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劫狱的买卖
黄伟民听女人这么说,立即把她请到了会客区,我作为顾问也坐下了,黄伟民问起了女人有什么需求。
女人犹豫了半天才说:“能不能帮我从牢里救个人?”
我吃了一惊,这女的开什么玩笑?!从牢里救人这可不是佛牌店的业务,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嘛,最重要的还是犯法的,真是莫名其妙,这算是哪门子的生意。
黄伟民也很意外,搓手道:“女士,你这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嘛,我的名片上也没印这种业务啊,你怎么找我们干这种事?我们是正经生意人,牢里救人这种犯法的事没办法做啊,你可以找律师上诉又或者找当地专门干这些勾当的黑社会......。”
我推了黄伟民一下示意他别往下说了,没必要误导人家找黑社会想办法,这不是怂恿人家犯罪吗。
黄伟民只好闭嘴了。
女人似乎早料到我们会这么说了,脸上露着无奈苦笑,将名片放在桌上,戴上墨镜叹气道:“要是找黑社会能解决问题我早找了,问题是泰国当地的黑社会不简单,跟他们搭上关系会很麻烦,我不想惹麻烦,算了是我想太多了,刚才听黄老板吹的天花烂坠,好像无所不能,我刚好又没办法了,这才抱着一丝希望回头过来问问,没想到黄老板只是夸大其词,就当我没来过吧。”
说罢她就站起告辞离开。
黄伟民有些不高兴,嘟囔道:“什么叫吹的天花烂坠夸大其词,我可没吹也没夸大其词,这一行确实能做很多事啊,甚至能跟死人沟通,只不过她这事也太离谱了点......。”
女人渐渐走远了,黄伟民越想越生气,突然就噌的站了起来。
我猜到他想干什么了,一把拽住他:“你疯了,要干什么?别意气用事,这根本不是桩生意,咱们不能做犯法的事!”
黄伟民气呼呼道:“下降头的生意不也是在杀人?甚至比从牢里捞人更恶劣,我们做的生意根本就是在犯法,我黄伟民刚刚转性不卖假货想做正经生意了,但这女人却这么说我,什么叫吹的天花乱坠、夸大其词,这分明是在侮辱我嘛,她穿的这么珠光宝气,要解决的问题又这么棘手,应该能出大价钱,正好我处在困难时期,保不齐这笔生意就能把这个坑给填了,不管了,先接了再说到时候在想办法,你也别说我迷信,重新开张的第一笔生意再怎么难也得做,否则会影响以后的生意的。”
我一时被黄伟民顶的语塞,正想辩解我接的下降生意从来不是以取人性命为目的,只是小惩大诫,但还没开口黄伟民就甩开我的手追了出去,我大感不妙,黄伟民要是接了这生意,那可就是给我找麻烦了,我不可能帮他做这种明知犯法的事。
我追了出去,只见黄伟民已经叫住那女人了,两人就那么面对面站着。
女人问:“怎么了黄老板,还有事吗?”
黄伟民拧眉问:“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又或者是受了谁的指使故意跑来激将我搞破坏?”
我有些无语,他这么问人家,就算人家是受人指使来搞破坏的也不可能跟他说啊。
女人宛然一笑说:“黄老板你这话问的真有意思,今天我是受到china town(唐人街)华人商会主席林方明先生的邀请才来参加这个小型酒会的,毕竟都是华人捧捧场也应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来搞破坏?我也没那功夫,我叫俞兰,是china town耀华力路一家有名的粤式茶餐厅老板,一年的收入都是过千万,我的身份你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就算我是搞破坏,我的店还在china town里,用咱们中国人的话说,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请问我有那么傻丢下这么赚钱的餐厅跑来给你捣乱?”
这话倒是有道理,黄伟民听俞兰这么说几乎没有犹豫就说:“那好,这生意我接了!”
我顿时一头的包,头皮都大了,黄伟民真是自找麻烦啊,去牢里捞人这事太困难了,这么做等于是跟警方作对,搞不好我们都会被连累,更重要的是这根本不在我们的能力之内,没办法用佛牌又或者法力去解决问题,我完全不知道黄伟民的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东西。
我看了眼这个叫俞兰的女人,也弄不懂她脑子里装了什么,这种事怎么能找佛牌店去解决呢?
俞兰既然这么有钱,在泰国这种地方只要用钱能解决的事情肯定不大,既然她用钱解决不了了,说明她要捞的这个人犯的事肯定不小,已经让她没辙了,刚巧在佛牌店碰到黄伟民的吹嘘,这才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找了他。
这笔生意根本就是个错误,只不过两人在一个错误的场合遇上了,一个没辙了,一个又缺钱了,才阴差阳错促成了这笔生意,我都能预见会有什么困难了,想到这里我马上就火了,转身就回了店里。
李娇见我这么生气,迎上来问:“罗哥,怎么了?”
我没有跟李娇多说什么,只是说:“李娇,我该回国了,黄老邪这个顾问我不当了,像他这么做生意法我没办法接受,太疯狂了,还以为他转性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甚至变本加厉了,什么生意都敢接,我要是还留下会被他坑死!”
李娇刚才在门口打扫卫生,并没有听到我们在店里的谈话,好奇的问:“那漂亮的少妇到底是什么生意找黄老板啊?”
我沉声道:“劫狱!”
李娇吓了一跳,愣道:“啊,这生意怎么能做啊,再说也跟我们的业务没关系啊,黄老板不是疯了吧?”
黄伟民这时候把俞兰请回来了,我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回了宿舍,收拾东西打算走了。
黄伟民很快跟进了宿舍,拽住我说:“阿辉啊,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嘛......。”
第437章 杀人犯
我恼怒道:“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是什么生意你心里没点逼数吗,真是自找......。”
黄伟民一把捂住我的嘴,苦着脸提醒道:“你小声点别让她听到了啊,先听我把话说完在生气也不迟啊。”
我一把扯开他,重重的坐在了床沿上,我倒要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解释能说服我。
黄伟民陪坐下来叹了口气,说:“我之所以接这样的生意确实也有被她气到了的原因,但这不是根本原因啊。”
我背过身去不搭理他,他继续说:“昨晚我接到了我老婆的一个电话,说我、说我儿子的病情加重了,急需手术控制,但国内对于慢粒白血病的控制手术还处于起步阶段,根本没有办法有效的控制,只有美国才能进行这种手术啊,并且手术费相当昂贵,我老婆昨晚在电话里都哭成了泪人,让我赶紧想办法,但我手头上已经没多少钱了啊,本来想着等生意重新走向正轨在把儿子送到美国去,谁知道急症来的这么快,你知道慢粒白血病到底是什么病吗,可不是字面上说的慢,是一种影响血液和骨髓的恶性肿瘤,发病很急的,我儿子还那么小,我很怕他坚持不了多久了,虽然去美国治疗也只是控制,治不了根,但能控制住病发能让我儿子多活几年那也是好的,你不了解为人父母的心态,现在哪怕要我去抢劫我也能干得出来......。”
我已经听不清黄伟民在说什么了,这是种什么白血病我不太懂,但光是听到“白血病”就知道这病有多危险了,如果黄伟民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接了这生意,倒是情有可原,想到这里我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打断他道:“做手术需要多少钱?我看看我、吴添能不能帮你凑一凑,实在不行我可以找方中华的女儿方瑶帮你借借看,她应该会帮我。”
黄伟民说:“你根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不想欠人情,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干嘛要找人家借钱?”
我皱眉道:“可这生意风险太大了......。”
黄伟民说:“我明白,所以我没打算让你跟我一起冒险,我自己想办法去做。”
我叹了口气,明白黄伟民并没有骗我了,这种心急可不是能装出来的,我不是不想帮黄伟民,而是在权衡值不值得,如果能救下一个可怜的孩子,这个险我愿意冒!
黄伟民拿出了钱包打开,我看到了有张相片夹在里面,是黄伟民的全家福,两个慈祥的老人端坐在前面,后面站着黄伟民夫妇俩,黄伟民那个时候还留着中分头型,怀里抱着儿子,他的儿子可能刚睡醒,小嘴瘪着,眼里还含着泪光,看起来非常天真可爱。
黄伟民轻抚了下照片里的儿子,鼻子发红,鼻翼合动,哽咽道:“阿辉,我儿子可爱吧,他的小名叫球球......。”
我伸手示意他不要说了,说:“你是黄老邪,我看他还是叫小东邪比较合适,顾客还在外头等你,你还在这里哭哭啼啼干什么?快去跟人家谈啊,争取谈个好价钱。”
黄伟民默默的点了点头,用手抹了把脸这才出去了,我放下行李,深吸口气大步流星跟了出去,妈的,为了给小东邪争取活下去的机会,老子豁出去了!
我来到会客区坐下,黄伟民已经在问问题了。
俞兰说她要从牢里捞的人是他的丈夫,她丈夫叫万守义,夫妇俩都是广东韶关人,是九十年代初来泰国曼谷开粤式茶餐厅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奋斗,他们从一家只做云吞面的小店,逐渐发展成了一家大型的粤式茶餐厅,在曼谷唐人街的生意很好,一年的利润就过了千万,不是泰铢而是人民币。
俞兰说生意做大了以后他的老公的野心也大了,想多元化发展,于是经常不着店,把店直接交给老婆俞兰打理,自己在外头瞎晃,也不知道认识了些什么人,还经常跟泰国一些商人混在一起投资这个投资那个,有许多领域他都不懂,但还是一头扎进去了,今年上半年他跟一个叫颂帕的泰国人在芭提雅合作搞了个演艺秀场,招揽了很多人妖,打算大展拳脚,但还没开起来两人就因为做生意的观念不合弄的矛盾不断,没想到后来这个颂帕被人杀了,还死的很惨,万守义跟颂帕是合作伙伴又有过矛盾,泰国警方自然把他当成头号嫌疑人了,警方通过调查发现在凶杀现场有很多万守义留下的痕迹,包括指纹、鞋印以及毛发,并且在一把染有颂帕血迹的凶器上提取到了万守义的指纹,坐实了万守义杀人的嫌疑,万守义就这样被关进去了。
我心说难怪用钱搞不定了,原来是杀人案!
泰国是没有死刑的,所以万守义最后被判了三十五年,半年来俞兰找了很多律师上诉,钱花了不少不说还是没有用,因为凶杀现场的证据对万守义太不利了,根本就是铁证,万守义也灰心了,让俞兰不要再上诉了,他认命了。
俞兰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插话说:“俞女士,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应该知道杀人填命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泰国没有死刑,万先生只被判三十五年算是够仁慈了,你......。”
话没说完俞兰就激动了起来,眼眶发红,低吼道:“我老公没有杀人,他不会杀人的,他是被冤枉的!”
我拧眉问:“何以见得?”
俞兰说:“一个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的人怎么有勇气杀人?更别说对着一个人捅五十多刀了,我跟我老公在一起生活的二十多年,他的为人我很了解,他根本不可能杀人!”
我和黄伟民有些吃惊,颂帕居然被人捅了五十多刀,那还不捅成马蜂窝了?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绝不会这么狠,生意上的观念意见不合在生意人当中很常见,根本犯不着杀人这么狠,这还确实有问题。
第438章 人妖贩子
这生意开始有点意思了,我和黄伟民像是在翻查这案子的感觉了,这激发了我的侦探推理神经,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如果万守义真是被冤枉的,那我们做这笔生意在道德上也不会那么有负罪感了。
李娇见俞兰情绪不对,给倒了水端过来。
等俞兰喝了水情绪稳定下来后,黄伟民问:“凶案现场在哪,万先生自己又是怎么说的?”
俞兰说:“凶案现场在演艺秀场的后台化妆间,那里现在都还被警方封锁着,我老公说出事的那一天他跟颂帕一起去装修好的演艺秀场视察,打算选个好日子开张,虽然两人意见有分歧,但毕竟都投了不少钱进去,谁也不想因为意见不合就把钱打了水漂,也只能先开起来再说了。”
我催促道:“后来呢?”
俞兰喝了口说接着说:“我老公说当时他在秀场前面的舞台查看装修细节符合不符合他的要求,而颂帕去了后台查看内部装修情况,看完后我老公打算去找颂帕一起离开,但找了半天没见到人,最后推开化妆间才看到颂帕浑身都是刀伤,倒在了血泊里,我老公吓坏了,跑出化妆间找杀人凶手,但根本找不到人,人家早跑没影了,没办法他只能回到化妆间,我老公这人没什么主见,性格很优柔寡断,遇到这么大的事慌的不行,所以就这么在现场就留下了很多痕迹,那把凶刀是他在化妆间厕所的洗脸池下面找到的,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只是想拿出来看看,结果就这么在上面留下了指纹,他自己还浑然不知,跟着他就报警了,警察来了直接就把他当嫌疑人给控制了。”
黄伟民挠挠头说:“俞女士,我说些听完后的直观感受,你别生气,这真不是你编的吗?”
俞兰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黄伟民说:“难道万先生没点基本常识吗,不破坏现场这是最起码,这倒好他不仅破坏了现场还动了凶器,加上之前他们又有矛盾,泰国警察自然把他当凶手了。”
老实说俞兰说的确实像是在编故事,这个万守义还真有点缺心眼,但俞兰的表情和态度不像是在说假话,有些东西演戏是演不出来的,更何况他老公已经判刑坐牢了,她也没必要撒谎。
仔细一想我就明白了,确实有些人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反应能力很差,会乱了方寸,根本不会想这么多,行动已经不受思维控制了,在加上我对俞兰这女人的言谈举止分析,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女强人,在家里的地位肯定跟普通的家庭是相反的,万守义的性格可能就是这样懦弱。
为了确定我的判断,我问:“俞女士,你在家里是不是很强势?”
俞兰呆呆的看着我,有些诧异,问:“罗顾问,你怎么知道?家里的事、包括餐厅的生意都是我说了算的,我承担了很多,我老公过的很轻松的,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就在餐厅里陪老顾客聊聊天,对对餐厅的账目什么的,在家里做做饭,去商会参加参加活动,日子过的很惬意,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跑到外头投资,这才惹来这种要命的灾祸,泰国的监狱黑的很,犯人穷凶极恶,看守警也是认钱不认人,我每次去看我老公他都鼻青脸肿,我真怕他在里面扛不住了,所以一直在想办法把他捞出来,花再多钱我也乐意。”
俞兰说着就黯然神伤了起来。
我说:“我明白他为什么会在现场留下这么多痕迹了,这都是性格使然,就照你刚才那套说辞,连我们都不相信更何况是警方?凶杀现场都是你老公的痕迹,演艺秀场里有只有你老公和颂帕两人,但明显是有第三者躲在里头,你老公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啊,当了人家的替罪羊。”
俞兰点点头同意的我的看法。
我说:“我在多嘴说一句,其实你老公过的并不轻松,肯定在唐人街有人说过他是靠老婆发家的,这让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所以他才跑到外面去做各种投资,根本不看对方的背景,只想快点做大事,目的是想证明自己有能力,不是靠老婆才发家的。”
俞兰露出了讶异表情,显然不相信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相信不相信我说的分析并不重要,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夫妻俩谁主内外谁当家我可管不着,我证实俞兰没有说谎就够了。
黄伟民叹了口气问:“俞女士,那个颂帕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你知道吗,为什么会招来这么狠的报复?”
俞兰说:“只知道他是个专门为人妖服务的公司老板,我老公也是看中了他这点才跟他合作的,当时我都不知道,是后来出事了我才知道的。”
黄伟民嘀咕道:“那就是人妖贩子喽。”
我问什么是人妖贩子,黄伟民说人妖是泰国的一张名片,这是众所周知的,市场需求很大,所以催生了这个行当,在泰国有专门做这行的人,围绕人妖赚钱,开经纪公司管理人妖,就像模特公司、影视公司和唱片公司是一个道理。
俞兰接着说:“后来我找律师上诉的时候查到了一些,原来颂帕在成为人妖公司的老板前混过黑社会,有黑社会背景,八成是他这背景招来的杀身之祸,可惜根本没办法追查了,泰国警方已经认定是我老公杀人了。”
事情谈到这里我们基本了解怎么回事了,黄伟民也有意无意把话题扯到了劳务费上。
俞兰很清楚黄伟民的意思,直接说:“如果你们能帮我把老公从牢里捞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无所谓,只要不给我们惹来麻烦就行,这么说吧,如果我老公从牢里出来了,我就结束这边的生意跟我老公回国,以后都不来泰国了,我愿意拿出半年的营业款作为报酬,大概是五百万,是人民币!”
我在心里激动了下,这都等于中一次彩票大奖了,五百万啊!
第439章 用法查案
这可能是我入行以来遇到的最大一笔生意了,虽然是在黄伟民的店里发生,但我同样很激动。
果然是高风险有高回报啊,我注意到黄伟民都有点不淡定了,手不停的抓裤线,脚也不知觉的抖了起来。
“我把该讲和不该讲的都跟你们说了,你们到底能不能做?”俞兰确认道。
“能,能做。”黄伟民激动的声音都哆嗦了。
俞兰二话不说取出支票夹,当场就写了张支票递给黄伟民,说:“这里是张五十万人民币的支票,算是订金,去曼谷的中国银行就能兑,不过我有言在先,十天之内你们必须帮我把老公救出来,不然我就连本带利的收回这五十万!”
俞兰说完就戴上墨镜起身要走,她的态度很强硬,就好像是在下命令,听着很刺耳,果然是个强势的女人。
黄伟民看到支票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忙答应十天之内一定救到人。
临走前俞兰还留下了自己的名片,让我们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她。
看着俞兰走后李娇凑了上来,吃惊道:“哇好多钱,黄老板你可发财了啊,这可能抵店里一年的营业额了啊。”
黄伟民说:“何止,如果这活办成了都可以抵五年的营业额了,没想到我黄伟民一转性干正经生意,就来了这么大的单子。”
虽然这笔生意能赚很多钱,但激动过后我也冷静了下来,这笔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见我不吭声黄伟民也猜到我在想什么了,挤出笑容说:“阿辉,生意已经接了,我们要想办法救她老公了,你有什么意见说来听听?”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回到了宿舍,黄伟民立马跟了进来,坐下后我问:“如果生意做成了够不够小东邪的医药费?”
黄伟民点头如啄米,说:“够,完全够了,我很早之前就打听过了,想要控制住发病需要持续治疗半年,半年的医药费折合成人民币差不多三百多万了,还能剩两百多万呢。”
我想了想说:“我有个建议只要你答应,这生意我就帮你,否则你休想我帮你。”
黄伟民好奇道:“是什么建议?”
我说:“如果做的成,这钱不管剩下多少都要作为你家人的医疗费用,除了小东邪外,还包括你爸的尿毒症和你妈的脑梗阻,不能作为店里的资金,我们俩一分都不拿。”
黄伟民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动容的说:“罗辉,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太让我感动了,你就是我黄伟民的亲哥。”
说着他就要上来拥抱我,被我一把推开:“不要搞这些煽情了,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做这笔生意吧。”
黄伟民认真了起来,说:“我是没什么主意的,我没干过劫狱这种事啊。”
我白眼道:“你可真搞笑,难道我就干过?你什么主意都没有刚才答应的这么爽快?”
黄伟民尴尬的挠挠头说:“这不是有你这个顾问嘛,不然我问你建议干什么啊。”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说:“这生意也不一定要去劫狱,俞兰之所以说要劫狱,那是因为她实在没辙了只想到劫狱,其实仔细分析的话不难听出,她的意思只是想让老公出来,只要我们做到她需要的目的就行了,至于过程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黄伟民问:“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不用劫狱?”
我点头说:“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伟民想了想嘀咕道:“如果万先生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就是说凶手另有其人,只要我们查清楚整件事,在抓到凶手,就能替万先生翻案了,他也就能无罪释放,俞兰要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打了个响指说:“没错,就是这样!”
黄伟民为难道:“可是这谈何容易啊,案子都已经判了很难翻案,我们又不是警察怎么查?再说了即便查到了线索,泰国警方也不会采纳,这边警察的德性我太知道了。”
我说:“那就只能靠凶手了,只要抓到这个凶手,逼他当着警察的面说出真相,泰国警察就算再怎么不作为,也不至于当没听见吧?”
黄伟民若有所思道:“这倒是能行,那就开始动手吧,先要干什么?”
我吁了口气说:“老实说我一直觉得我们干的这行有局限性,可现在看来这行还能用来查案,俞兰找我们其实也不算找错人了,我听说泰国还有个警察出身的阿赞师傅,我一直以为警察和阿赞师傅这两者是冲突的,没想到还能融合。”
黄伟民应该知道这个阿赞师傅是谁,说:“你是说泰国传奇的警察法师阿赞坤判?”
我点头说:“是的,阿赞坤判就是警察出身,还当上过泰国警察八区的首长,一生破案无数,其中很多案子都是他利用法力破获的,在阿赞坤判往生的时候,泰国有三十万民众前往吊唁,很受泰国人民的爱戴。”
黄伟民总算领会我的意思了,问:“你的意思是我们办这事还要找个有查案经验的阿赞师傅了?”
我摇头说:“不需要他有办案经验,这事其实不复杂我都可以胜任,只要找个信得过的阿赞师傅来辅助我就行了,可惜我们最熟悉的两个阿赞师傅,一个被尸油鬼王古路柴弄死了,一个又去找师父学法了。”
黄伟民想了下说:“可以找阿赞苏纳啊,他是阿赞峰的师兄弟,肯定会帮我们的,也很信得过。”
虽然阿赞苏纳值得信赖,可我对他身边的助手王继来挺反感,阿赞苏纳现在做什么都把他带在身边,要是接了我们的活王继来肯定会跟来,这家伙就是个*,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给我捅娄子,而且他还跟黄伟民不对付,当时在巴蜀山区的时候还威胁黄伟民,把他裤子都给扒了露出福字红底裤,黄伟民不会不记得这难堪的事,所以我觉得请阿赞苏纳不太合适。
“怎么了,不合适吗?那就找那个女阿赞阿赞贴娜曼,她是阿赞峰的老情人了,你出面肯定会帮你。”黄伟民说。
我摆摆手说:“也不合适,才刚刚打扰过她了。”
我想了想,突然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对了,就找他!
第440章 怨念录音机
我让黄伟民把车开过来,我们这就去暖武里请人,黄伟民纳闷的问我暖武里有哪个法师,我示意到了车上在说。
开上车后我们朝着暖武里发出了,我这才告诉黄伟民那个时候我搭车碰上韩国人李敏成的事,以及后来杜勇如何请龙婆披帮李敏成女儿淑媛驱邪的事,龙婆披法力很强,我们这活他完全能胜任。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驱车,我们到达了公路边上的破庙,杜勇当时捐赠的那尊四面佛立在庙堂里,回忆起当时这四面佛显灵,让李敏成夫妇同意驱邪我很是感慨,于是向四面佛作揖行礼了一番,黄伟民在破庙里找了一圈,说:“怎么没见人?”
破庙很小一目了然,确实没见龙婆披的身影,正当我觉得奇怪的时候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了动静,抬头一看屋顶还有粉尘脱落下来。
我跑到庙外朝上看,只见龙婆披正蹲在庙顶拿着锤子敲敲打打。
我打了声招呼,龙婆披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估计第一眼没认出来,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想起我了,笑着跟我挥手示意,然后从上面爬了下来。
行过礼后我好奇的问龙婆披在庙顶干什么,龙婆披无奈的说这两天可能有大雨,庙顶年久失修必须尽快补上,要不然一下雨庙里就漏水,本来他要找杜勇帮忙翻修庙顶,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联系不上杜勇了,找别人翻修价格昂贵他掏不起钱。
我告诉他杜勇已经回国了,以后可能不会在来泰国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说。
龙婆披对杜勇回国很意外,但还是表示了理解,最后还夸我泰语进步很大,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需要杜勇当翻译,现在都能交谈自如了,我笑说自己努力学习了。
我和龙婆披相谈甚欢,龙婆披知道我来找他肯定有事,寒暄过后询问了我的来意,我这才把来意简单说了下。
龙婆披似乎有些犹豫,抬头看看破烂的庙顶,我马上懂他的意思了,我说只要能帮我们解决问题,翻修屋顶的钱我掏了,龙婆披很高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跟龙婆披谈好后我们便带上他前往了芭提雅,路上黄伟民给俞兰打电话,询问了演艺秀场的具体位置,我们要先去现场看一看。
到达芭提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带龙婆披简单吃了一顿晚饭后就前往了芭提雅二路,这里是人妖秀场的集中地,著名的蒂芬妮人妖秀场和阿卡莎人妖秀场都在这里,万守义和颂帕合伙投资的秀场也在这里,只不过地理位置偏了点。
我们三人行进在繁华的街道上,回想起我第一次来芭提雅的时候正是在蒂芬妮看了一场人妖秀,后来无聊逛进了酒吧,才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从而有了现在的我,我不禁感慨万分。
我们找到秀场,秀场的大门上着锁,门上还贴着转让的泰文广告。
我们绕到侧面,从围墙翻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我们用手机照明,先是来到了大厅,大厅里一排排座椅都蒙上了一层灰,有些座椅还被老鼠咬的残缺了,舞台上更是成了老鼠的聚集地,手机电筒一扫,大量的老鼠四散。
简单看过舞台后我们来到了后台,后台有一条长约二三十米的走廊,两侧有几间房,门上还贴着牌子,有工作人员休息室、服装室、化妆室、道具室等等,化妆室至今仍拉着警方的警戒线。
黄伟民问:“咱们到第一现场来是找线索吗?”
我说:“算是吧,不过找的不是普通线索,普通线索过去了这么久即便有也没用了,我们要找的是死者颂帕留在这的怨念,他在化妆间里被人捅了五十多刀致死,怨念肯定很重。”
黄伟民说:“找尸体我倒能理解,可以用咒法跟骸骨进行感应,找他留在这的怨念有什么用?”
“我也是刚才在车上听龙婆披说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一时也解释不清,于是向龙婆披请教了下。
龙婆披说:“找骸骨那是下一步,毕竟人是在这里被害的,所以会在这里先留下怨念,形成一个气场,怨念有多重这个气场就有多强,要查真相遇害现场是最好的选择,对了,你们知道录音机吗?”
黄伟民笑说:“当然知道了。”
龙婆披说:“遇害现场就像一个录音机,能录下怨念,而怨念气场就像磁带,经咒就像放音头,只要用相应的经咒去跟怨念接触,便能把当时的声音播放出来,我们就能听到现场发生了什么。”
这比喻相当形象,我向龙婆披竖起了大拇指,龙婆披谦虚的摆了摆手。
黄伟民好奇的问:“既然都能听到声音,那能不能看到影像?”
龙婆披说:“原则上是可以的,不过这要看怨念有多强了,这当中还涉及到凶手的戾气,凶手戾气过强很容易把死者的怨念压制住,按照罗先生的描述来看,死者中了五十多刀,这说明凶手的戾气非常强,估计看到影像的概率很低。”
黄伟民点点头说:“居然还有这种说法,长见识了。”
我说:“确实很长见识,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经咒还有这样的作用。”
黄伟民想起了什么说:“我说阿辉啊,既然这些法术还能用来查案,以后你可以开辟新的业务了啊,警方破不了案子你可以帮着破啊,中国每年发生那么多凶案,我不信中国警察全能破,这个市场是很大的啊。”
我冷笑说:“你是让我找警察合作?开什么玩笑,中国警察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这怎么可能啊。”
黄伟民说:“你傻啊找警察合作什么,当然是找受害者家属啊,咱们中国人最讲究死的瞑目了,案子破不了死者家属心中会有根刺,感觉亲人死不瞑目,如果你能帮他们查清楚真相,顺带帮警方破案抓到凶手,还能维持社会稳定,以你的性格应该很喜欢做这种事,不是正合你意嘛,最重要的是死者家属为了让死者瞑目,一般不会太计较价钱,还不财源滚滚来?”
第441章 阴风阵阵
经黄伟民这么一说这好像还真是一条不错的生财之道,也符合我做这行的初衷,能让死者瞑目、能让死者家属得到宽慰、能将真凶绳之以法、又能帮警察破案、最重要的是还能赚钱,一举多得意义非凡!
既然泰国有个破案的传奇警察法师,我为什么不能做国内吃螃蟹的第一人?
现如今国内牌商还没人做这个,是独家生意,如果能开辟这个业务,打出了知名度,我相信生意会很多,不用像现在这样坐等顾客上门,也不用吴添在外面跑的这么辛苦,更不会跟其他牌商的业务重叠拉来仇恨了!
黄伟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激动,说:“把我自己都说动心了,看来要好好盘算盘算,最好能找两个查案有经验的阿赞师傅长期合作,到时候就发财了啊。”
见我不吭声黄伟民扬眉问:“怎么样,动心了吧?”
虽然这条生财之道不错,但想要做起来并不那么容易,因为这种生意是隐形的需求,怎么去搭这桥成了难点,我说了自己的担忧。
黄伟民不以为然道:“老话说的好万事开头难,凡是总有个过程,只要抓准了商机,就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啦,放手去干,我这不是给你开了个头嘛,你这顾问当的值啊,找到了商机。”
我回过了神来,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开辟新业务的想法现在只是个构想,想要做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先搁置再说吧。
此时龙婆披已经站到了化妆间前,我们也闭口不谈别的了,心情紧张了起来。
在龙婆披推开门的刹那,里头就飘出了一股灰尘潮湿的酸臭味,就像死老鼠的气味,很难闻,与此同时我也感应到了阴气,让我产生了一丝寒意。
黄伟民试着去开灯,可惜没电,龙婆披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蜡烛点燃,房间才亮了起来,在火光亮起的刹那,我和黄伟民都吓了一跳,只见化妆间的三面墙上都是镜子,我们出现在了镜子里,在火光映衬下样子还怪吓人的。
黄伟民喘气道:“还以为......真是自己吓自己啊,妈的,搞这么多镜子干什么。”
我苦笑道:“没文化,化妆间当然都是镜子了,不然怎么对着化妆?”
化妆间里除了镜子外就是一圈架在镜子上的隔板了,是用来放置化妆品等物品的,还有就是几张靠背椅,除此之外就没什么摆设了,适应了光线后,我们在地上发现了白色的人形印记,这是警方画的横尸的地方,人形印记里还有很大一摊发黑的血迹,成散射状,血迹都已经扩散出了人形印记,在镜面上还有很多呈喷溅状的黑色血点子,我都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惨烈了。
黄伟民咽了口唾沫紧张道:“光是看这种现场就让人紧张了啊,更何况是还有尸体、血还新鲜的现场,难怪万先生会乱了方寸了。”
我们正说着龙婆披已经盘坐了下来,只见他又拿出了几根灰白色蜡烛,在自己身前点燃,这种蜡烛是龙婆僧才会制作的,是以经灰、庙土以及蜡油作为原材料,在经过加持,具有一定的灵力,对阴物有震慑作用。
点好蜡烛后龙婆披又取出一串佛珠握在手上,然后就摆开了他独有的造型,仰头把脸对着天花板,闭眼开始诵经。
黄伟民很诧异:“这是什么古怪造型,怎么把天对着天花板念经,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念经的龙婆僧。”
我得意道:“这是泰国很少见的大梵天结跏趺坐,是龙婆披独门的诵经方式,他修的是古印度五面梵天法门,是有五个面的,跟泰国平常见到的四面佛不同,他的破庙里的四面佛其实是五面佛,还有一面是对着天的,只是我们没看到,这种法门基本失传了,龙婆披是唯一传人,泰国也只有龙婆披一人修这个法门,法本完整相当强悍,上次他分分钟就解决了韩国小姑娘体内的小阴灵。”
黄伟民说:“这都是老杜告诉你的吧,看来这次没请错人了,这五百万有着落了......。”
我打了个手势,示意黄伟民不要说话了,因为我已经感觉到龙婆披的诵经有作用了,化妆间里的寒意正在消失,那些蜡烛的火苗也开始无风自动的摇曳了起来。
我和黄伟民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化妆间里鸦雀无声,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感,尤其是那些镜子让人心里直发毛,我可能是从小受民间文化的影响导致的,在咱们中国民间镜子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甚至连恐怖片都拿镜子做文章,我曾听一些老人讲,镜子是贯通阴阳的,是一样最常见的民间法器,白天它就只能照人,但到了晚上就能照出鬼来!
虽然这只是传说当不得真,但还是会让人心里怪怪的。
随着龙婆披持续的诵经,房间里再次起了寒意,比刚才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就好像温度一下降到了零下似的,冷的人牙关都打颤了。
龙婆披好像发现了我和黄伟民直哆嗦的状态,招手示意我们过去坐到他身边去,我和黄伟民赶紧盘坐到了龙婆披背后,三人背贴着背,龙婆又示意我们把蜡烛端过去几根,放到自己身前,我们照做后那种寒意立马就消失了。
这时候化妆间里似乎刮起了一阵怪风,吹的烛火摇曳的非常厉害,可我们却并没有感觉到有风,门发出了“吱~~~”的一声都被风给带上了,我和黄伟民面面相觑,紧张的不行。
黄伟民压低声音问:“阿辉,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阴风?”
我点点头说:“差不多吧。”
黄伟民又说:“你好歹也修过法,见过脏东西,怎么也这么害怕?”
我说:“有些东西说不清啊,不是说见过就不怕啊,这得分具体的情况和环境,我也是人,这环境确实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啊。”
“嘘!”龙婆披提醒了一声。
我们两个立刻收声,与此同时房间里那股阴风忽然吹出了声音来,我的心里顿时一紧。
第442章 两个凶手
首先入耳的是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开门声,有人进了化妆间,但我并没有看到门被打开,看来是怨念气场这个“录音机”在播放当时的声音了!
黄伟民使劲往我身上靠,还紧紧抓着我的手,搞的像个女人似的,让我很反感,又不好推开他只能由着他了,本来我没那么紧张,现在被黄伟民这么一弄连我都有些心慌了。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甚至都能听出这人走到了房间的哪个地方,虽然影像并不存在,但我的脑海里自动勾勒出了影像。
通过脚步声可以听出来,这人似乎在查看房间里的装修,时而脚步声从左边传来,时而又从右边,还时不时传出敲隔板和镜子的声音。
这时候说话声传来了,是个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他用泰语爆粗口,骂装修的是什么玩意,粗制滥造,连化妆镜上都没装上灯之类的,跟着又将万守义给骂了一顿,说什么早知道他做事这么不靠谱当初就不该跟他合作。
看来这个男人就是死者颂帕了!
颂帕正自言自语骂的起劲,这时候门又传出了“嘎吱”的动静,颂帕可能以为万守义来了,赶紧收了声不骂了,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不是了,发出了疑惑的质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秀场里?把口罩摘下来。”
对方并没有答话。
很快我就听到了颂帕惊慌的动静:“你想干什么,别过来,别、有话好说,额~~~。”
颂帕毫无征兆的闷哼了声,跟着就是椅子摔倒,以及刀扎进身体的动静,让人毛骨悚然。
凶手捅了大概有七八刀后颂帕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好像死了,不多一会门又传出“嘎吱”的声音,对方淡定的离开了,整个过程凶手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甚至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就像个幽灵似的。
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我都没回过味来。
“这就完了?”黄伟民诧异的问。
龙婆披点点头说:“完了,凶手当时的戾气很强把死者怨念都给压制住了,只读到了这些片段。”
我皱眉道:“这凶手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凶手知道颂帕那天会到秀场来视察,早早就藏在了秀场里,脚步没有声音应该是穿了那些软底鞋,刚才颂帕还让对方摘口罩,说明这人掩饰了自己的特征,让颂帕认不出他是谁,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
黄伟民点点头同意了我的看法。
我补充说:“凶手既然下了这么狠的手,就知道颂帕必死无疑,而死人是没法把他的特征说出去的,但凶手还是进行了掩饰,说明两人很可能是认识的,凶手怕颂帕第一眼认出他会进行反抗,杀他就困难了,所以进行掩饰让颂帕产生疑惑,人有疑惑思维就会迟滞,然后凶手利用颂帕这短时间的迟滞,出其不意杀了他,这符合熟人作案的特点。”
黄伟民赞叹道:“阿辉,可以啊,居然还听出了这些东西,你还当什么牌商,不当警察真是糟蹋了这智商啊。”
我说:“这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只要细心点很容易分析出来。”
黄伟民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说:“去找颂帕的尸体,让龙婆披在感应下,除此之外我建议从颂帕的背景和人际关系入手调查,看看他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以及跟什么人有仇。”
黄伟民很同意我的建议,于是我们打算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我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细节让我觉得很奇怪,只见地上还有一条不怎么显眼的黑色血迹,这血迹像是拖把擦地留下的痕迹,我蹲下来看了看,才意识到这是人贴在地面爬行造成的,看着跟拖把擦地留下的痕迹很像。
黄伟民和龙婆披在商量怎么找颂帕的尸体。
两人商量好后黄伟见我蹲在地上,催促道:“走啦还看什么看,时间不早了,龙婆披说现在太晚了,找尸体感应的事还是明天晚上在做,我们还要找俞兰打听,也只能明天在干了,龙婆披说庙里就他一个人,什么都要靠他,不能没有人,所以必须回暖武里,我们把他送回去在回罗勇都要半夜了。”
“其他的都不急了,你来看,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我说。
黄伟民只好蹲了下来,问:“发现什么了?”
我说:“这地上爬行留下的血迹......。”
黄伟民没觉得有什么,问:“你别跟我打哑谜了,直接说。”
我说:“刚才从龙婆披作法后听到的声音来看,颂帕是直接倒下,并没有爬行的动静,为什么这里会留下爬行后的血迹?等等......俞兰是不是说过颂帕中了五十多刀?!”
“是啊,怎么了?”黄伟民不耐烦道。
“可刚才我们听到的声音里,好像并没有捅这么多刀,也就七八刀的样子。”我说。
黄伟民的表情呆住了,愣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捅五十多刀要不少时间,可刚才凶手好像捅了几刀就走了,并没有捅那么多刀啊,嘿,这是怎么回事,奇怪了。”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缓缓站起沉声道:“刚才我们只听到颂帕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本能的以为他死了,或许凶手也以为他死了,但事实上我们无法从这声音里判断他到底死没死,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假设颂帕当时并没有死,他吃力的爬出去想呼救,所以留下了这道爬行痕迹,这时候又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才是真正跟颂帕有深仇大恨的,他见颂帕变成这样,索性顺水推舟,补了四十多刀,这才有了五十多刀的伤口,然后他把颂帕顺着痕迹拖回了原位,把罪名嫁祸给第一个凶手,顺手把凶器扔在了厕所里,这才溜之大吉,神不知鬼不觉,直到万守义出现当了替死鬼,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地上的痕迹和怨念录音机声音中的疑点,这案子有两个凶手!”
黄伟民已经懵了,直挠头说:“妈的,太复杂了,我头都大了。”
第443章 死者的背景
我眉头不展,没想到这案子会这么复杂。
从秀场里出来后黄伟民问:“既然你说有两个凶手,那我们该抓哪个?”
我说:“相比之下第二个凶手更恶劣,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但第一个凶手也有谋杀企图,还付诸了行动,给颂帕造成了伤害,这两个都是凶手都要抓!”
黄伟民泄气道:“两个都要抓?唉,看来没有一定的智商真干不了这个,我的店还是不要开辟这个业务了,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我嗤笑道:“你以为这五百万那么好赚?搞不好我们还会有危险,毕竟凶手在暗我们在明,我们的调查会引起真凶的关注。”
黄伟民被我吓的脸色都白了。
送龙婆披回破庙后我们回了罗勇,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事让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两个凶手同时出现在秀场里,这也太巧了吧?
俞兰提过颂帕有黑社会背景,也不知道这人都干了什么,仇家这么多。
第二天一早我和黄伟民决定去曼谷唐人街找俞兰,有些事在电话里问不清楚。
我们来到唐人街的茶餐厅,茶餐厅一共有两层,眼下这个点正是喝早茶的时间,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人,生意相当火爆,绝大部分都是华人,但也有不少金发碧眼的老外以及泰国人。
黄伟民说曼谷唐人街很多广东人,又以潮汕地区的生意人居多,他们都有喝早茶、下午茶的习惯,俞兰的粤式茶餐厅生意好也不奇怪。
我们见到了俞兰,因为没吃早饭俞兰还特地让服务生给我们送来了丰盛的粤式早茶,虾饺、叉烧包之类的点心应有尽有,在配上一杯粤式奶茶,吃的我和黄伟民非常享受,难怪生意这么好了,除了精准的客户定位外,好吃也是吸引这么多顾客的原因。
俞兰询问了我们的来意,我没有把昨晚调查的情况告诉她,只是说要多了解颂帕的背景和资料。
俞兰虽然对我们调查这些很疑惑,但她并不干涉我们,还是将她了解的关于颂帕的资料都告诉了我们。
颂帕的全名叫迪·颂帕·杰西达邦,今年四十一岁,来自泰国东北部的孔敬府农村,家庭贫困,父母早早就过世了,他小小年纪就在外头混,十四岁那年去了芭提雅混,加入了芭提雅当地的黑社团,当了一名底层扒手,专偷外国游客的钱,后来在社团里的地位渐高就不当扒手了,负责社团控制下的秀场人妖管理,说白了就是拉皮条的。
在后来芭提雅的俄罗斯黑社团跟当地黑社团为了抢地盘火拼,颂帕所在的社团老大被杀,群龙无首遭到致命打击,就此解散,颂帕意识到这么混下去不是办法,顺势脱离了社团。
离开社团后颂帕来到了曼谷,靠在社团学到的人妖管理经验开起了经纪公司,摇身一变成了正经商人,给芭提雅的人妖秀场提供人妖,生意逐渐做大,跟着他就动起了自己开人妖秀场的打算,然后搭上万守义,这才有了合作。
我有些纳闷,这样一个人怎么跟万守义搭上了关系,按理说这两人根本没有交集才对。
黄伟民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还问了出来。
俞兰似乎很为难,但在迟疑片刻后还是告诉了我们原因。
俞兰说:“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们这些事,毕竟很**,我不知道你们想用什么办法救我老公,但为了尽快把我老公捞出来我也不怕说了,记得我去探监的时候问起了我老公是怎么认识颂帕的,他起初还不愿说,我很生气的骂他他才支支吾吾把实情告诉了我,他说自己平时被我管的很压抑,于是就找了几个人妖玩变态游戏,还觉得人妖不是真女人,不算对不起我,以此来发泄心中的压抑,可能玩的太过火了,人妖产生了不满打电话给老板颂帕,颂帕来了后要求我老公赔偿,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了,最后还成了朋友和生意伙伴。”
俞兰说到这里的时候抽出纸巾擦拭了下眼角,说:“我不过是强势了点,哪有很管着他,咱们中国家庭不都是这样吗,男人天性不安分,女人要是不管着,这家还是家吗?我们从当初来泰国人生地不熟的开小店,到现在生意做的这么大,你们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我容易吗我?我在茶餐厅里为了这个家拼死拼活的,他倒好,趁我忙的时候出去在外头乱搞......。”
女人始终是女人,女强人也有柔弱面,在万守义发生这种事后,俞兰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当着我们的面就哽咽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俞兰话是说的没错,可有些东西得看情况,万守义再怎么懦弱,可始终是个男人,男人都要点面子,在家里可以不要尊严面子听老婆的话,但在外面如果还这样,他会感觉尊严受到践踏很没面子,抬不起头来,女人不能不分场合这么对男人,俞兰肯定不分场合的给万守义难堪了,所以万守义才感觉压抑去找人妖玩,还心急投资想证明自己就不奇怪了。
老实说万守义变成这样俞兰有一定的责任,只是有些话我不方便说,毕竟我是个外人,免得被她说我多事。
我转移话题继续打听颂帕的资料,俞兰说颂帕没有结过婚,但在外头的女人却不少,他死后这些女人基本都散了,生怕被牵连进命案,颂帕在外头很风流,花钱如流水,在加上花了很多钱投资在人妖秀场里,所以没留下多少资产,他死后公司旗下的人妖都被别的公司挖走了,只剩下一个空壳,树倒猢狲散了。
俞兰还说颂帕还有个老情人跟了他很多年,叫珍妮,珍妮对颂帕有点感情,至今还帮颂帕打理着空壳公司,不过俞兰说珍妮可能是为了芭提雅的那家秀场,因为秀场是颂帕合法购买的,属于颂帕唯一留下来的财产,如果转租或者转卖还是有很大一笔收入。
我想起了昨晚在秀场大门上看到的转租广告,上面的联系人好像就是一个叫珍妮的!
跟俞兰打听到颂帕的公司在曼谷哪里后,我和黄伟民就找过去了。
第444章 新的发现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打探颂帕跟什么人结过仇,而他的老情人珍妮成了关键,根据俞兰的说法两人在一起有些年头了,是颂帕当年在芭提雅当扒手的时候就认识了,两人虽然没结婚,但关系胜似夫妻,因为珍妮是从颂帕最落魄的时候就跟着他了,所以颂帕对这个老情人很信任,这是颂帕其他的情人无法比的。
我和黄伟民商量了下,觉得贸贸然找上门肯定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们用转租秀场作为借口,希望能套到一些内容。
我们找到了颂帕的公司,但公司里空荡荡,只看到一个女人在那埋头擦办公桌,应该就是珍妮了。
看到有人进来珍妮主动放下抹布,双手合十以泰国的礼仪跟我们打招呼,询问我们的来意。
珍妮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很面善,说话挺温柔,给人的第一感觉不像是那种为了钱的女人,但我不敢妄下判断,毕竟人心隔肚皮,光靠第一感觉很难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我说在芭提雅的秀场看到了转租信息,有点兴趣,所以按照上面的地址找来了。
珍妮很高兴,把我们请进了办公室,还殷勤的倒上茶水。
我询问珍妮公司里怎么没人,珍妮向我们说了实情,说公司老板颂帕遇害,导致群龙无首所以解散了,她是老板颂帕的女朋友,因为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所以呆在公司里。
珍妮话锋一转,突然问我们知不知道那秀场里发生过什么事了。
我点头说知道,毕竟我们想租,肯定会在附近打听一些情况,知道秀场里死过人,还是公司的老板。
珍妮又好奇的问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想租,又问我们打算租下来干什么。
我说不在乎死过人,关键是要便宜,准备租下来改建成驯兽场,拉大象过来给游客表演。
珍妮并没有怀疑,我心说这女人没什么做生意的经验,随便一个借口都敷衍过去了让我放心不少,于是开始下套:“女士,那秀场作为公司老板的产业,必须是继承他产业的人才能做主,你虽然是老板女朋友,但还是无权做主啊,这叫我们跟你怎么谈啊?”
珍妮连忙摆手说:“不是的,那秀场是我的产业,我有权做主。”
这让我和黄伟民很意外,原来秀场的真正所有人是珍妮,看来俞兰的资料也不完全准确。
我好奇的问:“哦,怎么不是你们老板的产业?”
珍妮抿着嘴没有回答,似乎有顾虑。
我站了起来做出要走的姿态,珍妮有些慌神说:“先生请等下,听我说。”
我慢慢坐了下来,珍妮迟疑了下问:“请问你们是哪国人,是中国人吗?”
黄伟民正要回答,我感觉不对劲赶紧抢话介绍说,我叫李敏成,是旅居泰国多年的韩国人,在曼谷现代汽车4s店里任职,我指了指黄伟民,说他是来泰国旅游兼找商机的韩国生意人,是我的朋友,因为在芭提雅游玩的时候看到了秀场的转租信息,动了心思,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珍妮顿时松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嘀咕不是中国人就好。
我也吁了口气,幸好黄伟民全程都没说过话,给了我编身份的机会,要是他把一口流利的泰语说出去,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编了。
我明白珍妮在想什么,颂帕就是因为跟中国人合作才遇害的,如果我们说是中国人难免让她有抵触情绪。
珍妮开始说明情况了,她说这家秀场是颂帕跟一个中国人合作的,因为外国人是没法在泰国购买物业的,所以只能以泰国人的名义购买了,颂帕已经跟合作的中国人商量好了,买下场地就当他的投资了,至于秀场里的装修等资金全都由合作的中国人出。
珍妮说颂帕的资金来源很复杂,有些还是不合法的黑收入,怕惹来麻烦就用了她的身份来购买,她跟了颂帕多年,颂帕对她很信任,所以颂帕没什么顾虑,谁知道秀场还没开起来就出了这样的事。
我心说珍妮的运气还真是好,捡了个大便宜,也算是她多年跟着颂帕应得的回报吧。
泰国的房价并不高,跟中国的房价一比就是白菜价,但那个秀场位于芭提雅繁华的商业街,在泰国当地还是比较值钱的,尤其泰国还是个土地私有化的国家,没有使用年限这一说,珍妮一下就成地主了。
我大概明白珍妮为什么留在这里了,她是在等租客或者买家,如果能把秀场以这两种形势转出去,她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珍妮问我们是不是要租,她可以低价租给我们,合同她都准备好了。
我示意这要看我朋友的意思,于是跟黄伟民假意交头接耳了一阵子,然后说:“我朋友说他还要考察考察,他虽然不在乎秀场里死过人,但老板毕竟是死在秀场里,他怕老板的背景过于复杂,会给他以后做生意带来麻烦,外人可不知道秀场的真正业主是谁,只知道是颂帕老板的。”
珍妮应该很心急把秀场转出去,她可能不想在呆在公司里等了,说:“两位先生,我不否认颂帕的背景很复杂,但人已经死了,背景再复杂又能怎么样?杀害颂帕的中国人已经抓进去判了几十年,那个跟颂帕有仇的人妖也很长时间不到公司来闹事了,听说已经病死了,所以你们根本不用担心,除此之外颂帕没有仇人了啊。”
我心里激动了下,意外的收获有了!
“颂帕老板还跟人妖有仇,是谁?”我追问道。
珍妮说到嘴边又犹豫了,我趁热打铁说:“女士,如果你不把情况跟我们说清楚,我们可不敢租秀场啊。”
珍妮心急劝服我们租下秀场,只是稍一迟疑就把事情跟我们说了。
珍妮说当年颂帕来到曼谷刚成立公司的时候,手头没剩多少资金了,而公司又需要大量人妖才能运作,去专门的人妖培训学校lady boy找人价格太昂贵了,颂帕根本就承担不起,所以颂帕做了件铤而走险的事。
第445章 人妖宝莉
珍妮说为了尽快将公司的业务做起来,颂帕不惜铤而走险,租了辆卡车,招揽来以前跟他混的两个可靠社团弟兄,跑到泰北偏远的山区去找半大男孩,但凡是长的眉清目秀的,全都被他们用各种手段弄晕了装上卡车,运到荒郊野岭外的地下室囚禁起来,然后用女性化的标准进行培养,女式衣着、打扮、女性行为方式、女性的爱好,同时找来黑医给他们服药、打雌性激素针,只要谁敢不听话就不给饭吃,反正就是各种恐吓、威胁加打骂,这些半大男孩大多数都只有十三四岁,最大的也不满十八岁,很容易控制,就这样颂帕的公司有了自己的一批人妖。
我很震惊,居然还有这么疯狂的事,简直跟跑到农村抓猪仔没什么两样,比中国的拐卖儿童更为恶劣!
珍妮说大多数男孩都屈服了,最后成了人妖,他们为了生存下去只能给颂帕卖命,就这样颂帕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即便后来有些人妖的家人找来了,也不敢把颂帕怎么样,颂帕花点钱就打发了,毕竟都是穷人出身,已经成为了事实不想把事情闹大,拿到钱只好作罢了。
听珍妮话里的意思是还有不屈服的,我问出了疑问,珍妮点头说是,而这个人妖就是刚才她提到的一直到公司来闹事的,叫宝莉。
宝莉性格很刚强,一直不屈服,即便最后还是在颂帕的高压逼迫下成了人妖,但内心还是不屈服,本来颂帕想把宝莉弄死,但宝莉又是这批人妖里姿色最好的,还因为参加人妖选美大赛有了不小的知名度,能帮颂帕赚大钱,颂帕一直不舍得杀他。
宝莉也很隐忍,做了人妖后表面上顺从了,可一直在找机会报复颂帕。
人妖因为内分泌失调,生理机能被打乱,身心遭受严重摧残,寿命普遍都不是太长,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岁,更多人妖则在三十来岁就死掉了。
颂帕的这批人妖是他早期制造出来的,所以到现在基本都已经死完了,宝莉也进入了老年期,逐渐被新来的人妖淘汰。
宝莉在生命的最后时期把隐忍在心里的仇恨都爆发出来了,几次想暗杀颂帕,甚至拎着汽油到公司来,扬言要把颂帕的公司烧了,跟颂帕同归于尽,但都被阻止了。
那个时候的颂帕已经事业有成,心态发生了微妙变化,宝莉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也是他发迹的赚钱工具,况且宝莉病入膏肓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所以颂帕不想做的太绝了,只是让人把宝莉打了一顿就给赶走了,打那以后宝莉就没有在出现了,后来有传闻说宝莉病死了,是真是假没人知道,但宝莉没来闹事已经有一年多了,应该是病死了。
珍妮让我们不要担心宝莉会来报复,即便他还活着也不会了,因为颂帕已经死了,他就算想报复都找到对象了。
我皱起了眉头,按照珍妮的说法,也就是说没人真正看到宝莉死了,珍妮哪里知道颂帕的死另有隐情,宝莉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个凶手!
珍妮急迫的问我们要不要租秀场,我和黄伟民已经不好在留下了,在多打听点可能就会暴露我们的意图了,于是我们以还要考虑几天匆匆告辞,珍妮有些失望,但还是客气的把我们送到了门口。
从颂帕的公司出来后我好奇道:“刚才珍妮说的lady boy是什么学校,真有这学校吗?合法吗?”
黄伟民嗤笑道:“没文化,算不上学校吧,只能算是一个专门培训人妖的机构,就像培训班一样,是真有,还不止一家,人妖在泰国的历史悠久,现在都成了泰国的一张旅游名片,政府甚至还专门盖了人妖厕所,你说合法不合法?”
我苦笑道:“真是奇葩。”
黄伟民无奈道:“你也别笑人家,就跟中国没有似的,中国古代的太监不是一样的道理嘛,据说泰国人妖的传统也是从印度宫廷的阉人演变来的,十六世纪初时期在印度北方有个莫卧儿帝国,是蒙古人当年南征建立的一个**国家,国王为了防止后宫情变,招揽了一大批先天阴阳人和一些自愿当阉人的服侍后宫女眷,因为干这行薪资很高,所以逐渐流传到了泰国来,一直流传了下来,还有就是泰国的贫富差距非常大,有钱的富的流油,没钱的连饭都吃不上,有些家庭没办法,只好把只有三四岁大的孩子送到lady boy去培训当人妖,给家里赚钱。”
“唉。”我有些无语,只能叹息一声。
黄伟民说:“你别看颂帕这么干很缺德,但在上世纪90年代这种事太多了,人妖贩子无所不用其极的拐骗男孩,拼命制造人妖,泰国当地人都见怪不怪了,被拐骗的大多是贫穷家庭的孩子,所以即便被追责,只要赔钱真的不会有事的。”
我摆手说:“不要说这个了,说的人心里堵得慌,太惨了。”
黄伟民只好转移话题问:“你觉得这个宝莉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我说:“他要是没死就有可能是凶手。”
黄伟民皱眉道:“这个宝莉都消失了这么久,想知道他死没死可不容易。”
我琢磨了下说:“其实也不难,只要有宝莉的头发、血液、指甲等物品,就能通过降头术的手法感应到他死没死了,还能把他给找出来!”
黄伟民说:“你这不是本末倒置了,要找到人了才有这些东西啊大哥。”
我摇头说:“未必,刚才我在颂帕的办公室里看到了柜子,柜子上有个抽屉贴着人妖档案资料和毛发样本的标签,取人妖的毛发应该是用来分析人妖演化程度用的,我知道泰国的人妖还有等级之分,要是男性特征太明显是不适合出去赚钱的,如果里面有宝莉的毛发样本,那就有办法确认他死没死,甚至找到他了!”
黄伟民反应过来了,嘀咕道:“你的意思是......偷?!”
第446章 又见王继来
我说:“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偷,为了真相借来用用。”
黄伟民嘿嘿一笑说:“偷就偷还想怎么好听,别自欺欺人了。”
随他怎么说吧,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回头去找珍妮要肯定不现实,珍妮不可能一直呆在公司里不走,守在附近可能能有机会。
这时候黄伟民回头看了下颂帕公司大门上的锁,想了想说:“口渴了,我去买罐可乐。”
我没搭理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靠着。
黄伟民很快就回来了,这家伙只买了一罐可乐,也不说给我买一罐,难不成还要两个人分着喝一罐,居然抠门到了这种地步,让我非常鄙夷,但他却表现的很自然,完全没在意我鄙视的眼神,我也懒得因为一罐可乐的事跟他废话,反正我也不太喜欢喝可乐,听说杀精,只好作罢了。
不到半小时珍妮果然从公司里出来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拎着坤包锁好大门,搭乘迷你小巴匆匆离开。
等珍妮走远后我们来到了公司门口,门上拴着铁链和一把挂锁,想开这锁其实并不难,只要用硬物重击就能砸开,可问题是颂帕公司的大门对着大马路,动静太大肯定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见黄伟民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剪刀,把可乐罐剪开,剪出凸形铝片,然后包住锁梁折叠,然后拧来拧去,也不知道怎么锁一下就弹开了,把我惊的不行:“靠,你还有撬门轧锁的本事?”
黄伟民得意道:“在泰国这种地方总要有点小技术傍身,不然怎么混,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抠门,买可乐都不给你买一罐?我这是要用可乐罐当*啊。”
我嘴硬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黄伟民“切”了一声说:“门我打开了下手的事就你来吧,我在门口给你盯梢,要是珍妮回来我就咳嗽一声。”
时间紧迫我也不推说什么了,摸进公司直奔办公室过去。
我试着拉了下抽屉,但被锁住了,好在抽屉钥匙就在办公桌上放着,我拿钥匙试了下就给开了。
抽屉里装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里面夹了很多纸张,我翻开看了下,确实是人妖的档案,每份档案上都贴着照片、打印着个人信息,就像登记表似的,在每份档案上还用订书针订着一个透明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卷曲毛发,这毛发一看就不是头发,应该是取自那个部位的,想着都怪恶心的。
我翻了半天终于翻到了宝莉的档案,当看到宝莉的档案时我都愣了,妈的,这真的是个男人吗?怎么长的这么漂亮,乍一看就像国内的女明星杨幂似的。
回过神后我直接抽出宝莉的档案,连同毛发一起塞进包里带了出去。
黄伟民将门锁上,我们回到车里坐着,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呼吸很重,心跳也很快,毕竟第一次干这种事,紧张的不行。
黄伟民问:“东西拿到了是不是去找龙婆披了?”
我摇头说:“不能找龙婆披了,他是修正统佛法的师傅不会降头手法,我们得找个阿赞师傅,黑白衣都行。”
黄伟民皱眉说:“这事还真麻烦,龙婆阿赞都要用到。”
我说:“能赚这么大一笔钱麻烦点也无所谓了,为了你的家人你还嫌麻烦,快开车,这事就找阿赞苏纳吧,他正好也在曼谷。”
我们沿着桂河大桥驱车,来到阿赞苏纳修法的山里,找到了他的吊脚木屋,上次帮刘胖子解降的时候我们来过,我对阿赞苏纳屋里爬满的毒虫有些阴影了,有些不想进去,就站在木屋前的空地上叫门。
门很快打开了,不过出来的是王继来,一看到这家伙我就头疼,上次给方瑶下蛊的事他做的很恶心,我们还起了冲突,我还揍了他,要不是后来请了麻香来解决问题,恐怕方瑶就死了。
王继来看到我嘴角微微扬起说:“罗老板真是稀客啊,上次一别好像很长时间了啊,对了,那个方瑶的虫蛊你找草蛊婆解了没有?”
居然还敢提这事,这让我很火大,但也只能忍着了,问:“我不是来找你,我找阿赞苏纳,他人呢?”
王继来笑说:“真不凑巧,阿赞苏纳这几天都不在驻地,他在深山里练新创的虫降,正处在关键时期,恐怕不会见你们了。”
既然阿赞苏纳没空那我也不停留了,拽了黄伟民一下就转身要走。
黄伟民似乎有些犹豫,我催促道:“走啊,还愣着干什么?看到这家伙就头疼啊。”
黄伟民压低声音说:“我说阿辉,走可以,但走去哪啊,就只有阿赞苏纳最近,去找别的阿赞那么老远,耽误时间啊。”
这时候王继来突然说:“你们是不是有活找阿赞苏纳?”
黄伟民转头陪着笑脸说:“是啊。”
王继来说:“阿赞苏纳之前说过了,如果他不在期间我可以代劳,只要不是什么高难度的生意都没问题。”
黄伟民激动道:“真的?!”
我扯了扯黄伟民说:“你还真想找他啊?”
黄伟民说:“阿辉你别耍小孩脾气了,就算你们不对付也先忍忍吧,上次他扒我裤子我都能忍了,你为什么不能忍啊,形势比人强,如果他有办法我们找他就最快了,我儿子还等着救命那,我可不想跑大老远去找阿赞帖娜曼,来来回回又要耽搁半天了,用降头法感应对方是死是活这种小法术,王继来应该能行。”
黄伟民提到了他儿子小东邪让我心软了,算了,为了小东邪我忍了,于是转过了身来。
王继来含着笑,侧身做了个请进屋的手势,我和黄伟民这才进了屋。
盘坐下来后黄伟民说明了来意,王继来笑笑说:“我当是什么高难度的生意呢,原来只是用降头法感应人的死活,既然有对方的照片、个人资料和毛发,这太容易了,罗老板,你跟阿赞峰这么长时间,难道连这种小法术都没学会吗?”
这话说的我脸涨通红,这家伙真是让人反感,说就说吧还把我挖苦一顿,这是想报复我上次揍他的仇吗?
第447章 降头法寻踪
现在是我有求于人家,也不敢发作只能忍着了,好在这家伙还有分寸,见我脸色不对就不再提了,示意我把资料给他。
我把档案登记表递给他,他从登记表上撕下照片和装毛发的透明袋,取来一个装着虫子的罐子和一个碗。
我提醒道:“希望你明白,资料只有一份,浪费了就没有了。”
王继来点头说:“知道,我要开始做法了,不过在做法之前是不是把价格谈一谈?”
黄伟民摸出钱包问:“多少?”
王继来想了想说:“三万泰铢。”
黄伟民瞪大了眼睛说:“不是吧,驱邪法事也不过才三万泰铢,你这、这就用降头法感应一下,念个经而已也要这么贵?”
王继来冷着脸说:“黄老板,有些东西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用降头法感应是简单,但风险还是很大的。”
黄伟民不快道:“真是,能有什么风险?感应一个人妖而已,难不成他还会法术跟你对抗不成?”
王继来说:“这也是其中一个风险。”
黄伟民哭笑不得说:“一个人妖怎么可能拥有法力,你别说笑了,这算哪门子风险,要是这人妖有法力,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王继来冷笑道:“你的头还是自己留着吧,你这脸蛋我屁股还嫌弃呢,降头法是用阴咒去感应,距离越远越耗费法力,耗费的法力越大越容易出事故,三万泰铢帮你们确定一个人的生死,甚至找到对方身处的位置,已经算是便宜了,不要在啰嗦了,这生意做就干脆点,不做就滚蛋!”
“你!”黄伟民有些恼火了。
这会我反倒比黄伟民冷静了,事实上王继来没有说错,确实如此,我示意黄伟民不要再说了赶紧掏钱。
黄伟民无奈的掏出三万泰铢,有些不舍的把钱递了过去。
王继来收了钱后说:“在做法之前我还有一点要提醒,如果对方所在的位置隔了江、河、湖、海等大水域的话,这降头法就没办法感应到了,但收的钱我是不会退的。”
黄伟民不耐烦道:“行了知道了,赶紧开始吧。”
王继来不做声了,从罐子里取出一只浑身发黑闪着黝光的虫子放在宝莉的照片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腿脚很多,但又不是蜈蚣,跟着他从腰间取出一枚长针,插进虫子身体,直接钉在了照片上,虫子被贯穿身体不停的蠕动,显得很痛苦。
王继来用刀划破自己的手指肚,把血滴在长针上,血液顺着长针滑下滴到虫子身上,虫子身上立马冒起白烟,挣扎的更厉害了,还不停的从嘴里喷出淡绿色的粘液,随着虫子的蠕动,血液和淡绿色粘液把照片都涂花了。
“我说王兄,你这血是不是有毒啊,这虫子怎么像被淋了硫酸似的。”黄伟民嘀咕道。
王继来并不搭腔,我说:“他是个蛊人血毒的很,别多嘴,等着吧。”
黄伟民只好闭嘴了,这时候王继来取出那撮卷曲的毛发放在小碗里,再次挤出手指肚里的血滴进去,然后取出经线,系在那枚钉住虫子和照片的长针上,跟着拉直系在自己的左手心里,右手变掌封住碗口,闭上了眼睛开始诵经。
老实说看着王继来有这样的能力,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简单的小法术我居然都没学会,真是丢人啊,也难怪他会挖苦我了。
随着王继来持续诵经,碗里的白烟从他的右手指缝间飘了出来,还带着焦糊味,头发烧焦了,与此同时那只虫子动弹的非常激烈,就像对照片里的宝莉很愤怒似的。
这种以虫降的手法去感应一个人的生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感觉挺新奇,正当我看的出神的时候那只虫子一下僵直,一动不动,跟着在肉眼看得到的情况下突然就枯萎了,那根系在长针上的经线一下变黑,王继来猛的睁开眼睛,表情骇然,赶紧扯断经线停止了诵经,下一秒宝莉的照片突然腾起了火焰,连同虫子一起烧成了灰烬。
王继来赶紧去查看碗里的毛发,我和黄伟民面面相觑,也凑过去看,只见碗里的血已经干枯了,毛发也烧成了灰烬。
“王兄,这是什么情况?”黄伟民诧异道。
王继来并不做声,只是盯着碗里的变化出神。
我眉头紧锁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只是还不敢确认,这时候黄伟民突然惊呼道:“我靠,王兄,你流鼻血了!”
王继来回过神,抹了一把鼻血,呆呆的看着黄伟民,咬牙道:“你真是乌鸦嘴,这人妖真的会法术,他发现我用降头法在查他了,还以阴法跟我隔空对抗,阻止我追查他的踪迹,并且能力不低,要不是我收得快今天就交待了!”
黄伟民目瞪口呆:“不会吧,人妖真会阴法?该不是你故意演戏糊弄我们,想坑这三万泰铢吧?”
王继来瞪着黄伟民喘气也不解释。
虽然我跟王继来不对付,但有些东西根本没法作假,我能看出来王继来的确是遭到了对方的强力对抗,不停的淌鼻血,受了内伤,我示意黄伟民闭嘴不要说了。
王继来虚弱的靠在了那,说:“虽然感应失败了,但也不能说完全失败,至少说明你们要找的人妖没死,而且还修了法!很遗憾没有查到他的踪迹,但根据我经咒的强度来看,他就在曼谷,你们要找人还是快去,他发现有人在找他兴许会转移了,到时候就更不好找了。”
我和黄伟民都没有动,因为曼谷太大了,这么盲目根本没法找!
我想了想问:“这么找太困难了,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黄伟民插话说:“就是嘛还有其他的办法没,你只帮我们确定了他还活着,还没找到踪迹,这生意没做完呢,你收了钱总要帮我们找到人为止啊,不然就退一万五泰铢!”
王继来皱了下眉,似乎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头了,说:“他的阴法伤到了我,我体内的蛊虫对他的阴法有感应,这会我就像个指南针,我亲自帮你们去找他,这总行吧?”
第448章 机舱贫民窟
黄伟民立即答应,但我却有些担心,看王继来虚弱的样子显然受的内伤不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问题。
王继来察觉到了我的担心,笑说:“罗老板,你的担心多余了,这点伤比起体内蛊虫对我的伤害根本不算什么,我王继来别的不敢保证,但接的活一定会善始善终,是我自己法力不济遭到了对方的攻击,与你无关,不要废话了,快走吧,迟了那人就转移了。”
王继来撑着站了起来,因为站不稳还踉跄了下,黄伟民下意识的想去扶一把,却被王继来坚决的拒绝了,他这不甘示弱的性格我们也没辙,只能让他自己走了。
出了山后我们开车就朝曼谷市区过去,一路上王继来的情况越来越差,鼻血不仅没止住,还咳出了血来,弄的黄伟民的破车里都是血,把他给心疼坏了,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王继来受伤后身体里的蛊虫不受控制,都钻了出来,车里到处都爬满了稀奇古怪的虫子,连方向盘上都爬了虫子,弄的黄伟民时不时惊叫,把车子开的左摇右摆,幸好王继来还能以经咒控制,蛊虫倒是不敢伤我们。
车子进入市区后,在王继来的指挥下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宝莉的藏身地,下车一看居然是个废弃的小机场,里面长满了杂草,还有好多架残破不堪、锈迹斑斑的破飞机停在里面,这些废弃的飞机成了贫民居住的场所。
王继来说我们要找的人还藏在这里,还说刚才他跟宝莉阴法对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细节,虽然宝莉的能力不错,但经法时断时续,法本也不完整,这反映出宝莉是在勉强撑着施法,身体很差,同时也反映出他的经法是速成方式学来了,并不精深。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觉得王继来的判断很对,宝莉本身就是一个老年期的人妖了,已经油尽灯枯走到生命尽头了,身体差是自然的,根据珍妮说的情况来看,宝莉在暗杀颂帕的时候还不会咒法,由此可以判断他是在之后修的法,就算从他消失开始算起,也不过一年的光景,这法肯定厉害不到哪去。
黄伟民说:“人家都这么差了,你还受这么重的伤,那你不是更差?”
王继来盯着黄伟民咬牙切齿道:“我体内中的蛊毒很深,本来就是个中蛊之人体质很弱,在加上他的阴法不知道是哪学来的,比普通的阴法强很多,所以我才......。”
黄伟民打断道:“好了不说了,我就随口这么一问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快找人吧,免得让他跑了。”
我们三人下了车走进废弃机场,王继来在前面带路,我和黄伟民环顾四周的环境。
这里有大量贫民生活,飞机的机舱被隔成了格子间,人就住在里面,机舱顶上还搭着棚子,总之是各种利用飞机开辟生存空间,真是独特的生活方式,我在泰国见过棚屋贫民窟和集装箱贫民窟,还从没见过飞机舱贫民窟。
机场周围架设着形同虚设的破烂铁丝网,外头就是繁华的街道和车流,还有很多游客模样的人,端着照相机在拍摄废弃机场里的景象,都把这里当成一个风景区了,在马路的对面不远处就是一座几十层高的商业广场,霓虹闪烁、繁华无比。
这景象让我很吃惊,泰国这地方真是奇葩,一条马路之隔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贫富差距,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我正看着的时候王继来突然停了下来,指着一个半截机舱说:“就在这里面!”
我回过神看了下这半截的机舱,入口处拉着一道脏兮兮的帘子,应该只有一户人居住,黄伟民朝其他的机舱看了下说:“别人都是好几个人挤在机舱里住,这家伙一个人住半截机舱,算是私人别墅了啊。”
我大着胆子要去掀帘子,这时候边上突然传来喝止的声音,扭头看去,只见是一个手持水管的年轻人正怒气冲冲的瞪着我们,紧跟着更多的人站了出来,手上全都持有攻击性武器,什么钢筋、水果刀,就连拿平底锅当武器的都有。
黄伟民吓的只咽唾沫,缩到我身边说:“我们好像被围了啊。”
王继来说:“不是好像,是真的被围了。”
我也感觉不太妙,王继来示意我们朝半截机舱顶上看去,只见顶上全是凝固的蜡油,还有许多只烧了一半的蜡烛头。
黄伟民哆嗦道:“什么意思?”
我拧眉说:“宝莉在这贫民窟里应该很有地位,他会阴法,估计帮这里的贫民解决了很多问题,这里的人把他当阿赞师傅或者神明一样崇拜,那些蜡烛明显是供奉他的。”
黄伟民讶异道:“一个人妖还被奉为神明了,他受得起吗?”
王继来说:“不是受不受得起的问题,这些贫民生活在苦难当中,一下来了一个法师能帮他们解决问题,他们当然把他供为神明了,其实你也可以被他们当神一样供着,只要你拿出钱包就行。”
黄伟民赶紧捂住自己的钱包,说:“这神我他妈才不当。”
王继来冷笑说:“那就等死吧,他们为了维护这人妖,什么都不会管的,法律在这里根本没用!”
人越聚越多,越来越向我们靠拢,我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示意两人不要在斗嘴了。
王继来认真了起来说:“罗老板,你进去看看情况,那人应该不行了,不会对你构成威胁,否则他早离开机舱了,绝不会留在这里坐以待毙,外面我和黄老板顶着吧。”
黄伟民看着围过来的人脸色都变了,颤声道:“我说、我还是跟阿辉一起进去吧?对着一个人妖法师总比对着这么多人强。”
王继来不置可否。
我退到半截机舱边,掀开帘子打算钻进去,人群见我掀开帘子更加愤怒的叫嚣了起来,王继来闪身拦在我身前,示意我赶紧进去。
黄伟民看到围过来的神一下就慌了,不由分说把我往里一推,自己立马跟着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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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戴面具的阿赞
机舱里漆黑幽暗,舷窗全被木板封死了,光线都透不进来,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跟进医院闻到的气味差不多。
由于光线太暗我只得打开手机电筒照明,在电筒打开的刹那,黄伟民倒吸了口凉气,连我也被看到的一幕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在机舱的最里面盘坐着个人,这人裹着一床又脏又破的被单,披头散发,低垂着头,看不到脸,身上插满了针头,针头连接着软管,软管里流动着红色、黄色、无色的液体,在他头顶上方还悬挂着密密麻麻的吊水瓶,足足有几十个瓶子,有的是空的,有的只有一半液体,有的还在冒着小气泡,居然还有这样输液的!
这人的右手拿着一串佛珠,但手掌摊开佛珠已经滑下来了。
黄伟民颤声道:“这、这家伙是死还是活?”
话音刚落这人突然发出了喘息声,跟着抬起了头来,在他抬起头的时候我就知道没找错人了,是宝莉没错,只是他跟照片上的漂亮几乎不沾边了,宝莉的脸色蜡黄无比,还长满了烂疮,看着非常恶心。
宝莉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因为距离太远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这状态确实没什么威胁性了,于是我大着胆子靠了过去,盘坐到他面前。
黄伟民见我没事后才慢慢靠过来,由于我遮挡了宝莉的视线,黄伟民偷偷将手机调到录像模式,放在一块木板上固定好角度,打算拍下视频,指望能成为救万守义的证据,弄好后他才过来盘坐到我身边。
宝莉目光迟滞,落到了我的阴神纹身上,喘着气用泰语一字一顿的问:“就是你用降头阴法找我?”
我没有搭话算是默认,这个时候解释是谁在施法毫无意义,他以为是我就是我吧。
宝莉吃力的挤出笑容说:“你们是颂帕的人?能力不错,被我打断了咒法都能找到这来,如果你们想替颂帕报仇尽管来,我现在跟死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与其这样苟活下去还不如来个痛快的,你们动手吧我不会反抗,刚才阻断降头咒法的过程中我已经耗尽了所有法力了。”
我拧了下眉,宝莉这话已经能说明问题了,他确实跟颂帕的死有关,还以为我们用降头经咒找他是为了报仇,这才跟王继来进行了对抗。
我摇头说:“我们不是颂帕的人,只是在调查颂帕的死因,他的死关系到我们的一个朋友,这朋友是以谋杀颂帕的罪名坐牢的,但通过我们深入的调查发现颂帕的死另有隐情,我这朋友可能是被冤枉的,我们还查到你跟颂帕有仇,所以用了降头阴咒来感应你的死活和踪迹,希望了解情况。”
宝莉的神情有些恍惚了,应该是在想事情,我也识趣的不说话了以免打断他的回忆,好半天宝莉才说:“难怪警察都不来找我,原来是有人当了我的替死鬼?”
黄伟民激动道:“这么说真是你杀了颂帕?”
宝莉无力的点点头,然后回顾起了自己杀颂帕的经过。
宝莉说半年前他病入膏肓,冲动的拎着汽油桶去了颂帕的公司,打算跟他同归于尽,以此来发泄颂帕当年把他变成人妖的仇恨,但他没有成功,还被颂帕的人很揍了一顿,被打晕抛到了荒郊野外的山里,他已经万念俱灰想了却残生,正当他想吊死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阻止了他自杀。
这人劝他不要轻生,还问他为什么要轻生,宝莉痛哭流涕诉说了自己的悲惨一生,这人听完后并没有多说什么。
宝莉已经冷静了下来,问他是什么人。
这人自称是隐居山林修法的阿赞师傅,偶然间看到宝莉自杀就顺手给救了下来,还忽然问宝莉有没有兴趣修法,他可以收宝莉当助手,修了法不仅可以延长他的生命,到时候还能用黑法杀人,报仇会更容易。
宝莉觉得自己反正都快死了,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宝莉说这人虽然收他当助手了,但却不让他跟在身边,这人解释说自己常年在深山的墓地里修法,宝莉身体虚弱,根本扛不住阴气的侵袭,宝莉也没多想,只好按照要求每隔一段时间就半夜到林子里来等他学法,这人传授了他一些阴料的制作和咒法。
经过半年左右的学习这人告诉宝莉自己的法练成了,要离开这里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传授到此为止,还说宝莉现在有能力去报仇了,只要弄到颂帕的毛发、血液、贴身衣物就能隔空杀了颂帕,想要颂帕死的多惨就有多惨,说完这些后这人就转身回了大山,从此消失在了宝莉的生活中。
宝莉说自从练习了经咒后身体机能确实得到了一定的恢复,就好像恢复了男儿身,力气也变大了,这让他很高兴,他决定去找颂帕报仇了,本来他想听那人的话弄到颂帕的毛发、血液等物品隔空杀颂帕,但当他躲在暗处看到颂帕的时候又产生了新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恢复了男儿身的能力,完全能亲手杀了颂帕,比起隔空杀颂帕来说,亲眼看到颂帕死在自己的手上,才能得到复仇的那种满足感,隔空杀颂帕根本发泄不了他压抑在心里多年的恨意。
于是宝莉打听了颂帕的行踪,得知他跟中国的合伙人会去视察秀场的装修后,提前躲进了秀场,等颂帕在化妆间里落单后,他悄然摸进去杀了颂帕,连捅了颂帕七八刀,见到颂帕倒在血泊里不停抽搐,他心中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因为那个中国合伙人还在秀场里,宝莉不敢多留,他觉得颂帕必死无疑了,于是调头离开了。
之后宝莉便一直隐居在这机舱里,不再过问外界发生了什么,靠着跟树林里那人学来的一些咒法,帮这里的贫民解决阴气上身导致的头疼脑热问题,以及帮贫民下一些极为简单的降头报复他人,这里的人把他当成阿赞师傅,很尊敬他,每天都有人给他送来食物,他这才苟活到了今天。
第450章 是个女人
我陷入了沉思,宝莉说的情况跟昨晚龙婆披施法感应到的基本一致,也就是说宝莉就是第一个凶手,但他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宝莉由于说了太多话,体力不支有些撑不住了,他垂下了头好像死了,我探了下鼻息才知道他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
黄伟民凑过来说:“手机应该都拍到了,宝莉亲口承认杀害颂帕了,只要我们把这段视频交给俞兰,让她找律师去上诉,万守义准能被放出来了,五百万就到手了。”
我摇头说:“还不行,宝莉只承认他捅了颂帕七八刀,但颂帕身上却有五十多处伤口,你怎么解释?而且宝莉的叙述里并没有看到颂帕直接断气,他说的是抽搐、感觉必死无疑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黄伟民皱眉说:“即便是这样也能当证据了啊,泰国的法律跟咱们国内不同,疑点利益基于被告,有宝莉这个第三者在现场出现过,且有杀人动机,甚至还动手了,万守义就已经能脱罪了啊。”
我说:“你也别把泰国警察都当傻子,就算把这视频交给警察,警察抓了宝莉万守义还是不能脱罪的,警察要是问那剩下的四十多刀是谁捅的呢?为什么现场有那么多万守义的痕迹,为什么凶器上还有万守义的指纹?他们会说万守义是趁颂帕快要死了,发泄对他的仇恨,进行二次伤害,会把万守义当成第二个凶手,万守义又要替第二个凶手背黑锅了,结果还是一样!”
黄伟民疑惑道:“这么说我们非要把这第二个凶手揪出来才行了?”
我点点头:“是,只有抓到了第二个凶手万守义才能真正脱罪!”
黄伟民无奈的挠头说:“那我们不是白折腾一场了,我还搭了三万泰铢进去呢。”
我摇头说:“也不是白折腾,我已经有些眉目了。”
黄伟民追问道:“什么眉目?”
我沉声道:“你不觉得宝莉叙述的情况里那个戴面具的阿赞很有问题吗?”
黄伟民没反应过来,等着我接着往下说,我说:“一个在深山修法的阿赞师傅,干嘛大半夜还要戴着面具?还那么巧在宝莉自杀的时候出现救了他?”
黄伟民这才反应过来,嘀咕道:“还真是,深山老林的大半夜戴面具,脑子不是有病就是刻意隐瞒。”
我说:“这个戴面具的阿赞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知道宝莉的行踪,故意等在那里救下宝莉,然后故意传授宝莉黑法,目的全是为了让宝莉去杀颂帕,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宝莉是认识戴面具阿赞的,他也认识宝莉,是彼此认识,所以他才用面具遮挡起了脸,掩饰自己的身份,只是宝莉那个时候万念俱灰压根没多想,他要是能多想想,兴许就能反应过来了,这人正是利用了宝莉的这个弱点来加以利用,有可能他就是第二个凶手,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借刀杀人!”
黄伟民摸着下巴说:“这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你想啊,这个戴面具的阿赞既然会黑法,为什么不自己直接下降杀了颂帕呢?何必要培养宝莉帮他杀人?”
我说:“我来问你,如果你是凶手,你有能力杀人,但能利用别人杀人,你还会不会自己动手?”
黄伟民说:“这倒也是,有机会利用别人杀人鬼才愿意自己动手,自己动手用黑法杀人的话肯定要亲手去弄颂帕的毛发、血液、以及贴身衣物,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他只要干了这些事就肯定会留下痕迹,泰国警察要是不笨的话,顺着这个方向调查肯定能查到嫌疑人,如果全推给宝莉去做,自己就能完全置身事外了。”
我点点头说:“没错,就是这样。”
我抬头看向了悬挂在那的吊水瓶,接着说:“戴面具的阿赞说修法能延续宝莉的生命,但你看现在的宝莉,哪像是在用咒法延续生命?宝莉依然是靠药物在延续生命,也许黑法确实让他回光返照了半年,有了男儿身的力量,但就像兴奋剂一样不会长久,他现在满脸烂疮,就是黑法的反噬作用,还记得王继来说过什么吗,他说宝莉的咒法很强,这说明戴面具的阿赞是直接把最强的咒法传授给宝莉了,通常修法都是由简到难,一步步来,但戴面具的阿赞却跳过简单的,直接让宝莉学难的,目的很明显了,他是想让宝莉尽快学会能杀人的黑法,这根本就是场骗局,这个戴面具的阿赞是第二个凶手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这时候宝莉又喘息了下,抬起了头来,我们赶紧停止推测,我问:“宝莉,你难道都没见过那个戴面具的阿赞长什么样吗?”
宝莉茫然的摇摇头说:“没有,但我好奇的时候问过,但他没让我看,还说自己当年因为修法导致毁容,面容很难看,不想展露自己的脸,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想去看了。”
黄伟民说:“这分明就是借口嘛。”
我想了想又问:“宝莉,那你还记不记得这人有什么特征,他又给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宝莉陷入了回忆,突然无神的眼睛睁大了,说:“他身材不是太高,人也很消瘦,我对他还确实有奇怪的感觉,有一次我学法的时候无意中接触到他的手了,他马上就缩了回去,他的手很细皮嫩肉,有点不像常年在深山修法的阿赞师傅,还有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淡淡的清香,很少有男人身上有这种香气,更何况是一个隐藏在深山老林墓地里修法的阿赞师傅,只不过当时我一心想着快点学法,然后找颂帕报仇,其他的我根本没去想太多。”
黄伟民嘀咕道:“身材不高,细皮嫩肉,身上还有香气,这好像......。”
黄伟民说着突然就看向了我,脸色严峻,我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我们俩异口同声道:“是个女人!”
戴面具的阿赞是个女人,还真是让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