,肯定是有答案的,怎么可能给我无解的题目?
想到这里我只好先静观其变了,没一会吉田英夫停止了哭泣,情绪稳定了下来,好像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站起来朝我走来,泽野弘信有些担心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一直在边上跟着,我也挺害怕他对我发难,下意识的后退着。
没想到吉田英夫走到我面前,突然对我九十度鞠躬,道:“对不起阿赞罗,刚才多有得罪,是我太冲动了,请原谅我。”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鬓角的冷汗都下来了,这家伙太情绪化了,弄的人心里都毛了。
吉田英夫就这么九十度鞠躬不起来,我没辙只能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可以了,他这才抬起了头,说:“我并不是有意的,几年前我来到泰国就一直听人说泰国的阿赞师傅和龙婆法师很厉害,能利用神明的力量杀人于千里,也能把一个快死的人救活,所以我让泽野君到处帮我打听,希望能找到高明的法师让木村君活过来,但没有一个人能做到的,阿赞罗你神秘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决定让你试一试,结果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很失望,太失望了,所以一时失去了理智......。”
我似乎有点明白这倒题目是怎么来的了,八成是张英杰查到了泽野弘信,然后暗中调查了这件事,然后阿赞峰采纳了这个考题。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正想说两句安慰吉田英夫,但在我说话前忽然想到了阿赞峰教给我的阴法里,好像确实有一种跟起死回生很像,但并不是真正的起死回生。
人一旦死了,魂魄便会聚在头盖骨渐渐消散,但如果尸体不腐魂魄便会散的很慢,哪怕是过了多年也会有所残留,只要采用几只阴灵的力量,跟尸体头盖骨上的魂魄融合,便能让一个人的魂魄完整起来,达到短暂起死回生的目的,大概能让这个人起死回生十来分钟的样子,之后头盖骨上的魂魄便会彻底散去。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像一个没有腿的残疾人,但安装了假肢,在穿上裤子,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人没有腿,用阴灵的力量拼凑起木村长信完整的魂魄是同样的道理。
这种阴法操作起来很复杂,要融合尸降和多种控灵阴咒,以及阴神的力量才能办到,就像医院治疗的多联疗法,每种咒法要相互作用才能见效,只要有一个步骤出了差错就会失败,还会反噬施法者,严重的会毙命。
我靠,阿赞峰不是想让我这么干吧,但他的意思好像就是想让我这么干!这完全不把我的命当回事啊!
老实说我从来没操作过这么复杂的法事,很怕出了什么差错丢了命,可转念一想,我要是不做这道题选择跳过,丢的只是十分,后期也有可能从别的活里追回分数来,毕竟七十分就够了,但像第一道题一样,我才得了六分,谁又敢保证后面的题我不会也像这样丢分呢,谁又能保证后面的题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呢,最重要的是如果我放弃了这道题,很可能会给我的心理造成负担和压力,影响后面做事的情绪,搞不好后面得不到几分,副作用实在太大了。
这是逼着我要干这活了,想到这里我深吸了口气,罢了,大不了豁出去了,以前我没修法的时候经常豁出去拼命,现在修了法能力有了长进怎么还胆小了呢?
第520章 纯净的灵体
想到这里我说:“吉田先生,你也不要太失望了,其实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吉田英夫和泽野弘信都诧异的看着我。
我说:“要是这世上有人说他可以让木村先生活过来,那肯定是骗子,因为没有人可以打破自然界的生老病死规律,不过倒是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木村先生短暂的起死回生......用起死回生这个词好像不太合适,但我还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怎么说呢,就像一种假象,利用灵力,撑起木村先生残留在尸体上的魂魄,让魂魄完整起来,让他的思维活个十来分钟,但身体器官是不会运行的,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吉田英夫不是太明白,但他还是有些激动,问:“木村君会不会认识我?”
我点头说:“肯定认识的,只要你在他的记忆里存在过。”
吉田英夫坚定道:“我们的感情很好,他的记忆里肯定有我!阿赞罗,十分钟就十分钟吧,能让我真正的跟木村君告个别也好,那你赶紧作法让木村君......。”
我打断道:“你不要急,这个法术相当复杂,我需要做一些准备,哪能说来就来,我答应你我会尽全力的。”
吉田英夫感激的握着我的手说:“只要你能办到,你要多少钱都可以,甚至可以把公司都给你!”
我才不敢要他的这个公司,历史上这种信誓旦旦的故事我听了太多的,等到事情解决了谁也不会去实现,就当没说过一样,这话只能反映一个人的迫切心理,当真就输了,我不想惹麻烦于是说:“钱和公司就算了我不要,我只想自己能平安顺利的完成这活,给我点时间就行。”
泽野弘信半信半疑的问:“阿赞罗,你真的一分钱不收白帮吉田君吗?天下哪有这好事......。”
我不做解释,只是笑而不语。
吉田英夫不在乎免费不免费的问题了,急切的问:“阿赞罗,你需要多长时间?”
我摇头说:“不好说,总之我会尽快,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泽野先生跟着我。”
吉田英夫摆手说:“好像没这个必要吧,这对阿赞罗你不尊重。”
我说:“我让泽野先生跟着不是想证明什么,别忘了这事我是免费帮你的,我没有义务一定要帮你,我做事不用向任何人交待,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喜欢挑战高难度,仅此而已,我让泽野跟着是为了多个帮手,万一有事我好使唤,不用自己跑来跑去浪费时间,他可以做司机、传话筒、打杂的,能理解吗?”
吉田英夫立即表示了理解,倒是泽野弘信有些担心,问:“阿赞罗,你让我跑腿没问题,只是你做法的时候别把我带上,我怕惹那些玩意......。”
我打趣道:“放心,你还不够格惹那些玩意。”
泽野弘信尴尬了一下。
从冰窖出来回到车上后,吉田英夫问:“对了阿赞罗,刚才听你说利用灵力让木村君复活十分钟,是不是就是利用鬼的力量?”
我点点头。
吉田英夫不再多问什么了,将车子开了出去,泽野弘信开腔了:“阿赞罗,既然给你当帮手,现在去哪里?”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要做这个法事有个大前提,必须要控制几个阴灵,这一时半会上哪去抓几个阴灵?泰国虽然有很多乱葬岗,但乱葬岗里的阴灵大多是成年大灵,不太适合这种法事,成年大灵都是在做人做了好久才横死的,对人间的人性有着充分的认知,怨气深重,很难控制,一旦控制不住很容易把木村长信残存的魂魄都给吞噬掉,这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我也没那个自信可以控制好几个成年阴灵。
倒是婴灵比较合适,婴儿在人间没活几年,对人间、对人性的认知比较少,怨气不至于像成年大灵那么重,可这么多的婴灵上哪去弄呢,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副画面突然闪过了我的脑海,帕农寺烧尸房地下室多得是这种婴灵,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流产的胎灵,甚至连人间都没见过,怨气比婴灵还轻,它们的主要怨气都来自于没见到这个世界的遗憾,通俗的说就是更纯净一些,不会跟木村长信的魂魄产生过大的排斥反应,而且我的控灵术完全可以掌控!
我突然明白阿赞峰那天不管我惹的事的深意了,也明白他说“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含义了,有些事他或许早就算到了,这就是说我要去找沈梦了,如果我能从沈梦那购买到几个胎灵,成了生意伙伴,她自然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了,矛盾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我说:“去曼谷亿甲迈帕农寺。”
吉田英夫点点头叮嘱了泽野弘信几句,然后对我说:“我公司里还有事,不能陪阿赞罗你一起去了,我已经吩咐泽野君了,他会好好听你的话,给你做帮手。”
我说:“没事,你尽管回公司去。”
把吉田英夫送回了厂里后泽野弘信就开车把我送到了帕农寺,再次来到帕农寺我的心情很复杂,这次我不可能偷偷潜入烧尸房了,因为龙婆登恐怕早就把胎尸转移了,我只能以购买阴料的名义去接触龙婆登了,他对我充满敌意,事情的结果难以预料,我进去有可能出不来,但也有可能就此化解矛盾,不管怎么说总要赌一把。
我让泽野弘信在寺庙外边等我,但他没同意,一定要跟我一起进去,还说要盯着我,不然出了什么事吉田英夫不会放过他的。
我笑说你到底是吉田英夫的朋友还是小弟,泽野弘信无奈的说都算吧,他也有苦衷,吉田英夫提供的差事他不能丢了。
每个人都有故事,我也不便追问了,既然他坚持要跟我一起进去,我只好把他带上了。
我们进了寺庙,找了一个僧人说要见龙婆登,僧人帮我们通报了,龙婆登得知我找上门后立即就出来了,在见到我后他的表情很古怪,估计是对我主动找上门的意图猜不透,不敢贸然对我怎么样,只是站在那凝视我。
第521章 正面博弈
龙婆登就这么看了我很久,才招呼来一个僧人,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他就调头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僧人过来跟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告诉我庙里的游客太多,不方便说话,让我们到别处说话。
我只好跟着僧人过去,这条路我太熟悉了,就是通往寺庙后面烧尸房的。
穿过骨灰墙来到烧尸房的草坪,只见龙婆登就盘坐在烧尸房前面的亭阁里,神情凝重,泽野弘信环顾四周说:“这里环境真不错,怎么在这里还修了个小寺庙?”
我看了他一眼说:“这不是什么小寺庙,是烧尸体的地方。”
泽野弘信脸色当即就变了,从兜里取出手帕擦拭着额头的冷汗,颤声说:“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我简单回道:“有需要。”
把我们带到位置后僧人就离开了,我让泽野弘信站在草坪这边等我,我过去单独跟龙婆登谈话就行,泽野弘信连连点头,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
我走上亭阁盘坐到龙婆登对面。
龙婆登已经急不可耐了,我刚坐定他就质问道:“你居然还敢主动找上门?你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吗,我可以让你有来无回!”
我多少有些紧张,但也只能强装镇定说:“当然知道。”
龙婆登龇牙道:“知道你还来?你可真是心宽,沈女士到处在打探你的背景消息,要杀你灭口,没想到你居然自投罗网了。”
我沉声道:“我来是因为想跟你们做生意,跟别的事无关。”
龙婆登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我没听错吧,你要跟我们做生意?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我们之间可是有过节......。”
我打断道:“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你和沈女士在烧尸房地下室里储藏了这么多的胎尸,无非是想制作古曼童和小鬼挣钱。”
龙婆登收起了笑容恢复了严肃表情,但没吭声。
我接着说:“虽然泰国对这方面的包容度很高,但还是有底线的,堂堂的正规寺庙里居然藏了这么多流产的胎尸,我相信只要我把事情传出去,这座寺庙的名声肯定会臭掉,警方也会上门找麻烦,你这住持是做不成了,据我所知泰国的法律只允许怀孕对母亲有害、以及被强奸而怀孕的情况下才允许堕胎,否则就是违法,你这地下室里有上千具胎尸,恐怕要将牢底坐穿啊,幸好泰国没有死刑,你运气还真不错。”
龙婆登愤怒不已的握着拳头,狠狠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指着站在远处的泽野弘信说:“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朋友,是一家华人企业的董事长,在曼谷投资了很多工厂,给曼谷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泰国政府把他当神一样供着,他跟曼谷警方私下的关系非常好,本来我今天打算一个人来,但我朋友非要跟来参观帕农寺,没办法我只好把他带来了,我们是一起来的,也要一起离开,如果我不能平安无事的从这里走出去,他马上会通知曼谷警方端了你的老窝,就算你把胎尸都转移了也没用,肯定会留下线索,到时候你就麻烦大了,你麻烦事小,但影响了沈女士的生意恐怕就事大了。”
龙婆登的脸色很难看,盯着泽野弘信咬牙切齿,但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拳头,看来我这招管用了。
我马上把话锋一转说:“我并不是想要挟你,只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没办法才这么做,但如果你愿意跟我做生意,我敢保证你什么麻烦也不会有,不仅有钱赚还能继续做你的古曼童、小鬼生意,你也用不着担心我会传出去,因为我跟你们有了生意来往,我也脱不了干系了。”
听我这么说龙婆登的表情彻底缓和了,毕竟我这话也有要挟的成分,龙婆登还是很生气,但他有顾虑拿我没办法,只好问:“你想做什么生意?”
我说:“我需要购买几个胎尸,大概七八个吧,用来做法事用。”
龙婆登盯着我陷入了沉默,许久才说:“这些胎尸是我们自用的,从来不卖外人,我要请示沈女士。”
我点头说:“理解,请便。”
龙婆登起身离开亭阁回了寺庙,估计是联系沈梦去了,见龙婆登离开了泽野弘信跑过来说:“阿赞罗,那和尚怎么走了?你们都谈什么了,刚才怎么你还指我了,这和尚还非常气愤的盯着我打量。”
我笑说:“没什么,只不过向他介绍了下你。”
泽野弘信好奇道:“介绍我干什么,你可别给我惹麻烦啊。”
我摇头说:“不会,你什么也别做,一句话也别说,肯定不会有事。”
泽野弘信还是很担心,用手帕不住的擦汗,说:“老实说阿赞罗,其实、其实我不怎么相信你,这世上哪有人愿意干免费的事,你肯定有其他的目的,但你不说我没办法勉强你,吉田君非要相信你我也没办法,你只要别拉我下水就行,我是真不想多事。”
我有些好笑,不过他也说的没错,我确实隐瞒了真实目的,但我发现了他也在隐瞒一些事,我们算是半斤八两了,反正龙婆登没回来,我想了想说:“我为吉田先生做这事确实有自己的目的,只是不方便说,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事不会影响到什么,更不会拉你下水,你可以放心。”
泽野弘信微微颔首,我立马问道:“泽野先生,你是不是也在隐瞒一些事啊?”
泽野弘信顿时不自然了,眼神都不敢看我了,支吾道:“哪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在日本替吉田先生保存尸体这么多年,现在又跟到泰国来帮他保存维护尸体,几乎放弃了自己的生活,我不信是为了钱和朋友的情谊,应该是为了别的什么吧?”
泽野弘信越发的不自然了,手帕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脸,一直在那擦汗,甚至都有想离开的举动了,我乘胜追击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爱上吉田先生了吧?”
第522章 化干戈
泽野弘信无力的瘫坐了下来,茫然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微微笑道:“这很简单啊,你放弃日本优越的生活陪吉田先生来泰国这个陌生的国家,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高薪?你这人胆子很小,却能替吉田先生保存尸体这么多年,这需要很大的勇气,除了对吉田先生的爱以外我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泽野弘信呆呆的看着我问:“我胆子小吗?”
我说:“刚才我说这里是烧尸房你都怕的冒冷汗,更何况是每天对着一具尸体?”
泽野弘信苦笑道:“阿赞罗,你真是观察入微啊,其实我跟吉田......。”
泽野弘信讲起了他跟吉田英夫的故事,当年吉田英夫为了保存木村长信的尸体,通过熟人找到了泽野弘信,两人因此才成了朋友,在长期的接触过程中泽野弘信发现两人是同类,渐渐爱上了吉田英夫,他把这份爱深埋在心底没有表露,最重要的原因是吉田英夫还放不下木村长信。
泽野弘信一直找机会劝说吉田英夫放弃,本来就要成功了,哪知道吉田英夫忽然发现了是父亲在搞鬼,又留下了木村长信的尸体。
我插话说:“其实你完全可以做手脚,以尸体腐烂无法保存为由就可以让吉田先生放弃了,干嘛非要......。”
泽野弘信打断道:“这个我早想过了,但放弃了,如果我这么做被吉田君发现那我们的关系会变的很恶劣,而且木村君的尸体没了,吉田君就不会跟我有过多的接触,我见到他的机会将大大减少,木村君的尸体是我们之间的桥梁,所以我没有乱来,希望通过我的努力吉田君会慢慢忘记木村君。”
我拍拍泽野弘信的肩膀以示安慰,虽然在我看来这种爱怪怪的,但爱是没有性别区别的,我仍是很佩服泽野弘信的痴情。
泽野弘信说:“说真的阿赞罗,起初我还挺怕你真的能让木村君复活的,所以对你没好感,但后来听你说只能复活个十来分钟,我一下就高兴了,这样也好,让吉田君和木村君做个告别,然后开始新生活,我就有机会跟吉田君在一起了。”
我叹了口气,也只能默默祝福他了。
龙婆登回来了,泽野弘信退到了边上去等着。
龙婆登告诉我沈梦会亲自来见我,我只好答应了。
半个多小时后沈梦出现了,只见她戴着大墨镜和时尚遮阳帽,穿了一件白纱连衣裙,被风一吹裙摆飘逸,看着还挺仙气的,跟那晚见到的时候就像是两个人。
沈梦过来盘坐到了我对面,摘下遮阳帽,乌黑的长发散落,芳香的气息袭来,撩人心弦,老实说白天看这女人发现长得不赖,尤其是她的气质相当好,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沈梦扬起嘴角说:“想不到罗辉先生竟然主动找我做生意。”
我笑说:“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本来我们就无冤无仇,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结下梁子,大马的孙先生刚在泰国稳住脚跟,肯定也不想在泰国得罪人,当然了,主要还是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大家都是圈内人应当要以和为贵,沈小姐,你说对吧?”
沈梦嗤笑道:“据我的调查得知罗先生是个宁折不弯的人,怎么,现在是在求饶吗?”
沈梦的语气听着让人很不舒服,但我不想跟她起冲突,只好说:“你这么认为也可以,我只是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罢了,我承认来帕农寺偷盗胎尸是我犯错在先,但我只是为了解决顾客的诉求,如果因为这样得罪了沈小姐和孙先生,那我在这里说声对不起了。”
沈梦冷着脸,阴阳怪气道:“那我要是不接受你的道歉呢?”
我镇定道:“没关系,不过我要提醒沈小姐,你今天敢独自前来就不怕你们对我怎么样,对了沈小姐,说真的孙先生能控制泰国商业寺庙的业务,好像还应该感谢我吧?”
沈梦露出了疑惑,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深吸了口气说:“恐怕你还没有真正把我调查清楚吧,如果你继续深入调查就会发现,曾经控制泰国商业寺庙的老猫是怎么死的。”
沈梦迟疑了下问:“难道是你干的?”
我笑而不语,我之所以故意让她知道这个秘密,算是一种交换,同时也算给她震慑,画外音是在说,我能对付老猫自然也能对付你沈梦,你找我麻烦,我肯定也会给你制造麻烦,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对彼此都好。
沈梦是个聪明女人,很快就听出了我画外音,脸色微变说:“还真是不能小看你啊罗先生,好吧,你说的也没错,我们斗起来对谁都没好处,大家都是求财,何必跟钱过不起,登师傅,哪几个胎尸给罗先生。”
龙婆登转身去了烧尸房,很快就提着个沉甸甸的麻袋出来,放在了我面前,原来胎尸还存放在烧尸房的地下室里。
我看向沈梦问:“多少钱?”
沈梦摇摇头说:“免费赠送。”
我沉声问:“什么意思?”
沈梦轻笑道:“既然我们成了生意伙伴算是见面礼吧,不过我希望罗先生你要明白,孙先生可跟老猫不一样,我这么做不是怕你,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大家都麻烦。”
既然她有意求和,我也不在乎这点面子了,说:“有些事说出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放心沈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做,那就谢谢你了。”
说完我就提起麻袋打算离开,但沈梦叫住了我问:“罗先生急着走吗?我还有事要向你请教。”
我回头问:“什么事?”
沈梦优雅的走了过来,说:“虽然我没查到到底是谁杀了老猫,但我相信罗先生的话不假,你背后有那么厉害的法师撑腰,杀个老猫太容易了......。”
我打断道:“我说过什么了?沈小姐,有些话可不要乱说,杀人是犯法的,我可没有承认老猫是我杀的,是你自己往这方面想了。”
第523章 找材料
沈梦说:“你这人真有意思,明明承认了还装什么装?”
我回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带了什么监听设备,我现在说的话你录下来了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我真的承认了那就是两回事了。”
沈梦被我的话逗的掩嘴大笑,说:“罗先生,没想到你这阿赞还挺童真的,好吧,你说的对。”
居然用童真来形容我,我也懒得跟她争辩什么了,不快到:“沈小姐,我忙得很,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沈梦也不弯弯绕了,直言道:“我查到罗先生你跟老猫的过节是为了一批十三世纪的琥珀阴料宝藏,这批阴料宝藏的消息还挺多,听说最终落到了老猫手上,但自从老猫死后这批阴料就下落不明了,也不知道被老猫藏在了什么地方,既然罗先生曾经跟老猫争抢过这批阴料宝藏,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可以分享,我们现在都是生意伙伴了,如果有赚头,咱们可以合作把这批阴料宝藏给找出来。”
没想到沈梦也打起了这批阴料宝藏的主意,不过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当初想要这批阴料宝藏是为了解降自救,现在尸油鬼王古路柴死了,我身上的尸油降头成了死降,就算找到了对我也没用,还可能掀起争夺的血雨腥风,我才不想跟这事扯上关系了,再说了我也没线索可以分享的,于是说:“沈小姐,我哪有什么线索可以分享,东西是被老猫抢走的,他藏哪了我怎么知道,兴许跟你们一样也在寺庙里修了地下室藏起来呢,我要走了,告辞。”
说罢我就要走,沈梦的声音传来:“是嘛?那你为什么要杀了老猫,难道不是为了这批阴料宝藏?我看是你问到了下落,所以杀了老猫灭口,这么一来就没有人跟你争抢了,是不是?”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丢下这话就招呼泽野弘信离开了。
沈梦误会我杀老猫是为了这批阴料宝藏,以为我知道这批阴料宝藏的下落,她要是一直揪着我不放也是个麻烦,没想到解决了一个麻烦新的麻烦又产生了,真是让人头疼啊。
我把麻袋递给泽野弘信,让他装进后备箱里,这家伙因为好奇看了眼,吓的脸都白了,哆嗦道:“阿赞罗,这么怎么多胎儿,这是从刚才那和尚手里拿的,寺庙里怎么藏了这些玩意?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示意他别多事只管开车就行,泽野弘信用手帕抹着汗坐进了驾驶室,在那自言自语,说泰国的邪术太恐怖,居然拿胎儿做法事。
我也懒得搭理他,指使他把车子开到湄南河沿岸的贫民窟去,到了阴料黑市的渡口后天色擦黑,我琢磨着还要等一会黑市才会开张,于是就在车里等着。
泽野弘信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又在等什么,于是我就向他介绍了下黑市,泽野弘信很震惊,说怎么还有这种地方,我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泽野弘信问我能不能别带他进去了,说这种地方太阴邪了不想去,我说那可不行,这活虽然是免费的,但我不可能自己贴钱去买作法的材料,那几个胎尸是人家免费赠送的没花钱,可来黑市买材料必须花钱,泽野弘信说把钱给我就行,让我自己去买,我摇头说还是不行,这样一来我会被误会从中赚钱,所以他必须要跟我一起去,我不碰钱。
泽野弘信很无奈只能答应了,我故意打趣道:“泽野先生,我看你胆子这么小,你是0的一方吧?”
泽野弘信问:“什么是0的一方?”
我说:“就是受的一方啊。”
泽野弘信茫然的摇摇头还是不理解,我只好说:“就是同性恋中扮演女性的一方。”
泽野弘信明白了过来,尴尬的冲我笑笑这才点头了,我看时间还早,索性就问了他关于日本男同的情况。
泽野弘信跟我介绍了起来,他说东京的新宿二丁目,是日本最有名的男同志区,拥有全日本历史最悠久的男同文化,路上处处可见gay bar的招牌,也有许多专门贩卖同志书报杂志、潮男服饰、同志dvd的店家,可以说是男同志的**之都,他还跟我分享了一些男同的暗号,说我要是有机会去日本旅游,不要弄巧成拙,免得闹出笑话尴尬了。
泽野弘信拿出自己的手帕,说在日本手里拿着手帕或者卫生纸的男人,基本上都是男同,让我千万不要拿,因为一旦拿了就等于接受了对方的邀约,还有在握手的时候,如果对方用手指抠你的手心,也是在暗示对你有意思,还有很多有意思的情况,比如下雨的时候用雨伞碰碰你的雨伞,比如在澡堂子、泡温泉的地方,有人把衣物柜的钥匙戴在左脚踝上也是一种暗示等等。
我听的直咂舌,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规矩。
我好奇的问:“对了泽野先生,那吉田先生知道你是同志吗?”
泽野弘信摇摇头说:“还不知道,我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我忍不住用中文骂了句“怂包”,泽野弘信不知道我在骂他还陪着笑,我也只好跟着笑。
这一聊天很快就黑了,我示意可以进黑市了,我们下了车,泽野弘信有些害怕,我示意他不要害怕,黑市里的人做生意还是挺规矩的,吃不了人。
我们来到渡口,我故意露出了身上的阴神纹身,让船家知道我是阿赞师傅,船家客气的跟我行礼,把我们请上了船,泽野弘信给了钱后船家就撑船把我们往黑市里送。
泽野弘信被沿途看到的骷髅头灯笼吓的直咽唾沫,看着他这样子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黑市的情况,估计比他也好不到哪去,想着想着我忽然朝岸边的水上木屋看了下,以前阿赞鲁迪的摊位就在不远处,可惜现在他的摊位已经被别人占了,我鼻子泛酸,心里伤感不已。
泽野弘信哆嗦的问:“阿赞罗,咱们到底要买什么材料啊?”
第524章 种草
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调整了情绪说:“阴阳降头草,希望能买到吧,即便买不到降头草,买到种子也行,没有阴阳降头草这法术实施不了。”
泽野弘信若有所思,我看他有点好奇,于是解释道:“阴阳降头草是一种......。”
话没说完泽野弘信慌忙把我的嘴给捂上,说:“阿赞罗你还是别介绍了,我够害怕了,这草肯定不普通,别说出来吓我。”
我干笑道:“那好吧,不说就不说。”
我示意船家把船靠到一家点着骷髅灯笼的摊位前,然后上去询问有没有货。
就这样一连问了几个摊位,全都说没有货,我不死心继续寻找,好在在一家摊位上找到了,可惜不是成品的阴阳降头草,只有一粒脱水的种子,还要价两万泰铢,贵的要死,不过反正不是我出钱,我也不还价,示意泽野弘信付钱。
泽野弘信付了钱后我拿到了种子,还让摊主给了我一个瓶子,舀了些河水装进瓶子,在把种子泡进去,阴阳降头草的种子就像一粒西瓜子那么大,很不起眼。
泽野弘信不免吃惊,说:“这也没什么吓人的啊,这么一粒种子怎么要两万泰铢,太贵了吧。”
我笑说:“你看看,幸亏带你一起来了,要不然花两万泰铢买这粒种子,说出来你也不信,要知道作法的阴料有时候是很难用价钱来衡量的。”
泽野弘信说:“老实说不是亲眼看到,确实很难相信,不过其他摊位都没有,说明这东西很少,物依稀为贵的道理我还是懂,对了,买了这粒种子就好了吗?”
我摇头说:“还没,可惜没成品的降头草,所以多了个步骤,就是需要等种子发芽长草才行。”
泽野弘信吃惊道:“不是吧,还要等发芽长草,这得需要多久时间啊,吉田君可等不了,我也等不了。”
我说:“也没多久,你不能拿正常的眼光去看待这粒种子。”
泽野弘信挠挠头问:“你的意思是能很快培育出来?”
我点头说:“是,不过阴阳降头草需要找特殊的土壤培育。”
泽野弘信脱口问:“是什么土壤?”
我看着泽野弘信扬起了嘴角,正要开口泽野弘信马上反应过来了,截口道:“别,别说了,我不要听!”
我被他逗乐了,只好闭嘴了,盘坐在船头上打量着瓶子里的种子,说实在的我也没种过这玩意,只是上次去柬埔寨的时候阿赞峰跟我提过怎么个种法,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但愿能顺利取到阴阳降头草吧,不过有个麻烦,我不可能跟阿赞峰那样做事出格,找流浪汉做牺牲品,人家好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所以我只能找那些快要病死的人了,而快要病死的人只有医院里才有了,去大医院又不合适,就只能去贫民村庄里找了,这些地方的人如果快要病死,除了等死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让泽野弘信把车开到村庄去,然后下车去打听,泽野弘信十分不理解我的做法,但也不敢多问,只是紧紧跟着我,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找了第三个村庄后总算找到了一个快要病死的人,听说是刚从医院抬回来的,因为没钱继续支付医疗费用了,所以被抬回来等死了,家人也不怎么管他了,是个上年纪的老人了。
我偷摸潜进老人家的屋子,老人家已经奄奄一息了,即将断气,他家里人甚至都开始准备草席了,打算等他死后直接抬到山里去埋了。
我站在老人家的面前,他都不知道有人,闭着眼睛气若游丝,我向他行了礼表示歉意,这才将种子取出来喂他服下,这才悄然离开了,然后就坐在不远处等着。
泽野弘信坐在我边上小动作特别多,我不禁想笑,他也真有意思,想问怎么回事听了又觉得害怕,看他这样在边上动来动去我也挺烦的,于是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就说:“这种特殊的土壤就是一个即将过世的人,只要喂他服下种子,等他断气后种子就会在他身上生根发芽,最后长出我想要的阴阳降头草,可以念段经咒加快速度,天亮前应该能取到阴阳降头草了。”
泽野弘信整个人抖如筛糠,不住的舔着嘴唇,眼睛瞪的像铜铃,说不出话来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等人死了被家属埋了,我们在去山里把尸体挖出来。”
泽野弘信彻底崩溃了,双手在头上胡乱一顿抓,站起来说:“阿赞罗,这、这太恐怖了,我不敢陪你了,我去车里等你,你办完事了自己回来。”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看着他慌不择路的逃跑我笑的不行。
我正笑着的时候忽然注意到那家人进了老人的房子了,看样子油尽灯枯了,老人家过世了,一番简单的泰式白事礼仪后,遗体就被被单卷了,还用尼龙绳捆扎了起来,然后被家属抬上了山,像这种生活在最底层的贫民,甚至都不会把遗体送到寺庙里火化,图个省事。
我不禁感慨,泰国穷人的白事还办的真是简单,安安静静不说,连一个小时都没到就草草完事了,就像家里根本没死人一样,等家属抬着遗体上到了山腰,我才悄然跟过去。
遗体被安葬在了一片开阔地上,隐隐能看到裸、露出土层的白骨,我还能感觉到很重的阴气,应该是个乱葬岗,泰国的土坟跟国内不一样,国内的会有隆起的土丘,但泰国没有,他们只是简单挖个坑,而且坑也不深,只要能埋下尸体就行,然后填平了事,所以表面上看不太出来。
安葬过程只花了十来分钟,几个亲近的家属跪在那里虔诚的祈祷之后就下山去了。
等他们走远后我过去扒开了土层,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干这种事居然感觉不到害怕了。
土层很浅,加之家属刚埋松软的很,我徒手扒了一会尸体就出现了。
第525章 守尸
阿赞峰教过我,但凡在做事过程中遇到有价值的阴料都应该收集,就像无论做什么生意都要库存一样,要是没有库存,遇上活要找材料,会浪费很多时间,活也可能会跑了,这跟道德无关,是这行的规矩。
我解开裹尸线,像剥粽子似的掀开裹尸布,老人的面容出现了,他就像睡着了一样安详,他什么都没有,我却还要利用他的尸体种阴阳降头草,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将手按在老人的额头感应了下,并没有感应到怨气,但却感应到了他对亲人的不舍,因为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孩童天真无邪的笑脸,记得刚才的家属里也有孩童,估计是老人家的孙子吧,老人家对孙子很不舍,哎。
这老人是正常生老病死的,没什么怨气,所以裹尸布和尸线没有做阴料的价值,我放弃了收集,不过我不白用他的尸体,等种出阴阳降头草后好好的诵经超度他,算是报答也好让自己心理好过点也罢,这种仁慈总不会犯错了吧。
我盘坐在尸体边上等着,刚才我骗了泽野弘信,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经咒可以让阴阳降头草快速生长,唯一办法就是等,记得阿赞峰提过,等到天亮差不多就会长草了。
虽然我胆子大了不少,但要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呆一夜,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该死的泽野弘信跑的这么快,早知道不逗他了,现在也只能一个人守着了,我真是作茧自缚了。
我守了大概半个小时就有点扛不住了,一个人呆在坟地,那种心理上的恐惧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阿赞湿那个怪胎是怎么常年生活在坟地里的让我想不通,我还真有点佩服他了,心理素质真好,也不知道他现在疯哪去了,泰国当红的新一代鬼王该不会因为染上艾滋病就自杀吧,既然他心理素质这么好应该不至于吧。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后终于决定了,反正尸体就是土壤,挪到哪去都一样,还是直接把尸体带到冰窖好了,冰窖附近又都是山地,等长出阴阳降头草了,我在给超度了就近埋了就行。
打定主意后我将尸体重新包起来,用尼龙尸线把尸体固定在腰上,背着尸体就下山了。
夜色正浓,路上空无一人,我累的直喘气,终于把尸体背到了车边,泽野弘信窝在车里睡大觉,我把他叫醒,当他发现我背着尸体后吓的魂都快丢了,就是不下车,我气的不行,没办法只好手脚并用打开了后备箱,把尸体塞了进去。
弄完后我重重吁了口气,总算把材料收集齐了,我坐到车里,照着泽野弘信的屁股就踹了一脚,骂道:“吉田先生派你来给我打下手的,结果什么事都是我自己在干,你搞什么名堂,信不信我告诉吉田先生......。”
泽野弘信哀求道:“别啊阿赞罗,不是我不愿意给你打下手,是我真的不敢啊,你们阿赞干的活实在、实在是太恐怖了,哪怕我硬着头皮都不敢动手啊......。”
我不爽道:“行了别废话了,给吉田先生打电话让他到冰窖去,快去开车,今晚就要做法了,我没功夫耽误时间。”
泽野弘信慌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然后发动车子开了出去,从这里到冰窖所在的山里,有段路程我趁机闭目养了会神。
半个小时后我们回到运输场后面的配电房,只见吉田英夫已经焦急的守在那里了。
我下车打开了后备箱,吉田英夫看到是什么后也是吓一跳,问我到底要干什么,我解释说都是材料,吉田英夫将信将疑。
我也不管他信不信了,总之我帮他办成事就完了,我故意让泽野弘信帮忙,当着爱人的面他不敢露怯,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他也得帮忙,在老人的尸体和装胎尸的麻袋里他很快就选择了不那么恐怖的麻袋,我也只能由着他了,正打算自己背上尸体,哪知道吉田英夫主动把尸体扛在了肩上。
我想阻止吉田英夫却说:“阿赞罗,只要能让木村君回来十分钟,我什么都愿意做。”
泽野弘信听到了这话,回头看着吉田英夫,眼神十分复杂,像是吃醋了,吃的还是一个死人的醋,两个男人一个死男人,三个男人之前的畸形感情关系让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既然吉田英夫乐意做我也不阻拦了。
本来我打算把尸体弄到地下室去,但又担心冰窖里的气温太低,会影响阴阳降头草的生长,虽然阿赞峰没有提过阴阳降头草的生长受温度影响,但怕万一的情况发生,所以我只让他们弄到配电房里就行了。
泽野弘信有些担心,说:“阿赞罗,在配电房里做法真的好吗?你应该知道橡胶树的特殊性,是在凌晨取胶液,运输场一点钟就会有割胶工起来上班了,就在配电房后面,他们会经过这里,会发现配电房里......。”
吉田英夫打断道:“泽野君你脑子怎么不会转弯啊,这边你是负责人,是你说了算的,你给工头打个电话,就说收到我的通知今天放假,不用开工了,但今天的工钱照算,工人们不用上班又有工钱拿肯定很开心,我们又避免了麻烦,多大点事啊,快处理吧。”
泽野弘信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处理,不过在打电话前他又问:“这样工厂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吧,这边取不到胶液那边厂里的流水线也没法......。”
吉田英夫恼火了起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日语,泽野弘信只好跑出去打电话了。
我和吉田英夫盘坐在了尸体边上,吉田英夫说:“让阿赞罗见笑了,泽野君做事不怎么利索,我都快被他气死了,不过他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你可以放心。”
我笑而不语,心说傻x,人家是爱你才关心、担心你的事业受到影响,你倒好为了一个死人完全把泽野弘信给忽视了,他心里该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