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审问
如果期待在与雪之下的折返的路上再遇到什么其他人形成一组全新的三角关系的话,那么从来不信奉神明的我估计会认真考虑找一间神社在我身上驱邪。所幸,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几乎是一言不发地与雪之下回到始发车站之后,我和她就此别过。
顺带一提,我觉得这是判断雪之下雪乃是路痴的重要理由,因为她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用了除了原路返回以外的其他方式回家。
当然,按照惯例,不正常的雪之下的持续时间不可能太久,当她和我道别的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出这个人似乎在不久前还对我道过谦了。那副表情就好像我欠她一个道歉一样。
回家,在父母的“和也今天回来的是不是有些晚啊,不是和某个女生去约会了吧?”的怀疑但是不说明的目光中吃完饭。耐心地把萨布雷从姐姐的身边哄走,然后,直指问题的核心,对于由比滨结衣同学,我觉得我有太多事情要审问了。
在老姐“小和,随随便便进女生房间是很不礼貌”的抱怨声中,和爸爸妈妈再度投来的“和也今天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讶异但是却不阻止的目光中,我把姐姐半拖着拉进了她的房间。
当然,我是第一次感受到由比滨家的放养政策给我带来的便利,因为我的这种强制***并没有让目睹这一切的父母有任何的其他反应,他们大概还认为这是都已经进入青春期的一对姐弟正常的联络感情的方式吧——虽然好像这样理解问题就更大了的样子。
总而言之,把无力抵抗的姐姐放在床上坐正,然后开始进行审问。
我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姐姐的房间了,应该说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就没有过了。虽然我不是那种对进女生房间畏手畏脚的人,但是我直观地觉得我应该对姐姐表示一些基本的尊重,所以如果没有必要的,我是不会进入姐姐的房间的。
所以,进入这个房间之后,我还是要观察一下它的构造的。和姐姐以往的风格差不多的粉红色的基调,粉红色的床外加粉红色的书桌,让人觉得这个房间的主人的心理年龄似乎应该比实际年龄应该再小几岁的样子。作为一个学生,书桌上只是散乱地放着几本书,更多的是奇奇怪怪的化妆品的小盒子,如果比企谷那个家伙在——说到这里他好像被我遗忘了很久了——一定又要吐槽这种充满高中现充女生风格的书桌了。其他方面到没有太出格的东西,原来指望床上出现一两个巨大的布娃娃的我还是意识到,这实际上与姐姐的风格是不是很搭的。
当然,让我最感到注意的是,床上散落着的几张白纸,远远地望去,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上面写的应该是歌词之类的东西。
看来,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了和雪之下阳乃的合作,姐姐要上台唱歌的想法是确确实实的了。
沿着我的视线看到了歌词纸,姐姐的脸也红了红,在我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之上之后,她大概也明白我今天找她到底有什么事了。
“这件事情其实可以去小和的房间去说的吧?”虽然全身上下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是大概是因为对刚刚我把她整个人裹住拖到房间里来的印象太深刻,所以姐姐只是很拘谨地坐在自己的房间的自己的床上,不好意思地问道。
——啊,这个好像真的忘记了。好像无论是质问谁,有一个约定俗称的惯例就是要去对方的空间去质问才显得更有压迫力,所以习惯性地选择了姐姐的房间呢!
“咳咳,要不是在姐姐的房间里发现了那些歌词纸的话,你到时候否认怎么办?”
“怎么可能否认呢?反正这些事情都已经确定了,我为什么要耍赖嘛?”
——再度无言以对了。明明是质问方,现在却屡屡地为被质问方所驳倒——而且对方还是我的那个不那么善于辩论的姐姐,这种挫败感,实在是有些尴尬。
“好吧,总而言之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了,单刀直入地问问题好了,老姐你为什么要加入雪之下阳乃前辈的乐队,难道你不知道那个家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皮的恶魔吗?”
“有这么夸张吗?我承认阳乃前辈应付起来很困难啦——但是她真的有你说的这么邪恶吗?”
“千真万确,否则,你可以向雪之下本人确认一下这个问题的准确性。”
“这个不算的,因为小雪和她的姐姐关系有些小问题,一看就可以看出来,问小雪这个问题评价是不客观的。”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的姐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说出的话却比平时更加难以反驳啊!
“呃,这个问题有些跑题了,那么我们言归正传,请老姐解释一下你选择和雪之下阳乃的前辈合作的原因,我相信,即使你对那位前辈没什么担心,你也不至于主动找到她,然后要求加入她的乐队的吧?”
“那是呢!”姐姐“嘿嘿”地笑了声。“其实这件事情真的很巧合的说,虽然我也考虑过唱歌这回事,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法确定,因为,这个时候无论去找谁,都已经没法加入了吧?但是,放学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在学校门口等小雪的阳乃前辈了哦!阳乃前辈似乎在为自己的乐队没法进入学园祭的表演名单而发愁。虽然我不知道小雪为什么不让她的姐姐进入名单,但是,阳乃前辈说如果是总武高的学生作为主唱的话,那在小雪那里应该就可以通过了。她也征询了我的意见,虽然有些草率,但是我考虑了一下,这种机会可是转瞬即逝的,所以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了,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所以说,老姐你果然是有些大条的临时起意吗?你这个家伙,只有在这种时候特别善于抓机会呢!当初报考总武高的时候也是这样,几乎在知道总武高的那个古怪的学园祭奖励的第二天,你就报名了。这种敏锐的反应,还是麻烦你稍微多考虑一下会比较好吧?”
然而,姐姐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姐姐的这番话倒是证明了雪之下阳乃所说的话的部分真实性,姐姐的这种行为只是临时起意,然而,这种有些凑巧地撞到雪之下阳乃的的枪口上的可能性,这就不是我可以估量的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姐姐想要唱歌的原因是什么呢?不至于是真的相帮那位雪之下前辈吧?”我看着姐姐,问出了下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才是我最想要知道的问题。至于雪之下阳乃会如何让她的妹妹困扰,这是她们的家庭内部矛盾,我没有兴趣去掺和。
“这个,小和的话,也应该能够猜到的吧?”
“正是因为能够猜到,所以才觉得很生气,很不可思议。这不是因为我站在小木曽前辈那一边所以对小木曽前辈有偏好,而是站在客观角度的不可理解。”
“嗯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这个时候小和应该还是比较偏向我这一边的,是这样吗?”
“所以说,这和偏向谁的那一方无关,老姐,你是不是明白你的这番举动的意义?”
“诶,什么意义?”
“也许姐姐只是觉得唱歌,有所表现,是和小木曽前辈一样的通过登台演出来延揽人气的手段。但是,在观众看来,在学园祭演出,尤其是在学园祭的前后的相似的演出,是一定会来作比较的。所以,结果就是胜者通吃,表现的更好的那一方,会获得所有的支持歌姬的人的支持票,而表现得不够尽如人意的一方,连一开始的基础票仓都可能失去。否则,现在大家几乎都已经知道小木曽前辈将要参加轻音乐同好会的演出了,那位柳原朋为什么不考虑用同样的方式来延揽人气呢?”看着姐姐的一脸似乎完全不理解的样子,我不禁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无论平时我如何嘲笑由比滨结衣是一个笨蛋,但是她在重要的事情上可是几乎没有做出过错误的判断的人啊!
“这种事情,知道的哦!”微微眯了眯眼,姐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谢谢小和的担心,但是,这种事情,我是知道的哦!”
“如果知道的话——”
“——如果知道的话,那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小和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和你一开始的另一个问题没什么区别吗?毕竟一开始就知道我一定会输给小木曽前辈的,毕竟一开始就知道我和前辈的差距太大了,那为什么还要参加miss总武高的选举呢?我觉得,小和你在问刚刚那个问题的时候,态度和现在这个问题是一样的吧?”
“这不一样,miss总武高的选举即使输了,姐姐也依然是姐姐,不会有太多的结果,也不会有人拿你和前辈去做比较。但是,这样的唱歌,必然让你站在和前辈正面比较的风口浪尖上。”
“也就是说,小和觉得我参加miss总武高的选举是没有可能获胜的吗?”姐姐站了起来,认真地朝我问道。
“不是这样的。”
“——但是机会实在是太小了,所以想让我提早做好最后失利的准备?想说诸如这样的好话吗?”
我低下了头,今天的结衣姐,未免有些过于犀利了。
“我知道的啦,我是真的知道的,大家都在应援我,大家都在支持我,但是,大家都觉得我的机会不大,”姐姐勉强笑了笑,说道,“毕竟,对手是小木曽前辈呢,对手是那个两连霸的小木曽前辈呢!谁都会觉得我没机会的吧?然而,既然站在了那个舞台上,小和,你觉得,有谁真的想认输呢?”
站在了那个舞台上,小和,你觉得,有谁真的想认输呢?
姐姐的这句话让我犹豫了。
是的,没有人想认输的,即使是嘴上说的很轻松的“只是把这一次选举当做一次人气积累的机会”的一色彩羽,也在认真地准备着,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即使是被所有人认为很有可能把三连霸收入囊中的小木曽前辈,也在认真地对待这次选举,为自己的顺利当选而努力。那么,由比滨结衣也是一样的,一样地在努力,一样地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所以,既然不想认输的话,那就要努力,只要有希望,那就要努力。在miss总武高的选举上是这样,在唱歌方面也是这样的吧?虽然也许我唱歌真的不如小木曽前辈,但是阳乃前辈的乐队毕竟是一支乐队不是吗?虽然我知道轻音乐同好会那边也有天才的钢琴家坐镇,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人啊,她没法负责全部的乐器,如果我努力一点的话,也许这也可以成为我的机会了,不是吗?”
我看着姐姐的坚定的目光,想要反驳,然而,我却发现,我没有任何充分的反驳的理由。
“而且,阳乃前辈可能有秘密武器的呢!”
“就是这里,这个秘密武器,指的是?”
“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泄露的,即使是小和也不行,秘密武器,就是秘密武器,而且这个秘密武器,还不一定可以使用呢!”然而,这一回,姐姐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对了,”我突然想起了姐姐的另一个异常的举动,“这个,和你之前说的不让前辈唱《sound–of-destiny》有关吗?”
“无可奉告啦!”
不过,无可奉告,这个时候,其实就是一个最好的回答了。
这两者是有关系的,而有关系的话,我只能够想到一种最可怕的可能。
不过,这是开玩笑的吧?即使是雪之下阳乃,如果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话,那可是在开挂吧?
“所以,小和,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好吧!如果姐姐不愿意说的话,那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最后,我还是把我的那个有些大胆的猜测压在了心底。
毕竟,这只是一场高中的学园祭而已,不至于做出那么夸张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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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那么夸张啊(笑)
第十八章:不出意料的结果
对结衣姐的审问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一向在这方面显得有些大条的姐姐在核心信息上一言不发,唯一能够得到的有价值的情报,就是她要在每天放学后与雪之下阳乃的乐队进行合演排练了。至于场所,那个神通广大的女性自然能够解决,我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所以,就这件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和雪之下可以汇报的——这也是在第二天的放学后我没有去委员会教室的原因,虽然因为前一天放学后的意外事件,我和雪之下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些缓和,但是这并不构成我与雪之下继续交流的原因。
更何况,今天的轻音乐同好会,有意见更重要的事件——在小木曽前辈的建议下,轻音乐同好会的全体成员再度集结,正式讨论姐姐提出的更换歌曲的建议。
“所以,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那位由比滨同学——嗯,也就是和也的姐姐,建议我们更换歌曲,至少也是《sound-of-destiny》这一首,不知道大家的看法是什么呢?”作为召集者,小木曽前辈首先说明了情况,随后看向了其他人。
然而,无论是两位男生,还是冬马和纱,都没有立刻表达意见,显然,他们似乎还在消化这个突入起来的消息。
“就我个人而言,更换歌曲是没什么问题的,由比滨同学说出那番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所以如果要更换歌曲的话,我没意见。”小木曽前辈朝我点点头,首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那位由比滨同学,可信吗?”而这时候,北原春希也终于做出了他的反应。
然而,擅自怀疑一个人,这是一件很可耻的行为啊,北原春希前辈!
“北原前辈,你难道觉得我的姐姐会因为故意想给轻音乐同好会找茬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吗?”
“当然不是,和也,不过,在我们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第一时间对这种有些没有出处的情报表现出怀疑也是理所应当的吧?更何况,你的姐姐并没有说出阻止我们采用这两首歌的理由,这种只提出一个建议却不说任何其他原因的态度,会让人产生怀疑也是很正常的吧?”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北原说的话相当有道理。如果不是由他提出这个反驳意见的话,可能我也会心平气和的接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对北原春希的容忍度有些低了。而当他展现出对我的姐姐的怀疑的时候,情绪就不受我的控制了。
“关于由比滨同学,我也和她接触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的确是一个很善良的女生,所以北原同学,你不用担心由比滨同学在这件事情上怀有其他心思。”小木曽前辈再度开口说道。
一边说着这番话,她一边又一次轻轻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这的确是一次很好的解围,今天从一开始,前辈的态度似乎是站在“无条件相信由比滨”这一派的,这让我在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有些好奇。
我不明白,小木曽前辈,如此坚定地同意更换歌曲,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小木曽同学也这么说了的话,”北原春希顿了顿,显然,作为第三方的小木曽前辈对话,对于他来说更有说服力,“当然,不怀疑由比滨同学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能够再和她面谈一次那就最好了——不知道现在可以吗?”
北原前辈的眼神投向了我。
“很抱歉,我想这不大可能了,这几天放学后结衣姐都有安排了。”
“是吗?那还是有些困扰的啊!”北原前辈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眼前的虚空,“虽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保险期间,更换歌曲,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更换歌曲,实在是有些困难了。小木曽同学你是主唱可以不介意,但是以我的吉他水平,哪怕临时准备一首新曲——”
北原前辈一边有些困扰地看向了冬马和纱,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准备好现在的曲子就已经很费劲了吧?”冬马和纱冷冷地朝北原扫了一眼。
“所以说——”苦笑着看了我们一眼,北原前辈说道,“虽然我知道很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但是事实就如此。当然,如果考虑更换的歌曲换武也上的话——呃,好吧!”
北原春希的另一个意见也在冬马的冷冻光线下宣告破产。
“所以,部长的看法呢?”我看向了之前一眼不发的饭冢武也部长。
嗯,即使在这种关系社团的命运的重要时刻,饭冢部长也似乎还是被晾在了一边。
“我的话,当然什么都可以啦!毕竟准备配乐真的没那么麻烦,但是春希也说了,他如果无法把那些问题搞定的话,一切都没法从头开始的吧?而且,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不希望轻音乐同好会在这个时候再出什么大乱子了。一定要给一个意见的话,我还是不赞同换歌曲的——毕竟,我们完全不知道和也你的姐姐的想法,对吗?”
虽然之前就有所预料,但是饭冢部长站在自己的好基友这一边的事实还是让我感觉有些不开心。
很明显,他们还在怀疑姐姐。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在北原春希这里——而事实上,决定北原前辈的效率的,是冬马和纱。
“冬马前辈,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尽最大的努力,不计时间成本的——比如甚至让北原前辈在你家留宿——”
“——喂喂喂,和也,说出这些话也实在是——”
“——我只是在举个例子,比如,努力到这种程度的话,”当然,我无视了北原的插话——话说我这可是给你在创造条件好吗?“努力到这种程度的话,你能不能在这段时间内让北原前辈练习好一首新曲,毕竟,《sound-of-destiny》的吉他独奏部分可是很难的。即使北原前辈完全练习一首新曲,花得时间也不一定真的就比继续练习这首歌的solo要难吧?”
冬马和纱困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北原春希,最终,咬了咬牙,她说道:“以那个家伙的水平,还是困难了一点了吧?”
“真的吗?”
“你这是在质疑一个专业人士的判断吗?由比滨?”
我当然不会质疑一个专业人士的判断——前提是,这个判断真的是专业人士通过自己的专业标准制定的。
冬马和纱在说谎,冬马和纱说谎并不让我感到惊讶——问题在于,她为什么要说谎?因为她这次的说谎,是在拒绝一件对她有更多的好处的事情。
更多的和北原春希独处的时间——她就这么拒绝了。
“如果要让我时时刻刻盯着北原的话,那可能还有一点机会——但是我也是很忙的,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似乎是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些实在是不合常理,冬马和纱慌忙地解释道。
但是,这只能使她说出的话更加无力而已。
不过,到这种程度,这次讨论的结果也就出来了。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没有资格强行对轻音乐同好会提出要求,我可以成为一个干扰者或者一个引导者,但是,我毕竟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纯粹的监督者。
“那么,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呢!”小木曽前辈站了起来,就像做了一番总结陈词一样地说道,“所以,那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了是吗?就麻烦和也把这件事再和你姐姐解释一下了,这样可以吗?”
自己的立场被否定,但是小木曽前辈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望。
“对啊对啊,到了这个时候,果然稳定才是正道呢!即使那位由比滨同学知道有其他人也会在文化祭上演唱《sound-of-destiny》,但是有了小木曽和冬马,我们可不会弱于任何人呢,不是吗?”饭冢部长也抓紧时间拍拍手,鼓舞士气一样地说道。
“文化祭上,总会出现许多意外的,饭冢同学可不要大意了呢!”
“小木曽你就是太谦虚了啦,有的时候还是自信一点会比较好。”
“如果太张扬了,那就会显得太自傲了,这样可不行。”
“我算是知道小木曽你为什么在男生和女生之间的人气都那么高了,你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
最后,有些莫名其妙的,这次的会谈成为了部长对前辈的吹捧会——不过,饭冢部长,你真的觉得小木曽前辈这样的人会给你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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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轻音乐同好会的四人的难得的同时出现,在北原春希的提议下,轻音会进行了许久以来的第一次集体练习——据说在冬马家进行练习的北原前辈已经对这件事期待许久了。
集体练习的曲目包括《white-album》与《sound-of-destiny》的前半部分,看得出来,在这一段时间内,北原前辈的提高很快。不过,这也的确可以理解他不愿意就此放弃从而练习新歌的心情了——毕竟,对于他来说,现在只需要攻克第二首曲子的solo部分,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到了这种时候想要更换歌曲,除非他是圣人才有可能了。
久违的歌声和钢琴的合奏声重新在第一音乐室里响起。
和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教室的时候相比,吉他声明显已经不生涩了,歌声和钢琴声也没有必要再勉强自己去配合吉他的节奏了。
不过,这一次的问题在于钢琴。
我相信,《white-album》这样的歌,即使冬马和纱只投入60%的注意力,也足以撑起一首出色的歌曲,但是,现在的冬马和纱,明显连60%的投入度都不到,因为,即使是我这样的外行,都能够听见钢琴声多次跟不上另外两个人的节奏。
最后,即使是一向高傲的冬马和纱本人,也不得不摆了摆手,有些尴尬地说道:“抱歉,刚刚出现了好几个错误。”
“没问题吧?冬马?是不是今天的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的。”仔细一看,冬马和纱的脸的确有些红,不过,考虑到北原的脸几乎已经要贴到她的脸了,她的脸发红也没什么不可以理解的。
“可是你的脸很红啊!”正如无数迟钝类后宫男主角会做的那样,北原春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额头贴到了冬马和纱的额头上。
——然后就被冬马和纱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了。
嗯,这也是傲娇型女主角的例常反应。
拜托,你们两个迟钝系的人赶紧交给那什么团给处刑了吧?
“北原,今天放学后不用练习了。”
“诶,为什么啊?”
“惩罚你今天的表现。”
“可是,我的表现——喂,冬马,你还是解释一下会比较好吧?”
“刚刚的确有些走神,这一回不会了。”冬马和纱没有理会北原春希,坐回了自己的钢琴前,“我们再来一遍吧,这一次就没有问题了。”
远远地望去,似乎冬马和纱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红了。
刚刚的那种不正常的表情果然是因为紧张和害羞吗?
不过,即使是这样,冬马和纱今天的表现也足够让人感到在意了。
从一开始的利用说谎回避对自己有利的建议,到刚刚的弹钢琴时的走神,再到这种有些微妙的处于生病和不生病之间的状态。
所以说,怎么这两天的女生都不按常理出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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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好4k收藏了,然后——小小开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加更庆祝什么的这是要我的命啊,应该说这本书快100w字了才4k收藏,真是有够寒酸了。
又及,要不要让冬马生病呢(笑)
第十九章:有些事情始终不可逆转
作为大师级——至少是在我眼中的大师级选手,冬马和纱很快地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也让合练迅速进行了下去。
我坐在第一音乐室的窗户旁边,试图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观察这一切。
经过特训后的北原春希的吉他,冬马和纱的天才一般的钢琴演奏水平,再加上小木曽雪菜的接近职业水准的歌喉,只是这样随意的第一次合练,三者产生的意外的和谐的效果让我感到惊叹。可想而知,到了舞台上,换上演出服,搭配上灯光,这个三人组合会多么耀眼。
耀眼到让我都感到自己有些被疏离在外。
虽然我一直不喜欢北原春希,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虽然他是这三个人中发挥最差劲的一个,但是他却是最不可或缺的一个,也只有他,能够把冬马和纱和小木曽雪菜这样两个无论从性格还是习惯上都截然对立的女生放在一起。
这不是嫉妒,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
我觉得我对面的饭冢部长也会有同样的失落感——就是那种明明自己参加了一切,自己却又不属于这一切的感受。当然,因为对轻音乐同好会的认同感,以及对自己的好朋友的由衷的欣慰,他也许不会太在意自己的这种失落。但是,看着他偶尔失神的眼神,我知道,他在不经意间还是会有这种情感的。
当演奏开始的时候,这个世界除了那三个表演的人,都只是他们的观众了。
这种意外的失神持续了许久,久到我连社团活动宣布结束都没有预料到。当然也许也因为冬天从窗户中射进来的那一股温暖的太阳让人觉得有些太舒服了,所以我迟迟不愿意站起来吧?
当然,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和太阳一样温暖的东西的话,也许,就是来自小木曽前辈的关心了。
“和也,怎么了,不走吗?”因为我的身体挡住了阳光,所以前辈的脸隐藏在了黑暗当中,然而,她的漂亮的棕色长发,却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美丽的光彩。
小木曽雪菜,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我对于小木曽前辈的执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和也,是睡着了吗?听着我们的表演还会睡着,你是要多么打击人啊?”前辈有些抱怨着,又有些宠溺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了一种复杂的想法——如果,就这样装睡下去,会怎么样呢?
也许这会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最不理智的决定之一,但是,我却难以抗拒这个决定带来的诱惑。
“喂,和也,你是真的睡着了啊?”我感到我的脸上一闪而过的一丝冰凉的滑腻,那是小木曽前辈的手吗?
“和也,我可不是负责叫你起床的姐姐啊!”
抱歉,小木曽前辈,一般是我叫老姐起床的哦!
“看来,真的睡着了啊!这可是真的打击有些大了。”
所以,接下来呢?把我叫醒吗?
如果是这样做的话,那就不符合我的期待了吧?
那我的期待又是什么呢?
我听见了我身边搬椅子的声音,小木曽前辈似乎是坐了下来,她没有试图叫醒我。她只是,就这么继续说起话来。
“其实说和也国中的时候谈过恋爱,我是真的不相信的哦!你和所有聪明的人一样,在另一方面,实在是有些不开窍呢!如果现在分析的话,你和小春分手也很有道理,这可不是因为你有没有做错事情,而是因为,你想事情的方式,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条路走到死啊?”
喂,一开始就对我进行批评什么的,前辈,这很过分啊。
“和也明明可以不当弟弟的,但是却一定要在我面前扮演弟弟的角色,这也让我很困扰的啦!虽然说我习惯了在家里照顾孝宏,但是这不意味着我很喜欢当姐姐哦!虽然当和也这样的人的姐姐偶尔成就感也是蛮强的,一开始也很开心的,但是,果然还是麻烦你多考虑你自己的结衣姐姐吧?呐,可以吗?”
这一点其实倒是不出我的意料,即使是小木曽前辈,也会为我的许多时候变化无常的行动所不满,之前的决裂,某种意义上,就是前辈不愿意迁就我的表现吧?
“但是,问题在于,如果我不再像姐姐对弟弟一样与和也相处,我应该怎样与和也相处呢?总感觉以之前那种方式相处的朋友不是很多呢!应该更加平等一点,不是吗?其实和也你也可以做到这一点的,更加平等一点,改变的东西,也许就更多了。”
所以,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但是说不出来啊,我也会害怕的啊?毕竟,你可是少有的几个知道那一面的小木曽雪菜的人啊!如果平等一点的话,会不会因为我对你的包容的不在,你也会觉得没有姐姐感觉的前辈不靠谱之类的。所以很困扰不是吗?一方面,在努力地寻求一种改变,另一方面,在改变中又在寻找之前的平衡,归根结底,我还是,在害怕着呢!”
“吵架什么的,这样才像是正常的朋友的相处模式,不是吗?虽然,发生过那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和也,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吧?我也知道你是不一样的,因为你还是不擅长说谎,从你的眼睛中——嗯,现在闭着眼睛是看不到了,但是,只是其他时候,从你的眼睛中,我是能够看出来你对与我交流的渴望的。什么,既然知道了这一点,那为什么还要和你这么不冷不热地继续下去?”
“所以说就是我一开始的那个问题,不是吗?和也,你之前到底是怎样和女生相处的啊?女生,无论是和男性朋友还是和女性朋友相处的时候,多少都会希望对方理解自己吧?如果所有的话都要通过直接的传达才可以的话,那不就缺少一种足够的知己感了吗?”
“至于知己感为什么重要,如果这一点你都无法理解的话,那我可不相信哦!”
——其实这一点倒是理解的,然而——
“——然而你就是理解了,却也不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其实,你想想,回到小春的那件事情上,我是真的想让你帮助小春吗?嗯,当然是真的,但是我这绝对不是以一个前辈教育晚辈,或者以一个对小春同情的有亲身经历的人,甚至是以一个朋友让自己的朋友去帮助前女友的角度去说的。我之所以建议你帮助小春,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想帮助小春的——无论你给自己找出多么多的否定的理由,你是,想帮助小春的。”
“正论?这种东西真的这么重要吗?人的自由,人的不自由?你似乎平时很喜欢说这些东西——从哲学上说这些条条框框地我可说不过你,说过你的话我以后就不去经济学系,而要去哲学系了。但是,我知道一条很简单的定理——我相信,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本心都违背了的话,那他绝对不会是‘自由’的。所以,和也,当时我想和你说的是,如果你真的想帮助小春的话,那就去帮助就可以了,绝对,不要用什么奇奇怪怪的‘正论’来束缚自己啊!”
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僵住了。装睡,是为了让自己听到一些小木曽前辈也许不会和我说的话,但是,我绝对不会想到,我一直不明白的,小木曽前辈想和我说的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
我的对“自由”的理论,是在不断修正的,我对他人的干涉,我对他人的理解与支配,都站在我的“自由”的理论之下——然而,前辈想和我说的是,不要在乎这种奇怪的“正论”了吗?
即使是小木曽前辈,和我说这些话,也实在是——难以接受啊!
“当然啊,我知道,我和你说这些话,你也不会听的。你看上去对我很依赖,但是,在自己决定好的事情面前,一直没有改变过,不是吗?嗯,是不是好像在说你姐姐?由比滨家的两个孩子,在这方面,有些意外的相似嘛?”
“所以,我没有和你说我的想法,我希望你自己去领会我的想法——而我,也会向和也,证明我的想法。由比滨和也同学,小木曽雪菜也许不擅长说理——嗯,这个似乎是你比较讨厌的北原同学所擅长的东西?但是,小木曽雪菜在实践的这方面,可是一点也不欠缺的呢!”
所以,前辈,你要做什么呢?
“做什么就不能和你说了,谁知道和也你是不是在装睡呢?”
啊喂,这是看穿了吗?
“当然,即使你是真睡我也不能和你说,因为,有些事情,就和愿望一样,说出来,可就没有效力了呢!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换歌吗?”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准备好了。”
前辈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随后,我感到我的身上似乎搭上了一个什么东西,暖烘烘的,软绵绵的。
“故意不叫你起来,你不会怪我吧?不过,我的围巾,可是就赏给你了哦!和也同学这样经常锻炼的身体,可不会感冒吧?大概不会吧?嗯,那,大概就可以走了?”
不久之后,我听见了第一音乐室的关门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睛。
我的脑子里是一片乱麻,小木曽前辈到底知不知道我一直醒了,前辈说这些话,到底是因为我已经睡着了,所以自言自语,还是因为感觉到我已经醒了,所以有意告诉我这些平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我都不知道。
我只是抓着身上带着前辈的体温的围巾,觉得有些混乱。
更让我混乱的是,前辈试图否定我的一切。
对于一个严格地遵循着自己的理念进行思考,进行判断的人来说,当一个自己无比信任的人告诉自己,你应该更加随性一点,更加注重感情一点,适当地不让自己被理性绑架一点的时候,这个人是混乱的。
当然,从这一点上看,就说明了我没有完全被理性所左右,因为,我因为自己重视的人所说的可能不正确的话而动摇了。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本心都违背了的话,那他绝对不会是‘自由’的。
前辈的这句话就和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着。让我有些不堪其扰。
然而,即使前辈说的是正确的,我觉得,至少现在,我应该按着我自己的选择继续下去,至少,在这个文化祭上,应该如此。
就好像要呼应我这句话一样,在我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我遇到了同样一脸疲惫的雪之下雪乃。
“哟,部长?”
“嗯。”
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啊,雪之下部长,果然昨天的那种表现是很难遇的啊!
“所以,今天为什么没有来报道?”雪之下一边静静地很自然地走到我身边,一边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报道?部长有通知过我吗?”
“没通知过。”
“所以,我必须去吗?”
“那倒是也不用。”
“呃,那就是了吧?”
——所以,明天还是去报道一下的比较好?
不过,雪之下走到我身边,这是怎么回事,想和我一起回家?冷傲女王开发出了娇属性?这一点也不好玩。
不过,看上去真的很像——因为,我可以看到,我身旁的雪之下,脸色绯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呃,虽然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但是,部长,你不是因为走在我身边紧张害羞了吧?”
“由比滨,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自恋比较好。”
“哈哈,说的也是,那部长为什么脸这么红呢——现在可没有晚霞哦!”
“嗯,身体稍微有些不舒服,有些感冒。”
“啊,难怪是这样。”
嗯,这样就可以解释了。
——而且,这样也可以解释五秒钟之后发生的事情。
雪之下雪乃,就好像断线了的风筝一样,软软地在我面前倒了下来。
当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住雪之下的身体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部长大人,她绝对不仅仅是“有些感冒”这么简单。
然后,我记起了很久很久之前雪之下部长说过的一句话:“只有体能,我感觉我不是很自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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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作者每次中间多休息一天剧情就会放大招?今天这章自我感觉突兀的高能啊,不知道股市会如何震荡了。。。
第二十章:生病的委员长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愿意选择在这个时候遇到部长——因为她的表现会让你面临一种极端难堪的状态。
虽然下意识地接住了她的身体——公正地说,挺轻的,不过考虑到对方的身材也可以理解——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接住对方的身体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做。
关注着对方的情况,然后送她去医院,这似乎是最理想的结果。然而,我怀中的雪之下雪乃前辈看上去并不安分。几乎在靠在我身上的那一刹那,她也已经有些清醒了过来,随后用双臂抵住我的身体,试图站起来。
但是雪之下的病情看上去比较严重,这也使她的站立显得十分无力,给我一种“如果我松开手不扶着她的话那她立刻就会倒下”的错觉。
或者是通知对方的家人,让家人解决这个问题,然而,雪之下的家庭关系并不如由比滨家那么和谐,再者,如果部长本人不愿意的话,我也联系不到她的任何家人。
最后的选择自然是放置不管——我想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做不出这些事情。
所以,我并不知道应该采取一个怎样的措施。
或者说,现在的我,正在以一个比较暧昧的方式,托着雪之下雪乃。
部长刚刚倒下的时候,她是侧身往我这边靠过来的,所以我也以侧身的方式抱住了她。然而,在她清醒过来,几度试图挣脱我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的姿势变换了许多次,最后,变成了面朝我的方向。
于是,现在的情况是,我的双手架在雪之下的腰间,部长的脸埋在我的怀里,胸口贴住了我的腹部——当然因为部长的身材在这方面实在有些贫瘠,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说得上是福利的地方。然而,作为与雪之下部长的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带来的震撼也已经足够大了。
从我的角度居高临下的看去,虽然只是在夜晚的路灯下,但是我还是能够看到有些零散着搭在后肩上的长发,以及隐隐露出的白皙的后颈。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不愿意以一种如此难堪的姿态被我扶住于是显得上下不停的喘气声,带着她的身体轻轻起伏。
即使站在最中立客观的角度来说,雪之下雪乃也是一位几乎无可挑剔的美少女——虽然是无意的,但是这样的女生在与人进行比较亲密的身体接触的时候,绝对会让人心跳加速,身体发烫。
“那个,由比滨,稍微扶我一下。”在意识到仅仅依靠自己的能力她暂时已经站不稳了,几乎用我无法听到的声音,雪之下说道。
一只手放到了雪之下的肩膀上,一只手放到她的腰间,我有些别扭地做着这个动作。
“扶人的动作,很熟练嘛?”
喂,注意力的重心在这里吗?
“呃,这是因为踢球的时候经常要帮助伤员。”
“哦。”
雪之下点了点头,随后,她似乎在我身边靠了靠,应该是恢复了一丝体能,摆脱了我的搀扶,独立站了起来。
“刚刚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雪之下的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所以,部长需要去医院吗?”
随后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去医院的话,就要通知家人了,而这是逞强的雪之下同学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果然,冷着一张脸,雪之下回应道:“没有那么严重,刚刚只是绊了了一跤而已,休息一下估计就会好了。”
虽然是一个极度牵强的理由,但是当雪之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却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那种不容置疑的视线。
“呃,那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和你一起走的话会坐错电车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然而部长,话说这个好像也不是我的错不是吗?虽然作为病人,我可以体谅一下你的喜怒无常,但是你还是多少坚持一下你的原则会比较好,不是吗?别把绝对正确的雪之下大小姐的形象给打破啊喂!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问题一样,雪之下迅速地往前走了两步,稳稳地站住身子,随后回头看向了我。虽然高傲的本性让她无法说出“看吧,我绝对没问题”之类的话,但是她脸上的自信无疑是“留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显露。
我不是滥好人式的男主,当然,我也不是那种所谓的情商低到对方说啥就是啥的人。对于我来说,我始终无法界定雪之下雪乃在我心中的位置,平时我以“部长”称呼她,但是在内心深处,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勉强把她当做朋友的——当然不是那种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她也背叛过我,不过,鉴于姐姐和她的良好关系,以及我多多少少在部长的某一部分人身规划上造成了一些影响,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勉强把她称作是朋友的。
当然,既然是勉强,这也就意味着我不会过分干涉对方的意见,既然对方表达了一个人回去的强烈的意愿——无论这是不是真实的,这至少体现了雪之下对自己的判断,雪之下可能把自己逼迫到极限,但是她不是一个在自己无法坚持的情况下也会选择逞强的人,因此,从这个逻辑上来判断,我不用送她回去。
但是,也正是因为我勉勉强强地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朋友,所以就这样放一个可以称之为自己的朋友的病人一个人离开,多少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对于这种两难的境地,我的选择是——多少表现一下对对方的关心。
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把它递给雪之下。
“那就围上围巾吧,多少可以保暖。”
然而,雪之下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的犹豫。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放心,围巾是小木曽前辈的,如果你有洁癖的话,上面几乎没有我的体温,你可以理解成小木曽前辈把她的围巾借给你,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原来如此,之前还在奇怪你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戴上围巾,有些不符合你的风格。”
“希望在你心中的我的风格不要是那种不会根据季节调整自己的穿着的傻大个风格就行了。”
“那当然不会,虽然你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个问题少年,但是我对你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呢!”雪之下一边接过我递过去的围巾,一边说道。
——所以就不要接受问题少年的施舍啊,稍微有些不情愿了。
“小木曽前辈那边,没有问题吧?”一个有些不符合雪之下风格的问题。
“部长在意这些干什么?”
“毕竟考虑到如果这条围巾是小木曽前辈赠予你的含义特殊的东西,我要接着也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以后你拿这一点来要挟我,我会很困扰的。”
“所以不是说了吗?这条围巾只是前辈刚刚借给我的,虽然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再转借给其他人的确有些不对,但是如果是前辈的话,肯定还是会理解的吧?毕竟借给了一个更需要这条围巾的人,不是吗?”
“这么说倒也可以理解。”雪之下仔细地盯着围巾看了很久,点了点头。
“总觉得让部长替我关注这些事情,有些微妙的违和感。”
“你可以理解成我替你的姐姐来帮你关注这件事情,可以接受了吗?”
“不不不,并不可以接受,因为姐姐肯定不会关注这些事情,一定要说的话——”
“——一定要说的话?”
“……还是不说吧?”
感觉有一种微妙的过去小春关注类似的事情的感觉,但是说出来的话,估计就不仅仅是对方归还围巾的问题了。
“哦。”
当然幸运的是,雪之下在这方面不是那种会问到底的人。
“这样的话,一起走一段?至少到车站还是没问题的吧?”
“你应该不是在等我拒绝然后在心里腹诽‘这个女人真是很麻烦啊’就好。”
——所以,刚刚的雪之下的那句话,是在开玩笑吗?!!
说这种冷笑话的雪之下雪乃?大概是错觉吧?
我觉得的确是错觉,因为雪之下本人现在正好像什么话也没有说一样地,继续往前走去。
至于脸上的红晕,那是发烧导致的。
我快步跟上去。从雪之下的矫健的步伐和现在的状态来看,我觉得,她刚刚说的“只是绊了一跤”是绝对有可能的,她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要好太多了。
——虽然事实很快打了我的脸。
第二天,我很快得到了哭丧着脸的姐姐的消息:雪之下雪乃执行委员长,因病请假。
其实,请假也没什么,我觉得部长你至少应该把围巾还给我啊,虽然前一天说的很轻松,但是真的要和小木曽前辈解释这件事,也没那么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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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这章只有3k,主要是最近看书评区各种在线等什么的,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勉勉强强也写出点先放上来了,而且结的也很自然嘛,你要多加1k那是画蛇添足(望天)。当然,其实码不到4k什么的,都特么赖steam,赖sega,赖席德梅尔,这个时候放出fm17的beta和文明6是要闹哪样。。。
哦,顺带,据说雪乃股每次强行拉升的时候就要开跌,这个定律挺准的。
第二十一章:混乱的执行委员会
当然,严格地说,姐姐不是当面带着一副哭丧着脸的表情把雪之下请假的事实告诉我的。但是,由比滨结衣的邮件中没有各种花花绿绿的表情,没有奇奇怪怪的颜文字,而只有简单的“小和,小雪好像今天请假没有来上学”的信息时,就可以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到底是有多纠结了。
虽然天知道和雪之下不同班的姐姐到底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个消息的。
即使不考虑部长大人把前辈的围巾带回去却没有办法还回来这个事实所带来的一系列不确定的在我个人层面上出现的反应,她所负责的文化祭的筹备层面上,产生的影响会更大。
而在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一色之后,对方的反应也正面了这一点。
“从私心的角度说,雪之下前辈这次生病,实在很不是时候啊!”在我成为轻音乐同好会的观察员之后,很久没有和我交谈,而只是安安心心地当着雪之下的下手的一色是这么评价的。
“执行委员会的情况,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很大的变化倒是没有,但是和也你知道的,雪之下前辈的那一份计划书,最擅长的,就是用各种方式强迫所有人爆发出自己的最大的潜力。虽然不至于把大家都累垮,也不至于让大家难以忍受而罢工,但是工作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但是相对的,她好像没有控制自己的工作压力的样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一色白了白眼,说道,“大家都知道雪之下前辈压力很大啊,但是像前辈那样出色的人,额外承担一些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嘛,如果她不能以身作则地承担额外的任务的话,那委员会估计早就崩盘了。”
“每年执行委员会都有这么多工作吗?”
“这个估计是因人而异的,如果执行委员长想把文化祭做的出色一些,那工作就会多一些,如果执行委员长抱着得过且过的心理,那就不一样了。其实就是城廻会长也有抱怨过,这好像也算是她入校这么多年来给执行委员压力最大的文化祭了,她一年级的时候由阳乃前辈担任委员长的那一次都没有这么不舒服。”
——当然,就我个人看来,雪之下家的两个完美主义者在这方面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不过,一个是偏向冷漠的冰山形象,一个是热情的太阳一般的形象,在处理委员之间的关系的时候肯定会有所偏差。高强度的工作,给人带来的不仅仅是体能上的压力,还有精神上的压力,虽然雪之下雪乃可以很好地估计出自己名下的委员们的精神压力以不让他们崩盘,但是她也只能够做到这一点了。当一个人工作压力巨大的时候,到底是委员长的一张清冷的公事公办的面孔给能够给人带来慰藉,还是一张笑眯眯的面孔更能够给人带来慰藉,这是不言自明的。
当然这已经不是重点了,在雪之下无法支撑的当下,我们必须考虑的是委员会的后续问题。
“之所以说这个时候雪之下前辈出了问题没什么好事情,是因为,如果没有前辈的绝对实力和威信作为支撑的话,要继续让所有人维持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是不可能的了啊!如果一开始就由我来组织,我也许还能想出一些其他方案,但是现在的工作日程,都是雪之下前辈一手操办的,即使我这个时候临时接手,也回很难办的啦!”
一边说着这番话,一色的求助的目光也投向了我。在迫切地需要支持的时候,她从来不会打擦边球。
“没问题。”
从某种程度上,我觉得雪之下出现问题我要负部分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我在中途选择退出,把委员会原来的雪之下——一色的二头偏雪之下的权力结构完全转变为雪之下的一头统治的话,她也许也不会积累如此多的压力。
而且,我也绝对不希望文化祭的筹备工作就此暂停下来。也许这个学校里包括执行委员在内的许多人都不是那么在意文化祭,但是终归有人会在意文化祭的——无论是为了结衣姐,还是为了小木曽前辈,还是为了一色,总之为了所有的在为这项活动而努力的我所认识的人,我也有义务把它继续下去。
如果连自己的本心也违背了的话,那还称得上什么“自由”呢?
那么,我想,至少这一次,我是按照我的本心来的呢。所以,小木曽前辈,你对我之前的评价,是无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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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委员会的教室中久违地出现了生气——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好的意味上的生气。过去雪之下时期的规规矩矩地坐着完成工作,尽量小声说话和请示,唯恐干扰到其他人的氛围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懒懒散散地三两成团的相互认识的委员们坐在一起所形成的小集体,各自嘻嘻哈哈地说着话。教室的靠前的位置,我的印象中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相模南同学也正襟危坐在那里,脸上洋溢着放松的神采,就好像重新找到了自己在这里存在的意义一样。
对于委员长生病之后所留下的权力空缺,有的人是单纯的为自己所获得的“自由”而感到开心,但是,也从来不缺少试图利用这种权力真空而觉得自己可以取而代之的蠢蠢欲动之徒呢!
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我国中刚刚加入足球部的时候——绝大多数部员一团散沙,习惯性地见风使舵,部长是一个简单的投机者,如果运气好的话,在县预选中分到一个比较弱的小组,从而做到小组出线然后混一些社团经费,如果运气不好做不到小组出线的话,那也就让这个社团得过且过地延续下去。装作一副青春洋溢的模样做着一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
失去领袖后的集体,始终是这样的——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会更容易导致一种新的领袖崇拜的产生。这一种领袖崇拜不一定是崇拜某一个具体的领袖,可以崇拜的是一种具体的制度,一种具体的精神优越感,一种可怕的自以为是的使命感。当然,无论崇拜什么,只需要有人引导,那么麻木的人就会上钩。
“那么,今天的委员会就由我来组织了。”一色清了清嗓子,敲了敲桌子,开始了今天的委员会会议,“大家显然都已经知道了,雪之下委员长因为身体的原因,今天没有来学校,不过,我想,雪之下前辈给大家留下的工作日程还是很详细的,我相信,只要大家按照现在的日程继续进行下去,就可以完成我们的文化祭。所以,尽管没有了雪之下前辈,但是大家还是要一起加油哦!”
“一色同学说得对,雪之下同学的病其实不是很严重,她很快就可以回学校了,所以,在她回到学校之前,我们的进度还是不要太拖后了,可以吗?”一色身边的,现在正借用着平时属于雪之下座位的城廻会长也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
显然,一色所准备的后手不止我一个,与会长的良好关系,让她可以在这时候找出学生会长来帮助她解决领袖力的问题。
正如会长所说的那样,如果所有人都可以勉强继续保持自己的运转,在雪之下回来之前不拖后太多进度的话,我也没有必要过于高调地介入。
“愿望很美好,但是也到此为止了。”然而,我身边的比企谷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案。
当然,从各种意义上,我也很久没有见过比企谷了,他倒是一直乖乖地在执行委员会里工作着,做着他的那些不痛不痒的,也不会压力太大的杂务的工作。当我今天重新出现在执行委员会,理所当然地坐在他的身边的时候,他也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向我点了点头。就如同看破了什么的得道高僧一样。
“为什么呢?”
“很简单,那些人,已经习惯了强制力了。雪之下在的时候的那种强制力如果消失不见的话,仅仅凭借一色同学的那种简单的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要求,以及城廻会长那样的商量式的口吻,是做不到让他们像之前那样严密的工作的。简而言之,在高压结束之后,他们会分外珍惜现在获得的自由。”
“但是,他们应该知道这种自由是虚假的吧?如果现在没法完成工作,那么在雪之下回来之后,他们将遇到更大的阻碍。”
“所以说这些人就和朝三暮四的猴子一样啊?”比企谷不屑地说道,“他们完全不会从未来的长远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而只是会尽一切可能地抓住自己眼前的利益,绝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愿意相信人类的本心,但是,人类的本心却一次一次地让我感到了失望。
虽然也许是迫于城廻会长的压力,执行委员们还是安静地工作了一会儿,但是比企谷的判断没有错误,很快,就有人开始试图挑战权威了。
“委员长,这几天我一直都没有回班级里去帮忙,今天我的日程也不是很多,如果明天可以补上的话,那我今天可以先回班里去观察一下情况吗?”一个三年级的女生首先站了起来,堂而皇之地向一色提出了要求。
“我想,前辈的班里不是有另一位执行委员在负责吗?”
“但是他只能负责男生那边啦,之前还和我说女生不听他的话,班里的其他女生也没有一个可以组织活动的,所以——”
“但是——”
“——只是一天嘛,其实没问题的,不是吗?一色同学你看,我之前可是缺席了很久的委员会会议哦,进度其实也没有落下太多,不是吗?”打断一色的话的是相模南,虽然很无辜,但是她还是很得意地笑着,就好像通过附和那位学姐的看法之后,她能够获得什么一样。
“这样的话,那只有今天吧?”一色终究不是雪之下那样的冷酷无情的人物,再加上她也没有足够的权威,在城廻会长似乎也觉得这样商量一下没什么太大问题的情况下,她还是妥协了。
然而,多米诺骨牌效应,就是这样产生的。
无论是一色,还是城廻会长,显然都忽略了这种连续推到的骨牌的可怕。
“那个,执行委员长,我突然想到我的班里也有许多工作积压起来没时间处理呢!可以只给我一天时间处理一下班级事务吗?只需要一天就够了。”
“班里的同学因为执行委员总是不帮班里干活有些生气呢,我觉得我应该回去和大家解释一下,也只需要一天就可以了。”
“今天班里的另一位执行委员请假了,所以我要负责代替他进行班里的工作协调,所以如果可以的话——”
当一个又一个请求扑面而来的时候,执行委员会的教室的气氛,已经不是简单的可以为人所控制的了。
“但是,雪之下回来之后,他们可都有的是苦头吃了啊!”旁观这这一切的比企谷八幡,一边摇头晃脑地,一边好像有些窃喜一样地说道,“是吧,由比滨,这些人,还是不清楚那个女人的恐怖哦?”
“你的意思就好像是,如果雪之下部长不会报复的话,那你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那是不会的,但是如果一色同学要出台一项让大家回去解决问题的方案的话,我也不介意偷一天懒——前提还是那个家伙不会对我们进行报复。”
“比企谷前辈,你就这么害怕来自雪之下的报复嘛?”
“你想什么呢?由比滨,难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还是不害怕,这是一回事。不过,一定要说的话,我是不害怕的,因为,这种现象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即使雪之下部长回来,也无法控制局势了。”
“你的意思是?”
“没错,比企谷前辈。一团散沙的群众,终归是需要一个崇拜的对象的,如果之前的这个对象,是给予他们高压的雪之下雪乃的话,那在这个权力出现真空之后,如果他们发现自己没有一个新的强权者可以崇拜,他们所崇拜的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强权了,他们会崇拜一种理念。没错的,你知道的,就是你刚刚提到的,他们自以为已经拿到的‘自由’的理念。”
“而如果他们真的要崇拜这种理念的话,那么,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摧毁之前自己曾经屈服过的那个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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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久违的写的比较顺的一章了,然后自然质量也还算不错的样子?
第二十二章:制止
从结论上说,我应该是一个自由主义者,自由主义者在看到其他人主动去寻求自由的时候,应该做的不是阻止,而是鼓励才对。
问题在于,其他人所追求的自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自由——正如我之前无数次论证过的那样,答案是否定的。
也许在其他情况下我们还不能看清楚情况,但是这一回,我想任何一个对现在的情况有着清楚的认识的人,都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雪之下的计划表符合她本人一贯的风格,完美无缺,但是也要求高度的精细运转,也就是说,对人的要求苛责到细节,最后达到完美。
举个例子,这就和足球比赛中的传控体系一样,无论你如何苛责这个体系的问题,但是,从哲学上说,把球控制在自己的脚下,永远是最安全的。当然,和传控体系对球员的高要求一样,一个严格的计划日程,对执行委员也有高要求。
所以,失误和偏差是不可避免的,作为教练或者执行者,就是要尽可能地避免这种失误和偏差,或者在出现失误和偏差的情况下尽可能的补救——但是这和球员主动跳出这个体系的框架没关系,也就是说,执行委员,是不能够擅自脱离这个计划的,因为,一旦脱离,即使他们真的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只请一天假,也会导致最后的全盘皆输。
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些各个班级中的佼佼者们会不知道吗?我的答案是:他们真的不知道。过去的我,出现判断失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错估了群众的智识水平——群众,终归只是一群群氓而已,沉湎于眼前的短暂利益,而忽视更高层次的集体利益,人类所谓嘲笑朝三暮四的猴子,但是绝大多数人,也只是高级的猴子而已。
是错误,就需要制止。
这是一个已经悔悟后的自我纠正者的义务,同时,也是作为雪之下雪乃的继承者所需要承担的义务。
比企谷可以是一个不干涉主义者,他自以为看透了一切,嘲笑着一切,但是,只要他最终不愿意跨出解决问题的一步,他就依然只是一个在事件中掀不起浪花的小人物而已。
但是,这个团体内,是需要英雄的,是需要一个克里斯马式的人物来点醒他们的——20世纪初,大量的社会民主党人最终倒向了某种让人不愉快的极权主义,这不是因为他们被敌对势力收买、背叛,而是因为他们看透了群氓的现实,抱着“与其让群众这样碌碌无为下去,不如让一个英雄来拯救群众”的想法,他们是为了理想背叛的。
当然,我并不同意他们的做法,我不认为存在一个人可以像超人一样地解决整个人类的弊端——然而,在某一个特定的领域中,我们是需要超人的存在的。
之前,在执行委员会这种集体中,这个超人存在过,雪之下其实就是这样一个超人,而现在,我知道,我就是这个超人。
虽然,无论是结衣姐,还是小木曽前辈,看到这样的我,都不会开心的吧?但是,在这个局势下,一切已经无法逆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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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色有些为难地准备答应第三位准备请假的执行委员的时候,我还是迎了上去,拦住了那位看上去有些轻浮的前辈。
“三年级对于参与文化祭的积极性本来就不是很高的啦,如果我现在再不回去的话,那班里的情况估计要崩溃了,所以,一色同学,只有一天就可以了,只要一天嘛!”
“早坂前辈,我是很尊重大家的想法的,但是,至少前几位请假的前辈的任务都完成得差不多了,你这边,看上去实在是——”
“——没事的没事的,虽然进度上看上去落后了一些,但是我估计过了,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就绝对可以赶回来的。但是三年级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啊,你不相信可以问一下城廻会长哦,她是肯定了解情况的吧?对了,你认识春希吗?之前也来过执行委员室的北原春希,以前他在帮忙计划文化祭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忙碌的。”
这位早坂前辈看上去与北原前辈也认识,而且,他身后跟着一大批其他的执行委员,看得出来,这个人在执行委员中甚至有一定的号召力,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色才很艰难地试图与对方争辩着。
“——但是,这位早坂前辈,我希望你注意一下,这一次的文化祭的企划,是由原来的雪之下委员长给出的,而不是由北原前辈。所以,大家要做的,难道不是按照现在的雪之下前辈的企划来做事,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开小差吗?”
“这位同学,我记得你是一年级的——”
“——由比滨和也,您好,初次见面,早坂前辈。”
“哦,我知道你的,春希也提起过你,在小木曽同学的事情上——不过这不重要,不过,一年级的由比滨同学,你不觉得在我和执行委员长对话的时候,你擅自搭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我和一色委员长是好朋友,我觉得一色同学在这件事情上更加占理,但是显然早坂前辈你现在在用前辈的身份在压迫我们,如果这个执行委员会到处充斥着这种前辈对后辈的等级秩序而不是逻辑的正确与否的话,那我对这所学校的未来深感担忧呢!”
早坂前辈愣了愣,他给我的感觉和饭冢前辈有几分相似之处,同样的有些轻浮,和在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有些随意,但是同样的,在有些奇怪的地方,他们却会意外地循规蹈矩。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在我表现出“以势压人的前辈有些让人反感”的时候,他的直接反应,就是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最大的优势。
说实话,这让我之后对这些人的控制轻松了许多,如果对方真的上升到“我就是前辈,你不能不尊重我”的不讲理的程度,那这个问题就很难解决了。所幸,对方虽然是笨蛋,但是却是一个愿意讲道理的笨蛋。
“如果你甘愿要为一色同学出头的话,那我就把我的意思再和你说一遍就可以了。”早坂前辈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一色,似乎是把我看成了那种对一色有所觊觎的护花使者一类的角色,当然,这个时候,善于临场发挥的一色同学也恰当地给我投来了一个可怜巴巴的求助的眼神,更坐实了我的一种见色眼开的形象——这个家伙,最讨厌的一点就是会在这种地方,以一种刷小聪明的方式增加自己的看似无用的优势。
“当然没问题,我想,如果早坂前辈的请求是合理的话,一色同学也不会阻拦您,不是吗?”
“三年级的班级在文化祭方面的普遍不热衷,我想由比滨同学是可以理解的吧?毕竟,三年级的同学普遍要面临迎考的压力呢!虽然总武高的偏差值足够出色,但是我们毕竟没有什么附属大学,大家都必须全力以赴地才能进入自己理想的学校,讲道理,即使是团结大家起来参加文化祭,我都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在之前雪之下部长分配下了任务之后,我一直没有和班里的同学交流过,昨天回去的时候,发现班里的气氛十分糟糕,我觉得,如果我不回去的话,班里的场面就无法收拾了。”
“嗯,但是,雪之下前辈留下的任务呢?”
“所以啊,不是说了吗?我已经计算好了,只要我更加努力一些,明天一天就可以补上——实在不行的话就再多努力一天。所以我要请假也没什么关系吧?”
如果这种流畅的说辞真的是早坂亲志前辈的实话的话,那看上去的确没有太多的反驳的余地——而问题在于,我们都知道,早坂前辈,他的这一番说辞,只是推辞而已。
所以,谎言终究是容易被拆穿的。
“第一个问题。”在我来到一色身旁的时候,顺带给了一张小纸条,以平时我们两人上课用纸条聊天的那种小默契把上面的任务塞给了她,而长期做学生会的材料整理工作的一色彩羽,在这方面,还是有绝对的自信的。
“嗯,早坂亲志前辈是吗?貌似前辈去年是文化祭的执行委员长呢!我想,您的工作能力一定很出色吧?”我一边接过一色给我递过来的资料,一边说道。
虽然我不清楚情况,但是,我相信,雪之下对于自己手下的执行委员可能的反抗,一定有预料——而她也不可能不作出应对的准备。而现在一色在一堆厚厚的文化祭相关文件中,翻出的就是雪之下整理的文化祭执行委员的资料。
雪之下部长,你的遗产,就暂且征用一下了吧!
“恩,是这样的,但是,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是这样的,我个人有些怀疑,作为前一年的执行委员长的早坂前辈,现在竟然无法处理好自己班里的同学的关系,当然,这仅仅是怀疑而已,我也有听说过传言,说是去年的执行委员长实际上是北原春希前辈。”
早坂前辈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有些微妙的表情。
“去年的情况比较复杂,但是我们考虑的是今年的事情,今年班里的情况不是很稳定,这也是实话。”
“嗯,这就是下一个问题了——据我所知,早坂前辈所在的三年b班,在文化祭中的项目是鬼屋,如果按照前辈的叙述,大家都没什么热情的话,我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在班里办一个小型的绘画展——嗯,我有看到前辈的班级里有美术特招生。不知道前辈的班里为什么要去进行鬼屋这种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节目呢?”
“这里的情况比较特殊,鬼屋的企划是我确定的,所以说也正是因为我确定的所以大家看上去积极性有些不高,所以说——”
“——这就又回到了我之前的那个问题上了,早坂前辈,如果你一开始可以顶着大家的压力推动整个企划通过,并且在众多竞争者中争取下了这个企划,这至少应该说明你在同学中的领导力相当不错。那么,让我现在相信你的班级里的所有同学没什么干劲,我会很为难的啊!”
其实从本质上说,谎言是特别容易被拆穿的,即使是一色,只要提出一个亲自视察的建议,那就可以拆穿对方的谎言——但是,早坂前辈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因为缺少了另外一位执行委员长,需要留在教室坐镇的一色不可能对每个人的要求都主动去视察班级的情况,这就使得弄虚作假被查出的风险几乎不存在。
但是,有的时候,只要像现在这样,从逻辑上直接否定对方的要求的合理性,就不需要兴师动众地进行实地考察了,而这种牵强的理由,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另一方面,如果早坂前辈没有意见的话,如果您今天要请假,我希望您可以主动列一个新的计划表,把现在雪之下前辈给您安排的任务比较合理地安排到接下来几天的日程当中——如果只是凭借一句简单的‘明天我可以补上’,我想大家很少有人会信服的吧?”
游戏结束了,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但是,早坂亲志前辈,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接下来。
“其他执行委员如果还想要请假的话,请来我这里说明理由,然后让委员长判断请假理由是否合理,可以吗?”我笑着看向所有人,问道。
很自然的,没有人愿意走上来了。
在发现机会时一哄而上的群众,而发现这个机会实际上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时一哄而散的群众,实际上是一样的。
当然,仅仅阻止他们离开是不够的,因为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着因为我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人打扰了他们的计划而存在的不满。所以,接下来,要做的,是激发出他们的主动工作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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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1k字又在瞎**了,觉得我在胡说八道那我会很欣慰的。当然这里本来想让和也更加激进一点的,“某种让人不愉快的极权主义”,指的是墨索里尼和法西斯,想必大家也看得出来,但是这样写着好像给人一种我支持法西斯主义的印象什么的,那就很糟糕了,不但和我本人的意见完全相反,搞不好还给这本书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稍微往回收了一些。
不过呢,越相信群众的力量的人,就越容易走向相反的崇拜英雄的极端,因为他们越关注群众,就越发会意识到群众的无知啊(很好,这很黑格尔),我们看看历史,这可一点也不新鲜。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咱们的伟大导师还是很伟大的啊(嗯,打住,我觉得说这些就是因为最近上社会主义思想史上魔怔了23333)
其实到这里,感觉和也已经算是黑化了?不过似乎没写出那种黑气,倒是一种龙傲天到极点的装逼感扑面而来(望天),所以本质上我把网文中的龙套天看得和墨索里尼一样么(笑)。
第二十三章:永远无法企及的目标
通常情况下,激发人的斗志的方式是客观的报酬,就和公司会试图开出更高的工资来提升员工的工作动力一样,这往往是人们所能够想到的最有效的提高效率的方式。
但是,这种方式有两个主要的限制,一是报酬的提升不是无限制的,当报酬达到一定的临界值是,提升报酬对斗志的增加幅度会下降,最终,会降低到一个提升的报酬之于获得的提高不匹配的程度。其二就是,报酬实际上是一种缺乏广泛性的东西,在工作单位中,工资的提升具有普遍性,但是,在执行委员会的工作中,每个人的需求不同,因而,受到激励而提高效率的方式也不同。
另一种方式是高压——这种高压当然不是权力式的自高而下的压迫,而是使人相信:如果我们不按照现有的反感进行工作的话,那就无法完成自己的任务,这种时候,只要有几个身旁的人带动,形成紧张感,即使是缺乏紧张感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努力起来。这种方式最典型的例子是考试前的复习,提前两个星期可以准备好的考试,但是如果所有人都提前一个月开始准备,会让人产生一种“如果不和其他人一样努力就会失败”的错觉。这实际上是雪之下率领下的执行委员会的做法。
这种方式的一个必备条件是,让所有人相信自己的面前有一个自己必须应对的,无法逾越的目标——在考试的情况下,这依赖于考试的强制性,而对于雪之下率领的执行委员会来说,这一目标源自于执行委员长的无可辩驳的权威。因为委员长展现出了她的如同机器一般精密运转的正确性和一切的判断的正确性,这会让所有人都产生一种“雪之下说的就是对的”的错觉,从而不由自主地服从她。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目标依赖于雪之下本人,所以,当雪之下这台构造精密的机器出现问题的时候,人们就会开始怀疑委员长的权威性——当人们开始质疑这一点的时候,即使雪之下及时复出,重新平息这一波骚乱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更何况,现在面对这一阵骚乱的是权威性比起雪之下来说差距巨大的一色和我。
所以,要重新激起斗志,我们需要采取的是其他办法。
比起雪之下来说更低的权威性,从某种程度上,是我们的优势。
所以,这种新的方法,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办法,而是最典型,也是最有效的——激将法。
而这个方法的核心,在我身上。
作为民主选举的结果,一色作为委员长的能力虽然没有雪之下那么强,但是其基本的权威短时间内并不会受到其他人的质疑。但是,从刚刚开始就以一副一色彩羽的代言人自居的由比滨和也就不一样了——缺乏人脉,缺乏人望,也缺乏合法性的一年级学生由比滨和也,利用自己与委员长之间的“特殊关系”而耀武扬威,没有比这更让人感到讽刺的事情了。
虽然这个委员会当中充斥着大量对文化祭漠不关心的人——但是,这仅限于对和他们没有直接关联的事情漠不关心,当这个横空出世的小角色干扰了他们的行动而他们又发现自己无法在自己的要求上与对方抗衡时,他们首先会质疑的,就是对方的合法性。
——就好像把这个“不合法”的人物拉下台去,可以改变他们的处境一样。
当然,把我当做枪靶子,这样是不够的,因为,让其他人把火力集中在我身上,并不能改变他们不愿意工作的事实,所以,我们需要一种让他们的注意力从我的身上转移到工作上的方式。
而这也就是我的所谓的“合法性”。
现在,我所处的位置的合法性来源是一色的支持——这种私人关系是最容易受到质疑的一点。所以,要塑造我的合法性,同时要让人觉得这种合法性不稳固,我需要依靠的是现在并不在学校的雪之下雪乃。
虽然这么说对部长多少有了一丝利用的成分,但是这多少也是为了维持部长的成果,不是吗?
执行委员会中会有不喜欢雪之下的人,会有喜欢雪之下的人,会有尊敬雪之下的人,也会有看不惯她的作风的人,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执行委员会中没有质疑雪之下的能力的人。雪之下作为委员长的权威,建立在她的超强的个人能力之上——或者说,即使雪之下不是委员长,比如让那位相模南担任委员长,让雪之下只是成为她的副手,最终拥有合法性的还是雪之下。
所以,由比滨和也要为自己帮助一色彩羽建立合法性,只需要达到雪之下雪乃的水平就可以了。
我是否能够代替雪之下,说实话,我不能够保证——但是,即使我能够代替雪之下,我也不能表现出代替雪之下的模样。
只要我展现出一种我很努力地试图在代替雪之下,但是又无能为力的水平,对我的合法性的质疑就不会停止——但是,真正要能够对我的合法性提出质疑的人,又必须是能够表现得比我强的人。
所以,在执行委员会的工作上,我只需要表现得始终比其他人强一点——一点看似可以弥补,但是又永远无法追上的距离。
为了质疑我,他们就需要质疑我的合法性,为了质疑我的合法性,他们就必须证明他们的表现可以比我更加优秀——而在这种不断的循环当中,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只是被我的节奏代跑的时候,结局已经注定了。
就好像把一根肉骨头用吊绳绑在狗的身上,垂在狗的眼前逼迫它不断奔跑一样,虽然看上去触手可及,却永远无法达到。
我曾经很喜欢利用这种方式愚弄人心,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当足球部的三年级成员因为前一年的“意外”的好成绩而开始倚老卖老,试图挑战我的权威的时候,我就给他们画了这样一个美妙的肉骨头,然后,他们就老老实实地跟在我所给他们规定好的路线下面,不断地自以为是地前进。
说实话,无聊至极——但是又如此有效。
因为,群众就是这样的一群,只要把握好,就可以任人使唤的无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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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开始工作之前,我想先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的各位做一下自我介绍,”在怨气十足的氛围当中,我开始了我的演讲,“我不知道大家有多少人认识我——我倾向于认识我的人不多。一年f组,由比滨和也,入校以来最大的事情应该是和二年级的叶山前辈踢了一场足球赛?不过也许对这方面八卦不了解的人还是没听说过我的。”
我顿了一顿,看了一眼绝大多数人眼中的不屑的表情,继续说道:“当然,大家没有听说过我我也不介意,我希望大家知道的是,昨天晚上,雪之下委员长离开之前,我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
即使是支持我的一色,和默默观察着教室里的形势的城廻会长的脸上,也稍微变了一点颜色——这种如同中国古代帝王托孤一般的状况,显然是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的。
但是,我可不会坐实雪之下“托孤”的这种设定,以部长的倔强的性格,如果我伪造了这样的使她示弱的状态的话,我觉得她有理由回来之后就有爆炸的理由了。
“当然,雪之下委员长并没有和我说什么,我之前是她的社团的成员,所以我们只是见到面,一起走了一段。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发现雪之下前辈的状态的不对劲了。”
伴随着我的叙述,执行委员们的脸色就好像在做什么游戏一样,从反感,到震惊,再到重新的不屑。
“所以,当时我有了一个想法,如果雪之下前辈现在无法支撑的话,那执行委员会的工作应该如何进行下去呢?到底是由谁来顶替委员长完成她所属的那一份工作呢?”
“嗯,的确,大概是出于部长的部员的责任心吧,我考虑了一下这样的情况,我觉得,我可以尝试着,代替她的职能——虽然当时我并不觉得这是由可能的。然而,现在,雪之下委员长的问题暴露之后,在得到了一色同学的允许之后,我觉得,我想要尝试,顶替雪之下前辈。”
委员会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后,出现了议论的声音,而这种声音越来越大,不仅是之前对我不满意的执行委员,许多认真完成自己工作的,对雪之下有着好感的委员们也皱起了眉头,也许,后者对我的不信任,甚至还要高于前者。
毕竟,谁愿意相信,一个在入学六个月之后还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的一年级学生,可以代替完美的二年级天才雪之下雪乃的位置呢?
“要代替雪之下委员长什么的,那个家伙是在开玩笑吧?”
“难道真的认为有了另外一位执行委员长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如果真的这么有能力的话一开始为什么不竞选执行委员长呢?大概是对自己没自信所以利用雪之下同学出问题的时候浑水摸鱼吧?”
“说不定,他所说的和雪之下同学认识,或者昨天见过面,也是假的?”
当然,多少有些出乎我预料的是,客观上,我的这番“自大”的宣言,反而给雪之下增添了许多印象分,毕竟,失去的东西总是美好的,尤其在顶替那个无所不能的委员长的人选是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的时候,人们会愈发怀念自己所失去的那些人。
嗯,部长,如果回来之后你可以更方便地驾驭这些人的话,我觉得你可要在我的功劳簿上记上一笔呢!
“嗯,我理解各位前辈们的质疑和担心——当然,我希望这些担心只是冲着我来就可以了,如果让大家理解为这是因为一色同学对我的过分信任而导致的结果而产生对一色同学的不满的话,我会很困扰的,”我转过头去对一色笑了笑——她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做一样,一时间有些愣神,最后,就好像和一个正常的害羞女生一样红了红脸。
能见到一色彩羽的这幅表情,这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呢!
“所以,对于我的这个位置,我是开放竞争的。如果大家有谁自认为能够在工作上比我完成得更好,更有效率,那么,我相信一色同学会很乐意用更有能力的人顶替我——毕竟,所有人的目标不都是文化祭的筹备,不是吗?”
“——那么,如何证明我们能够做的比你好呢?”终于,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有人发声了,不过,刚刚被我气得不轻的早坂亲志前辈在这时候说话,多少出乎我的意料,“毕竟,我们的工作内容是不同的吧?”
“很简单,我刚刚看了一下诸位的进度,在雪之下委员长给大家的进度表中,有完成任务的最低指标与最高指标,同样,在她自己的进度表中,也有最低指标60%和最高指标100%,正如前辈所判断的呃,大家是无法始终达到最高指标的要求的,那么,我宣布,只要在座的诸位有任何一个人,在完成任务的指标上超过我,那么就判定为你们的胜利,反之,如果你们始终无法超过我的话,那就希望大家承认,我有资格代替雪之下前辈。”
当然,我知道,一开始,没有人会尽全力,都想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成功,而我想要的也就是这一点,如果其他人不选择不一开始的就竭尽全力的话,那么,我也没有必要竭尽全力,我只需要微妙地领先他们“一点”而已——至于这“一点”如何判断,作为执行委员长的一色彩羽会帮助我的。
“呐呐,和也,你说,我也在这个竞争范围之内吗?”一色举起手,笑眯眯地问道。
“呃,当然,一色同学如果愿意的话——”
喂,这个家伙,这个时候捣什么乱啊!
“那就没问题了,我也是有机会的呢!”一色点点头,说了一句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是,这暂时不是我需要注意的事情了,因为,其他人的眼神,让我更加感兴趣。
所有人都拿看着猎物的眼神盯住了我。
但是,各位,到底谁是猎物,还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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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呢,我今天本来是想码个万圣节番外的——然而没思路,那就继续推剧情吧!至于前天为啥没更,那个,拖稿什么的,能叫断更么?
第二十四章:英雄与圣母
绝大多数人都是一群自诩为聪明实际上却愚蠢至极的家伙——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心中不断强化的一个观点。只要给他们一个暗示,他们就会如同我手下的操线木偶一般地行动。
就像现在开始慢慢加大马力工作的执行委员会的委员们一样——绝大多数人都忘记了自己最初想要的那种轻松,只是为了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学弟难堪,他们就开始执着于承担自己之前拒绝承担的责任。
当然,在这些人中,终究是会有几个清醒的人的,比如之前就很清醒,现在也许更清醒的那个眼神腐烂的家伙。
在我离开教室的时候,比企谷追上了我——很罕见地,他主动采取了行动。
“由比滨,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些过分了吗?”小心地斟酌着语句,最后,他这么和我说道。
“这可不是比企谷前辈的风格呢!说出这种言辞不够锐利的话,如果让平冢老师或者你的小町妹妹听见的话,她们不知道会多么感动呢!嗯,来自比企谷八幡的进步,你又有了对他人的同情呢,侍奉部给你带来的改变,还是说——”
“——你知道的,由比滨,我不是在调侃。”
“我很早就告诉过你这个判断了,比企谷前辈,你不适合充当正义的使者,你最好应该把你的那一套歪理贯彻到底,而不是站在一种价值正确的角度来抨击我。三个月前在林间学校的那个教训,你还没有吸收进去吗?还是说因为在后辈面前,所以自然而然地有了作为前辈的责任心,所以有了一些连你自己也觉得无法解释的冲动?”
从头到尾,我一直无法说我喜欢比企谷八幡。但是,毫无疑问,我是尊重比企谷八幡的,我们两个人都是坚信自己的判断的人,都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人,对于给这个世界有一套自己的清晰的解释的人,我是一向尊重且佩服的,也许在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的解释力上有所不同,但是,这样的人,至少是在进行自己的思考的人。
甚至在林间学校,即即使我做出了和比企谷完全不同的选择,我也是尊重他的,至少,那个时候的比企谷,是一个有棱角的,甘愿冒着被社会不理解的风险也要贯彻自己的理念的人。
但是,向我质疑我的行为的过分的比企谷,是一个失去了棱角的比企谷——一个能够毫不犹豫地伤害自己以达成目标的人,竟然会担心他人受伤,这对于我来说,无法理解。
“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的人,在受伤的时候,受到的伤害才会更小,所以,如果一定要有人牺牲的话,应该选择的是那些做好心理准备的人,你不觉得是这样吗,由比滨?”然而,比企谷八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沉默不语,他只是就着自己的话继续了下去。
“所以,那些意识不到世界的残酷的人,就一直要被那些意识到世界的残酷的人所保护着吗?那些愚蠢的,自以为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秘密却被其他人的小花招耍得团团转的人,最后还要被那些意识到世界的残酷的人所守护?”
“从总体伤害的最小化的角度来说,这是无可奈何的。”
“比企谷前辈,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是一个如此圣母的人呢?按照你的这种逻辑,贞德就应该为愚蠢的法国人所献身了,是吗?”
“我不是那种会为那些和我无关的事情奉献的人,但是,如果损害到我觉得重要的人或事的利益的时候,牺牲那个对现实认识得更加清楚的那个人,是最有效益的。”
“比企谷前辈,那你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人,会更崇拜圣母,还是更崇拜英雄呢?”
这一回,我没有等他回到我就继续说了下去。
“人们只会崇拜英雄的,人们从来不会崇拜圣母,人们会更多地质疑圣母,因为,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虽然他们愚蠢到了极点,但是,他们却都有着让人感到失望的利己主义倾向——甚至,他们会去质疑圣母牺牲自己的利益。没错,贞德可能只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女巫呢!贞德死后,许多法国人似乎真的是这么想的。”
“而比企谷前辈你的所谓的自我牺牲——归根结底,也只是一种自我满足罢了。你自诩为看透了这个世界上的各种丑恶,然后自以为是地给这些丑恶决定了一个解决的方法。归根结底,你发现了没有,比企谷前辈也从来没有参考过其他人的意见呢!和我一样的恶劣,不参考其他人的意见的自爆,不参考其他人意见的控制其他人,这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然,要说不同,那肯定是有的。虽然不抱希望,但是我可以假设,比企谷前辈的心中,有那种最低程度的期待,期待自己的自我爆炸,可以得到一些人的了解,然后,可以得到一些人的拯救,最后,可以让一些人清醒过来——但是这只是一种伦理主义一般的期待罢了。无知的人,是不会因为你的拯救而变得不无知的——所以,正确的做法,是由英雄来为他们指明道路。相信每个人的自我意识的觉醒,这是我之前矫枉过正时期犯过的最大的错误,而现在,我已经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比企谷的头低了下去,在这种时候,他从来不是一个表情丰富的人,更多的时候,他在说类似的话的时候,脸上只是挂着一幅阴郁的表情。
“那么,对于现在里面的那群针对你的人,你的做法,是英雄的做法么?你可不是作为一个正面的形象在引领他们啊?”过了很久,他给了我这样一个回复。
“控制人,又何必在乎采取怎样的方法呢?我现在能够用这种方式让他们按照我的意愿行事,那只要条件成熟,我当然可以用正面引导的方式让他们按照我的判断来行事了。”
“但是,由比滨,你不觉得,你太自大了吗?”
“然而,比企谷前辈,如果这个时候你要采取什么方式来改变这种状况,你的做法,难道不会和我一样自大吗?同样认为自己能够拯救,从本质上来说,我们两个可都是很自大的人呢!”
“但是,你是失败过的吧?用同样的方式?”
“正是因为失败过,所以,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因为结果的错误而否定一套理念本身,这本身就是矫枉过正,这就和实验一样,并不一定是实验的步骤出错,而是因为一些限定的条件没有得到满足而已。”
“雪之下那个家伙回来之后,会很难办的。”
“但是眼下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我觉得她回来之后会更加难办。”
“我想,由比滨,你的姐姐应该不会喜欢看到这样的你。”
“把家人拉出来做理由来威胁,这个做法有些下乘了吧?”
比企谷终于没有再说话了。
“当然,比企谷前辈,我所提出的挑战,对于你来说,也是适用的。”我看向比企谷,轻轻地笑着,说道。
“如果你真的想拯救的话,如果你真的试图通过自我牺牲的方式,让里面的那些人‘觉醒’的话,相信我,我是不会阻挠你的。他们会更加喜欢你的‘拯救’,还是更加喜欢我的‘领导’,你不觉得,我们可以战斗一下么?”
“我觉得,至少,我还没有必要为了那些人去做这种事情。”比企谷摇摇头,转身离去。
比企谷前辈,你没有接下我的激将法,我很开心——但是,这是否意味着,你对自己的胜利,也没有信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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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让人不快的外在,比企谷八幡是一个温柔的人。所以,我们也可以做出一个假设,那就是如果有人意识到了他的温柔的内在,那个人应该会喜欢他的。
也许,结衣姐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吧?毕竟,她是一个在感情上那么敏锐的人呢!
那么,由比滨和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再由比滨和也的中二病的外在之下,内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结论是,很遗憾,我不够温柔。
正是因为不够温柔,所以,有的时候,我会为小春感到抱歉,因为她承受了两年的我的不温柔。
当然,我觉得,我也是尝试过温柔的。当我相信着其他人的自觉的时候,当我相信着人类的理性的时候,我觉得,我是温柔的——只是,现实不给我这个机会罢了。
所以,我只能选择成为一个克里斯马,以高人一等的领袖姿态去看待所有人,只有这样,我才能贯彻我的现在的理念。
而这样的我,应该距离小木曽前辈所期待的那个我,越来越远了吧?
有的时候,人生的选择只是两个岔路口的区别而已。
昨天下午,小木曽前辈对“睡着”的我说出的那番话,几乎动摇了我的思考的基础——如果没有出现雪之下的这个意外的话,我觉得,我是真的会对那份诚挚的温柔所打动的。
然而,注定地,当我选择代替雪之下执行完她的职能之后,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如果真的像前辈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感情是什么。那么,现在操纵着人心的我,无疑站在了前辈说的这番话的彻底的对立面。
如果没有和比企谷的这番对话的话,也许,我只是对我现在的做法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而没有一个清晰的把握。然而,在和比企谷的对话之后,我已经愈发意识到了我的想法和其他人的想法的鸿沟,如果说之前我还可以用我没有弄清楚我到底要做什么来为自己的前后的行为不一致找借口的话——现在,在一条自始至终得到贯彻的逻辑下,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只能坚信自己的正确,然后往前走去。
或是走向成功,或是走向毁灭。
但是,我所知道的是,曾经,我所期待过的小木曽雪菜的温柔,曾经触手可及的那种温柔,我已经再也接受不了了。
除非,让我毁灭现在的这个我。
“呃,小和,你在教室外面做什么?”
那个独一无二的称呼我的方式,以及我再熟悉不过的姐姐的味道把我唤回了现实。
——其实,也不一定呢!
由比滨和也,直到最后时刻也给自己留个一个余地——家人例外论。
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还能够渴望一丝温柔的话,我相信,由比滨结衣,会一往无前地回应这一份感情。
虽然无法后退,但是,人生这个游戏如果可以删档重来的话,我大概还是会有一个归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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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来想解释一下现在主角的心理状态的,但是又不想解释得太直白,还是让大家自己去感觉那种自信和怀疑,理性和感性不断碰撞的主角此时的心里状态吧。其实总体上,这一章是主角的彻底的黑化宣言(大概)。
本来写到黑化就差不多了,但是我总是不忍心让主角就这么黑得发透,所以给他留了点余地。或者这么说,在和也一条路作死到底的同时,他在结衣身上悄悄伸出了一根线——一条可以最后可以让他获得救赎的线。从这个角度来看,结衣姐姐麻吉天使啊!
第二十五章:由比滨结衣关心着所有人
当然,绝大多数时候,在姐姐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是不可取的,我知道姐姐的善良,但是不代表我可以滥用她对我的这种关心。
于是,用和平时一样的语气和姐姐对话是最好的:“正在帮部长解决一些执行委员会里的小麻烦呢,正好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委员会那边,没问题吧?”姐姐探头看了一眼教室里面,“刚刚你和小企说的也是这方面的事情吧?”
——啊,还是看到了啊!
“呃,只是猜的啦,因为看到有一个很像小企的人的背影走进教室,于是自然地就在想小和和小企会不会说什么话之类的……”注意到了我皱眉头的表情,姐姐认真地解释着。
“嗯,姑且算是吧?”
“所以,没问题吧?虽然我不是很清楚这边的情况,但是感觉小雪可能在那边做了很多事情,而且从小企的态度上来看,如果小雪不在,这边的情况会很糟糕——”
“——嘛,的确是挺糟糕的。”
“所以呢?现在负责的是小彩羽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呢?嗯,我一个人如果不够的话——”
“——姐姐大人啊,听你弟弟的话要听完才对啊,”我让我的嘴角牵起一个弧度,“虽然情况很糟糕,但是我不是刚刚说了吗?你亲爱的弟弟,正在帮部长解决这一难题呢!而且,从结果来看,我觉得还不错就是了。”
“真的是这样吗?”
“到现在还会怀疑自己的弟弟的能力的姐姐,这可是失格了呢!”
——基本上的情况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即使有意外,在这种不影响大局的时刻影响到姐姐的心情的话,这也不是件好事。
“小和的能力我是放心的啦——”
“——话说回来,老姐,”我打断了属于结衣姐的标志性地“看上去放心了但是却有所顾虑”的回答,转移着话题,“你来这里,大概不是来打听你的弟弟的工作情况的吧?有什么其他事情吗?是班级里的问题,还是?”
“哦,其实我是来找小和的啦!”很容易地,姐姐被我在方向上代跑了,或者说,这是她信任我的表现,我很开心。
“来找我的?”
“嗯,其实一开始我先去第一音乐室了,但是没有在那里看到小和。小木曽前辈说小和今天一直没有过来过。前辈看上去有些困扰的样子,嗯,好像比小和正常没有过去更加困扰——小和你这几天和小木曽前辈有出什么问题吗?”
“应该没有吧?”
如果有的话,那大概就是前辈留给我的围巾了,昨天一时兴起把它交给雪之下实在是一个大错误。从功利主义的角度来看,反正今天部长没有来学校,这就意味着昨天的围巾对她来说没有起到太大的用处,现在反而出现了太多的其他问题。
“嗯,但是我感觉前辈在看到我的时候似乎想问我什么话呢!不过因为在场还有轻音乐同好会的其他成员在所以问不出口的样子。我和小木曽前辈最近是没有问题的——呃,好像也有一些问题?所以说刚刚前辈是有问题想问我本人吗?那就有些糟糕了,因为光顾着找小和所以疏忽了这一点,嗯,虽然说有竞争对手的一面在,但是毕竟是前辈,所以说,这个……”
姐姐似乎因为自己想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看上去有些凌乱,这是她思考得太多的时候经常会出现的情况。
对此,我的回应是——伸出双手,使劲地扯住了她的柔软的脸。嗯,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对结衣姐使出这一招了,但是效果看上去还是挺不错的样子?尤其是现在的姐姐的脸好像感觉上比以前还要更加柔软了。高中时期的皮肤比国中时期更好了吗?这也是一种逆生长的表现,结衣姐还是很青春的嘛!
“呜,小和——”
“不要继续胡思乱想了就不捏你了。”
“嗯。”忍着眼泪点点头的姐姐就好像一只小狗一样,应该让萨布雷和这时候的她站在一起对比一下。
“小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扯过我了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改掉这个坏习惯了。”一边轻轻地拍打着因为我的拉扯而变得有些红的脸,姐姐一边不满地嘟哝着。
“总之那是因为最近结衣姐很少给我这种机会罢了。”
“以后禁止小和对我做出这种动作!禁止!”
“嘛,但是这样对打破姐姐的纠结状态很有效嘛!”
“但是我才是小和的姐姐,这种动作是长辈对晚辈做的事情,明白了吗?”
“嘛,所以回到刚刚的那个话题,我们先不去考虑小木曽前辈找你到底有什么事,你刚刚说,你是来找我的吧?”
“啊——嗯!”如梦初醒搬的,结衣姐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看上去是真的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的样子。
“所以呢?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是在想,放学后,我们侍奉部的所有人,需不需要去探望一下小雪的样子?”
“哦,为什么?结衣姐觉得部长是那种那么需要关心的人吗?”
“不是说小雪特别需要人关心,而是在生病的时候,每个人都需要关心的,不是吗?即使是小和你这样平时对我这么趾高气昂的样子,在生病的时候也是有好好地让姐姐来照顾你,不是吗?”姐姐有些不满地摇了一下头,连带着抖了一下脑后的团子,纠正着我,说道。
“但是,我觉得,相比起我,雪之下似乎更不需要这种感情上的安慰呢?”
“每个人都需要的,尤其是女生,不是你们这种没心没肺的男生啦!而且,小雪其实在班里也没什么朋友的吧?自己生病在家,没有一个人去探望,这不是会显得小雪的人际关系很差吗?家里人也会担心的吧?”
“纠正你三个观点,第一,雪之下的家里人绝对不会因为这些无用的‘人际关系’而对她感到担心,我想你从她的母亲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一些;第二,雪之下本人到底会不会在意那些班里的同学的‘人际关系’,我觉得也是一个问号;第三,最重要的,雪之下似乎是一个人住。”
“呃,小和是怎么知道小雪一个人住的。”
“因为——嗯,因为之前她有提到过,姐姐忘记了而已。”
“胡说,只有小雪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多么希望你把那个‘小雪’改成‘小和’。”
“小和的事情也没有忘记的啦!”
“到这个时候补上似乎格外缺乏说服力?”
“总而言之,我还是觉得,小雪应该会在乎侍奉部里的人际关系的。”
“……这倒是没错。”我稍微犹豫了一下,给出了这样的一个回应。
诚然,至少在侍奉部上,雪之下所流露出来的情感应该比其他人要多许多,无论是最开始的在网球场的问题上和三浦作对,还是在之后被结衣姐一次又一次地拖去做许多在她看来应该意义不大的购物、逛街甚至卡拉ok,即使是经常对我有“歧视”的茶点,在之前也开始稳定供应了。
“是吧是吧,即使小和说小雪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是社团里还是关心一下她比较好不是吗?”姐姐做了一番阶段性总结的发言。
到了这时候,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反驳了。更何况,去雪之下家,从某种意义上还是符合我的想法的,可以趁此机会从部长那里把小木曽前辈的围巾带回来,毕竟,即使前辈可以理解当时的情况,把一个女生留给自己的围巾借给另外一个女生什么的,这还是挺人渣的行为。
“我没有意见,不过我强烈建议姐姐你不要把刚刚的那一套探望雪之下的理由直接告诉雪之下,否则即使是你,雪之下也不会留情的。”
“当然不会啦,小和不要总是觉得我是笨蛋,肯定不能给小雪留下我们探望她是同情她的印象不是吗?”
“当然这本质上和同情没什么区别。”
“嗯,那我就和小雪发邮件了,告诉她我们待会儿会去看她——”
“——等以下,老姐,不用问比企谷的意见,真的可以吗?”
“小企肯定会答应的啊。”姐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小和嘛,因为小和总是会因为自己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而不愿意妥协。小企的话,即使不愿意,最后一般也都会勉强同意的。”
“……”
好像对此我没有什么反驳的机会。
“那我待会儿回教室的时候和比企谷说一下。”
“这个不用了,我刚刚已经和小企发邮件确认了。”
“……好快。”
“而且小企也回复了‘没问题’呢!”
“回复的也好快。”
“撒,那接下来就是小雪了——话说是不是应该和小雪问一下她家在哪里啊?但是小雪似乎不是很善于认路,我担心她给我们指路会指错,所以还是去平冢老师那里问一下小雪家的地址会比较好吗?”
“这一点姐姐就不用担心了,我会领路的,雪之下家的大致方向我还是知道的。”
“呃,小和知道?”
“嗯,姑且算是——”
我突然愣住了,低头看向姐姐,我发现,她正在用一种狐疑的,又有些不满的眼神看着我。
“小和能够找到小雪家的意思是,你是去过小雪家的吧?”
“呃,该怎么说呢?不过老姐你犯不着为了这件事情而吃醋吧?自己的好朋友没有先邀请你去她家而是让你的弟弟先去她家之类的——当然我没有进去过哦,只是前几天正好出了一些特殊情况,解释起来也很复杂——”
“——我才不是因为小雪先邀请小和去她家而感到生气啦!”
“嗯,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那就最好了。”
话说那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啊?
“只是觉得小和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我有些别扭罢了。”
“因为没有必要啊,就是送雪之下到家,也没有做什么事情,也没有进门,实际上,还被雪之下骂了一通,就是因为完全没有什么值得提的,所以当时忘记了,没有说。”
“送小雪回家,和小雪吵架了,光是这两件事情就很值得一提了,不是吗?”
“如果这也算是事的话,我可是在侍奉部天天与部长吵架呢,这没有必要吧?”我有些不明白地看着突然使起小脾气来的结衣姐。
这可不是由比滨结衣的正常状态。
“倒也是这样——”
“其实也就是这样嘛!”
“那就这样吧!”
最终,这一番对话就以这种有些奇怪的方式终结了。
“既然小和知道去小雪家的路的话,那就只用通知小雪我们去探望她那就可以了吧?”在那之后,姐姐的情绪明显还是受到了一丝干扰,发邮件的速度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快了。
虽然我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既然和比企谷和雪之下,都可以通过邮件来解决问题,那为什么和我谈这件事,姐姐要专门找到我本人当面谈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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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字数不够,但是我诚实不水啊;虽然其实还是没怎么推剧情,但是我在放糖放药开心啊!
第二十六章:意外的分歧
许多时候,许多问题还是不要问出来会比较好,所以我忽略了姐姐的奇怪的地方,回到了教室。
然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意外但又理所当然地站在那里。
虽然我一直试图避免对北原春希的偏见,不用平时的有色眼镜去看待他,但是,北原前辈在这种时候的出现,还是不得不让人腹诽一句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好了。
之前就和学生会成员有联系的他,现在看上去正和一色与城廻会长两位现学生会成员聊得很不错,虽然我在走进教室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一色彩羽的厌烦和求助的眼神。
或许是一色的表情相对有些明显,北原前辈也明显愣了愣,随后,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看着往一色的身旁走去的我,他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刚刚一色同学在说希望就这件事情和人商量一下,我还在想是谁能够对执行委员长施加如此大的影响呢!所以和也你真的属于那种哪里有漏洞就往哪里补的人才吗?”在我走到一色身旁的座位坐下之后,北原春希首先带着调侃和略显无奈的语气,对我说道。
“公正地说,我只是一个打杂的,然后外兼一个参谋,打杂的人习惯性地哪里确认往哪里顶,和参谋,看上去高大上,但是实际上可没有任何决策权呢!”
“即使是参谋,如果作用发挥得当的话,也是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的啦!”北原前辈很诚恳地看了我一眼。
——你说的是之前两年作为“里之委员长”的你自己吗?
虽然他的那种诚恳的表情几乎让我对怀疑这个人的正直产生了一丝罪恶感——即使他在潜意识中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只要他相信他一直是在帮助其他人,拥有那一份使命感,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过既然是和也的话,我想问题也应该更好解决了,我来这里的原因,和也你也能够猜到了吧?”
“总不至于是因为我今天没有来‘监视’你们前辈们感到不适应了吧?”
“其实这也是一部分原因,和也你今天不过来,我们默认为你对轻音乐同好会的评估结束了,如果结果不理想的话那也会很难办的,不是吗?”
“虽然这么说,但是北原前辈看上去对我的评价完全没有担忧呢!”
“至少应该对自己有一些自信,不是吗?如果我在大家面前表现得毫无自信的话,那和也也会对我们失望的吧?”
北原前辈依然彬彬有礼地说道。
当然,他说的也没错。对轻音乐同好会的准备情况以及演出质量,我没什么可以指摘的,毕竟,我是亲眼见过那三个人的完美配合,甚至对此有些羡慕的人。
“如果和也没有其他意思,那我的理解就是你对我们的评价是满意的,是这样吗?”
“我只能说,我很期待你们在文化祭上的演出,但是,最后是否合格的判断,我想是由雪之下前辈来判断的。”
“但是,我刚刚听一色同学说,雪之下同学,今天请了病假,是这样吗?”
“工作压力大嘛,不是每个人都和北原前辈一样是铁人的,顺带一提,你可以稍微关注一下冬马前辈的身体,把自己的能力作为标准强加到其他人身上,这可是大忌呢!”
“呃,谢谢提醒,但是我觉得和也你这句话应该直接和冬马说会比较好,这也是你们两个缓和关系的一种手段——”
“——如果是我说这句话的话,冬马前辈的反应一定是‘你这个家伙,要不要这么看扁我啊’之类的。”我耸了耸肩,说道,“而且,由你来说这些话,不是更好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绝对明白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嘛,总而言之,在雪之下前辈不在的情况下,我觉得前辈还是需要多等待一会儿会比较好——当然我想雪之下回来之后,她给你们一个肯定的答复应该也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
“那么,雪之下同学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呢?”
“以那个家伙的性格,也许是明天,但是运气不好的话拖几天也不一定。”
“一色同学这时候不能够做决定吗?”突然,北原春希转过头去,看向了一色。
“我的话——”
“——一色同学当然可以决定,但是,当时对轻音乐同好会进行审查的方案,毕竟是雪之下前辈提出来的,让一色同学代替雪之下给出许可,这似乎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在一色开口之前,我抢先给出了回复。我似乎有看到一色面色犹豫地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是,我相信,她肯定会明白我的判断才是最合理的。
“嗯。”而一色也不出我所料地给出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所以,在雪之下同学请假的这一段时间中,一色委员长不能做任何决定吗?按和也你这样的说法,雪之下时期的所有议案都需要她本人来许可,这一段时间,执行委员会不至于工作瘫痪吧?”
“这当然不是。事实上,对于绝大多数工作,雪之下都设定了时间表和达成效果表,一色只需要按照雪之下给定的这个标准作出判断就可以了。但是,轻音乐同好会的事情,雪之下没有留下判断标准——我的意见只是参考,所以很不好意思地,轻音乐同好会的问题必须拖延一段时间了。”
——虽然拖延一段时间的意义似乎不是很大,但是,北原春希“恰巧”地选择在雪之下不在的时间段来提交申请,这不得不让我有些怀疑,所以,最稳妥的做法,还是交给雪之下本人做出判断了。
“好吧,如果和也你都这么说了——”
北原看上去有些失望地点点头。然而,意外,也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北原前辈,其实你可以先把企划书留下的。”有些突然地,一色彩羽发声了。
我惊讶地看着我旁边的女生,她的目光平视着北原春希,完全回避了我的视线。
“呃,先留在这里的话那就太好了,我可以理解为执行委员会暂时通过了我们的企划,我们可以继续准备了吗?”
“嗯,与和也之前说的一样,这不算是通过考核了,因为最后的判断应该由雪之下前辈来决定。但是,执行委员会这方面会考虑到,如果雪之下前辈回来得比较晚,轻音乐同好会的准备过程会受到影响,所以收下你们的企划书的意思,就是让你们先按照你们目前的节奏进行准备,尽可能地不影响到文化祭演出的正常准备。”
一色坦然自若地表达着她的意见——直到这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了我早就意识到却在最近遗忘的一个事实,一色彩羽,她其实不是那种只会依靠撒娇卖萌寻求别人的帮助的空有野心却没有能力的女生,她也是一个有想法,甚至也会想要去实现自己的想法的人。
直到北原春希离开之前,一色都没有转移过她的目光——她是在刻意躲避我的惊讶。但是,实际上,我是没有办法指责她的。
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只是一个参谋而已——我被自己给自己的这个身份束缚住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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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的做法称不上是背叛,她并没有实质上否定我的判断,她只是带着自己的私心,做出了一个有利于提升自己的影响力的选择而已。我早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的,一色彩羽竞争执行委员长的目标是学生会长,虽然我已经答应她帮助她竞选学生会长——但是,如果她完全把自己当选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那是愚蠢的行为。所以,她可以利用雪之下缺席的时候,尽可能地扩大她自己的影响力。
虽然靠她自己无法解决执行委员的工作动力的问题,但是,在一些其他小问题上,她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
但是,这依然无法改变我心中的那种微微的被背叛了的不满。无论是帮助一色也好,还是帮助雪之下也罢,虽然我有信心摆平那群家伙,但是,无论如何,我是所有人的火力集中点。在其他人帮助你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却为了自己的利益作出了让自己的伙伴不满的事情,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是一向以理性至上的一色会做出的事情。
显然,一色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和她的气氛突然就陷入了很奇怪的局面。
只能说世界上的奇怪的事情,有些过于层出不穷了。长期以来一直是紧密合作的战友的两人,突然就产生了一段隔阂。
然而,我和一色现在却还必须维持着“紧密无间”的合作者的形象,以维持我们的权威——一色是我的最大的支持,而我也是帮助一色统领执行委员会的最大的依靠。对这点的清楚,让我们两人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暴露出那一丝裂痕,但是,我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随着执行委员一个个完成自己的工作,告别离开时,慢慢地,教室里只剩下我与一色彩羽两个人了。虽然约好了放学后要去探望雪之下,但是,无论是姐姐还是比企谷,都没有催促我的意思,这也多少让我安下了心。
只有我和一色两人的教室,不久前似乎刚有过这样的景象。那一回,发现自己筋疲力尽也没有办法超越雪之下雪乃的一色彩羽,在我的面前,选择了妥协。
我还记得,当时这个女生似乎还很温柔地拥抱过我。但是,现在教室中的气氛已经和当时完全不同了。
甚至,同样的女主角都不能用例常的那种撒娇卖萌的手段以求得我的原谅。
“抱歉,和也。”过了很久之后,一色轻轻地说道。
“理性选择罢了,没什么可以指摘的。”
“所以,你不生气吗?”
“说不生气你信吗?”
“这倒也是呢。”她尴尬地笑了笑。
“只是不明白罢了,如果是相模那种角色,做出这种事情我完全可以理解,甚至都不会生气,但是,我本来觉得,你应该比相模更加厉害一些的。当然,你还是比相模更加厉害一些,只不过——”
“——只不过厉害的程度还不够,对吗?”
“只有这个程度,真的不够。”
“是吗?是这样吗?其实,我倒是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吧?”
“已经差不多了?”
“呐,和也,所以,你还记得,上一次咱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的事情吗?”突然地,一色这么问道。
“同一个教室,同一个时间,场景太熟悉,即使记不起来也会被强行回忆起来的。”
“如果说,现在的我,和当时的我的状态差不多,和也,你会相信吗?”
“你的意思是,你也筋疲力尽了?可是你看上去现在还是很精神的样子嘛?”
“只是,对一味地等待有些担心罢了,”一色摇摇头,说道,“你不觉得,从一开始,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这就显得有些可笑吗?因为有了和也的帮助,所以我发现我完全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步调来行走了。和也你给我指出的路是正确的,看上去也应该是正确的,但是,真的很难受啊!”
“要达到目标,难受也必须得接受。”
“但是,如果达不到目标的话,就连追逐目标的那种成就感也没有了吧?按照和也的做法,我也就只剩下最后的目标了,如果连目标这个最后的遮羞布都输掉的话,那你不觉得,其实从执行委员选举到最后,我的一切,都是失败的吗?”
“但是,如果没有我的帮助的话,你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对啊,我知道,如果没有和也的帮助的话,我连现在和雪之下前辈对立的机会都没没有——但是,和也,你不觉得,就是因为你太正确了,才会显得有些可怕吗?”
因为正确,所以可怕。
因为无法辩驳,所以让人觉得难受。
理性思考所达成的最优解,和感性决定所达成的让自己最轻松的解答,孰对孰错,我原本觉得这不用考虑。但是,连续两天内,两个人给了我与我的判断相反的答案。
于我,我到底是在否定感情本身,还是在否定感情不可以被理性所解构这一命题呢?
“但是啊,和也,”还没等到我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一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即使到了这个程度,我却依然觉得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依然寄希望于你的帮助——这样的理智,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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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今天这段剧情,说之前有铺垫,其实也算是有吧,毕竟我在行文的时候还是很注意各种留小的可以回收的flag的,但是我觉得实际上还是多少有些突兀了。再加上修改了很久都没有写出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所以,好吧,自暴自弃ing。
关于这段,和之前看完那个ova的后续思考是相关联的。虽然看10.5卷的时候可以吼着一色股买买买,在彩羽出场的时候始终一副“彩羽酱大胜利”的感觉。原作中的一色之所以能够大幅度赶上,就是因为她至少在雪团面前那种“算无遗策”的形象。
但是,就像ova原创的那段一样,如果这种形象的一色坚持不住了,那她的形象会怎么崩塌,我觉得是很难想象的,ova里面的一色在雪团面前还可以强装坚强,但是,如果她可以不再伪装的时候,她的表现会是怎么样呢?
我这里给出了我的一个判断,不一定对,只是我个人的理解。她也会矛盾地,为自己留有一丝余地地去做一些看上去只是为图一时之快的事情,尤其在这里,其实一色面临的压力不仅仅是目标和实践的脱离上的,还有很隐晦的感情上的,一直在调戏,一直在让自己情绪昂扬,即使到了崩溃的时候,也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我想,这是彩羽这样的角色吸引人的地方,也是她很让人心疼的地方,崩溃的时候也不能尽情发泄,我觉得这种理智,有的时候她自己也会有些厌恶的吧?
第二十七章:被老虎追逐着的绵羊们
因为感性,所以选择一瞬间的不服从,又因为理智,所以试图抓住之前的最稳妥的机会。这是一色的选择,也是许多正常人的选择。
但是,果然,这种二元论的态度,最终只会使人陷入泥潭。而如果一定要让我做出一个选择的话,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其他选项了。
“我想,如果在接下来的计划当中,你的所有选择都是经过你理性思考之后的最优解,我还可以继续帮助你,但是,如果你做出今天这样的意外行为的话,我完全也可以选择收手。”
——所以,只能继续从确定的地方前进,其他人给我带来的犹豫,必须尽可能地排除在我的思考方式之外。
“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情况。”一色低下头,脸色黯然地说道。
“但是,这却是对你来说的最优解,你一直知道的。”
“我知道这一点,但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想表达的是?”
“和也,”她抬起头,无奈但是又苦笑着回答,“我的意思是,我的预计当中,你的情况,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么,我的情况应该是怎样的呢——我曾经想问出这个问题,但是,我是知道她对这个问题的预期回答的。可以用更加柔和的,更加和谐的方式去处理问题,更加照顾到其他人的感情,更加照顾到自己的感情。
这看上去当然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这只会把我从“正确”的环节越拉越远。
“如果我走的是你期待的那一条道路的话,你觉得,今天下午的工作,会进行得顺利吗?”
一色没有回答,她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以,一色彩羽同学,请你在这个时候放弃你的那种残存的对感情和冲动的侥幸,挑战不可能的任务的决策,不容许任何的意气用事。”
接下来,我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率先离开了教室,我会给一色思考的时间的,我需要知道,究竟是她希望达成自己的目标的决心更强,还是被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的感情冲动所绑架的非理性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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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与比企谷在教学楼门口等着我——天气已经转冷,没有人愿意在学校的大门口忍受寒风的侵袭。而看上去,他们的确也等待了我很久了。从比企谷百无聊赖的眼神,和结衣姐甚至不知道该提起什么话题的尴尬的表情就可以知道我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多大的拯救。
不过事实上,我的出现对整体气氛的缓解也没有什么影响,冷场的气氛持续到了所有人上了电车,似乎是因为侍奉部太久没有集体活动,所以导致所有人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姐姐偶尔的“小町的复习应考怎么样啊”或者“小和下午的工作还顺利吧”之类的不痛不痒的问话之外,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果然是因为要探望的人是那个看上去和永动机一样不会出问题的雪之下,所以每个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吧?
虽然几天前才送部长回过家,但是我并没有进过对方的房间,不过,即使是第二次来到这样的豪华公寓门口的时候,我还是想要感慨这个女生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和我们这些平常人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确定房间号,随后上楼,敲响房门,但是,开门的人却不得不让我皱了皱眉头。
“最亲爱的妹妹生病了,作为姐姐的自然要来关心一下情况嘛!”罕见的一身家庭便装的雪之下阳乃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嗯嗯,小雪乃还是有人来关心的,姐姐对此感到很欣慰哦!”
她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我们三人的身上扫视着,看到结衣姐的时候,姐姐朝她露出了一个困惑而又勉强的笑容——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姐姐即将是这个人的乐队的主唱;面对对方的关注,比企谷习惯性地把眼神垂了下去,用一种看似不好意思的状态在逃避对方的审视——虽然我相信看破这一点对雪之下阳乃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她明显是那种对自己暂时不感兴趣的人物并不会投以多大关注的人。
而当对方带着诡异的笑容看向我的时候,我知道,有些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问题是逃不过了。
“所以,之前的和也弟弟还是有很好地完成任务的咯!”
“我想,那也不能算作是任务了吧?”
“所以,因为不是任务,甚至完成得比我的预期还要更好一些?”
“我不明白雪之下前辈的意思。”
“嗯,我的意思是,我这才知道,和也弟弟原来是那种会用粉色系围巾的人呢!”
我能够感受到我的眉毛的不断抖动的感觉,不知道在这个房间的哪个位置的部长大人,如果你知道你的姐姐一定会来的话,哪怕在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上请稍微留一点神啊!让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知道围巾的来历的话,未来的后果就更加无法估计了。
不明白情况的姐姐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然而我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或者说,尽量少说话,不中对方的话语里的陷阱和挑衅,才能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的可能性变得更低。
而我的沉默换来的的确是雪之下阳乃的放弃,或者说,她也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妹妹走过来的声音,因此放弃了就这个问题做进一步的深究。
“啊啦,感觉到小雪乃要对我生气了呢,那对雪乃酱的朋友们的问候,就先到这里为止了吧?”在雪之下雪乃扶着门出现的那一瞬间,就像两人交换着上场一样,雪之下阳乃眨了眨眼睛,往房间的另一侧走去,“毕竟,打扰难得的聚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很不礼貌的呢!”
这正是雪之下阳乃的一贯风格,出现得毫无征兆,消失得干净利落。
显然,不只是我们一行人不善于应对那个人,雪之下本人看着自己的姐姐离去的背影的时候,也只能苦笑着道歉:“抱歉,姐姐实在是有些太乱来了。”
说着这番话的雪之下部长穿着的是一身有些松垮的白色针织衣,左半边的领口有些垂下来,露出了她的一边的白皙的肩膀,只是不知道这是她在家中相对不修边幅时的打扮,还是把自己的睡衣穿了出来。黑色的未经打理的头发有些散乱地搭在身后,肩膀上,甚至额头前,也许是因为有些着急,她的额前的几缕黑发用一个橙色的发圈简单地绑住,使其不至于遮住她的正脸。见惯了在学校中精心打扮的雪之下,见到这种随意的样子,还是让我有些意外。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只要是美少女,即使是随意的打扮也会让人感到惊艳。
“其实,可以不用过来的。”一边引领着我们穿过走廊,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同时小心地把几只貌似是那个《熊猫潘先生》的潘先生玩偶小心地放到一边,雪之下开口说出了这句总让人觉得有些过于逞强的话。
“但是小雪生病了不是吗?”
“嗯,其实也只是请了一天假而已,身体稍微有些累,不过没影响的。”
“但是,归根结底,累了这就说明有问题了吧?”
“如果我不带头做的更多的话,那其他人也完不成任务,作为执行委员长,只有以身作则才能取得其他人的信任。”雪之下沉默了一会儿,这么说道,“所以,虽然有些累了,但是,如果我不去做的话,那就没人会去做了,比如,我在设想,今天的执行委员会,应该乱得一团糟了吧?”
雪之下的头转向比企谷,对着她现在认知中唯一一个还留在执行委员会的在场人员问道。
“啊,这个啊,还可以,还可以。”而比企谷就用他例行的语焉不详的话应付着。
“还可以的话,那就是比较糟糕了,所以,由比滨,你看,咳咳——”雪之下咳嗽了一声,摆摆手,说道,“结果就是这么残酷。”
“关于这件事的话,雪之下前辈,我觉得你想多了,刚刚比企谷前辈的‘还可以’的意思,是真的‘没问题’的意思了。”
“嗯?”
“至少,目前为止的情况都在掌控当中就是了。”
“是吗,我可不觉得一色同学能够合理地应对现在的——啊!”雪之下恍然地点了点头。
“大概就是这样。”比企谷也适时地证明着说道。
“所以,小雪,你明白了吧?”姐姐继续气势汹汹地补充着说着,“即使小雪不在了,小和也在很努力地帮助小雪解决目前的问题,而我在想,如果小雪在自己一个人努力的时候,多让我们其他人帮助你一些,那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了吧?”
“嗯,那个时候你弟弟在轻音乐同好会,而比企谷做着杂务什么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多涉及的余地,每个人其实都只需要完成自己的职责内的东西就可以了,我的问题在于没有完成我的职责内的东西——”
“——那是因为你的职责内的东西太多了不是吗?”
“但是看上去,由比滨学弟完成得挺好的?”
“只是一天而已,勉强可以努力一下。”
“所以,你看,由比滨,我的任务也不是什么太繁琐的任务嘛?”勉强地笑了笑,雪之下对着姐姐温柔地说道,“当然,即使是一天,也很感谢。”
出乎我意料的,雪之下雪乃很顺畅地对我说出了感谢的话。
“部长的感谢,总觉得像是里面有诈——”
“——但是由比滨你还是帮了我许多的,之前也有很多事情,所以说统一起来说一句感谢也没什么。”
所以,这看上去好像是雪之下的诚心实意的话啊,这似乎让人感到有些意外了。
但是,雪之下接下来的那句话,马上让我意识到,她之前的这番言论的意义了。
“——但是,接下来,一切,还是交给我自己来解决,就可以了,我明天会去上学,也会去工作,当然,我会适度地考虑减少工作量,但是,既然已经承担起了委员长的职责,半途而废那可是最糟糕的选择啊!”
“所以,多少,小雪还是可以依靠一下其他人的吧?”姐姐有些焦虑地问道,这应该是她带着我们来这里的最核心的问题。
“所以——”雪之下摇了摇头,最后,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你们怎么看?”叹气着,她这么问道。
在面对任务这个巨大的,想要把人吞噬的怪兽的时候,我们应该如何选择。
事实上,就这个问题,我和比企谷是讨论过的,就在几个小时前,刚刚讨论过。
团结一致解决问题,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姐姐的幻想,的确只存在于理想之中。但是,在否定这一回答之后,采取的方式依然是不同的。
“总有一个人要——”
“——总有一个人要被作为祭品呈上怪物的祭祀台的,比企谷前辈,你是想这么说吗?”我打断了比企谷的话。
比企谷八幡的身体抖了一下,然后,一瞬间甚至有些不满地看着我。
“总有一个人要被作为祭品呈上祭祀台,从结果上来说,这没有错——但是,从方法论上来说,这是错的。”我看着比企谷,又看了一眼雪之下,说道,“错误就在于,不能因为我们知道总有一个人要被呈上祭祀台,那就先选定好那个被祭祀的人——因为,无论以任何方式去选择,无论是投票选举也好,还是主动的自我牺牲也好,这都不是让效应达到最大化的选择。”
“实际上,这个故事和那个老虎和羊群的故事差不多,老虎是肯定要吃羊的,但是,羊群要做的,绝对不是和老虎商量好,每天给它送上一只羊以满足对方的胃口,而是要进行残酷的生存竞争——被老虎吃掉的那只羊,是天然地最适合当祭品的羊。而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是,在老虎冲击羊群的营地的时候,羊的首领,必须始终作为羊群的核心领导着羊,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因此,一只羊主动的献身并不会导致羊群的觉醒,而只有在伟大的羊领袖的领导下,羊群才会找到一条让自己得以继续前进的生路。”
第二十八章:被扶持着的领袖
“然而,那只所谓的头羊,是否能够一直做出正确的决策,最后被淘汰的那个牺牲品,它有是否能够坦然地接受他被淘汰的命运,这是不一定的吧?这种最残酷的生存法则,也许适用于动物界的社会,但是,并不适用于人类的社会吧?”比企谷有些激烈地抬起头,虽然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看上去激烈的成分,但是他那一瞬间的动作,证明了他的不满。
“那么,比企谷前辈,在你看来,适用于人类社会的又是什么法则呢?还是说,你会相信人类的世界是充满光明的,充满希望的,甚至,充满相互之间的理解的?”
腐烂的死鱼眼想要张开,最后却无能为力。我很清楚这一点。
任何一种对世界的分析方式都其自己的前提假设,而一定的前提假设也能够推出一种适合其逻辑本身的观点。
如果比企谷认为这个世界是虚伪的,是充满着欺骗和隐瞒的——正如他的言语所体现的那样,那么他的那一套解决问题的方案就是无力的——总有一个人要牺牲,这点没问题,但是问题在于,这个人的牺牲到底是否值得。在一个充满着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的世界中,如果一个人准备以牺牲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那问题永远无法得到解决,因为,他试图以身饲虎唤醒的那些人,都没有唤醒——如果意识到了这一点还继续贯彻自己的做法的话。那这个人不是在试图解决问题,而只是彻底的伪善式的自我满足。
只有让那些最应该被牺牲的人所牺牲,才能让麻木不醒的大众们意识到自己在毫无危机感的世界中到底失去了什么,而确保那些最应该被牺牲的人牺牲的唯一方法,也是唯一毫无争议的想法,就是让作为领袖的那个人来决定他们的生死。
当然,绝大多数事情不需要上升到生死的程度,但是,需要被沾染得满身泥泞的那些人,也不应该由一个主动付出而不求回报的人去做。
姐姐所说的依赖别人,比企谷所认为的有人要牺牲,雪之下所强调的一个人解决一切问题,这三点是可以相通的。一个人出现,带领大家解决所有问题,所有人都依赖那个人,相信那个人的判断,让那个人决定由谁来牺牲,这样,一个效率最高,最完满的社会就形成了。
比企谷依然试图反驳我,但是本身就不善言辞的他,完全能够意识到他对世界的假设和我的结论更相符——除非他是相信这个世界的光明的。雪之下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那是真的不知所措,似乎就在把这个问题的决断交给我和比企谷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知所措了。但是,她无疑也能意识到,我和比企谷的这番对话的背后所蕴含的意思。
“虽然我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小和和小企的意思是,不能进行合作吗?哪怕只是依赖我们,也不行吗?这样的结论,很奇怪吧?”姐姐咬着牙,不满地问道,“很奇怪吧?我知道小和的判断总是很准确的,我知道小和的观点我总是反驳不过的,但是,仅仅是按照常理来说,这很奇怪吧?明明,许多问题都是靠团结合作解决的,明明依靠一下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明这些看上去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你们一定要用这么一套很复杂的逻辑来论证呢?”
“结衣姐,那只是因为,逻辑是不会犯错的,而直觉是会犯错的。逻辑可以得出最优解,而直觉,就像当年彼得大帝在地图上画了一条两点之间最短的直线一样,是会让你犯错的。”
“所以说,这些东西我不懂啊!”
然而,正是因为不懂,所以才是我喜欢的姐姐啊!被逻辑束缚住的人,其实是很痛苦的呢!
“小雪呢,小雪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关键问题不是小和与小企的看法,而是小雪自己的想法吧?”
然而,雪之下只是一言不发。
当她第一次把决断权交给其他人的时候,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那个骄傲的,永远正确的,她自己在努力维持的,我也帮她维持过的,属于雪之下雪乃的理念,就已经崩塌了。也许在其他时候她可以在他人面前重新塑造这种形象——但是,一旦崩塌过,重新塑造就很难了。更何况,这其实是雪之下雪乃的第二次崩塌。
房间里陷入了异样的沉默——我甚至有些希望哪怕是雪之下阳乃这样的人能够来搅动一下气氛,然而,自从这个房间的主人出现之后,主人的姐姐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冬天的房间里本应该比室外暖和,但是,我却能够感到身边的温度在急剧的下降。
“那个,由比滨,假如,我的意思只是假如,”雪之下的头轻轻地往我这边一倾,用细如蚊蝇一般的声音问道,“你说的那种情况,如果领导者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承担领导的这种巨大压力的话,那应该怎么办?”
“按照同样的法则,被淘汰,然后,更适合领导的人上位——但是,问题在于,那个领导人是真的领导不下去了吗?”我直视着雪之下,“还是说,她只是被其他人的话所影响,所动摇了呢?”
“动摇的话,就不配当领导人了吧?领导集体的人,必须是坚定的,正确的,对自己的判断高度自信的。”
“每个人都不可能永远保持自信,但是,只要在你的这种不自信暴露在羊群之前,自己能够很好地处理好,那就可以了。”
诚然,作为一个领导者,我可以比雪之下做得更好——但是,我依然愿意给雪之下雪乃一个机会,一个从结果上来说不是那么理性的,但是,却依然可以维持的机会。这也是在继续兑现我对雪之下阳乃的承诺——如果有可能,那个支离破碎的雪之下的自信心,我会依然小心地维护住。
雪之下再次低下了头。到底,是选择那个坚定的自己继续下去,还是用在逐渐蚕食着自己的软弱麻痹自己,这个选择,应该由她自己来做。
空气再度陷入了沉默,而这一回,似乎已经没有人再能够打断这一份沉默了。
结衣姐不经意的一个寒颤,让所有人都突然反应了过来。
“嗯,啊,好像,忘记茶水了——”
“——不用了,小雪,反正我们是来探望你的——”
“——我还记得你们姐弟的口味是有些不同的?但是家里的临时的红茶的话,可能没有社团教室里准备得那么充分——”
“——小雪,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所以大家还是喝茶吧!”雪之下有些僵硬地,也有些恳求地把红茶放到了众人的面前,随后,自己轻轻抿了一口。
印象中,好像有一种说法,警方在审问犯人的时候,是不会让他们喝水的,因为一旦他们喝了水,所有想说的话,都会随着水咽入他们的肚子里。
我觉得,今天,在这里,我可能得不到雪之下的答案了。
轻轻的啜饮着茶的感觉,让人刚刚有些发寒的身体变得暖和了一些。但是,沉默的气氛却依然没有改变——甚至像比企谷那样的人,都只是认真地盯着茶杯,似乎要研究出这里的纹路,而不愿意对我,或者对雪之下提出反驳。
很久之后。
“那个,我想我们也应该走了,多少还是有些作业要完成,所以——啊,关于作业,我不清楚小雪班里的情况,所以也没办法——”
“——没事的,没关系的。”
“嗯,小雪,我想小和刚刚的意思也没有那么夸张,我可能不行,但是你看小和在你不在的时候不是很好地维持了委员会吗,所以说,大概——”
“嗯。”
姐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而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到了雪之下向我投来的很短暂的,但是却意义丰富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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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我们又遇到了雪之下阳乃,在最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却又在没有心情和她对话的时候出现,这个人的把握时间的精准度,让人惊讶得有些厌恶。
但是,和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一样,她并没有说太多的话。甚至,说的话都有些过于正常了。
“咦,就这样走了吗?难得姐姐还专门出去给大家买了点心呢?吃完再走吧?”
——就好像一个关心自己的妹妹的真正的姐姐一样,当然她似乎的确很关心自己的妹妹,但是不是这种意义上的关心。
“啊,点心的话,可能只能下次了。”姐姐勉强地摇了摇头,说道。
“嗯,如果是我的话——”
“——小企!”
“嗯,我也不用了。”
“我的意思和姐姐一样。”
“啊啦啊啦,这可真的是很遗憾了啊那就以后再看机会吧?不过大家要多找雪乃酱来玩啊!”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多少都是明白她的本性的人的话,那估计就会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感动了吧?
但是三人都只是在干笑着,急匆匆地离开。
雪之下阳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没有阻拦我们,只是,在我经过她的时候,她轻轻地说了一句:“和也小弟弟,雪乃酱的情况,和我们约好的,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和也小弟弟让我失望呢,毕竟,姐姐为了你姐姐,和雪乃酱,还有一些其他人的事情,也花了很多心思呐!”
结衣姐,雪之下,这是我知道的——但是,其他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当我准备转头询问的时候,雪之下阳乃已经走开了。
而似乎是为了呼应刚刚她和我的那段对话,不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是来自雪之下雪乃的邮件。
但是,看上去无论是姐姐,还是比企谷,都没有收到她的邮件的样子。
小心地掏出手机,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浏览信息。
“我的身体没问题了,明天可以去上学,今天辛苦你了——”
——直到这里为止,我可以理解为她做出了选择,然而,这段话还有后半部分:
“所以,由比滨,你对你姐姐最后的话,是怎么看的?”
我几乎是笑着看完这段话的,在看完这段话之后,我就明白雪之下的选择了。
很狡猾的二元论观点啊,又是二元论,狡猾的,模糊不清地,却难以持久的二元论。
我要去上学——我会承担我自己的责任。
姐姐的话——但是,我对自己没自信,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帮助我吗?
但是,二元论归根结底是逃避啊!
用这种方式来逃避选择吗?看上去很高超,但是,这种需要靠人扶持的,但是却要装作而且努力地表现出独自前进着的状态,你真的喜欢吗?
而且,雪之下部长,你真的觉得,这样的自我欺骗,还能自我麻痹多久?在你前进的正论都由我提供的基础上,如果你前进的路线,也在我的帮助下制定且规划的话,那你所谓的正确,还真的有自我的成分吗?
但是,我似乎没有选择呢!
因为,我似乎答应了你的姐姐,在你的问题上,要负责到底啊!
所以,回复的邮件的名称是:“尽力而为。”
如果可以的话,在这个过程中,把你被自己的犹豫和其他人的压力所打碎的那种自信,再一点一点地建立起来吧!
——然后我发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似乎我忘记带回小木曽前辈的围巾了。
不过,看着姐姐和比企谷,我还是放弃了回去一趟的想法,如果这个时候再回去专门取围巾的话,那就有些欲盖弥彰了。等到明天雪之下到学校让她带过来就可以了吧?在见到小木曽前辈之前,解决这个问题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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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感觉不错,果然中间给自己放一天假有利于调整思路(笑)。
第二十九章:完美的介入者
文化祭的准备就如同一场马拉松,一开始,大家或多或少地用那种被强制的或是被人激发出来的,当然也有一些可能是自发的斗志,在努力而兴奋地坚持着,最后两天,在看到成功的曙光的时候,又会为庆典的即将到来而兴奋,然后继续努力着。但是,中途是最困难的时候——厌倦于重复连续不断的工作,又无法迫切地看到成功的希望,人们会产生怠惰的心理。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会导致庆典的质量的下降,但是不会对其本身运营造成影响,有的时候,有些过于负责的人会把这里的责任担起来,继续一个人默默地前进。但是,无论接下来总武高的文化祭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况,有一个现象是无法改变的。
那就是,领跑的那个人的疲惫。
不仅雪之下一个人感到了压力,只是竭尽全力跟在她的身后的一色也已经感到了压力。
一色彩羽并没有给我我所期待的答案——至少在今天没有。缺少了她每天进教室时活力十足的打招呼的声音,多少有些不适应。
这一副多少有些病恹恹的样子也吸引了她的小团体们的注意——但是,一色甚至连应付式的微笑都不愿意给予他们的表现,让他们意识到,他们所倾慕的那个女生的状态,现在到底有多么糟糕。
以无所谓的态度赶走一色亲卫队的成员诸如“由比滨你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不多忙彩羽分担一些责任?”、“你还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了,看到一色同学这不舒服的样子就不知道多关心一下她妈?”之类的质疑后,我没有主动和一色说话。
她现在依然有选择的时间。我在这里给她留下了最后的仁慈。
然而,当雪之下恢复到全盛状态之后,她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或者如同一个机械傀儡般被我带领着前进,或者,放弃她的目标。
主动选择合作,总会比被迫做出决断要好,我相信,一色同学会意识到这一点的。
而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迎接重归执行委员会的雪之下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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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休息了一天就重新开始执掌大权的雪之下雪乃,会让所有人都产生一种自己的假期渡过的是如此之快的错觉。虽然执行委员们三三两两地聚集着,却也不敢对雪之下生成太多的反对意见,他们只是静静围观者雪之下的出现,有些人有些好奇地议论着那个曾经昙花一现地代替了雪之下的人现在所处的安静的位置。
所有人都和过去一样,等待着雪之下的调配。但是,部长本人却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眼前的文件,一言不发。
这个状态可不是很理想啊!
“雪之下前辈?”在一色的有些皱着眉头的提醒下,雪之下如梦方醒一般地抬起了头——很快地扫了我一眼。
“嗯,按照之前的预定,今天讨论的是文化祭的标语的问题。”雪之下稍微振奋起了一些精神,“嗯,那大家就开始讨论吧?”
“雪之下同学?”今天难得出现在委员会现场的城廻部长苦笑着拍了拍雪之下的肩膀。
“嗯?”
然后,她很快理解了情况。
“哦,在讨论之前,因为这一次的文化祭是两校联合主办的,所以我们也邀请来了清泉中学学生会的杉浦小春同学。我们的标题和清泉中学的标语主题最好有一些呼应,所以杉浦同学也会和大家一起讨论的。”
意外情况——小春的出现绝对是意外情况。
一色的眼神飘忽不定地闪开了,如果是过去,这个情报她一定会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和我传达——然而,这一回,我并不知道。
直到小春推门进入,吸引了执行委员的众人的注意之后,我才意识到,情况的复杂化。
模仿着雪之下雪乃的杉浦小春,以及在丧失自己的风格的雪之下雪乃——这个委员会的接下来的讨论,可能会往一个有些出人意料的方向去发展啊!
经历了之前的学生会绯闻风波的小春,已经完全没有了我和她上学期重逢的时候的那种稚嫩和强装的坚强——开口说话的第一瞬间,一个年轻版的自信的雪之下雪乃的印象就已经扑面而来。对比她身边的注意力依然不是很集中的本尊,现在的她,可能不比她作为目标的那位前辈差劲。
“大家好,我是清泉中学的学生会书记杉浦小春。对于可以与各位前辈们一起参加贵校文化祭标语的讨论,我感到很荣幸。当然,我也已经报考了总武高,所以,明年的春天,在座的有许多前辈可能会成为我真正意义上的前辈也说不定,所以希望各位多指教了。”
不卑不亢,没有因为自己作为后辈而对前辈有所畏惧。虽然保持了基本的尊重,但是却也有着惊人的自信——也正是因为这种自信,几乎可以让许多人无视她的话语中的一些过于高调的因素。
“嗯,杉浦同学,先介绍一下清泉中学的学生会标语吧?”
“谢谢雪之下委员长,”小春点点头,脑后的马尾辫跳了跳,继续扫视着会长,说道,“考虑到与总武高的合作对于清泉中学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清泉中学校内的学生活动比较丰富,所以,我们的标语是‘我们所创造的全新未来’——‘全新的未来’指的是与总武高的合作,而‘我们所创造的’意思是这是由我们的学生自己争取来的新的联合体。当然,文化祭本身也属于‘我们所创造的全新未来’。”
——当然,我能够看出,其实也不止这一点,这个标语,很好地把之前学生对学生会的质疑所包含了进去。我们所创造的,这就不是学生会所创造的,而是学生自己所坚持的——也就是说,学生会已经完全成为了代表民意的一方,这也就意味着,之前那次出现意外的学生会内部的分裂以及对学生会信任度的下降问题,已经解决了。在解决之后,再用这种标语把学生团结在自己之下,看得出,清泉中学学生会的威望在那次事件之后不降反升了。
“所以,从清泉中学的角度看,我们希望总武高的前辈们能够对我们的标语有所回应,这是我们的想法,谢谢大家。”
小春在雪之下的身边坐了下来,只有这时候,依然显得有些绯红的面庞才证明了她的精神的有些紧张。但是,当我的目光和她对视的时候,她朝我露出的毫不掩饰的炽热的目光,却证明了她对自己刚才的表现的高度满意。
的确,也应该对此感到满意——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比她做得更好了。
然而,她忽视了一点——即总武高的执行委员会的成员们的积极性。
大概是因为国中三年级的学妹的表现太过精彩,本身就对标语没有太多参与热情的执行委员会的委员们一个个却又都陷入了沉默状态。如果没有清泉中学的前提条件,那么随口说一句标语,然后和自己认识的人进行一番自以为是的玩梗倒也刻意勉强把问题糊弄过去。但是,有了这个前提以及这番稳健的发言之后,再想要有想法的人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发言了。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保持了同样的动作,低着头,认真地拿着自己的笔,在纸上画着什么——体现出自己很认真的样子,却拒绝思考。
“嘛嘛,那个,”察觉到了大家的为难,城廻会长出来打了个圆场,“或者先不考虑清泉中学的合作,大家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吗?提出了一个意见,就有下一个,然后说不准就能讨论出一个比较合适的意见了不是吗?”
然而,一开始所产生的沉默却依然持续着
过了许久以后,一个有些熟悉的男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我前一天印象深刻的那位三年级的早坂前辈——这位所谓的前委员长同学在之前一直表现得十分安分,但是在这两天的活跃,甚至让人觉得他都已经换了一个人。
“四季循环,由白色染成彩色的希望。这个标语怎么样?”
“早坂前辈,请解释一下。”
“四季循环大家都可以理解不是吗,这里指的是时间的持久。另外,白色其实是空白的意思,总武高在与清泉中学合作之前,不是一直一成不变吗?这某种意义上就可以解释为空白了。随后,染成彩色,自然指的是清泉中学的新鲜血液给总武高带来的改变,这就可以理解了。而我们的文化祭的目标,不也是要建成一个五彩斑斓的文化祭吗?这和这条标语也十分契合呢!”早坂亲志前辈流畅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不得不说,这个标语的确很有说服力——与清泉中学方面的标语一样隐晦但是又表意清晰,再加上早坂亲志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的那种自信心和感染力,让本身就在苦于寻找标语的执行委员们如同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很好的标语呢!”
“一开始就将死了,不用讨论了吧?”
“我想杉浦同学也不会有意见的吧?”
诸如此类的讨论顿时在教室里响了起来。
看上去很美好——但是,这实在是太巧合了。
这个标语,与某一首歌有些过于契合了,而这首歌,也正是轻音乐同好会精心准备着的歌。
《white-album》,虽然本质上这是一首冬季恋歌,里面也没有出现把白色染成彩色之类的话——倒是把白色染成了纯白的雪的颜色。但是,这些分歧并不能掩盖《white-album》与这个标语异常契合的实质。
如果这个标语得到通过,那么轻音乐同好会的表演就不只是通过或者不通过的问题——而是必须把它置于压轴的位置的问题了啊。
不明觉厉的执行委员们可能没有意识到,不清楚《white-album》歌词的比企谷可能也没有意识到——但是,我和雪之下,却都能很快反应过来。
不动声色地利用自己一切有可能的手段来让形势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那个人,又成功地成为了救世主呢,想必,早坂前辈正在为自己得到了这个建议而十分庆幸和感激,而完全没有想到成为了那个家伙达成自己的目标的对象了吧?
“委员长,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我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唔,呃——不用请示我的,由比滨同学可以自便。”
雪之下挑了挑眉毛,但是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不便当面表达的怀疑,这时候就需要通过秘密协商的方式解决。
嗯,应该也可以趁此机会和雪之下提一下把围巾要回来。
第三十章:讨论
雪之下并没有让我等待太久,在我在教室以及距离教室最远的楼梯踱步了一个来回之后,她已经有些谨慎地从执行委员会教室中走了出来。
“在没有通知我的情况下,你有和那边透露过什么信息吗?”
“多少透露了一些,但是不是和北原前辈,当然我也不确定被我透露这些情报的那个家伙到底会不会和北原说这些事,她的心思很容易猜,但是她的行为却很难捉摸。”
“不是小木曽吧?那就是那位冬马和纱了?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和轻音乐同好会的这些成员都能够搭上线,由比滨你在这方面的能力某种意义上倒是要赶上你姐了。”雪之下的表情有些让人难以捉摸,看上去像是在夸奖,但是,又似乎有些不满
“只是在做事情的时候未雨绸缪而已,”所以,对于这个女人的这种表情,无视就是最好的选择,“那么,对于这次的事情,你的意见是?”
“我现在让一色同学带着其他人在讨论其他标语的可能性,如果没有其他标语的话,那这个得到许多人认可的合适的标语被选中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不不不,部长,雪之下委员长同学,你搞错了一点。”我打断了雪之下的话,“这个标语被选中的可能性只有两种,100%与0,它最终是否能够通过,取决于你的态度,北原前辈无论用什么方式试图影响你,逼迫你,但是,只要你依然是委员长,你就有彻底否定的余地。”
“但是,如果其他执行委员的压力过大的话——”
“——在你提出工作计划制的时候,其他执行委员给你的压力更大吧?那个时候,部长你的解决方式是什么呢?”
雪之下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
“所以,问题就在于,部长你究竟愿不愿意让执行委员会的这些重要决策被北原前辈所影响,你到底是愿意成为另一个北原春希所控制的傀儡,还是有着自己的判断的领袖——我觉得这个问题是不需要犹豫的,但是你现在的表现,却就像是和我说你在犹豫一样,如果这样就是雪之下雪乃现在的精神状态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再回家去躺一天,调整完毕心情再回来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否决这个提案?”
“不是我建议让你否决那个提案,而是部长你自己到底是否接受那个提案的问题,我想,你昨天让我辅助你,也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在你犹豫不决的时候,我需要提示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心。”
“但是,其实那个标语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因为的确也和文化祭的主题比较相符——”
“——那就是你的判断了,不是吗?”
“但是,由比滨你,是不喜欢那个标语的吧?出自北原春希之手的标语。”
“也许吧?但是也不一定,那个标语的最直接的后果是让轻音乐同好会在文化祭上成为焦点,对于我来说,如果能够给小木曽前辈以她应该有的成绩的话,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由比滨,你还真的是十分狡猾呢!”雪之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的作用,只是时刻告诉你,雪之下雪乃,你才是执行委员长,你有能力掌握全局——仅此而已。”
雪之下再度陷入了沉默。
不远的执行委员会的教室当当中,零零碎碎地传来了一些看上去像是议论,却又不像是议论的勉强的应和的声音。和走廊里的沉默对比起来,这都显得有些吵闹了。
前一天在雪之下的家中所体会到的那种寒意并没有出现在这里——毕竟,现在的雪之下,至少从表明上看,是不迷茫的了。
“回去吧!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出现。”终于,她摇了摇头,说道。
应该是下定了决心。
“对了,部长,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情”
“呃,虽然我不是很愿意提起之前的事情,但是,前天,如果你还记得那条围巾的话——”
“哦,你说的是那条小木曽前辈的围巾吗?”雪之下点点头,露出了一个理解的表情。
“嗯,那条围巾——”
“——关于这一点,我想由比滨你不用担心了,我今天把它还给小木曽前辈了,去她的教室,亲自交到她的手上的,不用担心我弄丢了呢!”
雪之下平淡无奇地叙述着这个事实,没有抬头,但是也没有逃避,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啊,这样啊!那这样就好,也不用我这个中间过程了。”而看着似乎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雪之下,我也无法做出过于激烈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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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有反应的吧?如果不是雪之下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雪之下部长偶尔会在这些地方掉一下线,我几乎就会觉得雪之下是故意这么做的了。
更糟糕的是,我完全无法预测小木曽前辈从雪之下那里接到这条围巾之后的反应。
在她说出了那一番话之后,无论是行为上,还是思想上,都已经偏离了前辈的预期的我,这个时候到底应该如何去面对小木曽前辈,这已经不是可以用我的理智可以判断的事情了。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也正缓步走进教室,皱着眉头听取着一色给她做的报告。
“刚刚讨论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望向我身边的比企谷。
“明明开始讨论之前你就已经出去了,你怎么知道会有讨论的?”
“没有必要用这方面的事情来刺激我的,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情况就可以,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可以阻止一下试试就行了。”
“唔,那太麻烦了。”比企谷轻微地摇了摇头,随后开始有板有眼地解释起之前的状况。
“这种事情,大家实际上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几乎所有人都在支持早坂前辈的观点——指望这些心不在焉的人在短时间内想出更适合的标语,本身也有些勉为其难了,最多就是说了些团结努力的空泛的东西——他们也真的能够说出这样的标语,也是难为他们了。”
“不想着反驳一下?”
“如果采纳的话,那我肯定会把它们都破坏掉的。”
“恶劣的性格啊,比企谷前辈。”
“但是,都没有采纳,不是吗?讨论的结果,从一开始就是确定的,所有的粗制滥造的临时考虑的标语,只能显示出早坂前辈的标语的适合罢了——怎么了,难道雪之下不是这么想的吗?虽然满意标语,但是就这样武断地确定下来会显得有些简单,所以用了这种象征性的集体讨论的方式来最后论证标语的合理性?如果不是那个家伙昨天还和你闹别扭的话,我甚至会觉得他的那条标语是雪之下授意他写的呢!毕竟就好像提前得知了杉浦同学会来参加一样。”
“很遗憾,你的判断错误了,或者说,有一部分是正确的——那就是,早坂前辈的标语的确是事先确定好的,不过,授意他这么做的人,可不是雪之下——正是因为不是雪之下,所以,部长是不会通过这条标语的。”
“所以,你刚才出去的原因?”
“我可什么也没有说,比企谷前辈可以怀疑,但是怀疑是需要证据的。”
“我也不想举报你,”比企谷转过头去,再度把自己的表情隐藏在了阴影当中。
但是,马上,他的声音飘飘然地传了过来:“所以,由比滨,你的做法,是在帮助雪之下,没错吧?”
“否则呢?如果不是帮助的话,我就犯不着和雪之下前辈交流这么多事情了。”
“但是——”
“但是什么?”
“不,没什么。”
“真的是很恶劣啊,比企谷前辈。”
“只是,希望那个人也能够意识到,你只是在帮助她就好了。”比企谷有些含糊不清的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当然,他说的话右一半是对的——雪之下应该意识到我只是在帮助她,如果她意识不到这一点,那她的独立性也就消失了。
但是,另一部分意思,比企谷却理解错了。如果雪之下没有意识到我只是在帮助她的话,只能够说明她的能力还没有达到可以独立解决问题的程度——那么,让我来控制她,又有什么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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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从目前看来,雪之下应该属于能够独立作出判断的阶段,至少,从她说话的语气和说话的风格上看,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刚刚我已经和一色同学交流过大家讨论的结果了。坦白地说,我很失望。”
“我并不是想要否定早坂前辈的这个标语本身,事实上,这是一条让我也觉得不错的标语——但是,问题在于,作为执行委员的大家,在看到了一条可以一用的标语的时候,你们就放弃了你们继续做思考的权利了吗?大家就满足于现在的这种简单的秩序而停滞不前,而不去尽心尽力做思考了吗?这样的执行委员会的环境,不是我希望塑造的。”
——虽然的确很犀利,但是,我却有一种有些别扭的感觉,这番话的说话风格,不像是雪之下式的字字见血的冷漠而有效的风格,却更像是我的鼓动以及挑衅型的文字风格。
不过,大概是这个时候,挑衅和鼓动的话语也许更有效吧!
“所以,我是不满意的,我不希望大家在见到一个还算让人满意的标语的时候就放弃了自己的思考——我希望所有人有一种‘我的标语一定要选上’的拼搏精神——当然,我也承认,临时让杉浦同学来介绍情况,这打乱了大家对标语的思考,因此,我会给大家一天的时间,明天的委员会上,我们再来讨论标语——到那时候,我希望能够有一个更好的结果,而不是今天这样的没有生气的讨论。”
但是,不得不说,雪之下的风格,是在是不适合做这种嘲讽和鼓动式的对话,尤其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上依然是一副严肃而不激动的表情,这也让接下来的教室里的其他同学的反应并不激烈。
“嗯,雪之下同学说的有道理嘛,大家都积极参加讨论会,才是正道不是吗?文化祭的核心就是所有人都要参与,否则,雪之下同学一个人搞定所有事情,那不就可以了吗?”意识到了气氛的沉闷,城廻巡会长出来打了个圆场。
但是,这似乎却激起了其他人的更大的不满。
“其实,雪之下同学要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我们也没意见的吧?”角落里,不知道是谁,冒出了一句有些突兀的话。
“对啊,其实交给雪之下同学就可以了——如果雪之下不行的话,那就加上昨天给雪之下帮忙的——嗯,由比滨,我觉得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在大家都已经做出结论的前提下还要让我们去想事情,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吧?毕竟我们的其他工作也是很繁忙的啦!”
突然爆发出来的抗议,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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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似乎有些散?但是要凑到4k这是必须的了,又及,跳票越来越熟练的我果然是一只咸鱼作者了。。。
第三十一章:意外结束的战役
出现抗议并不奇怪,但是,出现对雪之下的抗议却是一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尤其是在缺席了一天的委员长次日回归,再度建立自己的不容置疑的权威的情况下。
不说雪之下自己的愕然的皱眉,就连提出质疑的几位执行委员,在说出自己的反驳意见之后,也有些小心地环顾着四周,担心着自己的失势——当然,在其他回应他们的人开始变多的时候,他们脸上的犹豫表情也慢慢消失,虽然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并不认为这种放弃自己的责任的做法是可取的。”总体上,雪之下保持了一贯的冷静,但是,她对我投来的不动声色的一瞥却是对我的质疑:昨天的情况,不是被你控制住了吗?
“雪之下有麻烦了。”我身旁的比企谷简单地评论道。
我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现在的问题,并不是前一天我没有控制住情况,而是雪之下本人发生了变化。尽管总体上保持了自信,但是一瞬间的犹豫,或者在语句上的一瞬间的不确定,却暴露了她现在的相对软弱的可能——执行委员们也许不清楚雪之下的身上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委员长的不容置疑性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强了,这一点,他们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于是,就有了试探——而这种试探,如果没有迎来更有利的镇压的话,招致的,是更加剧烈的反抗。
或者就用彻底开放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如同城廻会长那样,或者就用彻底高压的方式解决问题,如同之前的雪之下一样。而试图在两者之间寻找调和的人,最终都会走向失败,他们只会不可避免地滑向任意一个方向,而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无法把握这种平衡而导致场面的彻底失控。
所以,部长,现在的做法不应该是指责我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而是用你现在所拥有的的权威来控制他们,不让场面失控才是重点啊!
然而,在表达完对台下的质疑的否认之后,雪之下似乎也没有想好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虽然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动声色,但是,只依靠这种冷漠的面孔,是无法熄灭抗议的火焰的。
“大家也不是在放弃自己的责任吧!”首先发言的是这两天异常活跃的早坂前辈——如梦初醒的前执行委员长同学,已经隐隐成为了反对集团的核心人物,“雪之下同学你刚才也说了,我的那条标语并不是不好,既然是一条不错的标语,那大家保持一致的意见也是有可能的吧?雪之下同学你给擅自给大家做出了‘没有认真思考’的判断,这对大家的积极性也是很大的打击呢!”
“那个,雪之下同学,我觉得大家其实也是为了文化祭而考虑,不是吗?”雪之下的身边,一直处于一种近乎被我无视的状态的相模南,也在这时候适时地插嘴说道,“迅速决定标语,然后进入下一项议程,这对赶上雪之下同学的时间表也是很有帮助的,归根结底,大家都在为文化祭而考虑,雪之下同学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大家是在轻视文化祭,大家一直都很努力啊——包括雪之下同学不在的昨天也是一样的。”
不过,也亏相模同学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呢!明明最不努力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然而,这番话却似乎激起了所有人的普遍的赞同,即使是雪之下本人,现在也已经意识到了情况的失控。
“如果只是思考一下的话应该不要紧的吧?今天这个问题可以先不讨论,大家可以按照雪之下同学的意思,回去稍微思考一下,然后明天用比较少的一短时间来讨论一下,可以吗?”然而,城廻会长这个时候的和稀泥显得毫无意义,以现在的众人的心态,明天的讨论,估计也是以集体通过早坂前辈的标语而结束了。
这么做,只是为了给蓦然地引起了众人的反击的雪之下委员长一个台阶下罢了。
最前方的雪之下雪乃,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我身旁的比企谷的凳子稍微动了一下。
——不过,抱歉,比企谷前辈,这件事情,责任似乎应该由我来承担呢!
“抱歉,委员长,对于早坂前辈的标语,我有一些意见”我一面伸出左手,拦在比企谷面前的桌子上,一面站起来,说道。
——既然在你们的心中,由比滨和已经和雪之下雪乃“同流合污”,那我留把这个形象维持到底就可以了。
“由比滨同学,请不要故意找茬!”刚刚通过那一番话争得了一番同情的相模南同学似乎重新找到了自信,出声说道。
当然,对这样的无法准确地评估自己的行为的人,无视掉就可以了。
“早坂前辈的标语,是不是有些过于隐晦了呢?四季的循环,白色和彩色的希望什么的,虽然解释了之后大家可以理解,但是我们可不可能和每一个同学都解释这个标语的意思吧?即使我们可以确保总武高的同学了解了这里面的隐藏义,但是来参加文化祭的,不仅仅是总武高的同学,还有其他学校的同学和社会人士,要让他们理解这些标语的意义,就有些困难了吧?”
“但是,如果这么说的话,清泉的标语不也是一样的吗?如果不解释,没人会知道‘全新的未来’到底指的是什么。”
“但是,‘全新的未来’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很宽泛的可以被赋予无限含义的词,不是吗?也就是说,即使有人不理解和总武高的合作,这并不妨碍他们给‘全新的未来’赋予他们本身的定义——一个标语既然被放出来,和我们执行委员会想赋予它的概念无关,当然不能说是彻底无关,但是给其他学生以自己的解读空间,也是很重要的。”
“当然,早坂前辈的标语也不是说没有其他解读空间了——任何一条标语,在操作层面上都有无限的解读方式。一般来说,大家对标语的解读,是把抽象的标语赋予自己的理解的‘具象化过程’。然而,当一条标语本身是一个具象的时候,我们就需要多一步——理解这个具象的标语的抽象义——而在同学们需要先思考‘白色’和‘彩色的希望’的抽象义,然后进一步去思考其抽象义所代表的潜在含义的时候,标语对人的吸引力就会下降。为什么一般情况下,标语会采取希望、合作这种抽象的话,就是为了省略这种把具象的标语抽象化的过程。而早坂前辈,你不觉得你的标语实际上是在给其他人解读它增加负担吗?”
“没有人规定每个人都要弄懂标语的含义吧?”早坂前辈不甘心地反驳着。
“当然没有人规定这一点——但是,如果不试图让别人弄懂的话,你的标语的意义在哪里?”
“那就靠灌输让大家理解啊!”
“这不就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了吗?这种灌输,也就扼杀了对标语的创造性了呢!而且,还有一点,不知道早坂前辈你考虑过没有,来总武高的文化祭参观的学生,不仅包括清泉中学的,也包括其他把总武高当做志愿学校的学生。你的标语的含义,如果让他们明白了,那会不会给这些同学一种‘总武高对清泉中学的学生有优待’的暗示呢?你这可是在把其他更广阔的优秀生源和清泉中学划出界线呢!而清泉中学那边的标语,学生们在理解未来的时候,当然可以理解为‘和总武高合作的未来’,但是,因为有了理解的多样性,他们将其理解为其他的和总武高无关的未来,又有何不可呢?具象的指代对象确定的标语,和抽象的有一定的指代对象的标语的差别,大概在这里呢!”
我看着早坂亲志前辈——我相信,他现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我,甚至,我相信,他大概都没有弄懂我的意思。因为在场的绝大多数执行委员的表情,也和我所设想的一样,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当然,他们到底会不会反驳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不理解,也更方便我抛出我接下来的话:“所以,鉴于我觉得早坂前辈的标语有很严重的问题,所以,雪之下同学,个人的建议还是让大家再多考虑一下标语会比较好——我反对你刚才认为的‘这个标语还算不错’的观点。相比起那些俗套的标语,这个标语看似充满新意,实际上,这种新意并不能给文化祭带来满意的效果。”
雪之下也有些愣着看着我。
拜托了,其他人不能理解,但是你至少应该理解我的意思吧?不能理解我的话,总应该理解我的目的啊,雪之下部长大人!
“委员长?”
“啊,嗯,对的,由比滨说的对,”雪之下如梦初醒一般地点了点头,说道,“很抱歉,刚刚没有发现早坂前辈的标语有这样的致命缺陷,但是,现在既然由比滨同学发现了,那也只有驳回了吧!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多给出一些其他建议。”
我坐了下来,看着毫不掩饰地朝我投来不满的早坂前辈——当然,我已经得罪过他了,或者说我已经不介意他对我的态度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雪之下,虽然我帮助雪之下达到了我的目标——但是,雪之下本人却没有利用好这个机会。
在她主动地承认“自己忽视了问题”的时候,众人心中的完美无缺的委员长的形象就已经破产了。
如果说之前其他人已经意识到雪之下的不自信的话,那刚刚雪之下的那番话,已经给他们了另外一番暗示——雪之下雪乃,她犯错了。
从来没有错误的雪之下雪乃,她犯错了。
这就意味着,对她的反对的正当性的可能,增大了——既然雪之下可以接受由比滨的反驳,那么,雪之下自然也应该考虑我们的反对意见。尽管这一次我们的反对失败了,但是这并不是雪之下所导致的失败,而是由比滨用另一种方式所导致的失败。
而一旦这种正确消失,属于雪之下的独特的作为执行委员长的权威,还能剩余多少,那就是一个问号了。
我再度看向雪之下,她却只是微微朝我点头示意了一下。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危机。
体会到了被扶持时的轻松感,然后慢慢地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和半年前刚见面时相比,雪之下身上的那种锐利已经消失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她对自身的准确判断的消失,在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她已经越来越成为一个无法意识到自己的理性的人了。
很久以前的和平冢老师的那个约定的一部分,我想可以结束了,因为,一个对手,主动地选择了投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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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地阻止自己变成半周刊党ing(垂死挣扎)。又及为雪乃默哀一分钟,由比滨大魔王可没有大老师那么温柔——他的温柔全部留给姐属性的人了(雪乃:明明看年龄我也算是姐姐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