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书信
“奴婢知道,奴婢不回。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萍儿不住地点头,这个时候不论那拉氏说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那拉氏微一点头,道:“你出宫之后去,且去英格府中,他自会安置你,本宫待会儿写一封信笔书信给你,好证明你确是本宫吩咐去的,你可是收好了,万一丢了的话,就算你不回果亲王府,勤太妃说不定也会将你找出来,到时候你同样会死!”
萍儿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道:“奴婢知道,除非奴婢死了,否则绝对不会丢了信。”这可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怎会不牢牢抓住。
在嘱咐小宁子拿来文房四宝后,那拉氏低头写信,这个时候,外头的行刑太监探了探脑袋,小宁子走过去再次往他手里塞了碇金子,“再等一会儿便好了。”
行刑太监收了金子,小声道:“尽量快些吧,不然万一喜公公回来问起,我不好交待。”
“知道了,就快了。”小宁子敷衍了一声,回到那拉氏身边,这个时候,那拉氏已经写完了书信,装好后,用蜡将之封了起来,却不忙着递给萍儿,而是道:“小宁子,去将那瓶消肿云淤的膏药拿来,再让杜鹃进来一趟,给萍儿把药擦了,不然本宫估摸着她都走不了路。”
“是。”小宁子依言取了东西并将杜鹃唤来,杜鹃撩起萍儿衣裳,将药涂在满是淤痕的后背,膏药的清凉令背上的痛意减轻了许多,就着小宁子的手勉强站了起来,双手接过那拉氏的信,郑重地收在怀中,随后道:“奴婢多谢娘娘救命之恩,来日,奴婢必还娘娘此恩。”
“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去吧。”随着那拉氏的话,萍儿艰难地走了出去,在走出坤宁宫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四喜,他是因为想起萍儿此人,所以特意来看看,见他们刚从坤宁宫走出来,皱了皱眉道:“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行刑太监哪里敢说实话,推搪道:“回公公的话,这个丫头不经事,受了二十杖后半天起不了身,奴才看她可怜,就由着她多歇了一会儿,这才耽搁到现在。”
四喜瞅了一眼夜色道:“这个时候宫门已经关了,将她带去长巷随便找个地方过一夜吧,明儿个宫门一开就立刻让她离开,看牢了,别让她乱走,否则闹出什么事来,咱家与你都担待不起。”
行刑太监连忙道:“喜公公放心,奴才会看牢她的。”
四喜点头离去,在他走后,萍儿被行刑太监带到了一间平屋中,里面除了一张床之外,便只有两把椅子,行刑太监端了一把搁在门口,然后坐下闭目养神。萍儿则趴在床上,不过却不敢真的睡着,唯恐睡死后被人搜身也不知道,眼下胸口那封信,可是她活命的唯一希望了,绝对不能丢。
至于那拉氏为什么要帮她,有什么目的,她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只要可以活下去,不论要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而在萍儿离开后,那拉氏犹如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坐在椅中,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过了一会儿,她忽地道:“小宁子,你怪不怪本宫刚才那样骂你?”
小宁子低头道:“奴才多嘴,主子骂奴才是应该的,奴才怎敢怪主子。”
“这样说就表示你心里还在怪本宫。”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本宫知道你一心维护本宫,但皇上明摆着不相信本宫,你说再多都是没用的。而且,你说的越多,就越容易引起皇上的反感,万一他迁怒于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奴才明白。”听着小宁子的话,那拉氏侧目道:“本宫不是有心骂你阉人,当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根本没来得及细思。其实阉人不阉人又如何,在本宫看来,阉人反而比正常人更加有情有义,皇上……”那拉氏摇头,眸中是说不出的失望难过。
小宁子安慰道:“皇上薄情,主子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又何必再为这样的薄情人伤心呢,而今最要紧的,是摆脱如今的困境。”
“本宫知道,本宫如今能够倚重相信的也只有你了。”那拉氏用力握一握小宁子的手,掌心皆是湿冷的汗水。
小宁子肯定地道:“主子放心,奴才会一直陪在主子身边,直至主子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那拉氏苦笑道:“你觉得本宫还能东山再起?说不定过了明天,本宫就不再是皇后了。”
小宁子连忙道:“不会的,有英格大人在朝中,他不会坐视皇上废后的,想来这一次,最多只是禁足罢了。”
“就怕皇上不会善罢干休,他想要夺本宫的后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之前一直寻不到合适的借口,这一次可不是正如了他的意吗?”
“恕奴才直言,虽说这个天下是爱新觉罗氏的天下,但朝廷不是一言堂,皇上终归还是要听百官的意见。再说这一次,除了萍儿的话之外,再没有其它证据,而萍儿又是个奴婢,相信不会有哪位大人相信她的话。”小宁子顿一顿,道:“不过奴才有一件事始终不明白。”
“不明白本宫为什么不杀萍儿,反而还要救她是吗?”见小宁子点头,她徐徐道:“本宫何尝不恨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不过杀了她除了出口气之外,对本宫并没有任何好处。相反,她活着,对本宫却有几分好处。”
小宁子皱眉想了半晌,道:“好处?奴才不明白。”
“英格或许能阻止皇上废后,但绝对无法助本宫摆脱目前的困境,有这个能力的,只有一人。”
听着那拉氏这话,小宁子试探道:“主子说的人该不会是萍儿吧?”
那拉氏摇头道:“自然不是她,是弘时!”
“二阿哥?”虽然不是萍儿,但那拉氏说出的这个名字还是令小宁子吃惊不小,“二阿哥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如何助主子脱困。而且,说句不中听的,二阿哥对主子成见如此之深,就算有能力,只怕他也不会帮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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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章 浙江与河南
“本宫知道,所以本宫才要写那封信。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见小宁子一脸不解,她道:“你附耳过来。”
“是。”小宁子将耳朵凑到那拉氏嘴边,随着双唇的张阖,小宁子眼中的惊意越来越重,直至那双眼几乎要容不下。
“这……这……当真可行吗?会否太冒险一些,万一走露了风声,二阿哥只怕要更仇视主子了。”
那拉氏抚额道:“本宫知道,但本宫现在真顾不得这些了,思来想去,唯有这一条路勉强能走,本宫已经在信中叮咛英格小心行事,千万不要露了马脚。”
“希望一切如主子所料的那般。”这一点小宁子何尝不知,在停顿半晌后,他轻声道:“主子就是为了让萍儿将这封信带给英格大人,所以才救萍儿一条性命?”
“嗯,本宫如今被皇上禁足,连带着你们也不能出去,若是不利用萍儿,这封信根本递不到英格的手中。”
“这也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不过依着奴才的意思,主子该在信中告诉英格大人,让他在萍儿信送到后,就立刻杀了她,好为主子出一口恶气。”
那拉氏扶着小宁子的手起身望着外面浓浓的夜色漠然道:“本宫也想过,不过最后还是没写,反而叮咛英格好生照料好萍儿,因为本宫想到一个更有趣的玩法。”
勤太妃,如今暂且让你得意着吧,来日必有你后悔的时候!
至于钮祜禄氏,呵,这一次真是让她有点刮目相看,连面都没有露,就将她迫得这样狼狈,但她不会输的,后宫之中,赢家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她――那拉莲意!
且说允礼一路随胤禛来到养心殿,待得落坐奉茶后,允祥忽地道:“多谢皇上。”
胤禛抬头,有些愕然地道:“无端端地谢朕做什么?”
“多谢皇上肯相信臣弟与熹贵妃之间是清白的。”允礼很清楚,在萍儿还咬出皇后是幕后主使者之前,任何一个人面对那样的话,都会疑心他与凌若,更不要说素来疑心极重的胤禛,可偏偏他不止没有任何怀疑之意,还奖赏自己,如今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匪夷所思。
胤禛笑言道:“就如朕在坤宁宫时说的那样,你是朕的十七弟,是朕的臣子,对熹贵妃尽忠是应该的,朕岂会多想,不过这样危险的事,朕可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在说到最后那句时,胤禛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与夏日格格不入的冷意,却是令允礼骤然明白过来,胤禛并非真的不疑,只是不愿去疑,而现在则是在警告自己,不论有着怎样的心思,都在这一刻彻底收敛起来。
胤禛待凌若真的是极好极好,否则不会费这样多的心思,这般想着,他轻笑道:“娘娘如今身在后宫,又蒙皇上圣眷,又怎会有危险,臣弟就算真想再救一次好讨皇上的赏,也没地方去救。”
听着他这话,胤禛知道允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骂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09油嘴滑舌的本事,行了,说回正经事,朕叫你来,是想与你再说说摊丁入亩的事。”
一说到这个,允礼亦恢复了正色,道:“皇上已经决定了吗?恕臣弟直言,对于这件事,朝野上下反对甚是利害,就算皇上此时强推下去,只怕效果也不会好。都说治国如烹小鲜,不能cao之过急,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胤禛抬一抬手道:“朕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朕并没有打算一下子就推广到全国去,而是先寻一处地方示范,只要此处确实做出成效来,那些个官员便不能再以此法有害大清根基为由,加以推脱。”
听得胤禛原是这个打算,允礼心中一定道:“皇上说的不失为一个良策,不知皇上心中可有了人选?”
胤禛颔首道:“朕属意浙江总督李卫办理此差,在浙江先行试摊西入亩之新政,并且取消那些乡绅的特权,当他们按田地所有依法缴税。”
允礼略一思忖道:“浙江富户最多,土地富饶,李卫又是一个能干实事的人,拿来做试点的地方确实不错,不过只浙江一地,会否少了些?”
胤禛微一皱眉道:“你是说不仅仅试点浙江一地?”
“是,臣弟以为仅仅一个浙江就算真的做出成效来,也未必能说服朝中百官,毕竟只是一隅一地,他们大可以推说地方不同,情况不同,不宜实行摊丁入亩这条新政,到时候阳奉阴违,皇上也奈何他们不得。”
胤禛起身在殿中来回走了几圈,道:“那依你之见,除了浙江之外,还有哪一处合适推行新政的?”
他选浙江,是因为浙江各项条件都符合,尤其是李卫,不论忠心还是才干都是首屈一指的,若换一个人,胤禛未必会有这个信心。
胤禛的担心允礼亦知道,在沉吟片刻后,他道:“皇上觉得河南如何?河南情况与浙江大致相同,也有不少田地富户,而田文境此人一向实心任事,不畏艰险,对皇上更是忠心不二,在臣弟看来,他与李大人不相伯仲。”
胤禛思索着没有说话,允礼说的固然都是实情,但有一点却是没有说出来,就是田文境此人在为人处事上甚是不足,不像李卫那般圆滑,这些年来没少受弹劾,若非自己体谅他忠心可嘉,又一心办差,将所有弹劾的折子都压了下来,田文镜哪里能能坐得了河南总督的位置。
思索良久,胤禛沉声道:“老十七,你真觉得田文镜能当此重任?”
“臣弟知道皇上是担心田文境不懂变通,在推行新政时会得罪人,但这本就是一项得罪人的差事,哪怕是李卫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办妥这桩差事。而田文境性格刚强、不畏人言,认真而不苟且,臣弟实想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随着允礼的话,胤禛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就这么定了,由浙江与河南率先推行新政,取消人头税,摊丁入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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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收回成命
张廷玉这话多少带着一些敷衍之意,因为他与胤禛心里都明白,就算真拿出铁一般的证据,依然会有人为那拉氏求情,不过像今日这样是不可能了。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其实这次的事,可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信亦可不信,不过眼下看来,显然不信的人占了绝大多数,而张廷玉这话,无疑是在给胤禛台阶下,以免君臣之间再这样僵持下去。
这一点胤禛何尝不知,看着一地黑压压的人头,胤禛有一种将他们全推出去狠狠杖责的冲动,但他不能这么做,否则事情会变得越发不可收拾,尤其是在他准备推行摊丁入亩新政的关键时候。
而且英格刚才提起弘晖,多少也让他的心起了几分动摇,他与那拉氏虽说不上恩爱,但一直相敬如宾。记忆中,那拉氏一直都是善解人意,温厚善良的,实在很难想像这三十余年来,自己一直都看错了她。
想到这时在,胤禛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也罢,废后一事暂且先搁下,等事情查明后再议。”
胤禛没有提及禁足一事,显然并为打算就此开释,不废后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这一点诸位大臣心里都明白,所以直至胤禛拂袖离去也没有多提一句,就连英格也是。
在胤禛离去后,除了尚在昏迷中的图理琛之外,余下官员皆退出养心殿,在步出宫门时,与英格关系密切的户部尚书悄悄拉住他道:“英格大人,这一次皇上虽因为图理琛大人的事而暂且搁下废后之意,但咱们都看得出来,皇上心里并不甘愿,只是被迫答应,我担心皇上早晚会有重提的那一日,以皇上的心思,一旦重提此事,必会做好万全之策,不会再如现在这样。今日之事,皇上有些cao之过急了,再加上确实证据不足,所以才会无功而返,你可得早做准备吧,否则真让皇上寻到什么证据,就麻烦了。”
英格正自烦燥着,听得他这话有些不乐意地道:“怎么,连你也认为皇后有心对付熹贵妃?”
户部尚书讪讪一笑道:“我怎会疑心皇后,只是大人当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实在不得不防啊。”
英格闻言叹了口气道:“这个我也知道,我会想办法的,不过在此之前,万一皇上再提起此事,还望你们多多周旋。”
“这是自然。”户部尚书满口答应,倒不是他对英格有多惟命是从,而是他们与那拉氏一族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旦那拉氏一族有难,他们多少也会有麻烦。
“对了,大人,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何你要向皇上弹劾二阿哥,如今二阿哥被降为贝勒,这当中受益的可是四阿哥啊。”户部尚书忧心忡忡地道:“如今二阿哥不在户部,五阿哥可是得意了,接手了原来二阿哥所有的差事,原本好好劝劝二阿哥,说不定还能让他回心转意呢,你这样做,简直就是自断一臂啊。”
原本那拉氏打的是除去刘氏,将弘瞻养在膝下的算盘,这本是一招不错的棋,只是谁也会想到会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这些话英格自是不会与他说,只是道:“我何尝没劝过,只是二阿哥怎么都听不进去,无奈之下这才上奏弹劾,而且说句不中听的,尚书大人觉得这件事能瞒得了皇上?只怕在我上奏之前,皇上就已经知道了,只是隐忍着没有发作罢了,而我的奏折,最多刚好让皇上有一个借口。”
“唉,这倒也是。”户部尚书摇摇头不再多说,至于英格在上了轿子后疲惫地抹了把脸,如今的情况对着他们是越来越不利了,有心想去坤宁宫找那拉氏问个清楚,但那拉氏已被禁足,他根本见不到,至于胤禛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去求他,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先是弘时受人挑拨,沉溺于ji院,他们被迫舍弃,如今那拉氏又出事,险些连后位也没了,唉,最近真是诸事不顺。
在一阵阵的头疼中,轿子停在了府门口,英格刚下轿,就看到就有一个人朝自己飞奔而来,将他吓了一大跳,亏而被前面的轿夫拦下,同时府门口的守卫亦冲了过去,“大人,您没事吧?”
英格定了定神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
其中一个守卫瞥了被拦下来的萍儿一眼,道:“回大人的话,这个女人一早就来寻过大人,被属下拦下了,原以为她已经走了,没想到竟然还在,属下这就将她赶走。”
萍儿急切地道:“英格大人,奴婢有要事与您说,请您听奴婢说几句话。”
英格皱一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奴婢……”萍儿犹豫着没有立刻回答,好一会儿方才咬牙道:“回大人的话,奴婢叫萍儿,原来是果亲王府的婢女。”
“是你?”一听到“萍儿”二字,英格的脸立时沉了下来,他可没忘了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婢女,害的长姐险些被废,而今虽说勉强保住了,但谁知胤禛何时又会旧事重提,皇后之位,依然摇摇欲坠。
“你来这里做什么?立刻滚!”英格沉声喝斥着,说罢便要往府中走去,萍儿不顾身上的伤,努力推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怎可能敌得过那些常年靠力气吃饭的轿夫,眼见着英格越走越远,急的不得了,若让英格就这么走了,她可就惨了。
在英格即将在跨入门槛时,万般无奈的萍儿叫道:“大人,奴婢身上有皇后娘娘的亲笔书信,你若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验看。”
这句话果然让英格停下脚步,狐疑地回过头来道:“你说什么,你有皇后娘娘的亲笔书信?”
“是!”萍儿一边说着一边急切的从贴身处取出那拉氏交给她的那封信,用力朝英格挥着道:“大人一定认得娘娘的笔迹,只要一看就知道了,若这封信的是假的,您再将奴婢赶走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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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收留
英格半信半疑地走到萍儿面前,接过那封用蜜蜡封住的信封,拆开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纸,刚看了一眼英格脸色就变了,不止是因为这确定是那拉氏的笔迹,还因为她信中所写的事,连忙合起信纸重新装入信封中,看着一脸期待的萍儿道:“你陪我进来吧。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萍儿喜出望外,迭声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萍儿忍着痛随英格来到书房中,英格在椅中坐下后,凝声道:“娘娘还与你说过什么?”
“没什么,只说大人看到信后都会明白。”说到这里,她扑通一声跪下道:“求大人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行了,你且起来吧。”英格见问什么来,唤了府中的总管进来道:“带她下去,在后院的厢房打扫出一间来给她住,吃穿用度,一应与瑕月一样,若是别人请问,就说是我远房的侄女,来京城投靠我,明白吗?”
待得总管答应着与萍儿下去后,英格再次将信纸拿了出去,仔细地看着,不过两张信纸,他却足足看了半个时辰,实在是这信上的事太过骇人,令他久久不能回神。
那拉氏确实在信中说了萍儿的事,并且让他好生安置着,将来或有用处,但那不过是极简单的一句,余下的皆是在说其他事情,此事风险极大,而且最后能否成功也未可知,但除了这个法子,英格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眼前的困境。
在英格将萍儿安置在国公府的时候,果亲王府内,勤太妃一边修剪着花房送来的花卉一边对候在一旁的红缨道:“萍儿回来了吗?”
“回太妃的话,门房还没有消息传来,应该是没回来。”红缨眼中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萍儿越倒霉她就越高兴,有了这次的事,太妃说什么也不可能再抬举萍儿了,说不定还会重重责罚呢!
勤太妃停下手里的动作,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太妃的话,已经辰时了。”红缨的话令勤太妃一怔,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剪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红缨也不敢打扰,只静静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勤太妃道:“让人去宫门口打听打听,萍儿可曾出宫。”
“太妃,其实您何必再费心理会萍儿这个背主求荣的jian人,就由得她自生自灭得了。”红缨落井下石的话语惹来勤太妃狠厉的目光,“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被她这么一瞪,红缨顿时吓得手脚发软,连忙跪下道:“奴婢不敢,请太妃恕罪。”
在打发了红缨下去后,勤太妃暗自吸了口气,萍儿险些将果亲王府搅得天翻地覆,这么能耐的一个人她怎么能够不理会,昨儿个她身边只有红缨一人跟着,萍儿被打得半死不活,不方便将她带回来处置,但不代表她就这么放过萍儿,从熹贵妃告诉她,萍儿有可能被那拉氏收买的那一刻起,萍儿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皇后的命她要不了,萍儿的命却是必要无疑。
想到此处,勤太妃用力合起手上的银剪子,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剪了下来,让它再也没有了绽放的机会。
等到近午时分,红缨走进来后,一脸奇怪地道:“启禀太妃,奴婢已经让人去宫门打听过了,说今儿个一早萍儿就已经离宫的,但不知为何,至今没有回府。”
勤太妃倏然蹙紧了双眉,这事可真是奇怪了,萍儿既是一早就出宫了,为何不回果亲王府,她在京城无亲无故,除了王府根本没有别处可去。难不成……萍儿知道自己有心要她的性命?
然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便被她否认了,不可能,萍儿虽有点小聪明,但绝对猜不到自己的心思,换了那拉氏倒是有几分可能。
慢着,那拉氏……会不会是她与萍儿说了什么?
可是这也不合情理,萍儿倒戈相向,那拉氏应该恨死了萍儿,这一点从她当时看萍儿的眼神就知道了,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帮萍儿。
可若不是那拉氏从中捣鬼,萍儿又为何迟迟不回府呢?难不成是因为身上的伤,所以中途出了什么事?
勤太妃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叮嘱红缨派人沿着紫禁城到王府的路仔细搜查,一旦发现萍儿,立刻将她带回王府。
不过勤太妃这个举动注定是徒劳的,因为此时萍儿早已经身在国公府。
另一边,早朝的事情也传到了后宫,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有人可惜有人庆幸,刘氏便是庆幸者之一。
永寿宫中,她抱着弘瞻坐在椅中,弘瞻手里拿着一只竹子编成的小球,球上还系着铃铛,不时发出清脆的铃声。
刘氏对一旁的金姑道:“图理琛大人伤的严重吗?”
金姑回道:“听说只是皮肉伤,不算太严重,这一次可是多亏了图理琛大人,否则听说皇上十有**就废了皇后的后位。”
“虽然本宫也不喜欢皇后,但她现在被废,得意的就是熹贵妃了。”这般说了一句,她道:“待会儿你出宫一趟,告诉阿玛,让他备一些礼物去看望图理琛大人,若有机会,就设法拉拢一些,这位大人是两朝元老,又是总理大臣之一若能将他拉拢,对我们有莫大的好处。”
“奴婢知道。”金姑点点头,旋即面露难色地道:不过奴婢听说图理琛大人刚正不阿,xing情严肃,只怕不好结交。”
刘氏轻笑道:“本宫知道,不过你刚才也说了,图理琛对熹贵妃多有怨言,认为皇上废后皆是因熹贵妃而起,可见其心中对熹贵妃应该是厌恶的,否则也不会以死相劝。只要他存了这个心思,对本宫而言便是好事。今着今日的情形来看,钮祜禄氏想要坐上这个后位,可是千难万难呢!”
“奴婢明白了。”金姑点点头,道:“主子,您说皇后会不会东山再起?”
刘氏思索片刻,缓缓道:“皇后不是省油的灯,计谋百出,不过这一次确实输得惨了些,想要复起很难,但不是绝对没有机会。不过若是依着本宫的心思,倒是宁愿她复起,与熹贵妃斗个你死我活,这样本宫便可以坐收渔人之利。所以,若有那个机会,本宫不会吝啬帮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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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操之过急
弘瞻手一松,小球从他手中滑落,滚出很远,他急切地想要从刘氏膝上跳下来,口中不断道:“额娘,球……球……”
不等刘氏吩咐,金姑已是将球捡回来递给弘瞻,后者咧开长了几颗ru牙的小嘴笑着从金姑手中接过球,继续玩耍了起来。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在刘氏与金姑说话的时候,凌若亦从杨海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既没有失望也没有任何不甘,神色平静的像是在听一件与已无关的事情一般,反而是水秀忍不住愤愤地道:“那些大臣真是可笑,皇上要废后与他们有何关系,居然这样拦着,还有那个图理琛也是,他凭什么说主子的不是,还说主子不配为后。”
“水秀!”凌若轻斥了一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前朝的事,是你能议论的吗?”
水秀有些委屈地道:“奴婢只是替主子不平。”她话音刚落,水月便接上来道:“主子,不止是水秀,奴婢们都替您不值,亏得那些大臣一个个都寒窗苦读,结果却连最基本的人心好坏都分不清,真不知他们在读些什么。”
凌若微微一笑道:“人心是世上最复杂的东西,莫说读书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一样未见得能分清。”
“可这样对主子还不公平了。”不说水秀俩个,就连杨海也忍不住开口说着,殿内唯有三福一个尚且沉默着。
凌若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三福道:“你呢,无话说吗?”
三福欠一欠身道:“恕奴才直言,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皇后娘娘嫁予王爷三十余年,一直以为展现在世人面前的,都是温慈和善,端庄高贵的一面,如今只凭区区一个萍儿的话,就说皇后娘娘心肠歹毒,陷害嫔妃,试问那些大臣如何会信。退一步说,就算他们真信了,依然会有人反对废后。”
水月眨眨眼,不解地道:“这是为什么?”
三福解释道:“那拉氏一族在朝中经营数十年,与许多大臣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试问他们又怎会眼睁睁看着皇后娘娘倒台呢。”
水月有些无奈地道:“那倒也是,可难道就这样坐视皇后逍遥法外吗?”
三福摇头道:“也说不上逍遥法外,至少皇后现在被禁足着,不能再出来兴风作浪,而且经过这次的事后,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必是一落千丈,难以再像以前一样,而且能否再次踏出坤宁宫还是未知之数,只是废后……”他瞅了凌若一眼道:“恕奴才直言,在没有更确切的证据之前,百官是不会同意皇上废后的。”
凌若抚着袖间的绣花徐徐道:“本宫知道,不论是本宫还是皇上在这件事上都cao之过急了一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那拉氏还没有死。罢了,就让那拉氏暂且先顶着后位吧,就像三福说的,她如今被禁足在坤宁宫,不能出来兴风作浪。”
“话说如何,但奴婢一想到皇后做了那么多恶事,却只是禁足便觉得心有不甘。”水秀犹豫了一下道:“主子,您何不将皇后之前的恶事告诉皇上,若是皇上知道了,不管那些大臣再怎么反对,皇上都不会再妥协。”
“此事本宫之前倒是想过,现在却是丝毫不想了。”凌若的话令杨海等人心里好生奇怪,唯有三福明白了一些,试探道:“主子是怕皇上难做?”
“是,一旦皇上知道了那些事,必定龙颜大怒,哪怕与百官站在对立面,也一定要废后,可是这样做,对皇上有百害而无一利,本宫不能害皇上。”
水月不解地道:“奴婢不明白,为什么会害了皇上,皇后做了那么多坏事,莫说是废后位,就算是要皇后的性命也不为过。”
“证据呢?”凌若一句话堵得水月哑口无言,好一会儿道:“主子说的不就是证据吗?”
“空口无凭,皇上会相信本宫,但那些大臣会相信吗?”凌若自嘲地道:“不止不会相信,还会更加斥骂本宫,视本宫为妖孽奸妃,认为皇上昏庸无道,宠信奸妃。”
水月不服气地道:“主子说的皆是事实,那些大臣为何不信。”
“经过这次的事,谁都会觉得本宫有意针对皇后,哪个还会相信,更不要说他们本来就心存偏见。”凌若有些疲惫地道:“任何公平都是相对而言,没有绝对之事,本宫不想害了皇上,所以此事就此止住,以后谁都不要再说,明白吗?”
“是。”不管甘不甘心,凌若既是发了话,众人只能依言答应,不再谈论此事。
这样的沉默一直延续到夜间,凌若刚在膳桌前坐下,便看到胤禛过来,连忙起身相迎,待得坐下后她笑道:“皇上过来用膳怎么也不提前让喜公公或是小五与臣妾说一声,好让臣妾备几个皇上爱吃的菜。”
胤禛扯一扯嘴角,看着水秀摆在自己面前的碗筷道:“无妨,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凌若挟了一筷鱼肉往在胤禛碗中道:“这条鱼是蒸的,味道应该清淡而鲜美,皇上尝尝看。”
胤禛看着碗中的鱼肉,却不曾动筷,涩声道:“如今就算给朕吃熊掌,朕也没心思。”
看到他这个样子,凌若小声道:“皇上还在为今日朝上发生的事烦心吗?”
胤禛点点头,身子往后一靠,黯然道:“朕没有想到居然会有那么多人反对废后,尤其是图里琛,若非他年老体衰,力气不足,很可能那一撞就要了他的性命。”
凌若细细思量了片刻道:“废后毕竟关系重大,百官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且这件事仅只有萍儿一人的供词,实难令人信服。”
胤禛声音一凉道:“当时那种情况,你觉得萍儿有胆子说谎骗朕?”
凌若轻轻叹了口气道:“不是臣妾信不信的问题,而是百官信不信的问题。”
“那些人,一个个皆不知在想什么,非要与朕做对!”一说起这个,胤禛便心中来气,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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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没有之一
“都说众口难调,皇上又怎能奢望所有人都与您一样的想法。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凌若将筷子递给胤禛道:“而且皇后跟随皇上数十年,一直尽心竭力辅佐皇上,诸位大臣不愿皇上废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事情既是已经定了,皇上亦无谓再去想,还是赶紧用膳罢,否则等菜凉了,可就没味道了。”
胤禛摇摇头,颇为无奈地道:“也只能暂且作罢。”说罢,他望着凌若,有些愧疚地道:“朕只是怕委屈了你,毕竟皇后那么对你……”
不等胤禛说完,凌若打断道:“皇上若真拿臣妾当妻子看待的话,就请皇上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不论皇上做什么,臣妾都不会怨您。”
胤禛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然眉眼间仍有些郁郁之色,良久,他忽地握住凌若的手,掷地有声地道:“你放心,欠你的公道朕早晚会还你。”
“臣妾相信。”帝王之家,要说一句相信谈何容易,许多时候皆是言不对心,随口敷衍。
不过凌若显然不是敷衍,是真真正正的相信胤禛,历经那么多风雨,若是还不能做到信任二字,就真的是笑话了。
之后几日,宫中风平浪静,皇后一直被禁足在坤宁宫,由凌若执掌后宫之事,而她所遇到的一桩要紧事,便是八月的选秀,内务府已经统计了所有待选秀女,编成册后交到凌若手中。
一日在与胤禛说起此事时,胤禛半开玩笑地道:“朕有你就够了,还选那么多秀女做什么。”
凌若抿嘴笑道:“皇上若是下令取消选秀,只怕臣妾又要成为诸位大人口诛笔伐的那个了,说臣妾媚惑主上,令皇上专宠臣妾一人。”
“那那些个人……”说起满朝文武,胤禛亦是一阵气恼外加无奈,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凌若已是道:“三年一届选秀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实不宜倏然取消,皇上若是不想误了那些秀女,少选几个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胤禛自旁边取过一个葡萄,将上面的皮一一剥掉后递到凌若嘴边,后者吃完后吐出几颗籽,面色有些古怪地道:“好甜,皇上也尝尝。”
胤禛挑一挑眉道:“内务府说今年全国各地雨水多,所以贡上来的葡萄不如往年那般甜,朕也尝过几个,多是淡而无味,想不到你这里的倒是清甜。”
“皇上尝尝就知道了。”这般说着,凌若已经剥好了一个,胤禛张嘴刚一吃进,面色就变了,勉强将吃之下后,皱眉道:“哪里甜了,分明是就是酸得很。”说到看到凌若嘴角含笑的模样,顿时明白过来,故作生气地道:“好你个贵妃,故意做弄朕是不是?”
凌若“扑哧”笑道:“臣妾哪敢,臣妾说的可都是真的,皇上亲手喂的葡萄焉有不甜之理。皇上觉得酸,想来是因为臣妾的缘故,若换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子来喂,想必再酸皇上也觉得甜了。”
听着她的话,胤禛又好气又好笑,“你哪里来这么多歪理,朕早就说过,有你在朕身边,朕就心满意足了。”
凌若何尝不知胤禛的心意,不过是与他开个玩笑罢了,笑闹过后,她正色道:“不过有两件事,倒是可以趁着这次选秀给一并办了。”
“两件事?”胤禛有些訝异地道:“哪两件,说来听听?”
凌若让人将葡萄拿下去后道:“皇上忘了,弘历已经十七了,弘瞻也十六了,该是时候给他们两人指婚了。”
听得凌若的话,胤禛拍一拍额头,哂然道:“最近朝中事多,朕都快把他们二人的婚事给忘了,真是粗心了,亏得你提醒,否则还不知要将他们二人耽误到几时。”
凌若笑道:“趁着这次选秀,正好给他们两个指一位品貌端庄的嫡福晋,也好让他们早些为皇家开枝散叶,想想二阿哥可都已经成亲多年,子嗣都有好几位了。”
听凌若提起弘时,胤禛面色微微一寒,旋即已是若无其事地道:“秀女下个月便会进京安置在钟粹宫,到时你留心一些,看看哪几位秀女合适。”
凌若答应一声,转而问起胤禛前次提过的摊丁入亩一事,道:“在浙江试行的事,皇上已经定了吗?”
“嗯,朕已经在让四喜拟旨,过几日便会正式下旨,不过试行新政的不止是浙江,还有河南。”说到这里,胤禛眸中掠过一丝亮光,“只要这两个省份做出成绩来,朕便有足够的理由将新政推行全国。”
凌若温柔地说道:“皇上一心为国为民,日夜cao劳,能成为皇上的子民,实是百姓之福,史书之上,必将对皇上百世称颂。”
胤禛淡然一笑道:“朕可没想这么多,只想尽量多做一些有利于社稷有利于百姓的事,至于后世是褒是贬,朕都已经作古了,还理会这些做什么,总之朕自觉无愧于心就好。”
凌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握紧了胤禛的手,后世对胤禛会有怎样的评价她不能肯定,也不能干预,但在她心中,胤禛是最好的皇帝,没有之一。
当胤禛在朝中宣布以浙江与河南为新政试行之地时,毫无意外的遭到了不少大臣的反对,但一来只是试行,牵扯的官员与利益并不多,二来之前那拉氏的事,胤禛已经妥协过一次,群臣怕物极必反,不敢逼得太紧,所以这件事最终还是定了下来,以浙江与河南为试点推行新政,为期一年,以观后效。
不论是那拉氏险些被废一事,还是牵涉到全国的新政一事,弘时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整个只是在倚香院中醉生梦死,过着今夕不知明夕的事情,被降为贝勒之后不仅未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以前还会经常回王府一趟,如今经常几天几夜都不回一次,没了银子便让王忠去府中取来。倚香院做为京城最大的ji院,其春风一度的费用可想而知,像弘时那样整日整夜待在那里的,银子更是如流水一样,就这么半个月功夫,帐面上的银子便去了一半,弄得府中正常的开销都出现了问题,府中几位侧福晋与庶福晋皆是怨声载道,最后更是闹到兰陵那里,让兰陵这位嫡福晋给她们做主,规劝一下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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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兰陵
说来可笑,平常一个个都不将兰陵这个嫡福晋放在眼中,也少有人去她院中,皆当这位不管事的嫡福晋是透明人,这次出了事,却是一窝蜂的都去了。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兰陵本不愿管事,但这次弘时确实做的太离谱,若再由着下去,过不了多久贝勒府就要揭不开锅,改喝西北风了。真到那一步,这贝勒府可就成京城最大的笑话了。
在打发了众人下去后,兰陵带了一众下人去往倚香院,此时是下午,倚香院还未开始做生意,听到有人敲门,龟公打着哈欠来开门,看到站在外头的是一个容色出众的女子,打量了她后面那些人一眼,警惕地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让开!”兰陵没有与他废话,直接命人将龟公推开,抬步走进了奢华艳的倚香院。龟公被推了个踉跄,稳住脚步后连忙跟了上去,“你们是什么人,谁许你们进来的,快出去!”
兰陵还是第一次来ji院,对于这种之地,她打从心底里厌恶,若不是为了找弘时,她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种地方。
龟公看形势不对,连忙去将叫了出来,若换了平常,他直接将护院叫过来把人赶走就是了,可这次来的人平常身份不同,只看那女子身上的穿戴便知道了,又带了那么多人,绝非小门小户。
匆匆下来,走到兰陵面前,一看那架式倒也不敢轻举妄动,道:“敢问这位夫人,来我倚香院做什么?”
兰陵不愿与她废话,径直道:“我来找人,二贝勒在哪里?”弘时留连ji院的事,早就已是公开的秘密。
听得兰陵这话,隐约猜到了她的身份,浮起一丝笑容道:“二贝勒自是在,不过他并不知道别人去打搅,所以我劝夫人还是回去的好,否则只会令自己难堪。”
兰陵目光一厉,扫过那张施着厚厚脂粉的老脸,那份厉色竟是令阅人无数的心头一颤,不敢直视。
兰陵面无表情地道:“你不必管这些,只要带我去就行了!”
见她这个样子,知道若不带她去见弘时是难以善了,冷哼一声道:“那好吧,到时候被二贝勒责骂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见兰陵不说话,她没好气地道:“跟我来吧。”
兰陵示意其他人都留在下面,自己一人随上了二楼,在来到一间精致的厢房门时,停下了脚步,轻轻叩了叩门,不多时,里面传来一个庸懒的男子声音,“大清早的吵什么吵,滚下去。”
兰陵身子一颤,这个声音是她所恨的,也是她所爱的,只是不论恨爱皆已将这个声音牢牢记在脑海里了,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赔笑道:“二贝勒恕罪,是有一位夫人吵嚷着非要见您,还带着许多人来,奴家迫于无奈才来惊扰您,您看是不是能见见这位夫人,让她带人离开倚香院?”
在寂静了半晌后,厢房的门被人拉开,露出里面衣衫不整的弘时,目光在兰陵脸上扫过,对还有身后的香容道:“你们都下去。”
待得二人离开后,弘时回到屋中,从桌上的提梁茶壶中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后冷然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怕让人笑话吗?”
“贝勒爷都不怕了,妾身还怕什么。”在弘时还要再喝的时候,兰陵一把按住他的手道:“清晨喝凉茶最是伤胃,贝勒爷还是不要喝的好。”
弘时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道:“要伤也是伤我自己,与你无关。”
兰陵心中一痛,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道:“贝勒爷玩也玩了,闹也闹了,可以回府了吗?”
弘时斜眼看着兰陵,道:“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了?回你的院中好好去待着,别管不该管的事。”
兰陵似没听到他话中的厌恶,执着地道:“若贝勒爷不走的话,妾身亦不会走。”
弘时脸上戾气一闪,头一回正眼看向兰陵,不过那眼神却是充满了冷意,“威胁我?那拉兰陵,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
兰陵叹了口气道:“妾身不是威胁贝勒爷,只是不想看到贝勒爷一错再错,贝勒爷可知您这些日子,用了多少银两?”不等弘历说话,她道:“是整整四千六百七十两,如今府里的帐面上只剩下不足四千两,您还准备在这里扔下多少银子才肯收手?”
听得这话,弘时突然笑了起来,“你想知道吗?”
“是。”兰陵话音刚落,下巴便被弘时勾了起来,在这样的四目相对中,她从弘时口中听到了一句近乎丧心病狂的话,“我不会收手的,永远不会收手,如何,满意了吗?”
“那府中那些人怎么办,永琳他们怎么办?”兰陵的质问令弘时身子一僵,却是没有改口,别过头道:“这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怎么可能与你无关,他们是你的妾是你的儿女,而我……”兰陵话音一顿,好一会儿方道:“我是你的嫡福晋!”
弘时嗤笑道:“你不是早就已经不愿顶着这个嫡福晋的名头了吗?”
兰陵回想起因为索绰罗佳陌一事,弘时对自己嫌弃与厌恶,心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面上则道:“是,我是不愿,但只要一日没有被废,我就一日还是贝勒府的嫡福晋。”
“是吗?那我现在就废了你如何?”弘时不带感情的话令兰陵愕然,而更令她吃惊的话还在后面,“你以为我很想有你这个嫡福晋吗,你错了,从你踏入府门的第一日起,我就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只是以为碍着坤宁宫那个人,我不能废你,现在却是没有了这个顾忌,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我的嫡福晋,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事也不用你,你立刻给我滚离这里,滚的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看到!”
弘时这一连串的话听得兰陵呆若木鸡,待得回过神来后,第一句便是道:“你与皇额娘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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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倒行逆施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弘时激动地打断兰陵的话,恶狠狠地道:“总之我现在一看到你就很讨厌,滚,给我滚出去!”
看到弘时这个样子,兰陵知道此时问不出结果来,只能道:“妾身会走,但是要与贝勒爷一起走。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对于她的话,弘时嗤笑不已,一指门口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滚出这里,滚回你的那拉家族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见他这样说不进道理,兰陵亦不禁来了气,“我是记在玉碟之上的嫡福晋,不是你一句话便能废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不可,就因为刚才那个女人吗?那不过是一个ji女,都说biao子无情,你有钱时她当你大爷,你没钱了在她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对那种女人动真情值得吗?”
弘时冷笑道:“你骂香容是biao子,那你自己又是什么,实话告诉你,我在眼中,你才是真正的biao子!”
弘时这样肆无忌惮的侮辱令兰陵气得浑身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直至眸中泪光闪现,方才咬牙艰难地道:“弘时,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算你再讨厌我,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嫡福晋,你居然说我比biao子还不如,你疯魔了吗?!”
弘时没有理会她,或者是不愿再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他这样子更令兰陵发狂,一把拍掉他手中的茶盏,厉声道:“我不想管你,但我不能不管府中那些人,你再这样挥霍下去,过不了几日,府中就要无银可用了,到时候永琳他们要怎么办,难道你想看着他们活生生饿死了吗?你可是他阿玛啊!”
弘时眸光一动,然一刻便不耐烦地道:“都说我的事不用你管,滚!”
兰陵盯了他片刻,缓缓退出了厢房,就在弘时以为她听自己的话离开倚香院时,外头却传来兰陵异常冷酷的声音,“所有人都给本福晋听着,把这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给砸了,让他们做不了生意,有什么事本福晋一人承担!”
兰陵发了话,那些人自是齐齐答应,“遵福晋命!”
眼见了那十来个人就要动手砸东西,急得汗都出来了,连忙过来打圆场,“福晋这是做什么啊,有话好好说,你要见贝勒爷,我也让你见了,何以要砸我这倚香院,我可没得罪您啊!
兰陵看也没看,厉声道:“给本福晋砸,砸得本福晋满意了,重重有赏!”
随着兰陵话音的落下,底下传来一阵“呯呯啪啪”的声音,椅子、桌子、花瓶、鼓乐全部被砸在地上,看得脸都绿了,迭声道:“福晋有话好说,你这样……这样……”
这个时候,弘时已是箭步冲到兰陵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厉喝道:“你疯够了没有?!”
“没有!今日不将这里砸了,我是不会走的!”兰陵眸中闪动着疯狂之色,以往她是一个骄纵傲气之人,从不肯受气,后来嫁予弘时受了诸多打击,心死如灰,这才变了xing子。
“你这个疯女人!”弘时恨恨地骂了一句,对底下还在砸东西的人喝道:“都给本贝勒住手,哪个敢再砸一样东西,立刻打断双手双脚!”
虽然弘时最近行为荒诞,但到底是贝勒爷,那些人哪敢不听,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但下一刻,兰陵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哪个让你们停下来的,继续砸,没人可以治你们的罪!”
底下那些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听谁的话为好,弘时见兰陵这般不可理喻,气道:“立刻给我滚出这里,再胡闹休怪我不客气。”
兰陵回应他的,是无尽的冷笑,“弘时,你何时对我客气过?我说过,我今日来了,就一定要将你从倚香院带回去,不让你再这么无休止的闹下去!”
弘时额间青筋暴跳,阴声道:“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来做主?”
兰陵根本不理会他,只是命底下的人将东西砸了,不过所有人都碍着弘时就在边上,不敢动手,见他们不动,兰陵自己拿过一个花瓶狠狠摔在地上,这还不够,又取过另一个花瓶,不过这一次在摔之前便被弘时抓住了手,“疯妇,与你说最后一遍,立刻给我滚出去!”
回应他的,是又“砰”的一声响,兰陵眼中有着少见的疯意,“我也与你说最后一遍,你不走,我就绝对不会走,我会砸了这个倚香院,打残你喜欢的biao子,到时候我看你怎么留在这倚香院中。”说着,她指着底下那群人道:“他们不敢动手,我就自己砸,自己打,再不然就去问我阿玛要人,他们可不会听你的话!”
吓得脸都白了,跑到弘时身边道:“贝勒爷,您说您来了我们倚香院后,我们一直都好吃好喝的侍候着您,香容也是只服侍您一人,您可千万别让福晋砸了这里,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弘时没有理会她,因为兰陵话中的威胁已是令弘时怒不可遏,恨恨一巴掌甩在兰陵脸上,“不可理喻的疯妇!”
兰陵本就站在楼梯旁边,而弘时又极是用力,令她失了平衡,一下子从楼梯上滚下去,一直滚到底下,额头都撞出了血。
弘时没料到会变成这样,一时间愣住了,待得回过神来时,下意识地想要去看躺在地上的兰陵,刚刚要迈步便生他生生遏制住,面无表情地对底下那些人道:“把她抬回府里去。”
兰陵在被搀扶起来时,盯着高高在上的弘时,眸中有着深深的失望,“弘时,你再这样倒行逆施,早晚会后悔莫及!”
“我怎样都好,与你无关!”在与那拉氏翻脸的那一刻起,弘时就对所有姓那拉氏的人恨之入骨,兰陵自然是其中之一。
在兰陵等人走后,香容跑到弘时身边,娇声道:“贝勒爷,您这位福晋可真是凶,吓死奴家了。”
弘时从远去的兰陵身上收回目光,抚着香容妖艳的脸庞道:“理她做什么,有我在,她动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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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 红粉骷髅
“多谢贝勒爷!”香容柔弱无骨地贴在弘时身上,脸上尽是自得的笑意,能够钓到这位年轻英俊又有银子的贝勒爷,真是自己几辈子积来的福气,这些天只他赏的那些,就比自己之前几年还要多。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不过眼下,她更在意另一件事,如今再傍着这位贝勒爷也只是暂时的,想要长远打算,就必须得哄得他替自己赎身带回王府。自己在倚香院虽然也有些风头,但终归是ji女,哪有做人家福晋来得风光得意,看看今天这位就晓得了。
再说她年纪也不小了,倚香院的饭吃不了几年了,早在遇到弘时之前她就在为自己筹谋打算了,而今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另一边,弘时像是没事人一般,依旧在倚香院中饮酒作乐,不过到了夜间,香容却是意外地发现他没有抱着自己作乐,而是一个人在桌边喝闷酒。
香容凑到他身边,媚声道:“贝勒爷怎么了,可是还在为白天的事不开心?”
弘时没有说话,在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尽后站起身往外走,看到他要离开,香容花容微微失色,连忙上前拉住他,慌声道:“贝勒爷,您要去哪里,是不是香容哪里服侍的不好?”
弘时拍拍她的手道:“与你无关,只是我在这里待了几天,也该是时候回府去看一看了,待我看过之后,自然会再来找你,不必担心。”
兰陵今日那席话,对他多少还是有一些触动的,永琳与另几个孩子都是自己的亲身骨肉,自己可以恨那拉氏可以恨兰陵,但永琳他们并没有错,若真让他们生生饿死,实心有不忍。
香容是个聪明人,没有在这方面过多纠缠,而是道:“贝勒爷,您现在回去,府里的人都歇下了,还是等明日再说吧,明儿个天一亮奴家就叫您。”
弘时想想也是,便道:“也罢,那就明日再回去吧。”
一听他肯留下来,香容连忙拉了弘时重新坐下,给他斟满酒道:“那奴家陪您喝几杯,贝勒爷,您别怪奴家多嘴,今儿个福晋虽说过份了一些,但也情有可原,您就别再往心里去了。”
弘时勾着她的下巴道:“怎么想到替她求情了,忘了她之前是怎么骂你的?”
“奴家记得,不过奴家也是女人,总归是能体谅一些,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家夫君老往烟花之地跑的,贝勒爷明儿个回去了,多待几日安抚安抚福晋,以免她心中难受,奴家这里,您不用挂念,左右奴家身在风尘,怎么着都是一样的,不过奴家往后都会想着贝勒爷的,陪伴贝勒爷左右的日子,是奴家此生最快乐的日子,永远不会忘记。奴家虽是烟花女子,但绝非福晋口中那等无情无义的女子。”在说完最后一句时,泪水已是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会落下。
弘时抚着她的脸道:“这么伤心做什么,本贝勒何时说过不理你了,你舍得本贝勒还不舍得呢。”
香容惊喜地看着弘时道:“贝勒爷是说真的吗?”
弘时捏着香容尖尖的下巴轻笑道:“本贝勒何时骗过你,且安心陪着本贝勒就是了。”
听得他这话,香容放下心来,至少自己这些日子的卖力侍候还是有用的,不会让弘时说忘就忘了自己。
一夜尽欢,第二日香容却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叫醒弘时,直至天光大亮,弘时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而香容还在身边睡着,漆黑如墨的发丝垂落在彼此身上,弘时拨开脸间的发丝,懒洋洋地道:“香容,今儿个你可是醒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来,旁边的香容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平常慵懒的shenyin也没有,静静睡在那里,艳红的锦被盖在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慢着,艳红……他明明记得锦被是粉红色的,怎么会变成艳红呢?还是说自己眼花看错了?想到这里,弘时用力闭一闭眼,然再睁开时,映入眼睑的依然是艳红色的锦被,奇怪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自不奇怪时,弘时发现并非整张锦被都是艳红色的,只是中间那一块,余下的地方仍是原来的粉红色,如此看来,那红色倒像是……
弘时伸出手往那艳红色的地方抹去,待得收回手时,指腹的地方已经多了一抹暗红色,颤抖着将手指凑到鼻端,并没有闻到意想中的血腥味,弘时紧崩的心情为之一松,看来是自己多疑了,这并不是血,却不知是何物。
这般想着,他又推了香容一把,让香容赶紧起来,可不论他怎么推,香容都没有任何反应,完全不像平日里那般容易惊醒,简直……简直就像一具死尸。
死尸……
这两个字令弘时浑身一哆嗦,用力掀开盖在香容身上的被子,只见她腹部有一个豁大的窟窿,血肉模糊,不过血已经流干了,只有暗红色的皮肉,香容的皮容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惨白,两只眼睛大大的睁着,犹如看到世间最恐怖的恶鬼一般。若非腹部那个大口子,弘时毫不怀疑她是被活活吓死的。
锦被上的艳红正是被她流出的血染红了,至于血腥味,并不是没有,而是整间房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他鼻子失灵,闻不出来。
弘时连滚带爬的远离了那张床与尸体,脸色比香容好不了多少,任谁一早醒来看到自己身边躺了具尸体,脸色都不会好看。
但是弘时怎么也想不明白,香容怎么会死了,而且看样子很明显是被人杀死的,究竟是谁昨夜潜进来杀了香容?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脚步害怕的往后挪着,忽地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却是一柄匕首,上面还沾满了血迹,若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杀死香容的那把,为什么那人杀了香容后要将匕首留在这里,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弘时想得脑袋都要炸开来了,刚刚想得有些眉目,便听到有人叩门,勉强定了定神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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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情谊
“贝勒爷,奴婢给您端水洗漱来了。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是一惯侍候香容的小丫头。
“还早呢,你先下去吧,待会儿再来。”弘时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异常,待听得外头脚步声走远后,他长出了一口气,但屋里的情况还是让他头痛不已,若让别人看到了,非以为是他杀的香容不可,而且凶器也在,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弘时慌乱的在屋中走着,思索良久,他拿起那把匕首,咬一咬牙擦干净血迹后将它藏在身上,这把凶器绝对不能让人看到,必得赶紧拿出去找个没人地方扔掉才行。
这般想着,弘时穿戴好衣衫,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厢房,没走几步便看到一个龟奴迎面走来,堆了笑道:“贝勒爷您醒了,这是要去哪里?”
弘时压着心中的紧张,故做无事地道:“有日子没去府里了,回去看看,晚些再过来。”不等那龟奴说话,他又道:“香容姑娘有些累了,想多睡一会儿,你别吵她。”
龟奴满口答应,然在弘时走远后,却是想起自己过来的原因,今儿个一早便有一位大爷指名要香容晚间去他府中唱曲作陪,不过香容最近都被贝勒爷包了,得先过来问一声,看看能不能去才行。
眼见弘时已经快走到门口了,龟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问问香容,谁叫那边催得急,让他非赶紧去回话不可。
龟奴走到门口,敲了数次都没人答应,奇怪之余轻轻将门推开一些,探头往里面瞧去。
在弘时刚刚踏出倚香院门口时,里头传来一声变形的变叫,“来人啊!死人了!香容姑娘死了,快来人啊!”
下一刻,倚香院立刻变得乱哄哄,所有人都往香容的房间奔去,趁着没人注意自己,弘时赶紧逃也似地离开了倚香院,直至踏进贝勒府大门,心才安定了一些,在回府的路中,弘时特意拐到一条河边,将怀中的匕首扔了进去。
府中众人看到弘时回来均是喜出望外,正好这个时候,兰陵亦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弘时,有些意外,但也仅止如此,走过来朝弘时行一行礼,随后便要离去,弘时叫住她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妾身回去看了一趟阿玛。”兰陵的话令弘时眸光一冷,“看来我今日若是不回来,你还真准备去砸了倚香院?”
“贝勒爷认为是就是吧。”兰陵不理会他,然弘时却不准备让她就这么敷衍过去,拉住她的手道:“我昨日好像也说过,你已经不在是贝勒府的嫡福晋,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要撒泼到你的国公府去撒,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这番话令兰陵想起昨日,想起昨日那个毫不留情的巴掌,自己不计前嫌一心为她,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对待,想想真是可笑得很。
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涩道:“你想我走,可以,立刻进宫将此事奏禀皇上,然后让内务府将我的名字从玉碟中除去,不过在此之前,我仍然是这里的嫡福晋,你没有权力赶我走!”
弘时毫不留情的一指府门口道:“我说不是就不是,立刻从这里走!”
弘时的绝情让兰陵心寒,而且被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当众往外赶,她就算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而且一直以来都是弘时对不起她,她有心委曲求全,但弘时并不领这个好!
兰陵越想越伤心,用力甩开弘时的手,恨声道:“好,你别后悔!”
随着兰陵这个动作,一叠纸从她袖间甩了出来,纷纷扬扬的落到地上,定晴看去,那一张张纸全是数额上千两的银票,少说也有四五千两,白纸黑字红印,令弘时当场愣住,下一刻,怒气立刻升腾而起,“jian妇,你居然敢偷府中的银两?”
“我偷府中的银两?”兰陵的声音出奇尖锐,就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一般,另一边,一位侧福晋已是命人赶紧去帐房查看。
兰陵也不去捡那些银子,只是死死盯着弘时,在她一侧的脸上还能看到一些淤红,“弘时,你觉得我是想偷了贝勒府的银子离开这里?你可真是想得到啊,也真亏你能想得到!”不等弘时说话,她已经尖锐地道:“你现在可以让人去查查帐房,看那里的银子有没有少上一两!”
兰陵的话令弘时心头一颤,倒是不敢肯定了,正自这个时候,有人在侧福晋耳边说了几句,后者道:“贝勒爷,妾身已经让人去看过了,府里的银子分文不少,嫡福晋并没有取用。”
“那这些银子……”弘时话音一顿,想起兰陵刚才说她从国公府回来,难道这些银子是她问英格拿来的?
他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正自纠结时,兰陵已是道:“这些银子是我问阿玛借来的,你整日花天酒地,眠花宿柳,原本够府中半年开支的银子被你花去了一大半,昨日我去与你说,你又不肯听,难道我真看着这里的人还有永琳他们几个饿肚子吗?不管怎么我好歹也是府中的嫡福晋,要撑起这个贝勒府,所以我去问阿玛借了五千两,阿玛问我脸上的淤伤是怎么来的,我都不敢跟他说实话,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因为我知道若是说了,阿玛是绝对不会借银子给我的。我做了这么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但眼下看来,实在是多余了,你不问青红皂白便说我偷盗府中银两。”她努力吸着气,想要忍住眼中的泪水,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滑落下来,滴在白纸黑字红印的银票上,她放弃了,彻底放弃了,弘时已经无药可救,变成一堆糊不上墙的烂泥。
想到这里,她抹去脸上的泪道:“你希望我走是吗?好,我走,从今往后,你还有这座贝勒府里的人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至于这五千两……”她低头看着那一堆银票,凉笑道:“就当是买断你我夫妻最后一点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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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凶器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弘时在后面张了张口,却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一阵风吹来,吹得那几张银票在半空中飞舞……
兰陵没走出几步,门房便匆匆忙忙奔了过来,打了个千儿道:“嫡福晋不好了,外头来了好多官差,说要见贝勒爷。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兰陵狠一狠心越过他,只扔下一句话,“你直接与贝勒爷去说吧。”
早在听到门房那话的时候,弘时脸色就变了,官差会来这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倚香院报官了,而自己成为首要的怀疑对象,他们是来这里抓自己的。
弘时还没来得及说话,兰陵便已经命人打开了府门,果然看到一大群官差站在外头,她扫了一眼便欲走,身边的婢女道:“主子,看样子似乎出事,不如看看再走吧。”
兰陵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说过,贝勒府任何的死活都与我无关,既是无关,又何必去管这个闲事呢,走吧。”
她强迫自己离开,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也强迫自己不要去管弘时的死活,夫妻情份已尽,过多纠缠,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那些官差看到门开了,立时走了进去,领头那人对弘时抱一抱拳道:“贝勒爷,卑职们隶属于顺天府,刚才接到倚香院报案,说有人杀了那里的红牌姑娘香容,而这段时间香容一直被贝勒爷包养了,今晨也有龟奴看到您从香容房间走出去,随后进去时,就看到香容死了,所以贝勒爷您应该是最后一个见到香容的人,所以请您随卑职们回一趟顺天府,将事情说清楚。”
因为弘时身份的关系,所以这些差役说话很是客气,不敢放肆,要换了寻常人家,早就二话不说直接抓人去衙门。
“我离开的时候,香容还好好的睡着,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死的,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弘时慌乱的眼神如何能逃得过这些整日与犯人打交待的差役头子,当先那人道:“贝勒爷身份尊贵,自是不会与此有关,卑职只是照例请贝勒爷去府衙询问一下情况罢了。”
“本贝勒有许多事要忙,没空去衙门。”弘时已是心慌意乱,完全顾不得这样说会否引起那些差役头子的疑心。
差役头子皱了皱眉头,眼下最可疑的凶手莫过于弘时,可是他若硬是不肯跟自己去府衙,倒是也不好勉强,毕竟现在并没有目击证人,连凶器也没找到,只有倚香院那些个人的证词而已。
正在烦恼之时,一个差役匆匆奔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在其说完后,他再次拱手道:“贝勒爷,有人在河中捞到一把匕首,并且有船家看到是一个男人将匕首扔进河里,听着他的描述与贝勒爷很是相似。此事干系一条人命,还望贝勒爷体谅前往衙门一趟。”
弘时脑袋“轰”的一声,像是要炸开来一样,怎么会有人捞到匕首,还有人看到是自己扔的,明明当时看得很仔细,河边也没几个人。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
弘时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盯着差役头子道:“你这么说就是怀疑本贝勒是凶手了?”
凶器的出现,令差役头子有了底气,不卑不亢地道:“卑职不敢,只想请贝勒爷去府衙亲自与府尹大人说清楚这件事。”
“本贝勒说过,没空去衙门,等空了再说。”弘时怎会自投罗网去顺天府,他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静下来想一想,究竟是谁杀死了香容,而且看这情况,越来越觉得是有人存心嫁祸自己,可是谁,这一时半会儿间却还想不出来。
“若贝勒不肯自己去的话,那卑职等人唯有冒犯了。”差役头子的话令弘时有些愤怒,“怎么,你们想要强行将本贝勒带回去吗?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卑职职责所在,还请贝勒爷见谅。”若换一位阿哥,就算借差役头子一个胆子也不敢强行带走一位皇子,可偏偏是这位二阿哥,眼下京城里谁人不知这位二阿哥要玩蛋了,从亲王变成贝勒,皇上对他失望透顶,不闻不问,而且他会被降,上奏的那个人还是亲舅舅,爹不疼娘不爱,指的就是他这种。
弘时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自己现在被人轻瞧,但没想到连一个小小差役头子也敢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再不退去,休怪本贝勒不客气。”
“贝勒爷息怒。”话虽如此,差役头子脸上却没有多少惊慌之色,脚步更没有半分移动,显然在其心中,根本没有将弘时的话当回事,之后更是道:“贝勒爷请!”
弘时愤然拂袖道:“我说过不会去的!”
差役头子没有与他多说,回头对随他一道来的那些差役头子道:“请贝勒爷回衙门!”
见那些人朝自己走来,弘时当即变了色,厉喝道;“你们敢!”
“请贝勒爷见谅。”差役头子再次重复了一遍后便没有再说话,显然将弘时带回衙门是势在必行的事。
“你们……你们……”弘时气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见那些差役离自己越来越近,弘时以一种近乎羞愤的语气道:“好,我随你们走一趟就是了。”
弘时的答应令那差役头子嘴角微勾,拱一拱手道:“多谢贝勒爷体谅卑职。”
到了顺天府,弘时眼皮剧烈的跳着,因为顺天府豁然已是开堂审案的架式,府尹端坐在上首,倚香院的还有龟奴跪在底下。
看到弘时进来,顺天府尹坐在椅中拱一拱手道:“让贝勒爷专程来此真是下官的罪过,不过此事涉及人命,下官也是万般无奈。”
弘时头疼地摆摆手道:“行了,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他没有下跪,因为他是皇子,哪怕胤禛早已厌弃了他,但只要他一日没被革黄带子,就一日是龙子凤孙,顺天府尹的官位根本受不起他一跪。
顺天府尹清一清嗓子道:“贝勒爷,倚香院的说从昨夜到今晨,一直都是你与红牌香容待在厢房中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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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收押
“是。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弘时很想否认,但倚香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根本无从否认。
顺天府尹微一点头道:“今日上午,你从香容房中走出去,紧接着那个龟奴进去就看到香容死了,流了满床的血,确有此事吗?”
“我……”弘时咬一咬牙否认道:“我离开的时候香容还是好端端的,根本没死,直至府尹大人派人来找我,我才知道香容死了。”
“是吗?”府尹狐疑地打量了弘时一眼,“可是当中时间相隔极短,也没有其他人进过那间房,贝勒爷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我若知道的话,自然会告诉府尹大人,无奈我确实毫不知情,再说了,我无缘无故杀了香容做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句话倒是问得顺天府尹语塞,缓了缓气道:“下官也并未说人就是贝勒爷杀的,但贝勒爷始终是最后见香容的人,多少该了解一些。”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弘时语气强硬的说着,他这个态度令府尹皱起了眉头,稍一沉默道:“近午时分从有人河中捞到一把匕首,经仵作检查与死者伤口吻合,应该就是凶器,巧得是有人看到贝勒爷当时在河边出现过,还扔了一把匕首,不知对此贝勒爷有何解释。”
弘时别过头,嘴上道:“这我可真不明白了,因为我今日根本没去过河边。”
见弘时一味否认,府尹只得命人将证人带来,是一个中年汉子,一身短卦打扮,一看就是在船上讨生活的,待其跪下后,府尹指着弘时道:“船家,你看看这个人是否就是你看到的那个?”
船家依言打量了弘时一眼,肯定地道:“回大人的话,没错,小人看到的就是这个人。”
不等府尹开口,弘时已经变了脸色朝那船家喝道:“胡说八道,本贝勒爷根本就没去过河边,更没仍过什么匕首,依本贝勒爷看,根本就是你自己眼花看错了人。”
顺天府尹捻一捻胡须道:“船家,你确定没有看错吗?涉及人命,你仔细回想清楚再说。”
“大人明鉴,小人记得很清楚,当时小人没生意,正百般无聊的坐在船上,结果就看到这个人将一把匕首扔进了河中,后来有人就在河里捞起一把匕首来,小人记得那匕首柄上亮光闪闪的,好像很名贵。”
“满嘴胡话。”听着船家将自己做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弘时已是满心惊惶,连嘴上的话也没刚才那么强硬了。
这个时候,负责检验尸体的仵作走了进来,对府尹道:“启禀大人,卑职已经检验清楚,香容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夜子时到丑时之间。”
府尹脸色一凝,转而看着与龟公道:“你们说昨夜里贝勒爷与香容一直待在一起,没有离开过房间是吗?”
连连点头道:“是,因为贝勒你不喜欢人打扰,所以没人进过他们房间,直至贝勒爷离开。”
府尹微一点头,对神色惊慌的弘时道:“贝勒爷,香容既是在子时到丑时之间遇害的,那你离开时,她断然不可能还好好的活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请您如实说来。”
“我……我不知道,香容当时躺在床上,也只要是她已经死了而我没有发现,总之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弘时极力想要撇清自己与香容之死的关系,岂不知他越是极力撇清就越可疑,而且如今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他。
“人就死在贝勒你身边,贝勒爷当真不知道?”这一回,府尹话中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怀疑,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弘时是杀人凶手,只是动机一时还未明罢了。
“府尹这么问就是不相信本贝勒的话,反倒愿意相信这个不知是何来历的船家?说不定他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故意陷害本贝勒!”弘时大声说着,仿佛不忿到了极处,又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而事实上,他是借此来掩饰内心的慌张。他没有杀香容,但确实扔了匕首。
见弘时一直不肯配合,不愿吐露当时的情况,府尹沉下脸道:“恕下官直言,在香容一事上,嫌疑最大的就是贝勒爷,所以在这件事查明之前,还请贝勒爷屈尊暂时待在府衙中。”
弘时倏然一惊,盯着府尹道:“你要囚禁本贝勒爷?”
“下官不敢,只是请贝勒爷在此小住几日,等到事情查明之后,若证实真与贝勒爷无关,下官一定亲自送您出去。”府尹说的很客气,但话语间却是没有丝毫还转的余地。
弘时从未想过,顺天府尹居然真想要囚禁自己,一时整张脸都白了,口中喝道:“你大胆!我乃皇子,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三品官,居然赶紧囚禁我,简直就是狂妄。”
府尹沉声道:“下官自知官职卑微,但有幸蒙皇上看重,负责京机一地治安,不敢有负皇恩,所以唯有得罪贝勒爷了。”
“我不与你说这些,总之我现在就要走,有本事你就拦拦看。”弘时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然没等他走到府衙,顺天府尹的声音已从身后传来,“拦下贝勒爷,不要让他离开。”
一堆差役随着他的话拦在弘时面前,让他无法再逾越半路,弘时没想到顺天府尹居然真敢这么对自己,他不想待在这里,却无可奈何,谁让如今势在顺天府尹处,若自己还是亲王的身份,在没禀明皇阿玛之前,顺天府尹绝不敢这么做。
顺天府尹走下来对弘时拱一拱手,道:“贝勒爷,恕下官得罪了,来日下官一定向您请罪。”不等弘时说话,他已是道:“将贝勒爷带下去。”
“好,本贝勒爷记着你!”弘时羞愤地吐出这句话,无奈地随那些差役下去,而顺天府尹也在退堂后,匆匆换了朝服上轿往紫禁城行去,弘时虽然不得胤禛喜欢,但毕竟是皇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要第一时间奏禀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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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何人设计
得悉此事的胤禛,龙颜震怒,弘时不止流连ji院,如今更弄出人命来,简直就是丢皇家的颜面,他怎会生出这样一个逆子来。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这些话却是不能与顺天府尹说,只是让他按律行事,无需因为弘时皇子的身份而有所顾忌,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论查到什么事,都第一时间上奏,不得有任何隐瞒。
这件事在京城中闹得极大,京城内外都知道了弘时涉嫌杀害倚香院红牌香容被扣押在顺天府,传得沸沸扬扬,连宫里头也知道。
面对弘时的落难,宫中多是兴灾乐祸,皇后被禁足,二阿哥又涉嫌杀人,看来皇后一派真的不成气候了。
不过凌若对于这件事更多的却是奇怪,香容不过是一个ji女,弘时花钱买欢也就罢了,杀她做什么?而且弘时将凶器扔到河中,不仅被人看到,还那么凑巧的让人将凶器将河中捞了上来。
这般想着,她唤过三福道:“还打听到什么?”
三福摇摇头道:“回主子的话,只有这些了,从这些表面证供来看,二阿哥是最有可能杀人的那一人。”
“可二阿哥的动机又是什么?”凌若这话问题令屋中众人皆犯了难,是啊,动机是什么,若是不喜欢香容,直接不去倚香院或是换个姑娘便罢了,根本犯不上杀人。“
“主子,奴才今日出宫的时候,倒是听到一种传言,说是因香容嫌二阿哥如今失势,从亲王被贬为贝勒,多有嫌弃,顶撞了二阿哥几句,二阿哥一怒之下便将她给杀了。”
凌若沉吟着没有说话,倒是旁的水秀道:“不管是什么,若这一次二阿哥被定罪,对主子与四阿哥来说,可是一桩好事呢!”
“好事?”凌若摇头道:“本宫不觉得,本宫反倒觉得这件事怪异得很,仿佛……”
仿佛什么,凌若没有说下去,三福斟酌片刻,小心地接过话道:“主子,您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像是被什么人设计好了一样,让二阿哥避无可避?”
“确是有这个感觉,只是谁会这么做,毕竟二阿哥已经失势,赶尽杀绝……”说到这里,凌若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骤然凝重起来,扇柄被她牢牢握在手中,用力到指节甚至泛起了白色。
杨海留意到她的异样,訝然道:“主子,您想到什么了?”
凌若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指上的力道方才松开了下来,“你们觉得若真有人设计陷害二阿哥,谁最可疑?”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摇头道:“这个奴才们真是想不出。”
“本宫!”当这两个字从凌若齿缝间蹦了出来时,所有人均被吓了一跳,杨海第一个道:“不可能,主子您根本什么都没做过。”
凌若冷然一笑道:“你们自是知道,但别人却不知,只怕如今已经有人在怀疑本宫想要对二阿哥赶尽杀绝了。只是这一时半会儿间,本宫还真猜不出究竟是何人在暗中设计此事。”
三福皱紧了眉头道:“若换了平常奴才一定疑心是皇后,可眼下皇后已经被禁足,连带着她身边的人也不能踏出坤宁宫,应该不能再操纵这些事。”
这一点凌若亦清楚,所以才说猜不出是谁设计了此事,想了一会儿,她道:“杨海,你明儿个出宫一趟去找本宫的兄长,让他仔细打听一下这件事,另外再告诉弘历,让他不要掺与到这件事中,万一皇上问起,也要说对弘时从轻发落。虽说皇上如今不怠见弘时,但他毕竟是皇上所生,那份骨肉之情是割不断的,而皇上又最讨厌兄弟之间同室cao戈。”
杨海仔细听完之后,垂首道:“奴才记下了,请主子放心。”
是夜,凌若躺在上,一张张面孔在眼前闪过,每一个似都有可疑,但又每一个都不像,思索一夜亦寻不到一个结果来。
同样夜对于弘时来说,无比难熬,顺天府尹还是照顾了他皇子的身份,没有将他与其他犯人关在一起,而是单独关一间牢室中,还给他准备了枕褥,连饭菜也是单独的一份,看得其他犯人眼红不已,但对弘时来说,却是糟糕无比,没有高床软枕,没有美味佳肴,更不能出去,他简直快发疯了,一夜下来,愣是没合过眼,因为只要一合眼,眼前就会浮现香容惨死的样子。
他不是害怕死人,因为他自己就亲手杀过人,包括弘历,他害怕的是,万一顺天府找不到真正的凶手,把自己当凶手,那他岂非要为香容赔命,就算不死,少不得也是一个流放的下场,该死的,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每次一想到这个,弘时既害怕又惶恐。
这件事顺天府尹肯定告诉了皇阿玛,但他还是将自己关在这里,足见皇阿玛心里根本没自己这个儿子,或者连皇阿玛也相信是他杀了香容。
以前,他还可以去求皇额娘,可现在他与皇额娘决裂了不说,皇额娘还会禁足在坤宁宫,不能踏出一步。至于英格那边倒是实力尚存,可是在这种决裂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帮自己。
弘时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早知这样,他便不该如此任性,哪怕再生气也不该将话说得那么绝。还有,如果自己不去逛ji院,便不会与香容产生交集,她死不死与自己也扯不上半点关系。
唉,后悔归后悔,但又能怎样,一切已经发生,他也被关在了牢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奈的看着事情继续发展下去。是生,是死,是福,是祸,皆由不得他左右。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狱卒走过来打开牢门,弘时一怔,旋即激动地道:“是不是抓到真正的杀人凶手了,我可以走了?”
“贝勒爷恕罪,案子还没查清楚,您尚且不能走,不过有人来看您。”听得狱卒这话,弘时才发现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人,因为背光的关系,他一时看不清来人,只能从身材上看出是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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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言归于好
狱卒对来人极是恭敬,打开门后,恭身道:“大人请。”
来人点点头,在狱卒出去后,他对眯眼极力想要看清自己的弘时道:“怎么了,才多久没见,便不认得舅舅了吗?”
一听到这声音弘时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怔忡片刻,低低地道:“你怎么来了?”
英格重重叹了口气,盯着弘时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做舅舅的能不过来吗?”
“可是……”弘时想说,他与那拉氏一族早就决裂了,但想到自己现在这个处境,嘴里像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样,后面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
“可是你与舅舅还有皇后娘娘都撇清关系了是吗?”英格轻叹一口气道:“皇后娘娘虽然生你气,但并没有打算以后都不管你,恰恰相反,她心里一直视你如亲子,从未改变过。”
“若真是这样,皇额娘为什么要让你上奏弹劾我?”弘时语气僵硬的问着,这件事一直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英格早料到他会这么问,道:“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还以为皇上会不知道吗?与你说句实话,皇上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不说出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就连皇后娘娘出宫见你,也是出自皇上的默许,可惜你始终没有悔改之意。在你离开后,皇后娘娘与我商量了许久,与其让别人趁机发难,倒不如由我来上奏,这样多少可以控制住事态的发展,结果也证明了皇后娘娘的猜测是正确的,皇上没有过于绝情,仅仅只是降你为贝勒。”
弘时愣愣地听着,有些不敢相信传到耳中的话,一直以为皇额娘与自己早已是恩断情绝,没想到……
“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在你被降为贝勒后,皇后娘娘还叮嘱我,让我多看着你一些,以后寻机会多劝劝。昨日兰陵来找我,说府中银子不够用时,我拿了五千两给她,哪知一转眼就听说你因为涉嫌杀人,被顺天府关押了起来。”
见弘时闷声不响的站在那里,英格走过去拍拍了他的肩膀道:“其实皇后娘娘真的很疼惜你,是你自己心中有结,所以才对她有所误会。”
“可惜她自己也承认bi死我的生母。”弘时闷闷的说着,换来的是英格一声叹息,“不错,这件事确实是皇后娘娘的不是,但当时王府中争斗不休,钮祜禄氏又一直与皇后娘娘不合,若她膝下没一个子嗣,哪里能稳做嫡福晋的位置。也正因为如此,皇后娘娘才加倍疼惜你,尽已所有来教导你,让你成才,成为皇上心中人储君,可是你辜负了她的期望,原因并非皇后娘娘bi死你生母,而是有人与你说,皇后娘娘想要你做她的傀儡,她自己想要君临天下。”后面这些话干系重大,周围又关押着不少犯人,所以英格说得很轻,但依然清晰的落入弘时的耳中,令他身子微微发颤。
“其实皇后娘娘从未有过这个念头,这一点我甚至可以发誓,你当时所说的话,真是令皇后娘娘伤透了心。”
“我……”弘时不知该说什么,然神色已是变得内疚不已,好一会儿他方才挤出一句话来,“我不知道是这样。”
“总之你现在知道就行了,以后都不要误会皇后娘娘了,她或许有错,但这个错已经用这二十余年的时间弥补了,你该体谅才是。都说生娘不及养娘亲,难你要为了连样子都记不清的生娘,与养育了你二十年的养娘恩断义绝吗?”
“不,不是!”弘时急急否认着,旋即道:“我……是我不好,我不该疑心皇额娘,我……”
英欣然道:“你既是知道便行了,以后不要再听信别人的话,误会皇后娘娘便好。”顿一顿,他转而道:“对了,你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去杀一个ji女?”
一听这个,弘时急忙拉住英格的衣裳道:“舅舅!舅舅!你一定要救救我,除了你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求谁了,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英格安抚道:“你别急,你我是一家人,我不帮你还能帮谁,你先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与我说一遍。”
弘时慌乱地点着头,将事情仔细地说了一遍,在说到那把刀时,他哭丧着脸道:“我以为将刀扔到河里就没事了,哪知会被人看到,还捞了起来,现在顺天府尹一定以为我是存心毁灭凶器,但我真的没杀人,也不知道香容为什么会死,舅舅……”
英格抬手示意他先不要说,思索片刻后道:“关于这个案情,我也问过顺天府尹,那个ji女死于半夜,若不是你杀的,就只有一个可能,半夜有人潜进过你们房中,趁你熟睡之时,杀了香容,其目的很明显,就是栽赃陷害你,让你背上杀人的罪名。”
弘时捧着头痛苦地道:“这个我也想过,但谁会这么做呢,这些日子我除了留连ji院之外,便再没有去过哪里,更不要说与人结怨了。”
英格徐徐道:“但这件事太过奇怪,除了别人刻意设计之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我甚至觉得连那把凶器也是设计好的。你不拿走正好,若是拿走了,正好可以说你存心毁灭证据。相信从你踏出倚香院的那一刻起,便有人在暗中盯着了。”
弘时身子一震,豁然抬头道:“这么说来,船家还有捞刀的那个人都是别人存心设计的?若我们可以抓到主使者,便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舅舅,你快去找那两个人。”
“你先别急!”英格比他镇定许多,“若这桩事真是有人设计的,他既然敢推那两人出来,就说明这两个人绝对不会露口风,找了他们也没用,万一传到顺天府或是皇上耳中,反而会对你不利。”
“那该怎么办,难道由着我坐牢甚至是杀头吗?”弘时红着眼低吼道:“我不想待在这里,一刻都不想!”
“舅舅知道,你先冷静一些,总之舅舅一定不会看着你受冤。”在安抚了弘时后,英格冷笑道:“我现在倒是在想,谁与你有那么大的仇怨,居然要用这种手段来害你,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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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凶案迭发
“谁?是谁?”弘时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在牢房中来回转着圈,在转了四五圈后,脚步一顿,抬头道:“舅舅,你说这朝中谁最恨我?”
“恨你……”英格拧眉思索半晌,道:“应该是四阿哥吧,你当时害得他那么惨,差点连命也没了,回京后又被迫推了太子之位,自是恨极了你。”
“不错,所以最有可能害我的就是弘历,可恶,当时为什么就没杀了他,要让他活到现在!”弘时越说越气,恨恨一拳打在沆沆洼洼的墙壁上。
英格目光一闪,点头道:“不错,最有可能的就是四阿哥与熹贵妃母子,不过这种事咱们心里知道就行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替你洗清冤屈,往后的事慢慢再说。”
弘时点点头道:“我知道,一切都拜托舅舅了,以前是弘时不懂事,请舅舅见谅,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都说了没怪过你,说这些见外的话说什么,不过将来若有机会,你倒是真该要去向皇后娘娘说声对不起,上次的事,实在是伤了她啊。”
“弘时知道。”在弘时答应后,英格道:“好了,我先出去了,估计你还要在这里待上几晚,我与府尹大人也有几分交情,他会好好待你的,不必担心。”
在弘时的答应声中,英格离开了阴暗的牢房,当外头的阳光照落在身上时,英格嘴角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
数日后,有一个夜香婆到顺天府报案,说她倒夜香经过倚香院时,曾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其中一间房的窗户中逃走,算算时间,正好是香容死的时候。之后,夜香婆指了自己看到的那个房间,正是香容那个,也就是说,当时有人曾经出入过香容房间,而非像之前查到的那样,只有弘时与香容在房中,弘时身上的疑点一下子少了许多,更为转折的是,过不了多久,那么船家主动说,他其实并没有看清弘时的脸,只是根据那身衣裳来判断。
这一连串的转变令顺天府尹犯起了嘀咕,难道香容真不是弘时所杀,这么说来,他岂非抓错了人?若真是这样,可是有些麻烦。
嘀咕归嘀咕,案子还是照样得查,而且这件案子已经惊动了皇上,必须得仔细查个水落石出,否则稍有一些不对,自己头上的顶戴便难保。
只是关于那个黑衣人的线索太少,夜香婆也只是看到一个身影,连脸都没看清,简直就像大海捞针。
就在顺天府尹愁眉不展的时候,京中又有ji女被杀,且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手法与杀死香容如出一辙,将当时睡在ji女旁边的客人吓个半死,不过这一次倒是没发现凶器。
而在案发后不久,有人指曾在ji院附近看到一条黑影出没,前后比照,应该与夜香婆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弘时被关了牢中,不可能犯案,所以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另有其人,顺天府尹一想到自己将一位很可能没有犯案的贝勒爷关在牢中,就头疼不已,在又一次入宫将这件事奏禀胤禛后,他低着头道:“皇上,依微臣所见,贝勒爷很可能真是冤枉的,杀害香容与另两个ji女的,应是另一个累犯。”
胤禛将手里的折子一掷,头也不抬地道:“有那人的线索吗?”
“回皇上的话,暂时还没有,微臣想要与刑部相商,然后发下全国海捕文书,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在说这话的时候,顺天府尹心惊胆颤,唯恐胤禛责他办事不力。
胤禛抬头瞥了他一眼,冷然道:“你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如何发海捕文书,反倒是会引起百姓的惶慌。选追查着吧,等有了眉目再决定是否发文书。”
“微臣遵旨!”见胤禛没有责怪之意,顺天府尹在心里出了口气,随后又道:“皇上,那二阿哥那边是否即刻放其出牢狱?”
胤禛动作一滞,淡淡地道:“这个不必问朕,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微臣遵旨。”顺天府尹赶紧应声,等了一会儿见胤禛不说话,他小心翼翼地道:“微臣告退!”
在顺天府尹离开养心殿后,胤禛将密探头子招来道:“京城最近发生的三起凶杀案,可有查到眉目。”
密探头子单膝跪地道:“启禀皇上,奴才在第二起凶案发生后,就在京城各大ji院埋伏,但那个凶手很狡猾,选的是一处小ji院,逃过了奴才等人的追查。”
“这么说来就是没线索了?”胤禛漠然的语气令密探头子心中一颤,连忙道:“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
胤禛瞥了他一眼,冷然道:“继续追查!”在密探准备退下时,他忽地道:“英格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马齐那件事后,他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实际上一直有让密探盯着英格的一举一动,若英格真有古怪,如今那拉氏被禁足,弘时又出了事,肯定会有所动作。
“启禀皇上,英格除了巡查位于京郊的庄子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在二阿哥出事后,更是少有外出,只在二阿哥入狱的第二天去看过他一次。另外就是宫中出事那会儿,英格府门口曾出现一个女子,随同英格进了府,随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奴才让人打探了一下,说是英格远房来的侄女,来京城投靠他。”
胤禛微一蹙眉道:“设法将那个女子身份打听清楚一些,至于英格那边,还是要继续盯着,别放松了。”
“是,奴才告退。”在密探头子退下后,胤禛却是没了再看折子的心思,起身走到院中,此时小五正领着几个小太监拿粘竿在粘树上的蝉,看到胤禛出来连忙行礼,胤禛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做自己的事。
夏蝉被扑下来后装到网子中,这一会儿功夫已是捕了满满一网子,因为胤禛不愿过多杀生,所以这些蝉都会拿到外头放生,不过往往过不了多久,便飞回来了,又得重新再捕。
四喜在一旁小声劝道:“皇上,外头热,您还是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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