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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红缨

    胤禛目光一转,道:“勤太妃,红缨可有随你一道入宫?”

    勤太妃脸色有些难看地道:“回皇上的话,红缨此刻就候在殿外,皇上随时可传召她问话。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胤禛点一点头,正要开口,图理琛突然道:“皇上,恕老臣直言,红缨乃是勤太妃身边的人,这样直接传她进来问话,只怕她不会说实话。”

    胤禛也觉得他这话有几分道理,逐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图理琛看着勤太妃越发难看的脸色,心下暗笑,口中道:“若皇上信得过老臣,不如就交由老臣来问。”

    勤太妃断然拒绝,“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故意误导红缨,让她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

    图理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道:“勤太妃这样着急阻止,可是怕红缨会将实情说出来?”

    勤太妃嘴硬地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情,有什么好怕的,倒是图大人,我想问你一句,若事情并非你说的那样,该当如何?”

    图理琛沉沉看了她一眼,道:“若此事不为真,我图理琛甘愿辞官回乡,从此不再过问朝事,如何,这个回答勤太妃可还满意?还是说想要我连这条老命也一并押上?”

    勤太妃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她是一个懂得察言观色之人,知道自己不能再阻止了,否则只会令胤禛对自己起疑。

    一切商定之后,不明所以的红缨被带到了暖阁,图理琛已是等在那里,红缨并不识得他,只凭他身上的官服识出应是当朝大员,上前行礼之后小声地问道:“不知大人召见奴婢所为何事?”

    图理琛打量了她一眼道:“红缨是吗?你一直在勤太妃身边侍候,想来对勤太妃的事所知不少了?”

    红缨不知图理琛问她这话是何意思,犹豫着道:“奴婢只负责侍候太妃的衣食起居,其他的事奴婢并不知道。”

    “那萍儿的事呢?”这句话令红缨迅速抬起头来,愕然地看着图理琛,过了一会儿,她试探地道:“奴婢已经很久没见过萍儿了,大人可是认识她?”

    图理琛颔首道:“萍儿为了躲避勤太妃的追杀,所以来找老夫救命,说当初指证皇后一事,皆是勤太妃主使,而今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正在审问勤太妃,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红缨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一时间眼中充满了惊愕,好一会儿方定下神来,道:“奴婢并不知道老大人说的这件事,奴婢……”

    “红缨,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萍儿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在这件事上,你没少为勤太妃出谋划策。”图理琛冷笑一声道:“谋害当今皇后,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勤太妃是果亲王的额娘,皇上看在果亲王的份上,必定会对她从轻发落,但你呢,你只是区区一个婢女,一旦事情查出来,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萍儿自是没有说这些,图理琛故意编出这些,就是要令红缨慌张无措,从而步入他的圈套之中。

    红缨慌乱无措地摇头道:“奴婢……奴婢没有……”

    她想说自己根本没有为勤太妃出谋划策,但图理琛却不给她说完整的机会,打断道:“你如今自然可以在老夫面前辩解,但很快就会有人押你去慎刑司甚至刑部,到时候,他们可不会再听你的谎言。”顿一顿,他继续道:“若换了老夫是你,此刻最该想的不是替自己撇清,而是戴罪立功。否则你是再这样拖下去,一旦勤太妃招认,你也就无功可立了。”

    早在听到慎刑司与刑部的时候,红缨整个人就怕了,她可不愿去那种可怕的地方,一旦进去了就算能出来,也只剩下半条命了,所以她根本没去思考图理琛的话究竟合理与否,只是慌张不堪地跪下道:“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没有做过,求老大人明鉴,真的与奴婢无关啊!”说到后面,红缨都快哭出来了。

    “与你无关?”图理琛故作惊讶地道:“萍儿可是说得明明白白,陷害皇后娘娘这件事,你也有份。”

    一听到这个,红缨气愤不已地道:“她胡说,不错,奴婢确实知道这件事,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根本没插过一言半句,从头到尾都是勤太妃从中策划,是她让萍儿倒戈,也是她让萍儿将所有事情都推到皇后娘娘身上。”

    图理琛精神一振,终于是从红缨口中把话套出来了,赶紧道:“这么说来,这件事确与皇后娘娘无关了?”

    “回老大人的话,并非无关,皇后娘娘真的有收买萍儿,让她指证熹贵妃与十七爷有染,好借这个机会除去熹贵妃,后来不知道怎么着,这件事被太妃知道了,太妃对此很是生气,召来萍儿好一顿责问,在萍儿招认了皇后收买她的事后,太妃便要她调转枪头,将所有事情都推到皇后身上,后面他们应该还说过什么,但当时奴婢出去了,所以并不清楚。”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红缨哪里敢有半点隐瞒,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知道的事都给说了出来。

    早在她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图理琛就愣在了椅中,皇后娘娘竟然收买萍儿对付熹贵妃?不是说这件事与皇后娘娘全然无关,她是被冤枉的吗?

    一旦让皇上知道了这件事,虽说勤太妃必然难逃惩罚,但皇后也会受到牵连,说不定,皇上会借这个机会废后,然后扶持熹贵妃为后。

    虽说在这件事上,凌若并无不对,但图理琛对凌若始终没有好印象,许是因为当初凌若“死”的时候,胤禛不顾朝臣劝阻,执意追封她为皇后的缘故。

    见图理琛不说话,红缨只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赶紧又道:“老大人,您相信奴婢,奴婢知道的事情已经全说了,没有半句隐瞒。对了,太妃在召见萍儿之前,曾入宫去见过熹贵妃,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她的话将图理琛从惊愕中拉了回来,熹贵妃……难不成是勤太妃的事,熹贵妃也有参与?在思索片刻后,他心中已是有了决定,皇后是否收买过萍儿害熹贵妃,此事往后再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证实勤太妃对皇后的诬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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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被冤

    想到这里,他道:“红缨,这些话,你可敢在皇上面前再说一遍?”

    红缨眼珠子一转,道:“只要老大人肯替奴婢求情,让皇上饶过奴婢,奴婢一定如实相告。”

    “好。”图理琛咬一咬牙道:“不过到了皇上面前,你只需要说勤太妃主使萍儿将事情推到皇后身上即可,余下的什么都不要说?”

    红缨不解地看着图理琛,“老大人,这是为何?”

    “你不必多问,总之照老夫的话去做,否则老夫可不保证你能活着离开紫禁城。”他这句话立刻将红缨给吓住了,连连点头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不会乱说。”

    图理琛点点头,起身将红缨带入正殿,他们一进来立刻吸引了殿中所有人的目光,胤禛更是道:“如何,红缨肯说了吗?”

    “回皇上的话,在老臣向她晓之以理后,她决定说出真相,不与勤太妃同流合污!”图理琛的话令勤太妃浑身一震,盯着红缨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后者虽然低着头,却还是能够感觉到那抹森冷,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发颤。

    勤太妃面无表情地道:“红缨,我倒是很想听听你告诉图理琛大人的真相是什么。你与萍儿不同,是跟我身边多年的老人,相信不会说一些莫须有的话来冤枉我。”

    听得这话,红缨身子颤抖的幅度比刚才更大,图理琛见状,道:“红缨,你不必害怕,只需将告诉老夫的话当着皇上的面再说一次即可。”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勤太妃,道:“放心,在这养心殿上,没有皇上的话,哪个都不敢对你怎样。”

    “是。”红缨答应一声,跪下说出令勤太妃骇然变色的话来,“启禀皇上,勤太妃确实曾让萍儿将所有事情推到皇后娘娘身上,这是奴婢亲耳所闻。”

    面对接二连三的指证,勤太妃再也无法保持镇静,厉声道:“红缨,这些话是不是图理琛逼迫你说来冤枉我的?他刚才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红缨被她斥的不敢说话,图理琛则是冷笑道:“太妃可不要血口喷人,老夫只是劝红缨姑娘不要昧着良心说话,旁的什么都没说,更谈不上逼迫二字。太妃,事情已经摆在面前了,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再硬撑了。”

    胤禛目光在萍儿与红缨脸上扫过,最终落在勤太妃身上,缓缓道:“太妃,你是不是有些事没有与朕说?”

    勤太妃一震,抬头迎着胤禛质疑的目光,颤声道:“难道连皇上也听信这两个贱婢的话,怀疑我?”

    “若只有萍儿一个,朕尚且可说不信,可眼下,连跟随太妃多年的红缨也站出来指证你,实在令朕不能不信。”他顿一顿,道:“事已至此,还请太妃如实相告,莫要再隐瞒下去了。”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并没有任何隐瞒,若皇上当真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勤太妃将红缨与萍儿恨到了骨子里,尤其是红缨,居然也在这个时候倒戈,这简直就是要她的命,不知图理琛给她灌了什么迷汤。

    允礼见气氛渐僵,连忙道:“皇上,臣弟相信额娘不会做那样的事,这当中必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明察。”

    面对允礼,胤禛一时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毕竟除了允祥之外,就属允礼与他最亲。但事情到这个份上,应该是清楚了,勤太妃确实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来陷害皇后。至于目的,则是为了保住她眼下的荣华。

    见胤禛不说话,图理琛上前道:“皇上,萍儿与红缨二人皆异口同声指证勤太妃,相信事情不会有假,请皇上明断!”

    胤禛微一点头,缓步走到慌乱不安的勤太妃面前,言道:“太妃,是你冤枉了皇后对不对?”

    勤太妃是一个极会审时度势的人,看着眼前的形势,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哪怕矢口否认也没有用,因为听胤禛的语气,他分明已经相信了。不过,她也不打算将所有黑锅都背上身,逐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有冤枉皇后,当日在坤宁宫中,萍儿确是受了我的指使,但她当时在皇上面前说的全部都是事实,皇后是真的是收买了萍儿要害熹贵妃。”

    “额娘,您……”允礼不敢置信地看着勤太妃,想不到刚才否认了半天的事,居然是真的,额娘竟然真的……

    勤太妃见疚地道:“允礼,额娘也是没办法,若额娘不那么做,受害的就是你与熹贵妃。”说到这里,她看向脸色阴睛不定的胤禛,道:“皇上若不信,大可以问问萍儿与红缨,看我有没有撒谎。”

    不等胤禛发问,萍儿已是磕头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根本没有收买过奴婢,奴婢不知道勤太妃为什么要这样害皇后。”

    勤太妃脸色一变,冲到萍儿身前一巴掌挥在她脸上,力道之大,将萍儿掴倒在地,咬牙道:“贱婢,你出卖我不够,还要在这里继续颠倒是非吗?”

    萍儿捂着脸,抽泣道:“奴婢没有说谎,奴婢……”

    “还在这里满嘴谎言!”勤太妃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待要再打,允礼拉住她道:“额娘不要打了,还是先听听红缨怎么说吧。”

    允礼这话提醒了她,冷凛的目光落在红缨身上,一字一句地道:“红缨,你说,若敢与萍儿一样满嘴谎言,我定扒了你的皮!”

    图理琛怕红缨一害怕将实情说出来,连忙跟着道:“红缨,你放心,皇上与老夫都在这里,不会让勤太妃伤害你分毫。”

    “是。”红缨吓得浑身瘫软,颤颤说出令勤太妃绝望的话来,“启禀皇上,奴婢并不曾听说皇后娘娘要害熹贵妃的话……”

    她话音刚落,脸上已是与萍儿一样,挨了重重一掌,耳边传来勤太妃气急败坏的声音,“贱婢,我有何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

    在红缨捂着脸嘤嘤哭泣的时候,勤太妃已是道:“皇上,这两个贱婢必是受了图理琛的收买,所以才这样胡言乱语来诬蔑我,否则为何刚才图理琛要单独与红缨说话。皇上,您千万不要相信她们二人的话,我当真没有害皇后,是皇后自己存了害人之心,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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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无法姑息

    “好了,太妃。”胤禛揉着太阳穴,道:“你说图理琛收买了萍儿她们二人害你,那你能否说出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往日有冤还是近日有仇?”

    勤太妃张了张嘴,泄气地道“我不知道。”

    这个时候,图理琛拄着手里的杖跪下道:“皇上,勤太妃诬陷皇后,犯下大逆之罪,请皇上依法严惩,还皇后一个公道。”

    “太妃,朕一直敬你是老十七爷的额娘,对你尊敬有加,可你却兴风作浪,无事生非,害皇后无无辜被禁,这是何道理?”

    胤禛这句话对于勤太妃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怔怔地道:“皇上,您当真相信他们所说的话?认为我陷害皇后?”

    “若非太妃所为,为何一个个皆指认太妃?图理琛是先帝所指的辅政大臣,对大清忠心耿耿,且与太妃没有丝毫恩怨,朕实在想不出图理琛为何要害太妃,若太妃想得出的话,尽可告诉朕。”

    勤太妃目光在图理琛脸上迅速扫过,不甘心地道:“图理琛一向支持皇后,说不定他是为了替皇后脱罪,所以才故意编出今日许多话来,否则萍儿怎么会恰好被他所找到?分明就是有预谋,皇上您千万不要被他蒙蔽了圣听。”

    看着她,胤禛缓缓摇头道:“若太妃一早就将事情合盘托出,朕或许还会相信太妃些许,但现在……太妃的话,在朕听来,都充满了谎言,无法相信。”

    他这番话令图理琛暗自松了一口气,事情应该已经定局了,任勤太妃再舌绽连花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

    勤太妃急急道:“皇上,我……我之前也是怕会惹皇上不喜,所以才有所隐瞒,但现在……”

    “够了,朕不想再听。”胤禛的话无疑令勤太妃感到绝望,不知要怎样才能取信于胤禛,这一切都怪萍儿与红缨,待出了养出殿后,她一定要将这两个贱婢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这个时候,允礼深吸一口气,上前道:“皇上,臣弟有话想说。”

    胤禛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想替勤太妃求情?”

    允礼低头道:“是,她是臣弟的额娘,就算明知她是错的,臣弟也不能不管。何况,这件事并非一定就千真万确了,还请皇上……”

    不等他说下去,胤禛抬手道:“好了,这件事朕心里有数,你不必再多言了。”说罢,他将目光转向忐忑不安的勤太妃身上,道:“若只是些许小事,朕看在先帝与十七弟的份上,可以不与太妃计较,但这次的事,太妃委实做得过份了些,令朕寻不出姑息的理由。”

    勤太妃听出他话中的冷意,慌忙跪下,道:道:“皇上,我……当真没有害皇后,您不要听信这两个贱婢的话,她们一个个都想我死,那些话根本听不得。”

    “无风不起浪,若太妃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她们一个个的又怎会冒着欺君之罪指证太妃?”胤禛一句话堵得勤太妃哑口无言,只能一味得替自己叫屈。

    胤禛在椅中坐下,冷然道:“太妃陈氏诬陷皇后,罪不可赦,着即褫夺太妃之位与封号,并发去慧安寺出家!”

    若说褫夺封号与位份,只是令勤太妃震惊的话,那么去慧安寺出家则是令她惊惶欲死了,一旦出家,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就全部化为乌有,等待她的就只有清贫寒苦的日子。不,她不要这样,她不要失去眼前的一切,她是太妃,是果亲王府的太妃!

    想到这里,勤太妃嘶声道:“冤枉,我冤枉,我没有害皇后,求皇上明查!”

    她的话并没有令胤禛有丝毫动摇,淡淡地道:“明儿个太妃就前往慧安寺吧,希望太妃以后在寺中好生修行。”

    勤太妃不断地摇着头,一手抓住允礼道:“允礼,你替额娘求皇上开恩,额娘不想去慧安寺,不想要出家。”

    一直以来,勤太妃害怕的都是后半辈子失去荣华富贵,而非后半辈子看不到允礼,看不到她唯一的儿子。

    因为,在勤太妃心中,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儿子,充其量不过是她用来挣得荣华的一样工具。

    若允礼知道了勤太妃心中的真实想法,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或许永远不知情,对允礼来说更好一些。

    在安抚了勤太妃几句后,允礼撩袍跪下道:“皇上,臣弟愿代额娘受过,求皇上开恩。”

    胤禛双眉微皱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起来。”

    “皇上,就算额娘真对指使萍儿诬陷皇后娘娘,那也是为了臣弟,一切祸根皆由臣弟而起,试问这件事又怎与臣弟无关?”见胤禛不说话,他又哽咽道:“额娘之错,错在护子心切,所以恳请皇上允许臣弟为额娘受过,褫夺王位也好,出家也好,臣弟都甘愿领受。”

    图理琛在一旁道:“若人人都如果亲王一样,代亲人受过,那朝廷订立律法,还有何意义?但凡触及律法的人,都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是铁律,而皇上只是勒令太妃出家,已是法外开恩,果亲王不应该再有诸多要求。”

    允礼侧目看了他一眼,道:“那么……若今日触及律法的人不是本王的额娘,而是老大人的亲人,是您的两个儿子,您也能面不改色的说这些吗?”

    “这个……“图理琛一怔,过了一会儿方才面色僵硬地道:“老夫自然会依律法办事。”

    允礼摇头道:“不,老大人做不到,否则你刚才就不会有犹豫,人皆是有私心的,除却圣人之外,无人可以例外。”说完这句,他朝胤禛磕头道:“皇上,臣弟愿代额娘受过,求您饶过额娘这一回,让她继续在府中安享晚安,否则臣弟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还望皇上应允。”

    面对允礼的苦求,胤禛心有恻隐,但仍是冷下心肠道:“老十七,不管勤太妃动机如何,她皆是做错了,何人所错就由何人受罚,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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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 求救

    允礼哽咽道:“臣弟明白,但臣弟实在不忍额娘这把年纪还要去寺院受苦,求皇上法外开恩。”

    胤禛闭目道:“你既是明白,就不该再求,行了,所有人都退下吧,朕乏了。”

    “皇上……”允礼还待再说,胤禛已是道:“朕该说的已经都说了,退下!”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已是变得异常冷冽,就算是允礼,也不敢再冒然开口,起身扶着一直在不住发抖的勤太妃退出殿外,而图理琛本想请胤禛即刻释那拉氏禁足,但在即将开口时,他意识到现在并非合适的时机,所以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默默地退出了养心殿。

    在踏出殿门后,勤太妃看到尾随图理琛出来的萍儿与红缨,挥开允礼的手走过去,一把抓过萍儿的头发,狠狠打着她的耳光,比刚才在殿内时更加狠辣。

    萍儿一边呼痛一边挣扎着,然勤太妃愤怒之下,力气大的出奇,竟然令她无法挣开。

    红缨在一旁看到犹如恶狼一般的勤太妃,吓得浑身哆嗦,赶紧躲到图理琛身后,以防勤太妃抓到自己。

    允礼劝道:“额娘,不要再打了,您这样子也解决不了事情。”

    勤太妃冷哼一声,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过抓着萍儿头发的手并没有松开,厉声道:“贱婢,说,图理琛许了你什么样的好处?让你这样子害我?!”

    “奴婢不知道太妃在说什么,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萍儿不敢改口,因为此刻还是在宫中,旁边站着不少太监,要是将实话说出来,传到弘时耳中,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相反,不管勤太妃此刻如何疯狂,她都不敢真的杀了自己。

    “还在撒谎,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勤太妃整个人已经迫乎疯狂,用力抓紧萍儿的头发,道:“你以为皇上褫夺了我的位份,又勒令我去慧安寺出家,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错了,不管我落到何等地步,杀死你都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说到这里,她目光一转,落在缩在图理琛后面的红缨身上道:“还有你,也休想活命!”

    见勤太妃越说越过份,允礼皱眉道:“额娘,不要说这些了,儿子先送您回府,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勤太妃面无表情地道:“要回府也可以,不过必须得将这两个贱婢一并带回去!”

    一听这话,萍儿吓得魂都快没了,带着哭腔朝图理琛求救,后者上前几步,道:“勤太妃,萍儿是老夫带来的人,还请你把她放开。”

    “我若是不放,你待如何?”勤太妃将图理琛恨到了极处,若不是他多管闲事,自己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图理琛冷然道:“勤太妃,你诬陷当朝皇后已是重罪一条,还想要再背上杀人的罪名吗?若真是这样,可不是落发出家便能抵消的,哪怕萍儿在你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也是一样。”

    勤太妃直勾勾盯着图理琛,抓着萍儿的手始终不肯松开,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了萍儿。

    “额娘,算了,松手吧,您相信儿子,儿子定会想到办法救您,不让真让您去慧安寺出家的。再说,您现在就算杀了萍儿与红缨也于事无补。”在允礼的劝说下,勤太妃终于放开了手,萍儿一得到自由,连忙与红缨一样躲到图理琛身后,生怕勤太妃会改变主意,不顾一切的杀了她们。

    不过勤太妃并没有这么做,哪怕她心里恨不得将他们杀上千次百次,也终归是强行忍住了这个冲动,在允礼的搀扶下离去。

    在她走后,莫说是萍儿二人就是图理琛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疯狂起来的女人真是令人害怕。

    “老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若奴婢就这么离宫,只怕勤太妃会派人杀了奴婢,您说过会救奴婢的。”红缨眼巴巴地看着图理琛,声音里充满了惊慌。

    图理琛并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他应承过的事就必然会做到,当下道:“你们二人先随老夫回府吧,然后老夫再想办法安置你们。”红缨二人大喜过望,连连道谢之后,亦随图理琛离开了紫禁城。

    而另一边,允礼在送勤太妃上轿子后,并没有陪她一道回府,而是再次入宫,不过这一次他去的不是养心殿,而是承乾宫。

    杨海看到允礼突然出现在承乾宫外,眼中充满了惊讶,允礼虽然是王爷,但并不表示他就可以在没有任何传召的情况下随意出入后宫禁苑。

    允礼急切地道:“本王有要事求见贵妃娘娘,请公公通传一声。”

    杨海刚露出犹豫之色,允礼便再次道:“本王知道不该私自求见娘娘,但本王确实有十万火急的事要与娘娘说,还望公公千万行个方便。”

    杨海听出事情不对,不再多言,点一点头往里走去,不一会儿便再次出来道:“王爷,娘娘请您进去。”

    “多谢公公。”允礼匆匆说了一句后,快步入内,一路往正殿行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凌若的声音,“本宫在这里。”

    允礼急忙停下脚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凌若正坐在樱花树下的石凳中,手里还拿着一卷书。

    允礼连忙上前欠身道:“臣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凌若将手中的书卷搁在石桌上,道:“果亲王不必多礼,杨海说你急着见本宫,所为何事?”

    允礼赶紧将发生在养心殿的事说了一遍,随后道:“娘娘,慧安寺乃是清贫苦寒之地,臣额娘已是五旬之龄,如何能受得了那里的苦寒,所以臣恳求娘娘向皇上进言,让臣代额娘受过,只要皇上肯应允,不论是削臣的爵位还是要将臣流放,臣都心甘情愿。”

    凌若根本没听清楚允礼后面的话,心思全在他之前说的那件事上,待得回过神来后,她道:“这么说来,皇上已经相信一切皆是勤太妃所为,与皇后无关了?”

    “是,皇上原先还不太相信,但额娘身边的红缨也突然指证额娘,有了她们二人的证词,再加上图大人所说的动机,皇上相信了他们说的话,褫夺额娘的位份,并将之发落去慧安寺。”

    凌若再次问道:“那皇后怎样了,皇上可有释她的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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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求情

    那拉氏命宫人将晕过去的嫔妃带下去安顿,其余的则都转去了偏殿,又叫人煮定惊茶来,待定惊茶端上来后,她亲自递给胤禛,柔声道:“皇上请喝茶压压惊。”

    胤禛颔首接过,待要喝发现凌若的尚没有端上来,逐将茶递给四喜道:“拿去给熹妃,她也受了很大的惊吓。”

    那拉氏眸中一闪,又将自己那杯端过来道:“那皇上就先喝臣妾这盏吧。”

    当四喜将定惊茶端至面前时,凌若感激地看了胤禛一眼,端起来一口接一口地喝完,今日之事虽在她意料之中,但看到大量的鲜血从靳太医喉间喷出来时,还是有些被吓到,直至现在手脚依然冰凉。

    看胤禛将一盏茶都喝完,那拉氏方轻叹道:“想不到靳太医如此嘴硬,到死都维护着他背后的主谋。”

    “哼,皇上,姓靳的这样冥顽不灵,又当众持利器威胁皇上,罪大恶极,该诛其九族!”想到姓靳的一死,害死弘晟的凶手就无从追查起时,年氏大恨不已,至于靳太医的死,她根本不觉得可怜,甚至于觉得这样的死法对于他来说太轻了,该凌迟才好。

    凌若闻言连忙站起来道:“皇上容禀,臣妾看靳太医之前所为,想是因为过于恐惧之下一时失了理智,并非存心为之,何况从头到尾他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害皇上或是威胁皇上的事。还请皇上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罪及无辜之人。

    也算是为三阿哥积福积德了,让他来生可以投个好人家。”

    “不行,姓靳的害本宫儿子,只凭他一条jian命就想还清,简直就是做梦。”毫无意外,第一个反对的是年氏。

    胤禛沉吟了一下,看向那拉氏,“皇后是何意思?”

    那拉氏不慌不忙的回道:“回皇上的话,熹妃之话虽然在理,但靳太医害三阿哥,用心不可谓不毒,且刚才还惊吓了皇上与诸位妹妹,若就此09揭过,只怕许多人不服。再者,皇上乃是万乘这尊,不能有一点损失,依着熹妃的话,是否要等皇上真的受伤了,再惩治凶手?”

    凌若瞥了一眼,凝眸道:“慧贵人刚刚才说皇后娘娘心怀慈悲,母仪天下,怎得一转眼,皇后娘娘又变得如此狠辣无情,连无辜之人也不肯放过。”

    那拉氏冷冷看着她道:“慈悲之心,本宫从不曾舍弃,却要看对何人,靳太医所犯之罪,纵是死千次万次都不为过,他靳家养出这样的一个儿子来,又能好到哪里去。再者,律法便是律法,无人情可言,本宫不过是依律说话罢了。”

    “娘娘公正严明,臣妾不敢冒犯。但是皇上,还请您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放过靳太医无辜的家人,律法并非真的一些人情也不念。先帝在世时,常说一句话:老吾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唯有将天下人都当成自己亲人看待并善加养待,让老人与孩子均感念皇上恩德,方才是一个有德之君。”

    那拉氏目光一冷道:“熹妃,你言下之意是说皇上并非有德之君了?”

    面对那拉氏暗藏在话中的陷阱,凌若寸步不让,继续道:“皇上自然是有德之君,但德无止境,便是先帝亦常觉自己不足,而且臣妾听闻,靳太医虽在宫中任太医,但除却俸银之外却从不收取任何财物,以至于他家中年迈的老父老母还需耕田织布度日,有空回去时便教其弟弟医术,让他在家附近替人看病,收取微薄的诊金,在村中颇有美名。这样的人家,皇后娘娘又如何忍心雪上加霜,让他们被斩首流放?”

    “错就是错,若人人都像熹妃这样,还要大清律法何用?”那拉氏话音刚落,年氏便跟了上来,“不错,熹妃可怜靳家人,那谁又来可怜本宫的弘晟,他才活了十几岁,便被那个贼人害死了。”说到心痛处,年氏忍不住哀哀哭了起来,至于泪水,早已在刚才流干,任她现在怎么哭泣伤心都流不出一滴来。

    胤禛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抬手制止凌若再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她一眼道:“靳明泽虽然罪大恶极,但其家人并未参与其中,何况说到底靳明泽不过是一枚棋子,真正害弘晟的是他背后人,此人才是真正该诛九族之人,只可惜至今不明。罢了,正如熹妃所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靳明泽的家人朕就不追究了,希望他们好自为之。”

    “多谢皇上。”凌若欣然大喜,拜谢胤禛,同时心里也大松一口气,她总算没有违约,帮靳太医保住了家人。

    年氏哪里肯依,嚷道:“皇上,那弘晟的死就这么算了吗?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

    “朕知道。”面对喋喋不休的年氏,胤禛心下不悦,却又不好发作,闷声道:“就算靳明泽死了,这件事朕也会继续追查下去,定要找到害弘晟的真正凶手。”不等年氏再说,他一拍扶手起身道:“好了,朕还有事,先回养心殿了。”

    “恭送皇上。”那拉氏连忙带着众人跪下,待其走远后,那拉氏对年氏道:“本宫也还有些事,改日再来看妹妹,妹妹还是当放宽心好生休养,别总想那伤心的事。再者,妹妹如今的年纪也不算大,只要调养得当,将来还是有希望再为皇上诞下一位阿哥的。”

    “多谢娘娘关心。”年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拉氏恍若未见,亲热的又说了几句后方才施施然离去,在经过温如倾身边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又对旁边的温如言道:“惠妃有一个好妹妹,本宫很喜欢,改日若有空,就带她来坤宁宫坐坐。”

    “是。”温如言低头答应,从翊坤宫出来后,她气呼呼地走在前面,看也不眼温如倾一眼,凌若与瓜尔佳氏对视了一眼,也跟过去了,她们心中同样有许多疑惑要问温如倾。

    好不容易到了延禧宫,温如言自顾着走进去,根本不理会一直在后面叫她的温如倾,直把温如倾给急得不行,踩着花盆底鞋快奔几步,拉住温如言的袖子,急道:“姐姐,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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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章 不入皇陵

    他这句话问得凌若语塞,而在这个时候,胤禛再次道:“若儿,朕知道老十七对你有救命之恩,但一事归一事,勤太妃的事你还是不要再插手了。”

    “臣妾可以不理会勤太妃的事,却不能不理会皇上的事。”凌若这句话令胤禛甚是不解,“朕?朕怎么了?”

    “皇上虽有二十几个兄弟,但最亲的,莫过于十三爷与十七爷,您当真要为了这件事,而与十七爷断了兄弟情吗?”。

    凌若的话令胤禛眉头紧蹙,好一会儿方有些僵硬地道:“若老十七真要如此,朕也由得他。”

    “皇上,其实十七爷根本不在乎您是否褫夺太妃的位份,他只是希望皇上可以收回勒令出家的旨意,让他可以继续侍奉在太妃膝下,让太妃安享晚年。十七爷乃是一片孝子心肠,皇上为何不成全了他?”

    胤禛心有所动,但仍强迫自己冷下心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不能因为一个允礼就枉顾了国法家规。”

    “这并非枉顾国法家规,而是重情重义,求皇上开恩!”说到这里,凌若双膝及地,跪在胤禛面前。

    胤禛眼皮一跳,倾身扶起凌若道:“你这是做什么,起来。”任何人的跪拜胤禛都可以习以为常,唯独凌若的不可以。

    凌若低头道:“臣妾只想求皇上成全十七爷的一片孝心。”

    胤禛摇摇头,带着一丝无奈道:“看来朕若是不答应,你是不肯罢休了?”

    凌若听出他话中的松动,欣然道:“这么说来,皇上是答应了?”

    “不是。”胤禛的否认令凌若愕然,正自失望之际,胤禛再次道:“朕不可以赦勤太妃,也不能让允礼代其受过,但朕可以用另一种惩罚来代替出家之刑,只看勤太妃愿不愿意。”

    在凌若不解的目光中,他起身道:“朕虽然褫夺了勤太妃的封号与位份,但她仍是允礼的生母,看在允礼的份上,有朝一日她若薨逝,朕仍会将她葬入皇陵之中。”

    听到这里,凌若已是明白过来,“皇上的意思是说,以死后不入皇陵来代替出家之刑?”

    胤禛颔首道:“不错,若是勤太妃答应,她可以留在果亲王府中不去慧安寺,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皇家人,生时不被承认,死后亦不能入皇陵。从今往后,史书之上,除了‘十七阿哥生母’之外,不会再有她的只言片语。”

    凌若沉默了,不论怎么看,这个惩罚都要比出家更重,唯一的好处只在于生时不必受什么苦,可以继续留在王府,留在允礼身边。

    不过她也能明白胤禛这么做的用意,图理琛是两朝元老,为人又极固执,这件事是他经手的,若胤禛突然免去勤太妃出家之罚,必定会引起他的不满,到时候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事来,唯有用更重的惩罚才能堵住他的嘴。

    凌若思索片刻,道:“这件事臣妾做不得主,皇上不如让四喜传话去问问。”

    胤禛点点头,随后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朕一件事,不管最终勤太妃做何选择,你都不可以再为其求情,明白吗?”。

    “臣妾明白。”凌若知道自己今日这番要求令胤禛很为难,自不会再说什么。

    另一边,图理琛在回到府邸之后,弘时已是等在那里,一看到图理琛回来,连忙道:“老大人,事情怎么样了?”

    图理琛没有说话,在命管事将萍儿二人带下去后,他道:“老夫有些话想与王爷说,请王爷移步书房。”

    他过于冷漠的态度令弘时甚是奇怪,怎么感觉进宫一趟,图理琛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奇怪归奇怪,他还是客气地答应了一声,然后随同图理琛来到了书房,在下人奉茶下去后,图理琛道:“老夫今日带萍儿入宫去见皇上,在萍儿与勤太妃侍女红缨的指证下,皇上已经相信一切皆为勤太妃主使,与皇后娘娘无关,虽然皇上还没有下旨开释皇后娘娘的禁足,但应该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弘时心中一松,连忙拱手道上:“这次的事真是多谢老大人了,老大人的恩情,弘时……”

    不等他说完,图理琛便抬手道:“这些话晚些再说,先请王爷回答老夫一点不明之处。”

    弘时眉头微微一皱,道:“老大人请说。”

    “当初那件事,皇后娘娘究竟是无辜受冤,还是确为事实?”图理琛这句话令弘时大惊失色,也明白了他神色异常的原因,连忙道:“老大人何出此言,皇额娘自然是受冤的,怎可能真有其事。”

    图理琛痛心疾首地道:“到了这个时候,王爷还要对老夫撒谎吗?勤太妃身边的红缨已经什么都说了,不错,勤太妃确实指使萍儿倒戈,但也仅止于此,并没有做什么加油添醋的事,更没有冤枉皇后,萍儿在坤宁宫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皇后当时确实存了谋害熹贵妃与果亲王的心思,只是她料错一步,所以最终害了自己!”

    这些事弘时自然清楚得很,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被图理琛知晓,眼见图理琛神色渐趋激动,他连忙道:“老大人,你不要听信一个丫头胡说,皇额娘怎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必定……”

    “必定什么?王爷,老夫确实是老了,但还不傻,这件事你根本就知道,所以你才不肯自己将萍儿带到皇上面前,而要老夫来出这个面,你……你根本就是在利用老夫!”说到后面图理琛拿着拐杖连连顿地,发出一下又一下的重响。

    弘时见状,赶紧劝道:“老大人息怒,是,这件事我是知情,也是我故意隐瞒了没有告诉老大人,但我也是迫于无奈,请老大人见谅。”

    听得弘时承认,图理琛眼中的痛意更加深沉,连连质问道:“为什么,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去害熹贵妃,她已经是当朝皇后了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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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 当面质问

    “我说小墨玉,你想谋杀爷吗?”。胤祥痛得直咧嘴。|

    墨玉也不理会他,黑着一张脸用力将杏色发绳绑好后气呼呼地道:“十三爷有那空倒不如想想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说罢转身就走,根本不给胤祥说话的机会。

    待得墨玉走出老远后,胤祥才回过神来,抚着自己因绑得太紧而有些生疼的头发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这丫头发得哪门子疯?刚才还好端端的。”

    且说墨玉憋着一肚子气走出宗人府,待上了马车才想起自己裹靴子的包袱没拿,想再回去发现原先接应她的那人不知去了哪里,她又不敢大声叫门,索性里面没什么东西,只是一个空包袱,拉了也就算了。

    如此想着,墨玉示意车夫动身,随着马车的颠簸,心里那股气渐渐消了下去,转而化为深深的无奈,其实她不应该怪胤祥的,胤祥是一片好意替自己着想,是自己执意不肯让他知道自己心中早已有了人,而这个人就是他。

    唉,适才她真不应该这么冲动的一走了之,还有好些话憋在心里没讲呢……

    墨玉托着下巴在车厢里唉声叹气的后悔,不想马车一个急停,令毫无防备的她立时往前栽去,亏得及时扶住旁边的木档才没有一头磕在地上,还没等她问车夫出了什么事,外头已经响起傲慢的喝斥声,“哎!怎么架马车的,居然敢冲撞廉郡王府的马车,活得不耐烦了吗?”。

    驾车的是个老实巴交的车夫,听得“廉郡王府”三个字吓得魂都没了,嗫喏着不知该怎么是好,而那四个字也令原本想要掀开帘子的墨玉如遭雷击,赶紧收回手躲在马车中不敢出声。胤祥大婚那日自己曾随主子去过十三贝子府,如果马车中的人是八阿哥或者八福晋,说不定会认出自己来。

    “阿成。”那辆朱帷金顶的马车中传出一个极为好听的声音,墨玉认得,那是八福晋的声音。

    被称为阿成的车夫听得这个声音连忙收起脸上的傲慢之色,毕恭毕敬地对着坐在车内的人道:“福晋有何吩咐?”

    车帘被微微掀起一角,露出小半张清丽的脸庞,“想来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何况我也没什么事,算了吧。”

    “嗻!”阿成答应一声,回过头对恐慌不安的车夫道:“我家福晋发话了,这次就饶过你,往后长眼些。”

    马蹄声在车夫的千恩万谢中远去,墨玉悄悄掀开了车帘,果然发现那辆远去的马车上挂着印有“廉”字的灯笼,只是……那位八福晋这么晚是要去哪里,这个方向……墨玉脑中灵光一现,忽地想起昨日里李卫说起的话,她想起,雍王府就在八福晋此刻所去的那条路上……

    难道事情真如主子所料?想到这里墨玉心里顿时一阵欣喜,催促着车夫快些走,她要赶紧将这件事告诉主子才行。

    就在墨玉将途中遇到廉郡王府马车的事向凌若回禀时,纳兰湄儿亦在阿成的搀扶下在雍王府门口下车,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庞上满是凝重之色。

    门房在得到阿成的知会后,忙不迭请纳兰湄儿进去,自已则跑去通知胤禛,彼时胤禛已在佟佳氏房中歇下,听得纳兰湄儿四个字猛地坐了起来,倒把睡在旁边的佟佳氏吓了一大跳,问其怎么了?

    “你说八福晋来了?”胤禛的声音有难以自抑的颤抖,湄儿嫁予胤禩这么多年,尚是头一次来寻他。

    待得门房确认后,他顾不得理会佟佳氏,径直起身穿衣匆匆离去。在他身后,是脸色一片阴霾的佟佳氏,此刻的她已经贵为侧福晋,以一介官女子之身连越格格、庶福晋两级被立为侧福晋,许以与年氏并列的荣耀,实在难得,倒有些像第二个德妃。

    数年来胤禛一直对她恩宠有加,从未有像此刻这么怠慢,究竟那个纳兰湄儿是何方神圣,值得胤禛这般重视?

    带着这个想法,她唤过侍女替自己更衣,悄悄尾随胤禛来到了正堂外头,府中但凡有贵客,必在此处相待以示郑重。

    且说胤禛强捺了激动的心情赶到正堂,果然见到湄儿等在那里,素来冷凝的目光在这一刻化成足以令府中所有女子为之疯狂嫉妒的绕指柔。

    “湄……”他下意识的要延用以前的称呼,待要出口时才记起彼此之间已不复往昔,只得苦涩地改口唤了声“弟妹”。

    “四哥。”纳兰湄儿起身朝他欠一欠身,神色漠然,与胤禛的激动恰成对比,“突然叨扰,还请四哥见谅。”

    “无妨。”这样的生疏令胤禛黯然,“弟妹怎得深夜过来,可是有要事?”

    纳兰湄儿睨了环绕在身周的下人一眼,胤禛会意,命他们都退下,连狗儿也不曾留下,待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胤禛道:“好了,弟妹有事尽管说吧。”

    纳兰湄儿起身,深深地看着胤禛神色复杂地道:“四哥,我嫁给胤禩是否一直让你耿耿于怀,记恨胤禩?”

    胤禛不意她会问起这个,不由得一怔,良久才道:“为何这么说?”

    他的愕然看在她眼中却成了心虚,亦令她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看向胤禛的眸光多了几分失望,“我真没想到,原来四哥是这么一个心胸狭窄的人,这么些年我还以为四哥早已放下……”

    胤禛越听越糊涂,忙打断她的话,“弟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你不用再否认。”纳兰湄儿冷然道:“外面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群臣上奏保胤禩为储君,是你在皇阿玛面前挑拨是非,令皇阿玛厌弃胤禩,不止驳回众大臣的上奏,还当众斥胤禩出身低贱不配为储君,让他从此再无被立为皇储的可能,四哥,你好狠的心啊!”说到后面纳兰湄儿已是一脸激动,若非为着此事,她又怎会漏夜踏足雍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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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 答应

    “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可想着容易,做起来便难了,主子要让皇后不能舍弃,就必然不可以真除了熹妃与谦贵人,可这样一来,您便是违背了皇后的意思,她同样有可能对主子不利。”

    舒穆禄氏轻叹一口气,身子往后仰了几分道:“难的事又岂止一桩,熹妃是什么人,虽已过妙龄,却依旧得皇上盛宠,且皇后娘娘身子好了这么久,皇上却一直没有开口说将掌管六宫之权交还给皇后,依然由熹妃暂摄,可见其对熹妃的信任;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要扳倒这棵大树谈何容易;再说刘氏,经过温氏一事后,她比平日里更加警惕,整个长明轩几乎可说是ha不进,水泼不进,要除掉她的孩子,难如登天。”

    听到这里,如柳也没了主意,“那……那可怎么是好?”

    舒穆禄氏抚一抚额,疲惫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天无绝人之路,总有一条路可以让我走过。”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摆脱棋子的身份,成为像那拉氏一样的控棋人,但她会努力朝这个方向走向去,哪怕遍布荆棘,也绝不放弃。

    翌日,莫儿更在替凌若梳洗,便见三福进来,打了个千儿道:“主子,周太医来了,正在外头等着主子呢。”

    凌若看着镜中发髻高耸的自己,颔首道:“知道了,让他在外头等着,本宫过会儿便出去。”

    待在三福出去后,莫儿好奇地问道:“主子,这位周太医便是靳太医的弟弟吗,他真的成为太医啊?”

    凌若透过打磨光滑的铜镜斜睨了她一眼道:“你自己的事还没弄好,倒有心思去管别人。”

    莫儿吐了吐舌头,她晓得为了自己的事,主子甚是头疼,不敢再说什么,在替凌若收拾妥当后扶了她出去。

    周明华一看到凌若出来,连忙起身长揖一礼,有些生疏地道:“微臣见过熹妃娘娘,娘娘吉祥。”

    凌若坐下后温和地道:“起来吧,本宫面前不必多礼,莫儿,给周太医看座。”待周明华起身,她又有些内疚地道:“在周太医背弃祖姓入宫为太医,实在是委屈了。”

    刚刚坐下的周明华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正色地道:“微臣知道,微臣今日能够如愿站在这里,多亏娘娘护持和费心安排,微臣不过是改了个姓而已,如何敢言委屈。微臣如今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知道是谁害死了微臣的哥哥。”

    看着那双与靳太医相似的眼睛,凌若不由得想起了靳太医死时的惨状,有些难过地道:“本宫就算告诉你,你又能如何,寻他报仇吗?”

    一听这话,周明华顿时红了眼,攥着双手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算拼却微臣这条性命不要,也定要他血债血偿!”

    “胡闹!”凌若骤然冷喝,质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是紫禁城,是皇宫,你若这样明目张胆的杀了人,还有命活着吗?”

    “早在我准备入宫的时候,就早已将性命置之度外,只要能替大哥报仇便可。”周明华激动地忘了应有的自称,双目红得像要滴下血来一般。

    凌若声音冰寒地道:“只怕你拼却了性命,也不过是让黄泉路上多一条亡魂而已,根本报不了仇。”不等周明华说话,她已经再次道:“本宫知道你是什么打算,下毒是吗?哼,幼稚,在这里有的是试毒的法子,除非你医术高过你师父,否则还没等你下完毒,那边就已经验出来了,到时候仇没报,自己倒是先死了。靳明华,你大哥已经死了,靳家只剩下你这一条血脉,你是否想让靳家绝后,想让你家中的老母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周明华张嘴欲言,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了,颓然无奈地低下头,若真像熹妃说的那样,他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了。

    看着他怅然若失的样子,凌若语气一缓,叹然道:“本宫知道你报仇心切,更理解你心中的恨,当日本宫看着靳太医为避剐刑而被迫自尽,心中亦是万分难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只能去接受,接受事实,唯有如此,才可以清楚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见周明华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她继续道:“仇固然要报,但必然要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让恶人付出该有的代价,为了这种人失去性命,可是不值得。”

    周明华咬一咬牙,跪下道:“请熹妃娘娘为微臣指点迷津,微臣此生此世,皆以熹妃娘娘之命是从,绝不敢有背。”

    “好!”在简短的一个字后,凌若起身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本宫可以告诉你仇人的名字,但你必须答应本宫一件事――忘记自己身为靳明华的事,从这一刻起,你只是周明华,从浙江桐乡来的周明华!”

    周明华晓得凌若的意思,是要自己暂时放下仇恨,哪怕明明对面站的是仇人,也要守着臣子该的本份,直至机会来临的那一刻,方才一口咬上去,将对方得断气。不过,这个机会可能要等很久,久到让他觉得每一天都像在煎熬,又或者一直没等到。

    凌若没有催促,只慢慢抿着茶,她知道要做出这个决定,对周明华而言是极其艰难的,但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也就没有报仇的资格。

    许久,周明华终于咬一咬牙,艰难地道:“是,微臣答应娘娘。”

    凌若点头,亲手扶起他道:“害你兄长的不是别人,正是坤宁宫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

    周明华面孔扭曲,额上青筋暴跳,过了许久,暴跳的青筋方才缓缓平复下去,面孔亦恢复了正常,“是,微臣记下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凌若终于放下心来,“本宫既然安排你入宫,就一定会帮你报仇,你要做的就是莫让仇恨蒙敝了双眼,失去应有的冷静。”在周明华一一答应后,她回到椅中坐下道:“好了,你替本宫把脉开药吧。”

    周明华愣了一下,没想到凌若竟然真的让他把脉开药,不由得道:“微臣跟师父不过才学了几个月,医术未精,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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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 开释禁足

    在一阵长久的思索后,允礼道:“准葛尔曾经输给过大清,但葛尔丹并不甘心,所以大清与准葛尔之间早晚还有一战,到时候儿子可以向皇上请缨带兵出战准葛尔,只要能战败准葛尔,儿子便可以向皇上请求复额娘太妃之位,若皇上不肯,儿子便求到皇上应允为止。特么对于151+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允礼的话令勤太妃颇有意动,若允礼真可以立下战功,说不定胤禛真会复自己的位份。

    “额娘,您相信儿子,儿子答应您的事一定会办到,您且先安心待在府中。”允礼这番话终于令勤太妃下定了决心,重重道:“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起来吧。”

    “多谢额娘!”允礼在起身后,小心地道:“那儿子去与喜公公说一声,好让他回去向皇上覆命。”

    在勤太妃点头后,允礼来到偏厅,一看到他进来,四喜连忙迎上来道:“王爷,怎么样了,老夫人她可是选好了?”

    “是,请公公禀告皇上,额娘她愿意除去皇家人的身份,死后不葬入皇陵。”允礼的话令四喜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如此就好,奴才这就回宫覆命。”

    一切就此落定,虽然传扬开去后,百官对胤禛突然更改对勤太妃的处置有些意外,但不入皇陵的惩治显然更重一些,哪怕是图理琛也无话可说。

    三日后,胤禛传旨六宫,称那拉氏乃是受废太妃陈氏所害,并不曾加害熹贵妃,着令释其禁足,仍为皇后。

    当这道旨意传到坤宁宫时,那拉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方才颤抖着双手从四喜手上接过那道轻飘飘的旨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五笑着朝起身的那拉氏打了个千儿道:“恭喜皇后娘娘否极泰来。”

    那拉氏点点头,在命杜鹃赏了银子打发小五离去后,她低头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手中的圣旨,喃喃道:“本宫等这道圣旨已经等得太久了,久到本宫险些以为自己会等不到。”

    杜鹃在一旁讨好地道:“主子太过担心了,您乃是有大福之人,怎会一辈子禁足于坤宁宫。”

    “大福?”那拉氏自嘲地笑笑,“这种东西太过虚无,本宫可是不信,本宫只信自己能看到的东西。”

    小宁子道:“福气一说虽然虚无了一些,但未必不存在,如今主子的不顺已经过去了,奴才相信往后主子一定可以尽得所愿。”

    “这一切还言之过早。”这般说着,那拉氏展一展袖,道:“不过……只要是害过本宫的,本宫一定会加倍讨要回来。”

    正说话间,孙墨奔进来道:“主子,二阿哥在外求见。”

    那拉氏眉目一展,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是。”在孙墨退下后不久,弘时出现在那拉氏视线中,进来后,他强忍着激动跪下道:“儿臣叩见皇额娘,皇额娘万安!”

    “好!好!快起来!”不等他双膝及地,那拉氏已是拉起他,感慨万分地道:“幸好有你帮着皇额娘,否则皇额娘只怕这辈子都难有再见天日之时,这些日子实在是辛苦你了。”

    “皇额娘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儿臣为皇额娘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如此说着,弘时忽地笑道:“皇额娘,儿臣准备了一份礼送您,就是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那拉氏一脸温慈地道:“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皇额娘都喜欢。”

    “皇额娘连看都没看过就这样说,可是有些太敷衍了,不过儿臣相信额娘一定会喜欢这份礼,只是这礼呈不到皇额娘面前,得皇额娘移步去看才行。”

    那拉氏好奇地道:“究竟是什么礼?”

    弘时笑道:“皇额娘去看了便知道。”

    “看你这神神秘秘的样子。”那拉氏笑嗔了一句后,任由着弘时扶自己一路来到院中,当目光触到院中的景象时,那拉氏先是一怔,旋即笑了起来,“这便是你送给皇额娘的礼吗?怎么做到的,从孙墨来通禀到现在可才不到一柱香的功夫。”

    刚才还残败不堪的院子,此刻再无一丝残败之景,凋谢的花木全部被拿走,就连地上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片枯叶,取而代之的是一盆盆开得正好的花卉草木,每一片叶子每一片花瓣都透着浓郁的生机,令人心旷神怡。其中不乏珍品,譬如十八学士等等。

    “儿臣来之前就命内务府准备好了所有花木,到了之后只要摆放在院中,然后将原有的那些取走便可。”别看弘时说的轻巧,内务府可是为了他一句吩咐花了许多力气,因为弘时说了,不可以看到一丝残景,所以他们除了换花木之外,还用最快的速度将掉落在地上的花叶清理干净。

    孙墨在一旁讨好地道:“奴才刚才看到二阿哥带了一大堆人进来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呢,直至二阿哥说了才知道,二阿哥可真是有心。”

    那拉氏睨了他一眼道:“你这奴才,既然早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本宫?”

    孙墨一脸委屈地道:“奴才本不敢隐瞒主子,可是二阿哥叮咛奴才千万不要先告诉主子,说是要给主子一个惊喜。”

    “皇额娘喜欢吗?”弘时再一次问道。

    那拉氏微微一笑道:“皇额娘说过,只要是你送的礼皇额娘都喜欢,不过这份礼,皇额娘犹为喜欢。”

    “皇额娘喜欢就好。”弘时扶了她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道:“儿臣已经吩咐了内务府让他们每日换新鲜的花木送来,还有其他东西也是。”

    那拉氏点头之余,道:“你皇阿玛突然下旨开释本宫,可是因为萍儿?”在弘时点头后,她又道:“你皇阿玛没疑你吗?”

    “将萍儿送到皇阿玛面前的并非儿臣,而是图理琛。”随着这句话,弘时将事情详述了一遍,随后道:“图理琛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为此还质问过儿臣,虽说当时给敷衍了过去,并说皇额娘是迫于无奈才会这么做,但儿臣还是有所担心,万一他回过头来觉得不对,将真相告诉皇阿玛,那可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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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 判若两人

    “图理琛……”那拉氏喃喃念了一遍后,道:“本宫对这个人也了解一些,他有忠心也有才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否则先帝也不会如此器重他,还授命他为辅政大臣,但此人也有一个极大的缺点,就是死忠顽固,一旦他认定的事,就算有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所以,他既然帮了咱们就一定会帮到底,绝对不会反水,所以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弘时有些惊讶地道:“皇额娘对他如此有信心?”

    那拉氏打量着蓄得极长的指甲淡淡道:“还有一点,你曾说过,皇上之所以没废本宫之位,乃是因为图理琛以死相保,对吗?”

    弘时点头道:“是,当初若不是他,皇额娘的后位很可能已经被废了。”

    “除此之外,本宫还记得,当初皇上要追封钮祜禄氏为皇后时,图理琛是反应最激烈的一个,认为皇上不顾众人反对追封了钮祜禄氏,但图理琛对钮祜禄氏无疑是反感到了极点。若在这个时候将真相说出来,皇上一定会趁此机会废了本宫的后位,改立钮祜禄氏,而这……恰恰是图理琛最不能接受的。他绝对不能接受他眼中的奸妃登上皇后的宝座。”

    听着那拉氏的话,弘时连连点头,道:“那么依皇额娘的意思,图理琛依然还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

    那拉氏微一点头道:“不错,虽说他此时心里有些芥蒂,但也仅仅是芥蒂而已,只要你多用点心,便可以将这些许芥蒂消除。”这到这里,她神色郑重地道:“既然已经将图理琛绑上了船,就千万不要再让他下船,这可是一枚不错的棋子。”

    “儿臣知道,儿臣会好好拉拢图理琛。”这般答应后,弘时道:“皇额娘,儿臣扶您去外头走走可好,如今春暖花开,御花园中景色极好。”

    那拉氏点头道:“好,本宫也想看看,这一年来,宫里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与以前有多大的不同。”

    弘时没有再说什么,扶着那拉氏一路来到御花园,途中但凡看到那拉氏的宫人皆跪下请安。

    看着满园盛开的景色,那拉氏感慨不已,“一年了,一年来日日都只能看坤宁宫中那一角残败之景,几乎已经快忘了这园中的美景,很美,真是很美。”

    “皇额娘若喜欢,儿臣往后天天陪您来此赏景。”听得弘时这话,那拉氏笑道:“你当自己还住在宫中吗,哪里有那么方便,而且天天陪本宫来逛园子,只怕没几天你就厌烦了。”

    弘时扶她至亭中坐下,道:“不会,只要是皇额娘喜欢的,儿臣都喜欢。”

    那拉氏打量着一身紫锦长袍的弘时,温言道:“自你回京之后,虽然本宫才见了两次,但感觉你一次比一次长进,与以前相比,成熟了许多。”

    弘时低头道:“儿臣早已过了弱冠之龄,若还是一味不懂事,不是让皇额娘操心吗?”

    “好!”那拉氏满意地道:“你舅舅让你去河南真是去对了,令你整个人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到了这个时候,那拉氏已经再没有舍弃弘时的想法,虽然弘时在她眼中依然是一颗棋子,但这颗棋子已然成长到了一个不输于弘历的高度,而且他比弘历更懂得笼络人心,相信在往后的夺位之争中,不会再弱于任何人,远比弘瞻更适合当她的棋子。

    弘时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是屈身在其身边坐下,然后轻笑道:“这一次皇额娘可是说错了。”

    那拉氏颇为惊讶地看着弘时,挑眉道:“哦,此话怎讲?”

    “儿臣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不是因为去了河南之故,而是因为皇额娘,若非皇额娘在儿臣被人挑拨对您百般不敬的时候,您仍然关心儿臣,叮咛舅舅对儿臣多加照顾,儿臣也不会悔悟到自己之前错的有多离谱,更加不会痛改前非。”

    如果有一天,弘时知道自己之所以会沦为阶下囚,杀人犯,皆是因为那拉氏之故,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

    不管怎样,如今弘时还好好的被蒙在鼓里,而那拉氏会阻止任何一个想要敲破这面鼓的人,将这个秘密永远掩埋起来。

    在又说了一阵话后,那拉氏道:“你陪了本宫很久了,回去吧。”

    弘时犹豫了一下道:“那儿臣先扶您回去。”

    今儿个一下朝他就直接来了这里,连刑部都没去,最近刑部事务繁多,各地呈上来重犯名单,要求处决,他与那些刑部官员要一桩桩的核实,以防有冤假错案,所以这段时间经常忙到天黑,再这么耽搁下去,今日的事可就要忙不完了。

    那拉氏笑笑道:“不必了,本宫想再坐一会儿,本宫很久没有过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见那拉氏这般说了,弘时只得道:“那儿臣先行告退,皇额娘不要坐得太久了,您毕竟病体刚愈,这样久坐吹风,对身子不好。”

    在弘时将要离去时,那拉氏忽地想起一事来,连忙道:“对了,萍儿与那个红缨怎么样了,还在图理琛手中?”

    弘时听出那拉氏话中的忧意,道:“皇额娘放心,儿臣已经从图理琛那里将她们要了回来,且已经安置妥当,保证不会再有人找到她们。”

    那拉氏听出他话中的意思,眸光一松,道:“那就好。”

    在目送弘时离去后,那拉氏轻笑道:“看来本宫当初那步棋真是走对了,弘时不仅重新唯本宫之命是从,还变得精明干练起来,与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小宁子在一旁道:“奴才相信此时的二阿哥会是主子手中最好的棋子,助主子达成所愿。”

    小宁子话间刚落,那拉氏已是抬手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趁着如今闲来无事,你且去打听打听,最近这宫里头都有些什么事。”

    “是。”小宁子应了一声退下,而在隐蔽之处,另一个人影也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然离开,此人正是凌若身边的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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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惊见

    御花园的另一角,凌若正与徐常在一道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两人不时说着话,徐常在显得有些不安,刚才瓜尔佳氏让宫人传话,让她即刻去咸福宫,哪知走到一半时,遇到了凌若,原以为请个安就罢了,哪知凌若却是非要拉着她一道来御花园中赏花,哪怕她说谨妃派人召见自己,凌若也不肯放她离去。特么对于+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走了一阵后,凌若见她一直神色不宁,逐道:“怎么了,可是在担心谨妃怪罪于你?”

    徐常在低头道:“回娘娘的话,谨妃娘娘派人召见臣妾,若臣妾久久不去,只怕谨妃娘娘会不喜。”

    凌若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若是你实在担心,待得游完园子后,本宫陪你一道去见谨妃。”

    凌若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徐常在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得继续陪着她游园子,不过不知道是否她多心,总觉得熹贵妃的心思并不在那些花上,倒更像是借故与她说话。因为就刚才那么一会儿功夫,熹贵妃已是问了她许多,包括她最近常去咸福宫的事。因事先得了瓜尔佳氏的吩咐,所以她并没有将实情相告,只是推说与谨妃投缘,所以才常常过去。

    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又怎知凌若早已知悉了一切,更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看到了索绰罗氏的影子。

    此时,彩蝶来到凌若身边,附耳轻说了几句,凌若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对徐常在道:“彩蝶说她在前面近宫门的地方看到一株很好看的紫玉兰,你陪本宫一道去看看好不好?”

    徐常在奇怪地道:“宫门附近有种紫玉兰吗?”

    彩蝶连忙顺着凌若的话道:“回徐常在的话,奴婢刚刚看到的时候也很奇怪呢,不过那株紫玉兰开得真是极好看,远远望去,就像一块块通透的紫玉一般,比这园中的好看许多,奴婢刚才都看呆住了。”

    徐常在被她说得兴起,道:“如此好看,可真是不能错过了。”

    凌若亲自挽了徐常在的手,笑道:“既是这样,那咱们赶紧过去吧。”

    在凌若的引领下,她们刻意绕开了那拉氏所在的地方,一路往午门行去,途中徐常在不时左右相顾,想要找到彩蝶口中的那株紫玉兰。至于凌若则根本连看都不看,因为她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紫玉兰,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将徐常在引来这里见一个人。

    弘时在辞别那拉氏后,一路往宫门走来,在快要走到午门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太监,捧在手里的托盘中摆着一个瓷盅。他看到弘时过来,赶紧退到一边行礼,许是因为有些紧张之故,行礼的时候没有将托盘捧住,掉在地上打碎了瓷盅,使得里面的参汤弄得满地都是,甚至连弘时的鞋子都溅上了许多。

    小太监吓坏了,在弘时喝斥之前已经跪伏在地颤声道:“奴才该死!求二阿哥恕罪!求二阿哥开恩!”

    参汤很烫,哪怕隔着鞋袜还是令弘时感到一阵灼痛,紧皱了双眉道:“你是哪宫的奴才,怎么这么不小心?”

    “奴才……奴才……”小太监似乎被吓坏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知道不停地磕头。

    看到这个又蠢又呆的小太监,弘时压下心中的不喜道:“罢了,往后做事当心一些,不要再这样冒冒失失了。”

    见弘时没打算责罚自己,小太监大喜过望,连忙道:“多谢二阿哥不罚之恩!”

    “这会儿说话倒是又利索了。”弘时随口说了一句后便抬步离开,并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眼珠子不断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弘时刚走两步,就听到后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冒失的小太监摔倒在地上,手脚乱动,浑身抽搐不止,看那样子,有些像癫痫发作,问他话也不答,只是一个劲的抽搐着。

    弘时看着不对,也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等了一会儿,在看到有两个宫人经过时,连忙唤住道:“这人突然犯病,你们赶紧将他送到内务府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若是要紧的话就让钱莫多赶紧请太医来看看,别误了人命。”

    他说这些自不是真的在乎小太监那一条贱命,只是为了维护自己谦逊、平易近人的形象罢了。

    宫人连连答应,扶了还在抽搐的小太监往内务府走去,弘时见事情解决了,转身就欲离去,然当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缓步走来的人影时,双脚就再也挪动不了,全副心神就皆被那个人影所吸引。

    佳陌……是佳陌吗?佳陌回来了……佳陌回来了……

    这一刻,弘时脑海里全是“佳陌”二字,这是他此生第一个喜欢的女子,佳陌死后,他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在知道真相后与那拉氏大吵一架,近乎绝裂。如今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依然时不时会想起她。可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佳陌居然会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幻觉吗?不,她垂落在颊边的流苏不时被风吹起,春光拂落她一身明媚,那么真实,绝对不是幻觉。

    可这是为什么,佳陌早就已经死了,当时也是自己亲眼看着她装殓入棺的,为何……为何又活着?

    不知过多久,弘时终于从晕眩中寻回了一丝理智,也终于看清了站在不远处的女子。不,她不是佳陌,这个女子虽然有五六分像佳陌,但也只是像而已,并不是佳陌。

    哪怕已经知道这个女子不是佳陌,但弘时依然没有办法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因为……他真的很想佳陌,很想再看到自己曾经倾心喜欢的女子。

    凌若将弘时的反应尽数看在眼中,笑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嘴角,而在她旁边的徐常在面对弘时毫不避讳甚至大胆的注视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能低下头不与他对视,同时满心不自在地道:“娘娘,这位是谁,他为何……”后面的话,她有些羞于出口,总觉得这人的目光好奇怪。

    “这位是二阿哥。”这般解释了一句后,凌若上前一步轻笑道:“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二阿哥,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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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 皇家人

    听得她的话,弘时回过神来,欠身道:“弘时见过熹贵妃,贵妃娘娘吉祥!”虽然是在与凌若说话,但他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徐常在。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看书网

    对于他的目光,凌若视若未见,道:“二阿哥免礼,你进宫可是为了看皇后娘娘?”

    弘时终于将目光从徐常在身上移开,道:“是,今日皇额娘禁足开释,弘时自然要来给皇额娘请安。”

    凌若轻笑道:“二阿哥如此孝顺,皇后娘娘一定很欣慰,说起来,本宫还没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待会儿可是不能忘了。”

    弘时垂目道:“皇额娘被禁足的这段时间,一直很惦念贵妃娘娘,她若看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这般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刚抬起头的徐常在,吓得后者连忙又低下头,唯恐他又盯着自己不放,“娘娘,不知这位是……”

    见弘时终于忍不住问起徐常在,凌若笑道:“看本宫尽顾着与二阿哥说话,倒是忘了说,这位是去年刚入宫的徐常在。”

    弘时心中一沉,虽然早就从徐常在衣着打扮上看出她是宫嫔,但从凌若口中证实时,还是令他颇为失望。

    若是宫女,他可以问皇额娘讨要,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但宫嫔……莫说皇额娘不会答应,就是他自己也不会去提,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宫嫔在被选入宫时,就已经注定了一世都是皇帝的人,除非死,否则断然不能离开皇宫,而且就算离开了,也不能摆脱皇家人的身份。

    他压下心中的失望,拱手道:“弘时见过徐常在。”

    徐常在连忙道:“二阿哥不必多礼。”说话的时候,弘时偶然看到她执在手中的丝帕,丝帕一角绣的是一朵连翘。

    一时间,往事再次袭来,令他思绪为之一乱,他记得佳陌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连翘,帕子或是衣袖间,经常可以看到绣得栩栩如生的连翘。

    想到这里,弘时试探地道:“徐常在也喜欢连翘吗?”

    “呃?”徐常在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凌若见机的快,笑道:“二阿哥看得可真仔细,连这也发现了,徐常在最喜欢就是这绣在帕子上的连翘。”

    听得这话,徐常在也反应过来了,低声道:“是,连翘花虽小,但开起来满枝金黄,艳丽可爱。”

    弘时点头未语,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朝凌若与徐常在拱一拱手道:“弘时还有事情要办,先行告退。”

    “二阿哥慢走。”在凌若的话语中,弘时转身离去,在目光掠过自己时,徐常在意外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不舍。

    待弘时走远后,徐常在小声道:“娘娘,您有没有觉得二阿哥看人的目光怪怪的?”

    “有吗?本宫倒是不觉得。”凌若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后,道:“罢了,不说这个了,看这时辰不早了,不如本宫陪你去见谨妃娘娘?”

    徐常在正要点头,忽地想起彩蝶之前说的紫玉兰来,道:“彩蝶说就在宫门附近,为何还是没看到?”

    彩蝶赶紧道:“奴婢记得确实是在这里看到的,不知为何如今却又找不到了,或许是奴婢记错了吧。”

    凌若假意不悦地道:“你这丫头,做事怎得这般冒失,害得本宫与徐常在白跑一趟。”

    彩蝶闻言连忙屈膝道:“奴婢该死,请主子与徐常在恕罪。”

    徐常在见状劝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娘娘您就别怪她了。”

    凌若想了一下,对彩蝶道:“本宫看在徐常在面子上,这次不怪罪于你,往后可不能再如此冒失了。”

    “奴婢谨记主子教诲,绝不再犯。”这般说着,彩蝶又朝徐常在好一阵谢恩,随后才跟着一路来到咸福宫。

    不知为何,徐常在往日来咸福宫都没觉得有什么,这一回刚踏进宫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当两人走至院中时,瓜尔佳氏亦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双一向沉静的双眼,此刻蕴藏着一丝徐常在看不懂的冷意。

    瓜尔佳氏目光在凌若脸上扫过,随即屈膝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当有外人在时,瓜尔佳氏便会与他人一样朝凌若这位贵妃行礼,以免给人挑了错去。

    “姐姐请起。”当凌若伸手去扶时,瓜尔佳氏却是不着痕迹地避了开去,令凌若扶了个空,只是无声地收回手。

    另一边,徐常在已是朝瓜尔佳氏行礼,口中道:“臣妾没有及时来见娘娘,还请娘娘恕罪,臣妾并非有意,而是……”

    凌若解释道:“是本宫让徐常在陪本宫在御花园走走,所以才会晚来,请姐姐不要怪罪于她。”

    瓜尔佳氏淡然道:“徐常在能陪娘娘游御花园是她的荣幸,臣妾怎么会怪她呢,再说臣妾也只是闲来无事,请徐常在过来说说话,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说罢,她对徐常在道:“没什么事了,你且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徐常在一直都觉得今日这咸福宫怪怪的,如今瓜尔佳氏让自己离开,自然是赶紧退下。

    在徐常在离开后,瓜尔佳氏亦转身走了进去,看到她这个样子,凌若轻轻叹了口气,跟着她进到殿中,待瓜尔佳氏坐下后,她轻声道:“姐姐可是在生我气?”

    瓜尔佳氏瞥了她一眼,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话来,“臣妾不敢!”

    “姐姐!”凌若屈膝蹲在瓜尔佳氏面前,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在生我气,但是我当时很清楚的与姐姐说过,这件事我会处理,请姐姐不要插手,为什么姐姐还是要做这些,为什么不肯听我的劝?”

    瓜尔佳氏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方才开口道:“那你呢?不管怎样,这件事我已经插手了,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做下去,为什么要横插一手,要自己将徐常在带到二阿哥面前,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很危险的?”虽然瓜尔佳氏很生气,但说到后面,还是忍不住透出担忧之意。

    〖

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 机会

    “我知道,但我更不想姐姐有危险,早在姐姐与徐常在刚接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但我一直忍着没说,是因为我很清楚,不管我怎么说,姐姐都不会停止,我阻止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

    “就是在我计划将要完成的时候,取而代之是吗?”说到这里,瓜尔佳氏用力一拍扶手,愤然道:“你就非要让我担心是不是?非要让我整日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是不是?”

    见她神色激动,凌若连忙道:“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姐姐担心。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看书网”

    “既然不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一旦事情进行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你就会有危险,我……我保不住你的,你知不知道?!”说到后面,瓜尔佳氏忍不住红了眼圈,双手紧紧捏着紫檀扶手。

    之前,她一直不见徐常在过来,便让从祥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哪知竟然发现凌若与徐常在在一起,并且将她带到了弘时面前。

    瓜尔佳氏得知这件事后又气又急,但事情已经发生,她亦无力阻止。

    凌若听出她话中的害怕,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姐姐,你害怕会失去我,我又何尝不害怕会失去你,温姐姐已经不在了,若连你也走了,深宫之中,就真的连一个知心的人也没有了。”不等瓜尔佳氏说话,她又道:“而且,姐姐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也不会让你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相信我。”在这样的言语中,她将瓜尔佳氏紧握着扶手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然后将冰凉的手指捂在掌心。

    感受到指尖所传来的温暖,瓜尔佳氏忍不住垂下泪来,哽咽道:“我就怕你保护不了自己,若儿,我真的很怕。”

    凌若深吸了几口气,忍着鼻尖的酸意,笑道:“姐姐不必害怕,不会有事的。”

    在她的安抚下,瓜尔佳氏渐渐平静下来,拭去脸上的泪道:“记着你今日的话,不许忘了。”在凌若答应后,她又道:“对了,二阿哥见了徐常在是何反应?”

    凌若在一旁坐下后道:“很震惊,盯着徐常在看了许久,可以看得出有那么一瞬间,他将徐常在当成了索绰罗氏,哪怕后面明白过来,也还是有着眷恋之意,尤其是在看到徐常在绣在帕子上的连翘。”顿一顿,她忽地道:“姐姐将徐常在训练得很好,从她的言行举止中,我看到了索绰罗氏的影子。”

    瓜尔佳氏点头道:“她越像索绰罗氏就越能引二阿哥上钩,不过这件事急不得,得慢慢来,否则一旦让二阿哥看出端倪来,便前功尽弃了。”

    “我会小心的。”这般答应了一句后,凌若瞅着瓜尔佳氏道:“那么……姐姐现在是不生气了?”

    瓜尔佳氏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道:“我倒是想生气,省得心里总是担惊受怕的。唉,罢了,不过往后不论做什么,都必须得与我商量,不能再像这次一样了。”

    凌若弯眸笑道:“我答应姐姐就是了。”话虽如此,但凌若心里明白,一旦瓜尔佳氏有危险,她依然会挡在瓜尔佳氏身前,且毫不犹豫。

    瓜尔佳氏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听说陈氏选择死不入皇陵,后来果亲王可有再来求过你?”她口中的陈氏便是勤太妃,如今被褫夺了位份的陈曦已经不能再被称为太妃。

    凌若抚着衣上繁复的花纹道:“十七爷有来见过我,但只是来谢我,并没有再求什么,倒是我曾问过他,太妃可还好,他说已经没事了。”

    瓜尔佳氏叹然道:“陈氏好不容易能够安享晚年,却被一个萍儿与红缨弄得不入史书,不葬皇陵,失了皇家人的身份,以她的心气,你觉得真能没事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皇上已经是改了圣意,让她自己选择,又哪里能再要求什么,不过……”凌若犹豫着道:“若是将来十七爷能立下大功,或许能求皇上恢复陈氏太妃的名位。”

    “那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机缘。”瓜尔佳氏摇摇头道:“不过我真是有些不明白,红缨既然听到陈氏与萍儿说的话,就应该知道,皇后确实是要害你,为何却与萍儿一个口径。萍儿被英格收买,所以将事情全部往勤太妃身上推,这个我能理解,但红缨呢,她可没被英格收买。”

    凌若思索片刻,道:“会不会是与图理琛有关?他对我一直有成见,认定我有心要夺后位,怕红缨说出真相后,皇后会被废,后位也会落入我的手中,所以指使红缨扭曲事实。”

    “图理琛?”瓜尔佳氏起身走了几步后,摇头道:“我还是那句话,他虽对你有偏见,但为还算正直,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皇上就是因为相信他的为人,才会让他单独审问红缨。”

    “我也知道,可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解释发生在红缨身上的怪事。不管怎样,这件事与图理琛必定有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你且先别急,让我仔细想想。”瓜尔佳氏徐徐踱着步,在来回走了数圈后,道:“老大人如今明显受英格他们摆布,分不清是非黑白,若让他看清英格等人的真面目,便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恶人。”

    “姐姐说得轻巧,英格等人行事一向谨慎,又怎会轻易露出马脚,咱们为了抓他们,可是没少费功夫……”说到这里,她忽地停住了声音,眸光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瓜尔佳氏知她必是想到了什么,也不打扰,任由凌若慢慢想。

    在盏中茶水凉到没有一丝温度时,凌若方才道:“姐姐,若你是英格,在事情解决后,对于萍儿还有红缨二人会如何处置?”

    “她们二人?”瓜尔佳氏一时有些不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想了一会儿道:“若我是英格,自然是杀人灭口,永除后患,而这也是他们一惯的做法。”

    “杀人灭口……”凌若重复了一遍后,露出一丝寒凉的笑意,“姐姐说的不错,他们一惯喜欢做的就是不留活口,但有时候,这样做会给别人寻到机会。”

    〖

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 言不由衷

    瓜尔佳氏不解地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姐姐你刚才说过,图理琛只是受了英格他们的摆布,并非真的善恶不分,若他知道萍儿与红缨二人都被英格杀了,你认为他还会相信英格一伙吗?”

    “你说的倒是不错,但那位老大人可不是一般的顽固,认定的事轻易不会更改,你有把握能说得他改变心意?”虽然是在问凌若,但瓜尔佳氏可不抱什么希望。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看书网像图理琛这种两朝元老又身居高位者,自有他一套认知与看法,想要有所改变,不比登天来得容易多少。

    “我可没这个把握。”不等瓜尔佳氏说话,凌若再次道:“不过若是让图理琛自己看到萍儿两人的尸体,他就算再顽固也该明白了。”

    听得这话,瓜尔佳氏精神一振,连忙道:“你知道英格将他们二人的尸体埋在哪里?”

    凌若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一般像这样的尸体皆会丢去乱葬岗,让人去那里寻寻,或许会有线索。”

    瓜尔佳氏点点头,随即道:“你可曾去过皇后那里?”

    “尚未去过,姐姐可是要一起去?”听着凌若的话,瓜尔佳氏有些无奈地道:“真是不想看见她那张老脸,不过若是不去,又该被她抓到把柄了。”

    凌若笑着起身挽了她的手道:“姐姐现在就不想看到,那往后的晨昏定省可怎么办,难不成要蒙起眼来吗?”

    “你倒是会寻我开心。”瓜尔佳氏笑骂了一句,道:“好了好了,快走吧,省得你越说越多。”

    两人一路来到坤宁宫,刘氏已经在了,正陪着那拉氏说话,看那样子似乎说的很高兴。

    进到殿中,凌若二人一齐朝坐在上首的那拉氏屈膝行礼,口中道:“臣妾等人恭喜娘娘得复清白,开释禁足。”

    那拉氏看着心情甚是不错,道:“熹贵妃与谨妃有心了,都坐着吧。”

    在她们坐下后,刘氏起身朝二人行礼,凌若微微一笑道:“谦嫔脚上的伤好了吗?”

    刘氏眼皮一跳,扯出一抹笑容道:“回娘娘的话,臣妾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走路的时候,脚踝处还有些疼。”

    凌若关切地道:“那可是得仔细一些,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没有及时休养好,可是要落下病根的,而且医都医不好。”

    “多谢娘娘关心,不过臣妾只是些许扭伤,没那么严重。”在刘氏说话的时候,那拉氏颇有些奇怪地道:“谦嫔脚怎么了,受伤了吗?”

    凌若代答道:“娘娘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谦嫔走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就把脚给扭了。”

    “怎得这么不小心。”那拉氏关切地看着刘氏道:“既是脚上有伤,就该在宫里头好好养着,来本宫这里做什么,万一伤上加伤,岂不麻烦。”

    刘氏闻言低头道:“回娘娘的话,这一路上都有肩舆代步,臣妾走不了多少路,哪里会有事,而且总闷在屋里,实在无趣得紧。”

    她这话似乎勾起了那拉氏的心事,叹然道:“说得也是,这整日关在屋中,实在是世间最无趣的事了,就算再好的景,也都看腻了。”

    刘氏回过味来,赶紧道:“看臣妾这话,倒是让娘娘不高兴起来,之前娘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幸好如今真相大白了,还了娘娘一个公道。”

    “都已经过去的事了,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不过本宫也是没想到图理琛大人居然能找到萍儿帮本宫洗脱冤情,实在是意外至极!”

    那拉氏话音刚落,刘氏便道:“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娘娘既是清白的,老天爷早晚会将公道还给娘娘。”

    “谦嫔可真是会说话。”那拉氏目光漫过刘氏,落在凌若脸上,缓缓道:“不过本宫最高兴的事,并不是皇上释了本宫的禁足,而是因为能够让熹贵妃不再误会本宫。之前因为萍儿的指证,令熹贵妃对本宫有所误解,以为本宫要害你与果亲王,每每想起,本宫都觉得痛彻心扉,本宫与熹贵妃相识多年,若就此坏了情份,实在可惜得紧,熹贵妃你说是不是?”

    凌若起身道:“娘娘说的是,臣妾之前因为萍儿的话,对娘娘有所误会,如今回想起来,实在是羞愧得紧,娘娘待臣妾等人亲如姐妹,又怎会存心加害。”

    凌若这番话令那拉氏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知道凌若这番话言不由衷,但那又如何,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两人又怎么会有真心话呢,或许……在死的时候会有那么几句吧。

    那拉氏笑言道:“熹贵妃能明白就好,否则若真生份了,本宫可是要伤心了。”

    “不瞒娘娘,其实这件事臣妾仔细回想后也觉得不对,不过臣妾怎么也没想到,陈氏竟然会想出如此阴招陷害娘娘,实在可恶。”

    谦嫔闻言轻声道:“贵妃娘娘既然觉得陈氏可恶,为何臣妾听说娘娘还专程去皇上面前为她求情,让皇上对她从轻发落?”

    不等凌若说话,瓜尔佳氏已是先声道:“谦嫔其他的事不记得,这桩事倒是记得挺牢,听你这话,似乎不满意皇上对陈氏的发落,那你当时为何不去皇上面前说,如今倒是话多了起来?本宫可是真有些奇怪你居心为何了?”

    面对瓜尔佳氏毫不留情的逼人之语,刘氏粉面涨红,甚是难堪,那拉氏见势不对,打圆场道:“好了,本宫相信谦嫔只是随口一说,并非存心,谨妃你又何必揪着不放呢,既入了宫就都是姐妹,什么都好伤,就是不要伤了和气。”

    不要伤和气……这话简直就是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但任谁都不会主动去戳穿那层早就已经破烂不堪的纸,瓜尔佳氏同样不会,所以在那拉氏说完后,她便在椅上欠身道:“娘娘说的是,是臣妾多想了,不过也是谦嫔话说的过了些,这才令臣妾误解。”

    〖

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 斥苦

    “没事就好。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看书网”那拉氏目光一转,落在刘氏身上,轻责道:“谦嫔你也是,好端端的说那样的话做什么,不管陈氏做了什么,果亲王对熹贵妃总是有救命之恩,他有事相求,熹贵妃又怎能不答应。”

    凌若低头道:“其实娘娘与谦嫔都误会了,臣妾并不曾为陈氏求情,只是将果亲王与陈氏请求之事,如实告诉皇上罢了。”

    那拉氏有些好奇地道:“哦?陈氏有何请求,熹贵妃可否告诉本宫?”

    “自然可以。”这般说了一句后,凌若道:“陈氏请果亲王来拜求臣妾,让臣妾求皇上不让他们母子分离,为此她甘愿受比出家更重的惩罚。而事实上,不入史书,不葬皇陵这个惩罚也确实比出家重了许多,谦嫔你说是不是?”

    感觉到落在脸上的目光,刘氏有些勉强地笑道:“是,是臣妾说错了话,请娘娘恕罪。”

    “姐妹之间说说话,谈不上恕罪那么严重,但谦嫔往后再说什么,可一定得想仔细了再出口,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本宫这样好说话的,小心……”看着刘氏不自在的神情,轻轻吐出四个字来,“祸从口出。”

    “是,臣妾记下了。”此时除了这几个字,刘氏根本不敢说其他的话。

    如此又坐着说了一阵话后,凌若与瓜尔佳氏起身告辞,在目送她们离去后,那拉氏目光一转,落在刘氏身上,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谦嫔还在为刚才的事不高兴?”

    刘氏一时估不准那拉氏这么说的意思,低头道:“臣妾不敢!”

    “不敢……就是说谦嫔心里还是不高兴的。”不等刘氏说话,那拉氏又道:“其实陈氏的事……谁都知道是熹贵妃为其求情了,这才免了她出家之惩,至于说不入史书不葬皇陵,都是身后事,可以说重也可以说不重,见仁见智。但是这一点,既然皇上不捅破,熹贵妃不捅破,你又何必去捅破了,倒是平白挨了她一顿话。”

    刘氏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便知道那拉氏是有意帮自己,当下委屈万分的道:“臣妾知道自己说的过了一些,但臣妾也是因为看不惯熹贵妃一手遮天的样子,不瞒娘娘说,您禁足的这段时间,熹贵妃在宫中为所欲为,毫无顾忌,臣妾可是没少受她的罪,就连臣妾脚上的伤也是因她而起。”

    那拉氏惊讶地抬了眼皮道:“这话从何说起?”

    当下,刘氏将发生在她与燕常在还在凌若三人之间的事大概讲述了一遍,临了万般委屈地道:“燕常在故意害得臣妾跌倒弄伤了脚,怎么说也是燕常在的不是,皇上罚她扫雪十日并不为过,可熹贵妃却在皇上面前一阵搬弄,令皇上觉得臣妾也有错,不顾臣妾脚上有伤,罚着臣妾去扫了五日雪,所受的风寒就不说了,臣妾最怕寒气入体,会令脚上的伤好不全,留下后遗症。”

    刘氏说了这么许多,那拉氏怎会不明白她是有心要让自己靠拢,如今她刚释禁足,手中的棋子又折损的差不多了,自是乐见其成,顺着她的话道:“熹贵妃也算是个懂分寸的人,怎么这次如此有失偏颇。”

    “可不是吗?皇上如今只听得进熹贵妃的话,旁人的根本听不进一二,除了扫雪之外,还罚了臣妾俸例。”刘氏越说越拿心,举帕拭了拭眼角的泪道:“再这样下去,只怕臣妾等人连一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了,娘娘,您可一定要为臣妾们做主啊。”

    “谦嫔说的过于严重了,熹贵妃……”那拉氏说到一半忽地叹起气来,随即道:“你尽量让着她一些,莫要处处与她针锋相对就是了,想必熹贵妃不会做的太过份。”

    这话显然不是刘氏要听的,急切地道:“娘娘您就由着她这样在宫中嚣张横行?始终……你才是正宫娘娘啊!”

    “那依着谦嫔的意思本宫该怎么做,现在就将熹贵妃叫回来,然后一顿斥责吗?还是说让她向谦嫔你认错?谦嫔,本宫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她始终是正二品贵妃,又一向深受皇上恩宠,就算是本宫,也要顾着她几分,凡事不能做得太过,否则逞了一时的痛快,却会后患无穷。还是说……谦嫔根本就是希望本宫去替你出这个头?”说到后面,不论是眸光还是声音都渐渐冷了下来,令刘氏心里一颤,连忙起身惶恐地道:“臣妾绝无此意,请娘娘明鉴。臣妾……臣妾实在是因为看不惯熹贵妃在宫中作威作福,所以才会一时生气说出那些话来。”顿了一下,见那拉氏不说话,她再次道:“想当初,娘娘掌管后宫时,宫中井井有条,各安其份,哪有像现在这样妖魔乱舞。臣妾若真有什么心思,也是希望娘娘能够重掌后宫,拨乱反正。”

    听着这席话,那拉氏脸色稍霁,道:“本宫才刚释了禁足,重掌后宫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刘氏讨好地道:“若臣妾是熹贵妃,看到娘娘开释禁足,一定会主动将掌管后宫之权交给娘娘,而非死握在手中。”

    那拉氏抚着袖间的绣花,漫然道:“熹贵妃自有她的打算,她不提,本宫与谦嫔你都不能说什么。不过……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事情会怎样谁都说不准。本宫知道谦嫔受了熹贵妃不少气,但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得慢慢来。”

    刘氏心思飞转,很快便读懂了那拉氏话里行间的意思,那拉氏并不甘心让熹贵妃夺去掌管后宫的大权,但如今势不如人,又或者说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不会动手。

    想明白了这一点,刘氏放下心来,低头道:“臣妾明白,刚才是臣妾过于急切了,还望娘娘恕罪。”

    那拉氏轻笑道:“谦嫔太见外了,往后得空了多来本宫这里坐坐,陪本宫说话解解闷,如今这宫里头还能与本宫说几句贴心话的,也就谦嫔你了。”

    刘氏受宠若惊的道:“蒙娘娘抬爱,臣妾自无不遵之理,就怕娘娘往后嫌臣妾多来,扰了娘娘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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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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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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