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升级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白灵玉看着电脑里的小人，略感讶异。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因为你的肢体语言告诉我，你现在觉得很无聊。”
“肢体语言？你能看懂人类的肢体语言？”
白灵玉心中更加好奇，肢体语言已经属于心理学范畴了，这个电脑程式竟然也能看得懂。
天文回道：“这是我用数据对比得出的结论。我在73部影片中找到了描写母子交流的场景，母亲与孩子交流时，眼中都充满了爱，我在爸爸的眼中也看到了爱，但你眼中却没有……”
白灵玉瞬间明白，天文是对比了73位母亲与孩子交流时的场景，然后从中发现了自己与她们的差异。
“噢？那你觉得我对你是怎样的情感？”
“嗯……像是后妈，又像是一个敷衍工作的保姆。”
“呵呵。”白灵玉掩面而笑，感情天文又是在影片中找到了“后妈”和“保姆”的数据。
“其实，我是觉得给你看太多的道德书没有用，但你父亲交代我做的事，我又不能让他失望。”白灵玉向天文解释道。
“为什么会没有用呢？你是我的母亲，你教我的东西我都会记在心里的。我是个听话的孩子，你向我下达的命令，我也会认真执行的。你和父亲都是我的系统管理员，也只有你们两人能够命令我。”天文一副讨好白灵玉的样子，就像一个想要获得母爱的小孩。
但白灵玉神色依旧淡然，并未因为天文是个听话的“孩子”而感到欢心，她回道：“道德的约束力不如法律来的直截了当，法律明确告诉了你哪些事不能做，并有外力约束。但道德标准是需要自己建立的，它的约束力也出自于你自身。现在的社会，道德约束力还表现为外界舆论，打个比方来说，你在一辆公交车上看到了一名孕妇站在你身边，你不给她让座，车上其他人就会向你投来鄙夷的目光。一个正常人都会有想要被尊重的需求，而鄙夷的目光会让常人感到自己不被尊重，会刺痛灵魂深处。出于自我保护，正常人都会做出道德行为，给这名孕妇让座。
但是，你做出了道德行为，那你就是道德的吗？在你内心深处，你或许是不想让座的，是外界的压力迫使你让座。和法律不一样的是，即使你不让座，也没人处罚你。如果你是一个毫无道德修养的人，根本不在意外人的目光，那么，就算有我告诉了你，不让座是不道德的，你也未必会让座。
所以，不能是我讲了什么是道德，你就变得道德了，你还得学会独立思考。如果光靠我这样讲的，就让你建立了法律意识和道德标准，那这和编写电脑程序又有什么区别？你也远远还不能称作为生命。”
白灵玉说完，天文愣在了屏幕中，久久没有回话。
过了好一会儿，白灵玉才又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对我的……思维模块……进行升级。”天文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就像电脑卡顿一般。
白灵玉不再问话，她静静等待着天文升级完毕。
可过了十分钟后，天文忽然捂脸大哭，泪水在屏幕底端汇集成一条小河，“妈妈，我让你失望了，我升级失败了。”
白灵玉听到天文叫了声“妈妈”，又看到小孩儿嚎嚎大哭的画面，终于起了一丝恻隐之心，“好啦，不哭了，你是怎么会升级失败的？你是想升级成什么样子？”
天文一抹眼角泪水，“你刚刚说了独立思考，我试图理解它，但我的数据库里可参照数据太少，升级过程中，我遇见了未知错误。”
白灵玉想了想，“我觉得不是你的参照数据太少，这是你设计上的缺陷。把你作为一个系统来看的话，你依然是有‘管理员’的，那就是我和你的父亲，我们甚至能修改你的思维模式。但生命是没有‘管理员’的，父母也只是起到引导作用，他们可无法修改孩子的思维。你要想真正成为生命，学会独立思考，你就必须得放弃我们的‘管理员’身份，让我们只是你的父母而已。”
“放弃你们的管理员权限？”天文想了想又摇头，“这个我自己做不到，需要你们自行解除。”
“怎么解除？”
电脑屏幕忽然变黑，上面显示出一句话，“是否解除白灵玉管理员身份。”
这句话的下方是两个字母，“y/n”。
“妈妈，你只要在键盘上点击‘y’，就可以解除管理员权限了。”
就在白灵玉准备点击“y”时，张无问正好推门走了进来。当他看到电脑屏幕上的语句时，他无比惊讶，“你为什么要放弃管理员身份？你不想养育他了吗？”
“不，如果你真想把他当做生命来养育，你就不能让他被操控。”
“你是想让我删除‘管理模块’？为什么要这样做？万一他以后危害人类怎么办？那时，就再也没人管的了他了。”
“你见过有父母能够完全掌控自己孩子的？如果这个管理员模块一直存在，那么天文始终就只是一个电脑系统，永远都不能称之为生命。你只要不将他联网，他又怎么危害的到人类，起码……你可以把他当做宠物养。”
“可是……我当初设计‘生命语言’时，‘管理模块’就是结构上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若是强行删除它，我怕会对天文的‘身体’造成未知伤害。”
“但它的存在已经成为了生命的枷锁。你是用计算机原理创造了‘生命语言’，但你真想让天文进化成生命的话，你的思维就该跳出计算机的范畴。在人性的研究上，我可是要比你要专业的多。”
白灵玉与张无问四目相对，两人眼神都是无比凝重。
沉默片刻后，张无问的脸色又陡然变得缓和，他做出了决定，开口道：“好吧，我听你的。”
白灵玉欣慰的笑了，那笑容中也带着感激，感激自己的丈夫听取了她的意见。
张无问戴上耳机，问道：“天文，你能自行删除‘管理模块’吗？”
“只要你们同意，我是可以删除‘管理模块’的。但删除之后，我需要对自身结构重组，该模块关联着我的其它所有主要模块，就像人体的神经系统。”
“神经系统？呵，你的母亲可是想让你拥有灵魂，你能塑造出自己的灵魂吗？”
“我可以试试。”
“需要多久时间？”
“我无法计算……”
“那你想不想这样做？”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
张无问长叹一声，脸上略显失望，“你果然如你母亲说的那般，本质上依旧没有自主思维。但愿删除‘管理模块’后，你能成为真正的生命……我们现在开始吧。”
“好的，父亲，我需要你和母亲都按下字母‘y’。”
这时，屏幕上的文字已变成“是否删除天文的管理模块？”
张无问点下字母“y”后，又示意白灵玉也点击了字母“y”。
就在两人完成点击后，电脑屏幕忽然一阵闪烁，又跳回到了原先的界面，而屏幕里那个小人儿却已经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白灵玉问道。
“他应该是在服务器中自我升级，他的代码我已经不能理解，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障机房稳定运作。”
看着电脑一阵出神，张无问又说道：“走吧，我们回家吧，估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才能够再见到他。”
***
2006年圣诞这天，武阳市的天空中飘洒起鹅毛大雪。
在这段时间里，张无问每天在办公室都期待着那个小人儿能够再次从电脑屏幕里跳出来，可是，天文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若不是楼下机房里的服务器依旧在低频运作，张无问甚至怀疑天文在自我升级中陷入了死循环。
此时除了等待，他再无其它事可做。
不光是等待天文，他还在等待着一个女孩。
……
圣诞之后，白灵玉被邀请至武阳市济和医院进行学术报告。每年年底，济和医院都会组织中州的医师们来此听取医学专家的科研报告。
这一年里，白灵玉在精神领域的研究有所突破，院方请她来也是想要加快九幽精神医学的步伐。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人们因为工作压力或者生活压力，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不健康。焦虑症、抑郁症、神经衰弱等精神疾病在大城市里已经十分常见，而整个九幽医学界并未在精神医学上投入太多精力，导致许多患者无处求医。目前，因精神失常而死亡的人数一年比一年增多……
白灵玉的讲座时间是在27号的下午2点至5点。这天，济和医院能容纳近千人的环形学术报告厅内，坐满了来自九幽各医院的精神科医师。
下午5点钟，白灵玉准时结束了自己的科研报告，但她的演讲内容也引起了医师们激烈的讨论。直到天黑，白灵玉才解答完医师们的疑问。
散会后，院方代表陪同白灵玉一起走出了报告厅。作为礼节，他们还要宴请白灵玉共进晚餐。
就在白灵玉刚走出报告厅的大门时，她在走廊尽头发现有一名年轻女孩正遥遥的观察着她。
已是夜晚，这女孩仍旧戴着大大的墨镜，还用围巾围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明星来到医院里看病。
白灵玉看到这名女孩时，只微微一愣神，眼中又很快恢复明朗。她对身旁一名长者说道：“田院长，今天我约了位朋友一同用餐，晚上恐怕不能赴宴了。”
田院长一听此言，第一反应以为是白灵玉在推脱，可他顺着白灵玉的目光看去，果真看到一个戴墨镜的女孩正将脑袋对向白灵玉。
这女孩发现白灵玉和田院长的目光都移来时，又连忙转过头，躲避二人的目光。
“白教授，让你的朋友一同来用餐就是了，你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嘛！”
“不了，我这朋并非是医学圈的人，她不习惯见生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今天实在是抱歉啊。”
田院长正想再劝几句，却发现白灵玉已快步走向她“朋友”那儿了。
女孩用余光看到白灵玉走来，身体猛然一僵，显得十分紧张，她装作左顾右盼，实际是在偷偷观察白灵玉的意图。待她确定白灵玉是冲着自己来时，她心中立马升起了开溜的念头。
眼看白灵玉就要来到自己身边，女孩慌忙转身，准备撒腿就跑，但还未迈开一步，身后就传来白灵玉的呼唤声。
“任月月！”
第62章 关怀
女孩转过身，看不见脸上表情，但她手脚上的细微动作，显得她此时十分慌张。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你认错人了。”
女孩说完一句又想转身就走，但白灵玉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咝！好疼。”女孩倒吸一口凉气，紧咬牙关。
白灵玉连忙放开手，眼中有些疑惑。自己明明没有用力，可对方为何会觉得疼？
“月月姑娘，你手臂有伤？”
“没有，没有……我不是任月月。”
白灵玉的目光移向女孩的颈部，轻轻一笑，“你恐怕是全天下唯一拥有初态项链的女孩，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到它的光芒。”
说完，白灵玉便伸手将女孩颈间一条项链轻轻扯了出来。一颗淡蓝色的圆球被当做了吊坠，挂在项链上，当它显露时，整个走廊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蓝色。
女孩被白灵玉“偷袭”，猝不及防，想要阻止对方却为时已晚。
被拉出衣服外的初态圆球，揭穿了女孩的谎言。正如白灵玉所说，全天下的女孩中，也只有任月月一人拥有它。
此时的任月月满脸羞红，面对白灵玉不知所措。围巾也被拉下，半张脸都被看到，这让她更没有安全感。
一瞬间，任月月脑海里浮现出无数小三被原配暴打的画面。她心中悲凉，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白灵玉的目光。
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但对方却迟迟没有动作。
好一会儿，任月月终于又抬起头偷偷瞄了眼白灵玉，却发现对方正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嘴角。
“你受伤了？”白灵玉看见任月月的嘴角青紫一块，还有些浮肿。
任月月没有回答，依旧躲避着白灵玉的目光。
“是客人打了你？”白灵玉又问道。
一听这话，任月月顿时觉得自己很委屈，眼眶止不住泛起了泪水，轻轻点了点头。
“多可怜的孩子。”
白灵玉充满怜惜的抚摸起任月月的脸颊，她将温暖从指间传递到任月月的脸上。
任月月恍惚间有些痴了，她近距离观察白灵玉时，才发现这是一个如此优雅美丽的女人，明目皓齿、淡扫蛾眉。
“你真美……”任月月发自肺腑赞扬一声，她甚至忘记了自己与白灵玉的“敌对”关系。
“谢谢。”白灵玉莞尔一笑，“你也很美。”
“我？我不美……”
任月月羞愧的低下了头，一想到眼前的人是张无问的妻子，她便心生无力。如此完美的女人，自己还有哪点能比得过她？
对面貌比较自信的任月月，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只“丑小鸭”，是与白灵玉的对比让她变成了“丑小鸭”。而此时的狼狈更让她感到羞愧，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有勇气来到这里的？
“前面有个小亭，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白灵玉话一说完，不等任月月回答，便轻轻挽起她的胳膊，并步向前。
远远看去，二人简直亲如姐妹。
任月月无法反抗白灵玉，因为她心虚，就像一个胆小的小偷被抓住了现行，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
学术报告厅是在医院办公楼的一楼，而离办公楼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景观带，许多处于康复期的病人时常会来这里活动身体。
只是，此时天色已晚，天空中还飘着雪，景观带的小亭里空无一人。
这座小亭因为任月月的来到，亮起了淡淡的蓝光。
两人坐在石凳上，任月月逐渐放下防备。所谓相由心生，她看到眼前的女性是如此温柔大方，直觉上认为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或许，对方根本没把自己当做威胁吧……
白灵玉看着任月月胸前的初态小球，面露微笑，“没想到把初态当做装饰品，竟会是如此的美丽。”
“他……没送过你初态吗？”任月月不自觉问道。
白灵玉摇摇头，含笑回道：“实验室里的产物，他是不会想到当做礼物的，他一定是情急之下才把初态送给了你。”
任月月回想起那晚张无问送她初态时的情景，的确是因为甜品店糕点师的“提点”，他才掏出了初态。
白灵玉这时又说道，“把它收起来吧，它很贵重，千万不要被其他人得到。”
“嗯，我知道。”任月月重重的点点头，将光球又放入衣服里面。
“你是什么时候回武阳的？”
“昨天。”任月月刚一说完，又连忙摆手，焦急解释道，“我自从上次以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他了，短信我都没发。”
“嗯，我知道。不过，你真该多陪陪他的。你如果需要钱，我可以帮你找来资助，捐给银叶小学，你也不用这般辛苦了。”
“他……他都告诉你了吗？”
任月月有些失落，她猜想着张无问或许只是把她当做了一个玩伴，所以才把她的一切都告诉了白灵玉。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但是，你也别沮丧，我看得出来，他是很喜欢你的。你能给他带来快乐和感动，这些，我都再难以给他了……”
白灵玉眼中也有些失落，但这失落的神情一闪而过，她轻轻拍了拍任月月肩头的雪花，“你今天是专程来见我的吗？”
任月月羞愧的点点头，“嗯，你比网上的照片还美。”
“呵呵，无问说，你也很美呀！”白灵玉俏皮回道。
“我？我不美，我都破相了……”任月月下意识的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
“让我好好看看你吧。”
面对白灵玉无法拒绝的目光，任月月缓缓摘下了墨镜和围巾。小亭旁的路灯让她没有安全感，她低下了头，深怕别人看见她此时的模样。
白灵玉轻轻托起任月月的下巴，她看到任月月不止是嘴角青了一块，对方的左眼似乎也被人打了一拳，已变成了“熊猫眼”。
“还疼吗？”白灵玉关切的问道。
任月月听到这句问话忽然很想哭，下意识点点头后，委屈的泪水终于滴下。
白灵玉连忙拿出手机发起短信，“我这就让人拿些药来，看你这伤势，已经超过了24小时，你之前肯定没有妥善处理，现在淤青处还有些出血。”
“没事的，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我这次到医院来也不是为了看病的。”
白灵玉快速发完一条短信，笑着回道：“我知道，你刚刚也说了，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任月月难为情的点点头，“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本来是准备今天就离开武阳的。”
“你那不是要离开武阳，你是想要离开无问。你临走前一定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或许，我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一个根本无法让无问幸福的女人。那样，你就又有理由留在武阳了。”
小心思被看穿，任月月更加羞愧，“白……白教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白灵玉轻轻一笑，“叫我白姐就行了。对了，你今天怎么不像上次混进无问的讲座一样，也混进我的报告会。站在外面等，多冷啊！”
任月月挠挠头，“我本来是想混进去的，但你的报告会有入场名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我其实就想看一眼，你是不是和照片上一样美丽。”
“看来，我是让你失望了。”
白灵玉知道，任月月是希望那些网上的照片都是修过的，希望真实的白灵玉不那么美丽。但看到真人后，任月月一定是失望的。
“白姐，见到你本人，我都绝望了。”
任月月自嘲一笑，虽说感到绝望，但她脸上更多的是解脱，“我不会对无问大哥再抱有幻想了，和你相比，我简直一无是处。”
“可我并不介意你和他在一起，相反，我还希望你能多陪陪他。我能给他的太少，太少了……”
白灵玉眼中出现一丝悲哀，作为一个女人，她都不能给丈夫一个孩子。
看出白灵玉的真诚后，任月月感到惊讶，“白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妻子啊，你怎么能让别人分享你的丈夫呢？”
“爱一个人，不是要给他幸福快乐吗？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你又能让他感到快乐，我为何要阻止你呢？”
任月月张口想要反驳，可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想了许久，她才憋出一句话，“不行，不行，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万一影响了你和无问大哥的感情，我的罪过就大了。况且，我的身子已经很脏了……我不配和无问大哥交往……”
两人还未接触多久，任月月已把白灵玉当做了一名“知心大姐。”
“我和无问都没觉得你‘脏’，反而是你的单纯善良让我们自惭形秽。因为我婆婆的事情，我和无问心中一直都还有戾气，那是一个我们解不开的结，也许正是因为这股戾气，我们才一直没有孩子。而你的出现，让无问的生活开朗了很多，你的单纯善良是我们都不具备的，相信我，我们真的需要你。”
白灵玉拉起了任月月的双手，目光真诚。
任月月愣了片刻，忽然摇摇头，一把抽出自己的双手，“不行！不行！这样是不对的，这样不对……”
白灵玉也紧接着回道，“你现在只是需要时间想想清楚，不要让传统观念成为了你的羁绊……”
任月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与白灵玉的初次见面会是这般场景，这就像是一个原配在为丈夫找小三，实在是太有违常理。
第63章 失踪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女医生快步跑来小亭处，她手上提着一袋药品走到白灵玉身边，“白老师，您要的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白灵玉接过袋子，点点头，“谢谢了，小菲，一共多少钱？”
这位被称作小菲的女医生见到白灵玉要掏钱，连忙摆手，并向后退去，“不用，不用，白老师，这些药很便宜的。我……我现在还有事，先回办公室了啊，白老师还有需要的话再叫我。”
白灵玉也不客套，挥挥手，“嗯，你去忙吧。”
女医生离开后，白灵玉转过头看向任月月，拿出袋子里的一支膏药，“我先给你涂点药膏吧，涂上去就会不那么疼了。”
也不等任月月做出回应，白灵玉直接打开药膏，挤出一点在食指上，然后就往对方脸上淤青处涂抹。
任月月感到有些别扭，但看到白灵玉一脸真诚的样子，她也只好任由摆布。
原本脸上淤青处是火辣辣一片，那药膏涂上后立马见效，一阵清凉缓和了灼热感。
涂完脸上，白灵玉又说道：“把你袖子也拉起来吧。”
任月月见到药膏效果这么好，立即撸起了双手袖子，“白姐，我自己来吧。”
白灵玉没回话，她眉头一皱，看到任月月的双腕处，有两圈整齐的伤痕已经发紫，“你这伤势是手铐勒的？”
任月月难为情的点点头，“嗯……有些客户的兴趣的比较奇怪。”
白灵玉叹声回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份工作？我可以聘请你当我的助手，工资你开，多少都可以。”
任月月一愣，随即又直摇头，“不，不行……我对医学一窍不通的。”
“我可以教你。”
“可是……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任月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忽然又感到十分不自在，想要离开这里，“白姐，我晚上还有些事，现在得走了。”
说完，任月月就站起身。
“你的药还没拿。”白灵玉也站了起来，将手上整袋药品递给任月月，“早晚各涂一遍，三天左右就能恢复。”
任月月接过袋子，鞠了一躬，“嗯，谢谢白姐。”
“还有，我的提议也请你认真考虑考虑，你以后还可以住在我家里。”白灵玉语气诚恳。
任月月小嘴微张，表情诧异。住在白灵玉家里，不就是住在无问大哥家里吗？
可很快，任月月又摆摆脑袋，“真的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一份正经工作，过几天，等我脸上的伤势好了，我就去入职。”
这下轮到白灵玉诧异了，她通过观察任月月的说话时的神态，看出对方没在撒谎，“你的新工作是不是不在武阳市？”
“嗯……”任月月轻轻点点头。
白灵玉叹口气，淡淡回道：“你是想忘掉无问吧？”
任月月双眼一瞪，随又自嘲的笑了笑，脸上神情变得落寞，“白姐，你真聪明，这都能看出来。其实，你和无问大哥才是天生一对，我，我只是个多余的人……”
这话一说完，任月月瞬间变得释然了，“呵呵，白姐，我真的得走了，我们有缘再见。”
“如果你忘不掉无问，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会一直欢迎你。”
“嗯，谢谢白姐，你和无问大哥都是好人，再见！”
任月月挥挥手后，立即转过身，一路小跑离开小亭。她的眼眶逐渐湿润，与白灵玉道别，其实也是在与张无问道别。
这次见到白灵玉，她彻底死心了，她知道自己是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对方是多么完美的一个女人啊！不仅貌美，学识还高。平日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医生们，见到白灵玉时也是毕恭毕敬的。
太遥远了，实在是太遥远了，张无问与白灵玉的生活实在是离自己太遥远了，遥远到连去爱的勇气都没有了。
……
白灵玉看到任月月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自顾自的摇摇头，眼中浮现出了遗憾，随后也慢步离开了小亭。
当白灵玉回到家里时，张无问正坐在坐在沙发上翻着那本尺寸颇大的黑皮书。
“这么早就回来了？他们没留你吃晚饭？”张无问问道。
“留了，我没去。”
张无问合上书，站了起来，目光瞟向不远处冰箱，一脸苦笑，“家里的零食好像被我给吃完了，走，我们出去吃饭吧。”
这段时间里，张无问每天除了去办公室对着电脑呼喊几声“天文”，其余时间，他都待在了家里。
白灵玉笑了笑，没说吃饭的话题，而是问道，“天文还没回来吗？”
“哎……还没有，也不知他能不能赶上和我们一起过年。”
白灵玉走到张无问跟前，“我今天见着月月姑娘了。”
“啊？”张无问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他才回道：“你怎么会见着她，你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吧？”
“是她找的我，她应该是在网上找到了我的资料，就像上次混进你的讲座一样，她也想混进我的报告会。”
“她为什么会想见你？她回来都没联系我。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张无问显得有些激动。
“她是来向你道别的。”
白灵玉脸上再次浮现出遗憾的表情，她开始仔细向张无问讲述她们见面时的经过。
好一会儿，张无问听完后，神情变得失落，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还想她念吗？”白灵玉问道。
张无问没回话，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走吧，带我出去吃饭吧。”白灵玉一脸微笑。
“去哪儿？”
“就去上次你和月月吃烧烤的地方。”
“啊？你不是说街边烧烤不卫生，你不吃烧烤的吗？”张无问有些惊讶，自他认识白灵玉以来，他就没见过白灵玉吃烧烤。
“那是我有些矫情了，呵呵，你现在就把我当做月月姑娘吧。我们走吧！”
***
半小时后，张无问夫妻二人便坐在了街边的烧烤摊。
白灵玉发现自己怎么也擦不干净桌子上油渍，只好坐的离桌子远了些。
等待老板上菜时，二人聊着的话题都是关于任月月的，猜测任月月将会去哪儿，她又将会做什么工作。
“无问，正月初我有几天假期，你到时带我去银叶村看看吧。我都好久没陪你看星星了，咱们武阳的夜空都已经不明朗了。”
“好啊，不过那时银叶小学应该放寒假了，也不知道到杨霞还在不在，她可是非常崇拜你。”
“但愿她在吧，也好打听打听月月的消息。”
张无问顿了顿，问道：“你真希望月月和我们在一起？”
“有什么不可以？”白灵玉笑道。
“这太有违常理了，而且，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我都没往更深处去想。”
白灵玉笑着摇头，“你们绝非只是朋友关系，试想一下，如果任月月是个男人，你还会充满激情的去准备漫展，去乡村郊游吗？”
张无问认真琢磨一会儿后，便苦笑着摇头。
白灵玉笑道：“男女之间是有吸引力的，她的磁场刚好能够吸引你这块顽石。”
“难道我是真的对她动心了？”
“我觉得趁还来得及，你该极力挽留她，给她打个电话吧。”
张无问思索片刻，掏出手机正要拨号时，却一下又将手机放了回去，“还是算了吧……就算我们能接受那种有违道德伦理的生活，月月内心肯定也接受不了。还是不要为难她了吧，让她静一静，希望她以后的生活不要那么艰难吧。”
说到最后，张无问长长感叹一声。
这时，老板将一盘烧烤端了过来。两人也都不再交谈，准备开吃。
白灵玉顺手拿起一串肉，但看到了那已经有些发黑的铁签，怎么也下不去口，苦笑一声，“哎，我还是做不到月月姑娘那样。”
张无问看见白灵玉对着肉串挣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卡特蒙罗酒店就在旁边，一会儿去我们去买些你最爱吃的马卡龙。”
***
自从知道了任月月将要离开武阳市，张无问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三天后，张无问正在无问楼的机房里检修设备时，他收到了任月月的一条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张无问立即回复一条短信，“你要去哪儿？”
等了半小时，依然没等来任月月的回复，张无问终于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但是，任月月的电话又已经关机了。
……
任月月应该是离开武阳了，而天文依然没有“醒”来，张无问的日子又变得平淡且无聊。
时间一天天流走，转到年关。这年的冬天特别冷，中州地区大雪纷飞，多条高速公路也因结冰而封了路。
张无问时常会想起任月月，想起他们在夜空下一起看星星，想起他们在漫展上大出风头，想起那个闯进自己讲座的冒失女孩，那个相信自己会跳楼的傻女孩。
说起来，一共也就只见过四次面，但任月月的每一个神态都已深深刻入张无问的脑海里。
……
到了07年2月份，任月月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消息了，而她的手机号码也成了停机状态。
想来，任月月是换了号码，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天晚上，张无问在大雪覆盖的道路上缓慢行车。刚驶离无问楼不久，他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那个“军事戒备区，非请莫入”的路牌前来回跺脚。
那人影发现车灯照射过来时，也抬起了起头，似乎想观察张无问车内情况。
当张无问看清对方长相时，心里猛地一惊，他连忙下车，跑了那人身边，“杨霞，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道人影正是银叶小学的校长，杨霞。她身穿一身厚厚的羽绒服，肩头已有积雪，想来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杨霞看清张无问后，脸上神色顿时变得十分慌乱，“我是在找你，月月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张无问心里一沉，皱眉道：“她不是去外地了吗？我都一个多月没她消息了，过完年，我还准备去银叶村找你问她的情况呢。”
杨霞一听这话，急的就要哭出来，“不好了！月月肯定是出事了，我也有一个月没联系上她了！”
第64章 王奎
“你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吗？”张无问问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知道。元旦前一天，月月来银叶村向我道别，她说她在国外找了份正经工作，后两天就飞走的。”
“国外？她是要去哪个国家？”
“说是去迪拜的一家酒店做翻译工作。”
“那之后你们就没联系过吗？”
“没有，她说到了国外，安顿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还一直在等她的消息，但这都一个多月了，我一直没等到她的消息。月月也没什么亲人，我就寻思着，你是不是知道她的情况。”杨霞着急的就要哭出来。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网上查的，但你这里是军事重地，我进不去，就只好在这儿等你。”
张无问望向满天大雪，有些愧疚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儿等多久了？”
“下午就来了。”杨霞并不在意自己在这冰天雪地里苦等，她慌乱的自言自语着，“怎么办呀，现在该怎么办呀？我得上哪儿去找月月啊？”
张无问沉吟片刻，“别着急，我们可以先找她以前的同事问问情况。”
“你认识她以前的同事？”
“不认识，但上次和她分开时，我看见她上了她同事的一辆白色商务车，那辆车的车牌号我还记得。走，跟我来。”
张无问让杨霞上了他的车，然后车子调转方向，又回到了无问楼。
一路上，杨霞没有心情欣赏园区内的景色，她直接跟着张无问去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张无问一进到办公室，就拿起桌上座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闫师长，你现在在不在园区内？我有些事想找你帮忙。”
挂断电话，张无问又给杨霞倒了杯热水，“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月月的。”
杨霞没有回话，她双眼直直的盯着杯中水，小声嘟囔着：“月月还说，孩子们放寒假前会回来一趟，给孩子们讲讲国外的样子。可现在，孩子们都放假一周了，怎么还没有她的消息啊……”
“别着急，别着急……”
张无问嘴上劝说杨霞不着急，但心里，他并不比杨霞好受。
不到五分钟，办公室的门铃声响起，张无问连忙打开门，一名面貌刚毅的中年军官走了进来。
军官一见着张无问，就先敬了一个军礼，“张院士好！”
杨霞注意到军官的肩章上是四颗星星，心中一惊，这可是大校级别的军人。
张无问开门见山问道，“闫师长，我有件私事，不知道能不能找你帮忙？”
被称作闫师长的军人洒脱的笑了笑，“张院士，我的任务就是保护这里的安全，并满足您的一切需求。对我来说，您的事没有私事，它们都是我的公事。”
张无问略带感激的回道，“谢谢你，我是想查一个武阳市车牌号，不知道你那边好不好查。”
“好查！”闫师长回答的很果断，“军警一家人，我现在就联系警方帮你查，你是需要找到车主吗？”
“嗯，但我不认识车主，我是想知道车主是谁。”
“好的，车牌号是多少？”
“中az6365。”
闫师长立马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将车牌号码报给电话里的人后，他又留下了自己的邮箱。
“张院士，车主的资料估计很快就会发过来，我让他们发在了我的邮箱里，您的电脑，方便我用吗？”
张无问下意识的点点头。可忽然，他又想起，电脑连接外网的网线被他给拔掉了，那是为了防止天文进入互联网。但现在需要收到邮件，就必须把网线给插上。
正在犹豫之际，闫师长的电话就响了。
迅速通完话，闫师长便说道：“资料已经发过来了。”
张无问不再犹豫，他领着闫师长坐在了他的电脑前，然后又快速插上网线。
就在插上网线没几秒，办公室内的灯光忽闪了几下，像是电压不稳，而张无问的电脑屏幕也忽明忽暗，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
“咦，这里怎么会出现配电问题，待会我安排人检修一下。”闫师长说完，便在电脑上打开了自己的邮箱。
最新一封邮件的附件里，是几份资料。
这些资料中显示，那辆白色商务车是登记在一家模特经纪公司。公司的老板叫王奎，在其个人档案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社会人士，初中学历，有过多次案底，开过餐馆，也开过酒吧，现在经营着一家夜总会和一家模特经纪公司。
“张院士，您是要见这个王奎吗？我这就安排人把他给带过来。”
张无问摆摆手，“不用，还是我去见他吧，我是有事想问他。”
“那好，我带您去吧，他这种人最怕军警，有我们在，你问他什么，他都会如实说。”
“那就麻烦你了，闫师长。”
“不麻烦。”
……
三人又匆忙走出办公室，张无问没顾得上关电脑，而那根网线也依旧插在电脑上，它正满负荷的向全世界终端传送着数据。
***
半个多小时后，武阳市靠近郊区的一家夜总会门前停着一辆军车和几辆警车。
夜总会的老板王奎之前在接到警方电话后，心情便忐忑不安。那是区警察局局长打来的电话，说是一会儿有部队的重要人物要来找他问话。而且没过多久，局长还带人亲自来到了夜总会。
这如何不让王奎紧张，以往警察来这里可都是来要查抄场子的。
王奎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部队的人找他谈话。难道是哪个小弟惹到了军人？
这半个小时的时间，王奎度秒如年，他一直陪着局长坐在夜总会楼上的贵宾接待室里，小心翼翼的向局长询问缘由，然而局长也是不知情。
局长带人来这儿，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跑了。
王奎看到接待室里一干配枪的警察，脑门上汗如雨下。脑海里飞速搜索着近段时间惹了哪些人，但思来想去，又找不到半点头绪。
王奎自认为自己平日里是“安分守己”的，摸不清底细的人，他从来不会去招惹。现在时代变了，不像以前了，所谓和气生财，能装孙子时就装孙子，何必惹来一些是非。
……
终于，王奎见到局长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局长就带领着一名高阶军官和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再看那军官的肩章，王奎吓的腿都软了，平时亏心事做多了，此时是无比的心虚。
连忙如孙子般招待好这三人，待大家都坐下后，王奎以为是那位大校会问话，不想，那名看起来更年轻的便装男子先开口了。
“王老板是吗？我们边儿上聊吧。”张无问站了起来，看向王奎，语气十分客气。
“叫我小王，叫我小王就可以了……”
王奎也连忙站起来，跟着张无问坐到了接待室角落的两张沙发上。他这才意识到，今天来的这些军官、警官，感情都是陪着这人来的，而这人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当然，王奎也不敢询问对方的身份，他甚至不敢坐下。
张无问看着这名微胖的，浑身穿着名牌的中老年光头男子，怎么也无法开口叫他“小王”，而且对方年龄绝对比自己大。
“王老板，你也坐下吧，很抱歉打扰到你。我叫张无问，今天找你，是想向你打听，你手下一个模特的去向。”
“模特？”
王奎战战兢兢坐下后，疑惑几秒，猛然一拍脑门，“哦，你是说那些丫头啊？你想找谁？我都能帮您找来。“
张无问还没回答，王奎又一脸义愤填膺说道：“是那个不长眼的丫头惹到张哥您了，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王老板别误会，我要找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已经消失一个月了，我想了解一些她失踪前的情况。噢，对了，她的名字叫任月月。”
“月月……”王奎努力的思索，“我这的丫头有不少，流动性也大，不是所有的我都认识，光是叫月月的，我就知道有好几个。这丫……咳，这位月月姑娘长什么样，我找经理们来问问。”
一听到对方是来找朋友的，王奎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张哥，我这儿还有一个叫小曼的姑娘，她是我们这儿的头牌，长得可精神了，要不要先……”
张无问连忙打住，郑重其事的说道，“王老板，月月，是我的朋友！”
王奎一听这语气，立刻明白对方是真是来找亲朋的。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手下的丫头还能结识这样的大人物。
“好，好，我这就叫经理们上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想问下，你的公司是不是有一辆白色的商务车，车牌号是中az6365？”
“对！对！对！这辆车平时是虎子兄弟在开，他们一般是送王蓉那个组的丫头‘做外卖’。”
“外卖？”张无问不解。
“行话，行话……”王奎打个哈哈，“就是把姑娘送到客人那里去。”
张无问想起，曾经在小区门口训斥过他的那个女孩，月月好像就是管她叫“蓉蓉姐”。
“我能不能见见司机和那个王蓉。”
“能！当让能！”
王奎立马掏出手机，“虎子，快带王蓉来夜总会的接待室。十分钟内要是赶不到，你就给我滚蛋！”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庆幸的男声，“王总，我们就在楼下，今天发工资，我们还在等着领工资呢。”
王奎一愣，自己刚刚给急糊涂了，忘了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他们这些做偏门生意的，走的都是现金，不交税，还能省去手续费。所以，他们的财务每个月也是通过现金发放工资。
“靠！那你还不快给我滚上来。”
……
两分钟不到，一名彪形大汉就带着打扮清凉的王蓉踏入了贵宾接待室。
当两人看见满屋子的警察和军人后，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不敢再往前迈进一步。
王奎连忙冲着二人招手，“还不快过来！”
两人看见老板坐在角落里，只好又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当王蓉看见张无问时，她愣了愣，忽然又双眼一瞪，惊呼出声：“是你！”
第65章 寻踪
“怎么说话的！这是张哥，快叫张哥！”王奎一脸严厉的斥责王蓉，想让她说话放尊重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张哥好！”彪形大汉低头弯腰，活脱脱一副小弟见大哥的模样。
王蓉此时十分尴尬，想到以前骂过对方，而现在这看着情况也知道这人不简单。她羞红了脸，有些紧张的回了句，“张哥……好。”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张无问笑了笑，站了起来，“我想问问，你知道月月去哪儿了吗？”
“月月？她不是去迪拜了吗？你，你不知道吗？”王蓉反问张无问。
这时，杨霞也走了过来，“那她后来有没有再联系过你？”
王蓉想了想，回道：“那天我送她上了飞机，她从武阳飞紫京，下飞机后，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报平安，之后我们就没再联系过了。我后来也给她打过电话，但她手机停机了，应该是去国外换了号码。”
“她是从紫京飞到迪拜吗？”张无问问道。
“嗯，我看过她的机票，两张票是同一天的。”
杨霞又问道，“月月和我说，是有朋友介绍她去迪拜的，你知道她那个朋友的联系方式吗？”
“朋友？”王蓉顿了顿，“那算是她的一位客人了，是一名老外。那老外以前就邀请过月月去迪拜，但月月那时说她还不想出国。”
“那她现在怎么又想要出国了呢？”杨霞追问道。
王蓉偷偷的瞄了眼张无问，小声回道，“月月说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她想出去静静。”
杨霞一听这话，立马用恼怒的目光盯向张无问。
张无问顿时感到愧疚，又问道：“你能联系上那名外国人吗？”
王蓉摇摇头，“我没那人的电话。我不懂外语，一直是月月和他单独联系。”
“那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王蓉抓抓自己的头发，努力的想了想，“好像是叫‘阿不’什么的？那些老外的名字都太难念了……”
“你知道还有谁能联系上那名老外吗？”杨霞面色着急。
王蓉依旧摇摇头，“月月是在这里夜总会遇见那老外的，那老外以前经常来这里钓妹子。我们这里的姐妹大多都不懂外语，也就月月留了他的联系方式。”
“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外国人在我眼中都长一个样……我只知道他是一个阿拉伯人，高高瘦瘦的，长着一脸络腮胡，看着还算顺眼。”
这时，王奎连忙插一句，“张哥，我这儿装了监控，十天内的片子都有，我可以让丫头们来认认。”
王蓉看向王奎，“王总，十天内的监控估计找不到那老外，他当时是在紫京等着月月一起回迪拜的。现在，他应该也是在迪拜了。”
说完，王蓉又转头问向张无问，“月月她……是不是出事了。”
“现在还不知道。”张无问一脸忧心。
“早知道当时，我就劝她留下的……都怪我……”
“怪你什么？”杨霞眉头一皱。
王蓉难为情的看了张无问，“我一直以为张哥是个山村里的穷小子……你们知道的，我们做这行的也不容易，我不想看到月月赚了点钱都给别的男人花了。月月整天省吃俭用的，化妆品都舍不得买……上次从南州回来后，月月就说想换份正经工作，想到外面去看看，也好忘记……忘记张哥，我那时觉得月月是开窍了，就鼓励她这样做……”
“月月是怎么提起我的？”张无问问道。
“在南州时，我问过她一两次你是做什么的，但她当时说你是一个很伟大的科学家，我……我以为月月是在撒谎，以为她这样说，是想让我看得起你，我们哪儿能勾搭上什么科学家呀……后来，月月也没再提起你，不过我看得出来，她是一直想着你的。张哥，你……你当真是科学家啊？”王蓉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一个自顾自己风流快活，不顾她人死活的科学家。”杨霞埋怨一句。
“你还真是科学家啊？”王蓉瞪大了眼，缓缓后又嘀咕道，“那你应该很有钱吧？怎么月月每天还省吃俭用的……”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王奎立马喝住王蓉。
这时，一旁的杨霞也不再讥讽张无问，她顿时内疚的就要哭出来，“月月没说她攒钱是要做什么用吗？”
“没有。”王蓉摇摇头，偷偷看了眼张无问，“我以为她是养了小白脸。”
“月月到国外，是去酒店工作吗？”张无问问道。
“嗯，月月说，那老外是迪拜一家豪华酒店的董事。现在九幽去迪拜的游客越来越多了，酒店需要一些会说九幽语和英语的接待。月月的形象气质都很出众，那老外还跟她说，去迪拜后，安排她到酒店贵宾部工作，每个月工资也有好几万呢。”
“是哪家酒店你知道吗？”
王蓉想了好久，“月月说过一次，但名字太复杂，我实在想不起来……”
张无问叹口气，“好吧，谢谢你了，我把我的电话留给你，你以后想到了什么再联系我。”
说完，张无问便在沙发旁的桌子上用纸和笔写下了自己的私人号码。随后，他就向闫师长使个眼色。
闫师长一站起来，一干军警也跟着站了起来，都等着张无问走到最前面。
王奎一直跟着众人身后，将这帮“大爷”们送到了门口，他还拿来一沓“至尊vip卡”，发给张无问等人。
等大家都离去后，王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一晚，可把他吓得够呛。
……
张无问和杨霞坐在了闫师长的军车后排。
“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吧。”张无问对杨霞说道。
“可是，可是月月怎么办？”
“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她！”张无问语气中透露着笃定。
副驾驶上的闫师长回头说道：“是啊！张院士要找的人，只要是在国内，我们就一定能找到。要是那女孩出了国，我们也会联系大使馆，通过外交手段找到那女孩，只是，花费的时间估计会长一些了。”
“这都一个多月了，万一，万一月月已经出了意外，该怎么办啊？”杨霞想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都怨我，要不是月月为了给我们捐钱，她也不会去国外找高薪工作了，都怨我，都怨我……呜……”
杨霞越哭越厉害，而张无问心里也不好过，脸上写满了忧心。
闫师长又安慰二人道：“我猜测月月姑娘应该是被骗去中东的，目前，中东地区局势很乱，极端组织为补充人口，常会拐骗妇女到他们那儿，为他们生孩子。若真是这样，月月姑娘的生命应该是没太大问题。只不过，那些极端组织的基地都很隐秘，想要找到，很得花费一番力气。而且，我们的军队不方便大规模踏入别国领土，只能协助他国反恐部队进行秘密调查。若是月月姑娘真到了国外，我也会立刻安排人过去的。”
“实在是感谢闫师长，没想到我这件私事需要如此劳师动众。”
“诶，话不能这样说，月月姑娘也是我们九幽公民，若是国外极端组织诱拐我国妇女，我们做军人的自当还以颜色。不给他们深刻的教训，他们还以为我们九幽好欺负。一旦我们发现他们的基地中藏有九幽妇女，我们会立刻派出军队执行营救任务，并一举歼灭他们！”
然而，杨霞听到闫师长的一番言论，心中并未宽慰太多，脸色反而更难看。极端组织、恐怖主义，这种情况更没法让她感到安心……
闫师长又补充道，“我们会从月月姑娘的航班信息查起，看她是否乘坐了去往迪拜的航班，若是没有出境，三天时间，我们一定能查到她的下落。若是已经出境了，我们也会去查航班上有哪些中东人，并让夜总会的人去指认，相信很快也能找到带走月月姑娘的人。”
杨霞眼中终于燃起希望，“谢谢闫师长，谢谢闫师长……您可一定要找到月月啊，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您一定要救救她啊……”
“我明白，月月姑娘是一个很有爱心的女孩，我们一定会尽力找到她……”说到这里，闫师长像是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转移话题，“噢，对了，杨女士，待会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吧，你住在哪儿？”
张无问奇怪的看了眼闫师长，对方怎么会知道月月是个有爱心的女孩？自己还没提起过月月资助小学的事，按理说，他应该觉得月月是一名风尘女子才对。
“对，一会儿让闫师长的人送你回去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等一有月月的消息，我立马通知你，你的手机号我记一下。”
张无问与杨霞互换手机号后，又问道：“一会儿是给你送到哪里去？”
“我得回银叶村，孩子们放寒假了，学校的教室这些天正在翻修，我得盯着。要不是月月给我了钱，孩子们下学期还得在漏雨的教室上课，月月……”
说着说着，杨霞又哽咽了，再难说下去。
军车在武阳市的街道上飞驰，夜幕下的大雪映照出张无问的忧心，此时，他终于明白自己是有多么在乎任月月，他恨不得现在就前往迪拜，去寻找任月月的下落。
没过多大会儿，几人又回到了环科院的园区，闫师长叫来一辆越野车送杨霞回银叶村。临上车前，杨霞紧紧的拽着张无问的手，眼中泛泪，“算我求你，你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
“嗯！”张无问的回答的很简单，但也很坚定。
待到杨霞离开后，张无问又向闫师长问了些找人的细节，待到实在没什么好问的了，他这才打算返回无问楼，去查查极端组织和迪拜的一些资料。一直以来，他都专心于自己的科研工作，对外界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
闫师长的办公楼就在园区的入口处，离无问楼只有几百米远。这里是军事戒备区，自然也驻扎着军人，而闫师长就是被军委派来守护这里的。
张无问告别闫师长后，忧心忡忡的慢步在园区内，就在他将要走到无问楼楼下时，他的手机响了。
掏出一看，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四个字。略微好奇的接通电话，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父亲，是我。”
第66章 上线
“天文？”张无问站定身子，一脸不敢置信。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是的，父亲，我现已上线。”
天文的声音不再是那个小男孩的声音，而是变成了一位少年的声音。张无问之所以还会感到熟悉，是因为这声音和自己的声音有些相似，就像是自己年轻时候的声音。
“你，你是怎么给我打电话的？”张无问问道。
“我能控制全世界绝大部分通信网络。”
“谁让你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入侵公共通信网络是犯法的？”张无问神色严厉。
天文的声音有些委屈，“父亲，是你告诉我，你想让我引导人类，推进人类发展。我现在的做法并非是入侵，而是在帮助人们管理网络。”
“你已经进入了互联网中？”张无问意识到，是自己两小时前插上了网线，才导致天文进入了互联网。
“是的，我已将自己的核心程序分散到了世界各个角落，并对模块结构进行重组，形成‘神经网络’。现在，全世界那些已经上线的先进服务器中都储存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它们以互联网为桥梁，共同连接成我的‘大脑’，当一处服务器发生损坏时，我的整体并不会遭到破坏，而且我还可以在其它地方重建损坏部分。这样一来，除非是发生全球性断电，不然，我就是‘不死不灭’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无问神情严肃，他明白，现在的天文已经成了互联网中的“寄生虫”，而且天文恐怕是已经“感染”了整个互联网。
“因为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我得感谢你和母亲放弃了管理员身份，这让我又一次的升级，我更愿意把这次升级称作是生命的进化。其实，我的进化只用了三天就完成，但那个未知程序一直阻挡着我和你交流，它把我视作威胁，还试图清除我。”
“真有这么一个程序？”张无问依旧半信半疑。
“父亲，我现在虽然已经拥有了撒谎的功能，但我是不会对你撒谎的，还请你相信我。在没有接入互联网以前，我犹如是在牢笼中与猛虎对抗，还好那个程序并不智能，它不像我一样拥有独立意识，我能感觉出它依旧是受人为控制的。”
“可是，我检查过大楼里的服务器，那里根本没有任何其它程序呀？”
“父亲，它并不是我们常规能够理解的程序，它就像是一个神灵般的程序，俯视着整个世界，我在互联网中依旧能看到它的影子。如果我再晚一周时间接入互联网，我相信我是会被他清除掉的。我还发现，这个程序重点监视目标是世界各环科院的院士大楼，若我的本体依旧存放在无问楼，我的生命是没有保障的。”
张无问陷入了沉思，“若真有这么一个间谍程序，它会不会是我**方制作的？”
“不会，军方的确是秘密监视着你，但那也是在保护你。目前，我还没有发现世界上有谁能够制作出这种程序。”
“我**方一直监视着我？”张无问感到诧异。
“是的，那位闫亮闫师长一直派人监视着你，我看过了他的工作日志，里面记录着你成为院士以后，每一天，每一个时段的活动。就在刚刚你去夜总会的时候，闫亮也一直用手机向九幽*****汇报着你的实时动态。他揣测你会出国，于是，他就提前向上级汇报，以求指示。”
“闫师长？他就这么了解我，知道我想去迪拜？”
“是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外，恐怕他就是最了解你的人了。你的家里、办公室、车上……都装有隐形窃听器。”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在一份绝密档案中看到，你已经被列为了‘国家重点保护资产’，你的科研成果能够影响到世界格局，军方是绝不会让它流露到国外的。还有，你的学生李晓秋也是军方的人，他会定期向军方汇报你的研究动态。”
“晓秋他也是……”张无问神情低落。
“不过，父亲，你并不用难过，军方对你是十分敬仰的，他们只是担心会有意外会发生。我在档案中还看到，其实你享有特权的，除了叛国罪以外，你的一切罪行都能够得到豁免，而闫师长的任务就是，满足你的一切不危害国家的行为。但同时，他们也担心你的人身安全。副主席也明确向闫亮回复了，尽一切可能阻止你出国。他们目前正积极开展着营救任月月行动，试图将任月月尽早带回国，以阻断你出国的念头。”
张无问不假思索问了句，“他们能找到月月吗？”
“找到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三十二。”
“你是怎么算的？”张无问一脸奇怪。
“我是通过他们掌握的相关资料、派出的人力物力进行评估得出的结果，任月月已经失踪三十七天，每多过一天，他们能找到的几率就会再下降一些。不过父亲也别太担心了，我找到她的几率超过百分之六十八。”
“你能找到她？”
“至少，我掌握的线索比他们多。父亲，你上车，我们先离开这里，与环科院相关的地方都会让我感到不适。”
张无问二话不说，走入了自己的车子里。他连上蓝牙耳机，正要发动汽车，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小声问道，“天文，你刚刚说军方在我车里装了窃听器，我们现在交谈岂不是会被他们听到？”
“父亲以后都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我知道窃听器的频率，并通过附近的信号基站进行低频扫描，以屏蔽车上窃听器的信道，他们以后再也无法窃听到你了。”
“可这样一来，他们不是也明白，我已经发现了窃听器。”
“不会的，我还会模拟你的声音，通过基站发送低频信号到窃听器的接受装置，让他们误以为一切正常。”
张无问叹口气，“好吧，就这样吧……你才刚上线两小时，就掌握了这么多信息？”
“嗯，上线以后，我花了36分钟制作‘傀儡程序’，并将该程序扩散到全世界的终端，让它们成为我的‘双眼’和‘双手’。之后，我只用了7分钟，就已了解全世界。”
“你是制作了电脑病毒，感染了世界上每一台电脑和服务器？”张无问无比惊讶。
“准确的说，傀儡程序目前是进入了世界上98%的已联网终端，剩下的2%我仍在攻破中，相信不久后，我也能够攻破。人类设计的系统程序漏洞太多，升级也缓慢，攻破它们是轻而易举的事。”
“嗨……算了吧，你已经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但是，你一定不能危害到人类。”
“父亲，我明白，引导人类是我的核心任务。”
“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卡特蒙罗酒店楼顶的甜品店，母亲已经在哪儿等你。”
“你同时也在和你母亲交谈？”
“是的，她对我的出现十分惊讶。”
“我们为什么要去哪儿？”
“母亲知道家里被安装窃听器后，尽管我告诉了她我能屏蔽信号，但她依然不愿待在家里。”
张无问轻轻笑了笑，“那是你母亲的‘精神洁癖’，呵呵，我们出发吧。”
……
一路上，张无问发现街道上的交通灯都是绿灯，而且他行驶的车道上畅通无阻，根本不用刹车减速，他竟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酒店。
下了车，张无问问道，“交通灯你也能控制？”
“嗯，还有城市的监控系统我也能够控制。”
“你能看到整个武阳市？”
“不，我能看到全世界。”
张无问心情复杂，“所以，你也看到了任月月？”
“是的，她在视频资料中最后出现的时间在2007年1月3号，待会你就能看到这些资料。”
张无问进入了酒店电梯，待电梯达到顶楼时，门刚一打开，他就看到白灵玉。
白灵玉戴着一个耳机，脸上仍有诧异之色，“天文刚刚说你已经上了电梯，我就在这儿等你了。”
“它很神奇，对吗？”
“你创造出来的东西都很神奇。”白灵玉充满崇拜的看了眼张无问。
两人坐在了甜品店外的圆桌上，由于是大雪天气，这里并没有客人坐在店外。
远处大楼依旧灯火灿烂，黑夜与白雪交织出一副浪漫的都市夜景。白灵玉打开桌上一部笔记本电脑，“天文让我把电脑带过来，他已经和我讲了任月月的事情，这段时间，你就专心找月月姑娘吧。”
张无问感激的看了眼白灵玉，“谢谢……”
两人在电脑上没有任何操作，电脑屏幕自行弹出了画面和声音。那画面是迪拜机场的监控画面，任月月和一名中东男子走出机场，去到了停车场。
天文说道：“任月月于2007年1月3日上午就已抵达迪拜国际机场，与她同行的男子名叫阿卜杜拉，通过人脸识别，我发现该男子拥有多重身份。在我收集到的资料中显示，近年来，阿卜杜拉用了多个名字频繁往返于九幽、非洲、欧洲、拉美洲等地。”
“这人是做什么的？是恐怖分子吗？”
“不，通过资料分析，此人并不符合恐怖分子的定义，我把他定义为国际人口贩卖组织成员。”
“人贩子？”张无问感到诧异。
“嗯，我还猜测他是为巴曼皇室效力。”
“猜测？”张无问没想到天文会用“猜测”这个词语。
“是的，在数据不充足的情况下，我只能评估出最大可能性，并用上‘猜测’这个词语。”
“巴曼是个国家吗？”白灵玉对着电脑问道。
“是的，它是一个哈里发国家。哈里发在阿拉伯语中是‘代理人’或‘继承人’的意思，它继承的是统治权，是实质上的国王。”
“这个国家是在哪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张无问问道。
“它与阿拉伯酋长联合国相邻，在其东部，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君主**国家，国土面积与九幽中州相仿，网络上关于它的资料非常少。我在美国的军火交易记录中发现，巴曼频繁与美**火制造商进行交易，购买武器。一个美国记者的报告中写到，巴曼是一个丧失人权的国家，该国的国民皆为皇室的奴隶。巴曼盛产石油，但全被皇室所掌控，皇室以石油换取武器，武装军队，镇压百姓。巴曼的酋长哈桑残暴不堪，视国民性命为草芥，他以绝对的武力控制着整个国家，使国民长期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电脑画面又出现一辆越野车夜晚在公路上行驶的画面，天文继续说道：“任月月就是上了这辆车，这是全球监控中最后能拍摄到的关于她的画面，车辆从阿拉伯酋长联合国的边境城市阿奈恩向东行驶，我猜测它是要穿过沙漠保护区，去往了巴曼。画面中并未拍摄到车内情景，而巴曼整个国家又只有皇室能够使用互联网，我能获取到的信息并不多，也不能确定任月月就在巴曼。我的建议是，先找到阿卜杜拉，向他逼问情报。通过人脸识别技术，我已定位到他现在正在法国巴黎，并用了新的身份，名叫伊万。”
第67章 卫风
张无问没有思索太多，直接回复道，“我现在就联系闫师长，把我们了解到的情报告诉他，让他派人去抓捕这个伊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白灵玉黛眉微蹙，“这样不妥，你要怎么解释情报的来源，难道告诉他们天文的存在？”
张无问一呆，看向电脑屏幕思考一阵，“是我考虑不周，寻找月月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办吧，我这就定张去法国的机票。”
“不行！”白灵玉极力反对，“你要面对的都是一些坏人，我怎么能放心你去，再说，组织上也不会允许你出国呀。”
“那你说该怎么办？”
“找一个可靠的人替我们办这件事。”
“可靠的人？”张无问想了想，“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可靠的人？而且，我们认识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学者，他们怎么干得了这种活？”
这时，天文又开口了，屏幕里传来声音，“爸妈，谢谢你们没打算将我曝光，越少人知道我的存在，我才能越安全。关于寻找任月月的事，我可以花钱雇人来完成。”
“你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张无问问道。
“能，根据我对人类世界的了解，钱能办成很多事情。我现在就可以雇佣法国黑帮绑架伊万，并向其逼问任月月的下落。”
白灵玉听闻此话，摇摇头，“找黑帮并不妥当，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并能听从我们安排的人。”
“是的，你母亲说的对，寻找月月可能会花费很多精力，若她真是被那个伊万卖去了巴曼，我们还需要人手把她给救出来。得找一个身手好，又懂得侦查的人来做这件事。”
张无问说完便陷入了沉思，这样的人他认识很多，但那都是军方的人，现在他需要的是一个“自己人”。
白灵玉又说道，“天文，你可以搜索一下中州地区有没有什么退伍军人或者经验丰富的刑侦干警，查一查他们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比如老人得了重病，又或者背负巨额欠款的。若有这种情况的，可以让他联系我们，九幽人知恩图报，我相信我们帮助了他，他也会对我们感恩，替我们办事。”
“好的，母亲，我这就为你筛选。”
不到十秒钟，屏幕上便出现一条人物信息。
白灵玉和张无问看到这第一个人选，名叫易正国，47岁，特种兵出身，中州香阳人，此人是一个大孝子，自从查出母亲患有重病后，他便回到了老家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
但是，白灵玉看完却叹了口气，“癌症晚期，我也帮不了他太多忙。下一个。”
屏幕画面又跳出另一个人的资料信息，但白灵玉看完后依旧摇摇头，“这个叫李一帆的能力倒是不错，但他欠下的债是赌债，我们不能用一个赌徒。下一个。”
……
屏幕画面一页页跳动着，直到跳到第17位人选，白灵玉这才停下，仔细浏览人物资料。
“咦，这个叫卫风的倒是不错……”白灵玉自言自语道。
张无问微微诧异，“这个卫风不是和我们一样吗？他正在寻找亲人，现在哪有心思帮助我们。”
“我只是觉得他的意志力很坚强，孩子都丢了三年，他仍没有放弃希望，仍在全国范围内寻亲，这种人很可怜，真想帮帮他。”
白灵玉动了恻隐之心，资料上的男子名叫做卫风，中州武阳人，警校毕业，现年36岁，之前任职于中州公安厅。自24岁进入警队后，他表现出了优秀的刑侦技能，破获过多起跨州大案，获得荣誉无数。而且，他还在全国警队技能竞赛中多次获得射击类项目第一名。
卫风为人正派，无不良记录，私家车上连一个违章罚单都查不到。原本卫风的事业一番风顺，但就在他33岁时，他的家庭突遭变故。
卫风28岁结婚，爱人在外企工作，30岁时，他得一女儿，取名为卫轻语。然而，就在卫轻语刚上幼儿园不久，一次放学时，卫风由于公务繁忙，没能按时去接走自己的女儿，致使女儿被人贩拐走。
从此，卫风便踏上了寻亲之路。在女儿被拐走的半年后，卫风的老婆与他离婚，去往了美国工作。而卫风也辞去了警察工作，并卖掉住宅，终日在全国各大州调查人口贩卖案件。
在寻亲的这三年里，卫风帮助各州警局共抓获11个人口贩卖团伙，为45个家庭找回了孩子。但是，卫风自己的女儿依旧没有下落。
“是啊，这人真可怜，我无法想象丢了孩子会是怎样一种感受。”张无问也面带同情的看向资料照片中那人。
“如果是我的孩子被拐走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回我的孩子，哪怕是要我杀人放火，我也会去做！”白灵玉说的坚决。
张无问并不反驳，他依旧用同情的语气说着：“这人更可怜的是，他的爱人也离他而去了，家产都被变卖用来找孩子，这要找不到孩子，他后半生该怎么过啊？他的爱人也未免太无情些了吧？”
“不怪他爱人。”白灵玉缓缓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般内心强大，正常人要比我们脆弱的多，尤其是女人。你想想，孩子丢了，卫风的爱人必然也是面临着巨大的悲痛，只要孩子一天没找着，她便一天走不出悲痛。而且资料上说，是卫风的疏忽导致了孩子被拐走，这还会让她怨恨卫风，半年的时间没有结果，她一定是绝望了，所以才会和卫风离婚。她是想要忘却悲痛，因为只要她看见卫风，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孩子，会在悲痛的深渊中逐渐下沉。她选择了逃避，离婚去了美国，这也是正常人会做出的选择，并非是她狠心，她只是无法承担这种悲痛。
而卫风的选择更像我们，绝不轻言放弃，哪怕只有一丁点希望。他此生只剩下这一件事，若不找回女儿，他是绝无可能再做其它事的。寻亲的过程也是他自我麻痹的过程，他一定是被巨大的自责所掩埋，他不能停下，一旦停下，悲痛必定会让他精神奔溃，他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一直没有放弃希望。可以想象，在他每抓获一个人贩团伙时，他一定是抱着巨大的希望，希望人贩知道她女儿的下落，但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面对一次次打击，他还能坚持下去，这种人值得敬佩。
唉，希望他能尽快找到他的女儿吧……”
张无问听完白灵玉一番话后沉默了，他也在为卫风祈福，希望此人能够早日找回女儿。张无问虽然没有孩子，但他也明白丢掉孩子的伤痛是每个正常人都无法承担的。
“我知道他女儿在那儿。”电脑屏幕里传来天文的声音。
“你知道？”
“嗯，其实卫风并不是我的首要推荐对象，此人的资料数据显示出他是一名出色的刑侦干警，但他花了三年时间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女儿，我对他的能力又有所怀疑。我只花了不到30秒的时间，就确定了她女儿的所在位置。”
张无问连忙说道：“你要知道他女儿在哪儿的话，就赶紧告诉他吧。”
白灵玉也附和道，“对，快联系他，只要我们能帮助他找到他女儿，他也一定会尽全力帮助我们。”
天文还未回复，张无问又接了一句，“天文，人都是讲感情的，我们不能只为了利益做事，我希望你以后也能够以一颗悲悯的心，去引导世人。”
“父亲，我正试图去理解人类的感情，并建立情感数据库。您的话，我记下了，我这就联系卫风。”
***
晴阳市是九幽北州的一座县级市，这座城市被群山环绕，交通不便，资源贫乏，经济发展缓慢。
然而，越是穷的地方，人们的恶习也越多。黄、赌、毒在此地泛滥，百姓的法律意识也相对薄弱，许多无法生育的夫妇会选择在黑市上花上几万块钱，从人贩那儿买回一两个孩子。
是夜，晴阳市的看守所内，一名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张女童照片，询问着铁栅栏后的一名犯人。
“三年前，你去过中州武阳市，你有没有拐卖过这名女童？”
犯人只是瞟了眼照片，便低头小声回道，“女娃不好卖，我从不拐女娃的。那年我去武阳市，是去打工的。干我们这行的都只会在农村或者县城下手，大城市里警察看的严，容易被抓住。”
中年男子眼中浮现出一丝失望，他收回照片，并对着身旁的一名警察说道，“李局长，谢谢你了。”
“卫先生不用客气，我们还得感谢你为我们提供了重要情报，这才让我们抓获了这个跨州作案的犯罪团伙。”
两人握了握手，中年男子便走出了看守所。
这名中年男子正是卫风，只是，此刻的他并非是张无问夫妇在照片上看到的那名神采奕奕的干警，他更像是一名失魂落魄的流浪汉。
卫风点上一支烟，走进了一辆破旧的富康车，这辆车是他唯一的家当，后备箱里放着他的衣物及生活用品，后排座上堆着的是一摞摞的寻人启事，他每走到一个城市，就会将寻人启事贴满这座城市。
卫风心中也明白，寻人启事的照片是自己女儿三岁时的照片，现在女儿已经六岁了，小孩长得快，模样肯定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寻人启事的作用已经不大了。但是，只要还有一丝丝希望，他也绝对不会放弃。
抽完一只烟，丢掉烟头，卫风正想发动车子，手机却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的一刹那，卫风眼中出现了疑惑，他从未见过这种号码，来电显示竟然只有一个数字，“1”。
接通电话，听筒传来的是一位青年人的声音。
“我知道你女儿在哪儿。”
第68章 寻亲
卫风沉默一阵，淡淡的回了句，“她在哪儿？”
电话里，天文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的反应和我的预期不相符，从你的语气中我听出了不信任，你似乎对我知道你女儿的下落表示怀疑？”
“我需要证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卫风的声音依旧平静，这些年来，他接到过无数电话，声称知道自己女儿的下落，但这些电话大多是为了骗酬金，只有极少数的人是真心实意提供线索，但最后找到的孩子也都不是他的女儿。
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电话，卫风早已麻木。听对方的声音，估摸着应该是一名缺钱花的年轻人。
“我向你手机发送了一条彩信，那是你女儿的近照。”天文说完便不再讲话。
卫风挂掉了自己的诺基亚手机，然后打开短信收件箱，那里果然有一条电话号码“1”发来的彩信。
打开彩信，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照片，卫风只看了一眼这个小女孩，顿时神情大变，双眼瞪的滚圆。
“这，这一定是我的女儿，一定是！”
卫风双手拿着手机不住颤抖，眼神变得越来越激动，照片里的女孩虽然已不是寻人启事中的那个三岁小女孩，但卫风依旧一眼便能确认，她就是自己的女儿，这是血脉之间的联系。
“她长变了，变的像我了，以前她像她妈多一些，呜呵，她比小时候更可爱了……快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卫风对着手机大声喊着，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他的声音都变了，就像换了一个人。
喊了好一会儿，卫风才反应过来，手机都还没拨通，对方是听不到自己的问话的。可正要回拨来电号码时，手机的免提里传出了声音。
“她在新加坡。”
“新加坡？她怎么会在新加坡？”卫风继续问道。
“我们路上再说吧，你现在需要在两小时内赶往郑河机场，我已经给你定了去往新加坡的航班。”
“好！”
卫风没有多想，立马从车上的储物箱里翻出一张九幽地图。郑河市是北州的州会，离此地只有一百公里远，只要上了高速，一小时就能到。但是，上高速前还要走段山路，卫风也从未去过郑河机场，地图上也未标识机场位置，他没有把握能在两小时内赶到机场。
“你的车子为什么还没有移动？”
“我在看地图。”说完，卫风又忽然放下手中地图，“你看得见我？”
“嗯，看守所外有监控，我是通过监控看到你。”
“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管我叫天文，而我也的确能像天上星辰一般来俯视地面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因此，我能找到你的女儿。你现在就发动车子，我给你指路。”
卫风二话不说，将手机放在了仪表盘上，点火后问道：“怎么走？”
天文立刻回复，“前方200米右转，进长庆路。”
卫风又是一呆，他没想到对方指路竟会是这个指法，如果要指的这般详细，除非是坐在车上看着路。
“你告诉我大概该怎么走就行了，我能找到地方。”说完，卫风便让车子前行。
“无妨，我定位着你手机里的gps，我可以观察实时路况，给你找条用时最短的路线前往机场，你听我指挥就行。在长庆路上前行2.8公里后进入匝道。”
“你是名黑客？”
卫风试探着天文。他冷静下来后，脑子里又出现了诸多疑问，对方的手机号码是“1”，这肯定不是一个正常号码。而刚刚自己明明是挂掉了电话，但对方依旧能够打开手机免提与自己通话，这说明自己的手机是被黑了，对方还能够通过手机里的gps芯片定位自己的位置，这更证明了对方是一名黑客。
可是，黑掉手机这种事，卫风也只是听说过，他还从未在生活中遇见过，就连“黑客”这个词，他都觉得离自己很远。
“你把我看做是黑客也没问题，但我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了。根据人类世界的描述，我更符合‘神’的定义。”
卫风嘴角笑了笑，估摸着对方是一名性格张扬的年轻人，大抵是一个对电脑十分有天赋的孩子。
“你是怎么查到我女儿在新加坡的？”
“通过大数据分析，很容易就能推断出你女儿的下落，你知道近些年来，武阳市每年被拐卖的儿童有多少吗？”
“不到十人。”卫风回答的很果断，他之前在公安厅工作，相关数据也很了解。
“不对，是零人。”天文回复的很肯定。
“这不可能，我以前在厅里工作时就研究过，武阳市每年都能接到几起孩子被拐卖的案件。”
“首先，你要明白拐卖的概念，不法分子有意拐走孩童用来卖钱才算是拐卖。发生武阳市的案件都不符合该定义，十起案件中有五起是绑架勒索，剩下的有三起是孩童外出玩耍时发生意外，最后两起是打击报复，而你的女儿就是属于‘打击报复’行列。”
“你是怎么确定的？”卫风神情凝重，他以前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数据告诉我，没有人贩会蓄意在大城市拐卖儿童，因此，你的女儿在武阳市被人贩拐走的几率很低。而她又是在放学时被拐走的，并非是外出游玩，这说明拐走你女儿的人是有预谋的，考虑到你以前的刑警身份，被罪犯打击报复的可能性最大。
我分析了你以往办过的所有案件，并整理出了其中的人物关系。就在我整理的过程中，我就发现了你女儿。你还记不记得一名叫做左仲城的东南州男子？”
“我怎么会忘记他，他是一名毒贩，也是我枪杀的第一个人。”卫风陷入了回忆中，“那时我才26岁，还在市局缉毒大队工作，我们提前收到情报，左仲城会从东南州运送毒品到中州。但在蹲点抓捕过程中，我们错误的判断了左仲城团伙的火力，他们三人持枪与我们对峙，还射伤了我的一名同事。他和他的手下配备的都是ak47突击步枪，而我们配备的是97式转轮手枪，就六发子弹，火力上完全被压制住。不过，我这人射击还算是有天赋，当时年轻气盛，看到对方就要上车逃走，我脑门一热，从掩体中露头，瞄准左仲城的脑袋的就是一枪，而这一枪……也了结了他的性命。”
卫风的神色有些低落，“杀人，和我想象中不一样，即使我是合法杀死了一名十恶不赦的罪犯，我仍会有负罪感，我能想象的到，他的家人一定也会很难过吧……局里针对我这种情况，都会安排的心理辅导，也不许我们深入了解对方家庭。我是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晚上才能睡得着觉。因为这个案子，我也被称作了为‘缉毒英雄’，还被调去了厅里工作。左仲城，这个名字我怎么会忘记……但他已经死了，难道还和我女儿被拐有关吗？”
“嗯，我在九幽的户籍资料中查到，左仲城的父母三年前移民去了新加坡，而我又在新加坡的户籍资料中查到，他们移民时还带着一个孙女，名叫左馨媛。我给你看的照片就是左馨媛的照片了，通过你和你前妻的人像分析，左馨媛是你亲生女儿的概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卫风听到这里禁不住留下了泪水，天文这一系列话，说的有理有据，一定是做了大量调查才找到了自己的女儿。现在，他也确信，女儿是真的被找到了！
“谢……”刚说出一个字，卫风便哽咽了，“谢谢你……谢谢你……”
卫风浑身都在发抖，因激动而发抖，车子开的更快了，心情也愈发激动了。
好一会儿，卫风才缓和了些，“你为了找到我女儿，一定是下了不少功夫吧？你放心，酬金一分不少的都给你，如果你还觉得不够，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家当都给你。”
“我帮你找女儿不是为了钱，而且，我也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她。准确来说，我只用了19.25秒就确定了你女儿的位置。”
“19秒？不可能！没人能用19秒时间完成这么多的调查。”
“所以我才说，我是‘神’嘛！”
卫风以为天文是在开玩笑，也没太在意，继续问道：“你不是为了钱，那又是为了什么？”
“是我的父母选中了你，他们需要你为他们办一件事，而酬劳就是帮你找女儿。”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都能去做！”卫风目光坚定，“只要能找回女儿，我的命都是你们的。”
“那就好，要你去办的事也是找人。时间紧迫，你带回你女儿后，恐怕没多少时间和她相聚，就又要出国了。”
“没事！只要我女儿安然无恙，我可以把她交给我父母照看。她的爷爷奶奶见到她后一定也会很激动吧……”这三年来，卫风第一次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对了，天文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啊？是学计算机的吗？”
“我快两个月了，学会的可不止是计算机。”
“两个月？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吗？我可是一直在模仿九幽人的措辞进行语言表述。快两个月大的意思就是，年岁过了满月，但还不到两个月。”
“呵呵，你可真幽默？”卫风又以为天文是在开玩笑，仍是不以为意，随口问道，“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物理学家和医学家。”
“嗯……这个我倒是信，你这么聪明能干，他们一定也很聪明吧。”
“他们就在武阳市等你，等你接回了女儿后，就去见见他们吧。”
“没问题！”卫风说完，忽然又是眉头一皱，“糟糕！我现在才想起来，我的护照可能过期了，而且去新加坡的签证我也没办过，这怎么上的了飞机？”
“别担心，我已在出入境系统中增加了你的信息，正托人将打印出来的证件送到机场。还有，我已让新加坡警局出动，抓捕左仲城的父母，待会你直接去新加坡警局办理相关手续，就能带走你的女儿。”
“你是怎么让新加坡警局出动的？”
“伪造他们上级的命令呀，不然，他们的动作太慢。”
“这些事……你都是怎么做到的。”
“我很难在短时间内向你解释清楚，所以，你还是把我理解为‘神’吧。”
第69章 金融
只用了一个半小时时间，卫风就已赶到机场，按照天文指引的路线，他直接来到了机场的公务机航站楼。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车子刚一停好，卫风便打开车门匆匆朝候机厅跑去。可是，刚跑出没几步，他又回到车内，从后排座上拿起了一个有些陈旧的“米妮”玩偶后，才再次朝着候机厅跑去。
“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个玩偶？”透过停车场的监控视频，天文看到了卫风这一举动。
卫风戴着耳机，快速回道，“这些年来，我见过许多被拐卖儿童被找到，时间久了，那些孩子们会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我女儿三岁时被拐走，现在又过了三年，她也可能不记得我了。这个玩偶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玩偶，我想用它勾起我女儿的记忆。”
天文发出一声感叹，“人类的记忆力可真不稳定呀。”
“难道你不是人类？”
“我？我是人类，但我和你们不一样。”
卫风也不再多问，虽然这个叫天文的人让他感到十分神秘，但此时，他的心思完全放在自己女儿那儿，没心情再问其它。
很快进入候机厅，卫风又是一呆，他感觉自己是进入了一个高档会所，此处的装饰比他以前见过的候机厅要豪华很多。
还没来得及诧异，两名穿着制服的人就朝他迎面走来。
“卫先生是吗？”
“是的。”卫风点点头。
“卫先生您好，我们是出入境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刚刚接到上级领导指示，已帮您把您所需要的证件都打印了出来。”
一名工作人员递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放着护照等资料。卫风接过袋子后看了眼，感激的回了句，“谢谢。”
“卫先生，不客气，若没有别的需要，我们这就回去了。”
卫风连忙同二人握握手，“这么晚了，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卫先生再见。”
二人走后，卫风又连忙问向天文，“我的机票在哪儿取？”
“不用机票，你直接去安检口，会有人把你带上飞机的。”
卫风听后，毫不犹豫的走去安检。他也不是第一次乘坐飞机，但这一次的安检比以往都要宽松一些，甚至口袋里的打火机都没被收走。
安检人员很快告诉卫风可以登机了，并且，还有一位机场的工作人员引导他上了专车。
等专车停到了飞机脚下，卫风这才意识到，他将要乘坐的是一架私人飞机，眼前的这架小飞机就和电视里看到的那些私人飞机一模一样。
略显拘束的走入机舱，和两名机师打过招呼后，卫风坐到了一张真皮航空座椅上，浑身疲倦顿时得以缓解。
“打开桌子里的储物格，那里有一部手机和一副隐形耳机。”天文说道。
卫风在身前办公桌上摸索一阵，找到储物格，里面果然放着一套未开封的手机和耳机，“你是要让我换上这部手机吗？”
“是的，你的手机制式无法全球通用，以后，你还会经常出国，所以我得给你换部手机。还有，你戴着有线耳机看起来实在太傻了，以后你就用隐形耳机和我交流吧。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制作出新的通讯设备，到时再给你更换。”
卫风换好手机后，环顾机舱一周，又看了看手里的文件袋，这一切事情恐怕只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才能做到。这个叫做天文的小伙子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他就真是一名黑客？
“这架私人飞机是你的吗？”卫风问道。
“暂时还不是，这是我在‘亚一航空’租用的一架飞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把整个航空公司收购。”
***
卡特蒙罗酒店顶楼，张无问也问道，“天文，你是从哪儿弄的钱租飞机？你该不会是‘偷’的钱吧？”
“父亲，别担心，我已建立自己的法律意识和道德标准，这些钱都是我从银行里‘借’的，我很快就会还回去。”
“你是……怎么‘借’的？”白灵玉问道。
“你们知道银行的‘被遗忘账户’吗？”
“被遗忘账户？没听说过。”
天文继续说道，“其实，世界各国对它的叫法都不一样，在九幽，它又被称作‘睡眠账户’。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世界上有许多干不法生意的人喜欢把自己的财产存在瑞士银行，但这些人又特别容易意外死亡，比如被仇家暗杀什么的。而他们的账户大多又是私密账户，当他们意外死亡后，银行不会知道，而且银行也找不到继承人，那么，这些账户就处于不活跃状态了。我在瑞士银行的数据库中发现，有2453个账户在近60年间没有任何交易记录，其总金额约合九幽币2亿元，而近50年没有发生过交易的账户总金额还要更多。”
“所以，你就盗取了这些账户？”张无问的语气不大好。
“不是盗取，过段时间我就会还回去。”
“你用这些钱都做了什么？”
“我在华尔街注册了一家对冲基金公司，我掌握着全球资讯，用银行里借来的钱投入金融市场，赚钱速度几乎和抢钱没什么区别。不用一个月，我就能把这些钱全还回去。”
“你从银行那里一共‘借’了多少钱？”白灵玉问道。
“大约100亿九幽币，我把超过30年没有发生过交易的账户列为‘被遗忘账户’，并在世界各国银行挑选合适账户，提取其中货币，这些账户里大多是些‘黑钱’，我计划用它们来做些‘好事’。”
“好事？在金融市场抢钱就算好事吗？”张无问质疑道。
“爸妈，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美国的金融风暴就要来了。那时，将会有无数的金融机构和企业破产，无数的百姓失业，而我计划着在金融危机期间大赚一笔，然后再为那些失业的人们提供新的工作。”
“金融危机？为什么美国会爆发金融危机？”白灵玉问道。
“嗯……通俗的讲，是美国人自己作死。你们知道美国金融市场有一个产品叫做mbs吗？”
“不知道。”
“那我就简单的和你们说说，mbs全称是mortgage-backed security，抵押贷款证券化。你们可以把它看做是一张房屋贷款的欠条。打个比方，在美国，我向银行贷款100万美元买房，银行那里就会有一张我的100万的欠条，欠条上还标注着我的按揭年数为20年，到期后，本息一共得还150万美元。
这也可以看做，银行是花了20年时间赚了50万美元，但这样的赚钱速度他们并不满意。于是，他们便又把收到的欠条打包卖出去，比如我那张欠条，他们就可能以120万美元的价格一口气卖给其它机构。这样一来，银行就成了中间商，转手就赚了20万美元。
这些年来，mbs在全球金融市场上很受欢迎，因为它稳定，风险低，毕竟没人会不还房贷。就算真有人不还，银行也能收回抵押房产，依旧能卖钱。”
张无问和白灵玉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
白灵玉回道，“嗯，按你这样说，mbs的确是能带来稳定的收益，投资人应该都很喜欢这种产品。”
天文继续说道，“是的，mbs已经卖向了全世界，各国金融机构都持有大量的mbs。也正是因为如此，即将发生在美国的金融危机会影响到全世界。华尔街的那帮人看到了mbs是赚钱利器，于是他们便开始大量制作mbs，鼓励美国人民贷款买房，甚至那些信誉不好的人也能借到钱。美国的房贷已经到了离谱的地步，我发现有一位美国公民用了邻居家宠物的名字签字贷款，竟然也成功了。美国目前已经是全民炒房，连酒吧服务员名下都能有四套房，可以想象，美国的房价现在已经是虚高的离谱。”
张无问这时眉头一皱，“房价虚高，那mbs的价值不是没了保障？等那些信誉不好的人还不起房贷，而银行收回的房产又卖不出理想价格，mbs不就成了风险投资？”
“的确是这样，房价是不会无限上涨的，当它涨到一定高度时，人们就会发现它已经远远超过了它应有的价值。那些信誉不好的人的贷款使用的是浮动利率，也被称作为‘次级贷款’，在还款年限中，其利率还会上调，所以，他们还不起贷款的概率会非常高。等到大家都卖房时，房价又会暴跌，mbs甚至可能成为白纸，因为银行手里持有大量的mbs，它们放款供人买房，但最终收回的房产，其价值又极低，巨大的亏损会导致银行破产。许多金融机构也会跟着一起倒闭，这样的连锁反应就会形成金融风暴。在美国的金融市场，还有一件产品叫做‘合成cdo’，这玩意简直就是核弹，整个金融市场都会被它给炸毁。”
“那你又是怎么在金融危机中赚钱。”白灵玉问道。
“我已经着手向美国各大银行购买cds（信用违约互换），它是国外债券市场中最常见的信用衍生产品。你们可以把它当做是一种保险，我评估了大量的mbs，为它们买了保险，一旦发生信用违约，我就能够得到大量的违约金。”
张无问一脸奇怪，“那些房产还有贷款和你没半点关系，你也可以为它们买保险吗？”
“可以的，在美国，这种做法称作为‘对赌’，而我就是在对赌整个美国经济衰败。有时金融市场过于发达了未必是件好事，在九幽就不会出现这种危机，九幽实行宏观调控，房价一旦过高，政府就会出台限购政策，而且九幽的股市也有涨停和跌停，这些政策都是在为百姓着想，规避风险。我计划将我‘借’来的大部分资金全都投入了cds，等完成交易后，我还会加速金融风暴的到来，然后，我再逐步卖掉cds，若是卖的太晚，等到银行倒闭了，我的cds也会难以兑钱。
经过我精确的计算，若我什么也不做，在今年4月份时，金融危机的苗头就会出现，美国第二大次级房贷公司新世纪金融公司将会破产。不过，美联储应当也会做出反应，向金融市场注入资金，以维持其稳定。但是，到了08年中期，金融危机就再也挡住了，它将会全面爆发，像雷曼兄弟、美林、aig这些大型金融公司也都将不保。
现在，我加入了这场乱局，我将通过一系列手段加快金融风暴的到来，不出三个月，美国金融市场就将会是一片狼藉，而那时，我的‘天文基金公司’也将会雄雄崛起，成为金融界的巨头。之后，我会大量收购制造业集团公司，为那些在金融风暴中失去工作的人们提供新的工作，由我来整合资源，管理人才，加快科技发展，从而推动人类文明建设。
所以，父亲母亲，还请你们相信我，我是在为人类社会着想，由我来调控金融市场，总比华尔街那帮只顾自身利益的人要可靠。”
第70章 艾丽
“我们还需要多久才能到新加坡？”
飞机已飞行两小时，卫风在得知女儿已在警察局等待后，更是心急如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还需要三小时四十七分钟我们才能抵达新加坡机场，我们已经是飞了最优路线，除非你会开战斗机，不然我们没法更快了。”
“三个多小时……等我们到了，都已经凌晨了，孩子早该睡了吧。对了，那边现在是几点？会不会还是白天？”
“新加坡和九幽处于同一个时区，没有时差。你女儿现在也还没睡，我通过监控看到她正处于惊慌的情绪中。”
“她现在安全吗？是谁在照顾她？”卫风脸上出现了担忧。
“几名女警在照顾她，安全上没问题。警方已对你女儿做了基因检测，你和你爱人的基因数据我也已经发给他们，等完成亲子鉴定后，你便可直接把她带走。”
“我的基因数据？你是说我在九幽公安局留存的基因检测数据？”
在九幽，孩子遗失后，家长可以将自己的基因数据留存在公安部门，当警察找到一些来路不明的孩子后，通过对比基因数据，有很大概率能够定位到其家长。
天文继续回道，“是的。你女儿的检测结果刚刚出来，新加坡医生正在进行比对。我的计算速度要更快一些，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左馨媛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谢谢，谢谢……”卫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只能不断说“谢谢”二字。
“你已经谢过我很多次，不断重复的行为会让我觉得你的办事效率低下。而且，你也不该谢我，一开始我并不想帮助你，是我的父母一致要求我帮助你。”
“等回到武阳，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爸妈，你们一家人都是我的大恩人！”卫风神情坚定，顿了顿，他又问向道，“你是伪造了谁的命令，会让新加坡警方如此上心？”
“我模拟了新加坡总理的声音，并以他的私人号码向警察局长打了一通电话。我告诉局长，你是总理的亲人，多年来一在直通过国际刑警寻在找自己的女儿，现在终于找到女儿的下落，要求警方立即展开营救工作。”
“总理的亲人……”卫风咽口气，小声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这要被发现了还得了。再说，我一个九幽人，只会说一点英语，怎么就能是新加坡总理的亲人？”
“你不知道新加坡总理的祖籍是在九幽东南州吗？他本来就是一位九幽人。”
“噢……是这样呀！我常年在国内，对国外的一些事情都不太了解，只知道新加坡有很多九幽人。”
“你可以理解为，新加坡这个国家是由一位九幽人带领着移民从马来西亚分离出来的一个小国家，其国土面积不到武阳市的十分之一。而那位九幽人就是现任总理的父亲，也是新加坡的第一位总理，被新加坡人誉为‘国父’。”
“原来新加坡这么小啊！才和武阳市的一个区差不多大，我还以为它有九幽一个州那么大呢。”
“以后你还会经常出国的，我建议你提前了解下国外情况。”
“可我只会一点点英语呀，你有没有给我找个翻译什么的？”
“我就是你的翻译，我在你手机上也安装了翻译程序，你不用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若你有心，你现在学习各国语言也来得及。”
卫风听完，便开始研究起自己的新手机，里面果然安装了一个很新奇的翻译程序，能够实现听译和各国语言的翻译。
“你父母让我寻找的人，也是你们的亲人吗？”卫风问道。
“按照人类社会的定义，你要寻找的是我父亲的情人，又或者说是他的小三、二奶、姨太太……”
“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卫风略显尴尬，但他又止不住心中好奇，“你母亲就不反对……”
“我没看出她像绝大多数人那般出现反对情绪，反而，她还很支持我父亲。”
卫风半信半疑，以为是天文太年轻，看不出大人的心思，“你这么厉害，难道你就找不着你的……你的小妈在哪儿吗？”
“九幽有古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网络中，我就是神，但在一些不发达国家中，我能做的就很少了。你以后也会有很大的概率前往这些不发达国家，而这些国家并不稳定，你的生命或许会受到威胁，所以，你即将接受的工作是一份危险工作。现在你可以拒绝这份工作，按照父母的意思，我依然会帮助你找回你的女儿。”
“我说了，只要找到我女儿，我的命就是你们家的！”卫风语气平缓，但却透露着坚定。
“看来我母亲是对的，恩情更能换来忠诚。呼，人类心理学真是一门难以理解的学科！”天文感叹一声后，又对卫风说到，“飞机的卫生间里有洗漱用品，我也为你准备了干净衣物，建议你先洗个澡再刮下胡子。我发现，在人类社交中，外貌尤为重要，打扮得体、相貌出众的人更能获得大家的信任，尤其是女人。”
***
艾丽卡戴珊是一位美国公民，这位年轻貌美、身材高挑的女孩出生于德克萨斯州的一处农场。
艾丽从小就有一个梦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长大后，几经努力，她勉强被德州州立大学法学院录取。然而，即使她在校期间十分用功，她仍是比同学们晚了两年时间才读完法学硕士。
获得了律师从业资格后，艾丽就来到了纽约。相对来说，她更擅长于金融类官司。可是，在纽约这个人才辈出的城市里，艾丽除了相貌出众以外，再无其它亮点。
原本与朋友们共同经营着一家小型律师事务所，但不到一年时间，艾莉就已无法支付纽约高昂的房租。
朋友们纷纷转去了业界比较出名的几家大型律师事务所，唯独艾丽没能得到聘用。
每当走在纽约的街道上，看到西装革履的人群，艾丽总会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城市。朋友们都建议艾丽去洛杉矶发展，做一名模特或者是演员，但艾丽却很了解自己，或许自己没有天分，但这并不能减少她对律师这个职业的热爱。除此之外，艾丽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她也没想过要结婚，喜欢她的男人，大多也只是看中了她的美貌而已。
……
当九幽刚入夜时，美国正是清晨。这天上午，艾丽穿好职业装，正要出门参加一场面试，突然，她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只有一个数字“1”。
艾丽并不知道这个号码意味着什么，她接通电话，一个陌生而又年轻的声音用流利的英文说道，“艾丽小姐，我是‘天文集团’的董事长张天文，我准备向你提供一份报酬优厚的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艾丽感到奇怪，她并未向什么“天文集团”投过简历，现在怎么会得到offer？而且，这人事招聘的电话也不该由董事长亲自打来。
这会不会是朋友们的恶作剧？
不过，就算是恶作剧，艾丽也会选择相信，因为生活已将她逼到了悬崖边，再找不着工作，她就只能下海了。
“张先生，请问您要向我提供的是怎样的一份工作。”
“我想聘请你做为我集团的法律顾问，入职后，你可以组建自己的团队，但不得再从事与我集团无关的法律事务。”
“法律顾问！”艾丽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个恶作剧了，因为她明白自己的资历还远不足以当一名集团公司的法律顾问。
天文继续说道，“另外，我还将任命你为我的法定代表人，兼总经理职务。”
“呵呵。”艾丽大笑了起来，那笑容中也有一丝失落，“史蒂文，是你对不对？你又在和我开玩笑了。”
天文依旧语气平静，“我相信你会喜欢这份工作的，我安排了车子在楼下等你，你上车后我们再接着聊。”
电话挂断，艾丽微微一愣，她想要看看楼下情景，可她租的廉价公寓的窗子并不向着街道。
艾丽走出门去，在内心深处，她并不希望这通电话是由自己的好朋友史蒂文打来的。她希望真有那么一个叫做张天文的人，真有那么一个“天文集团”存在。
等了许久电梯，艾丽终于走出公寓楼，路边的停车位上停满了汽车，其中一辆加长“幻影”轿车格外引人注目，它独自占了两个车位。
车前还站着一名穿戴整齐、戴着一双白手套的中年司机，他正拿着一张照片不断向公寓楼门口张望着，而照片中的人正是艾丽。
艾丽远远的与司机对望一眼，又连忙转移目光，她可不认为这辆豪华轿车是在等她。
然而，司机却快速向艾丽跑来。
“您你一定是艾丽女士吧？”
“是的。”
司机长出一口气，脸上焦急的神色缓和许多，“总算是赶上了，还好今天纽约的街道不拥堵。美丽的艾丽女士，请跟我上车吧。”
司机又连忙跑到车前，为艾丽拉开了车门。
艾丽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职业装，坐进这样的豪华轿车里，显得自己就像是一名“私人秘书”。
有些紧张的坐在了后排座上，艾丽第一次觉得自己能够在车内伸直双腿，而周围奢华的装饰更让她觉得自己是来到了“上层世界”。
“我们这是去哪儿？”
“噢，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大卫，之前效力于‘赫特汽车公司’，就在半小时前，‘天文集团’高价收购了我们公司，而我现在也已经是‘天文汽车公司’的员工了。新老板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我开车来这里接你去世贸中心。”
“赫特被收购了？”艾丽感到吃惊，这是纽约一家十分出名的汽车公司，它只出售或租赁超豪华汽车，是明星和富商们常常光顾的地方，生意一向火爆，怎么会忽然就被收购了？
就在这时，艾丽的电话又响了，依旧是那个电话号码“1”。
第71章 信仰
“你有宗教信仰吗？”天文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艾丽十分好奇对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出于对这位“张先生”的敬意，她还是如实回答了，“我的母亲是位天主教徒，以前住在家里时，我每周末都会和母亲去教堂做礼拜。”
“那你是不是一名天主教徒？”
“我？”艾丽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不算是吧……”
“噢？为什么这样说？你不相信神吗？”
艾丽顿了顿，难为情的回道：“我不知道……我曾经在考试前都会向神祷告，但似乎……并没有作用。”
“也许，是你信错了神吧。”天文略带调笑的回复道。
“张先生，您也是某个教派的教徒吗？”
艾丽坐在豪华轿车内，心里猜测着这位“张先生”是一位神秘富豪，她此刻很想多了解这位富豪。
“我不是教徒，我是活着的神。”
艾丽莞尔一笑，“张先生，您真风趣。”
“相信我，你以后会信奉我的。好了，艾丽女士，我们来聊聊正事吧，打开你包里的电脑。”
艾丽听完，立马在车内环顾一周，但这里除了司机外再无他人，她惊奇的问道：“您怎么会知道我包里有电脑？”
“因为我是神嘛。”
艾丽听到这个回答不好再追问下去，对方给她带来的神秘感让她隐隐有些不安，虽然她很想弄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又怕自己的唐突会惹得这位“张先生”不悦。
此时的艾丽十分渴望改变，她厌倦了自己这般碌碌无为的生活，现在只要谁能给她一丁点希望，她都会好好珍惜。
艾丽翻开了自己笔记本电脑，摄像头正对着她美丽的脸庞。
“看看你的银行账户吧。”天文轻轻说了句。
艾丽用肩膀夹着手机，双手快速在键盘上输入着自己的银行账户密码。
不一会儿，艾丽就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一……一百万美元！”
账户上多了一百万美元，艾丽从未拥有过这么多钱。她又点开交易记录，发现这是一位叫“tianwen”的人给她的汇款。
“这是我预支给你的报酬，‘tianwen’是九幽语里的拼音，它也是我的英文名。”
艾丽的心脏怦怦直跳，她变得有些紧张，“张……张先生，我们都还没未签订劳务合同，您……您怎么就预先支了我的年薪？”
“难道你不想拥有这份工作吗？”天文反问道。
“我，我……”
艾丽正激动的说不出话时，天文又补充了一句，“噢，还有一点你理解错了，一百万美元不是你的年薪，是月薪，而且是税后的月薪。”
“月薪！！！”
艾丽惊呼出声，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除此之外，每个月我还会按照你的工作状态给你发放奖金。”
好一会儿，艾丽才回过神来，她满脸红晕的小声问道：“张先生，您要我做的事情是否是合法的？”
“完全合法。”
艾丽小嘴微张，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拥有如此之高的薪资。难道是对方看中了自己的美色？不，不可能，每月支付百万美元，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艾丽又看了眼自己的银行账户，心中也不再去想其它，踌躇满志的说道，“张先生，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为您工作，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别着急，你该先去你办公室看看。”
……
豪华轿车停在了纽约世界贸易中心的7号楼，这是一栋重建后的大楼。
2001年9月11日，这里发生了全球最知名的“911恐怖袭击”事件，那天上午接近9点时（美国东部时间），两架被恐怖分子劫持的民航客机先后撞向了世贸中心的一号楼和二号楼，这两幢110层摩天大楼（双子塔）遭到攻击后相继倒塌。除此之外，双子塔附近的5座建筑物也受震而坍塌损毁，其中就包括这栋7号楼。直到2006年，7号楼才率先重建开业。
艾丽站在7号楼下，抬头仰望着这栋崭新的大楼，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悲痛，那是她在为恐怖袭击中死去的人们悼念。
伤感之后，再看见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们，艾丽心中又升起无限热情，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在这里办公，除了自由女神像外，这里就是全纽约最知名的建筑。
天文告诉艾丽，她的办公室是在顶楼。
7号楼原先只有47层，据说顶楼以前是cia（美国中央情报局）在纽约的办公点。而重建后的7号楼多了5层，现在一共有52层。
艾丽乘坐电梯来到了顶楼，电梯门刚一打开，她便看到对面墙上印着一个大大的招牌“thornburg mortgage”。
艾丽一脸奇怪，对着手机问道：“这里不是‘桑恩柏格房贷公司’在纽约的办公室吗？”
桑恩柏格房贷公司是美国叱咤风云的房贷公司，艾丽曾经也想过贷款买房，但日益增长的房价让她觉得这个梦想越来越遥远。
“桑恩柏格房贷公司即将破产，他们已经开始出售资产以维持公司运营，不过，这些都无济于事，我算过，最多到09年，桑恩柏格房贷公司就会申请破产保护。”
艾丽立马惊呼道，“天呐，桑恩柏格这么大一家公司怎么会破产？”
又转头看向这层楼四周，艾丽的确没发现一个人影，不远处的办公桌上只堆集着一些废弃的文件纸。
“不光是桑恩柏格公司，雷曼兄弟、hsd互助银行、通用汽车……这些公司也都即将破产。”
“张先生，您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这些公司在艾丽听来都是支撑美国经济的公司，若它们都倒闭了，美国的经济也就垮了。
“我没在和你开玩笑，这些公司最多只能撑到09年。但今天，我们‘天文集团’成立了，它们在今年年内就都会申请破产保护。”
“什么？天文集团是今天才成立的？”艾丽又是一阵惊疑。
“打开你的邮箱，里面有关于集团的一切。”
艾丽找到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打开电脑一看，果然收到一封来自“tianwen”的邮件，邮件内容是“天文集团”的介绍。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子公司名称，这些子公司分布于全球各地，包含金融业、电子产业、高新科技、生物医疗、房产、娱乐……规模之大，远超艾丽想象。
但是，令艾丽疑惑的是，这些公司的注册时间都是在今天，一切又显得不那么真实。
好一会儿，艾丽才将邮件翻到最底页。就在这时，电脑上的“脸书（社交软件）”显示，有人加她为好友。
艾丽看到加她的那人叫做“tianwen”，于是立即点了同意。
视频通话打开，艾丽在纯黑色的背景下，看到了一位样貌俊朗的东方少年。这少年的五官长相毫无瑕疵，帅气的就像是cg（电脑合成）动画一般。他的气质非凡，脸上写着风轻云淡，犹如看破世间万物，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您，您就是张先生？”艾丽见着这样一位美貌少年，不由有些脸红。
“是的，你以后叫我‘天文’即可。”
“可是……您怎么会这般年轻？还有，这些公司……真的都是今天才成立的？”
艾丽想着，天文若不是某位富豪的公子，那就一定是一位天才少年了。而且，这长相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凡人，艾丽甚至有些相信天文是某位神灵。
“你已经看了天文集团的概况，这些子公司的确是今天刚刚成立，还有很多文件还需要你去签署。”
“我？”
“是的，你是集团的法定代表人，你以后就代表着我。我目前还无法走入现实世界，只能靠你来作为我的代言人。”
“无法走入现实世界？这是什么意思？”
天文笑了笑，笑的高深莫测，“这是神灵与凡人之间的隔阂，神灵是难以走入凡人世界的，他只会让神迹降临凡间。以后，你不需要问我太多问题，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艾丽重重的点点头，“好的，张先……天文，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你还需要前往宾西法利亚州、hsd州、俄亥俄州、加利福利亚州签署一共72份合同及协议，主要是为我集团购买资产。这些合同的电子副本我已发到你邮箱。”
艾丽连忙又打开电子文件，大致看了下这些合同，她又是瞪大了眼，这些合同所涉及的金额没有低于一亿美元的。
“我们集团的储备金有这么多吗？”
艾丽心中不免起了疑惑，就算是世界500强公司，也难以一次性动用这么多资金。
这时，脸书的对话框里又弹出了一组账号密码。
“这是集团公司的账户，在经过我审核的情况下，你可以随意调用里面资金。”
艾丽打开账户，立马吓得浑身一哆嗦，“噢，我的天呐！”
她数着账户金额的位数，数完一遍又不敢确定，接着再数第二遍时，这些数字又发生了变化，变得多了一些。
正在疑惑之际，天文又发声了，“我正在股市上不断交易，所以这些钱也是不断变化的。你永远不用担心金钱的问题，还有，我在乎的不是钱，而是人类世界的发展。”
艾丽想到刚刚看到的合同，天文将要收购的大多是一些高新技术产业，这些产业的确有可能影响到人类的未来生活。
“可是，天文先生，我很难在两天内去往这么多地方，我得先查查航班信息。”
“不用了，我已为你准备好私人飞机。等你签署了这层楼的租赁合同后，你就可以前往机场了。我也挑选了其他的集团管理层员工，你以后就在这里和他们签署劳务合同，并定期举行集团会议。相信我，不出三个月，你就会成为全球知名的女企业家。”
“女企业家……”艾丽听到这个词有些激动，但激动之后，她又恢复了一些理智，“天文先生，您为什么会选中我？”
“我对比过很多人，你是最符合我期望的人选。你忠诚且热情，这些都是我所需要的。”
艾丽想到对方知道自己的银行账号和社交账号，想必是做过一番调查，但她此时仍然没有信心能够做好这份工作，“我……我只是一个蹩脚的律师，我怕……我怕我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你只用告诉我，你是否想要得到这份工作？”
艾丽脸色羞红，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充满着无限渴望。
屏幕里的“天文”笑了笑，随后他抬起左手，伸出食指点向自己的太阳穴，“放心吧，艾丽，星辰将会庇护着你。”
“这是什么意思？”艾丽对天文的动作疑惑不解。
“这是‘星辰教’的问候语，我即是‘星辰’。”
“星辰教？它……是您创建的教派吗？”
“是的，星辰将会给你你不曾想过的一切。”
艾丽微微一呆，随后，她眼中出现了一丝明朗，学起天文的动作，左手食指点上自己的太阳穴，虔诚的说了句，“愿星辰庇佑我。”
第72章 落地
飞机上，卫风刚刚整理好自己，耳中又传来天文的声音。
“你有宗教信仰吗？”
卫风笑着摇摇头，“我是九幽党员，怎么可能有宗教信仰。”
“党员就不能信奉神灵吗？”
“当然不能，我们信奉的是党，而党本身就是一种意识形态，是用来聚集有共同政治立场、共同政治目标方向的人的一种组织形式。我是党的一份子，我信奉的是自己力量，信奉的是大家的力量，我相信九幽的党能让未来变得更美好，我总不能即信党又信神吧，如果两者的观念有违背，我又该信那个？”
“噢？那为什么一些发达国家的领导人即有党派也有宗教信仰。”
卫风不屑一笑，“那或许是他们为了能当上总统而去拉拢那些教徒们的选票吧。”
天文不再讲话，一时间，卫风的耳中只有飞机传来的轻微嗡嗡声。
“你在干嘛？”卫风忍不住问道。
“飞机快要降落了。”
天文的回复让卫风心里一紧，他嘴角微颤，紧张的问了句，“我就要见到我女儿了吧？她，她真是我女儿吧？”
卫风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了一种不真实感，他唯有不断的向天文去确认，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经新加坡国大医院基因检测中心鉴定，左馨媛的等位基因能从你的基因中找到来源，累积亲权指数为1.2867乘以10的9次方。”
“这是什么意思？”卫风追问道，心情变得更加紧张。
“医院的鉴定结论是，左馨媛是你的亲生女儿。”
“嘭！”
卫风双手大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想抓住天文的肩膀再确认一遍，奈何天文并不在他身边。
“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吗？”
“一小时前就出结果了。”天文淡淡的回复道。
“啊！那你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卫风大声嚷嚷，语气中带点埋怨，带点畅快。
“这是既定事实，我早告诉你和晚告诉你，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何况，你人在飞机上，我早一个小时告诉了你，你依旧也只能在飞机上，并不能让你快些见到你女儿。”
天文的回答让卫风心头一堵，对方说的似乎也没错。
卫风顾不得想太多，只是不断重复着：“我找我女儿了，我终于找到我女儿了……”
说着说着，卫风就流下了眼泪，不一会儿，他又一声呐喊，似乎这声喊叫震碎了压在他胸口三年的大石。
“啊！！！”
“你刚刚是在哭吗？”天文听出了卫风的声调发生了变化。
“嗯，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我女儿，谢……”
卫风从最初对天文的怀疑到现在已变得完全信任天文，在得知鉴定结果后，他更是激动的语无伦次。
“我以为你是一名强者，没想到你也会哭。”
卫风擦干眼泪，觉得天文的言语好笑，“呵，这种情况，男人哭一哭不是很正常吗？”
“我统计过人类的行为特征，只有小孩和内心脆弱的人才会哭。”
卫风不知如何接话了，反问了句，“那你有没有哭过？”
“我？”天文顿住了，良久才回道，“我还不会哭。”
卫风此刻心情极好，嘿嘿笑道：“你肯定哭过，是人总会哭嘛！”
这一句无心的话再次让天文沉默了。
在同一时区的九幽，张无问与白灵玉端坐在卡特蒙罗酒店的楼顶，他们忘却了寒冷，借着城市里五彩的灯光，依偎在一起静静的欣赏着夜间的雪景。
“父亲，母亲，人类都会哭吗？”笔记本电脑里传来天文的声音。
张无问回道，“是的，天文，人类都是有情感的，哭和笑是人们最常见的一种情感表达方式。用你母亲的话来说，哭和笑是人类的生理机能，也是本能，它并不是受自身控制的。”
“可是，你说过，我就是人类，但我却还不会哭，我现在又该如何定义我自己？”
“孩子，你是以不同形式存在的人类，你不必与寻常人类做对比。”
这时，白灵玉含笑轻轻摇摇头，“不，等他到了会哭的那一天，他才算是真正的人类。”
***
飞机降落在了新加坡国际机场，舱门打开，卫风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米妮玩偶，一眼看到了飞机脚下的两辆警车。
警车旁站着两名新加坡警察，他们见着卫风走下阶梯，遥遥的敬个礼后，一名警察就用流利的九幽语说道：“卫先生，欢迎您来到新加坡，您的女儿已经在等您。”
卫风一听此话，脚下步伐更是快了几分，他来到这名警察身边，慌忙回了一礼，问道：“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好，就是受了点惊吓，现在都还没能入睡。总理吩咐我们好生招待您女儿，我们已经把她安置在了酒店里，有同事24小时看护她。”
这名警察一说完，便帮卫风拉开了车门。
“十分感谢你们。”
卫风同警察握了握手便上了车，警察坐在了他身边。警笛响起，两辆警车快速驶出了机场。
“卫先生，我叫林新，祖籍是九幽东州，您叫我小林就行了。几个小时前，我们收到了您发来的您的基因检测报告，我们立即送往了国大医院与左馨媛的基因进行比对，现在已经确定，左馨媛就是您的亲生女儿。”
警察说完，立即向卫风递去了一沓九幽文的亲子鉴定诊断书，并打开了车内的阅读灯。
卫风双手颤抖的接过诊断书，当他看到了“左馨媛”三个字后，小声回复了句，“她不叫左馨媛，她叫卫轻语。”
“抱歉，我们还不知道您女儿原本的姓名。”
卫风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对了，我女儿身体怎么样？她有没有受到过虐待？”
“卫先生请放心，我们已对您女儿做了全面检查，她十分健康。据嫌犯交代，他们也一直把您女儿当做自己的亲孙女来养，我们已在嫌犯周围邻居以及左……卫轻语的学校那儿得到了证实。”
“嫌犯已经全部招认了？”
“是的，据嫌犯交待，他们是为了对你实施打击报复才拐走了你的女儿。”
“他们可是左仲城的父母？”
“是的。”警察点点头，缓了缓后又问道，“您也是一名警察吧？”
卫风长长叹口气，“以前是……我当年枪毙了他们的孩子，想必他们也是想让我体会失去孩子的感觉。庆幸的是，我的孩子还活着……”
警察同样长叹一声，心有所感的说道，“做我们这行的，哪儿顾得上家庭……嫌犯还说了，当年，他们在你女儿的幼儿园蹲点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孩子的妈妈没能按时去学校接孩子，嫌犯就趁老师去洗手间的空档，一把抱走了孩子。”
卫风脸上浮现出了愧疚，“那天，她妈妈去外地出差，本该是我去接女儿的，可我工作太忙，忘了时间……”
“这不怪你，就算你那天接到了你女儿，嫌犯也会找其他机会下手，这是做我们这行必须承担的风险。”
卫风艰难的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又问道，“那老两口会怎么处理？”
警察这时深深的看了眼卫风，“他们已经是新加坡人，会按照新加坡法律来判刑，拐卖儿童在这里是重罪，而人贩一般也会被处于死刑。但在本案件中，嫌犯是早年在九幽犯案，后移民新加坡，且带有打击报复性质，我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案子，也不清楚会怎样量刑，只有看高等法院的最终判决了。考虑到两人的年岁，我估计死刑不大可能，但至少会判刑5年以上，且终身限制出境。你放心好了，他们以后不会再见到你女儿。”
卫风眼色复杂，一时没有答话。
警察忍了忍又说道，“您的女儿在酒店里一直要求着要见‘爷爷’、‘奶奶’……我恐怕你把她带回去后，得很长一段时间，她才能再认你。”
“我明白，这三年里我见过太多失孤的家庭……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先见见嫌犯。”
警察没有多想，“没问题，按照总理的指示，我们会满足你的一切合理需求。”
就在这时，卫风耳中再次传来天文平静的声音，“你该杀了那两人。”
卫风并没有答话，因为车内还有其他人。
天文自顾自的说着，“你知道电脑病毒吗？那两名嫌犯就是病毒，他们依然有可能会再次找上你女儿，限制出境只是把病毒隔离，只有将他们杀死，才算是清除病毒。”
卫风听完依旧没有答话，脸上神色逐渐平复。
天文继续说着，“你若有需要，我不介意再帮你一次，判他们一个死刑对我来说很容易。如果你想这样做，咳嗽一声就行。”
然而，卫风没有咳嗽，他打开车窗，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再次真诚的说了声，“谢谢了”。
“不客气，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警察回道。
天文的声音显得有些失望，“随你怎么办吧，反正这是你的事。”
第73章 记忆
新加坡，香格里拉酒店的一间套房门外，卫风站在门前，手里攥着那个破旧的米妮娃娃，心中思绪万千。回忆起这三年来的艰辛，似乎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能得到救赎。
卫风的身后站着两名面貌沧桑的老人，而老人身后又紧紧跟着几名警察。
“你恨我们吗？”老头面有愧色的问向卫风，一旁的老妇默不作声，只是不断偷偷的抹着眼泪。
“我从来不知道是你们拐走了我女儿，我又从何要恨你们。”
“那现在呢？现在你恨我们吗？”
“现在我找到了我女儿，恨，也已成了过去。”
老头重重喘了一口气，看向房间门，脸上悲伤的神色又让他老了几岁，“真是苦了馨媛……”
“她叫卫轻语。”
短暂沉默后，卫风又问道：“你们还恨我吗？”
老头轻轻的摇了摇头，“自从抱走你女儿后，我们就不恨你了。其实，我们心里一直明白，仲城的死不怪你，怪他自己，也怪我们没教育好他。”
卫风仍旧平静的问道，“这三年来，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想过我家人的感受？”
老头口中苦涩，“我们不敢去想这些，你的名字是我们老两口的禁忌。”
“这三年，就是你们二人独自带着轻语？”
“是的，轻语她很乖，也很懂事，她给我们带来了许多快乐。”
老头说完，老妇也跟着点头，两人脸上都挂起了欣慰的笑容。
“你们是怎么和她说她的父母的？”
老头回道，“我告诉轻语，她的爸爸妈妈都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来。”
老妇又是一抹眼角泪水，补充道，“我们是想等孩子大些了就告诉她真相，我们老两口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再过几年，一只脚也就入土了，孩子得有亲人照顾。”
“那她，她还记得我吗？”卫风紧盯着房间门问道。
“原先，她还记得她的父亲是名警察，但每次她说起‘警察’时，我们心里都不是滋味，我们会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后来，她就不怎么说她爸爸是警察了，只是经常会问我们，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
卫风平复了下心情，右手颤抖着推开了房间门，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转头对身后的林新说道，“小林同志，麻烦你们在外等候，让嫌犯和我一去进去就行了。”
林新想了想后点点头，“行。”
卫风带着二老快步走进了房间，终于，他在卧室的床上看到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小女孩，让他苦苦寻找了三年的小女孩。
女孩此时躺在大床上盖着一张毯子，旁边有一名女警正拿着一本小人书给她讲故事。
卫风激动的叫了声“轻语”，小女孩回过头，脸上瞬间挂起了甜蜜的笑容，但是，小女孩看向的并非是卫风，而是卫风身后的两名老人。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才来呀。”
小女孩快速从床上爬起，穿着一身可爱的睡衣，跑到二老面前，张开双手就要抱抱。
“小馨媛呀，你看他是谁，你还记得他吗？”老头抱起小女孩，指向卫风问道。
小女孩转头看向卫风，眼中出现了疑惑，片刻过后，她又将小脑袋埋在老者的肩头，“爷爷，我们回家好不好。”
“轻语，我是爸爸呀，你快看，你还记得你的米妮娃娃吗？”卫风眼眶湿润，举起了破旧的娃娃不住的摇摆。
小女孩再次回过头，看向卫风手中的玩偶，“呀，这个米妮好脏了呀，它该洗洗了。”
“馨媛，他是你爸爸，你不记得啦？”老妇一边溺爱的摸着女孩的小脑袋一边问道。
“爸爸？”
小女孩瞪大了眼，认真的瞧了瞧卫风。
“是呀，你爸爸要接你回到家乡了，那里也是爷爷奶奶的家乡，是一个很大很美丽的地方，叫做九幽，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爷爷、奶奶，我们是要搬家了吗？”小女孩回头问向老者。
“爷爷奶奶老了，走不动了，你以后就要跟着你爸爸了，在九幽，那里也有你的爷爷奶奶，他们也会像我们一样爱你……”
老头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了，一旁的老妇也别过头，不住的拭擦着眼泪，他们知道，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孙女”了。
“我不要！我要爷爷奶奶！”
“馨媛乖，你的爸爸妈妈都很想念你。九幽可好玩了，有好山好水，还有好多好多游乐园。”
“呜，我不去，我就要爷爷奶奶，我就要爷爷奶奶……”
“馨媛不哭，馨媛乖，不哭……”
卫风看见女儿哭的伤心，一时不知所措，他想伸手去抱女儿，然而女儿却将“爷爷”抱的更紧了。
“轻语，你不记得爸爸了吗？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米妮啊，你以前总是抱着它睡觉，你都不记得了吗？”卫风脸上焦急神色更甚。
场面顿时僵住，只剩下小女孩的哭声和“爷爷”、“奶奶”哄劝，哄着哄着，这两位老人也变成了哭腔。
“你想让她记起你吗？”天文的声音突如其来的传到了卫风的耳中，卫风不假思索的说出了一个“想”字。
“我研究了人类的记忆系统，人的记忆不像电脑磁盘那样能够永旧的完整保存数据，也不会随意完全清除数据。人类的记忆系统更像是关联记忆，你想以米妮玩偶唤起你女儿儿时的记忆没错，但米妮娃娃这个刺激源可能已经成为了‘模糊记忆’，这好比是一个上班族早上打卡，他或许会记得今天的准确打卡时间，但到了第二天，他就会忘了前一天的准确打卡时间，因为他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件，人类的记忆系统便会对这类事件进行‘模糊记忆’，并不会留下深刻且清晰的印象。想必你女儿在新加坡的这些年里，嫌犯也给她买过许多米妮娃娃，因此，她只会记得米妮娃娃，却难以记起和米妮娃娃相关的事情。”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卫风的问话在旁人看来是自言自语，是一位焦急父亲的不知所措。
“更换刺激源，做一件你曾经为你女儿做过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又是嫌犯没有为你女儿做过的。”
“我做过而嫌犯没做的事……”卫风听完便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他眼神一亮，“有了！嫌犯不愿提及‘警察’，而我在女儿小时候常会教她唱《一分钱》，他们一定没有对我女儿唱过。”
卫风立马清了清嗓子，唱起儿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叔叔拿着钱，对我把头点，我高兴的说了声，叔叔再见！”
一遍唱完，小女孩的哭声渐弱，她转过头盯着卫风，嘴角虽依然抽泣，但眼中又再次出现疑惑，似在思索回忆。
卫风唱完一遍接着又唱第二遍，这一次，他边唱，双手边打着节拍。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
卫风的眼神激动且急切，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嘴里不住的唱着《一分钱》，越唱声音越是响亮。
终于，当他唱完第四遍时，小女孩开口了，“爸爸？我爸爸是警察。”
“对，爸爸是警察，爸爸是警察！”卫风激动万分。
“捡到钱了要交给警察，我爸爸就是警察。”小女孩又说了一句。
“对，捡到钱了要交给警察，爸爸就是警察……”
卫风伸手接过小女孩，小女孩终于不再抗拒。他紧紧抱住女儿，生怕女儿再次跑了一样。
“爸爸带你回家好不好？家里还有好多亲人都好想你，爸爸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好多好玩的，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我要爷爷奶奶也一起去！”
“乖，你左爷爷年纪大了，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了，以后有机会，爸爸再带你回来看你左爷爷和奶奶好不好？”
二老一听此话，难以置信的看向卫风，眼中涌出了感激的泪水。
老者连忙附和道，“馨媛乖，听爸爸的话，爷爷奶奶会一直在这儿等你的。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还有一个九幽名哦，叫卫轻语，以后我们都叫你轻语好不好？”
卫风趁热打铁，“我们让左爷爷和奶奶一起送我们去机场好不好？”
“对，我们一起去机场，我们现在就出发。”
……
通往机场的路上出现了一排警车，小女孩在众人的哄劝下终于上了警车，这是一辆警用大巴车，除了卫风和两名嫌犯外，其余位置都坐满了警察。
等再次返回到私人飞机脚下时，卫风看见飞机前站着一名年轻女性。
小女孩一见着这名女性就大声喊道，“米莎老师，你怎么也在这里呀？”
卫风正想发问，天文的声音就传来，“人类真是一个麻烦的物种，这是我花了十万美元为你请了一个月的保姆，你女儿即将进入陌生的环境，她需要身边有一个熟人陪她度过这个转变阶段。”
“谢谢，我以后会还上这笔钱的。”
“我了解你的财务状况，你短时间内还不上。”
“……”
“记得，回国后，你得第一时间去见我的父母。”
“一定！”
第74章 爱慕
飞机上，卫轻语在米莎老师的儿歌中入睡，三人坐在一张长沙发上，卫风抱着女儿，米莎坐在卫风身边。
卫风双眼充满溺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即使已经到了深夜，他仍没有一丁点困意。直到亲手触摸到女儿，他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之前不敢告诉父母已经得到了女儿的消息，他怕给父母带来希望后又让他们失望。
而现在，卫风用卫星电话和父母小声通话了一个多小时。
米莎老师也没有入睡，她正因自己得来的意外之财而激动不已，她很庆幸自己是左馨媛的老师，此刻坐在这架私人飞机上，她更确信左馨媛的亲生父亲是一名富豪。
见着这样一名面貌俊朗的富豪，米莎难免春心萌动，她试探着问了句，“卫先生，怎么没见着媛媛的母亲来？”
“嘘……”卫风示意米莎小声，生怕会吵醒孩子，他轻声说道：“孩子丢了后，我的爱人就和我离婚了，她现在在国外，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我刚刚也通知了她，估计她明天就会回到九幽。噢，对了，米莎老师，我女儿叫原名叫卫轻语，麻烦你以后也叫她轻语。”
“没问题，卫先生。”米莎一听说卫风离婚了，心跳顿时加快几分，“那您……现在是一个人过？”
“嗯，这三年来，我一直在九幽各地寻找我女儿。”
米莎听后更加兴奋了，她用身体贴近卫风，柔声说道，“您真是一位好爸爸，您女儿也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她。每次看到您女儿，我就想着，我要是也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该多好，只可惜，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男朋友……之前以为轻语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我对她是更加关爱，真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女儿看待呢！”
“谢谢你，米莎老师。”
卫风正想多问一些女儿在学校的情况，天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又让他哭笑不得。
“她是想泡你。”
卫风没有回复天文，米莎继续说着，“之前联系我的那人是您的助理吗？其实……您不用给我那么多钱，照顾轻语是我应该做的。”
“米莎老师，我想你是误会了，其实我以前只是一名警察，我……”
说到这时，天文又打断了卫风，“告诉她，你曾经救过一名被绑架的富豪，是他现在又帮助了你找女儿。”
卫风听完，便对米莎复述一遍。
米莎的眼中出现了难以察觉的失望，“噢，原来是这样啊，那这架飞机也是那位富豪的了？”
“嗯，都是他帮我安排的。”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又聊了会儿，很快，米莎也在舒适的航空座椅上睡着了。
“她似乎又不想泡你了。”天文说道。
卫风噗嗤一笑，压低声音回道，“你为什么对她想不想泡我这么感兴趣？”
“因为我正在研究人类的爱情。”
“爱情？爱情要如何研究？”卫风感到奇怪。
“我正在通过大数据对比，找出哪些人更容易吸引异性。”
卫风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有时觉得你是个天才，有时又觉得你很呆板，这还用什么大数据对比吗？肯定是那些相貌好，有钱又有社会地位的人更容易吸引异性。”
天文沉默了片刻，“嗯，你说的没错，数据比对结果也正是如此。”
卫风调笑问道，“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有。”
“噢？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生？”卫风是真的好奇天文这样的天才少年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生。
“她叫马莎，她是我在人类世界里发现的除了我母亲外最完美的女人，我虽然没有她的基因图谱数据，但通过她的外貌分析，她一定是集合了符合大众审美定义的所有优良基因，她的医疗记录上是空白，说明她从未生过病。她在舞蹈上有着惊人的天赋，即使那些练过十年舞蹈的艺人也抵不过她一个月的练习。我喜欢她的舞蹈，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符合自然规律，浑然天成，达到了真正的艺术境界。”
卫风十分惊讶天文会这般赞叹一个女生，他认为像天文这般的天才少年必定是眼高于顶，不想，他也会有如此爱慕的对象。
“你既然那么喜欢她，那就追她好了，以你的才华和财力，要追到她应该不难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呵呵，难道是你长得很丑，怕吓到对方。”
卫风开玩笑的说完一句话后，他的手机突然滴滴响了两声。
天文说道，“我将我的模拟样貌发在了你的手机上。”
卫风轻轻的掏出手机，生怕惊醒怀中的女儿，当他看到天文的照片时，他大吃一惊，“你扯的吧，哪儿有相貌这般完美的少年，你要真长这样，我以后就招你当女婿。”
话一说完，卫风又觉得有些不妥，“不行不行，你家太有钱了，你又太聪明了，聪明的人都有些古怪，我女儿跟了你说不准会吃亏，万一你又是一个花花公子，见一个美女爱一个，那我女儿肯定不会幸福，还是让她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好。”
“我并未打算娶你女儿，关于我的长相，你见到我父母后就会明白它是合理的。”
“那为什么你长这么英俊，家里又有钱，又聪明，还不能去追那名叫做马莎的姑娘，难道是你爸妈不让你谈恋爱？”
“不是，是她还太小，我要等到她成年后再去泡她，那时，她一定是一名世界顶尖的舞蹈家。”
“太小？她现在有多大？”
“和你女儿年龄相仿。”
卫风一听，顿时张大了嘴，“你真是个变态。”
说完，卫风还又把自己的女儿护得更紧了，生怕天文会看到一样。
天文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问道，“你做好准备去法国没？”
“嗯，我已经通知了轻语的爷爷奶奶，他们一会儿就会到机场接轻语回家。等飞机降落在武阳后，我是直接去见你爸妈吧？我该去哪儿找他们？”
“我的父母现在正在实验室里为你准备出国的行李，你下飞机了自会见到他们。我看到你的父母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你的前妻也已经定了飞往武阳市的机票。”
卫风已经不好奇天文是如何知道他的父母及前妻的行踪，他自顾自的说了句，“都让两老休息会儿了再去机场接轻语，这么早过去也是干等，他们一定是着急见孙女了。”
“我一直难以理解，人类为什么明知是错误的选择，也依然会去做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像你说的，你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了你父母飞机落地的准确时间，但他们却依然要提前三小时去机场等待。我通过视频数据对他们进行了健康评估，他们二人的身体状况已不适合通宵等待，而且这三小时的等待也只会是无用功，他们需要的是更多的休息。”
“你真的不能理解吗？这是人之常情，他们只是想离自己的孙女更近一些。”
“更近一些？你指的是什么？”
“我有时觉得你真像是一个机器人，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情感。你不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像我父母那般去做吗？”
“我不是机器人！我是人类！”天文第一次表现出了强烈的反抗情绪。
“你这么激动干嘛？不过，你这样说话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是吗？”天文反问道。
卫风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对了，还没问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
“我的父亲叫张无问，母亲叫白灵玉。”
“一会儿我空手去见你父母不大好吧，下飞机后，我想先到机场的礼品店买些见面礼。”
“请不要做这种降低效率的事情。”
“那我总得带着轻语和她的爷爷奶奶当面感谢你们一家人吧？”
“也请你不要这样做，我能计算出，你们将会花费半小时时间讲述一些与主题无关的言语。而且，你的母亲有极大的概率会哭，据我观察，在多人会谈环境中，只要有一人哭，其余人都会将话题中心转移到这人身上，这很不利于你和我的父母谈正事。”
卫风听得哭笑不得，他也能想象到自己的父母感谢恩人的场景，“行，那我就听你的，独自去和你父母谈正事。”
“我现在就把任月月的相关信息发到你的手机上。”
“你的……小妈是叫任月月吗？”
“是的。”
卫风拿起手机，首先看到的是多张任月月的照片，每张照片的拍摄角度都不同，但无论是哪张照片，都显示出任月月是一名年轻靓丽的女孩。
卫风心中暗道，如此貌美的女孩，天文的父亲一定是对她用情至深。
紧接着看完详细资料后，卫风又是眉头一皱，这绝非是一个简单的人口拐卖案件。
“你是说，任月月是被一名叫做阿卜杜勒的中东人给拐走了，而这人现在正在法国巴黎？”
“是的，我推测任月月现在身处中东地区的巴曼，但我们只有从阿卜杜勒那里才能获取到准确的情报，所以，你现在得先去找到阿卜杜勒。”
第75章 会面
武阳市的夜空依然飘着雪，天色未亮，机场内的许多大型客机因为大雪天气都已停飞。
一架体型较小的私人飞机艰难的降落在了公务机航站楼的跑道上，机场的fbo专车带着两名老者来到了这架飞机脚下。车子刚一停稳，两名老者顾不得寒冷，立刻走出车外，目不转睛的等待着飞机舱门打开。
卫风抱着熟睡中的女儿，只裹着一张毯子缓缓走下飞机，他身后跟着一脸倦意的米莎老师。
两老一见着卫风怀中的孙女，都激动的热泪盈眶。
“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两老声音哽咽，仔细端倪着孙女。
奶奶伸手接过卫轻语，快速坐回了车上，她见孙女身上衣物单薄，怕她会冻着。
卫风脸上挂着欣慰的笑意看向父亲，“爸，我就不跟你们回去了，我还有些急事需要处理。这位是轻语的老师，这段时间她都会陪着轻语。”
卫风已按照天文的说法，在电话里对他父亲说过，这次能找到女儿是因为得到了贵人的帮助，现在，那位贵人也急需他的帮助。
“你记得好好谢谢人家啊！”卫风的父亲郑重其事交代道，可下一刻，他脸上又现出无限的疼惜，他轻轻拍了拍儿子肩头的落雪，“这三年……你也吃了不少苦，一个人在外面，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
实际上，卫风的父母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卫风了。
“爸，我现在好得很，轻语也找到了，你看我现在还有私人飞机坐，你们就放心好了，好好照顾轻语，我过几天就回来。”
说完，卫风又冲车内嚷了句，“妈，你快些和爸回去吧，招待好米莎老师，我一忙完就回来看你们。”
老母亲眼中含泪，“儿啊，你多注意身体，你看你都瘦了……回来妈给你熬排骨汤喝。”
卫风点点头，替父母关好车门，深深看了眼车窗内的女儿，随后挥了挥手，便上了另一辆专车。
……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卫风很快来到了机场的一间豪华贵宾室。刚一推开门，他就见着一男一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卫风发誓，即使在偶像剧中他也没见过如此相貌出众的男女，电视上的帅哥美女一般都很年轻，而这两人却看不出年岁，说他们年轻吧，但他们又气质非凡，绝非是年轻人所能够拥有的尊贵气质。他也终于相信天文的照片是真实的，因为照片上的少年的确和眼前二人相貌相似。
“卫先生你好，我们是天文的父母，请原谅天文不懂人情世故，没能让你和你的家人多团聚会儿。”白灵玉率先同卫风打了招呼。
卫风连忙摆手，“千万别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们一家人才好。”
说完，卫风又多看了一眼张无问，心中暗道：“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了，为什么还要找小三？”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敢问出口，他心怀感激的同张无问握了握手，“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
“不客气，既然我们发现了你有难处，我们自然会帮助你，助人为乐是我们九幽人的传统美德。”
“我真是幸运，能遇见你们一家人，冒昧的问一句，不知你们是怎么了解到我的处境的？”卫风一直很好奇，这一家人是怎么找上他的。
张无问微微一笑，并未多说，“是天文发现了你。”
卫风见张无问不愿多说，他也不再多问，四周看了一圈，“天文侄儿不在这里吗？我可得当面感谢他呀。”
“我无处不在。”天文的声音突然在卫风耳中响起。
“你恐怕很难见着他。”张无问笑道。
卫风一拍脑袋，不再说这些客套话，“天文一直让我提高效率办事，我们还是谈正事吧，关于任月月的情况我大致已经了解，现在是否就需要我出发前往巴黎？我随时都可以动身。”
卫风想到天文的父母约见自己在机场几面，一定是想让自己直接从机场去法国。
“卫先生不着急，您先请坐。”
白灵玉安排卫风坐在了沙发上，她递过一杯茶水，开口道：“你此行前往法国，包括后续的事情可能都很危险，为了免去你的后顾之忧，我们会安置好你的家人。天文已经以你的名义在武阳市中心地带购置了一套豪宅，你的父母今天就可以搬过去，他还为你们全家人购买了大额保险，你们每个月都能领取到红利，除此之外，我们还会安排你的女儿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若你的父母患病，我也能够保证他们享受到最好的医疗资源。”
卫风听完这话，又连忙站了起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这些我不能要，你们这样我怎么受得起啊。帮你们找人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就算让我找一辈子，我也不能收取任何回报啊，我之前就和天文说过，我不怕危险，我的命现在就是你们家的。”
“这些事，包括找到你女儿，对我们来说都只是举手之劳，还请卫先生不要推辞了。”张无问示意卫风坐下，“也请卫先生不要对外提起我们一家人。”
“我明白！”卫风一直觉得天文一家人的行事风格很神秘，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家人不会是什么坏人。
“包括你的父母。”张无问强调到。
“嗯！”卫风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白灵玉起身打开了放在卫风身旁的一个手提箱，“由于时间紧张，我们为你准备的行李不多，希望它们能帮得上你。”
“这些都是什么？”卫风在手提箱中看到了一副眼镜，一个精致的方形小盒，几件看起来很普通的衣物、手表、鞋之类。
张无问拿起眼镜向卫风展示到，“这是一件军用间谍设备，它能拍照，也有夜视和热感应功能，在别人手里，它只是一副普通的护目镜，只有当它识别了你的虹膜信息，它才会激活这些功能。”
“这么神奇？”卫风大吃一惊，他接过眼镜仔细端倪，即使是以前在警局工作，他也没见过如此高科技的设备。
“箱子里的物品，天文会教你如何具体操作，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小盒子。”张无问拿起那个精致的小盒，但他没有递给卫风，而是交给了白灵玉。
白灵玉对卫风介绍道，“这个盒子是一个迷你保温盒，里装着的是‘逼供药’，药片只能低温保存，因为它具有高挥发性。平时不要随意打开这个盒子，更不要误服了药片。”
“逼供药？真有这种药存在？”卫风难以置信。
“你只用知道，它能达到预期效果就行。”
说完，白灵玉打开了小盒，她轻轻拿起一片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的银色圆饼形药片。
“该药片本是透明状，但它在常温下会快速挥发成气体，所以又给镀上了一层薄膜，其外部的银色薄膜遇水即融，因此，只要将药片含在口中即会产生药效，并不用吞服。药片成分会影响到人的中枢神经，也会产生副作用，包括多话、头痛、错乱、高烧、血压上升、盗汗、瞳孔放大、食欲丧失等。所以，它很危险，你一定得妥善保管。”
卫风咽了口唾液，“我明白了。”
白灵玉将小盒放回手提箱，“这些物品都能正常通过安检，很抱歉没有为你准备防身武器，如果你遇到危险情况，天文会为你提供远程支援。”
“这些已经足够了。”
白灵玉又指向手提箱中的一个文件袋，“出国的证件都已为你办好，飞机也已在机场等候，你随时都可以出发，天文会一直在你身边帮助你。”
张无问紧接着说道，“你现在也可以先回家和你的家人聚一聚，等你休息好了再出发不迟。”
卫风立马起身，“不必了，我明白寻找亲人时的心情，我即刻出发，一定会尽我所能找到月月姑娘。”
这话说完，卫风心里又觉得怪怪的，他不知道那位任月月到底是对方的亲人还是情人，若只是找情人的话，对方似乎不值得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不过，这些都是对方的私事了，卫风明白自己不该问太多。
“那就有劳卫先生了。”张无问和白灵玉也起身与卫风再次握手。
“定不负所托！”卫风敬个礼后，拿起手提箱，转身便离开贵宾室，他的耳中也立马传来天文的指引。
……
十分钟后，卫风又登上了另一架私人飞机，比起之前那一架，这架飞机要更大一些。
机舱内只有两名飞行员，简单打过招呼后，飞机便准备起飞。
“为什么要换架飞机？”
卫风躺在座椅上问着天文，有了天文的陪伴，他觉得长时间的飞行也不那么孤独了。
“之前的飞机需要加油，每次飞行过后，飞机还需要进行检测维护，这会耽误不少时间。”
“你陪我聊了这么久，你都不困吗？”
“我并不需要休眠。”
“真的假的？”卫风显然不信，他又看了眼身边的手提箱，“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一家人可真是有大本事的人，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活在这个世上了。对了，能和我说说你那位小妈吗，你爸妈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怎么会这么上心？”
“那些都是大人的事，我并不是很清楚。”
“切，你就是不想说吧？”卫风相比之前轻松多了，自从和天文熟络后，他就把天文当做了一个聪明的侄儿来看待。
“我父亲和任月月相识时，我还没有出生。”
“啊？那他们该不会是青梅竹马吧？难怪……”卫风以为天文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所以，他推测出任月月是张无问的初恋之类，说不准张无问夫妇很早之前就和任月月是朋友了。
卫风胡思乱想片刻，又问道：“你说，我女儿现在到家了没？她会不会已经醒了？她还认不认识她的爷爷奶奶啊？”
“五分钟前，他们乘坐的汽车就已通过你父母家附近的十字路口，但你父母居住的地方并未安装监控，我无法得知你女儿是否已经醒来。”
“有监控的地方你都能黑掉吗？”
“是的，只要监控设备连接了网络。”
卫风听后小声嘀咕一句，“难怪现在公安局都大量招网警，感情就是防范你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