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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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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药

    “回娘娘的话,还是与原来一样,气虚乏力,手脚酸软,看样子臣妾的病是好不了了。”徐氏话音刚落,凌若便道:“徐贵人还那么年轻,哪里会被这小小的风寒缠绕一辈子,本宫相信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承娘娘吉言。”说话间,宫人端了煎好的药进来,紫容眼皮一跳,轻斥道:“没见贵妃娘娘在这里吗,进来做什么,还不赶紧退下!”

    宫人挨了一通骂,正要退下,却被凌若唤住,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药道:“这是给徐贵人治风寒的药吗?”

    紫容压下心里的紧张,虚笑道:“回娘娘的话,正是。”

    凌若点一点头,道:“既是这样,把药搁下吧,本宫来此,是为了探望徐贵人,若因此误了她服药,可是不好。”见凌若这么说了,紫容也不便再说什么,否则便该惹人怀疑了。

    就在宫人退下后,凌若黛眉轻蹙,盯着那碗药道:“本宫怎么闻着这药味有些不对?”

    徐氏心中一跳,强笑道:“臣妾闻着和原来的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对啊。”

    凌若执帕在鼻子前用力挥道:“不对,本宫以前身子不好,常得风寒,喝了不少的药,那药虽然难喝,但气味并不冲,可这碗药,本宫隔着这么远都觉得难闻得紧,水秀,你闻着呢?”

    水秀自是顺着她的话道:“奴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依奴婢说这药暂时还是不要喝,请太医来看看为好。”

    一听到太医二字,徐氏脸色都变了,紧紧绞着手指道:“这药是娟儿煎的,哪会有什么问题,娘娘多虑了。”说罢,她对紫容道:“把药拿过来,我这就喝了。”

    紫容有些犹豫,她并不赞成徐氏现在就服药,因为万一药服下后,熹贵妃还没走就起效了,岂非麻烦。可若是不喝,看熹贵妃的样子,分明是对药起疑了,万一她真的将太医唤过来检查此药,同样会有大麻烦。

    紫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的时候,徐氏已是再次催促道:“你这丫头,在发什么呆呢,赶紧把药拿来。”

    “是。”紫容无奈地答应一声,正要端药,凌若已是道:“吃进嘴里的东西还是小心一些为好,难不成徐贵人忘了上次砒霜之祸?那个下毒之人究竟是不是齐佳氏,至今仍是两说。”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真不是齐佳氏,臣妾相信那人也不敢动手了。”这般说着,徐氏又道:“紫容,把药给我。”

    在紫容再一次准备端药的时候,凌若按住药碗道:“凡事皆应小心为上,不能因为事情过去了,就将之忘到脑后。”说罢,她道:“杨海,去请太医过来。”

    “不要!”徐氏赶紧阻止,随即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娘娘好意臣妾心领了,但真的不必麻烦太医了。”

    凌若黛眉微挑,道:“徐贵人这话可是让本宫奇怪了,这宫里头人人都怕吃进嘴的东西有问题,稍有些可疑,哪怕是半夜,也会让人去将太医请来检验。而今,本宫已经一再告诫这药或许有问题,徐贵人却执意不肯请太医来查验,难不成徐贵人早就知道这药有问题?”

    “娘娘说笑了。”徐氏话音刚落,凌若便接过道:“既然徐贵人并不知道这药有问题,那就让太医来仔细查查。”

    不等凌若再吩咐,杨海已是躬身退了出去,徐氏有心阻止,却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去。

    糟了,太医一个个皆是医中名手,他们一定会发现这药不是治风寒的药,到时候所有事情就瞒不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心急如焚的不止徐氏一人,还有紫容,低头紧张地思索着化解之法,想了许久,倒还真让她想到一个办法。

    紫容悄悄抬眼看着那碗药,发现凌若已经将手收了回去,药碗就这么摆在桌上,只要她故作不小心拉掉桌布,那碗药就会摔在地上化为乌有,药没了,太医自然就验不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她悄悄往桌边挪近了些许,然后依着之前打算的那样,假意摔倒,身子前倾时,手牢牢抓住桌布,将它整个的扯了下来,但意料之中药碗打破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正自奇怪之时,耳边传来凌若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摔了,赶紧起来。”

    紫容压下心里的疑惑,撑地起身道:“回娘娘的话,想是奴婢这几夜没睡好,所以双腿才会一下子无力,撑不住身子。”

    与此同时,紫容终于看到了那碗药在何处,没有摔碎甚至没有洒出来一点来,正好端端地被水秀拿在手里。

    看到紫容盯着自己手里的药碗,水秀轻笑道:“幸好刚才接得快,否则这药就洒了,太医也就白来了。”

    “是啊!”紫容胡乱应着,恨不能冲上去砸了那碗药,而且有那么一刻,她确实打算冒着被责罚的危险这么做,但凌若的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念头,“担心这个做什么,药洒了还有药渣在,怎么着也不会白跑一趟。把药放在桌上,出去看着那壶药渣,别让人偷梁换柱了。”

    难道今日这场灾祸,真的避无可避吗?徐氏与紫容脑海中皆浮现这句话。

    不多时,杨海领着吴太医到了,待后者行过礼后,凌若指着桌上的药道:“吴太医,你仔细验验这碗药,看究竟是治风寒的药还是其他的,本宫怀疑这碗药被人下了毒。”

    吴太医听得是这么一回事,连忙答应,随后从随身的医箱中取出银针,在药汁里搁了一会儿再取出,只见银针仍与刚才一样,并无丝毫变色,可见药中并没有毒,但要说是治风寒的药却又有些不像。

    一看到银针没有变色,徐氏便迫不及待地道:“娘娘您瞧,臣妾都说了这药没问题,不会有人下毒,您偏不信,还劳烦吴太医专程跑一趟。”

    徐氏那点心思如何能瞒得过凌若,瞥了她一眼,道:“没有毒并不代表这药就一定没有问题,良药变毒药的,本宫可见过不少,现在说这些言之过早,还是等吴太医查完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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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揭穿

    徐氏无奈地点头,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吴太医,不住祈求着他千万不要检查出这是坠胎药。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看书网

    吴太医年过花甲,这辈子不知开了多少治风寒的药,但没有一张方子煎成汤药后是这个气味的。随后,他浅尝了一口,更是觉得不对,他怎么从这药中尝出红花的味道,红花是用来通经活血的,并不列在治风寒的药中,真是奇怪。

    见吴太医拧眉不语,凌若道:“如何,吴太医查出这是什么药了吗?”

    “回娘娘的话,暂时还未查出,不过依微臣多年经验来看,这碗应该不是治风寒的药。”说罢,他又道:“敢问娘娘,这药渣在何处,能否容微臣一看?”

    “自是可以。”如此说着,她命人去将水秀唤进来,水秀进来时,手里捧着一个药罐。吴太医从中抓了一把出来,细细辩认,越辩认他的神色就越不对,到最后,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意。

    而徐氏已是紧张到将下唇咬出了血痕而不知,只是紧张地盯着吴太医,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次看出来了吗?”在听到凌若的再次询问后,吴太医从震惊的回过神来,飞快地扫了一眼徐氏,然后附在凌若耳边轻语几句,后者惊得从椅中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吴太医道:“你确定没有验错?”

    吴太医苦笑道:“事关重大,若非有十成十的把握,微臣如何敢与娘娘说。”

    凌若没有说话,不过她的目光却是从吴太医移到了徐氏身后,后者忍着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那种感觉,道:“娘娘,吴太医查出来了吗?这究竟是不是治风寒的药?”

    凌若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盯着她,那种目光令徐氏前所未有的害怕,仿佛自己整个人都被她看透了一般,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许久,凌若缓缓道:“徐贵人,吴太医想为你诊脉,看看你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徐氏下意识地将手缩到身后,颤声道:“臣妾得的不就是风寒吗,怎得娘娘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

    凌若缓缓道:“不管是不是,再诊一次脉,对徐贵人而言,都不打紧,更不会有任何伤害。”

    徐氏连连摇头道:“可是臣妾好好的,不需要诊脉。”

    “究竟是好好的,还是有些事,徐贵人不愿让本宫知道?”凌若的话令徐氏面无人色,缩在那里迟迟说不出话来。

    凌若也不与她多说,径直道:“吴太医,为徐贵人诊脉。”

    “我不要!不要!”面对吴太医的靠近,徐氏犹如见鬼一般,不断往后缩着,直至缩到床角方才停下来,但说什么也不肯将手递给吴太医,令后者很是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紫容在一旁急得直冒汗,惨了,看这样子,吴太医应该是已经辩出那是堕胎药,所以熹贵妃才非要吴太医给主子诊脉,以确定主子究竟是不是喜脉。这……这可怎么办,一旦确认是喜脉,主子必死无疑。

    这个时候,她忽地想起刚才回宫的时候,二阿哥说主子若有什么事,就去坤宁宫找他。或许……或许二阿哥会有办法救主子。虽然紫容心里知道这个希望极其渺茫,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总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紫容趁着凌若等人注意力皆在徐氏身上的机会,悄悄往外挪步,在挪到门边后,迅速闪身出去,然后快步前往坤宁宫

    其实在她还没挪到门边的时候,水秀就注意到了,当时想要出声阻止,却被凌若以目光制止,只能眼看着她离去。

    至于徐氏,她不曾注意到紫容的离开,只是紧紧缩着双手,不让吴太医靠近,好像只要吴太医不诊脉,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怀孕了一般。可惜,一切都是她以为……

    在示意吴太医退下后,凌若盯着她道:“徐贵人,你以为吴太医不诊脉,本宫就不知道你的丑事了吗?”

    “我……臣妾……”徐氏此时早已慌了神,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是做了,就该知道,早晚会被人晓得。”说罢,她指着桌上那碗药道:“吴太医已经看过药渣,在里面发现有红花、川穹等成份,这些药都有活血行气的功效,与风寒根本没有半分关系,偏你刚才还斩钉截铁的说这就是治风寒的药。徐贵人,你倒是给本宫解释解释。”

    “臣妾……臣妾……”徐氏想了半天终于让她想出一个说法来,“臣妾自回宫之后,月事迟迟未至,想必是血气淤阻所致,所以臣妾便让紫容寻来一副通经活血的药。此事原不该瞒娘娘,但臣妾又是羞于启齿,所以才会令娘娘误解。”

    “是吗?”凌若怎会被她这拙劣的谎言所骗,更不要说,所有一切皆是她亲手安排,当下道:“既是这样,徐贵人更应该让吴太医诊诊脉。”

    “多谢娘娘好意,真的不……”徐氏话还没说完,凌若已是一掌拍在桌上,厉声道:“徐贵人,你还要满口谎言到何时?”

    徐氏浑身剧颤,心神几乎崩溃,但她还是咬紧了牙关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并无虚言。”

    凌若冷笑一声,转头道:“吴太医,你告诉徐贵人,这碗到底是什么药。”

    “是。”吴太医点头后,道:“此药中不止有红花、川穹,还有其他几味药,若仅仅只是通经活血的话,根本用不上,唯有堕胎才需要,所以依微臣所见,这服应该是堕胎药。”

    吴太医的话令徐氏险些晕死过去,饶是还有神智,脑袋也是嗡嗡作响,半天回不过神来。

    凌若盯着惊惶欲死的徐氏,缓声道:“徐贵人都听清楚了,这是一碗堕胎药,依据敬事房的记载,徐贵人从未侍过寝,换句话说,徐贵人应该仍然是完璧之身,既是如此,为何要用堕胎药?”

    徐氏没有说话,因为她根本无话可说,趁着她愣神的时候,吴太医迅速抓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将手指搭在她的腕间,这一次徐氏没有挣扎,怔怔地坐在那里,任由吴太医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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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值得吗

    过了一会儿,吴太医收回手,低头道:“启禀娘娘,徐贵人确实是身怀六甲,从脉象上看应有一个余月。寻找网站,请+看书网”

    “一个余月,换句话而言,应该是在慧安寺怀上的。”凌若自语了一句后,盯了徐氏道:“徐念瑶,你好大的胆子,身为贵人,居然敢与人私通。说,你腹中的孽种是谁的?”

    事已至此,徐氏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无力地跌坐在床上,喃喃道:“没有,没有人,一切皆是我的错,是我不守妇道,是我与人私通!”

    “你自是有错,但这件事不是你一人能担下的,说,那个奸夫究竟是谁?你在慧安寺与何人私通怀上这个孽种?”看到徐氏这个样子,凌若亦生出恻隐之心,但她不可以心软,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一定要将隐藏在徐氏背后的弘时逼出来,不择手段!

    怔怔地看着凌若,有徐乱的徐氏忽地想起最后一次见弘时时,他与自己说过的话,他说自己是熹贵妃用来引他上钩的棋子,是一个诱饵,所以熹贵妃才将刘虎派去保护她,目的是让刘虎抓住自己与弘时在一起,好毁了弘时。

    是了,想必她在发现自己怀孕后,就已经知道这个孩子是弘时的,她咄咄紧逼,无非是想从自己口中问得弘时的名字,不行,她绝不能害了弘时,就算是死,也不能将弘时滚来。

    想到这里,徐氏神智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摇头道:“臣妾说过,一切皆是臣妾的错,与人无尤,贵妃娘娘要杀要罚,皆付于臣妾一人身上就是了。至于您想要的那个名字,臣妾死都不会说。”

    徐氏的坚定颇有婿乎凌若意料之外,道:“他值得你这样维护吗?告诉本宫他的名字,本宫可以向皇上求情,保住你的性命。”

    “娘娘好意,臣妾心领了。”说完这句话后,徐氏就紧紧闭起了嘴巴,哪怕凌若问她,是否为了那个男人,可以连家人性命也不管时,她虽然浑身发抖,却依旧没有开口。

    看到她这个样子,凌若轻叹了口气,示意所有人都出去,待屋中只剩下她们二人时,凌若走到床沿,低声道:“你不顾自己性命,不顾家人性命,仅仅是为了保护一个弘时,值得吗?”

    徐氏倏然抬眼,紧紧盯着凌若,眼中透出少有的仇恨,“你果然是想害二阿哥。”不等凌若说话,她已是道:“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更加不会让你利用我来伤害二阿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凌若默默听着,待她说完后,方才再次开口道:“你还没有告诉本宫,这样保护弘时,值得吗?”

    “值得。”徐氏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两个字,凌若没有说话,转身走到半开的窗前,徐徐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知道本宫利用你来对付弘时,那你可又知道,为何宫中这么多人本宫不选,偏偏选中你?”

    徐氏讽刺地道:“娘娘的心思,臣妾岂能猜得到。”

    凌若转过身来,带着一丝同情道:“你自然猜不到,就像你不知道自己在二阿哥眼中,只是索绰罗氏的替身一般。”

    “索绰罗氏?替身?”徐氏茫然重复着这句话,摇头道:“我不明白。”

    “二阿哥的嫡福晋是那拉兰陵,但曾经二阿哥有一位侧福晋,姓索绰罗氏,他爱极了这位侧福晋,可惜这位侧福晋红颜薄命,只与二阿哥做了很短一段时间的夫妻,便香消玉殒了,连他们的孩子也没能活下来。为此,二阿哥意志消沉,过了很久才恢复过来。”

    “你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还有,我与这索绰罗氏又有何关系?”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徐氏心里已然浮现出不祥的预感。她觉得自己不该问,但她忍不住,她想要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答案,而非到死都懵懵懂懂,不知真相。

    “因为……”凌若走到徐氏身前,抬手,在其脸上缓缓抚过,“因为你与索绰罗氏长得很像。现在你明白当初弘时第一眼看到你时,为何会那么震惊,忘了所有规矩,一直盯着你不放。”

    徐氏怔怔地坐在那里,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她是索绰罗氏的替身,弘时之所以那么关心她,只是因为她像那个女人。不,不是的,弘时是真的喜欢她,在乎她,并非将她当成替身。

    虽然极力想要否认自己是替身的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根本由不得她否认。在弘时心中,她就是索绰罗氏的替身。

    如此想着,耳边再次传来凌若的声音,“你现在明白了,二阿哥对你根本没有丝毫真心,只是将你当成替身,为了维护这样一个人,害的自己与家人没了性命,值得吗?”

    徐氏没有说话,在直勾勾盯了凌若许久后,她忽地道:“这么说来,我去慧安寺,还有二阿哥去慧安寺找我,都是娘娘设下的计?”

    “本宫虽有设计,但本宫可没有拿刀逼弘时去慧安寺找你,也没有拿刀逼你怀上腹中的孩子。若你们真的守礼法,就不会有今日之祸。”虽然凌若已经说了许多,但有邪仍是不宜告诉徐氏,尤其是瓜尔佳氏假病一事,顿一顿,她又道:“徐贵人,本宫已经给了你生路,眼下就看你要不要把握住这条生路了。弘时……并不值得你维护。”

    在凌若与徐氏说话的时候,紫容也赶到了坤宁宫,孙墨知悉她来意后,入神道:“启禀主子,二阿哥,长悦居宫人紫容说有要紧事求见二阿哥。”

    那拉氏诧异地看向弘时,“她来见你做什么?”

    弘时勉强一笑,道:“儿臣也不知道,不如儿臣现在出去看看。”不等他起身,那拉氏已是道:“不必了,孙墨,让她进来。”

    见那拉氏这么说,弘时只得继续坐在椅中,随后孙墨领了一脸焦急的紫容进来,待紫容跪下行过礼后,那拉氏道:“紫容,你跑来本宫这里求见二阿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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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长悦居

    “奴婢……”紫容瞅着弘时,不知该不该当着那拉氏的面说。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看书网

    那拉氏将紫容的古怪看在眼里,凉声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弘时赔笑道:“皇额娘,儿臣刚才进宫的时候碰到紫容,曾问她徐贵人的身子好些了没有,想必她是来告诉儿臣这件事的。”说罢,他转头道:“紫容,徐贵人身子怎么样了,可有好转?”

    紫容也是个机灵人,闻言连忙道:“回二阿哥的话,主子身子不止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弘时就知道长悦居那边必是出事了,只是当着那拉氏的面不便明说罢了,当下道:“皇额娘,徐贵人病情严重,儿臣过去看看,晚些再来陪和您说话。”

    “坐下!”那拉氏冷冷盯着他,待得他重新落坐后,方才道:“徐贵人病重,自有太医照料,你又不会医术,过去做什么?而且你是阿哥,来本宫这里无所谓,但去其他宫院,还是要避讳一些。”

    “皇额娘说得是。”弘时无奈地应了一句后,又道:“但儿臣与徐贵人有过数面之缘,又蒙她盛情,送了儿臣两只风筝。如今知晓她病重,却不去探望,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但儿臣身为阿哥也确实要避讳一些,不如就请皇额娘与儿臣一起去长悦居可好?”

    见弘时如此坚持,那拉氏心中暗恼,但她从来不会将喜怒表现在脸上,想了一会儿,道:“既是这样,那本宫就与你过去一趟吧。”

    “多谢皇额娘。”弘时暗自松了一口气,亲自扶了那拉氏往长悦居行去。

    那厢,凌若在等了片刻后,再次道:“如何,徐贵人可曾想好了?”

    徐氏痛苦地捧着头道:“我……我不知道,求你不要逼我!”

    或许弘时是将她当成替身,但她不是,她是真的喜欢弘时,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这样心动,这样爱恋一个人,爱恋到明知于礼不合,明知会惹上杀身之祸,依然将处子之身给了他。要她亲手送弘时去死,她……她真的办不到啊!

    “逼你的不是本宫,本宫只是想保你与徐家满门的性命罢了。”凌若话音刚落,徐氏便激愤地道:“你不用将话说得这么好听,根本一切都是你设下的计,是你要害我与二阿哥,临到头却说得这么好听。”

    凌若摇头道:“本宫要害的,从来就只有二阿哥,至于你……权当是本宫对不起你,只要你肯答应,本宫保证绝不祸及徐氏族人,甚至本宫可以保你徐氏一族比现在更繁盛。”

    一边是家人一边是爱人,徐氏不知该如何决择才好,但在得知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替身后,对弘时,确实是有那么一丝怨恨。

    正自这个时候,外头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皇后娘娘驾到!二阿哥到!”

    早在来长悦居之前,凌若就知道弘时在坤宁宫,也猜到紫容悄悄出去,是为了去找弘时救命,却没料到那拉氏也会跟着来。

    看到一身正红绣鸾凤旗服的那拉氏走进来,凌若屈膝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免礼。”在凌若起身后,弘时亦躬身道:“见过贵妃娘娘。”

    “二阿哥请起。”如此说着,凌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道:“不知皇后娘娘与二阿哥怎会来此?”

    弘时刚要说话,那拉氏先一步道:“紫容那丫头来坤宁宫说徐贵人病重,本宫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正好弘时也在,就一道过来了。”说罢,她看着缩在床上失魂落魄的徐氏,皱眉道:“看样子,徐贵人病得还真不轻,太医呢,看过了吗?”

    在那拉氏说话的时候,弘时一直看着徐氏,眸中充满了担忧与深藏的害怕,熹贵妃出现在这里,明显不对,而紫容又那么慌张地来找自己,很可能熹贵妃已经知道徐氏怀孕之事。

    “回皇后娘娘的话,吴太医已经为徐贵人看过了。”说罢,她目光落在刚刚走进来的吴太医身上,后者会意地道:“启禀皇后娘娘,徐贵人其实并非病情加重,而是怀了身孕。”

    “身孕?”一声惊呼在那拉氏唇间响起,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惊讶过了,在惊讶过后,更多的是害怕,她记得很清楚,徐氏没有侍寝,也就是说,她腹中的孩子不可能是胤秅的,是徐氏与人私通后怀上的孩子,这个私通之人,很可能……很可能是弘时……

    在那拉氏因为这个猜测而暗暗发慌时,凌若已是道:“不错,千真万确,徐贵人确实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臣妾推测,应该是在慧安寺时怀上的。”说到此处,她故意看了一眼弘时道:“咦,二阿哥的脸色怎么有些白,难不成……”不等凌若说下去,那拉氏已是道:“弘时今儿个有些中暑,本宫已是让他不要来了,但他说曾受徐贵人风筝之赠,怎么着也要来看看,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见那拉氏圆了话,凌若也不接着说下去,毕竟眼下还没有证据,冒然说的太多,反而容易露了自己的底牌,“何止是娘娘,就是臣妾也没想到,徐贵人真是……唉,臣妾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拉氏暗捏了双手,道:“那徐贵人可曾说,是与何人暗中通奸吗?”

    凌若没有说话,而是对缩在床上痴疾呆呆的徐氏道:“徐贵人,皇后娘娘在问你话,你立刻将实情相告,莫要再隐瞒。”

    那拉氏瞥了她一眼,道:“是啊,徐贵人,你究竟是与何人一起怀上这个孽种的,如实与本宫说来,不可有一句隐瞒,否则本宫断不轻饶。”

    徐氏刚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至这个时候,方才回过神来,抬头,意外看到弘时,四目相触的那一刻,心不住地颤抖着,尤其是在看到弘时眼中的那抹担忧,更加心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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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 宁死不说

    弘时……她真的不想害了弘时,哪怕……他有负自己,也终归不愿害了他。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看书网

    而这个时候,弘时怕徐氏会将实话说出来,道:“皇额娘,儿臣看徐贵人此时很是不对劲,现在问,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其实那拉氏也不愿这个时候问,闻得这话,立刻道:“你说的不错,熹贵妃,徐氏心神不稳,不若晚些再问,这件事兹事体大,可不容有丝毫差错。”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刚才与徐氏说了许多,臣妾觉得徐氏心神并没有问题,倒是她一直护着那个人不肯说出来,那才是最麻烦的。”

    那拉氏想了一会儿道:“既然熹贵妃问了那么久都没问出来,不如由本宫将徐氏带回坤宁宫去慢慢审问,待有了结果,再告诉熹贵妃。”

    凌若虚虚一笑道:“娘娘身子一向不好,如何敢再劳烦娘娘,还是由臣妾来审此事吧。”开玩笑,若是将人交由那拉氏,她与瓜尔佳氏辛苦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贵妃有心了,不过本宫最近身子尚好,并不碍事,而且本宫相信一定可以让徐贵人说出那人的名字。”说罢,她对小宁子道:“去,扶了徐贵人去坤宁宫。”

    不等凌若吩咐,杨海已是挡在床榻前,不让他接近徐氏,而凌若亦道:“当真不必麻烦娘娘了,除非娘娘信不过臣妾。”

    “贵妃与本宫多年姐妹,本宫怎会信不过臣妾,不过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宫身为正宫皇后,若不亲自过问这件事,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娘娘说的是,不过皇上将掌管后宫之权,交给了臣妾,若臣妾就这么将徐氏交给娘娘带回坤宁宫,那臣妾岂非失职?到时候皇上面前,臣妾可是交待不过去,所以还请娘娘见谅。”

    “皇上那边,本宫自会去解释。”说这话的时候,那拉氏已是渐渐沉下了脸。

    “娘娘若要审问,在这里审问就是了,若非要带回坤宁宫,恕臣妾不能从命。”凌若敢让紫容去坤宁宫请弘时,就是做足了准备,怎会因那拉氏的三言两语而退缩。

    那拉氏彻底沉下脸,冷声道:“贵妃这是执意要与本宫做对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奉皇上之命,掌管好这偌大的后宫,娘娘若觉得臣妾哪里做的不对,可以告诉皇上,请他撤了臣妾之职。”这番话凌若说的极为客气,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那拉氏也是一个极会审时度势之人,知道眼下凌若手里握着大权,真要与她对峙起来,就算自己是正宫娘娘,也讨不得什么好处。

    见那拉氏不说话,凌若也懒得理她,转而道:“徐氏,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要护着那个人吗?”

    徐氏痛苦地摇着头,眼泪不住从眼眶中落下,极力想要避开,但目光还是无法控制地往弘时身上望去。

    弘时犹豫片刻,上前道:“娘娘,不如让我劝劝徐贵人?”

    凌若没想到弘时居然会自己站出来,一时倒是颇为诧异,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杨海让开。

    弘时来到徐氏面前,忍着心中的害怕,道:“徐贵人,你为什么不肯将那人的名字说出来?”

    怔怔地看着弘时,徐氏仿佛回到了在慧安寺的那段日子,虽然才短短一个月,却是她此生最有意义,最开心快乐的日子;而所有一切,皆是眼前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

    迎着弘时的眸光,徐氏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我……不想害了他的性命。”

    背对着众人,弘时眼中泪闪隐现,“可你这样,却会害了自己的性命,他值得你这样不计性命的去维护吗?又或许,他其实并不希望你为了维护他而失去性命。”

    看着弘时眼中的泪光,徐氏泪落得越发凶了,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弘时不能说什么,但徐氏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难过与悲伤,若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替身,弘时不会这样,他对自己……终归是有情!

    想到此处,徐氏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道:“你们不必再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要处置,处置我一人就是了。”

    凌若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想到徐氏对弘时如此情深意重,宁可失去一切,也要维护弘时,“徐贵人,你为何非要如此执迷不悟,难道你到现在还没不明白吗?”

    徐氏艰难地从床榻上走下来,步履不稳地走到凌若与那拉氏面前,看她走得那么艰难,弘时几次欲去扶,皆生生忍住。他明白,在这个时候,自己只要稍稍露出一点不对,就会被熹贵妃揪住不放。

    在走到凌若二人面前后,徐氏跪下道:“臣妾自知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犯下滔天大罪,臣妾甘愿为所犯的罪孽赎罪,包括死!但那个人……臣妾是万万不会说的,还请二位娘娘不要再问。”

    对于徐氏的顽固,凌若又恨又气,怒道:“你一死,固然可以赎你私通之罪,但此事必将牵连你家人,试问你又用什么去赎这个罪?”

    徐氏紧紧咬着牙,只字不言,在她背后,弘时鼻头发酸,其实他对徐氏并没有太深的感觉,看着她时,更多的是想到索绰罗氏,但这一次确实有些感动。

    那拉氏瞥了她一眼,神色冷漠地道:“熹贵妃,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你还打算再问下去吗?”

    “不管怎样,徐氏都是宫中的妃嫔,也是皇上亲封的贵人,若就此放过沾污她清白之人,臣妾在皇上面前实在交待不过去。”

    那拉氏面无表情地道:“那本宫就看贵妃如何从徐氏口中问出那个人来。不过在此之前,本宫好心提醒贵妃一句,此事要赶紧禀报皇上才是。”

    “臣妾明白。”凌若答应一声后,对杨海道:“好生看着徐贵人,本宫去一趟养心殿。”随后,见那拉氏仍然站在那里,她道:“娘娘不与臣妾一道去见皇上吗?”

    那拉氏微微一笑道:“有贵妃过去足够了,而且外面天热,本宫受不得晒,还是待在这里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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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紫容

    她的话令凌若心生警惕,虽说自己让杨海看着,但杨海说到底只是一个下人,万一那拉氏若真要做什么,凭他一人可看不住。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想到此处,她回以一笑道:“被娘娘这么一说,臣妾也有些不敢出去了,娘娘是知道的,臣妾最怕热,偏生现在骄阳似火,看着都眼晕。”

    那拉氏瞥了她一眼,道:“那贵妃是想不去禀报皇上了吗?”

    “自然不是。”如此说着,她将目光转向弘时,道:“皇上那边,还请二阿哥走一趟,二阿哥一向聪敏善言,相信可以将事情清楚的转告皇上。”见弘时站着不动,她又道:“怎么了?难不成二阿哥也不方便去吗?”

    这个钮祜禄氏,防备之心倒是重。那拉氏在心中暗骂,面上却是道:“弘时,既然贵妃发话了,你就走一趟吧,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皇阿玛,看如何处置徐贵人一事。”

    “儿臣遵命!”待弘时离去后,那拉氏扶着小宁子的手坐下,道:“贵妃先是不让本宫带徐氏去坤宁宫,现在又不放心本宫留在此处,似乎很不放心本宫,不知这是何故?”

    “娘娘多虑了,臣妾对您一向尊重,怎么会不放心呢,只是这件事怎么说也是臣妾发现的,若臣妾半途离开,怎么着也有些说不过去,若有让娘娘误会的地方,还望娘娘谅解。”

    那拉氏深深看了凌若一眼,道:“这么说来,倒是本宫多虑了。”

    “娘娘明白就好。”如此说着,凌若目光落在紫容身上,道:“本宫记得自从徐贵人入宫以来,你就一直在她身边服侍,连慧安寺也一道跟着去了是不是?”

    紫容不知道她为何要问自己这些,战战兢兢地道:“回娘娘的话,正是。”

    凌若微一点头,道:“如今你主子糊涂,被情爱所蔽,不止不要自己的性命,连至亲的性命都不顾了,更不要说是你们。你,当真想跟着你主子一起去死吗?”

    听到这里,那拉氏脸色微变,她明白凌若在徐氏身上问不出什么,便想在紫容身上下手,毕竟紫容当初也在慧安寺,又是徐氏的心腹,很可能会知道些什么。万一她真的知道,就算徐氏嘴巴紧闭,也保不住弘时的性命与前程,可是麻烦得紧。

    紫容慌张跪下,颤声道:“奴婢……奴婢不想死。”她虽然很忠心,但还没有忠心到连死都不怕的地步;而且她对徐氏宁可害死许多无辜之人,也要护住弘时的做法令她颇为不满。

    凌若紧盯着她道:“既是不想,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本宫,慧安寺的事,你知道多少?”

    “奴婢……”紫容心中挣扎,既不想死也不想出卖徐氏,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另一边,徐氏明白了凌若的用意后,慌声道:“紫容她什么都不知道,娘娘您莫要为难她。”

    凌若冷冷一笑道:“徐贵人都要将紫容推上死路了,还让本宫不要为难她,不觉得很可笑吗?”说罢,她再次对紫容道:“只要你肯将实话相告,本宫必会保你无事。紫容,你是一个聪明人,可千万不要与你主子一样,去走一条死胡同。”

    那拉氏按下心中的恼怒,假意道:“紫容,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但记住,千万不要胡说八道,若有一丝不实之处,本宫与熹贵妃都不会饶你!”

    那拉氏这话看似在提醒紫容,实际上是在警告她,若她敢将弘时的名字说出来,必会取她性命。

    紫容不是蠢人,自然听出了这个意思,原本已经在嘴边的话又再次吞了回去,跪在那里犹豫不决。

    凌若心中暗恼,却是不便发作,只能道:“紫容,正如皇后娘娘所说,只要你实话实说,本宫一定保你平安无事,但你若隐瞒不语,那么便是自己选择了死路,谁都救不了你。”

    徐氏趁机警告道:“紫容,你不知道休要胡说,否则害了别人,纵使你能够活命,后半辈子也会活在良心的谴责中。”

    “那徐贵人呢,你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害死紫容,害你所有与你亲近的人,你就能够心安吗?”凌若的话语犹如一根尖针一般,狠狠的扎着徐氏的太阳穴,令她头疼欲裂,其实她心里何尝不难过,但保了一边就保不住另一边,她亦是迫于无奈。

    此时,那拉氏忽地道:“贵妃,本宫记得当时皇上派了许多大内侍卫去保护徐贵人,你说会不会就是其中一个呢?”

    凌若眼皮一跳,断然道:“不可能,那些大内侍卫都是从八旗精英中选出来的,一个个皆忠心朝廷,忠于皇上,怎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究竟有多忠心,谁也不知道,更没有人可为他们做保。”那拉氏红唇一弯,看向徐氏道:“徐贵人,本宫再给你一个机会,污辱你清白的是不是哪个大内侍卫,若你肯说出他的名字,本宫可以向皇上求情,保你与你家人。”在徐氏不断变化的神色中,她又道:“不必急着回答,好好想清楚。”

    凌若听出那拉氏话中的意思,气恼不已,正要与她争辩,忽地又冷静下来,淡然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娘娘却一口咬定是大内侍卫做的,未免太过武断了些。又或者说,娘娘故意如此?”

    那拉氏弹着半透明的指甲,漫然道:“本宫也没一口咬定,但确实大内侍卫最可疑,这是不争的事实。”

    凌若没有与她说下去,只是静静地坐在椅中,在日落时分,长悦居外再一次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谨妃娘娘驾到!二阿哥到!”

    随着宫人的开门,那拉氏与凌若一齐起身,朝大步走进来的胤禛行礼,待她们起身后,随同胤禛一道过来的瓜尔佳氏屈膝行礼,至于弘时则走到那拉氏身后。

    看着瓜尔佳氏,那拉氏有些惊讶地道:“想不到谨妃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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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指认

    “朕正好在谨妃那里。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胤禛说了一句后,盯着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徐氏,寒声道:“徐念瑶,你真在慧安寺中做出那等伤风败德的事来?”

    “臣妾该死!”徐氏的声音犹如秋风中的落叶,带着无尽的悲哀与凄凉,因为她自知这个秋便是自己生命的终点,是结束。

    “贱人!”胤禛厌恶地道:“慧安寺乃是佛门清修之地,朕遣你去那里,乃是为谨妃祈福,你倒好,居然与人私通,如今还怀上了孽种,简直就是恬不知耻!说,那个人是谁?”

    胤禛并不爱徐氏,充其量只是在慧安寺祈福归来后对她有些好感罢了,正因为如此,那次才会翻她的牌子,知悉她因病不能侍寝后,还多有怜惜,万万想不到,徐氏竟然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丢的不仅仅是她徐氏或是徐氏一门的脸,皇家的颜面也让她丢尽了。

    徐氏低垂着头,道:“臣妾自知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你自然该死,但那个奸夫同样要死,说,究竟是何人?”胤禛的怒喝并没能让徐氏开口,在说完刚才那句话之后,便跪在那里,再不肯吐露半个字。

    “不说是吗?”在这种盛怒之下,胤禛诡异地笑了起来,“四喜,将徐氏送去慎刑司,告诉他们,任何手段刑罚都由着他们用,只要能让徐氏开口便行了。”

    四喜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一向只有犯了事的宫女太监才会被送去慎刑司,像徐氏这样的宫嫔,不管犯了多大的错,除了死罪之外,最多便是打入冷宫,像与刘氏一道入宫的马佳碧秀因为嫉妒凌若,口出不逊,被胤禛罚去辛者库劳作一个月,乃是绝无仅有的事,更不要说去慎刑司了。

    四喜小声问道:“皇上,真的要送去慎刑司吗?”

    “你问这么多,是想与她一起进去吗?”胤禛这句话令四喜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胤禛并不是一个残忍之人,若徐氏如实说了,无非就是打入冷宫终老而已,可偏偏徐氏不肯,宁死也要护着那个奸夫,自然是激怒了胤禛,令他决定不惜一切手段,要问出那个奸夫的名字。

    虽然徐氏害怕的浑身发抖,却还是咬着牙,不肯透露一个字,眼见徐氏就要被带下去,弘时忍不住道:“皇阿玛,徐氏毕竟是您封的贵人,这样送去慎刑司,让他们严刑逼供,只怕不好,万一传出去,也会让人对皇阿玛误解。”

    胤禛冷哼一声,道:“那你有办法让她说出那人的名字吗?”

    弘时低头,涩涩道:“儿臣无法!”

    “若是这件事真传出去,朕不止是让人误解,还会沦为别人的笑柄!”胤禛冷言说着,随即命四喜将人带下去。

    这个时候,瓜尔佳氏忽地道:“皇上,紫容一直跟在徐氏身边,慧安寺也是一道去的,说不定她会知道什么。”她虽然才来不久,但已经从徐氏言行中看出她对弘时的维护,所以与凌若一样想到了紫容,想要从紫容身上撬开嘴。

    胤禛想想也是,示意四喜将紫容也带下去,紫容慌张地讨饶,哀求胤禛放过她,哀求凌若救她。

    凌若轻轻摇头道:“紫容,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告诉皇上,徐贵人在慧安寺时,究竟与何人在一起?若是再不说,便只有去慎刑司受皮肉之苦了。”

    “奴婢……”紫容心中一阵天人交战,许久,终于有了决定,她磕头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奴婢愿意将功赎罪,求皇上与贵妃娘娘饶奴婢一条性命。”

    徐氏对弘时盲目的维护,令她心寒,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她对徐氏忠心耿耿,百般维护,许氏与齐佳氏欺负徐氏时,她不顾一切的为徐氏出头,不愿她受一点委屈。可而今,徐氏为了一个二阿哥,便全部抛诸脑后,甚至不惜眼睁睁看她被押入慎刑司。

    胤禛点头道:“好,只要你说实话,朕答应饶你性命。”

    徐氏惊慌失措地道:“紫容你根本不知道当时的事,不要为了自己就胡乱害人性命!”

    紫容没有看她,自顾自地道:“当日与主子在慧安寺私会的是……”

    “是刘虎!”徐氏突然打断了紫容的话,说出令众人吃惊不已的话来,唯独那拉氏目光微松,徐氏终于明白了她刚才那番话的用意,赶在紫容说出真相之前,将事情推到那些大内侍卫的身上,她若记的不错,刘虎是钮祜禄氏的人,推到他身上,真是再好不过。眼下,她倒要看看钮祜禄氏如何保这个刘虎。

    胤禛想了一会儿也记起这个刘虎是何许人,皱眉道:“刘虎乃是朕派去保护你安危的,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徐氏咬牙,继续着那个谎言,“回皇上的话,刘虎来了慧安寺后,便经常借权职之便,拉近臣妾,然后用花言巧语引诱臣妾,最终犯下难以挽回的大错,这件事紫容确实不知道。臣妾本不欲说,但怕紫容为了保命随便说了一个,害了无辜者的性命,这才如实相告。皇上,刘虎虽然做错了事,但求您饶他一条性命。”说这些话的时候,徐氏声音一直在发抖,她不是一个狠毒的人,这样冤枉一个无辜者,实在心有不安。但她绝对不能让紫容将弘时的名字说出来,而熹贵妃一直利用自己害弘时,刘虎又是熹贵妃派来监视自己的,自然成了代弘时受过的最好人选。

    凌若脸色铁青地盯着徐氏,她没想到徐氏真的会这么做,指鹿为马,害死一个无辜者,从而保住弘时,目光一转,落在同样诧异的紫容身上,“紫容,你如实告诉皇上与本宫,真是刘虎与徐贵人私通吗?若让本宫发现你有一句虚言,便即刻拖出去打断双腿。”

    凌若话中透出的冷厉,让紫容害怕,且她本就对徐氏心寒,如今自然不愿顺着她的话,去害一个无辜者,当下道:“回娘娘的话,与主子私下往来的,并不是刘头领,而是……”她偷偷看了一眼弘时,咬牙道:“是二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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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 玉佩

    “荒唐!”那拉氏第一个出声喝斥,“二阿哥从未去过慧安寺,怎可能与徐贵人有私情,紫容,你这样污蔑当朝阿哥,可知是何罪?”

    紫容急急道:“奴婢没有胡说,确实是二阿哥。”

    弘时闻言,忍着心中的骇意,站出来道:“皇阿玛,徐贵人尚在宫中时,儿臣蒙她赠过两个风筝,但随后就再没有见过了,一直到今日,儿臣不知道紫容这样冤枉儿臣是受人指使,是何居心!”

    徐氏在一旁哭泣道:“皇上,臣妾的事与二阿哥无关,确实是刘虎所为,您不要冤枉了二阿哥。”

    瓜尔佳氏在一旁道:“徐贵人,你若真与二阿哥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要这样替他辩解。而且,你似乎很害怕二阿哥会出事。”

    徐氏慌乱地道:“臣妾只是不想看二阿哥无辜受冤。”说罢,她盯着紫容道:“你这丫头发的是什么疯,为什么要害人家二阿哥,他与你有何冤枉,使得你要这样使坏心?”

    紫容摇头道:“奴婢有没有使坏心,主子您心里最清楚,倒是主子您这样害刘头领,当真过意的去吗?”

    徐氏待要再说,胤禛已是冷声道:“行了,先别在这里指来骂去,既然徐氏说是刘虎,四喜,你去传刘虎来此。”

    “奴才遵旨。”四喜连忙退下,没入已经渐黑的天色中。而在他走后,凌若道:“皇上,不知是否臣妾眼花,臣妾看着徐贵人怎么有些二阿哥以前的侧福晋索绰罗氏。”

    这句话令那拉氏与弘时的心一下子收紧了起来,至于胤禛,则开始认真的打量起徐氏来,他曾见过索绰罗氏两面,不过印象不深,如今被凌若一提,两相比较之下,发现确实有些相像。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其实真要说起来,人与人之间多少都有几分像,有何好奇怪的。”虽然那拉氏这话听起来自然,但实际上已是有些勉强。

    瓜尔佳氏皱一皱眉道:“话虽如此,但皇后娘娘不觉得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紫容指认与徐氏私通之人是二阿哥,而徐氏又与索绰罗氏是相似,臣妾记得索绰罗氏死的时候,二阿哥可是伤心得很。”

    那拉氏冷言道:“照谨妃这么说,是相信那丫头的话,认定弘时与徐贵人私通了?”

    谨妃自然不会直言,只道:“臣妾不敢,但紫容会证指二阿哥,想必不是无中生有,具体如何,还得请皇上仔细查证。”

    胤禛没有开口,只是以目光在徐氏与弘时身上刮过,前者自是颤身战栗,不敢对视;后者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哪怕心中有大惧,也不敢躲避,凝起所有精神,迎向胤禛的目光。

    良久,胤禛收回目光,却依然没有说话,直至沉沉夜色中出现四喜与刘虎的身影。

    后者并不知晓胤禛传自己来的用意,只暗自揣测应该不是小事,否则胤禛不会突然召见自己,待进屋后看到那拉氏还有凌若等人都在时,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测,待其跪下行过礼后,胤禛缓缓道:“刘虎,徐氏说,在慧安寺为谨妃祈福时,你曾以花言巧语引诱,并且私下相通,有这回事吗?”

    刘虎猜到会有大事,却万万没有猜到竟会有这样的事,慌忙再次跪下,“属下一向忠心于皇上,忠于大清,怎会做出与徐贵人私通之事,属下实在冤枉。”

    那拉氏道:“此乃徐贵人亲口所言,难道她还会冤枉你不成?”

    刘虎惶恐地道:“属下当真冤枉,属下自去慧安寺之后,就一直谨遵皇上之命,未有一丝松懈,万万没有做出任何不忠于皇上之事。至于徐贵人……”他将目光转向徐氏,带着一丝愤恨道:“实在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冤枉属下!”

    对于他的辩解,那拉氏噙了一丝冷笑道:“没有一个贼会自己承认偷了东西,你刘虎又怎会例外。”

    瓜尔佳氏看似漫不经心地道:“如今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娘娘就一口咬定刘虎是那个贼,不觉得有失偏颇吗?说不定二阿哥才是那个真正的贼。”

    “弘时绝不会做出那等乱lun之事。”那拉氏一口否定瓜尔佳氏的话,随后对胤禛道:“皇上,弘时是您的亲骨肉,他是怎样的性子,您最清楚,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

    胤禛没有理会她,再一次盯着弘时,这次目光更加冷厉,令后者浑身皆冒起凉气,下意识地想要避开目光,但他不能,若是避了就等于承认他与徐氏有染,所以哪怕心中害怕到极点,也得忍住这个冲动。尤其是像胤禛这样多疑的君王,稍稍露出一丝破绽,就会祸及全身。

    自从凌若说徐氏与索绰罗氏有几分相似后,胤禛对弘时确实起了疑心,可几番审视之下,并未发现弘时有心虚之色,一下子倒是难辩真假。

    此时,凌若问道:“紫容,你说与徐氏私通之人是二阿哥,可有证据?”

    紫容连忙点头道:“有,奴婢曾在主子厢房中捡到一块龙形玉佩,乃是二阿哥不甚遗落的。”

    徐氏脸色悚变,尖声道:“你这丫头,究竟与二阿哥有哪里过不去,要这样冤枉二阿哥,明明那块玉佩……”

    不等徐氏把话说完,弘时忽地道:“皇阿玛,那块龙形玉佩,确实是儿臣的,但绝不是你紫容说的那样落在徐贵人房中,乃是儿臣让王忠特意转呈给徐贵人的。”

    弘时的话令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不明白一直否认与徐氏有关的弘时怎会突然承认私赠玉佩。那拉氏除了震惊之外更有几分焦急,低斥道:“休得胡说,你何时送过玉佩给徐贵人?”

    弘时不急不徐地道:“此事儿臣未事先告之皇额娘,请皇额娘恕罪。”

    弘时这个态度令那拉氏意外之余,缓缓放下心来,是了,弘时既敢主动站出来承认,想必是有化解之法。

    胤禛阴沉着脸在椅中坐下,道:“朕倒是很想听听,你无缘无故送玉佩给徐贵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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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清白

    在徐氏紧张的注视下,弘时道:“儿臣曾在宫中偶然遇到过徐贵人,她在知道永琳很喜欢放风筝后,便做了两个风筝曾给儿臣,儿臣心中甚是感激。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之后,得知徐贵人遭人陷害,中了砒霜之毒,便让王忠送了一盒冬虫夏草给徐贵人。当中还有那块龙形玉佩,希望能庇佑徐贵人平安。”

    胤禛冷笑道:“你倒是有心,一听说徐贵人中毒,就又是送冬虫夏草又是送玉佩的。”

    弘时垂目道:“儿臣不敢欺骗皇阿玛,徐贵人与索绰罗氏确有几分相似,令儿看到她时颇为亲切,但也仅止于此,儿臣绝不敢对徐贵人有任何非份之想,请皇阿玛明鉴。”

    胤禛没有就这个话说什么,只是道:“你这样承认玉佩是你送的,不怕朕相信你才是那个与徐氏私通之人吗?”

    “儿臣一向站得直行得正,光明正大,何惧之有,而且儿臣相信以皇阿玛的英明,一定能抓住那个真正玷污了徐贵人清白之人。”弘时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好似真的清白无辜一般,唯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手心里全是汗。

    见胤禛似乎相信了弘时的话,紫容急急道:“不是,皇上,奴婢说的句句是真,那玉佩不是二阿哥送给主子,而是他不小心掉在主子房中的。当时在慧安寺,刘头领不知发现了什么,闯进主子厢房中,奴婢惊醒后也跟了过去,就在那个时候发现的玉佩,为免被刘头领发现,奴婢还故意用脚踩住。”

    那拉氏扫了她一眼,凉声道:“说得倒是头头是道,但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唯有你自己清楚了。”

    未等紫容再说,瓜尔佳氏道:“说了半天玉佩,至是至今没见到,紫容,你可知那玉佩被徐贵人收在何处?”

    “奴婢知道。”紫容不住点头,却不敢私自起来,直至胤禛开口,方才来到床榻边,从最里面的角落里取出玉佩,双手呈给胤禛,口中道:“这块玉佩主子一直很珍视,从不离开身边,哪怕是睡觉,也必然要在触手可及之处。”

    这个结果,无疑出乎弘时意料之外,徐氏对玉佩越珍视,就令他刚才的解释越苍白,毕竟若真只是一块普通玉佩,徐氏没必要珍视到这个地步。

    果然,胤禛把玩着玉佩,冷然道:“弘时,这个你又如何解释?”

    弘时犹豫了一会儿,低头道:“儿臣无从解释。”

    徐氏闻言,急急解释道:“皇上,臣妾珍视这块玉佩,乃是因为它确有安心宁神之效。当日臣妾中了砒霜之毒后,虽然侥幸不死,却犹如惊弓之鸟,彻夜难眠,亏得二阿哥送给臣妾这块玉佩,一次偶尔放在床头后,臣妾竟然一夜睡至天亮,所以从那以后,这块玉佩就再不曾离开过臣妾身边。”

    “想不到二阿哥随手所送的玉佩,竟在这等奇效,可真让本宫惊叹。”如此说着,凌若又道:“可为什么本宫听着,总觉得徐贵人是刻意在为二阿哥开脱,但凡说到任何不利于二阿哥的话,徐贵人都会立刻出言辩解;但在说刘虎时,徐贵人却从不出声,这又是何故?”

    徐氏眼珠子慌张地乱着,好一会儿方道:“臣妾此生皆毁于刘虎之手,对于他,臣妾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但二阿哥是一个好人,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却被紫容肆意陷害,所以臣妾才说了几句实话。”

    “徐贵人说的若真是实话就好了。”若说凌若之前对徐氏还有同情,对利用她还有内疚的话,那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徐氏为了保住弘时,将所有事情都栽到刘虎这个无辜者身上,让他做弘时的替罪羊,且还口口声声说是实话,这个行为,实在愚蠢到可恨的地步。

    趁着这个机会,那拉氏道:“皇上,如今事情已经明了,刘虎与徐氏私通,而紫容肆意污蔑当朝阿哥,居心叵测,实在可恨,依臣妾说,应该即刻杖毙才是。”

    一听这话,紫容顿时慌了起来,迭声道:“不要,奴婢没有污蔑二阿哥,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主子此刻腹中的骨肉就是二阿哥的。”

    那拉氏眸光一冷,厉斥道:“大胆丫头,死到临头还在满口谎言,实在可恨至及,皇上……”

    “此事暂且未明,紫容说的未必就是假。”胤禛冷漠的言语令那拉氏不敢多言,不过在其心中,不管这件事的结局是什么,紫容都一定要死,若不是这个丫头碍手碍脚,刘虎早就成了那只替罪羊,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事。

    胤禛目光微转,道:“徐氏,你说刘虎与你私通,那想必刘虎的事情你知道不少,且说来听听,譬如他家中可有妻室,是哪一年入的侍卫营。”

    徐氏哪里知道这些,胡乱道:“他……当时说了许多花言巧语,但这些事并不曾有丝毫提及,所以臣妾并不知晓。”

    “是吗?”胤禛虽然在问,但其眉眼间分明有不信之意,眸光一动,道:“四喜,去拿匕首来!”

    四喜浑身一颤,却不敢多说,赶紧下去取了一刀来,恭敬地递给胤禛,胤禛接过后,掂量了几下后,看向徐氏,凉声道:“你刚才说弘时无辜,你并未与他私通是吗?”

    “是。”徐氏不明白胤禛这么说的用意,颤声答应着。

    “好。”这一刻,胤禛眸光变得幽暗无比,令人无法看清他在想些什么,“哐铛”一声,胤禛将匕首掷在徐氏面前,毫无温度地道:“捡起来,证明给朕看。”

    “臣妾……不知道皇上要的证明是什么。”徐氏艰难的问出这句话,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而胤禛接下来的话,也令她的预感变成真实。

    “照着弘时的胸口刺下去,证明你对他并无任何感情。”任谁也想不到,胤禛竟会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待得回过神来后,那拉氏第一个道:“皇上不可,弘时可是您的儿子,您难不成想让他以死来证明清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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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 胎血

    胤禛没有理会她,盯着同样面色有些发白的弘时道:“如何,你敢证明吗?”

    弘时迎着胤禛的目光,硬着头皮道:“儿臣敢!”他很清楚,若是自己拒绝,胤禛对自己的疑心会大大增加。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在胤禛的催促下,徐氏艰难地捡起刀,但她仍然不愿走过去,艰难地道:“二阿哥是无辜的,臣妾……臣妾下不了手。”

    “没有什么好下不了手的,除非你对他有情。若你不动手,朕便只有将你赐死了。”胤禛自然不会真的让弘时有危险,只是想借此看徐氏的反应,若徐氏宁死也不肯动手杀弘时,那与徐氏私通的,必是弘时无疑。

    徐氏每一步都像有千斤重一样,握着匕首的双手不住发抖,好不容易走到弘时面前,却说什么也刺下去。

    怎么可能刺的下去,那是她此生唯一爱过的人,也是给予她此生最大欢乐的人,她宁死也要保护,又怎么舍得伤害。

    可是,所有人都看着,她若不刺下去,便等于承认弘时是那个奸夫,她……她该怎么办才好。

    刺还是不刺,这两个念头在脑海中乱窜着,令徐氏头痛欲裂,双手颤抖得越发利害了,几乎快要握不住匕首。

    弘时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甚至于连神色都比一旁的那拉氏还要异常。他知道,皇阿玛在试探徐氏,可是他没有办法反抗,因为那是皇阿玛,是坐拥天下的至尊,而他……远没有对抗的资格。

    好恨,为什么自己不是那个至尊,这样的话,但再没有人可以威胁到自己,也可以护住徐氏,护住他们的孩子,真的好恨!

    徐氏看着弘时,有泪水从眼底涌现出来,盈满了整个眼眶,随时都会落下来,她真的不忍心伤害弘时,真的不忍心……

    当着众人的面,弘时不能说什么,但看向徐氏的目光,无疑是无声地告诉她,刺下去,不要有任何犹豫地刺下去。唯有如此,他才能保住现有的一切。而且他相信,皇阿玛只是试徐氏,不会真的要他的性命。

    徐氏看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狠一狠心,再狠一狠心,终于抬起匕首,用微弱的力气向弘时刺去。在匕首将要碰到弘时衣衫的时候,凌若忽地道:“皇上,臣妾突然想起一个法子来,可以知道谁才是与徐贵人私通之人。”

    胤禛惊讶之余,连忙道:“是什么办法,贵妃快说。”

    “臣妾想到的乃是滴血辨亲之法,用它可以辩别出谁人是徐贵人腹中胎儿的阿玛。”凌若话音刚落,那拉氏便冷然道:“这个法子咱们自然知道,但如今孩子才只有一个余月,如何能够滴血辨亲,难不成贵妃想要等徐贵人生下这个孩子?此子乃是皇家之耻,断然不可生下来。”

    “娘娘说的是,徐贵人腹中的孩子万万不能生下来。”凌若自相矛盾的话令那拉氏奇怪,不明白她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凌若未与她多解释,重新将目光放在胤禛身上后,道:“臣妾记得曾听徐太医说过,就算孩子没出生,也可以取其血来验亲。”

    那拉氏根本不信她的话,“胎儿在母体内,怎可能取出血来,贵妃休要在这里妄言。”

    “别人或许不行,但徐太医既然说可以就必然可以,他的医术,皇后娘娘也是亲眼见过的。”

    这一次未等那拉氏开口,胤禛已是道:“贵妃,徐太医当真可以取出胎血?”相较于那拉氏,他对容远的医术更为信服。

    凌若低头道:“臣妾怎敢欺瞒皇上,臣妾确实听徐太医无意中提起过,不过这样做对胎儿会有危险,不过以徐贵人的情况来说,并不打紧。”

    听到这里,胤禛再没有丝毫犹豫,道:“好,即刻去传徐太医入宫。”

    虽然那拉氏与弘时极力克制心中的恐惧,但脸色还是变得难看起来,若真有这等奇术,那不论徐氏说什么都没有了,一定会被发现弘时才是与徐氏私通之人。这……可如何是好?

    四喜听得胤禛的话后,却没有依旨退下,而是为难地道:“回皇上的话,此时宫门已闭,奴才无法出宫传旨。”

    胤禛一怔,不知不觉中,时间竟是过得这样快,犹豫片刻,道:“既是这样,就等明日宫门开后再去传。”说罢,目光在徐氏身上一转,冷然吩咐道:“将她关在长悦居中,找人看着,不许她离开一步,更不许出任何事,明白吗?”

    “奴才遵旨。”四喜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不敢有一丝怠慢,随后胤禛又指了跪在地上的刘虎与紫容,让四喜同样看管起来,随后起身离去。众人在恭送胤禛走后,也各自散去。

    凌若与瓜尔佳氏一道回到承乾宫,此时夜色已深,但两人均无一丝睡意,在接过宫人递来的茶后,瓜尔佳氏道:“若儿,徐太医真能取胎血滴血验亲吗?”

    在她的注视下,凌若缓缓摇头,“如今只有我与姐姐,不妨实话与姐姐说,徐太医根本未与我说过可以取胎血的话,刚才在长悦居那番话,皆是我编的。”

    “假的?”瓜尔佳氏神色大变,“你疯了不成,竟然当着皇上的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待到明天徐太医入宫,取不了胎血,就算皇上再宠你,也不会轻易饶恕。你平日里那么精明,为何这次却糊涂了?刚才就应该看徐氏是不是真的会刺下去,你无端说这些做什么?”

    “虽然徐氏对二阿哥一片情深,不忍伤害二阿哥,但那种情况下,她为了证明二阿哥与此事无关,说不定真的会刺下去。一旦刺了,刘虎就要背上这个黑锅,二阿哥则可以有惊无险的躲过这一劫。姐姐,你甘心吗?”

    “我自然不甘心,但怎么着也好过惹祸上身,你这次实在是太不经思虑了,不行,必须得在徐太医入宫之前想出法子来。”如此说着,瓜尔佳氏已是仔细思量了起来,可不论她怎么想,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容远取不出胎里血,凌若欺君之罪便算是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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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故意

    不同于瓜尔佳氏的着急,凌若的神色一直很平静,“姐姐以为,皇后与二阿哥还等得到明日吗?”

    瓜尔佳氏一怔,仔细想了一会儿后,悚然道:“难不成你是故意的?”

    “嗯,你我费了这么多心思,绝对不可以让二阿哥逃脱出去。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刚才我看天色,估摸着宫关了,所以故意说出那样的话来,让那拉氏与二阿哥真以为徐太医可以取胎里血验亲。姐姐你想想,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做什么?”

    瓜尔佳氏思量片刻,道:“杀了徐氏或是她腹中的孩子,让徐太医取不出胎里血。”

    “不错,为了保住二阿哥,他们一定会趁着今晚要徐氏与那孩子的性命,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等他们自投罗网。只要抓到了奸夫,就不必再取胎里血。”

    听着她的解释,瓜尔佳氏从刚才起就一直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之后更是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个法子,换了我是二阿哥,在不知就里的情况下,一定会冒险一试。”

    凌若点头,旋即唤过杨海道:“你带几个人去长悦居外头,给本宫仔细盯牢了,今夜坤宁宫一定会派人潜入长悦居。”

    “奴才遵命。”杨海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后便去挑选可信之人悄悄前往长悦居。

    在其出去后,瓜尔佳氏突然笑了起来,“你啊,这个鬼主意真是一个接一个,先是用药令徐氏假孕,现在又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皇后那边,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些。”

    凌若凝声道:“原本不必做这些,可惜徐氏冥顽不灵,为了保住二阿哥,居然陷害刘虎,实在可恨。”

    瓜尔佳氏沉默了一会儿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徐氏这样,对咱们也未必全是坏处,至少……抹去了咱们心中的内疚与不安,可以安安心心地利用她来对付二阿哥了。”

    凌若点头不再说话,与此同时,那拉氏与弘时也回到了坤宁宫,一路上,那拉氏脸色阴沉的可怕,就连小宁子也不敢看。

    在看到小宁子扶其坐下后,弘时唤道:“皇额娘……”

    刚说了三个字,那拉氏便怒斥道:“闭嘴,本宫不想听到你说话!”

    弘时知道那拉氏这次是动了真怒,连忙跪下道:“儿臣知错了,求皇额娘恕罪。”

    “恕罪?”那拉氏冷笑道:“本宫哪里有资格恕你的罪,赶紧起来吧,本宫受不起。”

    弘时哪里敢起来,低头道:“儿臣自知今次犯下滔天大罪,可是儿臣并不想弄成这样,求皇额娘再宽恕儿臣一次。”

    那拉氏盯着他,冷声道:“本宫宽不宽恕你不要紧,要紧的是你皇阿玛肯不肯宽恕你。今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本宫看你如何收场。”

    “儿臣该死!”除了这句话,弘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他这个样子并未能让那拉氏消气,反而越发气恼,“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本宫的,结果一转眼就惹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徐氏就算再像索绰罗氏又如何,她可是你皇阿玛的贵人,是宫嫔,你居然与她私通,还珠胎暗结。原以为你去了一趟河南回来,会长进懂事,结果却惹出比以前更大的祸来,弘时啊弘时,你是想气死本宫不成?”歇一歇气,她又道:“而且从始未终,你都瞒着本宫,要不是本宫今夜与你走这一趟,至今仍蒙在鼓中,说不定要等皇上下旨处斩你的时候,本宫才会知道。”

    弘时哽咽道:“儿臣自知罪该万死,但儿臣当时实在是情难自禁,所以才会做下错事,事后儿臣真的很后悔,皇额娘……”

    “后悔又有何用,能让你皇阿玛原谅你,将这件事当成没发生过一样吗?”那拉氏痛声道:“明儿个徐太医一来,取出胎里血,你就完了,你到底明不明白,谁都救不了你!”

    其实弘时此刻也是满心惶恐,“儿臣明白,儿臣真的知错了,求皇额娘再帮儿臣一次。”

    “帮?”那拉氏冷笑道:“你倒是告诉本宫要怎么帮,是拦着不让徐太医入宫,还是让人暗杀了他,那样的话,皇上第一个怀疑你与本宫。”

    “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弘时的言语令那拉氏默然,虽然她确实恼极了弘时,但怎么着也不能坐视不理,若真证明了徐氏腹中的孩子是弘时的,弘时固然难逃惩处,她也难以安然无恙。

    想到此处,那拉氏头疼不已,就算不断揉按太阳穴也无用,就像有无数根钢针在扎一样。好一会儿她才勉强道:“将你与徐氏在慧安寺的事情,仔细告诉本宫,不许有任何遗漏。”

    事到如今,弘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一五一十讲途了一遍,包括弘历曾经半夜来找自己,告诉徐氏有难,引诱自己上当的事。

    那拉氏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指着弘时道:“明知是局你还往里钻,你……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那拉氏气归气,却还没有失了理智,知道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助弘时逃过此劫才是,揉着剧痛的额头,她道:“小宁子,你可有法子?”

    小宁子想了一会儿道:“主子,其实最大的问题在那个胎儿身上,若是胎儿没了,徐太医自然就取不出胎里血来。”

    那拉氏叹然道:“这个本宫何尝不知,但此刻皇上派人看着徐氏,想要动手脚,谈何容易。而且说不定,钮祜禄氏也派人暗中守着长悦居,若咱们动手,恰好趁了她的心意。”

    小宁子想想也是,要在这么多人环伺下动手,着实不易,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等到徐太医进宫取出胎里血,就什么都晚了。

    虽然小宁子的提议被那拉氏否决了,但也给她提了一丝醒,让她开始重新思索破局之法,一定得在天亮之前,解决这件事。

    夜色在无声中慢慢过去,月沿着树梢升到了正当空,洒下阵阵银辉……

    坤宁宫变得异常宁静,没有一个人说话,若非正殿灯亮着,必会以为坤宁宫的人皆已在沉睡之中。而事实上,这一夜,整个坤宁宫怕是都没人能睡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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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身死之时

    许久,那拉氏忽地道:“弘时,你还记得因为徐氏的事答应过本宫什么吗?

    弘时神色大震,许久他艰涩地道:“儿臣记得――若徐氏真成了儿臣的威胁,儿臣就亲手杀她。”

    “好!”那拉氏缓缓点头,“如今就是徐氏身死之时,若本宫要杀她,你是否还要阻止本宫。”

    虽然弘时心中一千个不舍,一万个不舍,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摇头,否则自己辛苦经营得来一切都会化为虚有,而且以后都没有再复起的机会,就像前朝的废太子那般。所以,最终从口中吐出的,唯有四个字,“儿臣不敢!”

    那拉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然走到院中,此刻正是夏末,许多虫子伏在草木之中大声的叫着,以此来昭显它们的存在。

    “主子,您想要杀徐氏?可是皇上派了那么多人盯着,而且您刚才说熹贵妃那边很可能也派人守着,只怕不易得手。”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的小宁子小心翼翼的说着。

    “不易得手,不见得就一定不能得手。”说罢,她在小宁子耳边轻轻说着刚才想到的办法,不算完善,换了平常她绝不会用这样不完善的办法,但此刻迫在眉睫,由不得她犹豫了。

    待听完那拉氏的话后,就是小宁子也不禁面露骇色,“主子,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你觉得本宫还有资格不冒险吗?”那拉氏一句话令小宁子不敢出声,低一低头后退下,按着那拉氏的话去安排。

    在小宁子退下后,那拉氏转身看着后面不敢出声的弘时道:“陪本宫去内务府。”

    弘时没有问那拉氏这么晚去内务府做什么,因为必然是为了他的事,除了弘时之外,那拉氏没有再带一个人,也没有执灯,就这么靠着路灯还有天上的月光,来到内务府。

    此刻,已过三更,夜深人静,就连守门的小太监也已经眯眼打起了盹,直至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方才睁开朦胧的睡眼,口中下意识地道:“谁啊?”

    没有人回答他,待要再问,那双眼已是借着附近的灯光看清了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人,吓得他立刻跪了下来,“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二阿哥请安。”

    那拉氏只说了一句话,“带本宫去见你们总管。”

    很快,他们被引到一处花厅用茶,不一会儿功夫,被人半夜叫醒的钱莫多出现在花厅中,打千行礼,随即便安静地站在一边,没有询问那拉氏深夜来此做什么。能够做到他这个位置,自不是多嘴之人,他在等,等那拉氏主动说起。

    果然,等了没多少功夫,便听得那拉氏道:“深夜叨扰钱总管歇息,实在是本宫的不是。”

    这句客气至极的话可是将钱莫多吓得快跳了起来,赶紧道:“娘娘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否则奴才要无地自容了。”

    那拉氏微微一笑,搁下手里并不曾饮用过的茶道:“时间可真快,本宫记得刚见你时,还只是一个管事,如今都已经成了内务府总管。”

    钱莫多越听越不对,转着眼珠子,小心翼翼地道:“管事也好,总管也罢,奴才都只是一个奴才,这一点奴才从不敢忘记。”

    那拉氏唇角微弯,道:“这么说来,另一件事钱总管已经忘了?”

    钱莫多心思一转,已是明白过来,“皇后娘娘提携之恩,奴才同样不敢忘记。”内务府副总管并不止他一人,最终他能顶了总管的缺,并不是因为他有能力,而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帮了他一把,此人正是那拉氏,虽只是几句话,但帮就是帮,并不能翻脸不认,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钱莫多对那拉氏一直保持着应有的尊敬,并没有因为她的起落而怠慢。当然,那拉氏被胤禛下令禁足坤宁宫,不许任何人出入时,又另当别论。

    “想不到你真的还记得。”那拉氏欣慰地点点头,随后道:“如此本宫有些麻烦,想要钱总管帮一个小忙,不知钱总管肯否答应?”

    “娘娘尽管吩咐就是。”钱莫多知道那拉氏不会无缘无故于深夜来此,更不会突然提起以前的事,必有她的目的。

    “本宫知道徐贵人去慧安寺时,除了贴身宫女紫容之外,还带了几个侍卫,而这些名字,在你手上都有备录,本宫需要知道。”

    此时,徐氏的事尚未在宫中传开,所以钱莫多对那拉氏的话甚是奇怪,不解她要几个侍卫名字做什么。不过钱莫多没有多问,只是依言去将备录了名字的册子拿来。除了最开始就跟随徐氏去慧安寺的几个侍卫外,后面由刘虎带着去的一干侍卫,也都备录在案。

    那拉氏一一问了这些人大致的情况,钱莫多并非全部知晓,只说出了十之六七,但这对于那拉氏来说,已经够了。

    “这些侍卫如今都已经回侍卫营了?”面对那拉氏看似随口的询问,钱莫多点头道:“回娘娘的话,正是。”

    那拉氏再次问道:“那今晚值夜的,可有这些人?”

    “有几个。”随后,钱莫多重新拿来一本册子,然后比照着将册子里其中几个名字给指了出来。虽然侍卫调度是侍卫营的事情,但因为守卫的是宫闱禁地,而内务府又掌着宫中大小事务,所以每次侍卫营选派侍卫守护紫禁城,都会在内务府留下一份记录。

    那拉氏点点头,在暗自记下那几个名字后,合起册子道:“这次真是麻烦钱总管了。”

    钱莫多赶紧道:“娘娘太过客气了,一切皆是奴才应做的。”

    那拉氏微一点头,起身道:“叨扰钱总管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很晚了,本宫也该回去了。”

    “奴才恭送娘娘,恭送二阿哥。”钱莫多总觉得今夜那拉氏来得很诡异,而且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宫人,只带了一个二阿哥。再者,按理来说,二阿哥开牙建府后,是不应该再在宫中过夜了;尤其那拉氏还专门跑到这里问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这当中必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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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 替罪之人

    正想的入神,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那拉氏忽地转过身来,“钱总管。”

    一听到她唤自己,钱莫多赶紧迎上去道:“请娘娘吩咐。”

    看着一副恭敬之色的钱莫多,那拉氏道:“本宫刚才问的那些话,本宫不希望再有第四个人知道,明白吗?”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不会与任何人说起,娘娘尽可放心。”想要在宫中活得久长,最要紧的就是管好自己嘴巴,这一点钱莫多一直做得很好,就像一直以来无人知道那拉氏曾经提携过他一样。

    “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将你推上这个位置。”那拉氏终于满意地走了,在她身后,钱莫多长出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就此回去睡着,而是唤来一个心腹小太监,嘱咐他想办法打听一下,看这宫中出了什么样的事。

    小太监打听了许久,方才在天快亮时传回了消息,而这则消息,将钱莫多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当然,这是后话了。从内务府出来,那拉氏踏着漫漫夜色回到坤宁宫,小宁子已经在殿中等候,除他之外,还有孙墨与杜鹃,看到她进来,连忙迎上来行礼,小宁子更是道:“主子,已经都交待好了。”

    那拉氏点点头,随后看向一直没出过声的弘时道:“本宫能安排的都尽量安排了,但接下来,已非本宫所能及,得看你的了。”

    “儿臣?”弘时愣了一下,很快便道:“请皇额娘吩咐。”

    “吴昊、江越、什喳咯,这三个人是曾经保护过徐氏,而又轮到今日值夜的。虽然钱莫多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这三个之中,应该江越最为俊美年轻,所以你的目标就是找到江越,并擒住他。至于另外寻两人,是在你找不到江越情况下的后补。”

    弘时摇头道:“恕儿臣愚昧,不明白皇额娘的意思。”

    那拉氏抚额道:“徐氏之前哪怕被罚去慎刑司,都不肯吐露你的名字,却在紫容将要开口时,突然说出刘虎的名字,之后更处处为你辩解,虽然她说是不想连累无辜之人,但你觉得皇上会尽信吗?”

    弘时低头道:“不会,否则皇阿玛就不会让徐氏拿匕首刺儿臣了。”

    “不错,不论本宫用什么方法杀了徐氏,都不能消除皇上对你的疑心,除非让皇上知道,刘虎并不是与徐氏通奸之人。”

    那拉氏的话令弘时越发不解,“若是让皇阿玛知道刘虎是清白的,那他不是更加怀疑儿臣吗?”

    “证明刘虎是清白,是为了证明徐氏确实没有说实话,一直在保护与她私通之人,但那个人不是你,而是江越。”一口气说了许多,头又有些疼了起来,用力揉了几下后,方才续道:“所以,你要趁别人不注意,擒住江越,将他带到长悦居,至于守在长悦居外那些明的暗的人,本宫已经交待了小宁子他们几个,到时候会设法引开。”

    虽然这件事很难,倒也不是不可能,便有一件事令弘时很是犯难,“可是将江越带到长悦居,并不能让皇阿玛相信他就是那个通奸者。”

    “本宫知道,所以将江越带进长悦居只是第一步,之后的……”那拉氏示意弘时近前,在其耳边一阵轻语,待得听完后,弘时整张脸都变了,时青时白,且整个人从发丝到指尖皆在颤抖,可想而知那拉氏的话带给他多大的震憾。

    “皇额娘……真要……这么做吗?”不知过了多久,弘时可以控制双唇与舌头,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那拉氏漠然道:“你可以选择不这么做,本宫并没有勉强你的意思,但你应该清楚,拒绝本宫这个计划的后果,你皇阿玛一定会将你送入宗人府,圈禁一世,而大统,就会由弘历继承,你辛苦做下的一切,皆会拱手送予他。”

    那拉氏最后那句话,对弘时触动极大,也令得他身子颤抖得越发激烈,几乎难以自恃。无法想象到他内心的痛楚与挣扎,他不想那样做,可又不想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他……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耳边传来那拉氏冷漠的声音,“如今离宫门开启,还有不到两个时辰,若是你想继续这样坐着,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直接坐以待毙就是了。”

    这句话,就像一根钢针,狠狠扎进弘时的心中,也令弘时有了最终的决定,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低头道:“儿臣谨遵皇额娘之命!”

    “好!”那拉氏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刚才说的不在意,但事关己身一世荣华以及至高的权力身份,又怎可能真的不在意。

    “你去吧,记着,这件事不容有失,否则你与本宫皆会沦为输家。”面对那拉氏的叮咛,弘时点点头,随即退出了坤宁宫。

    在其他走后,小宁子道:“主子,要不要奴才去跟着二阿哥,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帮衬些许。”

    那拉氏摇头道:“不必了,你带着孙墨他们二人,赶紧去长悦居附近守着,毕竟能否进入到长悦居才是最重要的。”

    “是。”小宁子无声地带着孙墨二人退下,而在他们走后,大殿中只剩下那拉氏与摇曳不定的烛火,令这坤宁宫看起来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此时此刻,那拉氏心中满是恼恨,若当初她没有理会弘时的哀求,执意在慧安寺取徐氏的性命就不会有今日许多事,皆怪自己一时心软,竟是信了弘时的话。如今大错已铸成,再说这些已是无用,只希望她的计划可以成功!

    且说弘时在离开坤宁宫后,一路来到宫闱外围,在此处不时可以看到一队队的大内侍卫走过,皆是奉命守卫宫闱之人,每一个皆是从满蒙汉八旗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勇武过人。

    那拉氏之所以让弘时来擒江越,并非存心想为难他,而是坤宁宫除了弘时之外,再无一个懂武之人,想擒住江越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自小习武的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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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六十章 使计

    弘时在暗处站了一会儿,在算出每队大内侍卫经过此处的时间还有互相间隔的时间后,在最后一个人从自己身前不远处经过时,果断出手,以最快的速度勒住他的脖子拖到暗处,一手压制住他,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另一只手用指关节狠狠击在他的太阳穴上,只一击,便让他失去的意识。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而从始至终,侍卫都没能看清抓住自己的是什么人。

    看到他晕过去,弘时长出了一口气,刚才他只要有一点失误,就会惊动前面的人,令这个唯一的计划崩溃。这一下重击,足够他睡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个侍卫自然不会是江越,弘时只是要他身上的衣裳罢了,在藏好自己的衣裳后,换了一身侍卫服侍的弘时快步来到侍卫营。此时正值深夜,漆黑的夜色成了弘时最好的掩护,除非凑近仔细看,否则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身份。

    看到他过来,一个侍卫走过来招呼道:“你怎么才回来,头领刚才找你半天呢,走,进来喝盏茶提提神。”

    弘时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后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在找江越,寻了半天也没发现他人,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侍卫没发现什么古怪,随手道:“江越……刚才还看到他了,不知去哪里了,你寻他有事?”

    弘时胡乱道:“是,想起一桩事情来,想问问他。”

    侍卫不曾多想,道:“那行,你先去里头,等看到他过来,我帮你叫他。”

    “不必了,巡逻前喝了不少水,实在有些喝不下去了,我还是在这里站一会儿吧。”笑话,里面可都点着灯,比外头亮多了,这要是进去了,非得被人发现了不可。

    侍卫正要说话,瞥见一个人影从旁边走过来,连忙道:“江越!有人寻你。”

    走过来的那人正是江越,听说有人寻自己,加快脚步,上前道:“谁寻我?所为何事?”

    不等侍卫说话,弘时已是道:“是我,乃是为了当初慧安寺的事情,借一步说话可好。”弘时是故意说这些给旁边那个侍卫听的,以此给后面的事铺路。

    江越虽然奇怪慧安寺那一个月能有什么事,但看对方说的凝重,点头随他走到一处稍远些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事?”

    弘时没有理会他,而是一直盯着刚才那个侍卫,一直看他进了里屋后,方才冷冷道:“我想借你性命一用。”

    此言一出,江越立时警觉过来,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被弘时一拳击在后脖颈,瞬间失去了意识。

    解决了江越后,弘时不敢停留,立刻将他扛在肩上离开,一路上不断绕路,避开有人的地方,直至来到翊坤宫外。

    他没有再往前走,因为知道这个地方,明里暗里不知守了多少人,冒然过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应该赶紧找到皇额娘派来此处等自己的小宁子几人才是。

    在他四处张望的时候,小宁子等三个也在四下张望,他们皆奉了那拉氏的命令在这里等候弘时。

    “宁公公,那是不是二阿哥。”杜鹃甚是眼尖,最先注意到弘时,后者仔细辩认了一眼后,道:“应该是,走,咱们慢慢过去,别惊动了其他人。”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几人悄悄借着草木的遮掩来到弘时身边,小宁子看了一眼弘时扔在旁边的江越,道:“二阿哥,可以了吗?”

    弘时暗吸了一口气道:“可以,你们赶紧将这些人引开。”

    “好。”小宁子用力点头,道:“杜鹃,你先去引开一部分。记着引开就好,千万不要被人抓到,否则主子的计划就全让你坏了。”

    “奴婢晓得。”杜鹃紧张地手心直冒汗,但到了这种时候,就算是再紧张害怕也无用了,必须得硬着头皮去做。

    借着夜色的遮掩,杜鹃走过去稍许,然后将从刚才起就一直攥在手里的石子用力掷了过去,正好掷在其中一个看守太监的头上,痛得他当即“哎哟”叫了起来,随后怒道:“谁人砸我?”

    杜鹃没有出声,只是快步往一旁奔去,那太监一看到有人影晃动,立刻道:“快追,你们几个快将他给抓住。”

    这个太监是四喜亲自指的,可不是没脑子之人,所以只派了一部分人去追,他自己和另几个太监依旧守在宫门口,不许任何人出入。

    “这个家伙,倒是有些心思。”小宁子低哼一声后,让孙墨出去,再次设法引开,不过这一次需要引开的不是那些守门的太监,而是熹贵妃派来隐在暗处的诸人。

    就在孙墨准备出去的时候,弘时忽地道:“不必这么麻烦,我过去便行了。”

    一听这话,小宁子急道:“不可,主子说过,一定得在将所有人引开后,二阿哥方才能进去,不然会令皇上疑心的。”

    “我如今这身打扮,只要小心一些,别让人看到脸,便不会有人发现我的身份,到时候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些人打昏过去。”虽然那拉氏的计划可行,但太过勉强,未必就真的能将人引开,尤其此刻守门的那个太监,明显心思颇多,未必会上当。

    “可是……”小宁子待要再阻止,弘时已是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再说要将罪名加诸到此人身上,怎么着也得冒些险。”

    “二阿哥,您虽可以打昏那些守门的宫人,可熹贵妃派来的人,咱们并不知道躲在何处,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去向熹贵妃禀告的。”

    这一次没等弘时说话,小宁子已是咬牙道:“若真要这么办的话,那熹贵妃那边的人就由奴才们拦住,说什么也不让他们离开。”

    虽然这样做会暴露他们的身份,但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最重要的是为弘时争取到时间,让他办成主子交待的事。

    商定之后,弘时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尽量把帽沿往下压,遮住自己的脸,在走到宫门口的时候,他刻意压低声音道:“我刚才听到这里有动静,可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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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六十一章 闯入

    “刚才有人扔了咱家一石头,此刻已经派人去追了,不知道此人藏了什么祸心,也不知道是否有追到。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为首的太监一边摸着自己被砸疼的地方一边说着,但随后又觉出一丝不对劲来,虽说宫中有不少侍卫巡逻,但从来都是一队一队,没有说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道理;如此想着,他警觉地道:“你是哪一队的侍卫,叫什么名字,为何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弘时没有与他们解释,事实上也确实是不需要了,因为他已经动手将所有太监给打晕了过去,这些太监当中虽有几个身强力壮,但岂能跟武艺高强的弘时相提并论,完全不是敌手。

    “来了”在弘时动手的时候,另一个隐蔽处响起一声惊呼,正是奉凌若之命,在此守候的杨海,此时他眼中尽是兴奋之色,等了这么久,可算是将正主给等来了。只是怎会是一个侍卫,难不成……皇后连侍卫营都可控制?若真是这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京城虽有步兵衙门,有丰台大营、健锐营等等,但守护皇城的却是大内侍卫,若皇后控制了侍卫营就等于是控制了皇城。这样的话,莫说是在宫中做出点事来,就算是……就算是逼宫也是可以的。

    想到此处,杨海浑身发抖,不行,他得赶紧将这件事告诉主子才是,至于此刻徐氏是生是死,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事了,毕竟他可没与大内侍卫对峙的能耐,就算冲上去,也只是送死罢了。

    杨海招唤了与他一起的几人起来,准备去往承乾宫的时候,却被人挡住了去路,定晴一看,正是小宁子与孙墨。

    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杨海更加肯定那个侍卫是皇后派来的,冷声道:“你们挡在这里想做什么?”

    小宁子冷笑一声道:“该我问你偷偷摸摸地在这做什么才对。”

    “这个你管不着。”说着杨海便要绕开他,可不论他绕到何时,小宁子都像附骨之蛆一样,死死缠着他,不让他离开,气地他道:“你究竟想怎样?”

    小宁子笑意不减地道:“不想怎样,只是难得碰到,想与杨公公叙叙旧。”

    杨海面色难看地道:“可是我不想与你说话,让开”

    小宁子笑而不语,但挡在杨海面前的身子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把杨海气的不得了,“你就算拦着我也没用,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一定会惊动皇上的。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能拦得住吗?”

    小宁子凉声道:“自然是拦不住,所以我根本没打算拦,只是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离开。”不等杨海开口,他又道:“你若是要声张,自然可以离开,但你敢吗?杨海,我来这里固然是见不得光,你又何尝见得了光,所以还是好好在这里待着吧。”

    “你”杨海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仅仅过了一会儿,他又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容令小宁子感到一丝不安,“你笑什么?”

    “你确实算得很好,但始终算漏了一点。你只有两个人,而我这里却有四个,你觉得能都拦下吗?”

    这一点,小宁子刚才就想到了,他就是怕杨海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处处抢占先机,将话说绝,想要混乱杨海的思绪,可惜并未能成功。

    “你们三个拦住他们,咱家去向主子禀报这里的事。”随着杨海这句话,那三个人毫不犹豫地上前将小宁子与孙墨拦住,让他们无瑕顾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杨海离去。

    小宁子气得脸色铁青,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杨海他们刚才尽顾着与自己说话,并没有看到弘时在打晕了守门的那些太监后,背着江越走了进去。

    且说弘时扛着江越径直来到徐氏屋中,门口的锁被他一刀劈坏。这个动静惊动了被绑在里面的徐氏,赶紧往门口看去,随即便看到一个手里执着钢刀的人走了进来,且在其肩上还扛着一个人,徐氏被吓了一大跳,颤声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头,屋中的烛光虽不炽烈,却足够让徐氏看清那张脸,,她紧紧闭着自己的嘴巴,因为若不这么做,她一定会惊呼出声。弘时……竟然是弘时……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弘时将肩上的人扔在地上,然后走到她面前,为她解开束缚着手脚的绳子。此刻,徐氏终于回过神来,用力拉着弘时的手,紧张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看守的那些人呢,他们肯放你进来吗?”

    自慧安寺一别后,今日之前,弘时再没有见过徐氏,但不见并不表示他忘了这个女人,恰恰相反,一直牢牢映在脑海里,让他想忘都忘不了,否则之前碰到紫容的时候,他也不会跟随入宫。

    抬手,抚着那张念念不忘的脸,以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道:“我来看你。”

    徐氏泪落不止,握住他的手哽咽道:“你不应该来的,万一被人发现了,告到皇上面前,就什么都完了。快走,趁着现在还没人来,赶紧走”此时此刻,徐氏眼中只有弘时一人,完全忘了弘时还带了另一个人进来。

    弘时没有动,只是看着她道:“你希望我走吗?”

    徐氏摇头不止,“自然不希望,可是我更不希望你有事。”

    “你待我真好。”弘时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悲伤,因为今夜这一聚,将会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相聚,以后永远不得见了。

    徐氏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方道:“熹贵妃告诉我说,你喜欢我,是因为我长的与你以前的侧福晋相似,将我当成她的替身是不是?”

    “是。”弘时没有否认,随后道:“现在,你还愿意舍弃性命的保护我吗?”

    徐氏一边落泪一边点头道:“不管你将我当成什么,你都是我此生唯一喜欢的人,哪怕我死,哪怕我成为徐家的千古罪人,我都不会害你。”

    “你待我真好。”与刚才一样的话,只是此刻悲伤更深了一些,“可是我却不能保护你与孩子,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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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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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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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三年至雍正元年,她陪了他整整十九年最终踏上至高无上的宝座,然,换来的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杀局。
当繁花落尽,他与她还剩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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