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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八章 银炭

    翠竹沉默片刻,忍不住道:“可那是一个活生生的性命,主子怎么可以这样做,还有香寒姐,你怎么不劝着主子一些呢?”

    “你当我没劝过吗?但主子不听,我又有什么办法?”香寒叹了口气道:“翠竹,咱们只是奴才,奴才除了侍候好主子之外,就是听主子的话做事,主子叫咱们往东,咱们不能往西;主子叫咱们死,咱们不能活。若是遇到一个心善的主子还好,否则……”她没有说下去,只是不停地摇着头。

    被她这么一说,翠竹亦觉得自己刚才说得过了一些,内疚地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的,要不然,你也来宜华居吧。”

    “傻丫头,哪里有那么容易,再说我帮着主子对付过夏贵人,夏贵人就算再心善,也不会将我留在身边。”不等翠竹再说,她已是吸了口气道:“行了,你别担心我了,我不会有事的。对了,夏贵人的龙胎可还安好?”

    翠竹当即道:“一切皆好,主子每日都有服用安胎药。”

    香寒眸光微闪,道:“那就好,你可要好好照顾夏贵人,切勿让人再害她的龙胎。宫中,可不止主子一人要对夏贵人腹中的龙胎不利。”

    翠竹惊声道:“这么说来,还有其他人?是谁?”

    “我也只是隐约听主子说过,具体的并不清楚,总之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对于香寒的言语,翠竹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照顾夏贵人的。”

    香寒颔首之余,往她搁在一旁的银炭看了一眼,蹙眉道:“你去内务府取银炭了?怎么才这么一些?”

    翠竹无奈地道:“内务府说银炭如今有些欠缺,所以先送来这么些,过几日再去领。”

    香寒眼珠子一转,道:“我记得主子那边还有许多银炭,怕是这个冬天都用不完,不若我取一些来给你。”

    翠竹连连摆手道:“这如何使得,若是被魏常在发现,她会打死你的。”自从上次之事后,她对魏静萱就多了许多恐惧。

    香寒不以为然地道:“那么多银炭,主子哪里发现得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个你再来这里,我将银炭拿给你。”

    翠竹拒绝道:“真的不用了,相信内务府很快就会再有银炭送来,万一香寒姐因为我而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会过意不去的。”

    香寒睨了她一眼道:“傻丫头,都说了不会有事,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难道我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翠竹不好意思地笑着,随即道:“我知道香寒姐对我好,所以才更不能让你有事,再说主子那边也不是急着要银炭。”

    “夏贵人是不急,不过你才去她那里做事,当然是尽量事事做好,对不对?”待得翠竹点头后,她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个你再过来。”

    见她这么说,翠竹不再推辞,感激地道:“嗯,那就先谢过香寒姐了。”

    “你我之间,哪需要说这些客气的话。”如此又说了两句句,她与翠竹分开,各自离去。

    她刚一进倚梅轩,等在里面的魏静萱便道:“如何,翠竹上钩了吗?”

    香寒屈身道:“请主子恕罪,奴婢并未依原来的计划行事。”

    听得这话,魏静萱当即皱起了眉头,不悦地道:“怎么一回事,为何擅自改变计划,可是翠竹对你起了疑心?”

    “回主子的话,翠竹没有对奴婢起疑心,是奴婢想到了更好的办法。”说着,她将翠竹去取银炭的事说了一遍,旋即道:“奴婢觉得与其哄骗翠竹做事,倒不如借这银炭来除去夏贵人腹中的龙胎,更加神不知鬼不觉。”

    她这话引起了魏静萱的兴趣,扬眉道:“哦?是什么法子?”

    “奴婢曾听庄太医提过,怀孕之人,若是闻多了麝香,就会引致小产,咱们何不将麝香掺在银炭之中?”

    魏静萱细细听过之后,颔首道:“你这法子倒是不差,不过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一旦点燃就会有香气散发出来,试问夏晴怎会没有察觉?”

    香寒一心以为自己想到了个好法子,未曾想到这一点,这会儿被魏静萱一问,顿时答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方才道:“这么说来,奴婢的法子行不通?”

    魏静萱没有说话,徐声道:“只要设法掩盖了麝香之味,那么一切,就完美无瑕了。”

    “可是……”香寒刚说了两个字,魏静萱便抬手道:“且不要说话,让我好好想一想,看是否有法子解决。”

    香寒依言静站一旁,由着魏静萱在屋中来回走着,如此过了许久,博山炉中焚香所散发出来的香气开始变淡,香寒走过去,揭开炉盖,舀了一勺香料添加到里面,随着香料的加入,香气再次变得浓郁起来。

    一直未曾想出法子的魏静萱,在看到她这个动作时,眸光一亮,脱口道:“有法子了。”

    香寒闻言,连忙凑过去道:“是什么法子?”

    魏静萱幽幽一笑,朝轻烟袅袅的博山炉努了努嘴道:“法子不就是那个喽?”

    夜,悄然而过;第二天,香寒早早等在昨日相见的地方,待得翠竹出现之时,她欣喜地招手,随即指着搁在身边的一筐银炭道:“快来瞧瞧,这么多够不够?”

    翠竹连连点头道:“够了,香寒姐怎么取这么多过来,万一让魏常在发现,岂不麻烦。”不等她说完,香寒已是道:“都说了没事,偏你总是担心个不停。”

    翠竹讪讪地笑着,道:“我也是担心香寒姐嘛。”

    “行了,我哪里会不明白你的心意。”说罢,香寒又道:“不过库房那边潮冷,这些银炭烧起来之时,可能会有些许烟气,最好焚香之后再用,以免夏贵人感觉不适。对了,夏贵人可有焚香的习惯。”

    翠竹想了想道:“主子偶尔会在屋中焚香,但并不常用。”

    香寒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只要夏贵人不反感就好,记着,焚香之后再用,知道吗?”

    翠竹毫不怀疑地道:“我知道了,多谢香寒姐。”

    ...

第八百二十九章 麝香之名

    “好了,你快拿着银炭回去吧,夏贵人若是问起,你就说是内务府那边领来的,莫要提及我,毕竟……”她叹了口气道:“我帮过主子对付她,明白了吗?”

    翠竹急切地道:“可那并不是你的意愿,是魏常在强迫你的,只要把话说清楚,相信夏贵人不会再……”

    香寒摇头打断她的话道:“翠竹,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很多时候,往往踏错一步,就无法回头了;哪怕并不是你想做错的。”她轻拍着翠竹的脸颊道:“总之你照我的话去做,好不好?”

    翠竹无奈地答应,取了银炭离去的她,并没有看到香寒在其身后所露出的阴笑,但香寒同样没有看到站在远处的齐宽;有些人总以为自己是黄雀,殊不知,自己乃是被黄雀盯上的那只螳螂。

    翠竹回到宜华居后,依言说是从内务府取来的银炭,随后便将那些炭收到了库房之中。

    就在翠竹准备下去的时候,宫人来禀,说是瑕月来了,夏晴闻言甚是惊讶,自从那一次之后,瑕月就再未来过宜华居,不知何以今日又过来了。

    奇怪归奇怪,该有的礼数却是少不得,她正欲出去相迎,瑕月已是走了进来,她扶着肃秋的手屈身行礼。

    “起来吧。”在示意她起身后,瑕月温言道:“这些日子,一切可都还好?”

    “有劳娘娘挂心,臣妾与孩子都很好。”夏晴的应答恭敬而疏离,随后道:“不知娘娘此来有何吩咐?”

    瑕月微微一笑,在椅中坐下后,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来夏贵人这里走走吗?”

    夏晴虚虚笑道:“怎么会呢,只是臣妾想着娘娘要打理六宫事务,若不是有要事,哪有闲暇来臣妾这里。”

    瑕月笑一笑道:“算算日子,阿罗应该已经到太原府了。”说到此处,她感慨地道:“二十多年了,她终于完成了心愿。”

    夏晴神色一冷,凉声道:“可惜母亲已经不在了。”

    瑕月望着她隆起的腹部道:“看你这样子,似乎还没有改变心意。”

    夏晴感觉到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腹部,道:“臣妾早就与娘娘说过,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家人复仇,永远都不会改变。”

    瑕月将她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似笑非笑地道:“是吗?”

    不知为何,瑕月的目光令夏晴感觉很不自在,别过脸道:“当然,这一点,娘娘应该很清楚。”

    瑕月没说什么,转过脸对站在门边的翠竹道:“你这两日,曾去取过银炭是不是?”

    翠竹奇怪地看着瑕月,点头道:“是,奴婢奉主子之命去内务府领了些银炭过来。”

    “你取了两次银炭,但内务府的记录只有一次,这是为何?”瑕月的话令夏晴大为惊讶,脱口道:“竟有这样的事?”所有东西出入内务府都要记入册中,这一点内务府做得极严,几乎可说是没有错漏,所以夏晴听到瑕月的话时才会这么吃惊。

    瑕月没有理会她,再次对翠竹道:“还有,你曾见过香寒,银炭也是她给你的对不对?”

    翠竹疑惑地道:“是,奴婢曾见过香寒姐,但娘娘……”她小心翼翼地道:“您又如何知晓?”她心中万分惊讶,明明这些日子从未见过瑕月,为何后者对她的事,好似了如指掌。

    瑕月未曾说话,倒是夏晴先蹙眉道:“为什么她要给你银炭?还有,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翠竹听出她话中的不悦,连忙道:“奴婢不是有心隐瞒主子的,只是香寒姐说怕主子误会,所以才未曾提及,昨日……”

    瑕月打断她的话道:“夏贵人,香寒是魏常在身边的人,无缘无故给翠竹银炭,你不觉得奇怪吗?”

    翠竹急急道:“启禀皇贵妃,不是无缘无故,是……”

    瑕月抬手道:“本宫心中有数,你不必多言。”

    “是。”翠竹答应之余,觉得有些怪异,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瑕月似乎不希望她多说,连着两次说到一半,都被她所打断。

    在阻止了翠竹的言语后瑕月起身走到正燃着的炭盆前,取过搁在一旁的铁钳子拨动了一下烧得通红的银炭,道:“若本宫没有料错,香寒在将银炭交给翠竹之前,已然动了手脚,至于她的目的,自然就是夏贵人腹中的龙胎。”

    夏晴陡然一惊,起身道:“她想害我的孩子?”

    “如若不然,你说她为什么要让香寒拿银炭过来,还瞒着你;你要她性命,她何尝不是要你腹中龙胎的性命,上次一计不成,这次就利用翠竹来害你。”

    瑕月这番话将翠竹吓了一大跳,神色慌张地摆手道:“没有,奴婢没有害主子,魏常在也没有指使奴婢,请皇贵妃明鉴。”

    肃秋指了翠竹愤怒地道:“既然没有,你为何要拿那些银炭,原来当初那一切,皆是你与魏常在合谋演的戏,亏得我与主子那样帮你说话,你实在太卑鄙了。”

    翠竹急切地道:“没有,我没有与魏常在演戏,她是真的想要我的性命,主子待我这样好,我怎么会害她,你……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瑕月凉声道:“眼巴巴送来这些银炭,想来是在银炭中动了足以令你小产的手脚。”

    肃秋慌乱地道:“因为这两天天气寒凉,主子从昨日到现在,几乎一直在用炭盆,若是依娘娘的话,主子的龙胎岂不是很危险?”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夏晴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抚着腹部的手微微颤抖,轻声道:“银炭与我并无直接的关联,怎么可能害得了我的孩子,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麝香之名,夏贵人应该听说过,只要将麝香添加在银炭之中,那么一经燃烧,麝香就可以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散发出来,然后被你吸入腹中,伤及胎儿。”

    她的话令夏晴脸色越发难看,脱口道:“去请太医来,立刻去请周太医……还有方太医过来。”

    ...

第八百三十章 醒悟

    肃秋急急道:“是,奴婢这就去。”她正欲离去,瑕月忽地道:“站住,不许去!”

    肃秋一愣,旋即急切地道:“娘娘,为何不让奴婢去?您刚才不是亲口说了主子龙胎被麝香所伤吗?”

    瑕月在示意不明所以的翠竹下去后,道:“那不是很好吗?也正逐了你家主子一直以来的心愿。”顿一顿,她续道:“只要龙胎小产,再将今日之事告诸皇上,就可以定魏静萱的罪,谋害皇嗣,足以令魏静萱被废入冷宫。”

    肃秋急忙道:“有翠竹的供词还有这些有问题的银炭在,就算主子没有小产,也足以定魏常在的罪。”

    瑕月漠然道:“话虽没错,但失去孩子怎么着也比没有失去孩子,更加惹人同情,你说是不是?”

    “但那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怎么可以为了博取同情,就将他扼杀呢?!”肃秋话音刚落,瑕月便漠然道:“你家主子不是一向都是如此打算的吗?”

    这句话,堵得肃秋说不出话来,确实,夏晴从未在意过这个孩子,一直都是将之当做复仇的工具来利用,从未想过要将他生下来。

    瑕月续道:“与其让他出生之后,被生母厌弃,倒不如趁着现在将之了结。”说罢,目光一转,对紧紧抿着唇的夏晴道:“夏贵人你说是不是?”

    是……这个字如此简单,夏晴却始终无法说出口,自从除夕之夜后,她越来越清楚感知到有一个孩子在自己腹中长大,那种感觉很奇妙,奇妙到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当听到银炭可能含有麝香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不是去对付魏静萱,而是传太医为自己诊治,并且在那种情况下,还清楚的记得,传周明华或是方太医,而不是一直为她请脉的庄正。

    她不愿承认,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越来越在意这个孩子,甚至在意到……不愿再将他当成工具来利用。

    不行,不可以这样,她不可以忘了家人的仇恨,一定要除了魏静萱;这个念头还未转完,心中就升起强烈的不舍,她……舍不得失去这个孩子,她希望可以把他生下来;她……她到底该怎么办?

    瑕月挑眉道:“夏贵人,怎么不回答本宫的话?”

    “回娘娘的话,臣妾……”夏晴犹豫了许久,终是咬牙道:“这件事臣妾自己会衡量,不劳娘娘费心了。”

    听得她的话,瑕月眸中露出一丝笑意,面上却不露分毫,道:“你该不会告诉本宫,你开始舍不得这个孩子了吧?”

    夏晴沉默良久,重重叹了口气,道:“是,臣妾承认,臣妾确实有些舍不得失去这个孩子,他那么无辜又那么幼小,实在不该受那样的折磨。”停顿片刻,她又道:“您以前说的没错,臣妾不该那样偏激,连自己的孩子也拿来利用。”

    瑕月欣慰地道:“你能这样想就好了,虽然你的家人不在了,但这个孩子,往后就是你的家人。”

    见瑕月这么说,肃秋连忙道:“那奴婢现在就去请太医。”

    “不用去了。”瑕月再次阻止,令夏晴与肃秋均是万分不解,明明她希望夏晴保住这个孩子,为何一直不许肃秋去请太医?究竟是想怎样。

    瑕月看出她们心中的疑惑,笑道:“这些银炭并没有被人动手脚,更加没有掺杂麝香,试问怎么龙胎怎么会有恙呢?”

    肃秋愕然道:“可是您刚才明明说银炭是魏常在送来的,翠竹也承认了,怎么一转眼,又说没有被动手脚,难不成魏常在当真好心的送些银炭来?”

    “自然不是,不过那些银炭翠竹刚刚才拿来,想来不会是这些;再者,若真掺了麝香,燃烧之时,应该会闻到香气,可是这一些,并无丝毫的香气或是异常。”说罢,瑕月轻笑道:“本宫刚才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想将你家主子心里真实的想法逼出来罢了。”

    肃秋轻吁一口气,如释重负地道:“原来如此。”

    瑕月笑一笑,看着夏晴道:“看来本宫不用担心阿罗回来之后,无法向她交待了。”

    夏晴神色复杂地道:“臣妾曾背叛皇贵妃,皇贵妃难道一点都不恨臣妾吗?”到了今时今日,她又怎么会不明白,由始至终,瑕月都是在帮她,让她不至于踏出错误的那一步。

    瑕月摇头道:“本宫不是圣人,对于一个背叛自己,怎会一些怨恨都没有,但你是阿罗的妹妹;这么多年来,阿罗一直陪在本宫身边,不论本宫被皇上冷落还是众叛亲离之时,她都没有离开本宫;所以,不论她有什么样的要求,本宫都会为她做到。”

    夏晴羡慕地道:“阿罗真有福气,得娘娘如此真心相待,臣妾远不如她,错信奸人,从而害死了家人,其实真正害死家人的凶手,是臣妾才对。”

    “你不必将所有事情都揽上身,人心诡异,你当时才十几岁,怎么能看得那么透彻呢。”

    夏晴摇头之余,想起瑕月刚才的话,疑惑地道:“但是香寒与翠竹见面,还有赠其银炭之事,娘娘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是偶然得见,还是娘娘……”

    “你以为本宫派人盯着你?”瑕月微一摇头道:“本宫确实派人盯着宜华居,但不是为了盯你,而是另一个人。”

    夏晴连忙问道:“是谁?”

    瑕月看了一眼齐宽,后者将发现宜华居外有人盯梢,从而暗中监视的事细细说了一遍,随后道:“自从翠竹来了贵人身边后,主子就觉得有问题,所以派奴才悄悄盯着翠竹,果然发现她与香寒连着两天接触,并在今日从香寒那里拿了一些银炭过来。主子担心贵人有事,所以一得知此事,就立刻过来了。”

    夏晴并非恩怨不明之人,之前背叛瑕月,乃是急怒攻心,再加上对瑕月有所误会,才会那样,此刻听完齐宽的话,郑重地朝瑕月施了一礼,道:“多谢娘娘。”

    “不必多礼。”在扶起夏晴之后,瑕月道:“魏静萱一直想要害你的龙胎,这一次,却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要银炭确有问题,再加上翠竹的口供,当可以定她的罪。”

    ...

第八百三十一章 果有麝香

    夏晴听得此话,连忙对肃秋道:“立刻去将库房里的那些银炭拿进来,另外将翠竹叫进来,还有去请周太医过来。”

    翠竹一直惴惴不安地等在外面,听到肃秋传话,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随即抬步走了进去,一见到夏晴,她就急急道:“主子,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与魏常在合谋,也没有动过任何加害主子的心思,若有半句谎言,就叫奴婢不得好死。”

    夏晴也不相信翠竹会加害自己,道:“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次给皇贵妃与我听。”

    翠竹忙不迭地点头,将无意中碰见香寒,然后香寒主动说要取银炭给她的事仔细说着,这个时候,宫人拿着刚刚送去库房的银炭进来,齐宽随手取过一块放在鼻下细闻,随即对瑕月道:“主子,真的有细微的香味,但是不是麝香,奴才不敢肯定。”

    瑕月微一点头,道:“搁着吧,等周太医来了再说。”

    未过多久,肃秋带了周明华进来,后者接过银炭之后,细细辩别,又烧了一些来闻,神色凝重地道:“启禀皇贵妃与夏贵人,这银炭应该是被人抹了麝香,虽然份量不多,但长此以往,必然会对夏贵人的龙胎造成伤害,轻则胎气不稳,重则小产。”

    “本宫知道了,多谢周太医。”在打发周明华下去后,瑕月道:“看来真是让本宫猜对了,她想利用银炭来害你。”

    在她说完后,齐宽道:“主子,有一点奴才想不明白,银炭被掺了麝香,一旦燃烧起来,香味四散会变得很明显,也就是说,夏贵人很快会发现这些银炭有问题,这样一来,她加害夏贵人龙胎的计谋就行不通了。”

    听得这话,翠竹连忙道:“我想起来了,香寒姐与我说过,库房潮湿,所以这些银炭烧起来之时,可能会有烟气,为免令主子不适,烧银炭之时,一定要焚香。”

    瑕月冷笑道:“这样就说得通了,一旦焚了香,香气就会盖住麝香,令人无法察觉银炭的古怪,这个魏静萱,想得可真是周到。”

    夏晴咬牙道:“可惜她百密一疏,最终还是现了原形。”说罢,她冷声道:“肃秋,立刻带上翠竹与这些银炭,随我去养心殿见皇上,这一次,魏静萱休想再脱身!”

    她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太久,如今终于有了铁一般的证据,她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瑕月清楚她的心情,所以并未出言阻止,更与之一道过去。

    在去养心殿的途中,齐宽小声道:“主子,魏常在那样狡猾,这一次真能治得了魏常在罪吗?”

    瑕月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夏情,道:“人证物证俱在,不说十成,也至少有八成的把握。”

    齐宽用力点头道:“那就好,省得魏常在再迷惑皇上,她那种人就该在冷宫中待一辈子。”

    他们并未发现,有一人远远跟着他们,在他们快到养心殿的时候,悄然离去来到倚梅轩。

    “你说什么?他们去了养心殿?”魏静萱诧异地盯着躬身站在底下的黄三,之前香寒与她说,翠竹已经带了银炭回去,她就让黄三与以前一样,暗中留意宜华居的动静,没想到才不到半天功夫,宜华居就有了异动。

    黄三肯定地道:“是,不止夏贵人,还有皇贵妃与翠竹,都去了养心殿,走得很急,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

    魏静萱柳眉紧皱,喃喃道:“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去了养心殿,他们想做什么?难不成……”她脸色微变,盯着香寒道:“你将银炭给翠竹之事,可有其他人看到?”

    香寒连忙道:“没有,奴婢选的地方很是隐蔽,而且奴婢一直很小心留意四周,应该没人发现。”顿一顿,她试探地道:“主子难道是怀疑夏贵人知晓了咱们的计划?”待得魏静萱点头后,她又道:“但是这不可能啊,翠竹才刚刚将银炭拿回去,应该不会那么快使用才是,既是没用,又怎么会发现问题。”

    魏静萱亦是想到这一点,咬唇思索片刻,忽地盯了黄三道:“你刚才说,还有谁与夏贵人一起去了养心殿?”

    黄三不解魏静萱何以这么问,依言道:“回主子的话,还有皇贵妃与翠竹。”

    “皇贵妃……”魏静萱重复了一遍,忽地道:“难不成是她暗中使了什么手脚?”

    香寒与黄三解是不解其意,前者更是道:“主子这是何意?”

    “我也说不好,但我刚刚才让你将银炭拿给翠竹,紧接皇贵妃就出现了,还与他们一起却养心殿,这当中必然有问题。”说到此处,魏静萱不安地道:“难道他们真的发现银炭有问题?”

    香寒安慰道:“咱们做得那么隐蔽,他们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发现,您别太过担心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话虽如此,魏静萱始终静不下心来,思来想去,起身道:“扶我去咸福宫。”

    临出门之时,魏静萱突然感觉胸口突然一阵烦恼,扶着门框连呕数声,却没有东西吐出来,香寒关切地道:“主子,您怎么了,要不要紧?”

    黄三在一旁附声道:“主子,可要奴才去传庄太医来看看?”

    魏静萱摇摇头道:“我没事,赶紧过去吧。”

    到了咸福宫,愉妃正在考校永琪功课,示意魏静萱在一旁等候,然后者心里揣着事,哪里忍不住,趁着愉妃与永琪说话的一个间隙开口道:“娘娘,臣妾有要事禀告。”

    被魏静萱突然插这么一句,愉妃心中甚是不快,冷冷扫了她一眼,对永琪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将不熟的地方再好好看一遍,另外,后面那些文章虽然师傅没教到,你也可先看起来了,三日后本宫再考你之时,必须得整本书都背诵如流并且贯通其意,知道吗?”

    “儿臣知道了,儿臣会好生读书的。”说罢,永琪朝魏静萱行了一礼,捧着书走了下去。

    ...

    ...

第八百三十三章 养心殿对质

    愉妃肃声道:“你一定会死,区别只在于,是你一个人死,还是累你家人一起死。<-》香寒,时间不多了,你好好考虑。”

    她刚说完,刚才那个宫就再次走了进来,迟疑地道:“主子,五公公他……”

    愉妃zhidào她想说什么,当即道:“行了,本宫与魏常在这就chuqu。”说罢,她率先走chuqu在其后面,魏静萱一把拉起哭哭涕涕的香寒,咬牙切齿地道:“好好想清楚,若是连累你家人一起死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至于现在……赶紧抹干净眼泪,随我chuqu。”

    香寒忍着心中的惶恐与害怕,拭干眼泪随魏静萱chuqu小五已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看到她们出来,当即道:“魏常在,咱们快走吧,皇上还等着吧。”

    不等魏静萱答应,愉妃已是道:“正好本宫也要见皇上,干脆与你们一道过去吧。”

    对此,小五虽有些奇怪,却也不会反对,应了一声就领着他们一路来到养心殿,这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默默走着;然在走到一半之时,魏静萱突然捂着嘴干呕起来,小五停下脚步道:“魏常在怎么了?”

    魏静萱抚着胸口道:“没什么,想是吃坏了东西,这几日总觉得胃不太舒服。”

    小五点点头,正欲继续往前走,愉妃忽地道:“你说这种情况持续数日了,可有请太医看过?”

    黄三言道:“其实主子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呕过一次了,也是这样的干呕。”

    愉妃微一咬唇,道:“既是身子不爽,还是请太医kànkàn为好,这样吧,冬梅,你立刻请庄太医去养心殿。”

    魏静萱推辞道:“娘娘不必担心,只是小事罢了,不打紧。”

    在示意冬梅离去后,愉妃在其耳边轻语了一句,后者苍白的脸庞中泛起一抹欣喜的红晕,颤声道:“当真吗?”

    愉妃低声道:“本宫也不敢肯定,若是真的,那这一次,真是天助你了。”

    魏静萱用力点头,随小五一路来到养心殿,这个时候,庄正还没到,他们几人跨过及膝的门槛来到殿内。一进到里面,便看到弘历一脸阴沉地坐在御案后,瑕月与夏晴一左一右站在两边,在殿中,还摆着一筐银炭。

    待得众人行过礼后,弘历盯着小五冷声道:“为何去了这么久?还有,愉妃何以会在这里?”

    小五赶紧道:“启禀皇上,奴才去倚梅轩的时候,魏常在恰好去了咸福宫,奴才虽然立即赶了过去,但还是耽误了不少时辰,至于愉妃娘娘……”

    不等他说xiàqu愉妃已是接过话道:“启禀皇上,刚才魏常在与臣妾说了一些事,臣妾觉得事关重大,所以陪着魏常在一道过来,还请皇上恕罪。”

    弘历点一点头,将目光转向魏静萱,寒声道:“你可知罪?”

    自从进来之后,香寒双腿就一直在打哆嗦,心里不停祈求,希望弘历传召魏静萱过来,不yàoshi银炭之事,可是眼下……这一次,她一定会死的。

    正当香寒惊骇欲死之时,魏静萱忽地跪下道:“臣妾知罪,请皇上责罚!”

    魏静萱这句话,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就连愉妃也被吓了一跳,她们之前商议的,明明不是这样,怎么突然又……

    瑕月与夏晴亦是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依着她们的猜想,魏静萱该是百般抵赖才是,怎么才问了一句,就认罪了,实在不合魏静萱的性子,而且……她好像什么都zhidào了,进来之后,连一丝惊讶也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弘历用力一捶桌案,厉声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谋害夏贵人腹中的龙胎了?”

    魏静萱含泪望着他,泣声道:“虽然这一切并非臣妾主使,但确因臣妾而起,所以臣妾愿意认罪。”

    听到这里,愉妃最先明白过来,魏静萱这是打算以退为进,这个法子比她之前计划的更加冒险,但确实更好,但能否取信于弘历,仍是未知之数。

    瑕月凉声道:“魏常在,你说不是你主使是何意思?”

    魏静萱抹着泪道:“回娘娘的话,臣妾今日命黄三去取银炭的时候,发现库房里的银炭少了一筐,询问之下,方知是香寒取走了,臣妾觉得奇怪,就问她取去做什么,她之前不肯说,后来臣妾一再询问,方才说是拿去给翠竹。前些日子,翠竹因为做事大意,对臣妾的话常常阳奉阴违,臣妾一怒之下将她逐了chuqu恰好当时夏贵人也在,夏贵人觉得臣妾待翠竹太过严苛,将臣妾训斥了一顿,然后就将翠竹带了回去,从那以后,翠竹就一直待在宜华居中。”

    夏晴冷声道:“你岂止是赶逐夏晴,还要私自将她发落到慎刑司去,至于你为何这样痛恨翠竹,不是因为她做事大意,而是她不小心坏了你害我的计划。”

    魏静萱一脸茫然地道:“夏贵人在说什么,为何臣妾一句都听不懂?”

    “你曾命香寒在御膳房中调包我的安胎药,想要借此加害我腹中的龙胎,翠竹无意中发现药碗不同,说了几句,恰好被肃秋听到,从而引起警惕,令你的奸计未曾得逞,自那之后,你就恨极了翠竹,欲除之而后快。”

    魏静萱连忙否认,一脸惶恐地道:“没有,没有那样的事,臣妾绝对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肃秋插话道:“翠竹就在这里,魏常在还想要否认吗?”

    魏静萱没有理会她,望着脸色阴沉的弘历道:“皇上,臣妾说的句句皆是实话,并未撒谎。若当初真发生了那样的事,夏贵人为何不立即来告之皇上呢?非要等隔了那么多天才提及?”

    弘历眸光一动,落在夏晴身上,后者赶紧道:“臣妾曾想过要说,但除了那碗药之外,再无证据,又想着姐妹之间,以和为贵,所以忍了下来,希望魏常在能够有所醒悟,没想到她不止未曾醒悟,还变本加厉,想出更加阴毒的法子来害臣妾的孩子;魏常在如此行径,实在令臣妾忍无可忍,决定将她的恶行揭发出来。”

    【作者题外话】:明天开始恢复正常五更

第八百三十四章 香寒改口

    魏静萱闻言,一脸愤慨地道:“夏贵人,臣妾究竟有何处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在皇上面前冤枉臣妾?”

    夏晴没有理会她,对弘历道:“皇上,臣妾没有冤枉任何人,您若不信,可以亲自问翠竹。”

    翠竹见弘历望过来,连忙跪下道:“启禀皇上,主子说的都是真的,昨日奴婢遇见香寒,她见奴婢拿着银炭,就问了几句,之后便说要从倚梅轩取来给奴婢,奴婢当时已经说不要了,她非要坚持,奴婢只得接受,今日她将银炭交给奴婢的时候,说银炭可能会有些受潮,所以点用之时,一定要焚香,因她之前曾帮过奴婢,所以奴婢未曾怀疑,直至主子知晓此事,并发现银炭混有麝香之后,方才知道她的真正用意;幸好这些银炭还没有用,否则……否则奴婢就成了帮凶。”

    弘历未曾说话,盯了自进来之后就一直瑟瑟发抖的香寒冷声道:“翠竹所言,可是事实?”

    香寒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刚一接触弘历冰冷的眸子便又赶紧低了下来,脑海里不停盘旋着魏静萱与愉妃刚才的话,颤声道:“是……是事实。”

    “这件事,是如魏常在所言的那般是你擅作主张,还是她指使你所为的?”弘历话音刚落,夏晴便急切地道:“皇上,香寒只是一个奴才,若没有魏静萱的指使,她怎么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魏静萱根本就是想要脱罪,所以故意将事情推在香寒身上,您不要相信她。”

    瑕月开口道:“夏贵人,皇上英明神武,自会查出事实真相,你无需心急。”

    “是……是……”后面的话香寒迟迟未曾说下去,魏静萱见状,连忙道:“皇上,不管是否臣妾主使,出了这种事,臣妾都难辞其咎,臣妾愿受惩罚!”

    弘历没有理会她,依旧盯了香寒道:“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香寒用力抠着细密的金砖缝,艰难地道:“是奴婢……擅作主张,与……与主子无关!”

    当这句话落入魏静萱与愉妃耳中时,二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只要香寒肯背下这件事,魏静萱不说安然无恙,至少不会有大碍。

    “香寒,朕再问你一次,魏常在事先是否确不知情?”弘历目光在其身上扫过,虽然无形无质,却令香寒有一种被针刺的感觉,更加不敢抬头,只结结巴巴地答道:“主子她……她确不知……不知情。”

    听着她的话,夏晴忍不住道:“香寒,你明明是受命行事,为何要替魏静萱掩盖罪行,是否她逼你这么做?”

    瑕月眸光微微一转,走至弘历身边,在其耳畔轻轻说了一句,后者微一点头,道:“香寒,你若肯说实话,不论你犯了什么错,朕都可饶恕于你,且永不追究!”

    听得这话,香寒浑身剧震,抬起头不敢置信地道:“皇上,您……真的肯恕奴婢的罪,不……不追究?”

    弘历沉声道:“君无戏言,不过前提是你要说实话,否则朕绝不轻饶!”

    香寒脸色不停地变着,她不想死,刚才之所以担下谋害皇嗣的罪名,是不想害了家人,再说她是帮凶,就算说出实情,一样会死;但现在弘历许诺,只要她说出实情,就饶她性命,永不追究,也就是说,她有机会活命。

    魏静萱察觉了香寒的心思,又急又怒,无奈弘历就在眼前,她又岂敢出声,只能暗自瞪了香寒一眼,以示警告。

    她能够察觉到的事情,愉妃又怎会没感觉,为免露馅,她连忙道:“皇上,臣妾相信香寒刚才所言,就是实话,她虽犯下大错,但归根结底,是出于一片护主之心,求您网开一面,饶了她吧。”

    弘历抬手道:“朕要听香寒亲口说,究竟刚才所言,是实话还是虚言?”

    在他之后,瑕月道:“香寒,你好生想清楚,究竟是要生还是要死?”

    “奴婢……”香寒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天人交战,许久,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紧紧攥着双拳,大声道:“奴婢愿意说实话,只求皇上饶奴婢一条性命!”

    弘历眸光一闪,当即道:“说!”

    香寒用力点头,不顾魏静萱难看的脸色,一五一十地道:“所有事情都不是奴婢的意思,是主子指使奴婢做的,她恨夏贵人可以怀上龙胎,又怕夏贵人生下龙胎之后,会成为一宫之主,所以千方百计想要除去夏贵人腹中的龙胎。”

    此言一出,魏静萱脸色难看无比,厉声道:“你这丫头,休要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我何曾说过或是指使过你的什么?”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香寒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当即道:“皇上,奴婢没有胡说,不论是御膳房里调包安胎药,还是这一次在银炭中掺杂麝香,都是魏常在指使奴婢做的。”

    “好!真是好!”弘历眸光阴寒地点头,起身走至忐忑不安的魏静萱面前,寒声道:“你还想说什么?”

    魏静萱此刻当真是心乱如麻,原本盘算好的事情,因为香寒的改口而变得一塌糊涂,饶是她,一时半会儿间也想不到什么应对的法子来,只能慌乱地道:“皇上,您别听这丫头胡说,臣妾是冤枉的,臣妾……”

    她话未说完,脸上已是挨了重重一掌,耳边更有冷厉如霜的声音传来,“事到如今,你还满口谎言,简直就是该死!”

    听得这句话,魏静萱当真是三魂不见了七魄,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拉着弘历的袖子泣声道:“不要!皇上,您听臣妾说,臣妾……”

    弘历用力甩开她的手,恨声道:“朕不想再听你的谎言!”

    在魏静萱因为站立不稳而摔倒在地的时候,夏晴走上去道:“皇上,魏静萱做的恶事岂止这一桩,她还害死了悼敏皇子与和敬长公主,这个人根本就是蛇蝎心肠,十恶不赦!”

    眼见弘历看自己的目光越发不善,魏静萱心骇欲死,强捺着慌张,一脸悲愤地道:“不错,我是害过你的孩子,但我何时害过悼敏皇子与和敬长公主,你倒不如干脆说连先皇后也是我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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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六章 改为软禁

    想到此处,香寒浑身一激灵,心中有了决定,低头道:“启禀皇上与皇贵妃,愉妃娘娘并不知晓此事。<-》”

    听到香寒的回答,愉妃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这个丫头识相,zhidào什么可说什么不可说,她刚才真怕香寒将自己供出来,到时候就算不被废入冷宫,也会很麻烦。

    夏晴柳眉倒竖地道:“香寒,你胆敢撒谎,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愉妃上前一步道:“夏贵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非要香寒说,此事本宫知情,甚至是本宫教魏氏说的,那才是实话吗?你是不是非要害死本宫才高兴?”

    夏晴神色冷漠地道:“娘娘何出此言,臣妾只希望香寒能够说出实话。”

    愉妃摇头道:“可是本宫在夏贵人言语之间只听到了针对与陷害,究竟本宫何处得罪了你?”

    夏晴正欲说话,小五忽地走进来道:“皇上,庄太医在外求见。”

    弘历疑惑地道:“庄正,他怎么会突然来这里的?”

    愉妃连忙道:“回皇上的话,是臣妾唤他过来的,刚才过来这,魏氏干呕不止,臣妾怀疑她可能怀有龙胎,所以请庄太医过来kànkàn。”

    此言一出,弘历与瑕月均是大为意外,魏静萱竟然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可能吗?

    弘历压下心中的吃惊,命小五将庄正带进来,后者行过礼后走到魏静萱身边替她把脉,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垂目道:“启禀皇上与皇贵妃娘娘,魏常在已经有了一个余月的身孕。”他并不zhidào魏静萱被废黜常在之位的事,所以仍以此呼之。

    瑕月迅速与夏晴对视了一眼,道:“庄太医,你诊清楚了吗?魏常在果真有了身孕?”

    庄正拱手道:“回娘娘的话,微臣诊治的很清楚,确是喜脉,若娘娘有所怀疑的话,可以请其他太医来为魏常在诊脉。”

    瑕月原是怀疑庄正与魏静萱勾结,以谎称怀有龙胎来躲避责罚,但若是这样,庄正绝不敢说出请其他太医来验的话,也就是说……魏静萱真的怀有龙胎!

    与瑕月等人的chàyi相反,魏静萱有一种绝处缝生的感觉,低头轻抚着腹部,这个孩子来得真是太及时;看样子,至少在孩子呱呱落地之前,她不必去冷宫受罪了。

    在这个时候,夏晴突然道:“不可能!她害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恶事,怎么可能有身孕,骗人,你骗人!”她指着庄正咬牙道:“一定是你与她串通,你想帮她逃过责罚,所以骗我们说魏静萱有了龙胎。”

    庄正连忙道:“夏贵人明鉴,微臣万万没有说谎,魏常在确实是……”

    不等他说完,夏晴已是大声嚷道:“我不信,她那种人不会有孩子的,一定不会。”说罢,她快步来到弘历身边,激动地道:“皇上,臣妾zhidào庄太医与魏常在一向走得近,所以他的话信不得,还是传周太医来kànkàn吧。”

    弘历思索片刻,道:“也好,四喜,去传周太医过来。”

    在一阵漫长的等待后,周明华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在为魏静萱诊脉后,所说的话与庄正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魏静萱的的确确怀了身孕。这个事实令夏晴无法接受,嘴里喃喃低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在二位太医离去后,愉妃道:“皇上,虽然魏氏有罪,但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还请皇上看在孩子的份上,网开一面。”

    瑕月当即道:“魏氏犯下谋害皇嗣之罪,皇上废其入冷宫已是轻判,愉妃还要皇上如何网开一面?难不成要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吗?”

    愉妃低头道:“臣妾不敢,但是冷宫艰苦,若魏氏是去了冷宫,龙胎只怕难以保全。”

    这个时候一直喃喃自语的夏晴忽地抬起头来,厉声道:“她生性恶毒,根本没有资格为皇上诞下皇嗣!没有!”

    愉妃蹙眉道:“夏贵人此言,难不成是想让皇上打掉魏氏腹中的龙胎?”

    瑕月怕夏晴说出不该的话来,朝齐宽使了个眼色,后者微一点头,走到夏晴身边,轻声道:“夏贵人,您说了这么久也累了,奴才扶您去旁边歇一会儿吧。”

    “不用了。”夏晴随口说了一句,急切地对弘历道:“皇上,魏静萱为人歹毒,她腹中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不会好,您切莫要心软。”

    虽然弘历对魏静萱腹中的孩子并不是那么在意,但夏晴的言语落在他耳中,无疑有些反感,拧着双眉没有说话。

    愉妃冷声道:“夏贵人,你这样怂恿皇上打掉龙胎,与魏氏何异?同样是心无仁慈,同样是怀有恶意!”说罢,她又朝弘历道:“皇上,不管怎么样,魏氏腹中的孩子都是您的骨肉;臣妾相信人性本善,魏氏的孩子断然不会如夏贵人所言的那样,而且……就连魏氏,也是因为失去了孩子才会一时走偏,并非生性恶毒;所以,臣妾恳请皇上,暂缓将魏氏打入冷宫的决定。”

    这个情形,就像当初的苏氏,她也是在要被处死的时候发现怀有孩子,并且“恰好”在凌若五台山脱难之日生下四阿哥,从而免了一死。

    弘历斟酌片刻,转而对瑕月道:“依皇贵妃之见,该当如何?”

    瑕月在心里叹了口气,弘历会这么问,就是说在他心里已经偏向让魏氏生下孩子的决定,当下道:“诚如愉妃所言,孩子无辜,不如先将魏氏软禁在倚梅轩中,等生下孩子后,再废入冷宫。”

    瑕月的话无疑正合弘历之意,颔首道:“四喜,依皇贵妃所言,将魏氏软禁于倚梅轩中,不许任何人出入。”

    听到弘历做出这个决定,魏静萱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她被废了常在之位,但有腹中这个孩子在,相信一定会再有逢春之时。

    夏晴对此极为不甘,想要再进言,然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齐宽却是紧紧拉住她,不停地朝她摇头。

    待得从养心殿出来后,夏晴立即甩开齐宽的手,脸色难看地道:“为什么要阻止我?”

    【作者题外话】:今天写得好卡,晚点还有一章

第八百三十七章 命数未绝

    齐宽叹了口气道:“贵人,皇上心意已定,您就算再说什么,皇上也不会听,反而会惹皇上不高兴,这又何必呢!”

    “但是魏静萱该死,与她犯下的罪行相比,废入冷宫,已是轻之又轻的责罚,怎么可以又改成软禁?”说到这里,夏晴恨恨地道:“不可以,不可以这样!”说着,她朝走在她身边的瑕月道:“娘娘,咱们不能让魏静萱这样好过!”

    瑕月执了她的手,轻声道:“本宫知你不甘心,本宫又何尝甘心,但不管魏静萱怎样坏,她怀的都是龙胎,是皇上的亲骨肉,你让皇上除去自己的孩子,你觉得这话皇上会爱听吗?”

    “可是……”夏晴刚说了两个字,瑕月便道:“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她摇摇头道:“只能说她命数未绝!”

    夏晴厉声道:“臣妾不想听什么命数,臣妾只知她该死!”

    “你别那么激动,当心动了胎气。”这般劝慰了一句,瑕月再次道:“不管怎么样,至少魏氏无法再兴风作浪,等到她十月临盆生下孩子之后,就会被废入冷宫,到时候,你一样可以报仇。”

    夏晴沉默了一会儿,道:“万一皇上因为孩子而免了她的责罚,甚至复她常在之位呢?”

    “不会的,本宫很清楚皇上的性子,赏罚分明;孩子无辜,魏静萱却是罪有应得,皇上是不会将两者混为一谈的。”

    “希望如此。”夏晴沉沉道:“这么多年来,魏静萱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臣妾真的很担心,历史会再次重演。”

    “本宫心里有数。”如此说着,瑕月叹然道:“可惜,这一次没有将愉妃一定入罪。”

    齐宽在一旁道:“愉妃明明就知道这件事,指不定还是她帮魏氏出的主意,香寒竟然说愉妃不知情,真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夏晴压下心中的怒意冷冷道:“她已经保住了性命,自是不想再与愉妃为敌。”说罢,她对瑕月道:“娘娘,不如咱们去向香寒晓以利害,逼她去皇上面前指证愉妃。”

    “没有用的,时机这种东西,一旦过去了,就无法再倒回;纵然香寒肯听你的话,去皇上面前指证愉妃,皇上也不会相信,甚至还会怀疑你存心诬陷愉妃。”

    夏晴恼怒地道:“皇上真是好生糊涂,连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都分不出来。”

    瑕月摇头道:“也不能怪皇上,毕竟……咱们也有事情瞒着皇上不是吗?”

    夏晴重重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瑕月拍着她的手道:“行了,别想太多了,你今天也累了,回去好生歇着,记着,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平安诞下腹中的孩子,至于愉妃……本宫会想办法。”

    夏晴点点头,道:“那就拜托娘娘了,臣妾告辞。”

    在目送夏晴离去后,瑕月扶着齐宽的手回到延禧宫,这一路上,她都不曾说过话。在扶其至暖阁中坐下后,齐宽道:“主子,奴才给您去沏盏茶来。”

    瑕月摇头道:“不必了,你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齐宽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发出声音,躬身退了下去,在走到门口时,知春拉住他道:“事情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齐宽苦笑道:“可说顺利,也可说不顺利。”说着,他将在养心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知春听得张嘴结舌,好一会儿方才道:“竟然有这样凑巧的事情?是不是魏氏串通了庄太医?”

    “夏贵人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特意将周太医给叫了去,结果周太医也说魏氏怀了身孕。”

    “这么说来就是真的了?”在齐宽点头后,知春气恼地道:“老天爷眼睛是不是瞎了,魏静萱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居然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怀有龙种,她凭什么,她配吗?而主子从未害过无辜之人,却求而不得,自从长公主去了之后,就再不曾没有怀上过孩子。”

    齐宽赶紧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了门,拉过知春道:“嘘,小声一些,万一让主子听到了,她又该难过了,忘了阿罗走之前叮嘱咱们的话了吗,绝对不许在主子跟前提这些。”

    被他这么一提,知春亦想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气不过。”顿一顿,她道:“那皇上最后是怎么处置魏静萱的?”

    齐宽没好气地道:“还能怎样,有愉妃一直在旁边劝着,说什么孩子无辜,皇上看在龙胎的面上,将魏静萱软禁在倚梅轩中,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废入冷宫。”

    “真是可恨!”知春咬牙道:“以后我再也不求老天爷了,左右它眼睛是瞎的。”

    齐宽叹了口气道:“行了,别说了,去炖盅燕窝,晚些给主子送进去,记住了,千万别提那些个事。”

    “知道了。”知春没好气地应了一句,往小厨房走去,在她走后,齐宽也随之离去,他们并不知道,暖阁之中,透明的泪水正顺着瑕月的脸颊缓缓滑落……

    且说愉妃那边,在踏进咸福宫后,双腿顿时为之一软,小全子赶紧扶着她在椅中坐下,冬梅接过宫人递来的茶递到她手边,道:“主子,您喝口茶压压惊吧。”

    愉妃顾不得烫嘴,揭开茶盏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直至将一盏茶全部喝尽方才停下,然脸色依旧苍白的可怕。

    冬梅抚着胸口,后怕地道:“这一次可真危险,差点就被魏常在给害死了。”

    愉妃冷冷睨了她一眼,凉声道:“你刚才叫她什么?”

    冬梅连忙改口道:“是魏氏才对,奴婢一时说错,还请主子恕罪。”

    愉妃冷哼一声道:“如今延禧宫那边正变着法子挑本宫的错,你们一个个都给本宫打醒了精神,千万不要让他们挑到错。”

    小全子在答应一声后,道:“主子,夏贵人看起来很不甘心,奴才担心她会再去找香寒,万一香寒被她说动,将您的事给说了出来,那可就麻烦了,要不要奴才……”他比了一个抹颈的动作,愉妃摇头道:“不用了,他们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就算说动香寒,也没什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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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九章 七年

    翌日,小全子依着愉妃的话,出宫将信交给信差,看着他出了京城之后方才折返,原本是想即刻回宫的,但在走到一半之时,想起一直以来被他们养在农家中的孩子,逐买了一些吃食与小孩子的玩具,来到那户农家。

    从他们瞒着愉妃留下这个孩子到现在,已经七年了,他与冬梅将孩子取名为宝福,希望大难不死的他,能够后福无穷。

    那户人家姓张,住得很偏,小全子雇了辆马车,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方才到,一下马车便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门槛前,张氏站在他身边叹气。

    小全子走过去道:“宝福,你怎么坐在这里,这个时候,不是还没放学吗?”

    宝福低着头没吭声,张氏叹了口气道:“自从上次与其他学生打了一架后,这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去上学了,怎么劝他都不肯听,全爷,他最听你话,你帮着劝劝吧。”

    小全子点点头,在将东西教给她后,蹲下身道:“宝福,与全叔说,为什么不肯去上学,还要与人打架,忘了平日里全叔是怎么教你的吗?”

    宝福闻言,抬起淤痕还没有散去的脸,问道:“全叔,我的爹娘在哪里?”

    小全子一怔,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宝福眼圈微红地道:“书院里的同学都笑我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全叔,你告诉我,为什么一直以来只有你与梅姨来看我,我的爹娘呢,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丢下我不闻不问?”

    小全子沉默片刻,道:“全叔以前就与你说过,他们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并非有心丢下你,因为不放心你还特意交托给我与梅姨。”

    “那他们的坟墓在哪里?”面对宝福不依不饶的追问,小全子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一会儿才道:“全叔也不知道,等以后找到了再带你去。”

    宝福捏着小拳头激动地道:“全叔你骗人,你若真认得我爹娘,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坟在哪里?他们一定是不要我了,所以把我丢在这里。”

    小全子叹了口气,道:“好吧,就算他们真的不要你又怎样,你有我有梅姨还有张伯他们对你好,比许多人都要幸福了。”

    宝福眨着眼睛,忽地落泪道:“可是我没有爹娘,我……我不要去书院,再也不要去了。”说着,他甩开小全子的手跑了开去。

    张氏走过来道:“全爷,你看他……这可怎么办啊。”

    小全子安慰道:“没事的,给他一点时间,会想通的,等过几天我得空了,再过来劝劝。”

    “也只能这样了。”张氏叹了口气,转而道:“对了,前段时间,我又看到上次与你说的那个外村人了。”

    小全子脸色一变,道:“张嫂你是说上回跟你打听宝福来历的那个人?”

    张氏连连点头道:“对,就是他,我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会看到他,全爷,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打听宝福的来历?”

    “这个事情张嫂你就别问了,不过……”小全子咬一咬牙道:“这个地方你们是不能待下去了,等张哥回来后,我与他商量一下,给你们换个地方住。”

    “啊?换地方?”张氏为难地道:“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换又能换到哪里去,还是算了吧。”

    小全子劝道:“张嫂,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但继续留在这里,你们与宝福都会有危险,所以一定得离开。”

    张氏试探地道:“全爷,你与梅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还有宝福,为什么会有人来打听他?”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想小全子二人的身份,可惜始终没有结果,也不知宝福与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小全子摇头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得好,总之张嫂你听我的安排就是了,至于银子,你不必担心,我与冬梅会送来给你们。”

    张氏心中实在不愿,逐道:“这样吧,等老头子回来,你们再商量吧,能不走……最好还是不走。”

    小全子叹了口气,在等张长根回来后,与之又说了一遍,张长根也是心有不愿,但他听出小全子话中的严肃,犹豫良久,终归还是同意了,等小全子寻到合适的地方后,他们就搬走。

    在说动了张氏夫妇后,天色已近黄昏,小全子急急赶回宫,冬梅正好在咸福宫门待宫人事情,看到小全子回来,道:“怎么这么久才来,主子都等急了。”

    小全子四下看了一眼,道:“遇到一些事情,晚些再与你说。”说罢,他撇下一脸茫然的冬梅走了进去,他这么晚回来,免不了得挨几句训,幸好并不打紧。

    是夜,在服侍愉妃歇下后,小全子将冬梅拉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将今日在张氏夫妇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通,冬梅脸色煞白地问道:“怎么那个人如此阴魂不散,知道是谁派去的吗?”

    小全子摇头道:“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咱们一无所知,我在想,他会不会是知道了宝福的身份?”

    冬梅闻言越发慌张,攥着小全子的袖子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让张嫂他们在收拾细软了,我本想让他们在京城另寻一处落脚,但这一路想来,总觉得在京城中不太安全,还是离远一些得好。”

    冬梅点头之余又道:“可若是离远了,咱们就没法看到宝福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小全子犹豫片刻,咬牙道:“没法见到也比看着他出事好,你说是不是?至于张哥张嫂他们,七年来,待宝福犹如已出,相信以后不会亏待了他,咱们按时寄些银子去就是了。”

    冬梅叹了口气道:“这倒也是,一切都依着你的意思去办吧,待会儿我就把这段时间攒的银子给你,你都拿去给张哥张嫂,可怜的宝福,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小全子轻拍着冬梅的肩膀道:“算了,他平安比什么都重要,余下的事情,慢慢再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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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一章 吐露真相

    小全子咬紧牙关道:“奴才刚才说的都是实情,宝福真的只是奴才无意间结识的一个小孩,至于张氏夫妇,乃是宝福的父母。<-》”

    愉妃哪里会相信他的话,微微一笑道:“小全子,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有这样的骨气,实在难得,不过……”她面色一寒,冷声道:“本宫现在……非常非常不高兴,希望九泉之下,你父母不会怪你害死他们!”

    小全子脸色煞白地道:“不要,千错万错皆是奴才的错,求主子不要迁怒奴才的父母!”

    “本宫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若是香灭之后,还不说实话,就别怪本宫不念多年的主仆之谊。”说着,她命宫人捧来香炉,将点燃的香插在其中,随后便不再说话,只漠然盯着小全子二人。

    在香烟袅袅之中,小全子与冬梅内心正进行着最艰难最激烈的决择,他们跟在愉妃身边多年,太清楚她的为人,但凡是她说出口的,就一定会做到,换而言之,如果香灭之后,他们不说出宝福的来历,愉妃就会杀了他们的家人;一边是家人,一边是视如亲子一般的宝福,到底……该怎么办?

    时间在挣扎与抉择之中慢慢过去,很快那柱香便见了底,待得最后一点星火也灭去后,愉妃的声音如期在二人耳边响起,“如何,想好了吗?”

    冬梅与小全子暗自望了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矛盾与挣扎,未等他们有所决择,愉妃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你们是一意坦护那个叫宝福的孩子了,罢了,本宫也不勉强,只是可怜了你们的家人,居然为了一个素不相关的孩子,置他们于死地。”

    她这句话就像一把锤子一样,狠狠砸在冬梅的胸口,令她一时喘不上气来,待得回过神来后,她用力摇头,爬到愉妃身前泣声道:“不要,主子,奴婢求求您,不要对付奴婢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什么都不zhidào!”

    愉妃盯着她,寒声道:“本宫也不想,冬梅,但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本宫的。”说着,她攥着冬梅的肩膀,咬牙道:“想要你家人活命,就告诉本宫,宝福到底是什么人,说!”

    “他……他是……当年那个婴孩!”冬梅挣扎良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宝福的身份,小全子在旁边叹了口气,他zhidào这件事不能怪冬梅,但宝福……只怕是死定了。

    “什么婴……”愉妃一时未会过意来,正要问是什么婴孩,忽地浑身一僵,脸色极为难看地道:“难道是当年本宫让你们埋掉的那个婴孩?”

    冬梅一边哭泣一边道:“是,当年主子让小全子活埋了他,但奴婢们不忍心,所以没有埋他,之后更是偷偷将他带出宫,交给一户张姓夫妇抚养,并给他取名叫宝福。”

    愉妃死死盯着他们,咬牙切齿地道:“七年,你们两个整整瞒了本宫七年!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当本宫是死的不成?!”

    小全子呜咽道:“奴才zhidào不该隐瞒主子,但稚子无辜,奴才实在不忍看着他死,请主子恕罪!”

    愉妃脸色铁青地道:“若不是本宫凑巧听到,你们还准备瞒本宫多久,一辈子是不是?真是想不到,本宫一向自诩聪明,却被身边的人耍得团团转,你们两个可真是有本事!”

    “求主子恕罪。”冬梅泣声道:“宝福他什么都不zhidào,更不会对主子有威胁,求主子饶了他的性命吧。”

    “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心思替别人求饶。”如此斥了一句,愉妃压下心中的怒火道:“那个孽种出什么事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小全子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随即道:“奴才正与冬梅商议,让他们搬离京城,走得越远越好,这样一来,就没人找得到他们了。”

    愉妃恨恨地一拍桌榻道:“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们居然只字不与本宫说,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本宫这个主子?!”

    若仅仅只是宝福活着也就罢了,可现在宝福被人盯上了,也就是说,很可能有人已经zhidào当年孕妇失踪的真相;而所有一切,皆起于眼前这两个奴才,他们甚至还想瞒自己一辈子,让她如何不恨不恼?!

    小全子不敢抬头,只不停地道:“奴才知错了,请主子息怒!”

    “息怒?”愉妃咬牙切齿地道:“本宫快被你们逼得无路可走了,还有脸叫本宫息怒?!”她用力喘了口气,寒声道:“zhidào盯着那个孽种的人是何身份了吗?”

    小全子低声道:“尚且不知,但奴才怀疑,此人与和亲王有关,因为和亲王一直受皇贵妃之命,在追查当年之事,所以十有八九是他派来监视的。”

    “和亲王……”愉妃冷笑一声道:“那你以为,凭着你们两个,就可以对付和亲王,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那几个人吗?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小全子赶紧道:“现在和亲王还不zhidào奴才晓得了他们的监视,所以只要小心一些,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他们。”

    愉妃点头道:“bucuo确实有这样的机会,但十不足一,这一切就像一场赌局,而赌注就是本宫与永琪;小全子,谁给你权力拿本宫与永琪去赌的,说!说啊!”说到后面,她已是近乎嘶喊,小全子与冬梅皆是垂低了头不敢答话。

    愉妃在勉强压下怒意后,寒声道:“本宫那么艰难才生下永琪,又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你们俩个同样不行,听清楚了吗?”

    小全子赶紧道:“是,奴才zhidào,奴才一定会小心去办这件事的,主子放心……”

    “本宫也想放心,可惜不行。”愉妃眸光一冷,透着浓重的杀意道:“说,那对张氏夫妇住在何处?”

    小全子心头狂跳,颤声道:“不要,主子,您饶了宝福的性命吧,他是无辜的……”不等他说完,愉妃已是打断道:“他无辜,那本宫与永琪呢,是否非要等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再来后悔?讲!”

    【作者题外话】:尽量再写一章出来

第八百四十二章 反叛

    在愉妃的逼问下,小全子般无奈地说出了张氏夫妇的居住,愉妃默记于心之后,盯着他们二人道:“好了,现在该论你们了,欺上瞒下,论罪该如何?!”

    “该……该杖毙!”小全子战战兢兢地说出这三个字,紧接着与冬梅一起求饶。<-》

    愉妃沉着脸没说话,依着她的性子,真是恨不得立刻杖毙了这两个狗奴才,但若是倏然死了两个人,那拉瑕月那边一定会揪着不放,而自己也少了两个可使唤之人;想到这里,她道:“念在这些年你们侍候本宫还算尽心的份上,本宫先将你们两个的命寄存着,往后若再敢有所隐瞒,本宫必不会饶了你们。”

    听到愉妃的话,小全子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赶紧谢恩,在躬身退下后,小全子擦了擦脑门的汗,吁声道:“这次可真是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

    冬梅低声道:“咱们是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宝福与张哥他们可就……真要踏进鬼门关了!”说着,她泣声道:“是我们害了他们,要不是让主子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也不会……”

    ====吧=小说===小全子叹了口气道:“你也别那么悲观,主子并没有说非要杀他们不可,或许……还有生机也说不定。”

    “你不必安慰我,以主子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活下来的,小全子,宝福真的要死吗,我舍不得他!”七年的照料,冬梅已是将之视如亲生,实在不忍看他这样死去。

    小全子再次叹气道:“我又何尝舍得,可是……你跟了主子那么多年,该知道主子决定的事,不是咱们能劝的,或许……这就是宝福的命吧,拖了七年,始终摆脱不了死亡的结局。”

    冬梅捂脸哭泣道:“可是……要我这样眼睁睁看着宝福死,我……我真的受不了。”

    小全子拍着她的肩膀道:“唉,咱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实在是没法子。”

    在他的安慰下,冬梅渐渐止了哭泣,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说出惊人之语,“不,有法子的,只要咱们将这件事告诉皇贵妃,她就可以保住宝福的性……”不等她说完,小全子已是用力捂住她的嘴,一脸慌张地道:“你疯了是不是,这话要是让主子听到,咱们两个立刻就会没命。”

    冬梅拉下他的手,尖声道:“那怎么办?由着宝福去死吗?我做不到啊!”

    小全子已经不记得自己叹了多少口气,低声道:“但你若走出那一步的话,就是彻底与主子决裂的,她不会放过咱们的。”

    冬梅寒声道:“我们不走那一步,她就会放过咱们吗?不,她对咱们早已经动了杀心,之所以留着我们的性命,不过是怕惹来麻烦,还有少了两个可差遣之人;你信不信,等她解决了眼下的困境,立刻就会转过头来对付我们;宝福的结局就是我们的结局,还有我们的家人,说不定都会死。”

    小全子脸色煞白地道:“我们好歹跟了主子那么长时间,相信她不会那么绝情的。”

    冬梅嗤笑道:“小全子,你何时变得这么天真,连主子是什么样的人都看不清楚,她这个人,说好听一些是果断决绝,说难听一些就是无情无义,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当成工具来利用,你觉得她会真心实意待咱们好?”

    小全子低头想了一会儿,神色复杂地道:“可是她若知道咱们投靠了皇贵妃,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家人,到时候……”

    “到时候她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与精力害咱们的家人。”这个时候,冬梅出乎意料的冷静,徐声道:“要想保宝福的性命,这是唯一的办法,小全子,你想好了吗?”

    “我……”这个时候,拖拖拉拉的反倒成了小全子,不过也难怪他,他们跟了愉妃十多年,一直活着她的阴影之下,倏然说要反叛,实在有些……

    许久,他咬一咬牙道:“罢了,为了宝福,也为了咱们自己,说什么也得拼一拼了。”

    冬梅一喜,道:“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

    小全子点一点头,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刻赶去延禧宫吧,皇贵妃越快动手越好。”说着,他与冬梅一起往宫门行去,然在走到宫门处的时候,却被人给拦住了。

    于六轻笑道:“全公公与冬梅姑姑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于六是小全子底下的宫人,平日里做事还算得力,不过好些人在暗地里说他是一只笑面虎,看似无害,实则满腹肚肠,一心想要讨愉妃的欢喜,从而往上爬,不过因为小全子的关系,他在愉妃面前并不算得脸。

    小全子冷声道:“我与冬梅姑姑奉主子之命,有事出去一趟,怎么了,不行吗?还是说得向你于公公禀报啊?”

    于六笑道:“全公公真爱说笑,您要去哪里,小的怎么敢过问呢,不过说来也巧,我刚刚奉了主子的命,看守宫门,不许任何人出去,尤其是你与冬梅姑姑。”

    小全子眸中掠过一丝惊意,强自镇定地道:“胡说什么,主子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你休要胡说。”

    “是小的胡说,还是全公公你们假传主子的命令,随我一起去见了主子就知道了。”从刚才到现在,于六一直都满脸笑意,没有变过。

    冬梅目光闪烁地道:“我们没空与你纠缠,总之你赶紧让开,莫要误了我们的事。”

    于六低一低头道:“小的也想让开,但主子有令在先,实在是没有办法,请姑姑与全公公随我进去见主子吧。”

    冬梅他们怎么肯进去,待要再与于六争辩,后者忽地拍袖朝他们跪了下去,确切来说,应该是朝他们身后的人跪下,口中大声道:“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福金安!”

    小全子与冬梅浑身一僵,垂在衣袖中的双手微微发颤,不用回头他们也知道身后站了何人,果不其然,一个带着幽幽香气的身影从他们身边经过,随后回身盯着他们,似笑非笑地道:“这么晚了,你们是要去哪里啊?”

第八百四十三章 死路

    小全子最先fǎnying过来,勉强撑出一丝笑容道:“回主子的话,奴才见宫中的蜡烛有些不够,就dǎsuàn去内务府领一些来,又怕一个人拿不了,所以叫了冬梅一起去。<-》”

    于六插话道:“启禀主子,他们刚才不是这样说的,说是主子吩咐下来的。”

    愉妃微一点头,盯着满头冷汗的小全子二人道:“真是能耐啊,居然学会假传本宫的话了。”

    小全子战战兢兢地道:“奴才……也是想赶紧去取来,所以才随口说了一句,并非有意,请主子饶恕。”

    愉妃绕着他们二人缓步走了一圈,凉声道:“十几年的主仆了,本宫实在不想走到那一步,可惜……你们非要自寻死路,本宫也没有bànfǎ。”

    冬梅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冰凉的杀意,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贴着她的脖子,随时都会割下,她慌乱地摇头道:“不要!主子不要!奴婢知错了,不该假传主子的话,奴婢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真的知错了吗?”面对愉妃的话,冬梅忙不迭地点头,然换来的却是愉妃越发冰凉的声音,“不,你根本没有知错,甚至到了这一刻,还想着要愚弄本宫。”说着,她一把揪起冬梅的头发,咬牙道:“你不过是本宫身边的一条狗,你何曾见过狗骑到人身上的?”

    冬梅忍着头皮的剧痛道:“奴婢不知道主子在说什么,奴婢……”

    “你不知道?”愉妃冷笑着松开手,轻拍着手掌道:“让本宫猜猜,你与小全子这会儿出去,是想去找皇贵妃,告诉她本宫的秘密,借此来保住那个小孽种的性命对不对?”

    冬梅与小全子脸色大变,怎么也没想到,愉妃竟然将他们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这……这可如何是好?

    “本宫真是没想到,你们对那个小孽种居然如此维护,甚至为了他,不惜背叛本宫。”她凑到冬梅耳边,幽幽道:“你可知本宫此刻心里有多痛?!”

    冬梅颤声道:“奴婢……奴婢没有想背叛主子,只想……”未等她说完,愉妃已是一掌掴在她的脸上,“贱人,到了zhègè时候还满口胡言,真当本宫死了吗?!哼,幸好本宫早有zhunbèi,否则真是让你们两个害死了!”

    她之前命小全子二人下去后,就likè传来于六,让他带人守着宫门口,不要让小全子他们出去,原本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竟然真的让她料中了,这二人真zhunbèi离开咸福宫,而zhègè时候走,除了背叛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可能,叫她如何不恨不怒!

    小全子爬过来道:“奴才也不想背叛主子,奴才只是想主子高抬贵手,放过宝福一条性命,他只是个孩子,而且什么都不知道,您又何必赶尽杀绝呢;主子,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您开恩!”

    愉妃冷笑道:“什么时候你们变得这样心慈手软,七级浮屠,呵,小全子,以前怎么不见你说这话?”顿一顿,她又道:“你以为救了那个小孽种,你死了之后就能往生极乐了吗?本宫告诉你,不可能,你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就算你救再多的人,也洗不干净,死后必会坠十八层地狱!”

    “奴才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往生极乐,只求您留宝福一条性命。主子,稚子无辜,他……”

    愉妃厉声道:“本宫若不是杀他,他就会成为皇贵妃duifu本宫与永琪的利器,你们是不是非要看到本宫出事才gāoxing?!”说到这里,她忽地又摇起头来,“不过,本宫不会给你们zhègè机会的,既然你们非要往死路上走,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了。”说罢,她朝于六瞥了一眼,后者likè唤出隐在暗处的宫人,按住小全子与冬梅。

    冬梅泣声道:“主子,我们好歹跟了你那么多年,替你做了那么多的事,你真想要我们死吗?”

    愉妃面无表情地道:“本宫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要,能怪得了谁?”

    冬梅怔怔地看着她,旋即吃吃笑了起来,讽刺地道:“机会?!你真给过我们机会吗?”

    不等愉妃说话,她做出一个令众人瞠目结舌的动作,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厉声道:“我呸!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从你知道宝福活着的那一刻起,就没dǎsuàn让我们活着,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安抚住我们,以免在zhègè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事来,一旦等这件事过去,你要做的第一件事,jiushi要我们二人的性命!愉妃,我可有说错?!”

    愉妃脸色铁青地道:“放肆!你居然敢这么与本宫说话!”

    冬梅不顾小全子的劝阻,针锋相对地道:“你都要杀我们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好!好!”愉妃咬牙切齿地盯着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若不杀你,未免有些对不起本宫自己。”

    冬梅嗤笑道:“你何曾对不起自己过,为了一己私欲,任何人都可以拿来liyong出卖;你说我与小全子手上沾满了鲜血,确实如此,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但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是你逼着我们沾染的;如果我们要下十八层地狱,那你更是要下,而且是永不超生的那种!”

    愉妃被她气得浑身发抖,何曾有人这样与她说过话,且还是一个奴才,她指着冬梅的鼻子厉声道:“你!你该死!”

    “我是该死,但你更该死!”冬梅知自己必死无疑,对愉妃再无畏惧,冷笑道:“瞧着吧,终有一天,你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会被揭穿,你做的恶事会被公诸于天下,你永远都不可能住进慈宁宫,成为大清的皇太后!”

    愉妃用力捏着她的下颌,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本宫听清楚,永琪一定会成为大清的储君乃至皇帝,而本宫,也必将成为皇太后!不过这一切,你注定看不到了,因为你很快就会死!”

第八百四十四章 改变主意

    冬梅吃吃笑道:“放心,我一定看得到,因为我就算化成了鬼,也一定会看着你,看你怎么死!”

    小全子亦出声道:“不错,我们都会一直缠着你,看你怎么死在皇贵妃的手中,不止我们,还有那些被你害死的孕妇与婴儿,珂里叶特若莹,你活着一日,就会被无数冤魂厉鬼缠着一日,休想有安宁日子!”

    愉妃从不相信鬼神,但这一刻,听着他们森冷怨恨的话语,不由得yizhèn阵发凉,下意识地看着四周,唯恐真的有冤鬼突然从黑暗中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到她zhègè样子,冬梅冷笑道:“怕了吗?太晚了,你造下的罪孽,一定会报你身上,不对,还有五阿哥身上!”

    “闭嘴!”愉妃有些失控地喝斥道:“本宫叫你们闭嘴,听到没有?!”

    不论她怎么嘶喊,冬梅与小全子都一直不停的说着,直至于六拿布塞了二人的嘴,方才止住了声音。

    于六趁机对愉妃道:“主子,您别听他们二人的疯言疯语,哪里有什么冤魂厉鬼,皆是一派胡言!”

    这会儿愉妃已是慢慢冷静下来,抚脸道:“不错,这世间根本没有鬼,人死如灯灭,只要死了,就一了百了!”说到这里,目光扫过小全子二人,虽然恨不得likè杀了这二人,但有些事情,她不得不kǎolu仔细了;想了一会儿,她对于六道:“将这二人绑了带到暖阁来。”

    于六依言绑了小全子二人押到暖阁,待得关了门后,他小声道:“主子,这二人意图背叛您,刚才又对您百般不敬,实在是罪该万死。”

    愉妃有些不耐烦地道:“本宫何尝不知,不过若是就这么死了,皇贵妃甚至皇上问起来,你叫本宫怎么回答,难道说实话吗?”

    听得这话,于六也犯起难来,确实,杀了容易,后面的事却难以处理,毕竟冬梅与小全子原本都是愉妃身边得力的人,突然死的话,确实不好应付。

    他想了一会儿,试探地道:“主子,若他们不是死,而是失踪了呢?那会不会好一些?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胡说什么,他们是本宫身边的人,怎么可能失踪了本宫都不……”话说到一半,愉妃忽地一顿,随即露出一丝凉笑,改口道:“他们虽是本宫身边的人,却没有被绳子绑着手脚,他们去哪里或是做什么,并不是本宫所能控制的!”不等于六明白她的意思,已是再次道:“等夜再深一些,将他们带到临渊池去,懂了吗?”

    于六心思一转,已是明白了愉妃的意思,待要点头,忽地想起一事来,为难地道:“主子,只怕他们到时候会呼救,万一引了人来,那可就麻烦了。”

    “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愉妃瞥了他一眼,道:“就不会先灭口,再丢到临渊池去吗?”

    于六点头之余又道“可……这样一来,会不会让人发现他们并非溺水身亡?”

    愉妃想了一会儿,道:“likè去端盆水来,记着,盛满一些。”

    待得于六依言将水端进来后,在其不解的目光中,愉妃冷声道:“将他们的头按在水里,一直等断气为止,这样一来,他们的死因,jiushi千真万确的溺水身亡。”

    听得这话,于六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谄媚道:“主子真是好计谋,令奴才佩服万分!”

    愉妃挥手道:“行了,别多话了,赶紧做事吧。”

    在小全子惊恐的目光中,于六扯掉他嘴里的布,然后强按着头将其浸在冰凉的水中,他努力想要抬起,但脖子上的那只手,却如铁钳一样,刚刚抬起一些,吸了口气就又被生生按了下去。水,从眼耳口鼻之中不停地灌进去,那种溺水的感觉,实在难受至极,随着时间的过去,他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待到后面,更是一动不动。于六手稍稍一松,小全子就软倒在地上,头上全是水,眼睛大大的睁着,那样子实在有些恐怖。

    于六按捺着心中的骇意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收回手之后,道:“主子,他已经死了!”

    愉妃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点头道:“好,下一个。”对她而言,不论是谁只要挡了她的道就该死,没有第二条路。

    冬梅嘴里的布刚被拿掉,就厉声道:“珂里叶特氏,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你不止要守一辈子活寡,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睁睁看着五阿哥死!”

    冬梅的言语无疑令愉妃很是生气,厉喝道:“死到临头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是想要本宫将你千刀万剐吗?!”

    冬梅冷笑道:“你倒是想,可是你不敢,甚至你连一刀都不敢动,因为你怕被人发现,我根本就不是溺亡!”

    愉妃气急反笑,“真是牙尖嘴利,可惜啊,你已经没机会再说了,再过一会儿你就会与小全子一样,成为一个死人;不过你不用dānxin寂寞,因为很快,那个小孽种,还有姓张的那户人家都会去地府陪你!

    冬梅咬牙道:“是,我们都会死,但你也一样,皇贵妃不会饶过你的,我就算做鬼,也一定要看着你是怎么死的,珂里叶特氏!”

    愉妃眸光冰冷地道:“本宫之前确实想要让你们看起来像自尽,但现在本宫改变主意了,换而言之,你可以是溺亡,也可以不是,本宫要你为刚才的话付出代价!”说着,她道:“给本宫塞牢她的嘴巴,要是待会儿让她叫出声来,本宫把你也扔到临渊池去!”

    于六闻言赶紧将尚拿在手里的布再次塞进冬梅口中,而且比刚才塞得更紧。待得他做完这些后,愉妃走上去,一把拔下冬梅发间的银簪,在别人还没有fǎnying过来之前,用力刺入冬梅左眼之中。

    眼睛被生生刺瞎的痛楚令冬梅浑身直冒冷汗,想要大叫,却因为被堵了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下一刻,右眼传来相同的痛楚,而且簪子似乎插得比刚才更深,痛楚直入头颅深处!

第八百四十五章 酷刑

    看着冬梅痛苦到狰狞的表情,以及从双眼中流出来的鲜血,愉妃解恨地道:“痛吗?还没有完呢!”

    说着,银簪又先后刺入她的双耳之中,鲜血不停地流下来,滴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上。<-》于六没想到愉妃会这么得浑身直冒冷汗。

    而这,还没有完,冬梅又被除了鞋袜,银簪一一钉过她的手足十指,都说十指连心,那种痛楚,不比眼睛与耳朵被刺轻上多少。等到愉妃停手的时候,冬梅已是奄奄一息,连呼救的liqi也没有。

    愉妃冷酷地盯着侍候了她十几年的冬梅,寒声道:“本宫会死,但必定是在成为皇太后之后!”说完这一句,愉妃不再多言,示意于六如刚才一样,将她按在水中溺毙,冬梅无力反抗,使得这一次的溺毙非常顺利。

    待确认其死亡之后,于六蹲下身解着绳子,不知为何,这一次他解得很慢,许久都没有解开,双手更是隐隐发抖。

    愉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怎么了,害怕了?”

    于六连忙矢口否认,“没有,奴才只是……只是……”

    愉妃俯身轻拍着他的肩膀道:“行了,你不必dānxin,冬梅是因为背叛本宫,又对本宫百般不敬,才会有这样的下场;只要你好好做事,对本宫忠心耿耿,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于六连连点头,“奴才对主子一向忠心耿耿,万万不会让主子失望。”过了一会儿,他抬起眼,小心地道:“主子,这样一来,别人就会发现冬梅不是自尽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zhègè你不用dānxin,本宫自有法子。”愉妃笑意盈盈地道:“待会儿做干净一些,别让人发现了,否则你与本宫都会有麻烦。”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办好此事。”等至夜深人静之时,于六分别将他们投入临渊池之中,随后又huiqu擦干了地上的血迹,他原是想将那根簪子一并扔入池中,却被愉妃阻止,她拿着沾染了血迹的银簪打量片刻,徐徐道:“把它扔到延禧宫外去。”

    于六一惊,道:“主子……”

    他刚说了两个字,愉妃便抬手道:“不要多问,依本宫的话去做,记着扔得隐蔽一些,别轻易让人发现了。”见她这么说,于正只得照办。

    翌日,愉妃便假装寻不见小全子二人,命宫人四下寻找,但始终没有找到,如此过了几日之后,有人发现临渊池漂浮着两具尸体,惊骇欲死,赶紧去告之瑕月。

    当时瑕月正在与胡氏说话,听得这件事,大为吃惊,赶紧就一起赶了过来,等他们到的时候,钱莫多已经先一步到了,正让人打捞池中的尸体,看到瑕月二人过来,连忙躬身行礼。

    瑕月看了一眼在岸边忙碌的众人,蹙眉道:“知道是什么人了吗?”

    钱莫多恭声道:“回娘娘的话,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就快打捞上来了。”话音刚落,岸边就传来话,说是浮尸打捞上来了,钱莫多正欲过去,见瑕月也欲过来,连忙道:“娘娘,浮尸面目可怕,您还是不要过去了,以免受惊。”

    “无妨,区区两具浮尸,还不至于让本宫受惊。”如此说着,瑕月抬步走了过去,钱莫多见拦不住,只得跟随同去,至于胡氏,在犹豫片刻后,也跟了上去。

    尸体浸在水中多日,虽然没有被毁容,但浑身浮肿,一时三刻间,实在难以辩别面容,只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钱莫多低声道:“临渊池建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投水自尽,真是晦气,也不知是谁如何不开眼。”

    瑕月正自打量间,胡氏忽地在她身边道:“娘娘,您看那个女的,像不像愉妃身边的冬梅?”

    被她这么一说,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像,知春插话道:“对了,前几日愉妃不是一直在寻找冬梅与小全子,说他们不见踪影吗,难不成jiushi这两人?”说着,她大着胆子走近几步,细细打量之后,回来道:“主子,奴婢真的越看越像冬梅与小全子。”

    胡氏蹙眉道:“奇怪,他们二人是愉妃身边的红人,怎么无缘无故跑来这里投水自尽,实在是说不通。”

    瑕月心中也有相同的yiwèn,思索片刻,道:“知春,你likè去请愉妃过来一趟,至于齐宽,你去一趟养心殿,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宫中突然死了两个人,又闹得这么大,弘历那么必得禀报一声。

    在他们二人liqu后,瑕月拧眉盯着两具尸体,正自这时,她忽地发现冬梅露在袖子外的手腕处有一道像淤痕一样的东西,心中一动,上前拨开冬梅的袖子,两边都有这样的痕迹,之后又看了小全子,也是如此。

    奇怪,难道他们曾经被人绑着或是抓着过,若是这样的话,他们投水一事就很值得商榷了。

    胡氏看到她的动作,甚是奇怪,待其直起身后,小声道:“娘娘,您在看什么?”在听瑕月说了怀疑后,她轻咬着唇道:“会不会……他们并不是投水自尽,而是被人杀害之后投入水中,做出投水自尽的假像?”

    “有zhègè可能,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谁那么大胆,在天子眼皮底下杀人?”瑕月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胡氏答不出话来,只道:“但若是自尽,为何会有这样的淤痕呢。”

    “zhègè问题,只有等仵作检查过尸体才知道了。”在他们说完话后未多久,愉妃便跟着知春匆匆忙忙到了,她一看到那两具尸体,就双腿发软,往地上倒去,幸得于六与另一名宫人扶住。

    愉妃神色恍惚地低语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的?”过了一会儿,她定一定神来到瑕月身前,勉强行了礼后,道:“娘娘,这两人真是冬梅与小全子吗?”

    “本宫也不敢肯定,所以请愉妃过来辩一辩,不知他们二人身上可有什么特征?”面对瑕月的言语,愉妃连连点头,回想了一下道:“臣妾记得,冬梅手臂上有一颗黑痣,至于小全子……他……”愉妃皱眉道:“眉毛处有道不起眼的疤,还是早年弄伤的。”

第八百四十六章 确认

    瑕月朝钱莫多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地过去检查,随即道:“启禀皇贵妃,这二人身上,果有愉妃娘娘说的黑痣与疤痕,看来当真是冬梅二人。<-》”

    钱莫多话音刚落,愉妃已是悲呼道:“不会的,他们二人怎么会死的,本宫前几日见他们的时候还好好的,不会是他们,本宫不相信!”

    胡氏走上去道:“事已至此,还请娘娘节哀,相信他们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娘娘如此难过。”

    面对她的劝慰,愉妃哭得更加伤心,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落下,瑕月深深看了她一眼,走过去道:“愉妃,最近这段时间,小全子他们可有什么异常之处,另外,你有没有责罚过他们?”

    愉妃哽咽地道:“一切都与平常一样,并无什么异常,至于责罚,臣妾是有骂过他们几句,但……但怎么着也不可能为此自尽啊。”说罢,她急切地道:“是了,一定是有人害他们,娘娘,一定是有人害他们,您一定要找到害死小全子与冬梅的真凶!”

    瑕月安抚着情绪jidong的愉妃道:“你放心,若真是被人所害,本宫一定会找到凶手。”

    愉妃点头,拭了拭眼泪又道:“他们与臣妾虽然名为主仆,但相处了十多年,犹如亲人一般,真是想不到,竟然就这么走了,臣妾……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得紧。”说罢,她又道:“这件事,皇上知道了吗?”

    瑕月将她脸上的一应细微表情皆看在眼中,道:“本宫已经派人去通知皇上了,应该就快过来了。”

    话音刚落,弘历便带着四喜与齐宽过来,看到他出现,愉妃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泣声道:“皇上,小全子与冬梅死了,他们不会自杀的,一定是有人将他们推入水中,害死他们,皇上,他们死的好冤啊!”说到后面,她已是哭得泣不成声。

    弘历轻拍着她的背ānwèi道:“朕心中有数,若真是有人加害,朕定不会轻饶。”说罢,他将钱莫多唤过来问了情况,不过钱莫多知道的很是浅薄,连小全子他们的真正死因都无法quèding。

    弘历沉思半晌,道:“四喜,你likè出宫一趟,去顺天府传召仵作进宫检验,另外,再派人查问,看前几日有没有人在这附近看到可疑之人。”尸体落水,从而浮上水面,至少得要几日,也jiushi说,几天前,愉妃发现小全子二人不见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遇害了,只是沉在水底无人知晓。

    在将事情安排下去后,弘历走到瑕月身边,温言道:“外头寒凉,你身子又一直不是很好,让知春先扶你huiqu吧。”

    瑕月柔声道:“臣妾没事,再说宫中出了那么大的事,臣妾就算huiqu了也不安心。”她低低叹了口气道:“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宫中接二连三的出事。”说着她内疚地道:“臣妾本该为皇上分忧了,结果却一再惊扰皇上,实在是不该!”

    “怎么说这话,又不是你想出事,是这宫里头,有人不肯安份!”弘历望着那两具肿胀的尸体,眸光冰冷。

    临渊池发现浮尸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开去,不时有人过来,最先到的,jiushi居于离此最近的重华宫的黄氏,紧接着叶赫那拉氏也到了。

    叶赫那拉氏凑到愉妃身边,低声道:“娘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愉妃含泪摇头道:“本宫也不清楚,若非皇贵妃派人来告之本宫,本宫还不知道原来冬梅他们已经死了,本宫一直以为他们是私自出宫去了,呜……到底是谁这么残忍,竟然这样害死他们。”

    虽然叶赫那拉氏与她站在同yizhèn线,但宝福一事guānxi重大,除非必要,否则她是万万不会告诉别人的;再者,叶赫那拉氏自从生下十阿哥之后,心里就存了不该的心思,这些事情更加不能与其说。

    叶赫那拉氏不疑有它,ānwèi道:“娘娘您别太难过,有皇上在,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夏晴亦到了此处,因身怀六甲,怕冲着腹中的孩子,所以未曾靠近,只远远看了一眼,对瑕月道:“娘娘,这两人真是冬梅与小全子吗?”

    瑕月颔首道:“看面容有几分像,而特征之处,又与愉妃说得完全吻合,应该是不会有错了。”

    黄氏插话道:“这可真是奇怪了,二人好端端地怎么会投水自尽呢,若说有人加害,也不太可能。”

    胡氏往愉妃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道:“臣妾瞧愉妃时不时地看向娘娘这边,说不定她在怀疑是娘娘害死的呢。”

    不等瑕月言语,黄氏已是道:“无缘无故的娘娘怎么会做这事,但……若不是咱们,又会是谁呢,难不成,真是自尽?”

    瑕月蹙眉道:“这件事确实处处透着古怪,本宫总觉得……”话刚说到一半,看见弘历走了过去,且身后传来宫人的声音,“皇太后驾到!”

    她迅速道:“且先看下去吧,总会有明白的时候。”

    弘历越过躬身行礼的瑕月等人来到扶着杨海的手缓步走来的凌若身边,恭声道:“皇额娘您怎么来了?”

    “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哀家岂能不过来看看,临渊池建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出这样的事。”凌若蹙眉道:“如何,身份quèding了吗?”

    弘历一边扶着她走一边道:“回皇额娘的话,已经quèding了,是愉妃身边的宫人,儿子已经让四喜去传召仵作了,应该很快就会到。”话音刚落,便看到四喜带着一个年约四旬,身形短小的男子进来,二人来到弘历身前后,跪下请安。

    在示意他们起身后,弘历打量了神色紧张的男子一眼,道:“zhègèjiushi仵作吗?”

    四喜连忙道:“回皇上的话,此人叫林贵,是顺天府最好的仵作。”

    林贵活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进宫,头一回见到当朝皇帝与太后,慌的不得了,连话也不知该怎么说,直至四喜催促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按着路上四喜教自己的话道:“奴才林贵参见皇上与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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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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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三年至雍正元年,她陪了他整整十九年最终踏上至高无上的宝座,然,换来的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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