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严密复盘
“部长，圣迭戈的事情，我很抱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回到旧金山，去拉尔森部长的办公室请罪时，辛雨芽的情绪很是懊丧。
她终究还是没能躲过为行动失败背锅的命运。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时候最好不要窃辞狡辩。否则，在部长甚至总统先生眼中，只会留下更加恶劣的印象。
年轻人，就是要表现得诚恳认错，才会有人给你机会。
而同样的招数，那些四十几岁的油腻中年大叔是不能用的，因为一个油腻中年男在同辈的上司面前伏低做小认错，只会让领导恶心。
这就是脸的作用。
“过去了就过去了，稍后我们会按程序讨论，决定对你的处分的。有可能你会被降低级别，不过在决定下来之前，希望你依然做好现在的工作，也认识到自己的问题。”
拉尔森部长说这话时，有一丝微微的不耐烦。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亏不能白吃，经过这一次，你观察到了些什么，有哪些结论。”
辛雨芽微微松了口气，连忙把自己一路上苦思冥想的全部复盘，都一股脑儿倾诉了出来：“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我们已经可以确认：在圣迭戈的事件，是至少一到两名绝对可以实现‘隐身’的人在作案。
而原先我们认为的‘有可能是心防会员等级很高的超级vip中，出现了通敌叛徒’的判断，随着这一次交火，也可以被彻底排除了。
然后，对‘隐身者’们身份的辨识，我是这么看的：虽然即使有爱斯基摩人偷渡入境，也可能实现这种程度的隐身。但爱斯基摩人的军事素质以及他们入境后获取顶级技术装备的可能性，显然不足以支持这种袭击。
因此，袭击者中至少有一个是大明，或者至少大明那一方阵营的间谍！
另外，从本次事件中雷神公司amber基地损失的技术资料和样品来看，大明方面也有充分的动机雷神公司为f-44隐身战斗机研发的最新款吸波涂料样品，及其配方、制造工艺资料，全部在此次失窃之列。虽然还有一些其他东西，但相对而言重要性低得多。”
辛雨芽一股脑儿把和她有关的没关的、只要她想到了，都给说了出来。
这里面有些情报，拉尔森部长当然已经听其他渠道得到过了，辛雨芽只是炒冷饭，但其中独门干货的真知灼见，也还是有的。
“看来认真反省了，那就好。”拉尔森部长想了想，拍拍辛雨芽的肩膀，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我看雷神公司那边上报过来的‘幽灵战士’隐身技术半成品资料，也在失窃之列。你觉得这玩意儿不重要么？”
“相比于f-44隐身战机的新涂料而言，不重要。”辛雨芽冷静而果断的分析，
“我回来的路上，仔细研究了全部失窃技术清单上的东西，仔细推敲过。‘幽灵战士’装备如果可以成功，固然会让隐身人们在国内更加如鱼得水。
但amber方面的研究进度，至多只完成了三分之一。这个项目的主要难度并不在于对雷达隐身和对红外隐身。而是光学隐身那部分的研发，当年是海康威视公司完成的。
而现在海康威视已经被国家强制托管、重组，安保等级比雷神公司还强大。除非大明间谍能对海康威视的研发基地再发动一次袭击、窃取到全套资料。
否则光凭他们手上的这三分之一，完全发挥不出作用。而我们绝对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雷神公司被袭击后，海康威视的安保绝对会提升到天衣无缝的程度！
所以，我认为f-44新式隐身涂料，才是大明间谍这一次的主要目标。其他东西只是凑巧被捎带了。”
拉尔森部长上了年纪，不太懂技术，所以仓促之间没分析清楚。听辛雨芽这么一说，他的情绪又好了几分，对辛雨芽的责难也降低了。
“那就好。”他鼓励地说，“那么，如果大明方面发现这种东西有科研价值，准备靠自己的力量完成剩余部分，你觉得多久可以形成威胁？
你知道的，既然大明方面已经有派出间谍进行破坏和科技窃取式渗透，这至少说明他们觉得经过几年的闭关锁国后，他们在军事科技方面已经追上了美国。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对于这些能让更多更隐身的人、出现在美国本土的科技，他们不会不重视吧？”
辛雨芽稍微在内心算了一下，答道：“那我觉得至少也要三五年当初海康威视方面，在被关停终止之前，就花了三年多的时间。大明应该不会有在光学对抗技术方面跟海康一样强的巨头。阿狸巴巴旗下的商汤科技、旷视科技都不是对手。”
“这样么……那我就放心了，至少，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面对眼前的问题。”拉尔森部长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你回芝加哥之后，多盯着点儿，现在看来，有人勾结大明间谍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在波士顿作案的那伙人，极有可能跟圣迭戈这伙人有关系，别看他们天南海北分得那么开。”
“明白！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辛雨芽连忙咬牙切齿地表态。
在圣迭戈，对方利用了她的妇人之仁、恻隐之心，让她蒙羞了。
这一次，绝对不可能再发生同样的错误！
……
辛雨芽回旧金山接受部长处分的同时，周克也已经成功地甩掉了全部追兵、大隐隐于市，并和莫娜在印第安纳韦尔斯会合。
他们趁着清晨车少，迂回狂飙，从新墨西哥和内华达沙漠里绕路，成功花了半天时间，通过了西南数州。
直到靠近科罗拉多州的丹佛之后，已经开出了上千公里，大约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因为出了荒漠区和科罗拉多峡谷区，路上车子渐渐多了起来。周克和莫娜商议了一下，就在丹佛以西，找了个植被茂密的野外，停车藏匿了几个小时。准备等天色彻底黑了、路上人烟车辆稀少，再重新上路。
周克和莫娜还一起动手，在维修机器人的协助下，把基地车的电池包换了为了这次隐秘的行动，他们带了整整两组电池包，每一组都有好几百公斤重。每换一套，都够基地车开上将近2000公里。
因为他们的基地车这次是隐身状态出动，他们也没带隐身机盒，没有人格芯片可以刷脑付账，所以一路上都是不能充电补给的。
为此，他们还把车上很多不必要的家具暂时拆卸下来、留在了别墅里，好给额外的电池组腾位置和载重。
换完新的蓄电池组，两人又各自冲了个节水澡，吃了点下午餐，熬到晚上9点多，他们才绕过丹佛市，继续回程的旅行。
从丹佛到芝加哥，还有1400公里的路程，依然需要7个小时的全速飚车，还不能算路上躲避车流和检查浪费的时间。
幸好越往北方，冬天天亮得越晚，芝加哥这种高纬度的城市，早上七八点都没太阳。周克他们最终并无惊险地成功进入了伊利诺伊州地界，并且在辛雨真的接应下，成功回到芝加哥市中心
最后100公里的路程，几乎都是在繁华的人烟稠密区经过，毕竟芝加哥都会圈很大。所以理论上周克和莫娜开着隐身车出现在闹市，肯定会穿帮。
不过，辛雨真却提前开着车来郊外接应他们，而辛雨真的车上是有改造过的定位芯片的。双方会合之后，周克他们把换下来的电池组找个废品站丢弃了，然后让辛雨真的小车开进基地车后厢。
这样，就成功伪装成了“基地车也带了小车的定位系统”，哪怕在路上被人看见，普通人也不会怀疑。（普通目击者不可能去查‘一辆车是否与它牌照上登记的车型是否一致’，他们也没这个权限，除非运气太差，直接被车管所的警察撞见。）
计划通。
除夕当天上午9点，一行人全部安全回到作为基地的秘密别墅。
“能安全回来就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找到一个机会，抛掉隐身机盒、单独与周克相处之后，辛雨真立刻卸下了心防，倾诉别来之情。
周克温柔地安慰道：“我这不是好着么。倒是你，一大早去接应我们，吃过早餐了么。”
辛雨真剜了他一眼：“没呢！没亲眼看到你完好，谁有心情吃饭。怎么，你倒是没心没肺，都吃过了么？”
“呃……我们在车上也无聊，饿了就吃呗。”周克有些摸不着头脑。
“哼，就知道欺负我不管，你哪怕干坐着，也得陪我再吃一次。吃完之后，我就该去接我姐了她也是今天中午才到芝加哥。要不，吃完后我们一起去？”
辛雨真说这话时，内心是有些矛盾的。
她很想在姐姐知道真相之前，就跟周克确定更深的关系。但她也希望姐姐能尽快相信她、接受这一切事实，并且跟周克重修旧好。
从头到尾，她都没敢起过挖姐姐墙角的念头，充其量只是想分一杯羹。
“你觉得怎么样好，就怎么样吧，我都听你的。”周克不置可否地尊重了对方的意见。
第7章 假面
话分两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波士顿和雷神公司相继出事之后这几天，虽然周克和辛雨芽这两方都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但凭良心而论，他们的焦虑都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睡不着觉的，是拉斯罗夫教授。
他让秘书拖了一天多时间、宁可少赚了两亿美元，才把波士顿埃弗勒斯和剑桥区那些房地产垃圾债出手。图的就是不要让高层觉得他和那边的意外事件有什么瓜葛。
能做到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人，都是老奸巨猾，精于算计之辈。对于君臣猜忌帝王心术，那都是非常擅长的。
可惜，脱手赚了8亿美元之后，仅仅没几个小时，又是一波袭击案曝光远在加州的雷神公司amber研发基地出事了。
虽然官方依然没有第一时间宣布是大明间谍所为，但到了心防会员lv13级别的上等人之间，真相消息还是传播得很快在美国，心防会员lv13的人，基本上都是每个州首府的市长，以及与之级别对应的其他领域精英们，才可以达到的。
拉斯罗夫教授也是lv13，有自己的幕僚和渠道。
从袭击者具备的战斗力而言，能躲过装备了“社交制导枪”的特搜部内务部队打击，那绝对是大明间谍的实力，而不可能是普通的爱斯基摩隐身偷渡客。
“但愿不要被怀疑为跟大明勾结……怎么办好呢，一定要想办法立刻拿出点新成果，表功表忠心，哪怕是转移总统先生注意力也好……”
这样的念头，渐渐浓重，在拉斯罗夫脑海中挥之不去。
而越急就越容易出错，越容易露出破绽。
除夕之前一天晚上，教授的项目组，低调地开了一个交流酒会春节毕竟名义上不是美国的节日，但因为亚裔渐渐增多，加上总统夫人陈也是亚裔，总统家也过春节，所以如今春节期间请年假的人很多。
为了沟通项目进度、交接工作，很多协作性要求较高的企业和学术研究机构，都养成了除夕夜之前开交流酒会的习惯。
跟大明那边的年会模式不太一样，主要是即将请长假的亚裔员工，把自己手头待处理的疑难杂症，跟白人同事沟通一下。
拉斯罗夫教授心不在焉地端着酒杯，晃来晃去，也没心情拉拢人心。到了他这个地位，一般年末酒会上也没人跟他交流具体工作，所以大家都很有眼色。
不过，不一会儿，一个平时很低调、拉斯罗夫教授印象里从来没找过自己的年轻教职人员，出现在了他眼前。
“拉斯罗夫先生，能耽误您几分钟么？”
拉斯罗夫眯缝着眼睛瞅去，想了想：“你是班吉尔教授手下的吧？电子系的？不好意思叫什么来着……”
“我叫严谨，平时一直向班吉尔教授汇报，可能跟大家疏于交流吧，您不认识我很正常。”严谨礼貌谦恭地回应着。
拉斯罗夫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然后换了温和的语气：“我有时间，你想交流些什么？”
严谨一副公事公办的学究样，认真地说：“我最近做项目业余的时候，鼓捣了一些自己的天马行空想法，技术上很有可能实现，但我不懂经济学，不知道靠谱不靠谱。想趁年假之前向您汇报一下，如果您觉得可行，我可以跟其他负责技术的同事交接。”
拉斯罗夫一愣，随后内心很是得意，脸上表情却没有任何流露。
没看出来么，这个严谨平时像是只做实事不问名利的，居然也知道把创意献给大领导去露脸。
有点意思，值得提拔。
“别用汇报，交流，交流而已。术业有专攻么。”
拉斯罗夫教授说得很有风度，浑然像是“我只是在经济学领域初窥门径，其他技术层面还是你们懂，大家裒多益寡”的姿态。
“能去保密室谈么？我的想法可能太天马行空，不成熟了。”严谨进一步放低姿态。
“当然。”拉斯罗夫二话不说，让秘书安排了保密会议室。
关上门，稍微客套几句，严谨就直入主题：
他提到“在人格芯片中，集成‘通过神经电流抑制蜥蜴脑/伏隔核等脑域、刺激前额叶脑膜皮层’的功能，实现‘让高级会员拥有更牛逼的专注力和毅力’的技术效果”。
如果是平时，拉斯罗夫面对这么大的问题，肯定会深思熟虑的。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功能提案去上会，也得先让心腹多复盘几次。
不过，眼下他却是处在非常紧急而又微妙的状态下，一切审慎流程都必须从简。
这个功能如果可以实现，其商业价值，以及对有钱人的吸引力，那是毋庸置疑的。拉斯罗夫完全可以想象，顶级富豪们甚至愿意用一半家产，来换取这么牛逼的功能
毕竟，你现在再有钱，也架不住你一黄土之后，子孙骄奢淫逸、富不过三代。如果能用一种技术手段，让子子孙孙世世代代能吃苦、有自律、专注、毅力……那富二代堕落问题不就彻底解决了！
这是让富人从本身富贵，向永久富贵转移；让有钱者世世为尊、穷逼者代代为奴的划时代科技！
“好东西啊……”拉斯罗夫教授的眼珠子都瞪亮了，充满了贪婪的火焰，“那个谁，严谨对吧，你真的愿意把这个创意交给我提出来么。”
严谨立刻开始表忠心：“当然，我也想通了，有些能为人类创造大福祉的创举，不是我这种人能推动的，有德者居之么。”
真上道。
“嗯，我也不是贪图你这点创意，不过同样一句话，确实从我嘴里提出来，更容易受到业界的重视、也更能从资方那里要到研发投资大家就当都是为了人类的福祉而奋斗吧，咱目标是一样的。”拉斯罗夫道貌岸然地接受了对方的投诚。
末了，才不忘补上一句：“你都30了吧，还没评上教授，学校的管理如今也确实有点不像话。我们应该唯才是举，不问年龄么我会给教务长说的，你那么年轻有为，下学期就该是教授了。”
……
第二天，除夕当天。亚裔学者和教职人员基本上都请假了，拉斯罗夫一上午就火线召集了还在岗的其他白人研究员，然后公布了“他自己的创意”。
效果自然是谀词如潮，所有人纷纷称颂这绝对是一项值得再被授予图灵奖的创举。（‘毅力买卖’这种经济学想法并不高深，不值得被授予诺贝尔经济学奖。但技术上如果可以实现的话，那么具体研发的负责人毫无疑问是值得被授予图灵奖的。）
取得了内部意见统一、定下了“新需求是拉斯罗夫教授本人想到的创意”这个共识之后，教授自然可以“安内而后攘外”了。
当天中午，他就接到了特搜部辛处长已经莅临芝加哥的消息。
他也知道，辛雨芽肯定要调查他。但既然对方能熬到除夕当天才回芝加哥，那就说明调查案子的优先级并不高，总统先生和拉尔森部长应该没压什么压力下来。
至少从行程上来看，可以看出辛雨芽此行的主要目的还是陪妹妹过春节、调查拉斯罗夫的优先级比妹妹还低。
不过，哪怕辛雨芽内心觉得拉斯罗夫案子优先级不高，拉斯罗夫本人却不敢耍大牌。
所以他还是早早地在机场等候，辛雨芽一下飞机就被他截住了。
甚至比辛雨真都勤快。
“呦，这不是拉斯罗夫教授么，怎么能劳烦您这么德高望重的前辈来接我呢。”辛雨芽虽然觉得拉斯罗夫有很大嫌疑，但对方那么诚恳到机场来接她，面子还是要给的。
拉尔森部长给的指示，是拿到确凿证据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惊动敌人。
拉斯罗夫说话自然是不卑不亢的：“也不是专程想来接你。是‘人格芯片升级计划’的项目组，这几天刚好讨论出一个新的需求，所涉者大，为了尽快展开实质性研究，我们希望辛处长能尽快审核、帮我们定定调子。”
他这么一摆姿态，完全就没有了向辛雨芽伏低卖好的媚俗了。
纯粹只剩下一个一心扑在学术上、肯为了学术进度而放下脸面的虚怀若谷老人。
辛雨芽不疑有他，
她毕竟也是个工作狂的性子，昨天刚刚在阿甘处长的行动中、为失利背了锅，又被拉尔森部长批评了，正需要一些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转移内心对郁闷的注意力。
所以，她也不顾今天已是除夕，临时决定跟拉斯罗夫一起坐下来谈一谈。
“姐姐！今晚是除夕！”仅仅比拉斯罗夫晚到没多久的辛雨真，很是不爽拉斯罗夫把她姐姐截走，忍不住出言提醒。
“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姐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很紧急的！”辛雨芽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立刻发泄到了刚刚露面的妹妹头上。
拉斯罗夫教授人老成精，自然不会希望得罪辛雨芽的家人，当下很和蔼地摆出一副和事佬的表情：“辛雨真同学，放心，我只占用令姐一下午时间，年夜饭之前，绝对会结束的。呐，这是给你们的新年礼物。”
辛雨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先放姐姐处理公事。
辛雨芽来到芝大经济学院，跟着拉斯罗夫进了保密会议室，聊了一会儿，与会的还有好几个拉斯罗夫项目上的心腹。
辛雨芽对于对方提到的计划的经济价值，自然也是很清楚的，仅仅几秒钟就觉得这东西有前途。
不过，因为内心一开始就对拉斯罗夫有怀疑，所以辛雨芽对对方的动机想得比较多。换了个角度之后，她总觉得新需求有点隐患。
只是她暂时还看不出来。
第8章 栽赃嫁祸
入夜时分，辛雨芽才离开芝大，返回了辛雨真的住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到两个月，但辛雨真居然又换了寓所此前她住的，是一幢独栋的单层平房，而且是租的。如今，却换成了四五百平米的大别墅，还是买的。
位置区块不错，还是芝加哥南郊、靠近印第安纳州境的富人区，离芝加哥大学也不远。
这样的别墅，没个200万美元估计下不来，辛雨芽也没了解过妹妹买房的钱究竟哪儿来的。她印象里觉得，以自己给妹妹的生活费，加上她自己努力、或者变卖掉家里某些不再用得上的东西，应该也能凑够吧……
辛雨芽对小钱没什么概念。
直到进门的那一刻，她还在盘算：“拉斯罗夫到底是有意纳投名状，还是真有什么阴谋？”
“姐，回来了？快点吃饭。”辛雨真今天亲手下厨做了一大桌菜，就等姐姐回来。她从小跟姐姐相依为命，是姐姐把她养大的。小半个学期没见，自然很是想念腻歪。
看着温馨的气氛，辛雨芽内心也松软了几分，想到中午的时候，在机场训斥了接机的妹妹，她便一边抚摸着妹妹的头发，一边温言认错道：“小真，中午是我不对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我不可能对外人发火……”
“姐，我知道的，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恨自己没用，还不能帮到你。”辛雨真很是乖巧地表达了孺慕之情，还把脸埋在姐姐胸口蹭蹭。
就跟白井黑子蹭御坂美琴的招牌动作差不多。（当然御坂美琴是贫乳，辛雨芽却不是。）
辛雨芽稍稍有些欣慰，也想补偿一下妹妹。不过她却想到自己忘了买新年礼物，只能灵机一动，随手把刚才拉斯罗夫送的东西拿出来：
“你能这么想就好呐，这是拉斯罗夫教授送的新年礼物，你看看是什么。虽然他这个人目前还有点嫌疑，但既然暂时没发现问题，还是跟他客气点吧。”
辛雨芽刚说完，意识到有些话不适合留下聊天历史记录，便下意识摘掉了自己的ar眼镜，放到外间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才轻装上阵回到餐厅。
万一将来拉斯罗夫毫无问题，她却留下背后嚼人舌头的坏话，终究是无妄树敌。干她们这一行的，每一句说话都得很仔细谨慎。
辛雨真本来就是有心算无心，当下也不计较姐姐的没诚意，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接过拉斯罗夫送的东西，若无其事地旁敲侧击：“教授跟你说了些什么事儿？”
“不是吃年夜饭么？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了？”辛雨芽摸摸妹妹的头，一副很累的样子。
“也不是关心，这不是想帮你分忧么。”辛雨真知道再追问就让姐姐怀疑了，及时控制了一下节奏。
姐妹两吃着家常菜，辛雨芽的神经稍稍松泛了些，终究没有忍住在饭桌上聊工作。
她先幽怨地倾诉了一下最近背负的黑锅、工作上的麻烦、敌人的狡猾。
最后，就扯到了拉斯罗夫今天新汇报的项目需求设想，并且表达了“我暂时没看透这里面有没有阴谋”的忧虑。
……
“姐姐居然已经觉得拉斯罗夫教授可疑了？这倒省得我们立刻跟她摊牌了……毕竟，要扳倒拉斯罗夫这样的魔头，最后肯定要总统先生亲自点头。
如果姐姐提前成为了我们的同谋，说不定最后还会露出破绽。现在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亲自’发现拉斯罗夫的问题，那么即使跟总统当面汇报，肯定也能躲过总统的表情测谎甚至其他更严密的测谎吧？
今天本来想让周克跟我一起接姐姐的，既然被拉斯罗夫的行程横插一杠搅黄了，害得周克还得待机。那我索性把这幢大事定了，再跟姐姐说清真相……到时候她已经事实上成了帮凶，更不可能反悔了。”
坑姐狂魔辛雨真，一边听着姐姐的倾诉，一边在内心脑补了这么一大段。
既然打定了这个主意，辛雨真也就图穷匕见了：“姐，我觉得这个设想，貌似有很大的问题。”
辛雨芽下意识不信：“你？我都没看出来具体有什么问题，你就吃饭的时候听我的描述，就能发现问题？真要是有阴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看出来。”
辛雨真貌似执拗地说：“术业有专攻么，我好歹也是芝大经济系44级的学霸。平时又跟你学了那么多。说不定，在把经济学和反互联侦查结合起来这方面……我就是有天才呢。”
辛雨真这个理由不错，辛雨芽稍微想了想，就选择了相信。
在人工智能时代，有能力的天才们，其最初崛起的年龄，确实有低龄化的趋势。毕竟很多需要知识积累的工作，都可以交给智能检索系统去完成了。这时候，真正考验一个人能力高低的，正是她发现问题和问问题的能力，以及跨界联想的能力。
一个兼通数门的年轻人，比专攻一个牛角尖几十年的老学究，都思路更加开阔，在如今是很正常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辛雨芽摆出虚心的姿态。
辛雨真正中下怀，立刻把当初谋划好的说辞，用循序渐进的启发式句式，娓娓道来：
“姐，我觉得通过神经科学让人类变得专注、有毅力，当然是非常会被有钱人追捧的功能。可是，这不也同时意味着人类会很容易克制自己的**么？
我们都是女人，你应该知道，逛街是很有乐趣的事情。只有功利主义的渣男，才会目标感非常强烈地打开网站只买自己想买的东西。真正有血有肉的女人，是喜欢享受‘逛’这个过程的。
如果没有了冲动，没有了随机**，这个世界会多可怕？多少可花可不花的钱都会被选择不花，那人生还有价值吗？人类还能叫人吗？
当然，我觉得拉斯罗夫教授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他应该只是直男癌思维犯了，所以没想到消灭掉‘逛’和‘冲动型买买买’对这个世界有多大的伤害你应该知道的，我当初之所以报考芝大经济系，就是因为想立志建设一个所有人都买买买、浪费救国的美好世界。
呵呵，男人，他们都太功利了，太阴太冷血太抠了。世界让男人统治，资本注意是没有希望的。”
如果辛雨真这番话里，直接攻击拉斯罗夫教授的话，那辛雨芽肯定是会起疑的。
但她偏偏表面上在给拉斯罗夫说好话，不说对方心怀叵测，而是“因为男人的辣鸡思维，所以没看到这一点”。
与此同时，这番说词也很符合辛雨真一贯的三观妹妹的三观是什么样的，辛雨芽最清楚，当初sat考试填志愿之前，姐妹俩还深聊过。
她知道，妹妹确实想钻研如何构建一个浪费救国的美丽世界。
如此一来，辛雨真能发现这个问题，就显得非常顺理成章了。
“砰~”辛雨芽咬紧牙关，敲了一下桌面，把妹妹吓了一跳。
“姐你怎么了？我说得不对么？我就随口吐槽的，你别当真。”
辛雨芽嘴角抽动了一下，否认道：“不你不知道，拉斯罗夫教授，肯定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他是已经变节了！他前阵子，购入了大笔波士顿埃弗勒斯区和剑桥区的房地产垃圾债，甚至放了30倍的杠杆。结果前几天出事后，就净赚了8亿美元。
可笑啊，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假装若无其事旁敲侧击地告诉我：他之所以有此投资决策，只是因为他觉得人格芯片升级计划完成后，哈佛系和mit系的生命科学研究所会受到一定的重挫，他觉得那些教授肯定要集中抛售房产，所以垃圾债期货会下跌，他才做空。
我当时差点儿还相信了他的解释呢，可如今看来，他就是大明埋伏在我们美利坚内部、想从制度根基上挖断美利坚的立国之根！浪费主义可是千秋国本、万世皇基，怎么可以动摇！”
辛雨芽完全可以想象，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要是美国的有钱人连装逼这种**，都可以被毅力和理性控制住的话，那还怎么得了？
起码三亿最赤贫人口，会瞬间爆炸失去经济来源。到时候就是三亿张没饭吃的嘴，会无所不用其极扰乱这个世界。
“不行，我要马上向拉尔森部长汇报！”辛雨芽越想越后怕，仓促做出了这个决定。
她连年夜饭都没吃完，立刻回客厅取了自己的ar眼镜，然后向拉尔森部长发出了通讯请求。
“辛，怎么了，这不是你们的除夕夜么。”拉尔森部长还有些意外。
“部长，情况很不妙，今天我跟拉斯罗夫教授会晤了一次，他提出了一个很隐蔽的人格芯片计划新需求，说是还在论证中。一开始我没看出破绽，但是后来和其他专业人士讨论后，认为这里有重大的风险……”
然后，她就把之所以觉得拉斯罗夫很有可能是大明间谍的理由，重新陈述了一遍。
拉尔森部长并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因为他毕竟是直男，无法理解女人举的“逛本身的乐趣”这种例子。
还是辛雨芽反复类比、唤起拉尔森部长的同理心，才让他将信将疑。
“这么严重？我向总统先生汇报一下吧……该死，总统先生现在也在跟夫人过春节呢，说不定会批我一顿。”拉尔森部长很是不爽地吐槽了一句。
第9章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我说过！除夕夜不许来打扰我和家人！除非是大明对我们宣战了！”
接到拉尔森部长的通讯请求时，蒙扎克总统内心是愤怒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然而，因为事关重大，拉尔森只能盯着总统的怒火强行进谏：“总统先生，可能确实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根据辛雨芽的调查，拉斯罗夫教授有可能是被大明策反的间谍！他最新的研究方向，有可能从根子上摧毁整个资本注意世界！”
“这么严重？你最好拿出干货实证来。”蒙扎克一听，倒也先控制住了情绪。
拉尔森连忙把辛雨芽的观点和证据全部又二道贩子转述了一遍。
总统夫人普利希拉陈当时也在旁边，还有他的两个女儿。因为身边女人多，所以蒙扎克接受这一切设定比拉尔森部长还要快得多。
“我觉得这些话有道理，如果真有一种科技可以抑制住‘逛’的冲动，第二天资本注意就全盘灭亡了，真的。你们男人不懂这里面的价值，理解不了就别哔哔。”
这是总统夫人和总统女儿第一时间异口同声说的。
也只有她们有胆子在总统面前这样说话了。
“国家大事你们别管！”蒙扎克很没面子地怼了妻女一句，然后一个人躲进书房，跟拉尔森部长电话会议，“那个谁，你帮我重新接辛雨芽，我要跟她三方视频会议。”
交代完这句之后，蒙扎克又想了想，在自己的ar眼镜里，动用全世界仅此一份、只有美国总统才可以动用的权限：
他把拉尔森和辛雨芽的实时生命体征数据都搜集上来，然后接到一台只有在白宫（旧金山新盖的白宫）里才能动用的超级终端上。
这台终端搭载了资本注意世界最先进的生命体征测谎和面部表情、说话语音测谎大数据及算法。
理论上，在不动用药物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整个资本注意世界最严密的测谎了。每次蒙扎克动用之后，哪怕是自己手下的部长，甚至国务卿，理论上都无法骗他。
辛雨芽如约上线。
三方会谈展开。
半个小时的推演、复盘后，蒙扎克确认了拉尔森和辛雨芽都是100%说了实话，而且连这个技术破绽最初是怎么被想到、发现的，蒙扎克也详细问了。
“看来，是因为拉斯罗夫赌自己项目组里的其他决策参与者，统统都是男人，所以没看到这一点。辛雨芽及其家人虽然看懂了，却是利用了芝大经济系的底子、以及她们素来的认知惯性、以及身为女性对‘逛’的价值的敏感。”
“看来拉斯罗夫是大明间谍，起码有七成是实锤了他还在波士顿赚了这么多钱！”
蒙扎克内心，渐渐生成了这样一个认知。
“让辛雨芽先稳住拉斯罗夫吧，只要他的项目还没有取得电子学和神经学层面的突破性进展，对国家的危害就不明显，我随时还可以踩住刹车。
不过，要是让他大肆宣扬其理论，对国家也不是什么和谐的事情。必要的时候，得想办法做到能随时制服他……”
蒙扎克想到这里，立刻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随口就问：“辛雨芽，听说前天圣迭戈的抓捕行动，你也去旁观了，还坏了事儿？”
这一问就问得辛雨芽汗流浃背：“总统先生……当初是我没有认识到危险的严重性，干扰了阿甘处长的判断。”
蒙扎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来聊点有建设性的：那你觉得，如果拉斯罗夫真是大明间谍，最后我们去抓捕他的时候，有大明间谍协助他逃亡，我们该怎么办？目前你们能确认，大明间谍有没有掌握取出人格芯片的手术医术？
一旦隐身人混入人群，我们靠自动兵器作战为主的海豹突击队、三角洲部队，应该都无法识别敌我吧？内务部队的社交制导枪也无法击中隐身人。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么？”
拉尔森部长闻言连忙帮辛雨芽解释：“总统先生，小辛是科技搜查处的，不是行动处的，这个问题我们让行动处尽快研究解决方案吧……”
不过，辛雨芽却没有领情部长的好意。
她咬了咬牙，主动建议到：“我觉得，可以招募一些拥有旧时代单兵作战技能的旧军人，让这些人来执行抓捕任务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机器的人脸识别技术也好、社交定位技术也好，都有其局限性，反而是回到人类单兵作战技能，让他们死死记住目标的照片长相、然后肉眼识别作战，效率最高。”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拉尔森和总统自然都是觉得颇有可操作性的。
至少效率足够，无非还有些细节上的考量没有推敲清楚。
“仓促之间哪儿去找那么多搜捕用的旧军人！”拉尔森部长看到的麻烦来自于这个角度。
辛雨芽：“可以招募那些每周都会去参加绝地大逃杀比赛、即将被**回炉的失业旧军人。他们有了重新发挥余热的价值了。”
“这倒是个办法……”蒙扎克想了想，“可是，这些人本来都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应该都很仇恨社会、仇恨人工智能科技吧。仓促重用的话，忠诚度问题怎么解决？万一被大明策反了呢？”
“不会的，我们可以把他们的人格芯片id都提前登陆下来，设置到一个‘被社交制导枪优先攻击的快捷方式群’里。
然后，正式搜捕交战的时候，我们让这些旧军警冲在一线跟隐身人交战。而特搜部的内务部队则担任督战队在二线。如果识别到某个旧军警有异动，就让内务部队立刻开火消灭他们内务部队只是杀不了隐身人，但是用来杀不隐身的正常人，还是很轻松的。”
就像二战当中，普通苏军士兵们需要装备射程远、火力密度低的武器，比如老掉牙的莫辛纳甘步枪什么的。
但是nkvd内务部队和正委，完全可以只使用**沙冲锋枪甚至连发手枪。
反正，射程对他们不重要，他们只要负责按照史泰林同志的227号令，杀投敌者或者是临阵逃兵好了。
杀自己人的部队，不用考虑射程，也不用优先考虑打德国人时的战斗力。
要是那个时代有s12k连喷，或者维克托、乌兹冲锋枪，他们肯定会更优先选择这些装备吧。
“妙计！”蒙扎克总统并不是很了解军事，不过他仅仅稍微想了几秒钟，就感觉辛雨芽的提议很妙。
然后，他就命令道：“拉尔森，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不要动用国防部的编制了。那帮传统军人，恐怕内心不太能接受这种事情。”
“是，总统先生。”虽然明知是干脏活的白手套，但拉尔森也只能接着。
他完全理解总统的顾虑：正如每一个国家的国防军，都会对档卫军不屑一顾。那些枪口对着敌国的家伙，总是喜欢标榜荣誉感，恐怕不太肯钻研怎么多快好省地杀自己人。
“大概多久可以搞定？”蒙扎克随口追问了一句，他需要一个期限。
拉尔森想了想：“如果只要挑出一小撮可以行动的人，一周就行。如果要作为一项制度来建设，那没有两个月是不可能做得周密的。”
蒙扎克盘算了一下，接受了这个时间表：“可以，就按你的进度，拉斯罗夫既然还想潜伏，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有轻举妄动。这支部队成立起来之后，首要目标还是尽快把已经渗透入境的大明间谍多干掉一些！”
“加拿大边境的防御也得强化一些！这事儿得国防部负责，否则我们在国内再勤快也解决不了问题。”拉尔森连忙趁机诉苦，把黑锅也分出去一部分。
不管如今特搜部做得多不好，至少一开始酿成一切麻烦源头的锅，甩给国防部是没问题的。
“这个我当然会交代马库斯将军和费尔南多部长，不用你操心。”
……
“姐姐？忙好了么？你刚才年夜饭都没吃完就又去办公了，喝了这个燕窝海参羹补补身子吧，我特地为你熬的。”
辛雨芽结束电话会议的时候，已经深夜11点了。
还在陪着她守岁的辛雨真，熬好了滋补炖品，很是关心地端了过来。
“谢谢。”辛雨芽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然后微微闭着眼睛，把补品喝了，一边享受妹妹给她揉捏太阳穴和额头。
“事情都搞定了？”辛雨真旁敲侧击地刺探。
当然，在说这句话之前，她不着行迹地把姐姐的ar眼镜也拿走了，放到了外面的客厅里。
而辛雨芽也没注意到，她妹妹此刻并没有显示在她自己的ar眼镜gps地图上辛雨真也把自己的ar眼镜，连同隐身机盒，统统丢到了远处。
目前，她是一个隐身人。
“总统先生已经认为拉斯罗夫极可能是内奸了。一旦有异常，就要采取行动。不过我依然只负责继续侦查和盯着他，不用管行动的事儿。”辛雨芽还没意识到异常，把所有都跟妹妹说了。
她平时并不是这么不注意的人，实在是眼下精神压力太大、又是过年，被亲情勾动了倾诉的**。
“姐姐，听说你背黑锅，是因为阻止了阿甘处长滥杀无辜？”辛雨真终于图穷匕见。
辛雨芽略微升起几分警觉，眼睛也倏地睁大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辛雨真不甘心地问：“你内心真的没有迷茫吗？刚才还出谋划策，想那种‘让督战队杀作战部队’的围剿计划？要是早知道你会想出这种计策，我就该早点儿阻止你的！”
辛雨芽眼神冷了下来：“你居然偷听总统的视频会议？”
第10章 霸道女王
“姐姐！不要转移话题！我就问你，你内心难道没有对你服务的这个统治系统怀疑过么？曾经你自己骗自己说：心防会员等级高，只是让人能为社会贡献更多消费，让等级低的人尊敬他们一下也没什么不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可是事情发展到今天，真的还是你当初设想的那样么？在蒙扎克眼里，在拉尔森和阿甘眼里，心防会员等级高的人是可以肆意屠戮等级低的人的！哪怕他们并不是同情歌命，只是想捍卫自己的宅邸**！”
辛雨真并不直接回答姐姐的质问，而是抓住时机痛击对方的逻辑软肋。
辛雨芽心中有愧，声嘶力竭地反驳：“那也是为了维持秩序，是突发的意外事件……你知道的，我也很不满阿甘的所作所为，但是只要世界重新和平了，伤亡就可以避免的。
政治有时候不能完全**理，功利的权衡是没法避免的。有些时候，为了几亿人的利益，不得不杀害几个人……虽然法理上讲不通，但也没办法。”
可惜，辛雨芽也是高材生，还是芝大这种顶级学府的经济系，论社会治理的辩论，她已经不怕姐姐了：
“是么，那今天能为十亿人杀十个人，明天是不是就能为九亿人杀一千个人，后天就能为八亿人杀十万个人，最后发展到为六亿人杀四亿人呢！
人命可以参与这种交易么？民主可以主掉少数派的利益么？命都可以拿来‘民主’的么？而且，你口中的民主范围又是什么？
是在这个国家占到大多数，就可以审判少数？还是在这个州占到大多数、就可以审判少数？还是要在整个资本注意世界都占到多数？甚至把大明都算上、在全体地球人中占到多数？
如果不是，那么你们是不是可以先在你们‘秩序派’占优势的那些州，先联合大多数、打击一小撮、把那一小撮以集体利益和民主的名义杀光。
然后，再利用反对派在全美国范围内人口降低到比你们少了、再把全美国的反抗者杀光？最后，再利用溢出的人口优势，把整个资本注意世界的反抗者杀光？
做到这一步之后，是不是你们还能名正言顺地把大明屠国反正大明虽然人口多，也多不过剩下的地球其余部分，对吧？
民主狗们最擅长的，就是时时刻刻划分圈子，在小圈子内统一战线，形成多数。就像贝尔法斯特的杀爱尔兰人，爱尔兰范围内再杀贝尔法斯特人，联合王国范围内再杀爱尔兰人。最后英军和爱尔兰共h军之间杀到贝尔法斯特两条街之间都要立场隔离，是不是你们就满意了！”
辛雨真的突然爆发，让辛雨芽瞠目结舌。
她其实还是有点干货，可以用于反驳的。
但她却懵逼了。
并不是她口才突然下降了，而是她十年来都没想到过，妹妹居然敢反抗自己，而且还说这么重的话。
所以，她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就像一只老虎，如果突然看到自己每天吃惯了的食物反抗了，也会被暂时吓一跳的。
辛雨真知道机会难得，补刀了最后一句话：“而且，既然你的三观觉得为了大多数人牺牲个别是可以接受的。那么，假如当年谷歌生命牺牲了姐夫，你也是能接受的吧假设谷歌生命是为了人类的话。”
“不！”听辛雨真提到周克的名字，懵逼中的辛雨芽终于爆发了。
这是她的逆鳞。
“生命是不可以用于民主交易的！”她声嘶力竭地吼出了一句挤兑住自己退路的话，而后，语气突然变得阴冷无比，“阿真，我不许你提你姐夫开玩笑！”
辛雨真被姐姐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训斥，内心却是松了口气。
她知道，通过这一番激烈的辩驳，姐姐的立场松动了。
趁着姐姐爆发之前，她说出了那句如同当头一盆冷水的言语：“我没有拿姐夫开玩笑如果我告诉你，姐夫其实并没有死呢。”
辛雨芽的瞳孔，剧烈缩胀了几次，纤纤玉手也有点帕金森的趋势，狠狠揪住妹妹的双肩死命摇晃：“不许开玩笑！！！”
辛雨真忍住头晕，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姐姐：“姐姐你要相信我，我骗谁也不可能骗你的我问你，当初你看到来栖晓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我不信你没有。”
辛雨芽再次陷入短暂的呆滞和懵逼，她的思绪似乎开始神游。
“长得确实挺帅挺亲切，脸有七八分相似，但是……你不会是想说……不可能！他看上去就很果敢粗鄙，一点都不像周克那么温文尔雅！而且他不是古巴人么？”
辛雨芽说出这番分析时，内心却是砰砰狂跳，一边是完全不可置信，一边又猛烈期待着妹妹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辛雨真娓娓道来：“古巴人的身份，是他为了当隐身人重新融入这个社会、在古巴杀了个果官二代后得到的。当年，卢卡斯院士只是为了让他成为隐身人，所以伪造了他的死讯直到最后，左宗琅把他复苏了出来。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跟我去客厅，你重新把ar眼镜戴上，然后看我一眼，你可以看看，ar眼镜上显示的代表我定位的gps坐标点，是否有问题。”
辛雨芽不愧是智商高卓，冷静果敢之人。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她已经愿意用实验来验证这一切。
她小心地试了试，发现妹妹果然成了隐身人虽然代表辛雨真位置的点，在ar眼镜上仍然显示，并且也在这个房间里。但坐标上却有细微的错位。
辛雨芽心中充满了问题，不过常年从事保密工作形成的机密意识，让她立刻重新摘掉了自己的ar眼镜，一把拉着妹妹回里面的房间，免得妹妹身上的机密曝光。
“怎么做到的？”她憋了半天，只问出了这句话。
辛雨真摸出一个比手机小一些的盒子，摊在姐姐面前：“这是隐身机盒，可以完美模拟人格芯片插在脑后时输出的信号。周克用参加绝地大逃杀比赛得到的人格芯片手术仪，帮我取掉了脑后芯片，然后插进这个盒子里。我就成了可以随时在隐身和现身之间切换的存在。”
事情到了这一步，有隐身机盒这个铁证在眼前，辛雨芽已经相信这一切绝对不是故事。
“这么说……是我逼死了周克的救命恩人么……我这几年都在干什么，我到底干了些什么……我以为蒙扎克是带来秩序的救世主，最后却成了压制自由的民主狗……”
辛雨芽陷入了深深的三观混乱之中，久久呆滞不能自拔。
辛雨真看着姐姐的痛苦之状，内心也很是不忍。但她知道这道坎必须等辛雨芽自己迈过去、解开心结。这时候任何人多说都只会起到反作用。
在很多没有宪政传统的国家的国民看来，似乎民主也好，自由也好，共和也好，都是些溢美的大词，空洞，反正都是好的，而且似乎相互之间也不冲突，最好是统统都实现。
就像胡适之陈d秀时代，拼命说要把“德先生”和“赛先生”引进大明。
但实际上，这几个词，是两个阵营的生死仇敌，有时候有民无自，有自无民。
所谓民主，就是少数服从多数，多数可以制定倾斜政策、用法律的名义重新瓜分利益。
所谓共和，是在求同存异的心态下、少数和多数各过各的。虽然咱是少数，但咱也有自己抱团保护自己利益、维持自己与众不同性的自由。
所有的邦联都是共和，哪怕那些邦里的某一个或者某几个，甚至是全部，都有自己的国王、酋长，它们依然是共和。（这里是指每一个邦联加盟国的元首，可以是国王。就像阿联酋，。但阿联酋是联邦，不是邦联。就像苏联是联邦，但苏联解体后的独联体是邦联）
所有的联邦，可以民主，也可以共和，不一定。
所有单一制的国家，肯定不是共和当然加入某些特定辖区的一国两制之后，倒是让共和这两个字恰如其分起来了。
当然，地球上的国家在定自己国号的时候，大多数都不一定严格和政体相符，这是很正常的，不能苛求。
毕竟名字只是一个名字，拿来称呼而已，具体干什么才重要。
元首都能说自己是社会注意工人档呢。
经过足足15分钟的呆滞和天人交战，辛雨芽的眼神重新从混沌转为清澈时，她终于理清了自己的三观。
过程很痛苦，但结果很坚定。
“消灭民主，再造共和。”
少数人民，有选择用不效率、并且危害资本注意世界整体价值的方式，生存下去的自由。
哪怕，这种生存，会打击主流社会交易的效率和市场信心，会让gdp神教无法一直增长下去，会让华尔街鼓吹的信心崩溃。
“周克现在在哪里，他有办法让我也变成隐身人么？”辛雨芽长出了一口气，直奔主题地问妹妹。
辛雨真被问得有些猝不及防，她没想到姐姐这么直接：“周克就在他自己别墅，负责手术后处理的医生也在。”
“联系他，安排我取出芯片，然后我要见他。”辛雨芽干净利落地说。
辛雨真：“你不先见他一面？”
辛雨芽：“安全第一，在我成功隐身之前，我不会见除了你之外任何一个抵抗组织的人。剩下的，关于抵抗组织的秘密，也等我隐身之后再告诉我吧如果手术不成功，就不用让我知道了。”
第11章 我生君已老
两小时后，辛雨芽再次醒来，看到的已经是一个陌生的环境。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幽暗，宁静，很显然不是在她妹妹的别墅里；而且房间完全没有窗户，看着就像是铅质的安全屋。
辛雨芽挣扎着想起身，微微一扭脖子就感受到一阵牵扯的疼痛，整个脖子酸麻不已。
她用手一摸，上面缠着细细的绷带，不松不紧，不至于让人窒息。
眼前只能看到两个女生，一个是她妹妹辛雨真，始终关切地握着她的手。
另一个则完全不认识，是个短发、微微挑染成蓝色的朋克风白大褂小姐姐，看着年纪比辛雨芽还大上三四岁的样子。
“姐姐，这是武医生，武妙，我们都喊妙姐。迈阿密霍普金斯研究医院的神经科医生，也算是卢卡斯院士当年的关门弟子吧。刚才就是她帮你手术的。”
听到对方的身份后，辛雨芽的神色就是一阵灰白羞赧：
“你是卢卡斯院士的……你不恨我么，他也算是被我的追查逼死的。”
“但是你现在却沦落到要用卢卡斯院士发明出来的‘隐身机盒’来叛逃，你不觉得命运很讽刺么。”武妙的心情也一样复杂，她不想直接辱骂辛雨芽，而是试图让她自行良心愧疚。
因为是春节年假期间，亚裔多请一些日子假宅在家里，也不会引起同事的怀疑。所以武妙如今也是把她的隐身机盒留在迈阿密、而本人以隐身姿态来的芝加哥。
周克当时和她说，春节期间，就可能拉拢到几名新的隐身队友，需要她的手术技术支援。
辛雨芽懊丧叹息了许久：“是我误以为周克死了，所以钻了牛角尖，走上了不归路。现在我已经看清蒙扎克的一切了在他眼里，资本注意的存续，是高于人类的存续的。
只要为了让gdp一直增长下去、让金融界投资者们能一直增长下去，让资本注意能永存下去，他们是不惜把人类改造成非人的。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大家一起奋斗。”
武妙听了，终于流露出了赞许：“我们相信你的决心至少，你肯第一时间也选择成为隐身人，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战友了。过去的，就别说了。其他受害者家属那里，周克也会帮你解释的。”
武妙说着，离开了手术室。
辛雨真喂姐姐服下了术后第一剂恢复药，确认姐姐精神状态稳定了，才悄悄走出去。
不一会儿，辛雨真带着周克一起进来。
辛雨芽挣扎了几下，被周克一个箭步摁在床上。
辛雨芽伸出一只哆嗦的手，抚摸了一下周克的脸颊，狠狠往里掐的那种。
“姐姐~”辛雨真看着都疼，心疼地扯了辛雨芽的手臂一下。
“不用。”周克却制止了辛雨真，他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一股熟悉的触觉涌上心头。
“你行啊，换了这么壮的身子，脸上都长肉了。”良久之后，辛雨芽一句糟糕的台词，打破了肃穆的氛围。
闭着眼睛用触觉寻找记忆的周克，忽然就落下泪来。
他觉得更多细碎的记忆细节，开始把他生硬的三观修复出血肉，让他觉得自己15岁以前的人生，也不再是一堆提纲挈领的骨架。
周克：“当年我瘫在病床上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这么摸我。”
辛雨芽：“别问，抱我。”
周克犹豫了一下，用眼神请示了一下辛雨真。
辛雨真连忙说：“别颠簸应该没事，武医生说的。”
周克便抱起了辛雨芽的上身，让她小心地靠在自己怀里，尽量不触碰到她刚做完微创手术、还套着脖套的脖子。
“十年了……整整十年，我把15岁到25岁的年华，都用来等你。你却偷跑冻龄了，现在还是17岁，整整比我年轻了八岁……你一定嫌弃我是老女人了吧。”辛雨芽毫无心理障碍地说出了很没羞没臊的台词。
周克有些难堪和意外，但是却也理解：很多妹子，在被人格芯片常年监视、一直处于谨言慎行的生活状态下之后，如果突然可以摆脱监视，恢复自由。
那么其一下子释放出来的没羞没臊，是非常炽烈的。
当初莫娜刚刚被周克救出来时，虽然两人并无男女感情，但莫娜也是有很多亲昵举动，毫不在意被周克占便宜，甚至主动送便宜给周克占。
辛雨真在隐身之后，更是立刻对周克倾诉表白。
既然如此，辛雨芽多年来对他情根深种，甚至成了心魔，如今这么觉得，更是不足为奇。
这都是自由被常年压抑后、突然释放的正常反应。
甚至会让人觉得“当初每睡一个男人都会留下一条历史记录。现在好不容易睡了白睡不会留下历史记录，那要是不趁机睡几个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逆反心理。
就像十二三岁刚刚进入青春期叛逆期的小女孩，爸爸妈妈严禁她干什么，她就偏偏想要尝试。
要不是周克遇到的都是端庄典雅、洁身自好的女生，凭他把这么多妹子救回隐身状态的功绩，只怕都睡妹睡得不要不要的了。
但周克也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彻底说瞎话。所以他斟酌之后，决定了对待辛雨芽的态度：
“不会的，虽然我不太记得当年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了，即使辜负了你，也肯定是因为我身体不行。但是，我们曾经至少是最好的朋友吧。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互相了解。每一个对我好的人，我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仅仅是重新开始么，说明你从来都没爱过我。”辛雨芽很是懊丧，竟然流下泪来。
周克直男地辩解：“我说了那是我当时年轻、身体又不好，我不可能往那些方向多想的。无论对什么女生，我都只有友情，而当时对你的友情是最深的，这还不够么？
今天，只要你愿意，我依然可以把你摆在最优先的位置，大家慢慢培养。本来在找回记忆之前，我已经跟小真私下约定了拍拖。但幸好我们并没有逾越最后的关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先和她暂缓确定，将来重新做出选择。”
一直旁听的辛雨真，听到这里不由心脏砰砰直跳。她有些不甘的酸楚委屈，也有对姐姐隐瞒的内疚。
她和周克的关系，是她在摊牌后一直隐瞒着还没说的。
而周克却不知道，还以为辛雨芽已经知道他和辛雨真是私下里的男女朋友，所以直接就说了出来。
辛雨芽果然懵了：“你的女朋友不是莫娜么？怎么会是小真……”
“那只是为了革命的掩护身份，我跟莫娜什么都没发生。”
周克说着，大致解释了一番，包括他一直装无能，至今没有跟任何女人xxoo。
剩下的细节，则是辛雨真查漏补缺告诉了姐姐。
“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对姐夫有好感的时候……甚至献吻表白的时候，真不知道他是姐夫。我就是觉得他人不错……你别怪我，我愿意退出的。这些年你照顾我太辛苦了，我祝你幸福。”
最后，辛雨真还不忘委婉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辛雨芽没想到，命运竟然是如此的嘲弄。
她暗暗流泪了一会儿，理清思路，释然地说：“傻孩子，姐姐怎么会怪你，你也是不知情的么。而且，姐姐很高兴呢，我还一直怕你被我管得太严了，产生逆反心理，误交损友误入歧途。没想到，你的审美那么准，眼光竟然跟姐姐一样好。”
她这番欣慰的言语中，竟然激发了几分母性的意味。
或许，从当年她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找男人开始，辛雨芽的内心就已经渐渐扭曲了吧。她知道自己不会结婚，不会有男人和孩子。所以把成长中的母性都倾注到了妹妹身上。
现在，看到妹妹会挑男人，虽然闹出了撞车的乌龙，但她内心居然是欣慰的。
“好了，既然是这样，周克，我也不许你跟小真轻言分手。感情的东西，没什么欠不欠和先来后到的。你爱上谁就是谁，没必要觉得亏欠了非得去凑合。我累了，你们出去吧，还让不让病人休养了。”
辛雨芽说着，释然地报以微笑，并下了逐客令。
周克和辛雨真都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离开了安全屋。
走之前，他们还不忘设置好护理机器人，好定时帮辛雨芽喂食喂水输液换药。
……
一夜无话，辛雨芽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她术后恢复不错，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她怕长时间不在线导致破绽，硬撑着让妹妹陪她回家，然后戴上ar眼镜跟领导又例行汇报、通讯了一番。
从此以后，她即使跟周克以及其他新队友见面，也绝对不会把隐身机盒与ar眼镜放得离开自己太远，至少也要确保在同一幢房子里。防止她这样的大忙人，由于领导找她找不到而穿帮。
当然，以辛雨芽的身份，经常去周克的别墅肯定是会让人起疑的。
所以休养了两天之后，等身体彻底康复，她就找这个借口为由，要求周克和其他队友，如果想要见她，必须不带隐身机盒、来辛雨真的别墅拜访。
这样就不会留下异常坐标记录了。
另外，她也让辛雨真立刻开始准备，在辛家别墅也赶工一座插入铅质夹层的安全屋为了省时间，她只是让妹妹在一间正常的无窗房间外墙围了铅板，然后在铅板上再贴上厚厚的乳胶墙纸。
做完这一切，她在年初三一早，主场邀请了周克一个人来做客。
第12章 女王的后冠
经过两三天的接触，周克内心还是很为动容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一开始，他只是从辛雨真的口述中，了解了辛雨芽曾经的悲惨遭遇，直到她对自己的执念很深，几近贪嗔痴全中。
可是，男人毕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很爱你，就非得反向也爱上对方的。
真正吸引男人的，是女生的品性，和各方面的素质。
辛雨芽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周克并不是外貌协会和颜狗，他不在乎这些。
可辛雨芽的聪慧灵犀、高冷端庄，同样是举世拔群。
周克跟她每每聊起一些旧事，都能勾起更多记忆中尘封的美好回忆。
又或者是聊到一些面对眼下困局的对策，辛雨芽也能高屋建瓴，见解犀利。
毕竟她在特搜部混了五六年，当上处长也有将近两年，见识和计谋，其实都远比周克全面。
周克不得不承认，在心灵的合拍方面，辛雨芽一点都不比她妹妹差。
这天一大早，辛雨芽又通过她妹妹发送来了邀约的暗号通讯（为了保密，辛雨芽本人的人格芯片id是不会给周克发信的，因为他们表面上的关系应该是比较紧张的。）
周克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一方面要庆祝辛雨芽术后完全康复，小聚一下。另一方面，他也有些对付拉斯罗夫教授的技术细节，想要找聪明人讨论一下。
莫娜和左双叶并没有被邀请，也就甩在了周克的别墅。
……
“芽姐，今天好些了吧。”周克一进门，问候时已经显得很自来熟。他还一边把一小束问候病人用的鲜花，随手摆在门厅里。
辛雨芽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激赏的异色，蹬着高跟鞋轻快地窜过来，把花攥在手上，偷偷闻了一下：“我很好，谢谢。”
“你……”周克仔细打量了一下，愣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这才发现，今天的辛雨芽疏了一个从没有见过的新发型，是那种有些韩式的空气斜刘海，发色也染过，把微微的干枯灰色遮掩了一下，恢复到了清扬而又光亮的纯黑。
走近了之后，还能闻到辛雨芽身上，有一股从没闻到过的如兰沁心幽香。
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数年如一日的黑色职业小西装和筒裙，而是露肩的蕾丝边雪纺连衣裙。
要不是室内的空调开得很温暖，这种着装完全不适合寒冷的冬天。
周克有些手足无措，他不敢确认地问：“你是说，请我来聊‘揭穿拉斯罗夫教授后，怎么假装大明间谍把他绑走、然后让他被追捕者误杀’的事儿的，我没记错吧……”
辛雨芽的眼神闪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坚定：“当然，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帮你出谋划策。我也没说今天不谈正事儿啊。”
“那就好，那就好。”周克有些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对付拉斯罗夫教授的计划，如今已经算是执行了一小半了
让拉斯罗夫在垃圾债投机中爆赚几亿美元，勾起统治阶级对其勾结大明的怀疑。再靠后续让拉斯罗夫主动献上一条明面上对人格芯片计划大有好处、但长远来看却会动摇资本注意根基的蠢主意，彻底实锤拉斯罗夫的叛国。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假装闹出一个有可能导致拉斯罗夫“暴露”的事件，然后周克他们伪装成大明间谍，“保护”拉斯罗夫“潜逃”。
而特别搜查部的人，则在追捕的过程中，将畏罪潜逃的拉斯罗夫“不慎击毙”，死无对证。
而且，这个最后一步并不能等太久，按照周克和辛雨真当初的计划，最多也就半个多月因为拉斯罗夫不傻，他只是在嫌疑危机的关头，病笃乱投医，才会献上那条由严谨转告怂恿的蠢主意的。
等拉斯罗夫空下来，慢慢复盘，最多半个多月，他肯定会醒悟过来。
到时候，如果拉斯罗夫主动上报这里面的风险，请求蒙扎克停止新需求，那他的嫌疑也就洗清了。
周克他们必须在这之前动手，让他死无对证。
算算日子，半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三四天，留下的准备期不多了。
所以，周克最近尽管对辛雨芽有所好感，但也没有对辛家姐妹中的任何人，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每一步都是有可能生离死别的棋子，他不想分心，甚至是抱憾终身。
辛雨芽给周克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红酒，然后坐到沙发上，娓娓道来：“这里面，有些事情怪我，是我在阿真跟我摊牌之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给拉尔森出谋划策，让他‘临时招募绝地大逃杀参赛者，组成对隐身人的一线追杀队，然后让特搜部内务部队充当二线督战队’。
这个计策，毫无疑问会增加你们后续劫走拉斯罗夫时的行动难度，让敌人的战斗力更强。
不过凭心而论，既然你们有十天半个月的准备期，我觉得以拉尔森部长的见识和智商，或者凭行动处阿甘的业务经验，即使我不说出这个计策，他们也迟早会想到的，或者至少是想到一条功能上类似的办法。
现在由我提出来，至少彻底洗清了我身上上一次‘妇人之仁’带来的负面影响，也能确保拉尔森在这段时间里对我更加信任、绝对不可能发现我也已经取掉芯片成为了隐身人。到时候，我如果里应外合，你们应该可以在杀掉拉斯罗夫后成功逃亡的。”
周克跟着辛雨芽的节奏，一边慢慢抿着红酒，一边倾听辛雨芽的解说。末了，他担心地说：“你想怎么里应外合？那你岂不是会很危险？”
辛雨芽一口把红酒喝尽，也不顾一些酒液从嘴角滴落，故作轻松地说：“我有分寸的，再说，我手上染了那么多你救命恩人的鲜血，冒点险赎罪，貌似也没什么。”
周克内心突然觉得很暴躁，升起一团不能保护自己女性知己的不甘，他霸道地抓住辛雨芽地双肩，表白道：“我不许你有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一切都是因为误会，你是太……太爱我才会那样做的。我不要你有心理负担！”
辛雨芽眼神有些迷离，媚惑地笑了：“帮我把酒舔了，那我就不说什么‘打完这一仗就回老家结婚’的弗莱格。”
周克没有多想，微微伸出舌头，把辛雨芽嘴角滴落的红酒舔了。
辛雨芽当然不会放过他，趁机把还未完全咽下去的最后一点红酒，慢慢吐了出来。
同时，缓缓地向下接近，捉住了周克的嘴唇。
空气中交杂着唯一定制款法式香水的微毒甜香，舌尖上震颤着法师红酒的湿吻，一瞬间就引爆了开来。
周克也被这种天人合一的氛围迷醉了，整整吻了一分钟才停了下来。
“会不会……太快了？我想尊重你，我爱的是你人，不是你的美貌。”周克还有些不好意思，或者说，是愧疚。
他觉得有些唐突了女生。
“要我！我都等你到25了！你才17，你还好意思让我等？！不会到现在你都不算真.男人吧！”辛雨芽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霸道。
她一边索吻，一边撕扯，一边居然狠狠掏了周克一把，轻轻地搓揉验货。
随后，她露出了媚惑地笑意。
在周克看来，这一切太突然，有些不尊重女生的感情。
但在辛雨芽看来，自己已经脑补了十年了，还有什么好等的。
周克抄起辛雨芽，一路上雪纺飘飞，冲进了布置温馨的安全屋。
……
“啊……”
“别管我，不许停！”
搓揉，冲刺，跃马挺枪驰骋疆场。
可怜周克本来是个连撸都不会的年轻人、恢复身体全部机能也才不到十个月。如今却无师自通，妙合而凝。
“你受伤了，歇歇吧。”周克怜香惜玉，心疼不已。
“十年了，终于把身子给你了，我要一次做个够本，把欠的都还给我！再来！”辛雨芽榨出第六发的时候，已经近乎休克，依然迷迷糊糊地撑持着。
从中午到傍晚，一切终于烟消云散。
骑在上面的辛雨芽，最后颓然倒下的时候，已经四肢抽搐，肌肉痉挛，昏死过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辛雨芽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的无名指上有一枚璀璨巨大的钻戒。
“芽，等一切结束了，我娶你。”周克同样有气无力，但很诚恳地搂着她倾诉。
辛雨芽静静地在周克怀里躺了一会儿，泪水不经意就滑了下来。
“不用急着下决定，我的心愿已了。”她细声细气地抱紧了周克，“有些东西，没有得到的时候，心里会把他脑补得越来越完美。真得到了，才发现跟当初设想的不太一样。”
“你什么意思？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周克急了，一个翻身压了上去，霸道地再次确认自己的占有。
辛雨芽呼痛呻吟，却不松口：“你以后好好待阿真吧，她喜欢的，才是你现在的样子、这个完全真实的你。我可能反而没有她那么合得来呢，在我回去那个危险的地方之前，你肯跟我在一起，就够了。”
“我不许你说这种话！如果有危险，我不许你回去！”
“别傻了，都什么时代了，我和你上床，不代表我就是你的人了。”
第13章 量贩式革命
辛雨芽请了10天的年休假留在芝加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当然，名义上她还肩负着“表面上过春节，暗地里就近调查拉斯罗夫教授”的任务。
不过事实上，她既然已经掌握了全部的真相，所以大把的时间，都花在找周克索情债上了让小姐姐白等了这么多年，耽误了最美好的韶华，怎么能不还呢。
整整一周，周克都觉得有些腿发软，重生后一年来的存货被榨干，小姐姐才算收手。（原来的肉身被换掉了，所以人生前15年的存货是不存在的。现在的肉身是用本体干细胞转基因培养后装上去的。）
周克本来当然是觉得这种进展有些太快，太突兀，不尊重女性。但渐渐的也理解了辛雨芽的心态他自己的肉身才17，等得起。
辛雨芽却已经25了，熬了这么多年，现在也不要他承诺什么，只是要他上床还债。他也没有其他亏欠的正牌女友要负责，于情于义都不可能拒绝的。
而且，感情上的不成熟，其实可以通过鱼水胶漆的和谐程度来慢慢培养。做得灵肉合一，感情自然加深。
年初九，2045年2月25日，辛雨芽年休假的最后一天。
大清早，一番白日宣淫抵死缠绵之后，辛雨芽靠在周克的胸口，摩挲抚慰，一边开始检查起周克的作业：
“准备工作怎么样了？量产自动取芯片的手术仪，团队都拉拢好了么？正式栽赃拉斯罗夫所需的爱斯基摩隐身人，都偷渡入境了么。”
周克从床头柜上揽过一瓶麦芽威士忌，对瓶子抿了两口：“爱斯基摩人，莫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雇用到了一些可靠的死士。就是通过上次底特律口岸，从‘华强北’雇佣来的。入境的时候，用了不少技术欺骗手段，才算是通过了边境检查。
严谨那边，我一直在等机会，不过今天也可以摊牌了我们一直在监视拉斯罗夫的动向，并且偷偷在拉斯罗夫的保密室里装了窃听器。
昨天下午，拉斯罗夫找严谨私下聊了一次，应该是他自己发现项目技术有很大的社会风险，所以想让严谨承认‘那个创意是严谨私下里献给他的，并不是拉斯罗夫自己想出来的。’这样，对于目前处于嫌疑风口中的拉斯罗夫，明显可以减轻猜忌压力。”
拉斯罗夫的这一步表态，肯定会把严谨逼上绝境，也让严谨内心的反抗上升到最高值。而周克这时候再去正式拉拢他，成功率才会最高。
当然，大伙儿私下里开会讨论的时候也复盘过，如果严谨真的死脑筋，听了真相后不愿入伙，那也是有可能的，比例估计不超过10%。如果真发生那种情况，只能把他杀了免得泄密，然后栽赃到一些大明间谍和“给大明间谍当帮凶的爱斯基摩人潜入者”头上。
既然是歌命，就不存在毫无牺牲的万全之法。
同时，拉斯罗夫既然已经跟严谨谈到了背黑锅的问题，这也说明拉斯罗夫在最近几天就有可能主动向总统投诚摊牌，想要陷害他，必须马上动手了。
辛雨芽听了，冷笑着扣上了泛着体香的bra，又顺势穿上新胖茨：“呵，叫兽。有好成果的时候，就把手下人的想法窃取过来。发现这个想法有黑锅，就重新推给下面的人。果然很符合他的三观呢。”
她穿好衣服，然后又想到周克刚才说的第一点，便凝眉追问：
“对了，你刚才好像提到的是‘爱斯基摩人死士’？我没听错吧？原计划不是拿几句刚死的尸体，或者最多是病危之人，拿来做戏的么，你不会又‘成大事不拘小节’，无所谓滥杀无辜了吧。”
爱斯基摩死士，在周克后续的计划中肯定是很有用的。因为大明不可能派出这么多间谍，而且交火中为了让敌人相信，肯定得战死一些我方人员，甚至是故意留下一些尸体，误导敌人的判断、延缓追查。
只不过，究竟是用已经将死之人，还是用不惜当敢死队的勇士，这里面队员们在操作层面有意见分歧。
大多数女生，都是不建议无谓牺牲无辜者的。
周克当时也同意了。
然而，最后莫娜到了实践层面、去底特律和那些华强北秘密交易对象谈判后，上次一起接洽的爱斯基摩兄弟赛格那.辉和赛格那.瞬，却主动表示：他们可以提供怀着必死之心的死士，只要周克他们出价够高。
莫娜反复确认后，才狠下心来同意了。
对于这个问题，周克自然也要跟辛雨芽解释：“爱斯基摩人，其实有很高的自杀率，这是他们的文化，比曰本人还喜欢自杀。
这是因为他们千百年来的生存环境太严酷了，一直在北极圈内生活，除了少数寒带苔原地衣和菌类，他们没有任何素食可以吃，就靠捕鱼和狩猎北极熊/海豹。
所以，爱斯基摩人是没有‘退休’一说的，所有人都要渔猎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能有足够的食物熬过寒冬。一个人一旦失去渔猎的体力，他们的文化都会指引他们自杀节约食物，为部族节约生存物资。
蒙扎克在美国全境和加拿大南方搞了人格芯片强制互联后，留给这些拒绝互联爱斯基摩人的生存空间就更小了，所以自杀文化并没有衰落。
这次，莫娜花了每条人命换1条捕鱼机帆船和两卡车食物、棉衣的代价，买了几个死士当然，我们支付的依然是黄金，具体的物资由华强北那边的加拿大黑市管理者调度
他们都是完全自愿，刚刚老得出不动海打渔，本来也决定在今年冬天自杀节约食物的。我们就尊重他们的文化吧。”
辛雨芽听了这番解释，内心才对周克释怀了些，不再谴责他的作为。
不过取而代之的，是对爱斯基摩人宁可饿到自杀也不愿互联被监视的骨气的尊敬。
这些都是真的勇士。
末了，辛雨芽凭借自己的专业素养，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越境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的？我记得本来盘查就很严格吧，底特律河上的雷达、无人机和红外探头是没有死角的，现在则应该更严了，我记得还增加了水翼艇巡逻队，还有拖曳式声呐。”
周克解释道：“我们没有尝试走底特律河偷渡，是堂堂正正从边检口岸过关的。”
辛雨芽惊讶道：“这怎么可能？所有经过口岸的车和人，都是要接受全面扫描的。如果人没有人格芯片，当场就会被扣下。车子的话，也要扫车里的人是否每个都有人格芯片，还不许有足以藏得下人的铅质或者其他屏蔽材质的暗室/暗箱。”
周克笑笑：“我可能忘了跟你说了，在你加入之前不久，我和小真参加了一次绝地大逃杀比赛当然，你放心，绝对没有危险。因为那一场我们有破解ar眼镜后的声波雷达、而天气恰好是浓雾天，所以其他参赛者是绝对打不过我和小真的。
参赛的资格，我们是靠杀了一男一女两个果贪官二代（在美国都没有亲戚朋友），用他们的身份参加的。比赛赢了之后，这两个人的身份并没有废弃，而是用隐身机盒保存下来了。在外人看来就是参赛后一直深居简出、毫无社交。
这次偷渡爱斯基摩死士的时候就用上了我们先找两具尸体，脖子上绑着这些隐身机盒，由莫娜开车带出境外。
到了加拿大之后，让两名想赚卖命钱的爱斯基摩人死士脖子上套好脖套、换上那两个隐身机盒，然后再大模大样开回来。只要你开的是房车之类的豪车，并且走etc通道，扫描时是不会让后车厢的人下来接受检查的。
只要扫描到确实是个人、而且人格芯片的生理指标是有的，他们就会认为是正在休息的贵宾活人。我们就是这样把人分批偷进来的。”
很严密的计划。
以辛雨芽的专业眼光来看，也不得不承认。
除非哪天蒙扎克大量雇佣真人边检雇员，上车目检。
可是，这种行为，是会导致全国恐慌，让人民觉得国家已经失去了对强制互联社会的控制。所以，蒙扎克不到万不得已，对问题的严重性没有充分认识，是不可能轻易动用的。
在资本注意世界，信心是比一切都值钱的东西。
就像一家银行只要出现一次挤兑取不出存款来，那么整个社会信用都会连锁崩盘。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辛雨芽最后确认道。
“今天跟严谨摊牌，然后就让爱斯基摩死士立刻制造烟雾弹。最晚明天，我们就劫持拉斯罗夫，让他‘害怕事情败露、畏罪潜逃大明’。”
“那你好好保重吧，我也要误导一下下属，让他们配合举报了。”辛雨芽沉吟着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今天跟手下的坎贝尔科长等爪牙见一面。
不过，真到了真刀真枪行动的时候，她估计自己做不了什么。
拉尔森部长肯定会派阿甘那种专门干杀人脏活的人来操刀的。
自己到底还有哪些地方可以帮上周克呢……
第14章 疯狂袭击
严谨这两天很郁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拉斯罗夫教授昨晚找了他，说他十几天前提出的增加项目需求的建议，有很大的社会隐患。
教授决定找时机提议废止掉，但是在此之前，希望他主动站出来，在适当的场合和时机、表示这一切是他向教授提议的，把黑锅背起来。
尽管拉斯罗夫教授位高权重，但在这个问题上，依然只能劝说严谨。
因为当初他把严谨的创意窃为己有的时候，就是在保密室里私下谈的。没有留下任何实质证据乃至会谈纪要。
当初，这是拉斯罗夫为了窃好处窃得无声无息，但如今也造成了他推黑锅难度加大。
所以，只能劝说，不能用强。
“唉，这都叫什么事儿！让人毅力和自律变强，最多也就导致‘让人们能克制住冲动性消费’，这不是好事儿么？节俭是一种美德！
为什么那帮经济学家狗偏偏要觉得浪费是美德、消费是救国？就为了这种理由都要废止这个功能？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个人郁闷地回到实验室，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严谨一点正事儿都干不进去，只知道胡思乱想地谴责这个社会。
就在此时，一个同样回去过年休假了许久、而且已经被赶出项目组的学生，来拜访了他。
来访者毫无疑问正是周克。
周克是图穷匕见来摊牌的。
“严老师，我有点想法想跟你交流，能借一下……”
严谨抬头一看，内心正有些不好意思：“对了，我正有事儿找你呢，你来一下保密室。”
好么，倒省了周克叽叽歪歪废话了。
他乐得直接跟进了保密室。
“你上次提议的功能，可能要被拉斯罗夫教授撤掉了，我是想不明白，那些经济学家脑子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的阴谋论……”严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关起门来就先自说自话地聊起自己关心的问题。
然而，周克只用一句话，就打断了他继续倾诉的**：“我知道，这是必然的，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你知道？！”严谨一下子懵逼了。
周克决定长话短说：“严老师，今天来，是和你开诚布公的我观察了你这么久，你应该是很有正义感，对这种监控社会很不满的。主导人格芯片升级计划的这批经济学家的嘴脸，你更是应该很清楚。
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安全而又隐蔽地加入我们，一起反抗这个社会，推翻监控制度，而且，你可以随时重新融入社会、没有任何危险，只要你不主动出卖歌命，哪怕你想划划水，也是没关系、没危险的。”
周克知道要稳住对方，必须第一步就强调安全性。
严谨果然没有立刻发作。
“严老师，不管答不答应，听听总没坏处的。”周克继续劝诱，让对方彻底安静下来，然后把整个故事和盘托出。
当然，事实上实验室外面埋伏了莫娜和辛雨芽，随时可以杀人。
严谨尽管震惊了很久，但最后还是接受了事实。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们又如何确保相互信任？”尽管他情商不高，但还是问出了仓促合作所需解决的核心问题。
“我们需要你加入我们，为我们‘复制人格芯片移植手术仪’的项目提供技术支持：目前，这个项目需要三方面的人才，一个是硬件的微电子人才，我的学识还远远不够，必须靠你加盟。
第二个是软件系统和接口层面的人才，我们有一名程序鬼才，左双叶，可以帮忙完成。最后，则需要一名提供具体手术数据和校准的人才，这必须是神经外科的医学专家，幸好我们队伍中有一名迈阿密霍普金斯研究医院的神经外科医生，武妙。
只要你们三个人合力，取出人格芯片的手术仪很快就能量产而且，我们目前手头有一台已经报废的，和一台还有一次使用权限的仪器，可以供你对比硬件。等你逆向测绘完成之后，我们就可以用那台手术仪的最后一次权限，把你脑后的人格芯片取出来，让你也成为一个使用隐身机盒、可以随时在隐身人和正常人之间切换的存在。”
严谨有些后怕，但还是慢慢理清了思路，他苦笑了一下，确认道：“这么说来，只要我答应了，帮你们完成微电子层面的手术仪逆向测绘，其实就已经上了你们的贼船，你们也就不怕我背叛了？”
周克尴尬僵硬地一笑：“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任何人，只要帮助反抗组织、参与了研发人格芯片移植手术仪的工作，并且解决了实质性的技术难点。
那么，即使项目还没有最终完成，这个人一旦暴露，在蒙扎克政府那里就等于是挂上了死刑的号子，甚至是比死刑更惨。
所以，只要严谨迈出了这“技术投敌”的第一步，就算是纳了投名状，下不了贼船了。
“干一把吧！早看这世界不爽了！”他也不想多说什么表忠心的话，想明白后直接就切入主题。
技术宅们的情商，就是这么直接粗暴。
“谢谢，后续的工作，武妙负责，她会带领你和左双叶的。一会儿我就带你见见她们。”
随着严谨的加盟，周克终于解决了量产隐身机盒与移植手术仪的最后技术短板。
后续，他肯定还会在权限上进行分级，以便在兼顾保护组织本身的同时，相对快速地扩大自己的歌命队伍。
毕竟，boss已经开始派出送经验小弟，新手村早已回不去了。
……
话分两头。
莫娜找来的爱斯基摩人死士们，当天又在芝加哥市内，闹出了两件案子。
无非是干掉了一两个跟拉斯罗夫教授在学术上向来不对付的潜在假想敌。
又顺着拉斯罗夫教授以前买的、准备做空的金融投资产品，搞了两波小破坏。
具体手法，完全没什么新鲜的。闹的尺度也比波士顿和雷神公司那两起大案，要小得多。
毕竟眼下社会已经没有一个月前那么安全了，各种安保等级本来就略有提升。再想那么彻底地偷袭，难度确实提升了不少。所以，也只能偷袭偷袭相对更不重要的小目标。
不过，即使是对付小目标，这些袭击明面上看起来也没那么顺利。
首先是去负责杀某貌似左派经济学家的时候，刺杀者与教授的保镖干了起来。虽然最后还是全歼了保镖并杀死了教授，但一名袭击者也在交火中中弹受了重伤。
警方随后立刻赶到，沿着血迹和其他作战武器、逃亡交通工具的痕迹，最后堵住了一名受伤落单的袭击者。
那人在开枪抵抗了一会儿后，选择了自尽。
警方搜索了尸体，发现是一名脑后没有人格芯片的爱斯基摩人。
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个新闻就上了各大媒体的正式头条。哪怕蒙扎克政府还想安抚事态，也不得不选择先承认“美国社会确实出现了隐身人”这个事实，但随后立刻拿官腔堵漏：
已经确认所有袭击者都是因为某一次意外事件，或者是目前的美加边境边检体系的某个技术漏洞，而偷渡进来的爱斯基摩人。
这个表态，也就对公众否决了还存在其他更多可能形式隐身人的可能性当然，在政府有关部门内部，谁都相信除了爱斯基摩人这种只配当帮凶的低端战斗力之外，肯定是有充当骨干的大明间谍在背后的。
这些爱斯基摩人估计只是转移安全部门搜查注意力、为大明间谍声东击西的烟雾弹。
相比之下，另外一起无差别的爆破性袭击案，警方就没能逮到太多有价值的证据了这次袭击，并没有针对什么具体的要人，而是在芝加哥卡拉麦特河富人区边沿、那座印第安纳州边境一侧的赌场，实施了无差别爆破。
最后，赌场被炸飞，死了好几十个有钱人赌棍，连带着造成周边资产价格下跌。
警方最后在尸体堆中，找到了一具碎散不全、但脖子部位可以确认并无人格芯片的残躯。因为炸得太碎了，所以无法验尸确认具体死因到底是不是炸死的。
但是，根据dna检测和其他简单刑侦手段，初步确认死者的死亡时间，与爆炸案基本吻合。同时，死者的血统，也是一名爱斯基摩人。
一时之间，芝加哥人心惶惶，成了全美第三座陷入了恐怖的城市。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人盯上了芝加哥。
不解的恐慌者中，也包括了拉斯罗夫教授。
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觉得眼下已经不是计较一时名声的时候了。哪怕暂时找不到人背黑锅，也要把有风险的问题解释清楚。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这个机会。
当天晚上，拉斯罗夫教授的别墅，突然遭到了一阵emp电磁脉冲弹的攻击，所有电子设备全部瘫痪，所有通讯也暂时中断。
他的保镖第一时间准备抵抗，不过谁也没有把握。
他们唯一指望的，就是其他有关部门的力量立刻来扑灭这里的异常。
可惜，特别搜查部的坎贝尔科长，正在找顶头上司辛雨芽汇报工作，他的其他几名本该盯着拉斯罗夫的得力手下，也都因故被暂时调动去处理别的突然事件了。
所以，看起来拉斯罗夫的保镖们，只能暂时依靠自己的力量战斗了。
第15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g11无壳弹步枪，动力外骨骼战斗机甲，喷射式飞行背包，全自动火控计算机的近防火神机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仗着这些精良的装备，周克和莫娜以有心算无心，几乎在数秒钟之内就放倒了拉斯罗夫教授别墅外围的保镖，并炸毁了所有围绕别墅监视巡逻的无人机。
最近大案频发之余，拉斯罗夫教授这种重要人物身边，肯定是新增了不少安防力量的，主要都是特别搜查部派出、来“保护”他的。
拉斯罗夫教授当然出得起钱、自费雇佣更多安保力量。但他为了避嫌，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完全知道所谓的“来自特搜部的保护”是什么意味说得好听是保护，说得难听就是监视。
如果他也按比例提升听命于他本人的安保力量，那算什么？抗拒监视么？
所以，他才什么都没做，听任特搜部的安排。
但是可惜，今夜芝加哥发生了太多事情，特搜部那几名行动队员，都被调去执行别的临时任务了。
所以，拉斯罗夫身边，依然只有跟案发之前一样薄弱的常规安保。
这就很要命了。
好几名保镖被当场击毙，还有个别相对不那么意志坚定的人，在被击溃受伤之后，选择了装死待命、或者是背主而逃。
最要命的是，袭击者们冲进别墅后，口中还不时出声呼唤拉斯罗夫教授，声称是来救他出去的。这些交谈并不张扬，但依然有个别失去战斗力后装死的保安人员听见了。
周克和莫娜妥妥地冲进了拉斯罗夫的书房。
老人正惊恐地看着外面，不知所措。
经济学家们，遇到这种武力解决问题的场面，失去判断力是很正常的。他们的心理素质，不是为这种事情准备的。
“你们想干什么……”他刚刚喊出这句话，一颗精准的子弹就对他射来，径直射在他ar眼镜的摄像头上，把摄像头打烂了。
不过子弹的角度却刁钻得妙到毫巅，并没有伤到他的人。
随后莫娜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卸下对方的ar眼镜，就准备开始破解处理。
周克一把揪住拉斯罗夫教授的脖子，先给他打了一针麻醉针，而后通过喷射式飞行背包，一起飞出了窗外。
一辆新准备的基地车在那里等着，周克一下子就把教授塞进了车厢，然后关进车内的铅笼子里。
这两基地车，是莫娜最近又用其他人的名义（主要是第三次大逃杀比赛中某个他们扮演的替身死者）买的。连改装带加武器、拆定位，也就五十万美元。
毕竟这是临时性装备，不用考虑舒适性和耐用性。而他们自从用武妙的名义，炒垃圾债暴发了一笔后，几千万美元级别以下的小钱，完全是花得起的。
随着笼子彻底关死，拉斯罗夫教授立刻跟其他恶意断线的人一样，渐渐瘫软下来作为心防会员lv13的存在，他的恶意断线提醒豁免时间更长，但也无非是从普通人的几秒乃至几分钟，变成几十分钟而已。
以拉斯罗夫教授的身体孱弱程度，给他半小时他也挣脱不了。
然后，周克和莫娜一边在夜色中驱车往最近的边境口岸底特律狂飙，一边拿出一台草草制作的简易人格芯片手术仪，给拉斯罗夫开脖取片
这种简易式的手术仪，当然不是严谨和武妙刚刚着手弄的，因为完全不可能这么快。
事实上，这是周克自己，凭借自己才学了半年多的粗浅微电子技术，跟武妙、左双叶合作的产物。这玩意儿的加工精度和可靠性完全没达到临床可用的程度，但也就比直接拿刀子在对方脖子上剜肉挖芯片可靠点儿。
而他们只是需要拉斯罗夫的人格芯片，并不在乎对方能活多久，所以这种烂货就可以了。
等拉斯罗夫教授的麻药劲儿过了、重新醒来时，周克已经成功把他脑后的人格芯片取了出来，并且篡改了他的本意，把拉斯罗夫教授个人账户里的大部分资金，都进行了各种恶意转移比如购买境外限时交割的各种实体硬通货。
具体过程没什么好赘述的，无非就是摆出一副要洗钱跑路、隐身隐居或者叛逃出境的样子。
“你们这些疯子！不可能成功的！你们是大明间谍，想陷害我对吧？你们根本出不了边境！没有人格芯片的人想出境，会被边检拦下来的！”
醒来之后的拉斯罗夫教授，虽然**还处在剧痛和麻痹之中，但毕竟已经没有神经电流导致的暂时瘫痪了。
他只是因为身体的衰老，脊神经纤维束因为手术精度差微微有些受损，加上麻药药劲还没彻底过去，所以挣扎不得。
但是，这并不妨碍拉斯罗夫用嘴炮动摇敌人。
然而，看守他的周克并不为所动。
拉斯罗夫忍着剧痛思索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没说到点子上。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就算你能让我的芯片继续发出信号，你也不可能出境的。我这种敏感人物被抓失踪了，边境检查只要发现我的人格芯片坐标靠近，立刻会拦下来的！无论是否隐身，你们都出不去！”
周克终于不耐烦了，把脸凑过去：“如果常规途径出不去，我们就强行突破。到时候我用喷射飞行背包，扛着你飞过底特律河，如果被近防火神炮拦截了，我再掉头好了。我穿着动力外骨骼机甲，你没有，到时候谁先死一目了然。”
因为周克说这话时，把脸凑近了一些，拉斯罗夫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人竟然是芝大的一名学生，而且自己认识。
“你……你是那个来栖晓？被从严谨那个组开除出去的？他才是大明间谍！怪不得，他会提出这么卑鄙无耻的提案！”拉斯罗夫眼神中充满了被算计的惊恐与怨毒。
他不想死，更不想身败名裂。新款简易版基地车飞奔疾驰，拉斯罗夫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在往底特律狂飙，以图摆出一副要逃出境外的样子。
而听对方的意思，他们似乎是铁杆死硬的大明间谍，连死都不怕，都要把他拉斯罗夫干掉，甚至兑命。
拉斯罗夫是真的慌了。
学阀最怕就是那些兑命都要杀他的亡命徒，这种人没有道理可讲的。
“你们就算摆出佯攻的样子、把我害死之后就撤退，你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别以为你们没有人格芯片，社交制导兵器打不中你们，就能混入人群隐匿！
特别搜查部已经紧急成立了一支由传统‘兵王’等旧军人组成的一线围剿部队了。就算你们是精锐的大明特工，在真人肉眼目检的搜查大网下面，也是不可能逃脱的！放弃抵抗吧！你们尝试强渡的时候，所有火力和注意力都会被吸引过来的！”
拉斯罗夫秉持着最后死亡的绝叫，疯狂输出着嘴炮说服，以图苟活、留个洗清自己清白的机会。
……
距离芝加哥袭击案发生后一个多小时，狂飙的周克等人终于来到了底特律。
事实上，他们都没有把基地车开到底特律市区，而是在距离底特律还有几十英里的地方，就弃车改用动力机甲转移了。
这样目标更小，而且速度更快只要有充足的电能供涡扇喷射器飞行就好。
（ps：红警上的火箭飞行兵是用火箭脉冲发动机的，所以要同时装载染料和氧化剂。所谓火箭发动机和传统航空发动机的定义区别，就在于航空发动机是只需要自带燃料、而氧气靠进气道吸收大气层中的氧来燃烧。火箭发动机不需要从空气中进气吸氧，自带氧化剂，如双氧水。
而2040年代的喷射背包是电能的，因为这个时代电池的储能密度已经远远高过化学燃料。所以喷气背包其实只是一个带涵道的大功率电风扇。
这种结构还大大提升了安全性，因为不存在高温燃气喷射时尾焰烧伤使用者、或者起降时引燃地面物品的风险）
周克等人赶到时，底特律边境也早已如临大敌，比平时多加了好多警卫和巡逻力量。
底特律河两岸的雷达站、无人机和全自动雷达火控的近防炮台、反潜导弹，也全部准备妥当了。
不过，为了让演戏演得更真一些，今晚周克和莫娜还是下了不少血本的。
他们至少安排了两个吸引注意力的爱斯基摩人死士。
一个英文名叫卢瑟、肤色黢黑的爱斯基摩人大个子，在底特律河边准备了一条橡皮冲锋艇，一些精良的战斗枪械，随时可以冲滩偷渡。
虽然他一动手，不出半分钟就会被两岸自动近防系统的火神炮打烂，但绝对可以吸引足够多的注意力。
另外还有一名英文名叫杰瑞的白皙机灵的爱斯基摩人，会带着自杀性攻击的武器，在正规边境检查管卡附近埋伏，随时准备制造些冲卡的事故，吸引边检警察力量的火力。
这些人都是用一条机帆渔船和整卡车食物棉衣喂饱了的部落勇士，随时可以为了人类的自由赴死。（反正不死的话部落里的亲戚也拿不到货物）
“你拎着教授，用喷气背包强行渡河。我在岸边用远程狙击武器掩护你，能在暗处多敲掉一个近防炮塔就多敲掉一个。
一旦对方火力密集开始拦截你，千万不要恋战，就假装突袭失败立刻飞回来。别深入河面太远，哪怕敌人没拦截你，你也磨蹭一点，别飞超出500米。”
莫娜一边调教着她今天特地带来的反器材狙击电磁炮，一边谆谆嘱咐周克注意安全。
“那样太假了吧？为了演得逼真一些，我有分寸的。”周克安慰了莫娜一句，摆出一副“谁让我是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男人呢”的拽拽表情。
虽然貌似上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已经在高达seed里嗝屁了。
第16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抓住这个家伙！他没有人格芯片，他的行李箱里可能也塞着人！”
底特律边检海关一片大乱，一名海关职员发现异常之后，立刻摁响了警铃，无数边警和武装人员立刻围拢了上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过，或许是因为还想抓活口、搞清事情真相，这些人错过了直接击毙偷渡者的机会。
没办法，谁让至今为止蒙扎克政府遇到的爱斯基摩隐身人，都是死得不能再死的呢。
不是被特种部队力战击毙，就是直接在袭击中自己同归于尽炸死。
他们太需要一个活口，来撬出更多的真相了。
然而，杰瑞显然不打算给那些人机会。
“妹妹，永别了，好好活下去。”他引爆了身上的炸弹，跟一伙边检和数名海豹突击队员同归于尽了。
底特律边检大厅也被炸塌了一小半，一时恐慌人群乱窜。
“不许乱跑！所有人就地趴下！嫌疑人肯定是混在人群里想趁机过关！”仅仅几秒种后，一名还活着的海豹突击队现场最高指挥官，立刻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显然是已经反应过来袭击者的意图。
浑水摸鱼！让真正的大明间谍跑到加拿大去！
一些冷静守法的公民稳住了。
不过还有更多没头苍蝇一般瞎撞的群氓，就没那么好素质了。
大众，始终是很容易从众的。
“快开火！凡是往加拿大方向奔逃的全部就地击毙！”那名海豹突击队长官只能如此果断命令。
“长官！这些是等着过关的无辜公民！”少数几名人类战士显然没那么高的政治觉悟，不肯屠戮无辜同胞。
海豹队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立刻呼叫增援：“调集自动攻击无人机！立刻来海关边检站支援！不明数量公民已经冲过检查站！”
幸好，这个时代人类士兵已经只占极少部分了，
更多的，是自动作战的无人兵器。
人类最大的作用，只是识别某一次战斗中，哪些目标该被攻击、哪些目标不该被攻击就像人工智能深度学习算法的“大数据标注师”角色差不多。
所以，一旦要执行的是“无差别攻击统统杀光”这样的指令，自动作战的机器人就非常高效了。
在人类看来很难的任务，恰恰是机器人最擅长的。在人类看来很轻松的事情，才是机器人需要花很多“精力”去识别的。
不到半分钟，整个附近底特律河沿线的无人机，都狂飙着飞过来，对着“一切已经过了口岸、还在从西往东逃的人和汽车”，展开了无差别扫射。
非常简单粗暴的敌我识别算法。
而且，控制者还保留了几分人性，火线在算法后面加了一条判定意见：凡是被攻击后停止逃跑，或者改为从东往西返回的，就统统不予攻击。
这么一来，需要杀死的无辜者人数，立刻少了一大半。
“嗖嗖嗖~”
电磁枪和光束武器纷纷开火，一片哀嚎的修罗场。
（ps：光束武器没有高达动画片上的激光炮那么大威力，依然只是烧蚀和击毁电子设备用的，主要可以通过精确打击，把开车逃跑者的车子控制系统打坏。）
瞬息之间，几十个无辜市民被杀死，上百辆往东逃跑的汽车被瘫痪，而其他逃亡者也终于被震慑卧倒，先后听清了大广播里宣布的‘禁止趁乱进入加拿大境内’的提示，抱头就地趴下。
“立刻派人对这些人进行全面检查！”现场各个系统的最高级别指挥官，稍微碰了个头，就下了这个决定。
谁也不想为万一被大明间谍成功逃脱而背锅。
……
所有的无人机都被调走了。
水面的反潜巡逻艇，甚至水下的无人潜水器，也都被调走了。
统统赶赴底特律大桥的边境检查站。
留在北段底特律河沿岸的防守力量，只剩下固定雷达站、红外探照，和放空/反潜导弹发射阵地、全自动火控近防炮塔。
以及少数几辆自动驾驶驻军坦克、无人轮足作战机甲。这些技术装备因为行驶速度慢，无法立刻赶到底特律河大桥边检，起不到作用，所以被依命待命了。
不过，这些装备平时也都停在秘密的军用机库里，本来就不是部署在河岸一线阵地上，要想调用也不是一两分钟内能完成部署的。
这些存在的价值，本来就是一线索敌力量发现目标、并且成功拖住之后，再赶来用重火力收拾残局的。
如果有人猝不及防突围强渡，这些装备根本来不及派上用场。
然而即使是如此，周克依然觉得演得不够逼真。
他手下的第二路死士奇兵出动了。
那个名叫卢瑟的黑大个儿，推着橡皮冲锋艇，踏进了冰冷的底特律河水。
一艘，又一艘，总共三艘之多。
反正这年头工业产品不值钱，连人命都买得起，多弄几件装备、然后自己魔改一番、造大声势，根本不算什么。
要上自动驾驶系统，以周克手头几乎不存在的工业实力，哪怕靠买零部件自己组装，也还是有难度的。（关键是没那么多技术装备去拆除船只自动驾驶系统上的各种定位器）
不过搞个近距离单人遥控系统，同时控制多艘船，却是再容易不过了。
卢瑟如今的做法，就是这样：一个人三艘冲锋舟，其中两艘冲锋舟上都只有尸体，此前冲突中弄到的尸体，把脖子后面直接一刀挖了，摆在船上浑水摸鱼，用于分散火力和注意。
周克此前给他开的价码，是只要他能冲下底特律河，如果真活着冲到对岸了，那就算他命大，给他族人的钱和物资照给，就当他殉国补偿。
所以卢瑟内心还是颇有几分努力的动力的，能在这种敢死队的任务中，万一活下来，也没什么不好。
三艘冲锋舟上，也都架设了轻型的电磁机炮，以及一些炸弹，别的就没有了。
趁着河面上一架无人机都没有，三艘冲锋舟以最快的速度突然加速起来，开始向河心冲去。
很快，探照灯，红外，雷达，统统往这个方向发射了过来。
三艘快艇上机炮火力全开，望着照射过来的光源和红外发射源胡乱扫射过去，很快打坏了两座探照装置把武器设置成“自动反辐射”模式，在这个时代并不难，用普通的民用探测装备就能很容易魔改出来。
只不过实战当中，因为敌人不可能让攻击者接近到距离雷达只有几公里的距离内，所以这种民用版的火控系统才没有用武之地罢了。
真要是把这些军用设备用于镇杀近距离混杂的人民战争，效果并不好。
岸边的莫娜，也趁着这股混乱，在岸边一处树丛隐蔽的阵地上，把架设好的电磁狙击炮，对着雷达和近防炮塔轰击起来。
周克也仅仅只落后了卢瑟十几秒钟、趁着所有火力和监控都被吸引过去的机会，背着拉斯罗夫教授昏迷的躯体，用喷射飞行背包突然飞渡底特律河。
喷射背包的飞行速度，毕竟要考虑到功率和人体受风阻等问题，最多只能做到直升机的三分之一，极速大约是150公里/小时。
这个速度比轮式外骨骼机甲要快一倍以上，不过也就跟普通电车差不多。
以离水面不足5米的超低空高度突防时，防空导弹和反潜导弹毫无疑问都是没有作用的，只有近防炮可以根据火控计算机跟踪扫射。
而周克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飞行轨迹蛇皮走位，尽量毫无规律，不给活动计算机计算其预期轨迹的机会。
“嘶嘶嘶~”
十几秒后，才堪堪沿着河面飞出四五百米。当周克听到那如同裂帛一样的脆响，传入耳朵时，他就果断一个急转折、把拉斯罗夫教授的身体一抛，然后迅速蛇皮急退。
丢掉了累赘之后，他的速度更是如同离弦之箭，而且吧身体飞行姿态压得更低，距离水面几乎只有1米。
连河面的波浪，都能轻松干扰密集阵近防系统的索敌判断。
而且，只过了十秒，周克就不敢行险地直接降低了输出功率，甚至不惜让喷射背包迅速报废，直接坠入了河中。
他距离岸边还有最后100多米，但是入水之后，用喷射往前游动，就彻底可以躲过密集阵的搜索和扫射了。（子弹入水当然还是有杀伤的，但是火控系统搜索不到目标了。）
如前所述，如今的喷射背包，其实里面只是个涵道电风扇，并不用进气燃烧染料、然后喷射燃气。所以即使是入水了，也是可以暂时使用的，并不会瞬间熄火。
无非是用于空气中飞行的风扇扇叶，和用于水中船舶航行的螺旋桨，桨叶结构有很大不同（空气中的扇叶细长，水中的螺旋桨宽厚，曲面弧度大。前者适合每秒转上百转，后者每秒不超过十转）
所以，符合空气动力学的螺旋桨，在流体动力学层面效率非常低，而且稍微用一会儿就会疲劳报废。
不过，迅速冲过最后100多米、把周克推上岸，是绝对够用了。
周克有惊无险地回到岸上，一幕自导自演的“大明间谍护送拉斯罗夫叛逃，但最终功亏一篑的戏码”，算是演完了。
他立刻展开外骨骼机甲的轮组，以60公里的时速往陆地深处逃跑，连一眼都没多看刚刚被凌空打烂的拉斯罗夫教授尸体。
子贡问政。
子：足食，足兵，民信之矣。
贡：必不得已而去，三者以何为先？
子：去兵。
贡：必不得已而去，二者以何为先？
子：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我这种扑街，虽然名声不值钱，直接以弃笔名的方式太j，事实上也没多大损失。
但是，答应过别人的事情肯定要做到。说过“公众期间凡是欠打赏书友1个堂主的，上架后爆发一更”这个承诺，那我肯定要兑现。
这是不以本书扑街为转移的。
所以，上架4天，16更，我做到了，加了8更。周日加的四更，还了对“爱的战士王尔德”和“吹牛逼我也会”的承诺。前天到今天加的四更，分别偿还“大鸟一哥”、“天风辰影”、“马来西亚的张家辉”、“李零度的水”、“藕莲菡萏”、“杨超越”、“天翔”等七位舵主（以及掌门“爱的战士王尔德”超出400块之后剩余部分的打赏金额）。
至此，我的承诺全部还清。
后面是重点：本书的所有打赏加更活动，从今天开始停止。本书到完本之日起，不再加更。我尽快把故事写完，保证情节完整。幸好这只是一个架空的革命故事，所以去掉细节和社会都市生活、装逼水分，写完主线很快，这个月肯定能写完。
大家期待我的新书吧。
上架一天就看成绩然后太j这种事情，虽然很酷，很有逼格，但我还是诚信为本，不做了吧。（我见过有上过精品的写手，上架后24小时首订500不到点，然后第二天就毫无解释太j，连这个笔名都不要了。在网文圈，目前的行业状态确实是名声越来越不值钱了，毕竟无线化阅读本来就是看书不看人的，珍惜名声的人门槛越来越高了，普遍认为“至少本本入精品”的人，名声才值得爱惜。我这种狗一样下贱的名声都珍惜的人，真是很罕见了）
保证故事完整。
就这么多。
第17章 最后底牌
“大明间谍三路全崩”的袭击事件，看起来很繁琐，其实都只是在十几分钟之内全部完成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突袭很惨烈，姿态很坚决，过程很迅猛，让底特律的武装部队和边检系统大为震动。
最后一路试图偷渡者撤退后不到三分钟，就有特别搜查部和nsa的探员来到底特律河的案发现场，然后大规模严密拉网扫描。
从空中的雷达，到水中的声呐，精度统统都是最高级的。
至于fbi的探员，此刻已经没资格上场了因为fbi只是管国内的跨州性犯罪和破坏。而底特律的这几波袭击显然已经牵涉到了国外，牵涉到了加拿大，是妥妥的危害美国国家安全的事情。所以，fbi的角色就被nsa的人接手了。
另外，因为理论上可能有大明间谍参与破坏，所以cia的人也能插手，只不过目前他们反应还不够快，依然处在二线。
几乎是瞬息之间，拉斯罗夫教授坠河后被冲走的尸首，就被拖网式过筛的潜水部队找到、并打捞了上来。
“长官，找到尸首了，已经确认彻底死亡，死者后脑的人格芯片被手术挖除，目的疑似为隐匿定位、逃避追踪。但手术手法似乎不专业，留下了一定的创伤。
试图劫持他的大明间谍，应该是先用铅质密室装运了拉斯罗夫教授的身体，然后用大型车辆从芝加哥转移到底特律。最后在试图强渡底特律河时，才因为铅质密室无法用喷射背包一起飞到对岸，才不得不临时把他的身体从密室里取出、背负渡河。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为了防止被gps定位，而选择用简易手术取掉死者脑后芯片。”
“那三条当诱饵的冲锋舟残骸也找到了，每艘上有一具爱斯基摩人尸体，可以确定其中一人是被当场击毙的。另两人验尸结果还没出来，疑似上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一名专业验尸官立刻把这个结果，汇报给了现场的两部门指挥官。
特别搜查部的现场指挥官，只是坎贝尔科长，而不是辛雨芽因为辛雨芽并没有“料到”拉斯罗夫教授在芝加哥被“劫持”后，会被带到底特律偷渡。
即使她知道，她也要装作不知道。
所以，她只是在劫持发生后，让自己的几名下属，分散机动到芝加哥以东和以北的各个口岸上，防止坏人外逃。
理论上，如果大明间谍有足够隐身性的潜艇，从芝加哥直接下密歇根湖潜渡逃走也不是没可能的，并不是一定要走底特律出境。所以辛雨芽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破绽，也不会为她个人留下什么决策不当的把柄。
而坎贝尔科长，正是一小时前被辛雨芽火线派遣、乘着直升机赶来底特律的。
nsa那边的现场指挥官，级别也就跟他一样，并没有更牛逼的高官出马。
“调看现场交火的视频录像，能判断出那个退回去的大明间谍往什么方向逃么？一定要抓活口！”坎贝尔略微审视之后，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现场技术军官汇报道：“长官，应该是往西逃窜，原路返回了。我们已经紧急封锁底特律进城的全部通道，还要求在底特律市区东侧和北侧严密布置了300架无人机巡逻。并且要求城市周围全部建筑景观灯光全部开启，不留任何死角绝对不会让隐身袭击者混回底特律市区的！”
坎贝尔科长跟那个nsa科长相视一眼，总算是擦了一把冷汗。
“那就好，辛处长半小时后就会赶到了，她听说这里出事后，已经第一时间登机从芝加哥飞来。这半个小时之内，我们绝对不可以出任何纰漏。
所有可以调动的单位，立刻在底特律以北广大地区展开地毯式拉网搜捕！广播通知，要求所有城外居民点的居民，把家中灯光全部打开，并且检查家中所有房间。向旧金山申请以视频审读机、自动审读全部该区域内普通公民的ar眼镜摄像头直播。一旦发现有目检可看到、而gps定位上并不存在的人，就立刻上报围剿！”
坎贝尔科长的要求，很快得到了执行。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毒，而且技术上也容易实现。
早在2017年，谷歌公司就已经发明出了机器“看懂”视频的算法，那东西后来最早被用于抖音和youtube、ins的“推送用户感兴趣视频”的功能如果机器看不懂一个视频的主要内容，有多少要素，又谈何识别出“这个视频是什么分类”、并推荐给youtube/抖音用户呢。
而机器看视频的效率是很高的，就算底特律北郊各个离散居民点，有数万人口。视频审读机也可以完全实时同步看这几万份直播的内容。
只要周克和莫娜敢在任何人类的视线里出现，立刻就是灭顶之灾。
如此一来，他们就只能在荒郊野外逃亡了，不可能进入有人区。
而在所有人都被定位的情况下，数百上千的雷达/光学摄像无人机往那个区域一撒，找到个别明显异动、而且gps上没显示的“隐身人”，也就再容易不过了。
……
“坚持一下，还有160公里我们就安全了只要赶到印第安纳，我们就能取回人格芯片和隐身机盒。”
周克坐在驾驶室里，把新基地车的安全速度解禁到最高，几乎是完全不顾安全地狂飙突进。嘴里一边汇报着情况，好让莫娜安心。
他们今晚要想逃亡成功，有一个很明确的标准，那就是赶回印第安纳州与伊利诺伊州边境附近的一个小镇。
因为，他们为了制造自己今晚“没去底特律”的“不在场证据”，提前把装有自己人格芯片的隐身机盒，留在了那边的一座酒店里。
印第安纳州是美国中北部地区少数有印第安人保留地和开设赌场权利的州。如前所述，尤其是印第安纳州靠近密歇根湖畔，与威斯康辛、伊利诺伊和密歇根三州接壤的那一带，就扎堆了好多招揽四州赌客的混乱场所。
那些最高档的赌档，固然都位于闹事。但也有些相对偏僻的所在，能够吸引到那些喜欢私密的客人。这些场所甚至往往只有一幢汽车旅馆、一些餐厅几间牌房就能构成。或者还有简易的跑马场。
相比之下，周克和莫娜如果想开着新的基地车直奔芝加哥市区、回别墅，那肯定是会穿帮的。所以他们才选择了这种哪怕被严密戒严、都容易潜入的相对荒凉场所。
周克和莫娜，当天晚上就是在一幢带跑马场的赌档酒店开了个房间。客人除了下去玩德扑、猜百家乐之外，甚至可以直接在房间里，透过单向透射的落地窗观赏跑马、电子下注。
周克和莫娜就装作出来幽会滚混的情侣，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然后远程遥控、电子下注买马而事实上，锁在房间里的只有两只隐身机盒而已。
到时候，他们在离开存放隐身机盒的酒店几十公里之外，就把基地车抛弃掉，把其他容易暴露身份的东西也都销毁，就靠两条腿部的轮式外骨骼机甲回到这个地方，就能拿回合法身份，逃脱抓捕。
而赌场的客房是绝对不可能有监控的来这里的客人，图的就是私密。到时候不管谁查到他们当晚的行动记录，都只会得出“他们在那里赌了一晚上马，说不定一边赌一边关起门来啪啪啪”的结论。
计划很完善，不过执行起来依然是有难度的。
仅仅又过了十几分钟，才狂飙出三四十公里，车上的雷达立刻警报大作。
“有无人机群密集搜捕！我们似乎要被包围了。准备弃车吧，目标太大了。”莫娜观察了一下，不无忧虑地说。
周克：“外骨骼机甲重新充电充满了么？能撑多久？‘幽灵战甲’的情况呢？”
莫娜：“充满了，撑两小时吧，战斗不激烈的话，应该够我们逃到印第安纳州。幽灵战甲的样品，我还没来得及彻底整合功能，太仓促了，只能遮蔽红外特征和吸收短波雷达，防光学探测还不完善。”
周克看了看电子地图：“那我冲进前面那片树林，然后弃车。无人机不可能进入密林，也无法拍摄到林间的情况。他们充其量只能用地面搜捕队包围森林，然后逐步搜索。”
周克和莫娜，今天之所以敢冒险闹这么一场大事，最关键的金手指，就是前阵子他们从加州圣迭戈的雷神公司amber研发基地窃取出来的“幽灵战甲”半成品。
当然，因为时间还很仓促，如今距离他们那次袭击，也只过了10几天而已。所以莫娜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把她手头此前获取的海康威视系技术资料，与雷神公司的技术充分整合。
因此，他们目前手头这两套“幽灵战甲”，依然只能算半成品，完全没法跟《星际争霸》上的人族幽灵特工相比。
在躲避红外特征探测方面，目前的半成品已经够用了，绝对可以把人体的发热辐射隔绝开来，甚至用闭环智能调控，在战甲各个微喷射口上均匀喷出冷却剂，完全、精确地抵消掉人体发热。
这些技术并没有什么难的，十几年前就存在了。雷神和海康威视做的，只是把这项功能集成到整个系统中。
真正相对难一些的，是如何防止雷达和光学探测。
在防御雷达探测方面，需要的是表面材质的吸波涂料恰好是上次从雷神公司偷到的东西，所以给幽灵战甲样品喷涂均匀，就可以躲避雷达了。
而防御光学检测，关键靠的是表面3d柱状全息透镜，以及与之配套的动作捕捉传感器、画面传感器和同步摄像头。
当年的幽灵战甲项目里，同步摄像头和各种传感器，是海康威视研发的，表面3d柱状全息透镜，是雷神公司的科技。
目前性能的瑕疵，主要就在这两部分的集成上。
第18章 生死存亡
人类究竟可不可以实现光学隐身？
为什么很多人一提光学隐身，就立刻想到科幻电影或者游戏？
哪怕以2018年的科技现状来看，光学隐身的实现，完全是可以定一个研发时间表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而且绝对不是轻核聚变反应堆那种“永远还要50年”的空想。
事实上，早在2015年以前，人类已经实现了“对部分方向上的光学隐身”技术了。
比如，一个人站在那儿，他不希望一个站在自己正面、朝他所在方向观察的人，看见他。
那么，他要如何隐身呢？
把需求按技术要素分解一下，他只需要攻克三个技术点，就能实现隐身：
首先，他需要一个精确捕捉对方眼睛视野位置的摄像头，而且分辨率要跟人眼一样精密。用这个摄像头，模拟对方观测的视角，把观测者视线相对方向的景物拍下来。
其次，他需要一块无边框的柔性显示屏，尺寸足以遮住自己的全部身体。
第三，他需要一个能够捕捉对方视野相对移动的动作捕捉传感器，并且确保景物视角的变化严格跟上对方视野的相对移动。
这样一来，观察者在向隐身者看去的时候，实际上就可以无缝看到隐身者背后的景物，跟其他本来就没被隐身者身体遮挡的自然背景，彻底融为一体，也就相当于实现了隐身效果。
其中这第三点是最简单的，索尼公司2017年卖的ps-vr头盔上的动作捕捉传感器，和ps-vr那个放在电视机上的摄像头，就能够实现。
按照生理研究分析，当人眼的移动，与景物视野的跟进移动之间，时差小于20毫秒（0.02秒），人使用vr设备时就不会头晕，因为大脑和视神经察觉不到。
第一点比第三点难一些无论是ps-vr二代，还是htc-vive，都还做不到“在vr头盔上没有特定颜色指示灯时，仍然精确识别对方眼睛位置和观察方向”。不过，差距也不大了，估计到2020年代初，索尼和htc就能做到。
所以，2018年的人类科技，距离“对某个特定角度观测方向上，彻底光学隐身”，其实只差了一块“绝对无边框的超高清柔性显示屏”而已。不过随着oled技术的发展，这也只是时间问题。
隐身，距离2018年的人并不科幻。
不过，事实上的情况要复杂得多。
因为观察者是有可能从360°各个方向全方位看向隐身者的。
上述能做到的隐身，只是“针对从某个特定角度的观察者隐身”而已。
这就需要柱状全息透镜技术，以解决“如何让正面看过来的人和侧面看过来的人，在同一面曲面屏上看到不同的景物”。
即使是到了2045年，这个问题依然没有被彻底攻克。
人类近20年来的努力，只是让柱状透镜显示屏的3d化角度变得尽可能大就像看3d电影的人，2011年看的3d电影，和2018年的3d电影，可景深距离和可观测变向尺度也是不同的。
前者可能只能支持到“屏幕正面偏左15°到偏右15°，都可以看到不同而真实的视角”，后者或许能支持到“屏幕正面偏左30°到偏右30°”。
莫娜手上的海康威视终极版，已经可以做到人体正面和背面±60°观测角3d全息，从上往下俯视时90°锥角死区也就是正面和背面的敌人，都看不见你，从上往下看也看不见。但左右侧方观察依然可以看见。
就像2018年的3d曲面屏显示器，被从太侧面的死角观测时，依然会有画面失真，近似一个道理。
未来把雷神和海康的技术彻底融会贯通，说不定才能做到真.隐身。
另外，要使用幽灵战甲，还有一个严格的限制，那就是几乎无法和现有的各种外骨骼动力机甲一起装备，而且幽灵战甲必须穿在最外层。
如果幽灵战甲表面被子弹击中破碎，那么就会留下一个破碎的坏点，被敌人看见。
如果幽灵战甲表面被泼了任何污垢，那也会像vr镜头脏了一样，失去效果。所以使用中要绝对保持干净，哪怕被泼了水积了灰都要立刻擦干。
幸好，幽灵战甲内侧依然衬了柔性的基本防弹材料，比凯夫拉纤维强一些。所以还能提供基本的防御保护，抵挡一下老式突击步枪的扫射伤害。
但面对电磁枪和g11无壳弹步枪时，幽灵战甲的孱弱防御会立刻被穿透。
……
“哒哒哒~”一串来自头顶无人机的电磁枪扫射，把周克的基地车打得四处冒火，一组车载动力电池被打穿，各种电解液和钒晶四溢横流，很快造成了短路大火。
也幸亏这个时代的都是电车，所以最多也就短路起火，不存在油箱爆炸那种动画片和星际科幻片里载具因为被打穿而直接爆炸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是不存在的。
周克和莫娜也已经穿好了幽灵战甲、并且把全身的外骨骼动力机甲全部脱了，只留下一对腿部组件和一个动力电池包没脱，以便继续切换轮足快速移动模式。
代价则是他们并没有完全隐身，两条腿依然是可以被看见的如果这时正好有人在周克的左右两侧，就会看到跟鬼片差不多的景象，两条腿部外骨骼机甲孤零零地悬在空中，或走或行驶。
不过，头顶飞过的无人机是看不见的，周克上面隐身的身体，挡住了下面的足部机甲。
在车子起火的一瞬间，他们就脱出了车辆，冲进了树丛。
无人机群立刻抓瞎了，它们是靠雷达制导指挥机载电磁枪射击的，此前跟踪基地车那么大的目标，也就勉强胜任。
周克和莫娜端着电磁枪，好整以暇地瞄准，射击，不一会儿就揍下来十几架无人机。
……
“已经发现目标，在曼布里奇以东的丛林里，定位已经发布到gps。无人机已击毁对方逃跑用载具。但目标逃进了丛林，已经有多架无人机被击毁。”
随着无人机的大量报销，远程信息也被第一时间传到了位于底特律附近的坎贝尔科长那里。然后他又第一时间往上上报。
“诶，辛处长的直升机似乎也在半路上，直接赶去曼布里奇好像还比来底特律近一些？不如直接通知她，移交现场指挥权吧？”坎贝尔科长看了一下领导分享的实时位置，以及一线战情，立刻想推卸黑锅。
今晚的事儿，如果抓住了固然是功劳，但领导肯定也是要分功的。不如直接拉进来好了。
而且，坎贝尔还长了个心眼，同时对自己的直属上司，和行动处的上级同事，都一并汇报了。
辛雨芽所在的处，并不管直接作战行动，事情拖了这么久，肯定有各处行动部队赶来了。
只不过，行动处的阿甘处长事发时还在旧金山，所以肯定是无法赶来的。充其量行动处也就到一名负责本地区的课长，负责现场指挥。
信息传递的效率很快，几乎瞬息之间，上到拉尔森部长，大家都掌握了最前沿的情报。
甚至连总统先生，都传来了特别指示：“立刻让赶去底特律的内务部队包围曼布里奇丛林！争取活捉！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不许给嫌疑人逃跑的可能性！让空军准备云爆弹，一旦搜索失败就把整片丛林烧光。”
把方圆十几平方公里的丛林烧成白地，来抓一两个嫌疑人，这决心也是够大了。
几分钟之内，数百名刚刚被特搜部内务部队招募还不到十天的旧军警，就成功把曼布里奇丛林团团包围，连一只鸡都飞不出去。
这些人，都是从原本准备参加绝地大逃杀比赛的参赛选手中，被截留过来的。政府许诺给他们新的工作，而且只要立功了，那么立功者本人就可以如同打赢了一场百里剩一的大逃杀比赛一样，得到lv11的人格芯片、成为上等人。
要在原始、复杂的环境中抓住周克，高科技装备是没用的，必须靠传统兵王的人力搜索。
数以百计的照明弹，在丛林上空此起彼伏，把直径几公里之内照得如同白昼。
周克和莫娜一开始躲在暗处，还能放冷枪偷几个人，但很快就发现这种做法有很大的问题。
因为敌众我寡，一旦枪响之后，形成了击杀记录，其他人都会蜂拥着往死者所在的位置涌过来，立刻就把周克他们腾挪的战术空间给挤压得更小了。
毕竟，对方所有人都是人人互联的，相当于是组队了。就跟打大逃杀游戏里，一旦某个位置有队友被杀了，其他人小地图上都有提示。
所以，本来还打算杀出一条血路的周克和莫娜，很快就发现自己失算了。
他们的生存空间，被从直径5公里范围，迅速压缩到了2公里之内。
黑压压的几百个兵王拉网式搜索，随时都会把周克干掉。
“右侧100米就有人！六人小队正好往我们这个方向搜索的！卧倒，指望幽灵战甲的隐身性能吧。”莫娜别无选择，在发现一对敌人后，立刻提醒周克隐蔽。
两人在泥泞中趴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捱过这队人，但后面还有好几层搜索队员。
“不行，再在泥泞中趴着，幽灵战甲表面的柔性屏就很难擦干净了，隐身效果会消失的！”周克起身后，稍微检查了一下，就发现了身上装备新的局限性，“要不提前赌一把吧，看看b方案到底能煽动到多少有血性的人！”
“也只能这样了。”
第19章 人工智能能算到我什么时候活腻了么？
周克和莫娜一路逃跑的时候，其实在丛林各处撒下了至少几十个小型的扩音器，用电池供电、无线传输信号的那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们的本意，一来是在混乱时制造各种声音，吸引搜索队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提前做过一个攻心的b方案。
不管b方案是否过于异想天开、能起到几成作用，但最大的好处就是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
就算不成功，也不会为周克带来更多的危险。
于是，在躲过两波搜索队后，周克找了两棵比较茂盛易躲的大树，和莫娜分别爬了上去，一边擦干净身上的幽灵战甲、藏身妥当，一边对着自己的麦克风，低声喊话。
不过，经过无线扩音器的扩音，哪怕周克说话时的音量只有40分贝，也能轻易扩到100分贝。
“兄弟们！我们是来拯救你们的大明自由军！是来帮助被监控制度害得生不如死的美国人民的！”
“我知道你们都是曾经准备参加绝地大逃杀比赛的选手！你们为什么会去参赛？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一场百死一生的凶险比赛么？不！你们知道！
但你们还是愿意去，这说明你们觉得背负着下等人的心防会员等级，生不如死！所以哪怕有百分之一机会成为相对不被监视的上等人，你们都愿意去！
你们想找回曾经的尊严、荣誉感！你们想找回生命的意义，活下去的意义！但是，现在有一批追求不被监控的自由斗士在你们面前，你们却想当奴隶主的帮凶吗？
那些下贱的、毫无经典军事技能的奴隶主，他们只敢怯懦地躲在社交制导枪的保护下，把枪口对准自己名义上的战友。却不敢亲自拿着传统武器，像个男人一样直面自己的敌人。你们要为那些下贱的家伙卖命吗？”
“为什么不反抗？就因为你们害怕那些内务部队的社交制导枪、所以知道自己就算反抗了，也打不过他们吗？如果我们用几十年前的大逃杀电子游戏来做类比，这些内务部队的人无非也就是开了自瞄挂和透视挂而已。
如果你们是真正的大神，就应该明知外挂猪们开了自瞄和透视都依然反抗！连外挂猪都杀得掉的大神，才是真大神！你才会被历史铭记，永载史册，比你赢多少次大逃杀比赛都更能出名！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难道你们要错过，等你们真正衰老无能到不能被任何人记住，再去快抖上用自杀换取别人点几下666来出名么？”
……
“不好，辛处长，对方在喊话煽动士气！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坎贝尔科长仓促赶到了现场，刚刚与辛雨芽会和，就看到了这么棘手的一幕，顿时有些担心。
“应该不至于吧，我们要相信阿甘处长调教和组织新内务部队的能力。他拉拢的人，政治上应该都很可靠吧。”辛雨芽内心暗爽，表面上却是忧虑与信赖并存。
“放心吧，我们的制度是非常严密的，这些人反抗也不会有丝毫成功机会，他们不会白白找死的。”说话者是行动处阿甘处长手下的一名科长，名叫巴顿，是今天内务部队的现场总指挥。他的态度，显得比辛雨芽更加有信心，一看就是发自真心的。
“但愿如此。”辛雨芽不咸不淡地附和了一句。
巴顿队长观察了一会儿，各种此起彼伏的喊话持续了两三分钟，但并没有起到任何逼用。反而因为声音的引导，让包围圈收得更紧了。
大约四五处周克此前布置的无线扩音器，也都被搜查队发现后捣毁，所以能够喊话煽动的音源数量急剧减少。
巴顿队长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不过，他并不知道，变故总是在自己觉得最稳的时候出现的。
“搜索到督战队队员一组，是2人观察小队，距离丛林边缘960码，距离我们所在位置1340码。位于一处土坡制高点，有简易反斜面掩体，下半身无法直接命中。”
莫娜隐忍许久之后，终于在半隐身幽灵战甲的帮助下，观察到了一个督战队小组。
她身旁的周克，也几乎同一时间汇报了另一组敌情：“正前方220码，12名旧军人组成的一线搜查队，分为两个6人小组，正在向我们的位置拉网式搜索。
注意，目前以正面朝向这两组敌人。等他们接近到距离我们50码之后，我们侧过来并排卧倒，预计可以从他们之间的缝隙漏过去。在此之前千万不要开火暴露。”
“收到。”莫娜答应得很干脆。
100码，50码……周克觉得自己有点像在cos麦克米伦上尉使命召唤4里，扎卡耶夫的苏联兵，几乎是踩着两名身穿吉利服的刺客过去的。唯一不同的是，此刻他和莫娜穿的不是吉利服，而是幽灵战甲。
“搜索队已经在我们背后了，距离150码。部分队员与我方相对位置，正好处在与督战队的同一轴线上。”莫娜偷偷观察了一下，把敌人的位置事无巨细地报点给周克。
“我负责控制8、9、14号无线扬声器，播放枪声音效，吸引敌人注意力。你同时狙杀11点钟方向的督战队员。5秒倒计时。”周克通盘筹划之后，下达了作战命令。
“明白。”莫娜答应着，把手上的电磁枪慢慢锁定了她观察已久的督战队员。
按说为了隐蔽，她应该使用重弹头、低电流的亚音速发射模式，以把子弹飞行的声音降到最低。
但是，敌人足足在1000多码之外，如果把子弹飞行速度压到亚音速，至少要飞4秒钟才能飞到。即使火控校准再强，也不能预判敌人在3秒钟里的走动趋势。
所以，莫娜宁可冒险一点。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周克稍微远一点，即使她开枪后暴露了、遭到猛烈反击，也不至于波及到周克，两人一起挂。
“哒哒哒~”
“嗖~”
“兄弟们，不想杀督战队青史留名吗？凡是杀正委的苏军士兵，后来苏联灭亡后都被平反了！”（注意这里是为了骗那些当兵，所以瞎喊的，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编，主角知道这是假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丛林里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枪声音效，以及劝降煽动的瞎几把喊话，把搜索队员们的注意力都分散了，好多搜索队员本能地转向枪声响起的方向，其中几个紧张过度、心理素质不够过硬的家伙，则胡乱朝着喊话声的方向开枪。
而莫娜那一颗相对轻盈迅捷的电磁枪弹头，则趁机刁钻地疾射而出，将一名督战队员的脑瓜子开瓢了。
“9号督战队小组，我们遭到了攻击！凯恩中弹了，疑似有搜索队员被敌人煽动叛变了，请求支援！”
那名对战队员的队友，立刻如惊弓之鸟一样往回缩，把全身都缩回反斜面掩体的背后，确保进林子搜索的兵王们无法打到他。
很显然，莫娜那浑水摸鱼的一枪，让他误以为是手下的搜索队员叛变了
因为他的职责就是全程盯着搜索队员们的行动，而他分明可以根据战友凯恩被杀的弹道判断出，电磁狙击枪的发射方向，就是来自于他们督战的那队搜索队员的方向。
而且，即使是大明特工藏在那个位置，一切也解释不通为什么搜索队员们刚刚搜过这片地方，却没有发现大明特工、还能让他们漏网并开枪狙杀督战队员呢？
这至少也是一个假装瞎、同情敌人的罪名。
枪声响起之后，那两小队搜索队员也立刻惊醒，其中几个似乎听到了枪声来自于身后，所以立刻回身朝着刚才莫娜开枪的大致位置扫射起来，还迅猛地发起了冲锋。
然而他们的行为，却遭到了误解。
三颗社交制导枪弹头陆续飞来，三个搜索队员立刻被先后击中，其中两个人还被跟踪弹头直接击中了脖子（因为脖子后面是人格芯片安装的位置，无线信号发射功率最大），炸得人头飞起几十米高，狂喷起两篷血雨。
“嗖~”又是一发刁钻的电磁枪子弹。
莫娜趁着那名督战队员开枪击毙自己人后、偷偷冒头观察的一瞬间，一枪将第二名督战队员爆头杀死。
局面彻底乱了。
好几个方向上的督战队员，都收到了有搜索队员火线反叛、击杀督战队员的恶性消息。
虽然，因为双方武器特性的差距，搜索队员的伤亡远远高出数倍他们相当于是正常的绝地大逃杀选手，在和开了透视挂和自瞄挂的人战斗，“诛仙”难度自然很高，不付出三五倍的人命根本打不过。
不过，相比于督战队员收到的信息，更可怕的是搜索队员们开始人人自危。
督战队们好歹还可以区分，哪些搜索队员有疑似变节的趋势、哪些是无辜的，所以他们也不会胡乱开枪杀人。
但搜索队员们不知道自己在督战队心中是被如何鉴定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随时当成变节者处决。
自古君疑臣则死，臣疑君则反。如果一名苏军士兵不知道正委什么时候会枪毙自己，他们精神崩溃失控的概率是很高的。
“兄弟们f组的人被督战队误会杀光了！我们也反了吧！死了好歹拖个垫背，再惨能有大逃杀比赛惨？”
一群精神崩溃的搜索队员，火线崩盘，向出发阵地发起了死亡冲锋。
第20章 人性的胜利
“草！劳资好歹是心防会员lv12的美洲狙神！麻蛋为了当明星找刺激才来跟你们这帮破哔玩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督战队的傻哔心防还没老子高，居然敢对我们开枪？反他酿的！”
退伍的加拿大狙神艾普拉斯，带着他的四人搜索小队中的另三名队员，在误会火并开始后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就地趴下，找掩体不动，免得被判定为反叛者而击倒。
在这么乱的形势下，帮助督战队剿灭反叛同袍，甚至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督战队的人慌乱之间根本不知道你开枪在打谁：是打督战队？还是别的搜索队？还是大明特工？
要是这时候被误判了，恐怕第一反应就是被督战队的人用社交制导枪的跟踪弹杀死。
“大哥，怎么办？怎么会乱成这种样子的？我们继续趴着么。”一名操着南方口音（哥伦比亚口音）的马仔，焦急地问艾普拉斯对策。
毫无疑问，这个名叫艾普拉斯、自命“美洲狙神”的家伙，正是周克和莫娜在第一次参加绝地大逃杀双人赛时、遇到过一次的那个艾普拉斯。
当时周克和莫娜干掉了5组敌人，但在最后占据防空洞有利地形和两挺重机枪的情况下，依然不敢跟那个位置较低、只有一辆车子作掩体的艾普拉斯对枪。
最后，周克还是用攻心之策，以“比赛拖得更久，你的队友说不定就没有抢救机会了”这个理由，说服艾普拉斯捏雷自尽退赛。
这是周克三次参加大逃杀，最危险的一次经历。
而后来，艾普拉斯当然是毫无疑问得到了赛后抢救，被救了回来。他只是没拿到比赛胜利的奖励和名声，别的并没有什么损失。
他当时的队友孟斐斯.杨也被抢救了回来，不过是被送去做医学实验了，所以换掉了身体上相当一部分器官。
最近，接到特别搜查部招募旧军人成立搜捕大明特工的别动队的消息时，早就觉得不够刺激而活腻了的艾普拉斯，自然是再次应聘了。
同时，以他强悍的旧式军事技能，他成功地成了一名现场的小队长，并且可以自己挑选队友。
他要求很高，挑的人都必须是曾经参加过绝地大逃杀比赛、并且赢过奖励的人。也就是说，都有过一次百死一生、但为了钱或者名声而依然愿意继续搏命的人。
这样的人当然很难找，但高手们也希望找其他高手抱团取暖。艾普拉斯的战绩很过硬，于是除了老队友孟斐斯.杨之外，还吸引了一个名叫迪金斯.尊的前哥伦比亚缉du部队精英，还有一个叫索尔斯的前海军陆战队员。
刚才开口问对策的，正是那个哥伦比亚人迪金斯.尊。
面对下属的讯问，艾普拉斯一阵焦躁，把带着ar眼镜的防弹战术头盔一摘，像扇子一样握着给自己扇风。然后一边“呸”地一口喷出一颗嚼烂了的口香糖，一把糊在头盔的麦克风位置。
三名队友对于大哥的做法早已习惯了，知道大哥喜欢吐槽发牢骚，说些反动的话。而每次拿口香糖糊住麦克风，就意味着他又要喷反动嘴炮了。
三名队友都很默契地也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塞住麦克风，然后用真声交谈。
这种事情，换做搜索部队里的其他小队，是没资格做的因为其他小队的战士，绝大多都是没赢过绝地大逃杀比赛，也就没有lv10以上的心防会员等级。他们在作战时连摘掉ar头盔的资格都没有，一旦有任何异动，都会被发出警报的。
很显然，因为这支部队召集还不久，所以很多制度设定方面的细节还没规划清楚，总有各种各样的小bug可以钻。
管理层还没考虑到“是否要为极个别虽然已经超过lv11、但依然选择参加搜索部队的人，特别开小灶、规划额外防范技术措施”的问题。
见队友都用口香糖塞了麦克风，艾普拉斯分析道：“就现在这样乱的局面，真要是崩了，说不定督战队真会无差别乱杀人准备参加绝地大逃杀比赛的选手，在那些社交魔头眼里从来都不是人。他们组织这个比赛的目的，就是多屠杀淘汰一些社会不安定因素。
我们要是祈祷他们能很快把乱局镇住，那还有机会活命。要是督战队快崩了之后、请示上级无差别开火，我们就完了！”
“那大哥你说怎么办？要不就别怂了，就是干！刚才那帮大明特工的喊话虽然不能信，但估计他们真有把人变成隐身人的技术……其实这也不难，要不是我们这儿懂这门手艺的医生都被严密监控，咱早就取掉人格芯片了！”马仔之一的迪金斯.尊比较莽，提议干脆就拼命好了。
“那就算我们赢了，我们的人格芯片身份都没了，所有钱和社会财富地位不也都没了？我们可是已经赢过大逃杀比赛、身价都至少几百万美金的有钱人。跟那些泥腿子一样隐身？”所有队员中年纪最大、态度最保守的孟斐斯.杨如是担心着。
不过，艾普拉斯却反而被这种患得患失激起了怒意：“老孟你懂个屁！别的担心也就罢了，钱算个毛线。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能更大概率活下去！我们真要是能跟大明间谍搭上线，荣华富贵都是小事！他们还不拿出大把大把笼络我们！”
最后的马仔索尔斯连忙捧哏喊666：“大哥说得对！我都听大哥的！老孟你别叽歪了，就你剩那几百万家产有什么舍不得的！大哥几千万家产的人都敢赌命玩刺激，你省省吧！”
艾普拉斯胆气一壮，决定为了避免万一死得太窝囊，还是赌了这一把生平最冒险的赌注吧。
“那就这么定了！不要怂！就是干！不就是个透视自瞄挂！老子照样诛仙给你们看！跟我上！”
……
督战队c小队和d小队，本来都有交叉协防盯着艾普拉斯这一组搜索部队的义务。不过乱局开始后，因为恐慌、混乱而疑似反叛的己方人员，足足有几十个之多
即使一开始反叛者没有这么多，也被周克和莫娜穿着半隐身的幽灵战甲、屡次趁乱冲到督战队和搜索队之间，然后两边开火引战制造误会，而闹得如星火燎原。
相比之下，艾普拉斯小队因为就地卧倒并寻找掩体布放，没有乱动，所以协防他们这一组的督战队都松懈了，把战力投向了别处。
可便在此时，这四个活腻了专程来找刺激求出名的家伙，同时发难了。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小撮人就是不怕死，以至于觉得生命就是用来寻找刺激和出名的。
就像古罗马的马提诺斯，人家并不是像斯巴达克斯电影里的角斗士般为了活命、被逼无奈才当角斗士的。
而是因为知道自己武功天下无敌，想成为当时的c罗梅西内马尔，受万民景仰、最后还能草一把皇太后，才主动当了几十年角斗士的。
这种人赌命求名的兴致，不能以常人的心理学揣测。
“嘭~嘭~嘭~”
艾普拉斯三发无壳弹狙击枪的打击，让三名督战队c小队的队员，几乎是瞬息毙命，枪枪爆头。
而且他瞄准的时候都没戴ar头盔，所以对方甚至都不知道是他瞄准了督战队。
督战队的伤亡陡然拔高了一个层次，场面彻底乱了。
艾普拉斯的三名队友也开始动手，没半分钟，督战队d小队也开始蒙受巨大伤亡，甚至最终被全灭了。
现场总指挥巴顿队长终于沉不住气了，火急火燎下了新命令：“无差别攻击所有搜索队队员！再次重申！无差别攻击所有搜索队队员！不管他们是否有反叛的现行举动！”
内讧彻底爆发了，督战队已经不管辨别到底谁叛变谁没叛变，而是挑离自己最近的搜索队队员就杀。
这一下，场面终于很快稳定了下来。
一发发刁毒的社交制导弹射出，一片片或冲锋、或迷茫、或寻找掩体的搜索队士兵割麦子一样被屠杀。
就像是一场100人的绝地大逃杀比赛，10个开了透视自瞄挂的人组一队，杀另外90个没有借助科技手段的普通玩家。
一枚枚社交制导弹在身边爆炸，艾普拉斯继续搜索着自己的目标并且反击。他唯一的优势，就是那些开着自秒挂的人不一定优先锁定他，所以有其他炮灰队友可以拖延时间。
“6杀，7杀，干！怎么其他人这么不给力！才杀了这么几个督战队员！估计督战队还有至少20个人吧！完了，这次可能要赌输了！”
看着身边的炮灰猪队友越来越少，艾普拉斯都有些害怕起来。
连续有两次有督战队员盯上了他，几乎要朝他开火，要不是他的枪法比外挂还刚，说不定已经死了。
不过愿赌服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吧。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几个如同天籁的声音。
“有骨气的兄弟们，谢了！大明会记住你们的反抗的。我们在森林里放置了几个许可时间还没用完的绝地大逃杀比赛专用项圈，还有一些普通的纯铅项圈。
如果打不过督战队又不想死的，能拿到项圈就能暂时隐身！事后我们会想办法帮你们取掉项圈，让你们永远隐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