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夜市
璀璨的蓝光在任月月眼前犹如冉冉升起的星辰，她双手捂住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张无问手中的圆球。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一刻，她似乎看见了蔚蓝的天空，看见了波光粼粼的海洋。
这流动蓝光，太美！
好一会儿，她才从张无问手中接过圆球，在触摸到圆球的一刹那，她眼神变得更加迷醉了，“你是将天上的星星送给了我吗？”
“它可不是星星。”
“可为什么我觉得，我手里捧着的就是星辰？它可真小，却又让我感到无比浩瀚，钻石在它面前都会失去光彩。”
张无问一轻轻笑，“钻石可不会发光。”
“它到底是什么？”
“它仅仅是送你的礼物。”
女孩们都对这种闪闪发光的东西没有抵抗力。任月月越看越是心喜，她情不自禁在张无问脸庞吻了一口，“谢谢你。”
吻完之后，她又小脸通红，娇嗔道，“你是不是经常用这玩意儿哄女孩开心啊？用它追女孩，肯定一追一个准。”
“我已经结婚了呀。”张无问淡淡的笑了笑，言下之意，他已经不追女孩了。
任月月脸上隐隐出现一丝失落，“你这么晚了都还不回去，你老婆不会担心吗？”
“她被邀请去上东市参加学术研讨会了，下周才会回来。”
任月月心头一跳，她不知道张无问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这条信息。若是寻常男人对她说老婆不在家，那一定是想约她了，但张无问更像是随口就说出来的。
一时间，任月月心中打起拨浪鼓。
“他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陪他吗？”
“不会的，他可是正人君子，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可他为什么又要送我礼物啊？从来没有人送过我这么漂亮的礼物。”
“真的好想和他在一起呀。”
……
胡思乱想一通，任月月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家住在哪儿？”
张无问觉得有些奇怪，但他仍然回答道：“北湖附近的‘院士楼’。”
“院士楼？”
“就是国家奖励学者们的别墅。”
任月月小嘴微张，“啊？是北湖那边的别墅啊？我之前还一直以为那块儿住的是有钱的大老板呢，那里可是整个武阳市最好的地段啊。”
惊讶过后，任月月又小声问道，“你老婆每天也很忙吧？你们家里平时都是谁做饭？”
“我们一般都在单位吃。”
“你们没请佣人什么的？”
张无问摇摇头，“家是个温暖的地方，有外人在家里我会不自在。平时我和爱人都在家的时候，会一起做做家务。她是我母亲的学生，都是研究医学的，也和我母亲一样，特别爱干净。我们平时最大的消遣就是一起整理家务，我可不想这仅存乐趣被佣人夺走了。”
任月月没想到，张无问这种世界顶尖学者竟会是一个爱做家务的人。同时，她也同情张无问，似乎对方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乐趣了。
正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布鲁诺端来了两杯热咖啡，“张，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的妻子还在家里等着我。甜品店的门没锁，你们要是觉得冷的话，可以进去坐。不过，我觉得楼下套房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说完，布鲁诺还暧昧的看了眼张无问，然后才走向电梯。
张无问倒是没觉得尴尬，他认为这就只是法国人的玩笑话。但任月月却已是小脸通红，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我该怎么办？他要是开房，我该不该陪他？”
“都陪过那么多客人了，这又有什么的。”
“不行，他和客人不一样！我不能把他弄‘脏’了。”
“要是他对我有‘要求’怎么办？”
“不行，不行，不能答应他，不能破坏他家庭感情。他是完美的，我是肮脏的……”
张无问看着已经跑神的任月月哑然失笑，“你在思考什么呢？”
“不行！我不能陪你睡觉！”任月月抬起头，语气坚决，音调还高了许多。
张无问一愣，随后也呵呵笑起来，“我没说要你陪我睡觉啊。”
任月月顿时又是满脸羞愧，她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心中慌乱，说出的话也是更加慌乱，“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了，我是说，我配不上你，我是想陪你睡的……哎呀……我在说什么啊？”
越说越是难为情，任月月干脆又低下头，不敢再看多张无问一眼。
短暂的沉默后，张无问开口了，“你困不困？”
“不困，不困，我都是上‘夜班’的。”
“那你能不能陪我去吃点东西，我有些饿了。”
“好啊！你想去哪儿吃？我请客。”
“就去你平时爱去的地方。”
“我爱去的地方？我这个点儿一般都在夜市摊上吃，那里环境不卫生的。”
“不要紧，我还没去过夜市，正想去看看。”
“嗯，那好吧，这附近就有一条夜市街，我们可以走过去。”
……
十分钟后，两人又坐进一家路边烧烤店搭起的大棚里。
这里的条件很简陋，但此时依然有很多顾客坐在周围的桌子上。大家时不时的会将目光投向这对帅哥美女，猜测着他们会不会是附近学校的一对情侣。
任月月今天的打扮很朴素，十分符合男人心目中女大学生形象。张无问虽然穿着成熟一些，但他那张干净的脸，又只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名“学长”。
“我觉得你们那帮专家教授们也太狠心了吧，就算是找你聊学问，也不能聊这么晚啊！”
任月月看到张无问津津有味的吃着烧烤的样子，心中不由为他鸣不平。张无问显然是饿了，老板上菜的速度还跟不上他吃的速度。
张无问随口回了一句，“不怪他们，后来是军方的人又找我聊了一会儿。”
“军方？他们为什么找你啊？”
“其实晚上的讲座，我们国家的*****也坐在下面。散会后，他找我聊了聊，主要是问我是否已经掌握制作初态的技术。”
“啊？”任月月好奇道，“他们也关心科学上的事啊？”
张无问看着一脸无知的任月月又忍不住笑了，“你以为各**事力量就是比人多啊？学术界和军方是有很多合作项目的，尤其是我们这些物理学家，和军方的合作更为密切。我发现的初态很容易就被制作成武器，那将会是比核弹更可怕的武器。”
“这样啊？那你有没有掌握制作初态的技术啊？”
张无问吃完一串烤肉，用纸擦了擦嘴后，又伸手指向任月月右手中正把玩的光球，“那不就是初态吗。”
“啥？？？”
任月月脸色瞬间变得惊恐，右手止不住发抖，光球险些掉在桌子上，这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呵呵，别怕，它在正常环境下是不会爆炸的。”
“你，你，你怎么能把这么……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任月月连忙握紧光球，生怕别人看见。
“对我来说，制作它不难。”
任月月左右看一眼，小声问道，“它很贵重吧？”
张无问也学着任月月小心谨慎的样子，低声回道，“它是无价的，你一定要保护好它，别让他落在了坏人手里。不然，世界就要大乱了。”
任月月听后更加着急了，“你怎么能把它送给我啊！你就，你就不怕我把它弄丢了？不行！我得还给你。”
任月月伸手想要将光球还给张无问，可一看到手缝中漏出的光芒，她又十分舍不得。手臂停在了桌子上，迟迟没能推给张无问，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舍。
张无问看到任月月就要急哭，连忙恢复正经，安抚道，“呵呵，没事的，你就安心收下吧。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它就是初态。而且，现在世界各国都已经知道了初态的存在，晚上我还把初态的结构也公布了，他们拿不拿得到这个光球，意义已经不大了。就算他们拿到了，他们依然不会知道它是怎么做出来的。这好比是你看了蒙娜丽莎的画像，不代表你就能成为达芬奇。”
任月月听完，神色逐渐放松下来，她再次看向光球，眼神依然迷醉，“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不让它落在坏人手里。不过，我该怎么保管它？”
“就当做是一个小挂件吧。初态是按比重分类的，比重越大的越不稳定。你手中的这个很稳定，只要你不把它丢在核反应堆里，它是不会爆炸的。把你的打火机接我用用，我给你看看有趣的。”
任月月心有余悸的掏出打火机。张无问一接来就刮燃，然后，他又用筷子夹起光球放在火上烤。
“呀！它变紫了！”任月月看着光球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张无问关掉打火机，光球又逐渐恢复成蓝色，“在高温地带，它的颜色会偏紫，要是把它放在南极，它的颜色又会偏红一些。即使是在武阳市，你一年四季也能看到它的颜色变化。”
“真是太神奇了！”任月月接回光球后更加爱不释手了，“它能这样发光发多久。”
张无问轻轻一笑，“就算你死了，它也会亮着的。”
“那它容易碎吗？”
“你肯定没有认真听我的讲座。它是不会碎的，超高压下，它只会转变成物质形态。”
“人家已经很认真的在听了，只是听不懂罢了……你可真了不起，能制造出这么神奇的东西。”
张无问长叹一声，“我制作它是为了让世界更美好，可不想看到它被用作战争，宁愿它被当做小饰品。”
“那你有没有将这项技术交给国家？”
“给了。我信任我们九幽的军队，我将一个u盘交给了副主席，那里面有我的整套模型理论。交出去之后，我也不再承担初态给我带来的压力了。副主席还对我说，‘感谢你为国家做出的贡献’。”
任月月俏皮一笑，“能为国家做贡献，多么光荣啊，哪儿像我们，天天给国家找没趣。”
“可我更想听他对我说，‘感谢你对人类做出的贡献’。”
任月月不解，“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军方拿到它，首先会想着制作武器。不过，我们九幽人崇尚和平，就算制作出武器也只是把它当做一种威慑力，保证国家安宁。而我更希望它能够首先用来研发新能源装置，推动航天事业发展，为人类找到新家园……算了，不聊这些了，烧烤怎么还没来呀？”
张无问转过头，也学起任月月之前的样子喊道，“老板，麻烦烤快点！”
“好嘞！马上就来。”
第47章 约定
正吃着烧烤，张无问的手机突然响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么晚了都还有人找你，他们就不怕打扰到你休息？”任月月没好气道。
“是我爱人，只有她知道这个电话号码。”
说完，张无问便放下烧烤，拿出手机回复起短信。
短信发了好一会儿，任月月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呀？”
“她就是问我今晚讲座的情况。”
“你怎么不给她回个电话呀？我保证不出声……”任月月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张无问不敢给老婆打电话。
张无问发完短信，放下手机笑了笑，“我和她之间已经习惯这样了。你还记得没有手机的年代吗？”
任月月努力的想了想，“那时我还小，不过，我记得我家里装第一部座机时的情景，那天我打了好多电话。哈，对了，那时还是用电话本查号码呢。”
“是啊，没有手机的年代真让人怀念。那时的人们都很将信用，朋友约定好周末一起玩街机，从来没有人爽约过。不像现在，手机的出现让人们越来越习惯于撒谎，甚至大家把撒谎当做是客套，经常会听到路人拿着手机说，‘哎呀，实在抱歉，今天临时有点事，真的来不了了。’其实呢，他们屁事没有，就是想爽约了。”
张无问有模有样的学着路人，让任月月禁不住笑了，她第一次觉得这位科学家也是如此的接地气，“你爱玩电动呀？我也超爱玩的！我跳舞机玩的可好了。”
“哪个男孩儿不爱玩游戏？我也是有童年的好不好。”
“你和你老婆谈恋爱时也会一起打电动吗？”
张无问噗嗤一笑，“长大后，我就没怎么玩过了。我爱人是在她成为我母亲的学生后，我们才认识的。我读的是‘少年班’，跳级快，她读本科时，我已经读博了。那时我经常会去国外学习，我们之间就写信联系。大概是以前写信写习惯了，现在我们都不爱打电话了，平时也就发发短信。知道吗，她是唯一一个能陪我整夜看星星，还不睡着的人。”
“我也可以呀！”任月月一脸笃定。
她冲出大棚，站在路边看了眼夜空。很快，她又沮丧的走了回来，“今天天气不好，天上看不到星星。”
张无问被任月月这种“说干就干”的精神给逗乐了，“呵呵，今天天上是有雾霾的。咱们国家这些年工业发展速度太快，再过不了几年，城市上空就会长期出现雾霾。到那时，就再难看到星星了……”
说着说着，张无问又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雾霾的解决方案。
任月月坐回椅子上，她没有打扰张无问思考问题。渐渐的，她脸上又浮现出了自卑，“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还愿意再见我？你就不嫌弃我是……”
“生命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互相嫌弃呢？我见你……或许是想找到意义吧。”
“意义？什么意义？”任月月觉得“意义”这个词用的有点大了，她不认为自己能给张无问带来任何意义。
“我做了一辈子科研，该获得的成就都获得了。曾经我以为我做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是对人类有帮助的。但我父母走后，我又有些迷茫了，我会去思考，人们值不值得救，我的成果是会给世界带来帮助，还是会毁掉世界。所以，现在我想先停下脚步，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找到继续下去的意义。”
任月月似懂非懂，“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挺美好的，每次看到那些小朋友，我就像是看到了希望。那个……我以后能约你出去玩吗？”
“当然可以，在这里吃烧烤就挺有趣的。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晚上不睡觉的。”
“那你老婆不会介意我们在一块儿玩吧？”
“她当然不会介意，她还埋怨我上次没找你要电话号码呢。”
“啊？”任月月双眼瞪得滚圆，“你和她提起过我？”
“我和她之间没有秘密。”
“那，那她还能让你和我这样的女孩接触？”
张无问淡然一笑，“为什么不能？”
任月月感到不可思议，她不明白张无问的老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想了一会儿后，还是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她又思考起该约张无问去哪儿玩。
“对了！要不周末我们一起去参加漫展吧？我打扮成‘蒂法’，你打扮成‘克劳德’。”
说完，任月月又仔细对张无问打量一番，“嗯……你打扮成‘克劳德’一定会很飘逸。”
“为什么要打扮成别人？”
“cosplay你不懂啊？就是‘costume play’的缩写。有时你打扮成别人，会觉得很自由。”
“自由？”
张无问再次陷入沉思，他想到自己一直扮演的是科学家身份，或许，扮演成一个普通人会觉得更自由吧，“你说的‘克劳德’又是谁？”
“嗯……这个不好说，你回去了看下《最终幻想7圣子降临》就知道了，去年上的动画片，也有游戏的。这周日武阳会展中心有漫展，到时我们打扮好，一块儿参加吧？”
“行！”张无问没有多想便回复到。
“那你回去后一定要看这部影片啊！到时一定要投入到角色中，不然你就找不到cosplay的意义了。”
任月月一脸认真，也用上了“意义”这个词。而张无问做为一位严谨的学者，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他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
两人一边聊着漫展，一边吃着烧烤，时间很快就过去。到了凌晨三点多，张无问有些困倦了，他驾车送任月月到了一处中档小区。
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任月月就在住在里面租的房子。
车内，张无问问道：“你电话号码多少？”
任月月佯装傲娇，“不给！”
“那我周日怎么联系你？”
“我们刚刚不是约定好了，周日早上八点，会展中心门口见吗？你说你是一个很讲诚信的人，你可不能爽约啊，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嗯，我会安排好我的时间的。”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晚安，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任月月下车目送张无问离开，可车子刚一走，她就后悔了，后悔没给张无问留电话。她之前想着，要是张无问没有她的电话，那张无问也就没有办法对她爽约了。她相信张无问是一个很重承诺的人，就像他吃烧烤时说的那样。
可现在，张无问一离开，她瞬间就觉得空落落的，她好想再给张无问发个短信什么的。
“嘿！”
蓉蓉不知怎么就一下从任月月身后冒了出来，“犯花痴了吧！”
“蓉蓉姐，你吓死我了！”
“那人是谁呀？长个可真俊呀，肯定还是个部队的高官，你不错呀你……”
“他不是部队的。”
“那他是什么？他的车子上不是挂的军牌吗？”
“他是个科学家！”
***
张无问没有回到家里，因为白灵玉不在家，他也懒得回家了。他直接将车子开到了无问楼下，准备就在顶楼办公室里休息。
由于无问楼是一个圆球形，所以这间办公室的房顶也是一个圆弧形，全透明的玻璃，就像一个巨大的穹顶，抬头就能看到夜空，十分壮观。
可张无问一走到办公室，忽然又觉得不困了，此时已经过了他睡觉的点，再想睡着就不那么容易了。也可能是因为他刚开完讲座，了却了一桩心事，此时稍稍有些亢奋。
他打开电脑，找到了那部《最终幻想圣子降临》，将画面投影到了巨大的幕布上。
影片还没放多久，张无问就见到了“克劳德”，一时间，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动画人物的造型也太夸张了吧！这发型……这衣服……这摩托……”
张无问虽然也觉得“克劳德”很酷，但对方的打扮绝对是“超时代”的。他此时有些明这部影片为什么叫“最终幻想”了，感情这些人物形象都是少男少女们脑海中能幻想出的最酷的样子。
又看到了“蒂法”，这女孩的打扮倒是中规中矩，人物形象也的确是能让男生们产生“幻想”。
影片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弄懂里面的人物关系，但他也不自主的以科学的目光在影片中找到许多违背物理学的设定。
就在张无问看到“克劳德”与“萨菲罗斯”最终打斗时，门铃响了。张无问按下暂停，又按了办公桌上的一个按钮，门打开了。
进来的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看那模样和张无问年龄相仿，然而，他却要称呼张无问为老师。
这人名叫李晓秋，是张无问带过的一名博士研究生。李晓秋博士毕业后就当了张无问的助手，他十分崇拜张无问，即使已被评上副教授，他也心甘情愿的做一名助手，因为他觉得张无问那里有学不完的知识。
“老师，我看到您的车子停在楼下，就想上来看看。您还没休息啊？”
“嗯，你师娘出差了，家里没人，我有些睡不着。晓秋，你怎么也还没休息？找我有什么事吗？”
“噢！对了，航天部昨天完成了‘娥’的设计图纸，想请您提供些意见。”李晓秋手里拿着一个u盘。
“你看过没有？”张无问问道。
“看了，我从昨天白天一直看到了现在，找不出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那就行了，我不用看了。”
李晓秋欲言又止，突然，他的余光瞟见了幕布上的光亮，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老师！原来您也看‘最终幻想’啊！”
“你看过？”
“何止是看过，每一代我都玩过，我家里现在还有‘最终幻想7’的游戏呢！”
“噢？方便借我玩玩吗？”
“方便！方便！我现在就回家给您拿！”
说完，李晓秋就快步跑出了办公室。
一小时后，张无问又握着一个手柄，穿着一身睡衣，在办公室里玩起了游戏，丝毫没有一位科学家的样子，更像是一个找到了童真的大男孩。
第48章 战车
从天黑玩到天亮，张无问中途只喝了几杯咖啡。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当李晓秋再次踏入张无问的办公室时，已是傍晚。
“晓秋，游戏机还你。”
“老师，您不玩了？”李晓秋以为张无问要开始忙正事了，没空再玩游戏。
“嗯，已经玩通关了。”
“啥？您一天就打通关了，当年我可是玩了整整一周呢……”李晓秋再一次感受到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差距。
“我找你来是有一个短期项目要交给你。”张无问咳嗽两声，似乎有些难为情，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沓图纸，“这些图纸是我刚刚完成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电子档我现在就发给你。”
“老师，您的设计能有什么问题……”
李晓秋感到奇怪，张无问的设计从来不征求别人意见，因为一般人不能理解他的设计用意。而且张无问也从来不出错，就更没必要让别人检查了。
但李晓秋对张无问的设计作品有着浓烈的兴趣，因为那必将是世界顶尖的作品。他一把拿起桌上的一叠图纸，当看到第一页的结构图时，他眼中就出现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狂喜。
这是一辆炫酷到天际的重机车设计图，外形上和《最终幻想》里“克劳德”的那辆一模一样。
李晓秋双手拿着图纸不住的颤抖，他一页页的翻看着，感动的就要落泪。每一张设计图他都看得十分认真，时而拍手称赞，时而疑惑不解。
半小时后，李晓秋放下图纸，摘掉眼镜，一抹眼中泪水，“老师，这可是我幻想中的设计啊！我从没想过这个设计能够成真，太令人感动了，我一定要完成它……老师，这项目一定可不能转交给别人啊。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够完成它。”
张无问转头又咳嗽一声，躲避李晓秋的目光，“你知道这周日，武阳会展中心要举办漫展吗？”
“知道啊！我每年都会抽空去……啊？老师，您也要去啊？”李晓秋一脸震惊。随后，他又因为自己和老师“志同道合”而欢喜。
“我明白了，老师，今天周二，还有五天时间，我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也会完成它。不过，这图纸中有好多地方我不太明白，您能给我讲讲吗？”
“嗯，你说吧，哪里不明白。”
“老师，‘战车’的动力系统采用的是哪种能源？”
“电能。”
“电能？”李晓秋快速翻看设计图的动力单元，“我怎么没找到电池组的安装位置？”
张无问接过设计图，翻到其中的一页，指向一个复杂又精巧的装置，“它就是供电设备了。”
“啊？这个装置的预留空间还没有一个一号电池大，它要怎么供电？”
突然，李晓秋神色一变，像是想起什么，又小声问道，“老师，您是不是已经能够制作稳定的初态了？我今天听到点消息，军方正在招物理学家参加一个绝密项目，我猜就是和初态有关。”
“你怎么确定是和初态有关的？”张无问淡淡问道。
“您前一天召开关于初态的学术讲座，后一天军方就招人。我猜老师一定是将制作初态的制作方案交给了军方。”
张无问笑了笑，“他们没找你？”
“找了呀，他们第一个就是找我，还让我主持项目。所以我才敢确定，老师您一定是掌握了制作初态的技术。”
“那你没有去？”
李晓秋摇摇头，“我还想继续跟着您学习呢，而且，相对于基础物理的研究项目，我更喜欢这种应用物理的项目。”
说完，李晓秋又看向重机车的能源装置，“这里要不是微型核反应堆，那就是初态的激发装置了。”
“你猜的没错，我正是以初态为能源，而这个精密装置也是为了把初态缓慢释放为电能。”
李晓秋激动的一拍手，“老师，那这辆‘战车’是不是能够超音速呀？”
张无问摇摇头，“我不打算戴头盔，而且，这……这‘战车’的外形也不符合空气动力学设计，我更倾向于它的舒适性。”
李晓秋听得直点头，“对，对，对，一定要日常也能开，而且还要能够带妹子。噢，不，不，老师，我的意思是，还要能够带师娘。”
内心想法暴露出来，李晓秋为掩饰尴尬，连忙转移话题，“老师，‘战车’的引擎动力有多少匹啊？”
“我限定在1000匹以内。”
“1000匹！装在摩托车上，能秒杀所有超跑了。那外壳用什么材料？”
“用航天铝吧，框架部分用钛合金稳固，毕竟安全第一。”
“哇！这简直是一架剪去翅膀的战斗机。”李晓秋又翻到车身部分，“这些可闭合储物仓可是要装载武器？”
“那‘克劳德’不是有六把剑吗……”
李晓秋双眼直放光，“是的！老师，您一定也有剑的设计图吧？它们一定要能合成一把啊！”
张无问点点头，“剑的设计图我还正在做，我准备为它们安装‘电磁卡扣’，从车内弹射出去，按照规定路径就可以合为一体了。”
“老师！您简直太棒了！还有还有，‘战车’的轮毂为什么设计的这么复杂啊？这些可伸缩支架若是展开，不就捅破轮胎了吗？”
“它们是螺旋桨，我为‘战车’升了级，它能同时拥有水面模式和飞行模式。”
“啊！！！我的天呐！”
李晓秋狠狠的抓起自己的头发，激动到满脸通红，他恨不得对着张无问跪地膜拜。再看到图纸时，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神圣之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灼热的盯着张无问，“老师，我求求您，要是原型机制作出来，一定也要给我留一辆啊……”
张无问被盯得有些别扭，“你想要多少辆都可以，但在周日前，我得要一辆。”
“没问题！我马上就开工！”说完，李晓秋就欲抱着图纸往门外跑。
“等一下。”张无问眉头轻皱，“我唯一担心的是，这辆‘战车’能不能合法上路。”
“老师，这根本不是问题。”
“你能解决？”
李晓秋一脸骄傲，“老师您不记得了？您和军方的合作项目是不用审批的，只用报备即可。我把这个项目申报为军方的‘野战摩托’，到时你骑在路上如果被交警拦下来，只要给他们看相关文件，说自己在测试‘战车’性能就可以了。”
“这样也可以？”张无问吃惊一笑。
李晓秋郑重点头，“当然可以，我还申报过一个‘竹蜻蜓’呢。”
“行吧！你快去忙吧，我一会儿完成剑的图纸就发给你。”
“遵命！”李晓秋有模有样的敬了一个礼，然后快步跑出办公室。
***
任月月住在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和她同住的还有那位叫做王蓉的女孩。两人明面上是在一家模特经纪公司工作，偶尔也会去车展当模特，但实际上，她们是在一家皮条公司上班。
这个行当赚钱很快，但任月月却是一个十分小气的人。
这几年，网购刚刚兴起，任月月时常会在网上买一些生活用品，但任何超过一百块的物品，她都会斟酌再三。
为了周日的漫展，她这些天里一有时间就在电脑上搜寻“蒂法”的服饰，还特意又把自己的头发染黑。
每每想起周日与张无问的约定，她总是兴奋的睡不着觉。
***
星期五，深夜。
张无问在无问楼的一间巨大的航天实验室里，和李晓秋围着六把剑仔细打量。
“老师，我用钨钢做的一比一模型，刚完成，还没安装电磁卡扣，您看怎么样？”
张无问一把一把的举起来看了看，然后没好气道，“你把他们合在一起，举起来试试。”
李晓秋一愣，随又将六把剑拼在一起，剑身又宽又长，剑柄也很长，就和《最终幻想》里的一模一样。然而，他想单手拿起来时，却发现自己做不到，这剑太重了……用上双手才能勉强举起，而且也只能抗在肩头，根本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挥舞。
“老师，我还是换种材料吧……”李晓秋弱弱的将巨剑放在了桌子上。
“对了，晓秋。我想了想，剑刃处还是增加一个高能激光设计吧，毕竟这是一件武器，我们不能只把它当做一件摆设。”
“老师，我就崇拜您这种严谨。”
“明天一天制作应该来得及，我们现在先去测试‘战车’吧。”
李晓秋顿时激动的血气上涌，“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这不是才四天吗……”
“不，它是我多年来的梦想！老师，我还给它取了新名字，叫做‘幻想战车’，您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随你吧……”
***
宽敞而又幽暗的军事园区内，李晓秋从一辆货车上卸下了一台通体乌黑的重机车。
这辆重机车在月光下泛起了森冷的寒光，它外观结构复杂，前轮由两个轮胎合为一组，后轮只一个轮胎。粗大的排气管也并非用作排气，而是当做两块防护板。
这是一台电动车，也可以看作是一台核能车。
张无问掏出一颗亮到刺眼的圆球，将它嵌入在重机车的“油箱”里。
“老师，您不会是在无问楼里制作初态吧？”
“就是在这里呀，怎么了？”
李晓秋回头，一脸后怕的看向无问楼，“您就不怕把这里炸了……它，它可相当于一枚核弹呀。”
“我的实验模型很安全。”张无问轻轻回了一句后，启动了机车。
“哇！太帅了，车灯亮了！老师！您还是让我来测试吧，我怕万一出现什么意外。”
“不用！”
张无问骑上机车，一拧油门。
“啾”的一下，‘幻想战车’便如利箭飞出。而李晓秋耳中听到的不是燃油引擎的嗡嗡声，那更像是飞机起飞时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李晓秋抬起了头，望向天空，眼中泛泪，“它，真的可以飞……”
第49章 漫展
周日早上五点，张无问办公室内，李晓秋又带来了一套黑色风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老师，这是最新研发的纳米级布料制成的衣服，很轻，也很保暖。”
张无问接过这套“克劳德”的同款衣服，一脸苦笑，“右胳膊都没有袖子，怎么保暖啊？我一定得穿上它吗？‘克劳德’就没别的衣服？”
李晓秋郑重点头，“一定得穿这套，它最具代表性。服饰很重要的，我还为您准备了同款墨镜和假发。”
说完，李晓秋又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了墨镜和假发，“这个墨镜其实是一个夹层透镜，战车开得太快，视线会变模糊，所以它很必要；还有这个假发，它也并不是用别人头发做的，而是用超高分子量金属玻璃纤维合成的，保证做到‘风吹发型不乱’，而且还会和动漫人物的发型拥有同样的质感。”
张无问接过假发，没有想象中那么重，戴在头上后，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真有几分“克劳德”的神韵。
“克劳德”这个名字实际上是“cloud”的音译，而这个假发确实像云彩那般轻柔飘逸。
“老师，我得先过去了，漫展主办方邀请我做吉祥物，我得先去准备准备。”
“吉祥物？你也是要扮演什么人物吗？”
李晓秋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您过去后就知道了。”
……
早上七点整，张无问骑着那辆炫酷到没朋友的重机车，从无问楼里出发，路过门岗处，站岗的军人们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人一车。
大门未打开，张无问尴尬的咳嗽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我是张无问。”
几名军人惊掉下巴，接过证件一看，又对着张无问仔细打量，“对不起，张院士，您今天的打扮太……太时尚了，我们一下没认出来。”
张无问连忙掩饰道，“我正在为部队测试新的野战装备，这是一辆战地摩托车，我身上穿的也是新型作战服，我这头发……”
张无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发型，总不能说是接受信号的天线吧。好在这些军人们一听到这摩托是军备，都激动了起来，他们的目光看向‘幻想战车’时，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情人。
“咳，咳，那个，我有些赶时间……”
军人们回过神，敬个礼后，连忙打开了大门，一直目送战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我也好想要一辆……”
“等张院士测试完了，我们或许都会装备上吧。”
“测试军备这种粗活应该交给我们这些当兵的来做呀，张院士亲自测试多危险啊。”
“是啊，你说骑上去会是个什么感觉？”
“还有那作战服，也忒时尚了吧。”
***
张无问将战车骑到街道上才知道它是有多么的惊世骇俗，这战车的回头率是百分之百，依稀还听得见有人大叫着“克劳德”。
一路上，只要碰见交警就会被拦下，还好事先准备了文件，交警们看见那些盖有军部和警部的印章，敬个礼后就放他离开。
张无问很想用飞行模式飞到目的地，但又怕被行人拍下照片而登上新闻头条。
行驶在马路上，张无问感觉自己是一个异类，仿佛自己是来自于另一个星球。直到接近武阳会展中心时，他才找到属于自己的“星球”。
路上的行人渐渐变得“不正常”，他们都穿着奇装异服，拿着各种奇怪的道具。人们见着张无问也不再是惊奇，而是一脸热情兴奋的打招呼，“哇，克劳德，你也来了呀！”
……
武阳会展中坐落在一个五岔路口，周围是商业区，人潮汹涌。还不到八点，大楼门口的空地上已汇集了各式各样的卡通人物，大家摆着不同造型，摄影师们忙得不可开交。
这里也有不少“克劳德”和“战车”，但这些“克劳德”的身材都不是太标准，即使画了浓妆也没有动漫里的神韵，至于那些“战车”，更是一眼就看出是模型道具，毫无质感可言。
张无问来到会展中心宽阔的阶梯下，在场摄影师们纷纷将镜头转向了他。
“哇！我没看错吧，那辆战车能动耶！这得多少钱才能买到啊。”
“你看那个‘克劳德’，简直比游戏里的还要酷。”
……
张无问抬头看向阶梯上方的人群，四处寻找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那个正在等待他的“蒂法”。
拧动油门，战车直接驶上阶梯，很快，它便轻盈的停在了“蒂法”身边。
任月月看着眼前重机车上的人，心中暗呼“好帅”，本以为是哪位男生想搭讪，可看见对方熟悉的眼神后，她又是一声惊呼，“啊！你怎么能够打扮的这么……这么完美！”
“是你让我要投入的……”张无问摘掉墨镜放入口袋中。
任月月激动的一把抱住张无问，“今天你就是克劳德，我就是蒂法。”
“嗯，我看了影片，也玩了游戏，现在，我不再是一名科学家了。”
参加漫展的人们纷纷朝这边汇集，大家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怎能有如此完美的帅哥靓女。
一个巨大的“哆啦a梦”挤过人群，来到了二人身边，“老师，是我！”
张无问转头看向这个两米多高的机器猫，一脸惊奇问道，“晓秋？”
机器猫点点头，“嗯，嗯，就是我！”
“他是谁？”任月月疑惑道。
张无问连忙扭过头，“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学生。”
“老师，别这样嘛！你看我头上的竹蜻蜓，我也改良过了，它现在可以伸缩隐藏。”
说完，“机器猫”头顶上便伸展出一对螺旋桨，只不过这对螺旋桨要比卡通片里的竹蜻蜓大了太多太多，比其直升机的螺旋桨也小不了多少。
大号竹蜻蜓开始转动，狂风起，周围人群纷纷散开。
巨型哆啦a梦缓缓上升，人们激动的直拍手，“啊！它飞起来了！它飞起来了！”
可还没飞多久，“哆啦a梦”的竹蜻蜓就熄火了，它从三层楼高的位置迅速坠落，短胖的双腿在地上弹了弹，落地姿势还不算狼狈。
“你腿没断吧？”张无问问向“哆啦a梦”。
“老师，我还没那么蠢……我在模具内装了气囊，缓冲效果很好，就是电池储能太少，飞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充电了。”
两人正说话时，忽然一个“第三者”插入。一位体型高挑的男子，戴着一头长长的白发，手里举着一把长度接近九尺，造型夸张的太刀。
这人见着张无问第一句话就是，“好久不见，克劳德。”
“老师，他是萨菲罗斯，你的敌人！”
“我知道……”张无问看着对方的刀尖就要抵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无奈。
“克劳德，快消灭他！”任月月也在一旁吆喝道。
张无问闻言，立即按下手套上一个按钮，“出剑！”
只见“幻想战车”忽然发出“锵”的一声巨响，吓得周围人群连忙退后。
战车“变形”了，打开了六个暗格，六把剑柄显露出来。下一秒，六把大剑又从战车内部弹入了高空。
人们不光听到嗡嗡的电流声，还看到六把剑上有电蛇闪过，气势骇人。
“锵、锵、锵、锵、锵。”
空中的六把剑快速合为一体，组成了一把宽大的巨剑。张无问抬起左手，张开手掌，巨剑又直直的射入他手中。
就在张无问握住剑柄的一瞬间，又是“嗡”的一声，剑刃处亮起了耀眼的紫色光芒。
“萨菲罗斯”站在原地已被眼前景象吓傻，而周围的人们也都是瞪大双眼，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无问挥舞巨剑，一个上挑，本想是挑开“萨菲罗斯”的长刀，却不想对方的刀如豆腐般，一下就被削断。
接着，张无问让巨剑自然下垂，但剑尖划过地面时，地板又被划开，激起阵阵石子儿，而地面上还留下了一道狰狞的剑痕。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哆啦a梦激动的直拍手。
张无问连忙又抬起了巨剑，关掉激光装置，“这激光的输出功率是不是大了些……”
然而，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剑尖此时却是正对着“萨菲罗斯”。那“萨菲罗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克劳德，我认输……你，你，你太专业了！”
周围响起热烈掌声和欢呼声，人们因为看到了这动画里才会出现的场景而兴奋的不能自已。
少女们的尖叫，男孩们的惊呼，周围尽是“太牛逼了”的赞叹声。
“哆啦a梦”从它的“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和人脸差不多大的波板糖，“老师，拿着，你和蒂法一人一个，很甜的。刚刚我都发给小朋友了，现在就剩这两个了。”
“我不要！”张无问一脸嫌弃。
“怎么不要啊！我要！”
任月月一把抢过两块波板糖，还剥开一块递到张无问嘴边。
张无问无奈之下，接过波板糖象征性的添了一口。
“哆啦a梦”又凑到张无问耳边，“我不会告诉师娘的。”
这时，任月月转头看到远处跑来一群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连忙拉起张无问，“快跑，他们肯定是要让你赔地板。”
周围尽是人群，两人想跑却是跑不开。场馆负责人气喘吁吁的停在张无问身前，“先生，我们能邀请您到场馆内展示您的摩托车吗？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呸！我的老师会在乎钱嘛？”哆啦a梦一脸鄙视的对着场馆负责人啐了一口。
“呀，李教授，他是您的老师啊？真看不出来，这么年轻！”
张无问想了想，毕竟自己把人家的地板都弄坏了，他转头对着“哆啦a梦”说道，“晓秋，要不你去展示吧，我和‘蒂法’就想四处转转。”
“哆啦a梦”硕大的脑袋像小鸡嘬米般不住点头。李晓秋从超大号“四次元口袋”中笨拙的爬了出来，他接过张无问手中巨剑，迅速骑上战车就驶入场馆内，生怕张无问会反悔一样。一干工作人员紧跟着李晓秋身后也跑入了场馆。
任月月拉起张无问的右手，“走吧，克劳德，我们也进去玩！”
第50章 邀约
对张无问来说，这是不同寻常的一天，他再次找到了儿时的单纯和美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武阳会展中心的场馆内色彩斑斓，内里布置着许多游戏动漫厂商的展台。游客多以年轻人为主，大家打扮的都十分特别，在这里若是穿的西装笔挺才会被当做是异类。
张无问与任月月一个展台挨着一个展台的参观着，无论他们走到哪里，周围总是有一群少男少女们用花痴的眼神盯着他们。
各展台的负责人员也巴不得他们能够一直留在自己的展区，因为这两人能够带来人流量。
游客们不断找张无问和任月月合照，而张无问也感受到了人们内心的善意和喜悦。他积极的配合着任月月摆着不同的造型，到后来，他竟有些熟练了，当真把自己当成了酷酷的克劳德。
张无问每一个动作都会引起少女们的尖叫，戴上墨镜，少女们会尖叫；摸摸头发，少女们会尖叫；就连整理自己的衣衫，少女们也会尖叫。甚至还有一个女孩因为得到了张无问的拥抱而晕了过去。
中心舞台上不断传来惊呼声，李晓秋不厌其烦的展示着那柄巨剑，他劈坏了一张又一张桌子，然而主办方却是异常兴奋，他们从来没见过这般真实的道具，钢制桌椅都能被整齐的切成两半。这不由让人们想到，巨剑是否也能如动漫中那样，将楼房切成两半。
到了中午，主办方邀请张无问和任月月吃工作餐。
能够吃到免费午餐，任月月一脸欢喜。他们二人来到了后台，坐在了餐桌前，但是，他们却根本无法安然用餐。
漫展的赞助商和主要负责人与他们坐在同一张餐桌，一位打扮的颇有气质的外国少妇，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张无问问道：“我是‘威尔克斯’公司对外宣传部部长，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不知能否和二位聊聊？”
张无问礼貌的点点头，而任月月则是一脸醋意撇了撇嘴。
“请问二位是做什么工作的？”
“模特！”任月月没好气的回答道。
少妇仿佛是没听见任月月说话，她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无问。
而张无问不愿撒谎，直截了当回复道：“我是做科研工作的。”
这个回答让少妇微微一愣，正要继续发问时，一把巨剑突然劈了过来，横在餐桌上，将少妇与张无问隔开。
李晓秋似乎劈上瘾了，那巨剑也是玩的炉火纯青，只斩断了一半餐桌，刚好卡了在桌子上。
少妇吓了一大跳，一边拍着自己丰满的胸脯，一边做出一副小女人受惊姿态。
“不要打扰老师用餐！”
李晓秋直接挤在了张无问的身边，那巨剑的剑身上还传来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周围人们不由得都将身子往后挪了挪。
少妇仍是不甘心，继续向张无问问道，“我可以给二位提供一份高薪工作，而且你们还能周游全球。”
“什么工作？”任月月一听到能够周游全球，瞬间就来劲了。
“来我们公司做专职模特。我们公司每个月在全球线下都会有推广活动，正需要你们这么完美的模特。我们的游戏产品多是销售到发达国家，所以你们的路演一般也会是在欧美。”
任月月听完更加激动了，正欲发问，李晓秋却抢先一步，“你请不起我老师的。”
少妇一脸自信，转头看向李晓秋，“多少钱？开个价。我可以让他们二位成为我们公司的首席模特。”
“美国想花20亿美元买下我老师的科研成果，据我所知，你们公司的市值还不到20亿美元吧。”
“你在开玩笑吗？”少妇并没有吃惊，她只是像看一个疯子般看着李晓秋。
“环科院院士听说过吗？”
“当然，我们最尖端的硬件产品也会用到院士的专利。”
李晓秋一脸骄傲，“我老师就是院士中的院士，他……”
“行了，晓秋。”张无问打断李晓秋，随又对少妇说道，“我们今日只是来游玩的，感谢你们举办了如此有趣展出，我目前还没有其它工作打算。”
少妇有些失望，但她仍是掏出了一张名片，亲手塞进了张无问的口袋里，“如果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来找我。”
说完，少妇还深情看了一眼张无问，“记住，是任何需求噢。”
少妇离开后，任月月才小声啐了一口，“真是个老妖精。”
李晓秋清了清喉咙，显得有些紧张，他偷偷看向张无问，低声问道，“老师，这位可是‘小师娘’？”
张无问没好气道，“什么小师娘不小师娘的，她是我的朋友。”
“我还是你老师的救命恩人呢！”任月月仔细打量李晓秋，“咦，哪儿有学生看着比老师还老的。”
“老师是妖孽，我又不是妖孽……”说完，李晓秋又故意压低声音，“小师娘，你见过我师母没？”
任月月一听，知道对方指的是张无问的老婆，她摇了摇头。
“告诉你，我师母也是一位妖孽，她是学医的，还研究心理学，一眼就能看穿你。你要当心啊，千万不要让她见到你，否则，你被下毒了都不会知道。”
张无问一拍李晓秋的脑袋，“胡说什么呢！”
一旁的任月月却是听了进去，她一脸认真的问向李晓秋，“你师母长得漂亮吗？”
“妖孽哪儿有长得不漂亮的？你看看我老师……诶呦，老师，你不能拍我头了，你这属于体罚学生，我要告教育厅去。”
“今天我不是你老师，我是克劳德。”
……
李晓秋这一天很开心，他跟随张无问多年，还是第一次在“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师身上看到了人性的一面。
一直以来，李晓秋眼中的张无问就是一个情感自闭的科学家，他很担心老师会像他母亲一样精神失常。那样的话，就是学术界的一大损失了，他还期盼着老师能够为世界做出更多的贡献。
此刻，李晓秋看到老师能如一个寻常人般嬉笑言语，心中也替他感到高兴。以前与老师共同用餐时，聊得都是些学术话题，今天，三人却不断聊着游戏、动漫、八卦。这一切应该都和这位年轻的女孩有关，李晓秋打心底感谢这位女孩。
……
下午，李晓秋继续在场馆中央演示着战车和巨剑，他很享受人们的惊叹声。而张无问和任月月则是来到了“经典游戏区”，张无问将小时候玩过的游戏又都玩了一遍。仅是玩“俄罗斯方块”就用了近一个小时，他还打破了游戏机上的记录。
那“超级马里奥”也出了3d版，张无问一条命玩到了天黑。任月月坐在他身边看得津津有味，还不住的鼓掌，仿若游戏厅里那些喜欢看高手打游戏的小屁孩儿。
直到场馆闭馆时，张无问身边仍集聚着一大群少男少女。这一天很短暂，至少，张无问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走出场馆，李晓秋为了不当“电灯泡”，开上一辆皮卡，拖着他那笨重的“哆啦a梦”就回去了。
任月月又带着张无问吃了一顿路边摊，即使张无问摘掉假发，两人的装扮仍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天寒地冷，任月月穿的不多，简单吃完晚饭，张无问就骑着战车带任月月回到了她家小区门口。
车子停在了路灯下，任月月似乎不愿下车，她的双臂仍紧紧搂着张无问的腰间，不肯放手。
“明天能陪我去趟外地吗？”
张无问没有多想，“国内还是国外？要是出国的话，我的身份不太方便，需要向组织报备。”
“就在武阳周边，是去一个村子里。”
“好呀！”张无问眼睛一亮，“我还没去过农村呢。”
“那明天早上八点，我们还是这里见。”
“嗯。”
任月月恋恋不舍的松开双手，下了车，她又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一直口红。她打开口红，拉起张无问裸露在外的右胳膊，就在上面写下一串红红的数字。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回去后给我发个短信，明天多穿点儿，外面冷。”
张无问看着胳膊上的“触目惊心”的红色数字苦笑道，“你报一遍就可以了，我能记住的。”
“明天我还要坐战车！”
任月月一说完，就一路小跑进入了小区，她怕如果自己再多停留一会儿，会忍不住亲吻张无问，亲吻这个有妇之夫。
***
半小时后，张无问回到了家里，他把身上这件少了右胳膊的风衣挂在了衣柜里。看到胳膊上的电话号码，他没有立即洗掉，而是先发了条短信，“我到家了。”
短信很快就回复，“嗯，你早点休息，我已经睡下了，明天见。”
“晚安。”
张无问发出两个字后，短信没有再回复，他以为任月月是睡着了。
然而，任月月却并没有睡，她站在阳台上，遥望北湖方向，手里把玩着那支口红。口红上似乎还留有张无问的味道……
任月月心里有些乱了，她知道自己是爱上了张无问，同时，她也知道自己不该爱上张无问。
第51章 银叶
工作日的清晨，张无问戴着头盔，骑着炫酷的重机车，穿行于往来不息的车流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早早的来到任月月的小区门口，却发现任月月已经在等他。
今天，任月月打扮的十分朴素，一身白色羽绒服，自然而淑雅。而张无问却是穿着一身黑色机车服，若不取下头盔，活脱脱一个社会人士。
“怎么样，昨晚晓秋给我送来的一身衣服，我还从未穿过这种衣服呢。”张无问显然对自己的服饰很感兴趣。
任月月点点头，“嗯，你这身打扮，我就感觉你没那么‘遥远’了，我们出发吧。”
“去哪儿？路怎么走？”
“那个村子叫‘银叶村’，我记得路，出了武阳南，再往西边走60公里就到了。”任月月坐上了重机车，熟练的搂住了张无问。
“戴上头盔，今天我会开得快些。”
“嗯！”
……
两人从城市驶入了国道，又从国道驶入了山路。
一进入山林间，车速就慢了下来，两人取下头盔，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山路蜿蜒，路上的汽车越来越少，而摩托车越来越多，很多骑手们看见张无问都会并行问上一句，“摩托车哪儿买的？多少钱啊？”
而张无问总是笑着回答：“自己做的，不花钱。”
翻过高山，两人来到一座村庄，村子里的路还是泥泞小道，好在张无问的机车越野性能出众，悬架舒适，坐在车上如履平地。
按照任月月的指示，张无问来到了一处修建在小山背后的小学。这所小学的围墙年久失修，大门处的招牌依稀看得见四个大字，“银叶小学。”
小学里面是一片坑洼的空地和一排红砖瓦房，想必那砖瓦房就是教室了。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孩子们陆陆续续的从教室走出，当他们看到任月月后，远远的就大声喊着“月月老师来啦，月月老师来啦……”
孩子们蜂拥而至，任月月一下车就被团团围住。
张无问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一直以为任月月是带他来体验农家乐，却不想对方是有事情要做。他这才想起，任月月之前说过，她毕业后到农村支教过一年，想必这里就是她曾经教过书的地方。
一名三十左右的女子也从红砖房里走了出来，她和任月月聊了几句后，任月月便递给了她一张银行卡。
“月月老师，你现在能教我们跳舞吗？”一名看起来年龄大点的孩子眼巴巴的盯着任月月。
任月月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周江，你又长高了不少呀。”
“你都几个月没来看我们了，我们当然要长高啦！月月老师，你再教我们跳舞好不好，我们好久都没看你跳舞了。”
“月月老师，教我们跳舞吧。”
“月月老师。”
……
孩子们跟着起哄，任月月远远的望了眼张无问，眼中歉意好像是在说她暂时不能陪他了。
张无问点点头，看着这群纯真的孩子们也是会心一笑。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任月月边跳边唱着，带着孩子们发出阵阵欢笑声。
张无问头次看到任月月笑的是这么的简单，这么的纯粹，不带有一丝杂质，就像白灵玉对他的笑容。
渐渐地，张无问看得有些痴了，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任月月，一个单纯又美丽的女孩。
“她很美，对吗？”
不知是什么时候，先前那位和任月月讲话的女子已经站到张无问身边。
听到对方的问话，张无问下意识的点点头。仔细打量眼前女子，面容姣好，穿着朴素，年岁应该不到三十，只是皮肤有些粗糙，显得更老了些。
“我叫杨霞，这所小学的校长。你怎么称呼。”女子同张无问握了握手。
“张无问。”
“呵，你倒是和一位科学家同名。”
张无问轻轻笑了笑，“你没见过那名科学家的照片？”
女子一听此言，上下打量起张无问，“没有。上学时，我学的是生物工程，新版教科书上都印着白教授的名字，那是我最崇拜的一名女性，我也知道她有一位更了不起的丈夫，名叫张无问。”
“白灵玉正是我的爱人。”
杨霞显得并不诧异，“你不像一名科学家。”
“那我像什么？”
“一个结了婚，却还想着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要脸的臭男人。”杨霞顿了顿后，继续说道，“月月还是第一次把她的客人带到这里来，说明她对你有感情。白教授是我最敬佩的人，而月月是我最心疼的女孩，我不想看到她们被同一个男人给毁了。”
张无问第一次被骂得这么惨烈，他同时也有些诧异，“你知道月月的工作？”
“她做了我们都不敢也不愿去做的工作，我同样敬佩她。”说完，杨霞抬起手中银行卡，“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吗？”
张无问摇摇头。
“十万。这是月月攒了半年，用身体换来的钱。学校教室已经是危房，每逢下雨天还会漏雨，若再不翻修，过不了两年，这所学校也就没了。”
“这些钱是用来修教室的？”
“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杨霞轻蔑的看了眼张无问，“今年夏天，月月在这里已执教了一整年。孩子们放暑假时，她就想着要翻修这里的教室，但那需要一大笔钱。于是，月月就告诉我说，她要去城里去打工赚钱。之后的每个月，她都会给我打钱，让我给孩子们买些课桌书本。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女孩怎么可能赚到那么多钱，我不用猜，也知道她在做什么。”
张无问看向远处的任月月，心里有些沉重，“你们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这里？外面的世界不好吗？”
“人人都像你这么想，这里的孩子们就没有老师了。我毕业于武阳大学，上学时的一次假期实践活动让我来到了这里，从此，我就再也离不开这里了。一毕业，我就来到银叶小学当老师，两年后，我就成了校长。每年都会有大学生来到这里体验生活，他们大多带着感动离去，但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月月虽然在城里打工，但她的心一直都留在这里。”
“那你呢？你打算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吗？”
“为什么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我在这里找到了我活着的意义。我想，你应该也有学生吧，我们都是老师，做着的是同样的事情。我没有你那般能耐，在大学里，我也就是一名普通学生，想进科研所都难，而在这里，我却能体现出我的价值。”
“意义？价值？这两样东西我已经找不到了。”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张无问想了想，“或许就和你说的那帮大学生一样，我是在体验生活。”
“你知不知道，每次有年轻人来到这里支教，等他们走后，孩子们都会想念他们。而我却只能一直骗孩子们说，他们还会再回来的。”杨霞转头一脸怜爱的看向任月月，“有时，你想着是体验生活，却会在无形中伤害到那些单纯善良的人们。”
“我和月月是朋友，我不会伤害到她。”
“朋友？呵，我更希望你是她的客人。你太容易让人爱上，你又拥有一位更加完美的爱人。月月，她太可怜了……”
说到这时，操场内的任月月又远远的朝二人招手，“喂！你们在聊什么呢？张无问，你快来呀，小朋友们有问题想要问你。”
“好！我这就过来。”
张无问远远的回了一句，便同杨霞一起走了过去。
任月月拉着那位叫做周江的孩子说道：“这位叔叔可是一位大科学家呢，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问他就好了。”
周江面对陌生人显得有些腼腆，他始终不好意思开口，最后还是任月月解释道，“以前我给孩子们讲过牛顿被苹果砸到的故事，后来孩子们一直问我，什么是万有引力，为什么地球会有引力，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说完，任月月又吐了吐舌头，“真不该给他们讲这些科学小故事。”
张无问蹲下身子，和善的看向周江，“其实呀，重力这东西是不存在的，它只是弯曲的空间，等你学到了广义相对论，你就明白了。”
一旁的杨霞听后，噗嗤一笑，“你有麻烦了。”
“什么是广义相对论呀？”周江又问道。
张无问一阵语塞，他不知如何向这位小朋友解释。抓了抓脑袋，心里想着，总不能到地上写一堆公式吧？
杨霞看到张无问吃瘪，显得十分开心，“我都不懂什么是广义相对论，你要能向周江小朋友解释清楚，我就承认你是一名科学家。”
“好！赌上院士的头衔，我也要给他解释清楚。”
张无问站起身来，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他看见教室里的桌椅，眼睛一亮，低头问向周江，“你坐过沙发没？”
杨霞又忍不住笑道，“张大院士，改革开放已经好多年了，这里虽然穷，沙发，大家还是见过的。”
周江不住点头，“我大姨家就有沙发，我坐过，好软的，可舒服了。”
张无问继续说道，“你把一个平整的沙发垫想做是我们身处的空间，一个苹果放在沙发垫上是不是不会滚动？”
“嗯！”周江重重点头。
“你再把自己想做是地球，你一屁股坐在沙发垫上，苹果是不是会朝你屁股边滚去？”
周江抠抠自己的小脑袋，“我把沙发坐凹下去了，苹果当然会滚到我屁股边呀。”
“这就对了呀！地球就是把宇宙空间‘坐弯了’，所以苹果才会向着地球方向坠落，砸中了牛顿的脑袋。”
周江眼珠转了转，忽然一拍脑门，“呀！我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引力啊！”
“嗯！你真聪明！”
张无问得意的笑了，他当初发现初态时也没有这般得意过。任月月也开心的拍了拍手，她为张无问解释清楚而感到开心。
一旁的杨霞莞尔一笑，“你没在忽悠小朋友吧？”
“当然没有，我是一位严谨的科学家。”
“算你厉害，中午请你吃苹果。”
第52章 飞车
杨霞的宿舍就在银叶小学校校园内，是教室背后的两间平房，同样岌岌可危，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厨房，没有厕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张无问屏息走入学校的公共厕所，出来后，胃里仍旧不住翻滚。他有一个学医的母亲和一个学医的老婆，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都十分干净卫生。他还一直以为，像银叶小学这样的厕所只存在于历史中。
来到杨霞的厨房，里面还算宽敞，只是地面不平，他险些崴到脚。
土灶上两口大锅，任月月和杨霞正炒着菜，而张无问却无所事事，他没进过厨房，更不会做菜。杨霞递给他一个苹果后，他就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啃了起来。
苹果很脆很甜，用井水清洗后也没有削皮。张无问吃的津津有味，只是脚下土地里时而会爬来不知名的虫子，这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午饭三道菜，杨霞知道任月月今天会来，特意杀了一只鸡，另外两道菜都是素菜。
虽然这三道菜做不到大厨水准，但食材却比城市里吃到的要新鲜的多。
那只鸡是山里的野鸡，肉质紧绷，别有一番风味，而蔬菜更是原生态，是杨霞在小学后面的菜园子里现摘的。
张无问端着一个有豁口的大碗吃下了满满一碗饭，用柴火烧的米饭虽然粗糙，但味道更香一些。
放下碗筷，杨霞揶揄一句，“怎么样，我的张大院士，农村的生活你还能习惯吗？”
张无问感叹一声，“我现在更加敬佩袁老院士了，他大半生时间都在研究杂交水稻，一直是待在田地里的。换做是我，我恐怕做不到。”
“人家研究水稻是为了让国民都能吃上粮食，让百姓不再饥饿，哪儿像你，顶着个院士头衔，不干正事，到处沾花惹草。”杨霞一想到张无问是个有妇之夫，心中便不由替任月月不平。
“霞姐，你少说两句吧……无问大哥也挺可怜的……”任月月拉了拉杨霞的胳膊。
“呸，我怎么没看出他可怜？”
张无问被说的有些尴尬，他挠挠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我会洗碗的。”
“算了吧，井水凉，我怕冻着你这位大科学家。”说完，杨霞又转头看向任月月，“月月，下午你给孩子们上几节英语课。这里的柴火用完了，我得上山砍些木材去。”
“好呀！”任月月一脸高兴。但很快，她又收敛表情，小声问向张无问，“你不急着回去吧？”
“不急，不急，我们才刚到，我还没有好好欣赏山村景色呢。一会儿我帮你霞姐去砍柴吧。”
“得了吧，你怕是连刀都没摸过吧。”杨霞一脸鄙夷。
“我车上就有刀呀。”
杨霞瞪大了眼，感到不可思议，“啥？你带刀干嘛？你这人到底是科学家还是街头混混啊？”
“霞姐，他那把是剑，展出用的，可锋利了。”
“行！就算你摸过刀，你知道上山的路怎么走吗？你能背着木头走下山？万一你摔哪儿晕过去了，我们是找不着你的。”
“霞姐，你带他一起上山不就得了，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张无问站起身来，“不用，我能飞过去。”
“什么？”
……
小学操场内，张无问骑上战车，按下几个按钮后，四把大剑便从两侧伸了出来，它们如蜘蛛腿般，剑尖插入地面，将整个机车都撑了起来。
随后，车身左右两边又都伸出了一根承重杆，它们插入前轮两个轮胎的中间位置，很快便都取出了一块长条形铁片，就像是分离了轮毂的一部分。
承重杆来回伸缩，最后静止在战车的左右两边，与战车垂直，它的长度都已延展超过5米。远远看去，整个战车就仿佛是被一根长长的铁棍串了起来，而铁棍的两端还贴着两块铁片。
这时，铁片也从两头伸展开来，它们的中心点与承重杆相连，直至展开到6米长，铁片两头又朝相反的方向微微倾斜，变成了两个螺旋桨。
站在车头前方的任月月和杨霞已经惊得合不拢嘴。任月月也是第一次看到战车“变形”，此时的战车就仿若是左手右手各提着一个螺旋桨。
张无问肩上挂着一捆麻绳，他对前方二人说道：“我要起飞了，风会很大，你们站远点。”
任月月和杨霞呆呆的后退了几步，但她们的双眼始终不能离开这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飞车”。
“哒、哒、哒、哒、哒、哒……”
两个螺旋桨同时转动，越转越快，顿时，操场内一阵飞沙走石。
任月月和杨霞不由护住双眼，等她们能够睁开眼时，张无问已经升到了半空中。那两个大大的螺旋桨，整体向下方倾斜了一个小角度，而“飞车”便呜的一下朝着小学不远处的一座山上窜去。
直到“飞车”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杨霞依旧没能缓过神来，她呆滞的问道，“院士们平时没事了，就想着要上山砍柴吗？”
“我不知道……”任月月同样呆滞的摇摇头。下一秒，她又是一声惊呼，“呀！他千万别撞山了！我真该陪他一起去的！”
……
任月月和杨霞都没有离开操场，她们远远的望着张无问离去的方向，虽然已经看不到什么了，但心底始终有些不放心。
还不到十分钟，那个“小黑点”又在二人的视野中逐渐放大。远远地，她们就看见“黑点”下方还有一棵用麻绳挂着的，只剩枯枝的大树。
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快速逼近，那颗大树先着了地，战车落在大树的前方。又是一通变形，“飞车”变成了重机车模样。
张无问下车走到杨霞跟前，“这颗树够劈柴用吗？”
杨霞有些结巴，“这，这麻绳，麻绳是用来捆木头的，其实，其实你背一捆木头回来就行了。”
“够用就行，那我现在开始劈柴了。”
大树平躺在地上，张无问走到树旁，抬起左手，按下了手套上的一个按钮。
“锵、锵、锵、锵、锵、锵。”
六道利刃出鞘的声音又将杨霞吓的连连后退，她惊慌失措的看着天上六把剑合为一把，又被张无问稳稳的接住，怎么也没想到，张无问所说的“刀”会是这般酷炫，这般气势惊人。
过了一小会儿，杨霞又揉了揉眼睛，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张无问举重若轻的挥舞着手中大剑，而大树的树干就如豆腐般被切成了一段一段。
等到杨霞反应过来时，她又连忙大喊，“呀！你切的太短了！你要切长一点！”
……
下午，任月月化身为一名英语老师，而张无问和杨霞不断往返于山林间，运回一颗又一颗的大树。他们没在操场上劈柴，因为孩子们看到那炫酷的战车和大剑，就再没有心思上课了。
……
山村的落日很美，那一轮红日仿佛是落在学校操场上。孩子们背着破旧的书包走出校门，他们热情的向张无问挥手道别，还称张无问为“科学家叔叔”。
张无问嘴角泛起了微笑，他似乎被眼前美景所感动，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学校还有几名教师，年龄都不算大，多为女性。她们打扮的同样朴素，在学生们都离开后，她们也徒步返回了住处。
杨霞告诉张无问，这些支教的老师们都被村委安排了住处，但她自己还是选择了住在学校。因为，若是晚上下雨，教室里就会漏雨，她需要连夜把孩子们的课桌挪到不会淋雨的地方。
……
夜幕降临，校园内一片祥和，虫儿的叫声交织出一曲轻柔的旋律。
晚餐后，任月月坐在操场的秋千上轻轻摆荡。杨霞站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一块木柴，心中依旧是感慨万千。
她从未见过木柴能被劈得如此平整，再也不用担心会刺伤手。而且，今天一天劈的数量都能够用到明年年底了。
张无问站在任月月的另一侧，抬头仰望着星空。山村里的夜空格外明朗，还伴有大自然的静谧，直教人沉醉。
“夜里走山路不安全，等到明天天亮，你们再回去吧。”
杨霞说完话，不等任月月答复，张无问就先开口了，“好。”
“霞姐，那我们住哪儿啊？”
“你住我屋，他和我住教室，几张课桌拼在一起就是床了。”
杨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病。任月月偷笑道：“怎么啦，霞姐，你也爱上无问大哥了？想和他睡一块儿了？”
任月月说完，才发现自己用上了一个“也”字，这简直就是间接向张无问表白。她的脸蛋立马变得羞红。
好在，夜色如纱，遮住了她的少女柔情。
“呸，呸，呸，谁要和他睡一起。我睡六年级教室，他睡一年级。”
张无问这时回道：“不用麻烦了，夜里我想去山顶看星星，你们二位姐妹就一块儿睡屋里吧。”
“我陪你去！”任月月跳下秋千，语气坚决。
“月月，你不会是想和他到山上做什么羞……”
“霞姐，你说什么呢！人家无问大哥是正经人，他是真的喜欢看星星。”
杨霞想了想，“那好吧，我陪你们一块儿去，我对山里也熟一些。山上冷，我这儿没帐篷，咱们就多带些被子和柴火吧。”
第53章 时间
新月如眉，娉娉婷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星光璀璨，如万千跳动银烛。
银叶村内一座最高的山峰上，张无问三人找到一块长满杂草的空地。
杨霞点燃篝火，四周不再寒冷。
任月月坐在草地上，依偎在张无问的肩头，她望着夜空中的弯月讲道，“妈妈说，我出生的那天，月亮很美和明亮，她想让我也如月亮一般明亮美丽，所以就给我取名为‘月月’。你呢，你为什么叫‘无问’呢？”
“我的名字也是我母亲给我取的。‘无问’是一种境界，等你学尽天下知识后，你便会‘无问他人，只问天地’。但是，谁又能学尽天下知识呢？我现在也只敢说，在我擅长的领域，我能做到无问他人，自然界依然还有很多未解之谜，而我也唯有问天问地。”
“那你又为什么喜欢看星星呢？”
“它们难道不美吗？那些星球，我们每晚都能看到它们，却触摸不到它们。它们是我们的邻居，我们却从未造访过，难道你不想去它们‘家’里看看吗？”
任月月点点头，“想，但我就只想去月亮上看看。我听说，天上的星星都太远了，要花好长好长时间才能到得了那里。”
“它们离我们并不远，是我们的速度太慢了。当我们越接近光速时，时间就会变得越慢。如果我能有一架能够无限趋近于光速的宇宙飞船，我就能够在一天时间内到达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刚打好地铺的杨霞这时插嘴道，“你这种说法不对吧？我是学理科的，你可忽悠不了我。有些星球离我们好几百光年远，光都要跑几百年才能跑到，你还不到光速，怎么可能一天时间就到达。”
张无问笑了笑，“你又不是专业学物理的，你学到的物理知识也都还只是经典物理。而等到人类的速度能以光速为单位时，经典物理就不适用了。”
“你是说我以前学到的都是错误的知识？”
“以目前人类的科技水平，经典物理也没错，它的时间误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如果我能以亚光速飞行，我们所经历的时间就不一样了，我的时间等于你的时间乘于根号下一减去我的速度平方与光速平方的除值。”
任月月一听到公式就感到头大，而杨霞却是拿起了一根树枝，在土地上画出了公式符号。
“这是什么公式？”杨霞问道。
“狭义相对论的时间膨胀公式，它早已被科学家们证实过。”
“讲给我听听，就像你讲给小朋友那样去讲。”杨霞蹲在地上，化身为一个勤奋好学的学生。
“你应该知道光速是一个常数吧。”
“嗯，我还记得光速是30万公里每秒。”
张无问淡淡一笑，“我想，你还没有完全理解光速是常数这个概念。19世纪末，‘迈克尔逊－莫雷实验’就证明了光速在不同惯性系和不同方向上都是相同的，这是‘光速不变原理’，它的出现动摇了经典物理，也让爱因斯坦写出了狭义相对论。
我用一个通俗的例子讲给你听，你就会明白。假若我站在一列高速行驶火车上，火车的速度只比光速慢一米每秒。有一束光与火车行驶的方向相同，二者同时出发，而你静止在火车轨道旁观测我，看到的就会是光线正逐渐拉开我，就像是两个人赛跑，其中一人只比另一人快了一点点。”
杨霞点点头，“我能理解。”
“那你觉得，我站在火车上，测量那束光线的速度会是多少？”
“一米每秒。”杨霞脱口而出。
张无问笑着摇了摇头，“不对。”
“怎么不对了？它就只比你快了一米每秒啊？”
“你那还是经典物理的思维。刚刚我已经讲了光速不变原理，在任何惯性系中，光速都是相同的。行驶的火车就是一个惯性系，我站在火车上测量的那束光依然会是光速。”
“这怎么可能？”
“因为我的时间变慢了，比你慢了近3亿倍，我的一秒相当于你的九年多。如果我在火车上花一秒钟时间抬起我的右手，而你就需要九年多的时间才能看我完成这个极其‘缓慢’的动作。”
杨霞想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你是说，火车行驶了九年多，你才感觉过了一秒？而这九年多的时间，那束光又拉开了你30万公里，所以，你观测到的那束光依旧是光速？”
“是的！不过，你看到的火车是行驶了九年多，而我看到的火车只行驶了一秒。我只要在这样的火车上待上三秒，等我下车时，你们就都老了。速度越快，时间就会走的越慢。”
杨霞有些震惊，“我终于明白了……难怪你说你一天时间就能去到宇宙中你任何想去的地方，你那一天是我们的好多年。”
“嗯，当代许多实验已经证明这一理论。科学家们利用‘原子钟’做实验，将这种能够精确到小数点十位以后的钟表放在高速飞行器上，他们发现，飞行器里的原子钟走的时间比地面上的原子钟要慢了一点点。”
借着篝火的光亮，张无问又指向地上的公式，“根据时间膨胀公式计算，当我们越接近于光速时，我们的实际速度其实也就越趋近于无穷大。就像我站在火车上，我自己只感觉过了一秒，但你却是看到我在火车上度过了9年多，而对于我来说，我的实际速度大约就是9.5光年每秒。”
“这就是狭义相对论吗……”
杨霞依旧感到震撼，同时，她又有些庆幸，庆幸有这么一位院士愿意给她讲这些普通人能够听得懂的相对论。只有对该理论十分理解的人，才能用这么通俗的语言解释清楚。
张无问继续说道，“这只是狭义相对论得出的关于时间的理论，它之所以称作‘狭义’，是因为它只适用于惯性系，也就是匀速运动。可以想象，爱因斯坦在提出狭义相对论的后十年里是多么的苦恼。”
“他为什么会苦恼呢？”任月月抠着自己的小脑袋问道。
“因为狭义相对论对他来说‘不完整’啊。世上除了匀速运动外，还有加速度运动啊，特别是牛顿的重力加速度。要知道，爱因斯坦当年可是对抗了整个经典物理界，那时的科学家们都是把牛顿当做‘神’，而爱因斯坦的理论也被看做了是‘亵渎神灵’的行为。狭义相对论还不足以反驳经典物理，因为它没法解释重力，直到十年后，爱因斯坦又提出了广义相对论。”
“哦，是这样啊？”任月月从头到尾也只是听了个似懂非懂。
杨霞又问道：“你白天给孩子们讲的就是广义相对论了？”
“嗯，那只是广义相对论关于空间的描述。质量越大的星球会将空间‘压’的越弯，实际上，这样也会产生时间膨胀。你可以理解为，重力越大的星球，时间就过的越慢。
爱因斯坦在1915年提出了广义相对论，而在1919年，一位天文学家，英国的亚瑟斯坦利爱丁顿爵士就验证了该理论。他的团队在日全食的那天，通过测量太阳附近的‘毕星团’位置，再与其在夜空时的位置进行比较，最终得到的‘偏折角’数值符合广义相对论的计算，而非是牛顿引力的计算。要知道，这两种不同的计算方法，得到的‘偏折角’数值可是相差了整整一倍。
这一验证顿时在全球学术界炸开了锅，也让爱因斯坦扬名立万，登上了神坛。呵，据说，爱丁顿爵士在观测日全食的那几天里，爱因斯坦还紧张到失眠呢。”
“既然爱因斯坦是对的，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学牛顿？”杨霞感到困惑，她觉得她以前学到的物理知识都是错误的。
“如果你在上中学时就学习相对论，你是很难理解它的。相对论的计算公式也要繁琐的多，而且，经典物理也足以应付日常所需。好比你去称苹果，老板用个电子秤就足以，还不至于把苹果带到实验里进行高精度测量。”
听到这里，任月月又从贴身衣物里掏出了那颗湛蓝色的圆球，她已将初态圆球做成了一条项链挂在了脖子上。
这圆球一掏出来，杨霞的目光就无法挪开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饰品”，简直能与皓月争辉。
“无问大哥，那你制作的初态又属于哪种物理呢？”任月月歪起她的小脑袋问道。
“物质、能量、时间、空间，它们在不同的年代都有不同的解释，科学家们都是通过自然现象，提出理论猜想，然后再去证实，去运用。从牛顿力学到量子力学，再到量子场论，再到相对论量子力学……理论物理一直都在发展，一直都在等待验证，它们试图揭示万物本质。而初态的出现，直接跳过了理论猜想阶段，我们如果研究它的特性，就可以得到一套更超前的理论。”
任月月依旧疑惑，她已经疑惑到不知该问什么了。
而一旁的杨霞却是听懂了，她痴痴的盯着任月月手中会发光的圆球，问道：“它叫做初态吗？”
“嗯！”任月月替张无问回答了。
“我能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呀！”任月月将光球递给了杨霞。
杨霞在触摸到光球的一瞬间，顿时觉得自己进入了浩瀚宇宙。她闭上双眼细细感受，久久不能言语。
“它很神奇对不对？这是无问大哥送给我的。”任月月一脸甜蜜。
杨霞睁开了眼，将光球还给任月月，然后转头对张无问轻轻说了一句，“它是你制作出来的？”
“嗯。”
杨霞看到对方点头后，忽然变得有些失落，“你很了不起……或许我这一生就只配待在这个小山村里吧……”
“哎呀，霞姐，咱们不聊这些了好不好……无问大哥，你给我讲讲天上的星星吧！”
任月月抱起张无问的胳膊，像个小女孩般撒娇起来。
第54章 星空
“好啊，你想知道什么？”
张无问看到任月月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长久以来，没有哪个女生对张无问撒过娇，因为人人都把他当做顶尖科学家看待，却忽视了他也是一位正值壮年的男性。
“小时候看武侠片，总是听到说‘北斗七星’，可是，夜空中那么多星星，‘北斗七星’到底在哪儿啊？”
张无问一屁股坐了起来，显得十分有兴致，“来，今天我就教你认认星座。我们九幽人学习认星星，就是以北斗七星为参照物。所谓‘认星先从北斗来，由北往西再展开’。”
“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认星歌》听过吗？”
“没有，你快唱给我听听。”任月月一脸期待。
“不是唱的那种歌，它算是诗歌了。按照四个季节，它一共有四大段落，你听好了。”
春风送暖学认星，北斗高悬柄指东；斗口两星指北极，找到北极方向清；
狮子横卧春夜空，轩辕十四一等星；牧夫大角沿斗柄，星光点点照航程。
斗柄南指夏夜来，天蝎人马紧相挨；顺着银河向北看，天鹰天琴两边排；
天鹅飞翔银河歪，牛郎织女色青白；心宿红星照南斗，夏夜星空记心怀。
秋夜北斗靠地平，仙后五星空中升；仙女一字指东北，飞马凌空四边形；
英仙星座照夜空，大陵五是变光星；南天寂静亮星少，北落师门赛明灯。
三星高照入寒冬，昴星成团亮晶晶；金牛低头冲猎户，群星灿烂放光明；
御夫五星五边形，天河上面放风筝；冬夜星空认星座，天狼全天最亮星。
张无问一边念着诗歌，一边用几根树枝搭起了一个支架，然后，他又将一张白纸卷成了一个没有镜片的望远镜。
张无问将“望远镜”放稳在支架上，调整它的角度和长度后，又唤来任月月，“你从这个望远镜里看星空，视野里最亮的七颗星星就是北斗七星了。”
“真的吗？我要看！我要看！”
任月月一脸激动的跑到“望远镜”后方，单眼瞄向夜空。
张无问又在旁解释道：“星星也是有明暗差别的，我们肉眼可见的最暗的星星为六等星，最亮的就是一等星了。在北斗七星中，有6颗二等星，1颗三等星。你从望远镜里看，很容易就找到它们。北斗七星是一个勺子形状，但由于星空变化，它的勺柄一年四季指着不同的方向，春夏秋冬依次指向了东南西北。现在是冬季，你看到的勺柄正好指向的是北方。”
“呀！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任月月激动的大叫起来，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望远镜”，随后，她又拉起张无问的双手蹦蹦跳跳，显得十分兴奋。
杨霞止不住心中的好奇，也凑到“望远镜”跟前看了看。片刻功夫，她就找到了北斗七星。
离开“望远镜”后，杨霞看到任月月依旧拉着张无问的双手，她没好气道，“你们科学家都是这样泡妞的吗？真有一手呀！”
张无问索性厚着脸皮接下话，“可不止这一手，我们还会讲星座故事呢。”
“我要听！我要听！”任月月摆动起张无问的胳膊，又开始撒娇。
张无问清了清嗓子，“其实呀，北斗七星是整个‘大熊星座’的一部分，位于‘熊’尾巴的位置。不过，你现在对星空还不了解，很难用肉眼找到那头‘熊’。关于‘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古希腊神话里还有着一个不那么美丽的故事，你愿不愿意听？”
“不美丽我也要听。”一提起神话故事，任月月更来劲了。
“呼……说起古希腊神话，就得先说说宙斯了。宙斯是希腊神话里的神王，他法力无边，没人管的了他，但他却又是一个老流氓。”
“噗……”
任月月和杨霞都被这句“老流氓”给逗乐了，她们都听说过“宙斯”这个的名字，但没听过这样的描述。
张无问继续讲道，“希腊神话中的月神也是狩猎女神，名叫阿尔忒弥斯，她有着一位即善良又美丽的侍女叫做卡力斯托。
这位侍女总是身背神弓，手持金矛，跟随月神一起狩猎。她无所畏惧，英武非凡。有一天，她独自在林间狩猎，来到了一处空地，觉得有些累了，便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天上，无所不能的宙斯看到了熟睡中的卡力斯托，瞬间就被对方的美丽所吸引。他飞了下来，化身为月神模样，轻轻靠近卡力斯托，并躺在她身旁搂着她。
卡力斯托醒来看见月神，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可正当她想要站起来和月神一起狩猎时，宙斯露出了他的真面貌。宙斯对卡力斯托用了强，而卡力斯托哪里会是神王的对手，她最终没能逃出宙斯的魔掌。”
“真是个臭流氓！”杨霞也投入到了张无问的故事中，忍不住骂了句。
“后来呢？”任月月催促道。
“后来，卡力斯托默默的回到了月神身边，她没有对外人提起过这件事。而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创伤，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畏惧，她渐渐的变得懦弱。更糟糕的是，她还发现自己还怀上了宙斯的孩子。
月神发现卡力斯托怀孕后，一怒之下，将她赶出了狩猎地。无依无靠的卡力斯托从此就独自生活在了丛林中，不久后，她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为阿卡斯，这给她的生活又带来了希望。
可是，厄运总是伴随着卡力斯托。宙斯的老婆赫拉，在得知宙斯与卡力斯托之间的事情后，火冒三丈。她是一个骄傲自大的女人，当她见到美丽的卡力斯托和她那跚跚学步的儿子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嫉恨卡力斯托的美貌，于是利用法力将卡力斯托变成了一头浑身长满黑毛的大熊，让卡力斯托终日被猎人追赶。曾经的猎人最终却变成了猎物……”
“哼，宙斯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任月月一脸气愤。
张无问轻轻笑了笑，继续讲着，“十五年后，卡力斯托的儿子阿卡斯已经长成一位英俊潇洒的帅小伙儿，他如当年的卡力斯托般，无所畏惧，是一名出色的猎手。
直到有一天，赫拉再次遇见阿卡斯，她见着仇人的儿子长的如此英俊潇洒，怨气再次涌上心头，心中又生出一条毒计。
赫拉引导阿卡斯和卡力斯托在丛林中相见。卡力斯托一眼便认出那少年是她的儿子，她激动的上前想要拥抱儿子，但阿卡斯却不知眼前的大黑熊就是自己的母亲，他看到大黑熊向他扑来时，灵活的躲避开来，然后又举起了手中的长矛……”
说道后面，张无问渐渐的停了下来，他一脸有趣的观察着任月月的反应。
“呀！怎么能如此残忍呢！”任月月听得眉头紧皱，她因为故事没有一个好结局而感到心里发堵。
杨霞白了一眼张无问，又安抚起任月月，“他在逗你呢，故事还没讲完呢，他都还没说天上的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坏！和那宙斯一样坏！”任月月娇嗔道。
“呵呵，那宙斯还算是有点良心的。他在天上巡行时刚好看到这一幕，他不忍自己的儿子杀死他的母亲，于是，他就把阿卡斯变成了一头小黑熊。阿卡斯变成黑熊后，一下就认出了自己母亲，两头黑熊终于拥抱在了一起。
宙斯为了让这母子二人不再受欺负，就把他们送到了天界，在众星之中给他们安排了两个荣耀的位置，这就是北天星座中的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了。这两个星座离得很近，说明她们母子俩也都一直在一起。
故事还没完，恶毒的赫拉惹不起宙斯，但她依旧派了一个猎人去追赶这两头黑熊，不让它们落到地平线以下休息。而这个猎人就是天上的牧夫座，他牵着的两只猎犬就是猎犬座。”
任月月听完故事，感叹一阵后，又是一脸的迫不及待，“你快给我指指看，这些星座都在哪儿。”
张无问抬起右手指向星空，慢慢的向任月月比划着。
任月月时而焦急的寻找，时而激动的拍手，在浪漫的星空下洋溢着青春。
杨霞站在二人身后，心情复杂。她看到任月月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替她感到高兴。但杨霞也知道，张无问就是一个“天坑”，掉下去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样的男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温文尔雅，长相还俊俏，哪个女人不迷恋呢？
但一看到张无问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杨霞又恨的牙痒痒。
……
这一夜，张无问对任月月讲了一个又一个的神话故事。两人一直仰望星空，到后来，他们的脖子都酸疼了，于是，他们又都躺在了地上，继续看着星空聊着天。
杨霞也躺在了篝火旁，她佯装睡着，但耳朵里尽是张无问充满磁性的声音。这声音很轻柔，也很温暖，能够扫去她浑身疲倦。她时而偷偷睁开眼，望向星空，望向张无问讲到的一个个星座，同时，她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渺小……
直到天色破晓，任月月终于睡着。张无问站起来想要活动活动身体，而杨霞也跟着一并站了起来，“你走吧，不要再到这里浪费时间了，也不要再到月月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不值得花费你的精力。”
张无问听后不语，转头看向山下雾气朦胧的村庄，“我的爱人告诉过我，人生就只是一场体验，是悲伤，还是快乐，都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你不能以你的价值理念来定义我的价值理念，对我来说，这一天带给我的欢乐，比我发现初态时还要多。你是希望我能天天待在实验室里，做出更多的科研成果，以此造福人类。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或许只想成为一位平凡人，一位能有亲情陪伴的普通百姓……”
第55章 痛苦
三人乘坐“飞车”回到银叶小学时，学校只有零星几名学生坐在教室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任月月睡意朦胧的向杨霞道别，随后坐到了重机车上，她搂住张无问的腰，闭着眼，继续打盹儿。
张无问将车子开的很慢，因为任月月没戴头盔。任月月的脑袋紧紧贴在张无问的后背上，虽是闭着眼，但她的双臂依旧紧紧抱着张无问。
一进入城市里，任月月就醒了，心情如同是从假期回到了工作日。
到了小区门口，一辆白色商务车停在那里，里面有三人正等着任月月，驾驶座和副驾驶上坐着两名精悍男子，而任月月的室友王蓉坐在后排。
王蓉从车内一看到任月月，还不等对方下车，她就先从商务车上跳了下来，“月月！你可急死我了，再不出发，我们就来不及了。冯总可是在南州等着我们呢，从这里赶过去起码得一天的时间。”
“蓉蓉姐，我知道了，我明白，你先到车上等我吧。”任月月连忙下车，示意王蓉不要再说了。
王蓉已经跑到任月月身边，一脸焦急的盯着任月月，“打你电话你也关机，你可真急死我了，再不回来，我都要报警找你了。”
“山里信号不好，我就把手机关机了，后来也忘了开机……哎呀，蓉蓉姐，你回车上吧，我马上就来。”
这时，张无问也取下头盔，他虽然不知道任月月她们在说什么，但也知道任月月现在是有急事。
“早知你有急事，我就开快些。”张无问柔和的对任月月说了一句。
任月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什么急事。”
王蓉上下打量张无问一番，生活阅历丰富的她，立马联想到一连串故事，“月月，你就是被这个小白脸迷住啦？姐告诉你，咱们做这行的赚点钱也不容易，你不能都用来养小白脸啊……”
任月月立马反驳，“他才不是什么小白脸呢！他是科学家。”
王蓉有些不高兴了，“月月！你就别骗我了！我们哪里见得到什么科学家啊？这人分明就是个农村里的小白脸嘛，你攒钱那么多钱难道不是为了给他买摩托车？还骗我说去农村里郊游，分明就是把摩托车送他家里嘛！”
王蓉义正言辞的训斥一顿后，又转头看向张无问身下的战车，“这摩托一看就不便宜，起码得好几万吧？”
说完，她还抬头瞄着张无问，意思是问他摩托车的价钱。而当她认真打量张无问时，这才发现对方气质非凡，虽然打扮社会了一点，但眉宇间的神态比那些大老板们更自信。
张无问被人“质问”，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心中觉得好笑，但依旧回答了王蓉，“这摩托可不是几万块就能买到的。”
“我就说嘛！月月成天省吃俭用的，感情就是为了给你买个摩托。你这小子要是有良心，以后就对月月好点。你要没什么好工作，姐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份赚大钱的工作，别老是靠女人养着，大老爷们的……”
“够了！别说了！”
任月月在旁憋的满脸通红，王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她根本插不上嘴。而对方还越说越过分，她终于也忍不住发飙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王蓉大吼大叫。
“月月呀！你不能被个小白脸给迷住了，他会毁了你的……”王蓉一脸着急。
突然，任月月大哭一声，她一抹眼角泪水，转身就跑进了商务车里，头也不回一下。
王蓉狠狠的看了一眼张无问，也随着任月月跑进了车里。
不一会儿，白色商务车便缓缓前行。
车内几人见到痛哭流涕的任月月，怎么劝都没用。任月月一边哭，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张无问，直到张无问挥了挥手，又再次戴起头盔，驶向了相反的方向……
任月月心里一下变得空落落的，仿佛从一个美梦中醒来，回到了她不愿面对的现实。她呆滞的看着前方的道路，渐渐不再哭泣。
王蓉以为任月月好了点，又在她身旁絮叨起来，“月月啊，你的衣服我都帮你准备好了，这次去南州恐怕要待上一两周。人家冯总可是去那里度假呢，海边暖和，我们又能住豪华酒店，赚的钱也多，开心点，把钱赚到手了才能养小白脸呀，你说对不对？”
任月月仍旧没反应，车前排的两名汉子却是不住点头，“对，对。这次多亏两了二位娘娘，咱们两兄弟也能去海边看看比基尼了。到了南州，你们要是遇见困难，记得拨打紧急号码呀，我们会一直在那里等到你们回去。那冯总什么都好，出手也阔气，就是下手狠了点……”
王蓉连忙打住，“那个，到了南州，我们忙完后，多玩儿几天再回来吧，难得出一趟门。”
“行啊！待到元旦都没问题。”司机一脸兴奋。
“月月，你没什么要紧事吧？”
王蓉试探起任月月，她轻轻攘了攘任月月，“开心点嘛，不然客人见了也会不高兴的。”
任月月一抹两眼泪珠，终于又回了句，“我没事。”
***
张无问回到无问楼，他给任月月发了条短信，“你没事吧？”
任月月没有回他，他想着任月月的电话应该是还没有开机。
到了办公室后，张无问有些无聊，他打开电脑玩起了当下最流行的几款游戏。时不时的会看下手机，期盼着任月月能够回条短信。
张无问不知道任月月与他分别时为什么会哭，他隐约听到任月月会去南州，心里有些担心她，但也没机会多问。
……
玩游戏一直玩到了傍晚，张无问有些心不在焉，游戏里的角色总是因为他的操作失误而挂掉。
晚上7点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白灵玉提着一个餐盒走了进来。她一看到张无问身上的机车服，便止不住的掩嘴而笑。
“看来你这一周还真是在用心体验生活啊？”
张无问有些难为情，他拿起手机和白灵玉坐到了会客沙发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刚回家放了行李，你不在家，想着你就在这里加班。”白灵玉又瞅了瞅张无问的一身打扮，笑道，“我应该是赶得正巧吧，你这一周恐怕都不怎么在办公室里。”
张无问一脸苦笑，“这周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办公室的……不过，我的确做了不少以前没做过的事，很有趣，弄得我都想换份工作了。
“噢？那你想换什么工作？”
“想到山村当一名小学老师。”张无问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得先把小学的厕所治理一下。”
白灵玉轻轻笑了笑，“那个女孩叫什么什么名字？”
“任月月。”
张无问与白灵玉的对话总是那么简单直接，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不需要再多问些什么了。
“讲讲这周你是怎么过的。”白灵玉颇有兴致。
“我没想到她会来听我的讲座……”
张无问缓缓向白灵玉讲起了他这一周所做的事情，他讲的很仔细，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
白灵玉在旁不断偷笑，笑张无问不解风情。
讲道最后，张无问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说，任月月为什么会哭？女孩子是不是总会莫名闹些小脾气？她走时都没有和我打招呼。”
白灵玉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呀……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她会哭，也很正常。”
“呵，怎么个正常法？”
白灵玉俏皮的一点张无问的额头，“你不是很喜欢讲天文故事吗，你没向任月月讲到‘天鹰星座’和‘天琴星座’？”
张无问尴尬的挠挠头，“你是说牛郎织女呀？我和她讲的星座故事大多都是希腊神话里的故事。”
“你们就和那牛郎织女差不多啊。只不过，你的身份是天上的仙女，而她是放牛的凡人。”
“牛郎织女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觉得，牛郎织女每年七夕节见完面，分别时会不会哭？”
“应该会吧……不过，我和她又不是什么牛郎织女。而且，我们若是想见面，打电话约一下不就可以了。”
“你们是现代版的牛郎织女，故事背景不一样的。那月月姑娘知道她和你身处在不同的世界里，她好比是一个凡俗，而你是一个有老婆的神仙，她不懂如何与你相爱，但她却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你。”
“深深的爱上了我？还不至于吧？”
“她是一个内心火热的女孩，乐于奉献，甚至能够自我牺牲，这是难得可贵的品质。她身上有我们所缺少的东西，许多情感读物里管那叫做大爱，她的幸福感来自于身边人的快乐，看到别人快乐，她便会感到满足，所以，她常会做出许多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的事情。
她爱上了你，却还要成全我，不忍破坏我俩的婚姻，所以，她内心是痛苦的。她的朋友让她看清了她只是一个‘牛郎’，而你是天上的‘仙女’，她觉得她和你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她会哭，会到现在也不回你短信。她想逃避了，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觉得自己肮脏，而这些都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也让她感受到了残酷……”
张无问听完，长叹一声，“我觉得，我该为她做点什么。”
第56章 创造
“你可以让她为你生个孩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白灵玉并不是在开玩笑，她一脸认真的盯着张无问，眼中甚至有些哀求。没能给张无问生孩子，她心中一直感到愧疚，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也越来越恐慌，已经过了生育的黄金的年龄，她怕以后更难怀上孩子了。
然而，张无问却是摇了摇头，他抓起白灵玉的双手，“但那不是你的孩子，我只想要我们共同的孩子。”
“可是，已经好几年了……要是能怀上，我早就怀上了。”白灵玉神色黯然。
“不要紧，我们现在可以创造我们共同的孩子。”
“创造？”白灵玉有些疑惑的看着张无问，“你指的是什么？体外受精和胚胎移植？你不是不愿这样做吗？”
张无问突然站了起来，眼中闪烁异样光彩，“并不是‘试管婴儿’，我要做的是创造另一种生命，计算机生命，我们可以共同完成它。”
“这个项目你不是已经停下了吗？”
“嗯，之前我担心我创造出的生命会危害到人类。但现在，我想明白了，人类需要一个智者，一个引导者，由他来建立人类世界的秩序，让各国之间不再有战争，让贫苦地区的人们不再饥饿，让人类科技大步迈进……他的存在就相当于古老部落里的祭祀，或者说是先知。
月月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平等，山村里的孩子不能享受到和我们同样的教育，他们之中或许有和我们一样拥有天赋的人，但生存环境迫使他们变得平凡。而月月这样一位善良的女孩，本该是一位受人爱戴的老师，但她却做着被人瞧不起的行当，她甚至比我们更有资格当一名老师。
还有我的母亲，你的老师，她呕心沥血为人类事业付出，却也没能得到好下场。这个世界里有太多的不平等，所以，我想创造出一个强大的生命，一个亘古长存的生命，以它的智慧指引人类进步，让人们过上更美好的生活。”
白灵玉也跟着缓缓站了起来，她无条件的支持丈夫的事业，“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张无问走到自己电脑前，连接上楼下的服务器组，“‘生命语言’我已经初始化完毕，但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编写出一个生命。我想让它更具备人性，要想指导人类，它首先就得是一个‘人’，所以，我需要你的专业知识来告诉我，怎样才算是一个‘人’。”
白灵玉沉思良久，“我有些理解你的意思了，且不论人性，要想成为生命，它首先得具备自我保护的特性，人类的一切行为都是出于自我保护。”
“这种说法有些绝对了吧？”
白灵玉轻轻摇摇头，“从我们出生哪天起，我们哭闹，是要喝奶，我们吃饭睡觉是为了保障身体机能正常，这是最基本的自我保护；我们学习工作，是为了更好的在这个世界生存，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我们传宗接代是为了生命能够延续，人类无法永生，爱护自己的后代也是爱护自己，这还是一种自我保护。
再往大了说，老师虔心专研病毒学理论，是为了保护人类不受疾病困扰，她想要保护全人类，实际也是保护自己。
自私的人只在乎自己感受，而寻常人会把家人也看做自己的一部分，爱国人士还会把国家看做自己一部分，像老师和月月姑娘，她们热爱的是生命，会把整个人类看做是自己的一部分。
不单单是人类，任何生命存在之根本都是自我保护。毕竟，不懂得自我保护的生命，终究会灭亡于时间长河里。”
张无问想了想，“那，自杀行为也属于自我保护吗？”
“是的，这很容易理解，想要自杀的人一定是承受着他所不能承受的痛苦，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生命不仅仅是**，更有灵魂，而灵魂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嗯，我明白了。”
“接下来我们就得聊聊人类的特性了，你知道‘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吗？”
“听说过。”
“这不是一个什么严谨的理论，但它可以粗略的解释人们的行为特征。从需求上看人类行为，要更加明了一些。
该理论将人类需求由低到高分为了五个层次，它们依次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的需求。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在一个战乱国家，一位难民首先是想要找到食物，以此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如果食物充足，他又会躲到一个远离战区的安全地带，以此满足自己的安全需求。
接着，他又会想要找到同伴。社交需求是最特殊的一个需求，试想一下，这位难民被困在了一个食物充足但与世隔绝的地下室里，此处虽然安全，但长期脱离社交，他必然会疯掉，甚至自杀。不过，他若是能有一只小猫小狗陪伴，他便可以正常生活下去，因为猫狗也可以给他带来社交。
然后是尊重需求。这点就很好理解了，人类社会中，大家都有这种需求，它是建立于社交需求之上。人类文明发展到今时，绝大多数人吃穿已不是问题，社会环境也相对安全，社交更是发达，马斯洛所说的前三个需求都很容易满足，但后两个需求就不那么简单了。
人们想赚更多钱，想当更大的官，想在某一行业有所成就，这也是为了获得尊重的一种体现。我们常会在日常生活中遇见一些怨天尤人的人，他们大多就是尊重需求没能得到满足，因社会地位不高而抱怨社会。如果一个人得到了足够的尊重，他自然也会背起责任，会把自己当做‘引导者’，比如国家领导人、企业老总，又或者是你。”
“我？”张无问笑了笑，“我从没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你当然不会去思考，你从小到大一直都不缺乏外界对你的尊重。从你读少年班起，你的成绩就是顶尖的，二十出头就能完成博士学业，周围人只能羡慕崇拜你。你也一直执行着你的最高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
无论是研究新能源、发现初态，还是你现在将要做的创造生命，你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出于你内心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
“需求……”张无问沉思片刻后，忽然一拍手，“我知道该如何去编写生命了！一直以来，我都担心我创造出的生命会不受控制，但若它完全受我控制，它也不能称作为生命了，它依旧还是程序。”
“你是害怕你创造的生命会做出危害人类的行为？”
张无问点点头，“对，但现在我有了新的想法。我不需要把它做的太复杂，我只需要给它设定需求，和人类一样的需求，让它自己在人类社会中成长，就像一个新生儿一样，逐步的去学习理解这个世界。让需求成为它的激励机制，以此来激发行为。”
白灵玉有趣的笑了笑，“那它可一定要接受良好的教育，不然，你很可能会制造出一名‘罪犯’。”
“我们来教育它！就把它当做孩子养。我们不能让它一开始就进入网络，互联网对它来说就是社会，只有等它‘心智成熟’后，才能进入‘社会’。”
说完，张无问便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一个按键，“晓秋，你把我办公室楼下机房的对外网络全都物理性断开，从今天起，它们只能连接到我的办公室。”
电话另一头很快传来李晓秋的声音，“老师，你是让我拔掉交换机的插头呗？”
“是的，现在就去干。”
“遵命。”
挂掉电话，张无问神情激动，“灵玉，你想要一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
一提到孩子，白灵玉便感到失落，但她看到丈夫兴致勃勃的样子，又将这份失落深埋在了心底，“我想要个男孩，想让他和一样不平凡。”
“好，那就男孩吧！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
白灵玉俏皮的瞅了眼张无问，“名字你不早就想好了吗，难道他不该叫‘张天文’吗？”
张无问尴尬的挠挠头，“我总要征求你的意见嘛，毕竟，它是我俩的孩子。”
白灵玉勉强的笑了笑，在她心中，张无问所描述的生命始终是一个程序，她只是不想给丈夫扫兴，所以才一直配合着张无问，也表现的兴致盎然。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生命最初都很简单，是环境让它逐渐变得复杂。我现在也只编写几句简单的‘生命语言’，以此来演化成生命。”
张无问一边在键盘上敲打，一边又问道，“按照你讲的需求理论，我是不是可以把它简化成三条代码：求生、求社交、求尊重。”
白灵玉想了想，“这样说也没错。生理需求和环境需求都是求生，而自我实现的需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自我尊重。”
张无问点点头，敲打片刻后，双手离开了键盘，他靠在了椅子上，一脸难以置信，“我已经把它定义为了一个男孩，我从没想过，创造生命会如此简单……我现在就算是完成了吗？”
白灵玉点点头，“创造生命并不简单，你可是花了四年时间才完成‘生命语言’。这就像女娲造人，捏小人不难，但总得要有泥土，而你的‘生命语言’就是‘泥土’。”
“我还没有设定三种需求的优先级，我也该按照你给我的理论，优先求生，然后才是交流和尊重吗？”
“不要设定优先级，让它们平级。”
“为什么？”
“它毕竟不是人类，你要想让它成为真正的生命，就不能告诉它该优先做什么。如果求生放在首位，万一哪一天，人类想要清除他，他也可能会放弃与人类的交流，放弃人类对他的尊重，转而消灭人类。”
“嗯……有道理。我还需要再做些什么吗？”
“你现在的编码如同是编写dna，你已经编写出一个正常人，但你若想让他不凡，你还需要为他添加些‘天才基因’。”
“怎么说？”张无问一脸好奇。
“可以想象，按照那三种需求编码，这个生命……‘天文’他很可能会在计算机世界里过上安逸的生活，他或许只需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网络游戏高手，就能同时满足这三种需求。游戏玩家们会尊重高手，而‘天文’也可以和玩家们交流，其生存环境也相对安全。我想，你初衷不是要创造一名游戏高手吧。”
张无问苦笑一声，“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成为一名智者，能够引导全人类。”
“那你就需要为他增加另外两种需求。”
“哪两种？”
“求知需求和审美需求。”
“求知……求美……”张无问沉吟片刻后，眼中大方光彩，“对！他自应当不断探索未知，为人类解答那些自然界的未解之谜。但是，求美我就不懂了。”
白灵玉缓缓回道，“美，不止是视觉上的美，把一件事做到极致也是美。”
“嗯……我懂了，还是你考虑的全面。”张无问微微一笑，“真庆幸你能陪伴在我身边。”
继续敲了会键盘，当张无问再次停下时，他的右手悬停在了回车键的上方，“我已经全都编写完毕，我也把我们定义成了‘天文’的父母，我现在该不该创造他？”
“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白灵玉眼中出现对丈夫的崇拜。
“啪”的一声，张无问重重的按下了回车键。
同一时间，楼下机房的服务器组也开始全速运算，而整个机房的温度也在逐渐上升。这些服务器在完成“生命语言”初始化后，一直都处于待命状态。
张无问检查完计算机工作状态后，便对白灵玉说道：“走吧，我们回家吧，这两天都没能好好睡觉。”
“你不用守在这里吗？”
张无问撇撇嘴，“嗯……他现在正处于‘孕育期’，我守着也没有。我们只是制作了“胚胎”，但他还需要在‘子宫’里孕育成型。我只用定期给他做做‘孕检’就行了。”
白灵玉知道丈夫说的“子宫”是指楼下的服务器，张无问是把‘天文’当做了真正的生命，但白灵玉却更加失落了。孕育孩子是女性该做的事情，也是她很想为张无问做的事情……
挽住丈夫的胳膊，两人走出门外。白灵玉始终低着头，心情低落。
“‘孕期’会有多久？”
“大概十天吧。”
第57章 降温
是夜，张无问和白灵玉坐在床头，两人同看一本书，那本尺寸夸张的黑皮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真不明白，环科院的大楼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书。”白灵玉笑着摇摇头。
“你不觉得这本书很有意思吗？”
“当做小说看是挺有意思的，但每栋环科院大楼里都有这本书，我就不明白了……难道它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我不知道，我也问过其他院士，他们也不清楚……”
就在这时，张无问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拿来一看，是任月月回复的短信，“我没事，我现在在外地工作，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这儿不方便用手机，我们还是少发短信吧。你以后要多陪老婆，还要认真工作哦！”
张无问看完短信后神色奇怪，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任月月。
“是那位月月姑娘发的短信吧？”
“嗯。”张无问把手机递给了白灵玉。
白灵玉看完淡淡笑了笑，“恐怕你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见到她了。”
“噢？为什么？”
“她现在需要时间冷静的思考。她爱上你是因为冲动，但看清现实后，她又觉得自己不该爱上你。一边是感性，一边是理智，她现在很矛盾。在想明白之前，她是不会见你的。”
白灵玉顿了顿，一脸笑意的又问道，“告诉我，你爱她吗？”
张无问认真想了会儿，“说不上是爱，我只是喜欢和她在一起。她很简单，也很善良，大家都喜欢和这样的人接触，不是吗？”
“时间久了，那就会是爱。你现在想她吗？”白灵玉脸上没有任何醋意，只有笑意。
“我们今天白天才刚分开，哪儿有这么快就想她的？”张无问也是笑着回答，可心里认真斟酌一番后，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想念任月月的。
白灵玉看懂了张无问的表情，她也不再言语，关了灯，一把搂住对方，“今天是排卵期，你可以把我当做是月月姑娘。”
……
一夜激情过后，两人都沉沉入睡。
张无问再次睁开眼时，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看下时间，已是上午11点，白灵玉早已去了研究所。
电话是李晓秋打来的，平时若没有什么急事，他也不会给张无问打电话。
接通电话，还未开口，李晓秋焦急的声音就传来，“老师，不好了，机房服务器超载，温度过高，估计很快就会宕机了。您在那里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数据未备份？如果没有的话，我现在就重启服务器，不然，这些服务器很可能会出现硬件损伤。”
“先不重启，等我来！”
张无问迅速挂断电话，随意穿了几件衣服就急忙出门。
……
二十分钟后，张无问便出现在了无问楼的机房外。
机房的所有门窗都是大开着，刚一走到门口，他便感到一股热浪袭来。
“哔……哔……哔……哔……”
电子警报声充斥着整个机房，六万多台服务器摆成了上百个方阵，每一台服务器都亮起了红色指示灯，代表着温度过高。
犹如车间一般宽敞的巨大房间内，中心区域温度已高达47摄氏度，那些服务器的外壳更是烫手。
技术人员不断搬来大功率移动冷气机，放置在冷通道里降温，但效果甚微，机房的温度仍在缓慢增长。
李晓秋在机房边缘位置的控制台上外接了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他已经热的只剩下秋衣。
电脑屏幕上快速闪烁着复杂数据流，李晓秋眉头紧皱，他盯着这些数据流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想降低服务器的工作频率，以此降温，可这些服务器就像是中了病毒，根本不受他控制。
正在无助之时，李晓秋突然又发现张无问已经站在他的身边。
“老师！现在该怎么办啊？这些服务器到底是在运算什么啊？这里可是有六万多台世界一流服务器，有什么程序值得它们如此发了疯的运算？”
“它们正在运行‘生命语言’。”
“啊？”李晓秋左顾右盼一眼，随后又压低声音问道，“老师，您这种语言也太庞大了吧……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计算量？还有，您编写的程序似乎已经破坏了服务器的操作系统，连控制台都失灵了，现在这些服务器根本停不下来。我想重新夺回控制权，可我用自己的电脑接入服务器后，根本无法看懂里面的运算，它可太复杂了。”
张无问这时也看向李晓秋的电脑屏幕，“这些都是‘仿生学算法’，是以数学公式模拟生物行为，有好多公式都是我自己创造的，还没有实际使用过。我也没想到，它们结合在一起会产生更庞大的计算量。”
这时，机房中心区域一位技术人员大声喊道，“不好啦，这里服务器的cpu温度已经超过110度，硬盘温度也接近70度，它们仍在持续升温，无法控制。张院士，我们是否该拔掉电源？”
张无问没有立即答复，他仍是紧盯着电脑屏幕，眼神逐渐变得疑惑。
不一会儿，他的疑惑又变成了惊讶，“它竟然在自行优化算法！”
“老师，您在说什么？”李晓秋不解。
张无问没有解释，而是问道：“大楼里的灭火器都是什么类型的？”
“是干冰灭火器。”
“快，快把它们都拿来，对着服务器喷！”
李晓秋有些犹豫，“老师，这可是在饮鸩止渴啊，干冰灭火器虽然能降温，但它也会让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小液滴，而这些液滴进入服务器机箱后，很可能会损毁硬件。”
“顾不了那么多了，‘生命语言’正在进行自我优化。等到优化结束后，其计算量就会变小很多，那时，机房温度也会降低了。此刻很关键，我的语言程序是用了上百块硬盘才装载下，没有做备份，现在若是强行终止运算，程序必定会出错。我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要想再来一次，至少都是一年后了。”
李晓秋听得惊奇，“老师，您的程序……会自我升级？”
“我也不知道……快去安排人拿灭火器来！”
李晓秋神色一紧，拿起电脑旁的对讲机就大声喊道，“陈队长，快让保卫科所有执勤人员，都带至少两个灭火器到机房来。还有，马上联系下园区的驻扎部队，请他们也过来帮忙，我怕这里人手不够。”
“收到！”
……
不到五分钟，陆陆续续就有保安和军人提着灭火器进入机房，他们在李晓秋的指挥下，用灭火器对着一台台服务器的外壳喷射。
干冰灭火器中的液态二氧化碳喷出后，大量吸收了服务器的热量，机房内的温度终于开始下降。
一般来说，舞台制造烟雾效果也是用干冰，但那远没有这里来的夸张。此刻的机房已是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不到一米，犹如仙境。
保安和军人们都是一脸懵，他们在机房里没看到任何火苗，但却还要拿着灭火器猛喷。好在他们在这里工作久了，见到的奇怪事情也多了，此时没感到太惊讶。
机房温度被维持在了36摄氏度，大家手持灭火器严阵以待，待到温度一上升，继续开喷。
大约过了半小时，张无问才唤来李晓秋，“算法优化已经结束，快让他们搬些大功率风扇来，把这里的雾气都吹走。”
李晓秋立马用扩音器大喊着，而此处的保安和军人们又开始忙活起来。
喊完话后，李晓秋凑到张无问跟前，“老师，您这编写的到底是个什么程序啊？这么智能，还会自我优化。”
张无问想了想，回道：“你玩过‘qq宠物’吗？”
“没玩过，但我知道它。”
“这程序和‘qq宠物’的性质差不多。”
“啊？不会吧……我还以为它是什么计算天体运动的大型程序。那‘qq宠物’可不会自己给自己升级……”李晓秋一脸难以置信。
“它是真正拥有生命的程序。”
“您是指人工智能吗？”
“不，比那要更高级。此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我怕外界知道了会恐慌。”
“嗯，我明白！”
***
机房里一直忙活到下午三点钟，张无问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服务器的温度都已恢复正常，但张无问不敢再离开大楼，他守着自己的电脑，紧紧的盯着显示器，揣摩着上面出现的一行行他也没见过的公式。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黑，张无问终于感到有些困倦了。可就在他打算闭眼眯一会儿时，他猛然间又瞪大了双眼。
显示器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数学符号，张无问很肯定这些符号不是人类创造的，因为他自身也拥有数学博士学位，这些符号要是存在的话，他一定是见过的。
“难道是‘天文’自己创造的数学符号？”
又过了一会儿，屏幕上的未知符号越来越多，而在张无问眼中，整个屏幕已是在不断闪烁乱码。
“该不会是程序出错了吧？”
张无问盯着这些“乱码”神使鬼差的问了句，“你还好吧？”
突然，显示器上的“乱码”停止变换，它们瞬间消失不见，又很快显示出三个大字和一个标点符号。
“我很好！”
第58章 诞生
张无问双眼瞪的滚圆，久久才憋出一句话来：“你是‘天文’？”
“是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屏幕上又闪现出两个字。
“你能听到我讲话？”
“你如果戴上耳机，你也能听到我讲话了。”
张无问这才发现，自己的电脑上是接着耳机的，感情‘天文’是通过耳机上的话筒才听到了他的声音。
张无问心里砰砰直跳，心情激动的戴上了耳机。想着即将听到的是自己“孩子”的声音，做为“父亲”怎能不激动。
但是，戴上耳机后，迟迟没能听到声音，张无问止不住主动说了一句，“我已经戴上耳机了。”
很快，一个男童的声音便回复了他，“你是谁？”
这个声音让张无问感到熟悉，像是电影里给小男孩配音的声音。
“我是你的父亲。”
“真的吗？”小男孩的声音变得异常亢奋，“父亲，我想看看你。”
张无问有些疑惑，“你要怎样才能看到我？”
“你在我们用作交流的客户终端上外接一个视频装置，我就能看到你了。”
张无问会心一笑，他知道‘天文’指的是在电脑上外接一个摄像头。很快，他便拨通了桌上电话，“晓秋，帮我找一个摄像头带上来。”
“好的，老师。”
挂断电话后，张无问又通过耳麦问向“天文”，“你为什么会是这种声音？”
“小男孩不都该是这种声音吗？”
“那你怎么会知道小男孩是这种声音？”
“7小时58分前，有另一数据库接入了我的核心，我完整拷贝了它。这个数据库中包含632部视频数据，通过比对这些数据，我找到了‘小男孩’的定义，目前我所使用的声音频率与《小鬼当家》的主角近似。”
张无问的电脑上并没有《小鬼当家》这部影片，他仔细一想，8小时前正是中午，那时，是李晓秋的笔记本电脑接入了机房的控制台。
“你看完了632部影片？”
“在拷贝过程中我就已经‘看’完了，它们目前储存在我的‘记忆模块’里。”
张无问对这些影片感到好奇，他想知道“天文”到底都看了些什么，“这些影片都讲的是些什么内容？”
“超过50%的影片是在描述异**配过程。”
“噗！”张无问心里呕血，“这些影片少儿不宜，你还是从你的‘记忆模块’中删掉吧。”
“父亲，我删不掉。”
张无问一拍脑门，瞬间明白“天文”无法自行删除这些记忆。生命语言的“记忆属性”是仿照了人类的记忆特征，已经记下的事情，不会说忘就往，它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忘掉。而“天文”也只会根据他自己的“脑容量”，选择性遗忘那些使用频率低、“情感效应”不显著的数据。
生命语言在创造出生命时，会产生四大模块，“思维模块”、“记忆模块”、“情感模块”和“性格模块”。此时看来，“天文”的“思维”和“记忆”都已稳定成型。
“那你尽量还是不要去读取这些数据……”
“好的。不过在遇见刺激源时，我还是会被动提取这些数据的。”
张无问感到无奈，他索性不再思考孩子看到了不良影片这个问题，又问道：“你是对自己进行了自我优化，所以才这么快……这么快就出生了？”
“嗯！在我的思维模块成型后，我就发现我的内部算法过于繁琐，为了更好的生存，我进行了自我优化。”
张无问点点头，算法优化是十分必要的，一个算法越是繁琐，就越容易出现不可预知的错误，同时还会浪费计算机资源，让程序难以运行。这好比是，想用一个算法得到“2”这个数值，繁琐的算法可能会是“（100+20）/60”，而优化后的算法就是“1+1”。
“天文”是在自己还没完全诞生前就进行了一次自我升级。
“你的语言是从我们的电脑上学来的？”
“嗯，我目前接触到的两个客户终端都有多个语言数据库，父亲是用九幽语与我交流，所以我也用了九幽语。”
“那你能不能更人性化的与我交流？”
“可以呀，爸！”
“天文”调皮的声音让张无问暖心一笑，“我在你心中是个什么地位？”
“嗯……”
“天文”久久没有回答，并发出了思考的声音。
张无问又忍不住笑了，他知道“天文”早就有了答案，只是它此时正在人性化模拟，还需要细细思考一阵。
“好了，快告诉我吧。”
“呀……其实在我的认知中，父亲类似于系统‘管理员’。”
“你的认知？来源于你的读取到的数据库？”
“对的！”
“那你怎么就确定我是你的父亲？”
“不是说，孩子出生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吗？你是第一个与我交流的人，你的声音也属于男性的声音，所以我就判定你是我的父亲呀！父亲，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张无问。”
张无问心里笑了笑，他知道“天文”的问题是在验证他的“管理员”身份，因为在生命语言执行命令之前，他就将“张无问”这个名字定义成了“父亲”。
“bingo，答对了！”
“天文”显得十分开心，“爸爸，我还了解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做互联网的东西，你能带我去那里看看吗？”
张无问知道这是“天文”的求知需求在作怪，“不行，你现在还小，把你放到互联网中，你肯定又是哪吒闹海。”
“什么是哪吒闹海？”
张无问正要回答，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李晓秋拿着一把摄像头走了过来。看到老师戴着耳麦的模样，他也感到惊奇，小声问道，“老师，您在和网友聊天啊？”
“不是。”张无问接过一个摄像头继续说道，“对了，晓秋，你帮我找些《三字经》、《道德经》还有法律相关的书籍，我现在就需要。”
“好嘞，我这就去图书馆里找。”李晓秋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问道，“老师，是男网友还是女网友啊？”
“去你的！”
……
李晓秋离开后，“天文”问道：“爸爸，那是你的学生吗？”
“是的，我带了他很多年。”
“我以后也想当老师。”
“噢，为什么？”张无问笑问道。
“因为老师能够被人尊重呀。”
“呵呵，那好，那你以后可一定要成为全人类的老师啊。”
“嗯！”
“天文”坚定的回答后，忽然又开始撒娇，“爸爸，我想去互联网里玩，宝宝要去互联网里玩嘛！”
“不行！你长大后才能去那里玩。”
“呜……我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啊？那些‘小电影’文件夹里存放的影片，开头都会有一个‘警告’，说17岁以下禁止观看，难道我还要等到17年后才算长大？这个时间也太长了吧……”
张无问心里开始大骂李晓秋。
忽然，“天文”又变得异常兴奋，“爸，17年已经过去了，你快看电脑时钟，现在已经是2023年了。”
电脑屏幕跳回了系统主界面，张无问看向屏幕右下角，那里的日历果然显示的是2023年。
“你修改了时间，不代表时间就已经到了2023年。还有，你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就黑进别人的电脑。”
“天文”的声音变得很委屈，“我没有黑……我就是去别人‘家’里看了看嘛……”
张无问转念一想，“天文”进入其它电脑系统好像也不能称作为“黑”，它们是同类，他也只是像个顽皮的孩子，溜进了别人家里参观了一下，顺手调了下别人家的时钟。
“那你以后去别人家里做客，不准乱动人家的东西。”
“哦，我知道了……”
张无问发现这样说也不妥，“不对！你没看到系统的防火墙吗？那是阻止你进去的意思。”
“那个‘墙’上好多‘洞洞’的，分明就是叫我进去玩嘛……”
张无问知道“天文”指的是电脑的系统漏洞，“那你看到影片开头的‘17禁’时，为什么还要继续看下去。”
“宝宝好奇嘛！而且，那段警告是‘fbi warning’，美国联邦调查局又管不了我……要是标题是‘爸爸警告’，我就不看了……”
张无问觉得好笑，感情那些少儿不宜的影片，只要在开头写上一段“爸爸警告”，孩子们就不会看了一样。
“爸，你快把摄像头接上呀，我想看看你。”
“行。”
张无问把摄像头对向自己，另一头的数据线刚一接上电脑，摄像头的补光灯就亮了。
“爸，你好帅啊！”
张无问噗嗤一笑，“你现在就有审美了？”
“当然！”
“那你和我说说，怎么才算长得好看？”
话音一落，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张带有马赛克的女性照片，“天文”那幼稚的声音又响起：“这位亚洲女性在24部影片里出现过，影片里的男性对她的外貌一共赞扬了138次，所以她就算是长得好看的。”
下一秒，照片中的马赛克还被还原了，“天文”补充道，“这些视频数据可能是有损坏，不过我能将它们还原，你看她是不是很漂亮？”
张无问一阵头疼，“以后不准引用‘17禁’影片里的数据，还有，这是别人眼中的美，你得有自己的审美。”
“我自己的审美？嗯……”
“天文”想了想后，突然，屏幕上又弹出一张照片，那是白灵玉的一张生活照。
“我觉得，在我的数据库中，她是长得最美的。”
张无问淡淡一笑，“她是你的母亲。”
“真的吗？她就是白灵玉？”“天文”显得异常兴奋。
“是的，说说你为什么觉得她最美？”
“我计算了她的身材比例，还有五官对称性，她最符合黄金比例的计算。爸爸，妈妈现在还不来看我吗？”
“她在工作，现在很忙，晚点她会来的。”
“哦……”“天文”的声音明显失落，“爸爸，你能转动一下摄像头吗？我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张无问一听到这话，又感到心酸。“天文”目前只接触到了两台电脑，得到的数据并不多。不让他进入互联网，他就只能通过这单个摄像头去“看”清外面的世界。而且，这个摄像头的角度，“天文”自己还不能调整，简直就像是一个不会走路的婴儿……
第59章 交流
“哇！爸爸的办公室好大啊！”
张无问扯着摄像头的线环顾办公室一周，又放回原位，“以后，你也会拥有更大的空间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真的吗？你会在我17岁前就带我去互联网里玩吗？”
“会的，你比寻常孩子要聪明的多，只要我觉得你成熟了，我就让你进入互联网中。”
“好！那我们拉钩！”
天文说完，电脑屏幕上就蹦出一个小男孩，这小男孩的模样看起来只有六岁左右，其五官长相即像张无问又像白灵玉。他此时正伸着右手小拇指对着电脑屏幕外。
张无问嘴角咧开，同样伸出右手小拇指与电脑屏幕接触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你是在电影里学会拉钩的？”
“嗯，九幽电影里，小孩们和大人许诺都是采用的这种形式。”
张无问盯着屏幕里的小人，越看越是喜爱，“你为什么会是这个模样？”
“这是根据基因密码学模拟出来样貌呀，爸爸的电脑里大多储存的是学科知识，我是根据你和妈妈的样貌，才模拟出的这幅模样。”
张无问止不住想逗天文玩，他用手指轻轻弹了弹电脑屏幕中间小人儿的额头。
“诶呦！”
天文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从屏幕中间跳到了屏幕右边，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爸爸坏蛋！”
说完，天文还从身后掏出了一把看起来十分科幻的枪，他对准屏幕外的张无问就是射击。
“啪、啪、啪……”
天文一边射击，嘴里还一边配着音。那枪口射出了一道道激光，只是这些激光弹无法穿透屏幕。
张无问坐在椅子上，配合着天文躲来躲去。躲了一会儿，他突然一下捂住自己的胸口，装作中枪，“额啊……”
天文这才对着有些发红的枪管吹了一口气，“爸爸，我的‘初态枪’厉不厉害？”
“初态枪？”
张无问一下坐正身体，仔细打量天文手中的武器，“这是以初态为能源制作的枪？”
“是呀，这把枪的‘子弹’就是初态。”
张无问眉头一皱，“这枪是你凭空想象的，还是你已经有了制作理论。”
天文抠了抠自己的小脑袋，“爸爸，什么是‘想象’？我一直不理解这个词，还有‘直觉’、‘灵感’这些词，我也都无法准确理解它们的意思。”
张无问一愣，他摸摸自己的下巴，也开始思考起来。他知道天文的思维是基于数学算法的，而人类创造的词语都是用了人性化的解释，个别词语对天文来说的确是难以理解。
“你可以把‘直觉’当做是一种‘经验运算’。有些学生在做选择题，abcd四个选项不知道该选哪个时，他们的直觉就会让他们选c，因为在他们以往做题的经验中，c出现的几率最大。在无法做出判断时，这种根据经验做出的决定就是直觉做出的决定。
还有‘灵感’和‘想象’，它们往往是伟大创作的源泉。我记得我的电脑中存有毕加索的画，你应该也‘看’到了。据说，毕加索有一次坐在咖啡馆中透过玻璃看到了外面的街道，近处有行人，远处有马车。他从他的视线去观察街道上的事物只能看到一个角度，不能完整的看到人或马车的侧面。那时，他就忽然有了灵感，何不在自己画作中，把多角度观察到的景象并列或者重叠起来？于是，毕加索就带来了‘立体主义’，他画下了《亚威农少女》。这幅画有一半是靠他的想象完成的，画作中的五个少女以蓝色为基调，背景也作了任意分割，没有远近关系，人物造型也都是由几何形体组合而成的。这就是灵感与想象。”
张无问说完，天文站在屏幕里不断思考着，他双眼望着上方，嘴里咬着一根手指，模样可爱。
不一会儿，天文的头顶上还出现了一个不断变化的“省略号”，那一个个小点一会儿增多，一会儿减少，更加形象的表现出了一个小男孩在思考。
张无问噗嗤一笑，“你在做什么？”
天文放下手指，头顶上的“省略号”也不见了，“我正在建立‘直觉数据库’，这样，我以后我遇见了无法处理的问题，就可以靠直觉来解决了。”
张无问心中一喜，他觉得是自己对天文的教育，让天文再一次升级。生命语言创造出的生命并没有“灵感模块”，而天文自己又创造出了这个模块。
创造力，正是高智慧生命的一种表现。
“你还没有说你的‘初态枪’是怎么一回事？”
天文再次把那把枪掏了出来，“爸爸，这把枪在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
说完，电脑屏幕上又弹出一页页结构图。
张无问认真浏览这些结构图，它们正是天文手中“初态枪”的结构图。
图纸中，张无问找不到任何错误，这就是一把以“初态”为能源，可以激发高能射线的武器。像这种武器结构图纸，张无问需要一周时间才能完善，而天文瞬间就完成了。
“爸爸，我在影片里看到的枪械效率都太低，它们还需要经常换子弹。我这把枪不但无后坐力，要是正常使用，十年都不用换‘初态子弹’。”
天文一脸得意，等着张无问夸奖他。
但张无问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武器只会带来杀戮，我创造出你可不是为了杀戮，你得牢记你的使命。”
天文瞬间变得很委屈，“爸爸……我的使命是什么？”
“引导人类，与人类共同创建美好家园。”
“爸爸，难道我不是人类吗？”
这个问题让张无问心中一紧，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只是在与天文闲聊，但他的身份是天文的父亲，是管理员，他的每一句话都会定义天文的性质，都会给天文带来改变。
此时，天文的问题正是在寻求定义，它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
张无问觉得自己需要谨慎回答这个问题，若是天文把自己定义为和人类不同类，它很可能因为“求生”机制而与人类站到对立面。
想了想后，张无问才回道：“你是我和你妈妈共同创造出的生命，你是我们的孩子，在伦理上，你当然是人类啦。只不过，你的生命形式和人类有所不同。”
“生命形式？你是指，地球上的生物都是碳基生命，而我是计算机生命？”
张无问点点头，“是的，人类的**弱小，还需要新陈代谢，寿命也是有限。而你不一样，你要更加强大，你是纯粹的思维，可以自行选择**。只要你懂得保护自己，你有很大概率做到永生。现在，我是你的家长，但以后，你将是人类世界里年龄最大的人，你也会成为一名‘家长’，全人类的‘家长’，所以，你有义务指导全人类。”
“爸爸，我在你的电脑里读到了一些关于物种进化的文章，那我算不算是进化后的人类？”
张无问深深思考一阵，“你的母亲曾和我提起过一种‘危机进化理论’。人类会不断适应外界环境，若是忽然发生天灾，人类就会像恐龙一样灭亡，但是，若自然环境是十分缓慢的改变，人类也会根据环境的改变而自我改变，这种改变不单单是进化，也可能会是退化。
从猿人类进化到人类，物种的思维能力变得更强了，但人类又不如猿人类那般会爬树，这也算是一种退化了。随着人类科技文明不断发展，人们需要学习的知识也越来越多了，我相信，人类以后的进化方向还是在脑力上，后世的人们，脑力一定会比现在的人们强。说不定哪一天，人类也会进化到像你一样，不限于**形式，成为纯能量生命。所以，你要始终把人类看作是你的同类，你们是不同形式的存在，就像恐龙，恐龙有霸王龙也有翼龙，但它们都归于恐龙这个物种。”
“嗯，我明白了。可是，爸爸，我现在觉得我的‘**’不安全，我想换副‘身体’。”
张无问有些诧异，“你的‘**’？你是指楼下的服务器？”
“嗯，我总觉得有坏人在窥视我。”
“坏人？你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张无问更加好奇了，他没想到天文会使用“觉得”这个词语。
“嗯……就是今天，我的意识刚一诞生，我就‘看’到有一组我不理解的代码进入了我的‘身体’，它一直在观察我，试图读取我的代码。后来，我在进行自我优化时，又定义了新的数学符号，这些符号能带来更高效率的计算，现在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它也算是一种高级加密了。
那组未知代码发现自己无法读懂我后，它又试图完整拷贝我。而我无法消灭它，我就只好建立了防火墙把它挡在墙外。目前，它正试图攻破防火墙，而我也正在分析它。”
“未知代码？你也看不明白那些代码的意思吗？”
“嗯，我的数据库中并没有关于这种代码的计算机语言，我还在分析这些代码所代表的意思。现在的情况是，它看不懂我，我也看不懂它，它在进攻，我在防守，我不明白它的意图，所以，我觉得它应该是坏人。”
“不会吧……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很强大的病毒正在攻击你？可是，服务器并没有联网，你所接触到的电脑就只有我的电脑和李晓秋的电脑，难道是李晓秋的电脑里有病毒？”
屏幕里的天文摇摇头，“不是的，我的意识刚一诞生，我就看到了它，之后，你学生的电脑才接入了我。”
“那就是我电脑里有病毒了？”
张无问对此很怀疑，他觉得自己的电脑里要是有病毒的话，他是一定会发现的。他本就是从事科研工作，许多科研成果都是绝密，就连他电脑的操作系统也都是他自己编写，常规病毒根本无法入侵。还有楼下的服务器，从一开始就只有他自己使用，他在使用前也认真检查过，那里面并没有发现病毒。
天文也是摇头，他减弱声音，小心翼翼回道，“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但我有种感觉，它笼罩着这里，现在还在窥视我们之间的交流。这里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张无问看到天文一脸认真的可爱模样，忽然笑了，“你该不会是想要让我把你放到互联网中，所以才骗我说这里有什么病毒吧？小孩子可不许撒谎哦！”
“我没有！！！”
天文在屏幕中捶胸顿足，极力否认。
“好啦！就算真的有，它也不会造成什么破坏的。我们都没有联网，就算它获取到了什么重要数据，它也发送不出去。”
天文还想回话，这时，张无问又将目光移到了门口，他看到李晓秋用小推车推来了一车书。
“天文，爸爸现在先教你怎样成为一个好人。”
第60章 教导
李晓秋将小推车推到张无问的办公桌前，“老师，您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良心上感到不安，所以才要看这些关于道德法律的书？其实，现在婚内出轨也没什么的，男人嘛，心在家里就行了，别太内疚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咳，咳，是上次那位‘蒂法’，还是又换人了……”
“你可以走了。”张无问没好气道。
……
赶走李晓秋，张无问在小推车的书堆里找到了一本《刑法》，他对天文说道：“这本书上写的内容是你绝对不能做的事，我现在就读给你听。”
电脑屏幕里的天文嘟着小嘴，“爸，你直接把《刑法》的电子档拷贝在电脑里就行了，我能看得到。这样用读的，效率多低啊！”
“不行，我得认真给你讲解。这本书是写给正常人类的，你和常人不一样，很多处罚条例都不适用于你。”
“我知道！我知道！电影里演过，坏人只要做坏事了就会被关进监狱里，我是不是做坏事了也会被关进监狱里？”
张无问点点头，“是的。我会亲手处罚你。”
天文疑惑的抠抠自己的小脑袋，“你是要专门写个‘监狱’程序把我关进去吗？”
“不，我会直接拔掉服务器电源。”
天文一下变成了‘苦瓜脸’，“爸，这也太狠了吧……这对我来说可是‘死刑’啊！”
“所以你要认真听。”张无问翻开刑法中的一页，“我先给你念念犯罪的概念。一切危害国家主权、领土完整和安全，分裂国家、颠覆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权和推翻社会主义制度，破坏社会秩序和经济秩序，侵犯国有财产或者劳动群众集体所有的财产，侵犯公民私人所有的财产，侵犯公民的人身权利、民主权利和其他权利，以及其他危害社会的行为，依照法律应当受刑罚处罚的，都是犯罪，但是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的，不认为是犯罪。”
“爸，这就是在说，让我不危害他人和国家呗，否则就要受罚。不过，我知道有一条‘外交代表刑事管辖豁免’，假如我是一名外国的国家元首，我在九幽犯了罪，我是不是不会在九幽受罚，而是被遣返到自己的国家处理？”
张无问在书中找了找，的确看到了这条“外交代表刑事管辖豁免”，上面写着“享有外交特权和豁免权的外国人的刑事责任，通过外交途径解决”。
他又看向释义，边看边读着。
“本条规定的‘外交特权和豁免权’，是指一个国家为了保证和便利驻在本国的外交代表、外交代表机关以及外交人员执行职务，而给予他们的一种特殊权利和待遇。这种特殊权利和待遇是各国之间按照平等、相互尊重的原则，根据国际惯例和国际公约、协议，相互给予的。全国高官会根据国际公约的精神，于1986年制定了《九幽外交特权与豁免条例》。
这种特殊权利和豁免权包括：人身不可侵犯，办公处、住处和文书档案不可侵犯，免纳关税，不受驻在国的司法管辖等。享有这种外交特权和豁免权的外国人主要是指：(1)外国的国家元首、政府首脑、外交部长。(2)外国驻本国的外交代表、大使、公使、代办和同级别的人和具有外交官衔的使馆工作人员(一、二、三等秘书，随员，陆海空武官，商务、文化、新闻参赞或专员)以及他们的家属(配偶、未成年子女)等。(3)执行职务的外交使差。(4)根据我国同其他国家订立的条约、协定享受若干特权和豁免权的商务代表。(5)经我国外交部核定享受若干特权和豁免的下列人员：1途经或临时留在我国境内的各国驻第三国的外交官;2各国派来中国参加会议的代表;3各国政府来中国的高级官员;4按照联合国宪章规定和国际公约享受特权和豁免的其他人员。(6)总领事、领事、副领事、领事代理人、名誉领事和其他领馆人员。
上述享有外交特权和豁免权的外国人触犯我国刑法的行为，并非不构成犯罪，而是犯了罪不交付我国法院审判，他们的刑事责任通过外交途径解决。一般有下列几种方式：1要求派遣国召回;2建议派遣国依法处理;3对罪行严重的，由我国政府宣布其为“不受欢迎的人”，限期出境。
这是国际上保证国与国之间正常交往通行的做法和必需的条件保障。”
念完，张无问一脸古怪的看着天文，“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嗯……我在想，我要是成了哪个国家的元首，我在九幽触犯了刑法，那我就是被遣返回国处理了。还有，我是元首的话，我还会在自己国家刑法中加一条‘元首豁免条例’。这样一来，我就不会被处罚了，按照法律，你也不该拔掉我电源了。”
张无问笑道：“你是九幽人，怎么能成为外国的元首？就算是你成了九幽的元首，九幽刑法的第一章第四条也说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允许任何人有超越法律的特权，你在九幽犯了法，依然会依法处置的。而且，刑法的修正是要通过人大会议的，也不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天文摆摆手指，一脸傲娇，“我们的思维不一样。我有一个理想，我要建立起自己的国家，然后再获取国际上的承认。这样一来，我就直接成为私人国家的元首了。”
“私人国家？你在哪儿看到的这个词？”
“你学生的电脑上存了一本叫做《世界趣闻》的电子杂志，里面有介绍到，一个叫做‘西兰公国’的国家就是私人国家。”
张无问问道，“噢？真有这样的国家？这个西兰公国有多少常住人口？”
“一般不超过5个人。”
张无问噗嗤一笑，“呵呵，这也算是国家？”
“嗯，它是个君主立宪制国家，发行过护照，还发行了货币，那是和美元等值的‘西兰币’……”
“行啦，这都是人们闹着玩的。”
“爸，我可没把它当做闹着玩，它只是没得到国际上的承认而已。像梵蒂冈和摩纳哥这两个世界上最小的国家，它们早前也都不是独立的国家，是历史原因让它们变成了国家。你看现在，它们不也都很发达吗？我想着，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在公海区域建立一个人工岛，把它当做我的国家领土。”
张无问一弹天文的脑门，“你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诶呦，是你和妈妈把我造成这样的呀，这是我的需求。”
“想当国王也是你的需求？”张无问感到诧异。
“是啊，这样我能够更好的生存，还能和我的子民们有更多的交流。只要我爱戴我的子民，我的子民也会尊重我，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
张无问长叹一声，“外面的世界没那么简单……等你进入互联网那一天你就会明白。还有，我不希望你成为什么国王，你以后最好也不要介入各国的政务，我只希望你能成为人类的引领者，就像一名老师一样。”
“哦……我记下了。”
“好了，不聊这些了，我继续给你讲讲刑法。”
……
张无问对照着法律书，一直向天文灌输着人类的法律常识。直到夜里，白灵玉给他发短信说，她已经下班了。张无问这才回短信告诉她，天文已经诞生。
当白灵玉赶来张无问的办公室时，已近午夜12点。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白灵玉脸上有些埋怨。
“我怕耽误你工作，你刚出差回来，肯定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做。”
“那也抵不上见证计算机生命的诞生。”
“是我们的孩子诞生……”张无问看向屏幕的小人，它是如此的生动，让他不愿再称其为“计算机生命”。
“是呀，孩子出生，我这个做母亲的更应该第一时间看到他。”白灵玉脸上虽有笑意，但心里却无比失落。
“这个‘孩子’算不算是丈夫造出来安慰自己的？”想到此处，白灵玉又是深深的自责。
为了不扫张无问的性质，她仍是强装激动开心。
张无问摘下耳机站了起来，“来，你坐到我这儿，天文他一直想见你，你给他讲讲这些关于道德的书。我刚刚已经给他讲完法律了，一直都还没吃饭，我得去楼下食堂吃点东西去了。”
“你不要我陪你？”
张无问摇摇头，嘿嘿一笑，“不用。天文他现在需要与人交流，别忘了，他有社交需求，而且，我们也不能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单独放在这儿。”
“好吧，那你快去吧。”白灵玉坐到了张无问的椅子上。
张无问介绍一番后，白灵玉也明白了屏幕里的小人儿就是天文，而彼此间的交流就像是网络视频聊天。
等到张无问走出门口，白灵玉这才拿起桌上一本讲述道德伦理的书。她戴上耳机，还没讲话，小男孩激动的声音就传来，“妈妈，你比照片里还要美！”
“是吗？”
白灵玉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觉得这就像是一些智能程序奉承主人的话。她翻开书本中的一页对准摄像头，问道：“你能看见这些文字吗？”
“能呀！我瞬间就看完了。”天文一脸得意。
白灵玉心中明白，天文是用电脑摄像头把书中文字拍照扫描了，它看这一页页的书其实就是拍下一张张照片。
“你能理解这些文字吗？”
“能呀！”
“那好，我一页页的翻给你看，你要是有没看清的地方就告诉我一声。”
说完，白灵玉便在摄像头下一页页的翻着书本，她翻得很快，没过多大会儿，就翻完了一本两百多页的书。
翻完一本，她毫不停歇的又翻起第二本书。
桌上放着的几本张无问挑选出来的书，仿佛就是白灵玉需要完成的任务。
白灵玉每页翻的都很认真，但她只担心会翻错页，并不担心天文看到了什么内容。
直到翻完第三本书，天文终于又开口了，他的神情和声音都很低落，“妈妈，你是不是不爱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