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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傲世录全文阅读

作者:河无尘     长生傲世录txt下载     长生傲世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七十七 获益非浅

    好不容易平息激荡的心情,杜奇忍不住道:“师妹,她到底是何来头?”

    慈航道:“她乃漳州守将马文良的独生爱女马雨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杜奇奇道:“她既是将门之后,又怎会一个人前往京城,流落江湖而被尉迟朝峰抓住呢?”

    慈航道:“此事说来话长,要从前年说起,那时倭贼毛海峰因总督胡宗宪之过率倭寇攻占岑港,俞大猷和戚继光等人奉胡宗宪之命前往征讨毛贼,但胡宗宪却不提供任何援助,致使俞大猷和戚继光两人缺兵短粮,久攻不下,将士多死伤,而另一股新来的倭寇又复入沈家门,是役明军大败。年前,倭寇再次泛海流劫闽广,占泉州,袭漳州等诸地,为此,御史李瑚上奏弹劾胡宗宪纵贼。胡宗宪却怀疑俞大猷为李瑚提供了军情内幕,故奏上一本,委罪俞大猷,说岑港之败之责在于俞大猷作战不力,俞大猷因此获罪入狱,被夺世荫。今年初,倭寇再犯漳州,漳州守将马文良率军与倭寇激战数月,终因孤军作战,最后粮尽兵疲身受重伤而败。”

    听到此,杜奇不由想起刚才那些忍者的凶残和无耻,那些身在倭患地区的人不知要受多大的苦难,禁不住愤愤地道:“小倭寇恁地可恶,有机会定要杀他们一个痛快!”

    慈航平和的双目忽地闪过一道精光,叹道:“施主此时的戾气奔涌,直冲天宇,这样下去可不是好事啊!”

    杜奇不由一惊,忙道:“谢师妹提醒,可是那些小倭寇确实欺人太甚,让人忍不住火,恨不得杀光他们才解气!”

    听到杜奇这番话,慈航那亘古不变的笑容也不禁有些走样,但她仍淡淡地道:“那些倭寇作恶多端,除之也是善事,贫尼只是提醒施主别让怒火蒙蔽了理智,沉溺于杀劫之中。”顿了顿,慈航接着刚才的话题道:“马文良兵败后,细思之下,认为如果俞大猷仍在,那些倭寇便不致如此逞凶,于是他在伤重不治弥留之际,特遣马雨筱持着家传宝刀上京,越过胡宗宪直接向有司呈报浙东和闽广一带的倭患情况,同时为浙江都督同知俞大猷鸣冤。

    ”

    杜奇得知她乃将门遗孤,早喜出望外,接着又问道:“她在什么地方?”

    似是知道杜奇的心思,慈航道:“她现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施主明日与她在船上再相见吧,至于施主怎么上船,该不用贫尼*心了吧?”

    杜奇道:“师妹几日前便已订下船行之日,是否又算准了我一定会答应师妹的要求,一定赶得上这趟船呢?”

    慈航道:“由于时间紧迫,我们本打算另行派人送她上京,谁知施主及时赶到,便只好劳驾施主顺路护送了。”

    杜奇又暗叹了一声,接着问道:“与她同行的还有什么人?”

    慈航道:“她身旁除我普渡奄两名扮成仆妇的师姐外别无他人,现在既已找到施主,明日登船远行的将只有她一人。”

    杜奇道:“师妹这样做是否太张扬了呢?”

    慈航道:“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这样,才容易辩别敌我,更能防范别有用心之人的滋扰。”

    杜奇见慈航有问必答,什么事都解释得清清楚楚,就是不谈将马雨筱平安送到京城后该怎么办,因而只好问道:“我的任务什么时候结束呢?”

    慈航显是胸有成竹,想也不想地道:“我们既然把她交给了施主,她的一切自然由施主安排,施主又何必问贫尼呢?”

    杜奇讶道:“如果事成之后她仍没有好的去处,难道便一直跟着我不成?”

    慈航道:“正是如此!”

    杜奇闻言不忧反喜,有些兴奋地道:“如此甚好,想来那帮兔崽子也是冲着她来的,我们正好多安排些人手随船上京去保护她,顺便将他们连根拔除,也好为民除去这一祸害!”

    慈航道:“盯着马施主那人来自京城,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却轻易动他不得,而京城的人际关系更是错综复杂,无论何事施主皆要三思而行啊。

    ”

    杜奇见慈航话未说完已站起身来,不由笑道:“怕什么?大不了便大闹京城!师妹的目的已达,是否应该送客了呢?”

    慈航道:“施主的劫难已过,应该可以回去了。”

    杜奇哈哈一笑,长身而起道:“师妹说话也不失风趣,请!”

    慈航的笑意似是浓了一些,语音中也夹杂着一丝如释重负后的轻松,显得有些欣悦地道:“请施主跟我来!”说着,慈航已飘身而起,向刚才的来路奔去,杜奇不由轻啸一声,紧跟着慈航而行。鲁妙儿、李时珍、庞宪和东方拨乱自是不敢怠慢,急忙跟着腾身而起,纷纷跟在杜奇身后。

    只几个起落,他们便已回到大道,现路面上大小不一的石块已不见踪影,只见附近的地面上似新铺了一层厚厚的沙土,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刚才的拚斗造成的,由此可知刚才那场拚斗的威势。

    慈航将他们送到大道上,告罪一声,便如飞一般向九江城内掠去,剩下杜奇等五人见到眼前的情景,踏足在深盈一寸而柔软的沙土上,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的所见所感,仍感到强猛的震撼一阵一阵地涌上心头,令人惶恐不已,一路行来皆无人有心情说话。

    再次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在震骇中终于走完了这段黄泉路,远远地看见各色人等从江边码头的茶寮酒肆和客栈饭店中涌出,纷纷向他们这边奔来,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指手画脚,似在争论着什么。

    也许是看到他们刚从黄泉路上过来,前面几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最前一人还隔着老远就叫道:“喂!客官,刚才前面到底生了什么事?”

    见来人只是一些普通客商,可能是感到刚才的异样,出于好奇才出口相询。

    东方拨乱应道:“我们刚刚过来,哪有什么事生?”

    那人又道:“刚才我们被一个道长拦在那里,说什么有危险,硬不让我们过去,我们见黄泉路的方向天昏地暗,狂风大作,乌云压顶,还有电闪雷鸣,真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生呢,所以才向客官打听。”

    另一人道:“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已耽搁了不少时间,快走吧!”

    问话那人又向杜奇等人告了一声罪才与其他人一道向黄泉路而去,其中有人还边走边说道:“我说的没什么事吧,你们偏不信,这不都有人过来了。”

    另一人道:“没事就好,看刚才那样子,至少也要下场大雨,谁知一个雨点子也没有,不管怎样,在那里歇歇也不是什么坏事。”

    又一人笑道:“就你会开解人,什么事都往开心的方面想。咦!这路上好象有点不同呢?”

    又有一人接着惊异地叫道:“就是啊,路上的石子都到哪里去了呢,是谁铺了一层沙子?怪不好走的。”

    接着又有一个人道:“谁有那闲心来铺沙子?你们没看到路边坡上也与地上差不多吗?看来刚才此处果然生过什么事故,那位道长真的没有骗我们,看这模样,难道是神仙在此打架不成?”

    接着传来一阵哄笑,一人道:“快点,我们再到前面去看看!”

    接着,为那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被后来的人声所掩盖,杜奇看着行人客商络绎不绝地从身旁走过,听着他们嘈杂的声音,蓦地又想起慈航说她在此是专为助他渡劫而来,忍不住道:“为何有人拦住那些普通行人却偏偏让我们走上黄泉路呢?难道真有人想在此于我不利而又有人阻止?”

    东方拨乱等四人没有谁能回答杜奇的问题,只有默默地跟在他身侧身后。杜奇忽然道:“妙儿怎么也不说话了呢?”

    鲁妙儿道:“刚才公子与慈航师太在谈正事,哪容我多嘴?现在虽想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所以只好闭口咯。”

    杜奇不由望向李时珍、庞宪和东方拨乱,见他们都与鲁妙儿一个模样,不由暗自苦笑不已,但他仍问道:“李老哥对刚才之事有何看法?”

    李时珍道:“刚才可能是惊雷响在地上,否则,哪有如此威势?”

    鲁妙儿接着道:“也许有些法宝能产生这样的现象,但威力却肯定远远没有这样大,所以,先生的说法应该无误。”

    闻言,杜奇不由看了看鲁妙儿,讶道:“妙儿真的如此认为?”

    鲁妙儿诧异地道:“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杜奇道:“没有什么不妥,我只是感到奇怪而已。”

    李时珍道:“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想我们都是武功高强又颇有见识之人,自不会有一般人那种盲目的认知,想想刚才那种强横的气势,确不是人力能施为的!想想以前,我常以‘神仙’自诩,以为天下练气者唯我独尊,今日猛然觉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自然中,我实是算不上什么。”

    鲁妙儿笑道:“先生太谦了,只因先生所练之气是救死扶伤的浩然之气,与我们武人所练的暴然之气和修道者所练的自然之气的用途大不相同,所显示出来的霸道与强横自然也不一样。”

    杜奇听到鲁妙儿这番话,猛地想昨日祁长老曾说他与鲁妙儿所散出来的气息并不一样,当时他只是听过就算,并没有往心里去,此时闻言不由用心地去思索、去感受,果然感觉到他们四人每个人所散出来的气息均不一样,细细一想,鲁妙儿与慈航所散出来的气息更是大不相同,可说是有天壤之别。

    经此一试,杜奇不由喜出望外,竟连刚才并没在意,现已分别离去的慈航的气息也能清楚地分辩出来,并与其他人作出比对。

    此时,李时珍又道:“不错,这应该就象医者和武者对奇经八脉的需求不同,因而他们对奇经八脉的认知也不同的道理相通。”

    对奇经八脉的认知,当日杜奇只听父亲浅浅地讲述了一部分,却无系统地学习,玉佩中所载的练功之法又少提及奇经八脉,日常行功皆是真元自动运行,并无刻意引导,因而他根本不知奇经八脉的具体功用,此时听李时珍说起,不由勾起了好奇心,问道:“认知奇经八脉的功用真的很重要吗?”

    李时珍道:“不是很重要,而是十分重要,要知行医者若不知此,罔探病机,修仙者若不知此,难安炉鼎,最终都将落得碌碌无为的下场。”旋又讶异地道:“怎么,老弟竟不能全知奇经八脉的功能?”

    杜奇苦笑道:“小弟幼失怙恃,对此确实不大明白,还请老哥指教。”

    李时珍道:“这简单,我的行囊中便有两套现成的奇经八脉图,一套是行医者所用,一套是修仙者所用,以老弟的修为,回去后看看便能知其详。”

    鲁妙儿忽然笑道:“先生的奇经八脉图是秘本么?”

    李进珍道:“应是孤本,但却非秘本,若你想看,自可随意去看,即使你要复录一份也未尚不可。”

    鲁妙儿大喜,不知是因为李时珍如她之愿不再称她为姑娘还是让她随意观看并抄录奇经八脉图之故,闻言忙道:“那我就代公子抄录一份得了,免得公子有所遗忘,更可随时参研。”

    李时珍笑道:“就你鬼心眼多!我本未打算藏私,正欲让这两套奇经八脉图广为流传,若你能复录,我自是不会阻止。”

    鲁妙儿笑道:“若别人得悉先生那套行医者的奇经八脉图,将先生的医术学了去,先生不是自砸饭碗么?万一有人的医术过先生,岂不是对先生更为不利?”

    李时珍叹道:“正因天下医术高明的医者太少,那些伤病者才多受痛苦,如果真能因此多出一些医术高明者来,让那些伤病者少受折磨,我便心满意足矣!区区名利又何足道哉?”

    闻言,一直很少开口说话的东方拨乱也不由衷心地赞道:“先生果然是一位胸怀宽广、不重名利、只求为病人解除痛苦的仁德神医!”

    鲁妙儿也不由衷诚地道:“先生的医德高尚,令妙儿佩服不已!”

一百八十二 各逞机锋

    听到那人的声音,杜奇和鲁妙儿不由对望一眼,皆露出欣慰的神情,那声音正是他们前晚在荒山废寺中所遇的陈管家的声音,所幸并未跟错人,否则又要大费周章,至此,他们才真正地放下心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听到杨公子的话,东方拨乱道:“上等舱每间五百两纹银,最多只能安排两间;中等舱一百两纹银一间,可安排三间;普通舱就便宜多了,只要二十两纹银一间,安排个五六间应该没有问题,不知杨公子需要哪种舱房,各要几间呢?”

    杜奇道:“我要一间上等舱,不知杨公子是否有意呢?”

    杨公子道:“这样吧,请东方兄将两间上等舱都给小弟,小弟与杜老弟一人一间,再加送一间普通舱给杜老弟的老家人住如何?”

    杜奇慷慨地道:“昨日我欲让出两间普通舱房给杨公子,是看在杨公子急欲回京的份上,如今既有多余的上等舱,我自是想要一间,理应给杨公子也安排一间,如今反要杨公子提出,我深感过意不去,所需费用自是由我来结算。”

    杨公子忙道:“欸!什么你的我的?杜老弟这样说就不对了,昨日老弟义让舱房,才使愚兄有机会上船,如今我们兄弟即将同舟,自当共济,贤弟就不必和愚兄争了,往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在一块玩耍,贤弟还怕没机会用钱吗?”

    杜奇并不想与杨公子多言,更不想与其称兄道弟,但此时却不得不装成似有些激越的模样道:“杨公子既如此说,我只好厚颜享受了。”

    杨公子喜道:“贤弟不必自愧,此事正该如此!”

    东方拨乱先是面露难色,假意沉吟了一会,此时才似有些心痛地道:“杨公子既然如此爽快,我再计较就显得小气了,就按杨公子说的,成交!”

    杨公子道:“东方兄果然够朋友,异日我们打交道的时间长着呢,陈管家!”

    陈管家早来到杨公子身后,此时闻言忙应道:“是!”接着掏出一千两银票递给东方拨乱,同时道:“这是一千两银票,请东方舵主点点。

    ”

    东方拨乱笑意盎然地接过银票,看也不看便交给身旁一名骆马帮徒,说道:“不用点,不用点,我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杨公子和陈管家么?这几杯茶钱便算我的,两位公子请!”说着,东方拨乱侧身退让在门外一旁,让杜奇和杨公子等人走出茶寮后,他才排开其他人追上去,紧跟在杜奇和杨公子身后。

    似是知道东方拨乱跟在身后,杨公子又问道:“包船的客人上船了没有?”

    东方拨乱道:“客人还未到,只是客人雇请的**个保镖已经上船,我现在将两位公子送上船去安顿好后便去迎接包船的客人。”

    杨公子似有些感激地道:“如此劳烦东方兄,小弟真不好意思,要不派个人送我们上船,省得东方兄跑上跑下的劳累,小弟心中也好受一些。”

    东方拨乱道:“照顾两位公子是我的责任,更何况我与两位公子一见如故呢?送两位公子上船又并不耽搁去迎接包船的客人,所以,杨公子不必客气!”

    杨公子道:“东方兄的深情厚谊小弟记下了,今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直言,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杜奇见杨公子几次说起感激东方拨乱时皆表现得慷慨激昂,提及有所回报时更不似作伪,要不是前晚听到廖公子和陈管家的对话,深知他们上船是另有图谋,杜奇真不敢相信象杨公子这样的性情中人会暗耍阴谋为非作歹。

    说话间,他们已到达码头,东方拨乱道:“此码头位于一处偌大江弯内,大半天然小半人工而成,已历数百年,是敝帮的私产,比九江府的官方码头还要大一些,繁荣一些,更有名气得多,一些大商巨贾皆喜欢在此装船卸货。”

    杜奇和杨公子等人早见江面浩渺,一眼竟望不到对岸,无数桅杆在近处东摇西晃,时有江涛击岸声和鼎沸的人声传来,闻到一股股浓烈的水腥气息,使人无端地感受到一股浩然之气,顿觉自身的渺小。

    此时他们循着东方拨乱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江岸全是天然石岸,数十级石阶全是人工打琢而成直通江边,沿岸停泊着十余条大小客货船,每条船上皆有人忙进忙出,稍远处的江面上,还有三四艘大货船停靠在那里,似是在等待进港装卸货的时机。

    供杜奇等人乘坐的是一艘中等的三桅楼船,甲板上共有两层,最上层自是上等舱房所在之处,甲板上的舱房便是中等舱房,普通舱却设在甲板下层两侧,中间以走廊贯之,开有舱门进入舱房,正对舱门的船壁上高高地开着一个两尺见方的透气孔,那便是这些普通舱房的窗户,其各方条件自是远远不能与中等舱相比,更不能与上等舱相比,所以价格才便宜得多。

    上下的楼梯将楼船各层为前后两部分,经东方拨乱有意安排,杜奇等人的四间普通舱房紧紧相连,位于楼船前端两两相对,每间舱房内皆在靠角处设有四张立铺,铺分上下两层,可住八人,正中设有一张八仙桌及四张长条凳。东方拨乱道:“此处的舱房比后部的舱房要宽敞一些,每间最多可住八人,又比后部的舱房少住四人,当然,价格也比后部的舱房稍贵一些。”

    杨公子道:“全靠东方兄大力安排,此恩不言谢,日后定当图报。陈管家,等会你就安排大伙在此住下吧。”

    此时他们正站在走廊内,杜奇指着一间外侧的舱房道:“杨公子,此间留给我,其余三间由贵属居住如何?”

    杨公子笑道:“贤弟安排好了,愚兄自无异议!”

    杜奇又道:“如此就多谢杨公子了,我们到上面去看看如何?”

    东方拨乱忙道:“请两位公子随我来!”说着,当先领路而行。

    登上二楼,便是一间小小的厅堂,设有桌椅壁柜,似是一个临时会客处,又似一个衣帽间,往前是一间大厅,大厅前壁正中有一走廊直通前方瞭望台,走廊两旁置有四间舱房,往后则是一间小厅,仍有一走廊通往后方一个露台,走廊两旁仅设有两间舱房,杜奇和杨公子便被分别安排在这两间舱房内。

    他们上船时,船上骆马帮众来来往往繁忙异常,无形中透露出一股即将起航行船的神秘而紧张的气氛,因而他们的到来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对此,杨公子感到十分满意,不住地夸赞骆马帮组织严密,纪律严谨。

    杜奇和杨公子跟着东方拨乱来到露台上,见露台比较宽敞,足供二三十人围坐娱乐,靠尾部正中的栏杆旁设有一方小桌和数把躺椅,小桌上方撑起一把巨大的遮阳伞,在小方桌附近形成一片巨大的阴影,坐在此处不但可乘凉,还可观赏船外美景,确是寂寥旅途中的一个最佳去处。

    东方拨乱将杜奇和杨公子引到桌旁坐下,又吩咐船上的杂役送来香茗,告辞道:“请两位公子在此稍歇,我去迎接包船的客人?”

    闻言,杨公子似是有些兴奋,忙道:“东方兄请自便,不必管我们!”

    送走东方拨乱,杜奇和杨公子重新坐到桌前,鲁妙儿和任冬明静立在杜奇身后,杨公子身后却挺立着陈管家和另一位年约三旬的瘦高汉子。

    看着附近江岸上忙碌的人群和远处的美景,杨公子淡淡地呷了一口热茶,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似深有感触地道:“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你看他们多么劳苦,我们多么清闲!有些人为一钱半两银子便累得半死不活,我们却可为了旅途舒服一点多花近千两白银而毫无感觉,有时偶尔想起来便觉得老天确实不公。人与人就象下面的土地一样,有的地方富饶,有的地方贫瘠;有的地方风景秀丽,任世人观赏赞叹,有的地方却被深埋水底,连天日都难得一见!”

    杜奇没想到杨公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大感讶异,笑道:“杨公子想到了什么,在此感慨丛生?”

    杨公子竟有些暗然地道:“愚兄只是看到眼前的情景,想起一些事情略有感触而已,让贤弟见笑了。”话落,他情绪已平,却问道:“贤弟到京城有何贵干,有无需要愚兄相助的地方呢?”

    杜奇道:“我到京城纯属游玩,杨公子的美意只好心领了。”

    杨公子道:“哦?贤弟怎不等家人到齐后再起程呢?”

    杜奇道:“我本不想他们跟着,正好趁此甩了。”

    杨公子道:“这是为何呢?”

    杜奇道:“实不相瞒,我乃荆州人氏,只因不惯家父*迫读书,便抽空带着这个保镖和这位老家人跑了出来到处玩耍,家父得知后,不但未叫人将我抓回去,反而派了十个家丁跟来,美其名曰保护和服侍我,其实是监视我,为了躲藏避他们,我和保镖先跑到九江府玩耍,我这位老家人却是昨晚才赶到,那些个家丁嘛,我一看到他们就烦,才懒得理他们呢,更何况我已给他们定了船位,如今是他们自己没赶到上不了船,可怪不得我有意撇下他们。”

    闻言,杨公子扫了一眼鲁妙儿和任冬明,见一个看似弱小干瘪,另一个又白苍苍,不由说道:“贤弟的胆子真大!要知江湖上处处凶险,象贤弟这样老、弱、小三个人很容易引起歹徒的觊觎,一旦有起事来贤弟如何应付?贤弟看看愚兄的这些手下,个个精神抖擞威风凛凛,不说别的,吓也要把那些歹徒吓个半死,要不愚兄拔两个武功高强的壮士来保护贤弟?”

    听到杨公子如此说,站在他身后的陈管家和那个瘦高汉子挺了挺胸,不由站得更直了,眼中露出骄傲之色,脸上满写自得之意,大有睥睨天下之慨。

    杜奇笑道:“杨公子多虑了,我这位老家人乃是我爷爷的玩伴,从小便跟着我爷爷习文练武,一身本事非凡,我这位保镖更是武功高强,在江湖中威名赫赫,就是我自己,打小便练武,我家那些家丁来个两三个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即使是我家那些神气活现的保镖护院,也不敢与我动手过招,所以,我们不惹别人已算是相当客气了,又怎会担心别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听到杜奇的话,陈管家和那个瘦高汉子不由再望了任冬明和鲁妙儿一眼,眼中充满着轻蔑,脸上漾溢着冷笑,根本就不相信杜奇他们三人有多么高强的武功,只以为杜奇是在自吹自擂。

    杨公子本意是探查杜奇的底细,见根本不用费什么唇舌,杜奇自己便将他想要知道的情况如实地抖了出来,不由心中暗喜,听到杜奇说他们三人如何如何厉害时,也同样认为杜奇是在自夸,更是放下心来,却道:“身在江湖可不比在家中,贤弟与贵属即使本事再大也要小心行事才好。”

    杜奇道:“杨公子说的是,所以我们一路上都很低调。”说着,杜奇的身子向杨公子身旁俯了俯,接着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即使有时候去找个妞也生怕别人现了似的,小心了又再小心。”

    闻言,杨公子似是一怔,旋即朗笑道:“原来贤弟也喜欢这个,真看不出来,愚兄果然没有遇错人,哈哈……”

    杜奇默运玄功,将一缕气血*往双颊,使脸庞变得微微一红,显得有些腼腆地道:“杨公子见笑了,杨公子是否也……”

    杨公子哈哈笑道:“贤弟的脸还是太嫩,只是说说便红了,贤弟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应该算是真正的男子汉了,有什么事是不可对人说的,更何况这种堂而皇之的事呢?实不相瞒,愚兄每到一处便少不了寻花问柳,家中更是妻妾成群,到时领贤弟去看看。”

    杜奇的脸更红了,显得有些激动地道:“杨公子有所不知,我见到好看的女人便忍不住去追求,但从不用强,只要她心甘情愿,却又从来不与朋友或是熟人有染的女人扯上瓜葛,所以,杨公子的邀请恕我难以从命!”

一百八十三 如此盟约

    杨公子闻言不由大喜,想不到他小小年纪便对女人如此有兴趣,又如此有原则,正与自己的脾性相若,当属同道中人,忙笑道:“贤弟的做法深合愚兄之意,愚兄平生最恨的就是想方设法调戏甚或霸占朋友妻妾之人,试想,若不是处于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欺凌?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呢?方才邀请贤弟去愚兄家中,只是想让贤弟去开开眼界,顺便学点经验,并没有别的意思,所以贤弟万勿推辞!”

    杜奇陪笑道:“杨公子既如此说,到时我定要去见识见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过,在此船上没有小妞,想想这漫漫长途就觉得难过。”

    杨公子忽地低声道:“贤弟可要记住一句话:‘君子好色见机而为’,刚上船时,愚兄便现船上有几名姿色颇佳的侍女,但这船毕竟是骆马帮的,骆马帮的人轻易招惹不得,所以,愚兄也不敢去找那几名侍女取乐子,如果贤弟无意中碰上了千万不可胡来,否则,连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杜奇讶道:“杨公子不是与骆马帮的帮主副帮主相识,与骆马帮的长老都熟悉吗?怎么还担心骆马帮的人与你过不去?”

    杨公子也将身子向杜奇身前俯了府,低声道:“骆马帮财雄势大,连辅严蒿、锦衣卫指挥使陆炳都不敢轻易招惹,就是当今圣上,也对骆马帮忌惮几分。据说有几位大臣见骆马帮势大,曾连袂进谏圣上剿除骆马帮,圣上不但未采纳那几位大臣的建议,反而将那几位大臣训斥一通,竟连一点压制骆马帮的意思也没有,由此可见骆马帮是如何的强横。即使是骆马帮中颇有身份地位之人,也极难见到有如神龙见不见尾的帮主或副帮主,愚兄又哪有那个能力去认识骆马帮的帮主副帮主?所以,愚兄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狂妄得去招惹骆马帮的人,否则,就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杜奇讶道:“难道杨公子对东方舵主所说的话和承诺都是假的?”

    杨公子道:“为了能赶上这趟船,愚兄确实耍了点花样,说了些大话,也确实对不住东方兄,此情只好记下以图后报。看,那不是东方兄回来了么?要是他能跟着去京城,这一路上愚兄还可好好地招待他弥补对他的愧疚。

    ”

    杜奇早见东方拨乱领着十余名骆马帮的高手,与三四位武林人物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向码头驶来,而苏大海则带着金大钏等七名七蹄长老和两名女侍迎了上去。两股人马汇合在江边,分成两列将那辆马车护卫在中间,人人神情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杨公子道:“贤弟请看,骆马帮那两位女侍便可说是万中选一的上等之姿,可惜只能望望,不敢亵玩,唉!”

    杜奇见那两位女侍皆年约十三四岁,面目俊俏,其中一人赫然便是东方暖玉,另一人却不认识,此时听到杨公子话,知道即将有更美的人儿上船,但他仍不由笑道:“这一路之上有这么两位可人儿养养眼睛也好。”

    马车刚刚停下,那两名女侍一同上前将车帘掀开,车内的人陆续涌出车来。第一个下车的是一位风姿卓然、貌美如花的妙龄姑娘,即使相距如此之远,也令人感到血脉血奋张,心生向往之意,杨公子忍不住赞道:“好一个标致的美人儿,等会定要去认识认识,若能得到她的芳心,也不虚此行了!”

    杜奇早看出那姑娘是慈航乔装的,她既然要乔装打扮,为何不稍微掩饰一下她的天姿国色呢,没的叫人想入非非,闻言笑应道:“她后面那位妇女的姿色也不错,只是被前面那位姑娘比了下去。”

    杨公子笑道:“原来贤弟喜欢成熟的女人啊,不错,有品味!啊……”

    第三位下车的是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正是杜奇见过的马雨筱,此时她改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裙,许是经过刻意装扮,更显得肤若凝脂、貌似鲜花,下得车来,竟令艳光四射的慈航为之失色,再加上她的身材娇小玲珑,一举一动突显出一股柔弱之气,使人忍不住心生怜意,恨不得立刻搂在怀中疼惜,远远看去更形成一个极为抢眼的亮点,即便是杨公子这等花丛常客骤然见之也不由惊为天人,被迫停止欲说之话感赞出声。

    杜奇的心弦不由随着马雨筱的莲步移动而震荡,一颗心几乎全系在她身上,蓦地又想起那日在三岔路口相见时的情形,更觉神情激昂,灵魂似出窍般全身由内酥到外,又由外酥到内,一颗心似提到了嗓眼,堵在那里疯似地狂震,却又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一路终于可以不再寂寞,为此,他差点兴奋得狂呼出声。

    不仅是他们两人,也不只是船上众人,只要是看到马雨筱和慈航的人,包括象任冬明这样的老人和鲁妙儿这样同为绝色的美人,皆不由为她们的美色所倾倒,有些人更是丑态百出,述之不尽。

    杨公子见慈航并无上船的意思,不由暗叫可惜。但见马雨筱在那两名女侍的搀扶下,在**名高手的拥持下向船上走来,才略感欣慰,心中却已是激荡不已,差点就蹦起来奔下去迎接,但他终安坐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

    直到马雨筱走入船内再也看不见,杜奇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忽然想起刚才杨公子的话,忙道:“哪里哪里,其实我只喜欢同龄的女孩子,更喜欢比我小的漂亮的女孩子,就象刚才上船的那位女孩子,简直就是我的至爱!”

    在想入非非中,骤然听到杜奇的话,杨公子猛地一惊,失声道:“什么?”

    杜奇讶异地道:“杨公子怎么啦,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杨公子似仍沉浸在见到绝色美人的幻想中,闻言道:“太美了,太迷人了,简直要了我的老命了,怪不得……唉!怎么办呢才好呢?”

    杜奇道:“杨公子有什么想法呢?”

    杨公子道:“面对如此绝色,谁不想据为己有,贤弟也应该有此想法吧!”

    杜奇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杨公子也!此事还有赖杨公子大力玉成。”

    杨公子苦笑道:“愚兄还想请贤弟玉成好事呢,没想到却让贤弟先说出口来,你叫愚兄如何自处?是否需要愚兄施展手段呢?”

    杜奇见杨公子的语气刚硬,似欲强来,为免节外生枝,杜奇道:“杨公子究竟想怎么做呢?要知这可是在骆马帮的船上,能任我们胡来么?”

    杨公子似是一惊,猛地喝了一大口茶,却道:“面对如此绝色,哪顾得那么多,大不了闹到皇上面前,我就不信为了一个女子他们会把我怎么样?”

    闻言,杜奇不由暗中冷笑,别说是你,就是皇太子也不敢在老子面前夸这种海口,看来你小子真是老鼠偷猫食,嫌命长!但他却道:“这样不妥吧,杨公子刚才不是说骆马帮财雄势大吗,怎么才一会就忘了呢,万一他们为了维护客人周全或是骆马帮的声誉,来个先斩后奏怎么办,到时谁给杨公子评理去?”

    杨公子又是一怔,懵然道:“那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想放过这等绝色!”

    杜奇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杨公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取舍吧,更何况那美人儿并非杨公子囊中之物,也并不一定会跟随我们。

    ”

    此时,马雨筱一行人走上楼来的声音不断传来,偶尔还听得她们说话的声音,接着,慢慢消失在坐船前部的上等舱房中。

    闻言,杨公子再次一怔,忽地一拍杜奇的肩膀,笑道:“贤弟果然够义气,就冲贤弟这番话,愚兄便退让一步,只要贤弟能夺得美人心,愚兄便心甘情愿地放过她,以后不再找她的麻烦;如果愚兄侥幸抱得美人归,贤弟也要放弃对她的纠缠。如果有外人介入争夺美人,我们兄弟必须一致对外,但我们兄弟之间不得相互拉后腿说坏话,更不准耍阴谋诡计,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杜奇不由暗乐,这样的事亏杨公子想得出来,他不用想也知道杨公子根本不能如愿,但他却假装有些不情愿地道:“可是,可是我实在舍不得那美人儿!”

    杨公子大气地道:“如果愚兄真能抱得美人归,贤弟随时都可来探望她,这样岂不是与贤弟得到美人并无多大的区别。”

    杜奇叹道:“看来只好如此了,是否再加一条不得抛弃美人儿的约定呢?”

    杨公子笑道:“象这种绝色,谁愿意她离开自己呢?贤弟这是多虑了。”

    杜奇道:“好,我们就依杨公子之意行事,到时不得反悔!”

    杨公子并不担心杜奇会反悔,也不怕杜奇反悔,因为他深信杜奇根本没有反悔之能,因而信誓旦旦地道:“就此约定,不得反悔,谁若反悔,不得好死!”

    杜奇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杨公子是言而有信的人!”

    杨公子笑道:“贤弟怎么突然间信心百倍起来,好似胜卷在握一般,难道其中有什么关窍吗?”

    杜奇道:“起航了!杨公子难道不觉得热血沸腾,浑身充满了力量吗?”

    原来他们说话间,东方拨乱等送行的骆马帮人已离船返岸,船上的骆马帮徒已解缆起锚准备开船。杜奇话音未落,他们只觉得船身一震,微颤着离开江岸,缓缓地向江中心滑去,杨公子忽地站起身来,来到临江中心这一侧的栏杆前,车转身面向杜奇等人,双手分从两侧往后撑在栏杆上,又拳起一条腿,向后蹬在栏杆的底部,紧接着仰头向天,用力地扭了扭脖子,望着蔚蓝的天空,悠悠地道:“贤弟说得不错,愚兄现在只想早点想个法子去与美人相见。”

    杜奇忽然笑道:“谢谢杨公子提醒,我这便派人去请她共进午餐!”

    闻言,杨公子不忧反喜,笑道:“哈哈,愚兄才真的得谢谢贤弟提点,派人去哪显得出诚意,愚兄这便亲自去请她共进午餐,即使请不到,也可顺便看一眼美人儿,想必贤弟不会用愚兄想出来的方法吧?!”

    杜奇仍半躺在椅内,打出请的手势,同时笑道:“杨公子请便,是杨公子先亲自去请呢还是我先派人去请?”

    杨公子放下拳起的腿,双手微一用力,已站直身体,笑道:“既然贤弟如此守信用,愚兄也不便抢了贤弟的风头,贤弟尽管先派人去请好了。”

    杜奇道:“那我就不客气了。”随即回头叫道:“任老,请你去替我传个话,告诉那美人儿我想请她吃午饭,问她是到我们这边来呢还是我们过去,顺便吩咐厨房一声,叫他们用心造饭,弄得好重重有赏!”

    任冬明应声道:“是,公子!”话落,他才转身向前面的上等舱房而去。

    见任冬明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内,杨公子忍不住笑道:“这样也行啊?贤弟这是命令她来吃饭呢还是请她吃饭?”

    杜奇仍坐在椅上,不解地道:“这有区别吗?”

    杨公子的笑意不由更浓,傲然道:“当然有区别,请客吃饭并不是说一句话那么简单的事,而是一门艺术,一门高深的艺术,一个不好,不但请不到客人,反而会惹来许多事端。”

    杜奇道:“看来杨公子一定很会请客吃饭了?”

    杨公子居然谦逊地道:“这个愚兄可不敢说会,只是能勉强把握住其中的关窍,就拿愚兄昨日请东方舵主吃饭一事来说吧。愚兄与东方舵主素不相识,如若愚兄冒然撞上门去,说不定见他一面都难,更不用说请他来吃饭了,所以,愚兄先动用各方关系,找到府衙师爷,许以重金,再一起去找到与东方舵主身份相当的赵掌柜,要赵掌柜同意,师爷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只要赵掌柜同意,事情便成功了一半。这些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难,要想到这样做更难,所以,请客吃饭是一门高深的艺术,蕴含着高深的学问,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不过贤弟也别自卑,跟着愚兄久了,贤弟自会学得几分的。”

一百九十四 贼寇忽至

    杨应龙虽然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杜奇仍听出他的话语中暗含惊骇之意,底气不足,显然他也并不知道为何会生这样两声巨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们两人刚刚喝干杯中酒,第三声巨响又接踵而至,厅内众人不由更感惊骇,马雨筱忽然道:“外面是什么人要打仗了呢?”

    马雨筱的话声虽然轻柔无比,却比那三声巨响更震撼人心。

    时权臣当道,北虏南寇肆虐,各方势力纠缠倾轧,而朝庭又对武林人物无休无止地剿杀镇压,弄得民不聊生,一些有志之士便率众揭杆而起以求生存,而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也趁机起哄打家劫舍,闹得江湖上乌烟瘴气,正邪难辩,官兵与官兵、官兵与乱民、官兵与贼寇、义军与贼寇、义军与暴民等势力经常在各处摆开战场厮杀,常常殃及无辜。

    在这大江之上,若不幸遇上这样的战争确是令人头痛至极之事,一个不好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遭遇到灭顶之灾,因而,众人心中无不惴惴,特别是东方暖玉等几位女侍,已是花容失色,暗暗祈求神佛保佑,千万保佑自己所坐之船不要受到战争的波及,顺利地到达安全之地。

    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人急匆匆地来到厅门外,叫道:“报!”

    众人正讶异间,只听向东问道:“什么事?”

    门外那人道:“禀各位老大,后面五百步外有一条九江府的战舰向我们追来,连放三炮令我们停船,艄公叫小的前来请示各位老大的意思,我们是走、是停还是战?”

    艄公,亦称舵手,是船上掌舵之人。但在此船上掌舵的却另有其人,艄公是船上配备的最高领导人,日常遇事时总是他做决断拿主意,但这次船上一下子就上来九位长老,其中还有一位九蹄长老,遇上这等事,他不敢掉以轻心,急忙差人来向各位长老们请示。

    得知刚才那三声炮响竟是战舰向自己的坐船而为,即使来舰是九江府的战舰,杨应龙和东方暖玉等人仍禁不住惊恐万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鲁妙儿和任冬明、向东等人皆不熟悉情况,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金大钏等几人却望向杜奇,似欲等杜奇拿主意,杜奇见状却不由大呼头痛,怎么无论走到那里都逃不掉指挥别人的命运呢?见无人回复来报信那人的话,只好问道:“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那人道:“无论在什么地方,从来没有官府的船只前来拦截我们的船。

    ”

    杜奇道:“与来船保持距离,待弄清情况后再做决断!”

    那人应道:“是!”随即转身而去。

    听到这番话,杨应龙又不由暗责起来,怎么老是在关键时刻的表现不如杜奇呢?更何况来的还是官府的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思念及此,他不由心神略定,于是道:“陈管家,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打出本公子的旗号,叫他们退去,否则,不管他是谁,本公子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陈管家应声领命而去。

    杜奇道:“此事大异常情,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

    杨应龙却道:“贤弟不用慌张,愚兄这十名手下人人武功高强,久经战阵,等会真有敌人胆敢来犯,就交由他们处理好了。”

    杜奇笑道:“有杨公子在,我们还怕什么呢?”

    杨应龙接口道:“那是,那是,愚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贤弟若想瞧瞧热闹,等会跟在愚兄身边就是了,愚兄自会维护贤弟周全。”

    杜奇笑道:“多谢杨公子厚意,等会我一定会跟在杨公子身边的,至于贵属,就让他们自求多福吧,哈哈。”

    闻言,杨应龙不由一怔,不解地道:“贤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奇笑道:“现在我们已酒足饭饱,是否该出去透透气呢?”

    杨应龙道:“嗯,我们是该出去看看具体情况。

    ”

    杜奇忽地长身而起,吩咐道:“任老,请你在此保护马姑娘的安全,不管情况如何也不能离开马姑娘半步,妙儿,我们走!”

    杨应龙急忙跟在杜奇身后,来到他们刚才喝茶的露台上坐下,见无人跟来,杨应龙由衷地赞道:“贤弟此举确实高明!”

    观察着后方江面上的情形,杜奇漫不经心地道:“杨公子所指何事?”

    杨应龙笑道:“贤弟对那位老家人真是爱护有加,明知马姑娘有七八位武功高强的保镖保护不会有任何危险,贤弟却还要叫那位老家人去保护马姑娘,贤弟分明是担心那位老家人的安危,又怕伤害他的自尊才如此说,叫他不得不跟在马姑娘身边以求安全,贤弟此举确实是高!”

    闻言,杜奇不由觉得好笑,也许只有象杨应龙这样的人才会这样去猜测这样的事,但他懒得与杨应龙在这件事上纠缠,岔开话题,忽然道:“假如马姑娘的病无法治好,杨公子又当如何区处?”

    骤然听到杜奇的话,杨应龙不由一怔,急道:“她的病真的如此严重?”

    杜奇肯定地道:“可以说她已病入膏肓!”

    杨公子似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高大的身躯晃晃了,竟差点摔倒在地,瞬即脸色白,额际隐现汗粒,良久之后,才似大病初愈般显得有气无力地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费了这么多心血,直到今天才有机会接近他,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说着,杨应龙似再也坐不稳,缓缓地软瘫在椅子上。

    忽然,杨应龙猛地弹跳起来,双手分别抓住杜奇的双肩,一边摇晃一边哀求道:“贤弟,你一定要想法治好她的病,就算愚兄求求你好不好?”

    杜奇感到杨应龙并未运动内气,所以懒得躲避,任他抓住自己,见他竟低声下气地求自己为马雨筱治病,不由心中一软,忙道:“杨公子,请你放开我再说好吗?”

    听到杜奇的话,杨应龙似是一惊,旋即松开抓住杜奇的双手,还顺手理了理杜奇肩上被抓处的衣服,随后退开一步,略有些尴尬地笑道:“真不好意思,愚兄太着急了,贤弟可别怪愚兄失仪,想我们两兄弟认识的时间虽不长,却也算相谈甚欢,愚兄早将贤弟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一般看待,但贤弟却称愚兄为杨公子,贤弟是否是瞧不起愚兄呢?”

    杜奇不由暗叹,他最担心杨应龙在称呼上与他计较,此时闻言忙道:“君子之交在乎心,又何必在称呼上斤斤计较呢?”

    杨应龙道:“贤弟如此称呼愚兄,使愚兄总有一种生份的感觉,既然贤弟如此说,愚兄也不敢勉强,只要贤弟高兴,怎么称呼都成!贤弟呀,实不相瞒,那美人可是愚兄的命根子,请贤弟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治好她呀,否则,愚兄也无法活下去了啊!”

    杜奇笑道:“看不出杨公子乃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刚才只是远远地望了马姑娘一眼,便能用情如此之深!”

    杨应龙嘿嘿笑道:“贤弟明白愚兄的心就好,唉,自古至情多烦忧啊!”

    杜奇忽然又道:“如果马姑娘并不接受杨公子的请求又当如何?”

    杨应龙肯定地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否则,马姑娘就不会收下愚兄刚才所赠的黄金了,既然她收下了愚兄的黄金,就应该明白愚兄的意思,也就表示她接受了愚兄的示爱!”

    杜奇道:“杨公子如此说,是否是暗示我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呢?即使我能夺得美人心,也是从杨公子处强抢过来的,但这又是违背我们的协议之事,所以,我只好看着杨公子去追求马姑娘而不能有任何行动?”

    杨应龙不虞杜奇会如此直言,此时他真恨不得一拳将杜奇击入江中,但念及也许只有杜奇才能治好马雨筱的病,因而才没有妄动,忙道:“愚兄并没有那种想法,贤弟不要多虑!”

    杜奇笑道:“杨公子,我们先要搞清楚的是,刚才那箱黄金并不是定情之物,而是杨公子支助马姑娘用于船上日常开支的费用,这是刚才说得清清楚楚之事,若按杨公子的说法,马姑娘曾先接我二百两银子,是否应该说马姑娘先答应了我的求爱呢?”

    听到杜奇这番话,杨应龙更是暗恨在心,早将刚才厅中为马雨筱诊脉时的异象忘记,仍以为杜奇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花公子,也没把鲁妙儿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保镖放在眼中,不由心生杀意,决定无论如何也要除去杜奇,正因如此,他才毫无顾忌地渐渐露出本来面目,说出心中所想,但他又不敢在船上动手,只好先稳住杜奇,等待时机,于是连忙陪笑道:“贤弟之言有理,更何况我们两兄弟早有定议在先,自当奉行不悖。

    ”

    感觉到杨应龙心中的杀意,杜奇却并不揭破,依然笑道:“杨公子可知马姑娘的出身来历?”

    杨应龙冲口而出道:“当然知道,若连这一点都未弄清楚,我……”

    杜奇仍然笑道:“哦?杨公子为何忽然不说了呢?”

    有些恼怒地盯着杜奇,杨应龙却陪笑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愚兄知道得实在不多,才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敢多言,贤弟不必多虑!”

    杜奇看着后面越追越近的战船道:“杨公子可知是谁在追我们?”

    杨应龙想也不想地道:“既然是九江府战船,挂的又是官兵的旗号,自是官兵无疑,贤弟连这点最基本的常识也不懂?”

    杜奇笑道:“假如杨公子为掩藏行踪,夺得那条战船去追赶别人,是否会将船上的旗帜扯下,再换上自己的名号呢?”

    闻言,杨应龙怔了一怔,惊疑地道:“贤弟是说来追我们的并非官兵?”

    杜奇道:“我们刚从九江出,不管船上有什么状况,皆有东方舵主出面解释调停,何用官兵直接劳师动众地追来?更何况甲板上那些人虽然身着官兵服饰,但一看就知道是别人冒充的,所以,来追我们的并非官兵。”

    杨应龙讶道:“贤弟竟能看清楚那船上的情况?”

    杜奇并不回答杨应龙的问话,又道:“那条战船的度比我们快,看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唉!”

    听到杜奇的话,杨应龙又看了看那条战船,觉其来势果然迅猛无比,大有一举将他们的坐船撞沉之势。感觉到这股气势,又看到对方甲板上人头涌涌,无数雪亮的兵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光,杨应龙不由从心底生起一股寒意,顿觉心虚气短不敢吱声。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一行二十余人走了过来,向东、王昌梁、刘海亭和吕磊四位长老竟然也在队列之中。众人来到杜奇的杨应龙身侧,其中一位身着骆马帮服、年约四旬、胸前绣有三只金色马蹄、腰佩长剑的粗壮汉子排众而出,向杜奇和杨应龙施礼道:“艄公林木拜见两位公子。”

    杜奇道:“林艄公免礼,请林艄公指挥迎敌,我等任凭调遣!”

    骆马帮的船,皆由战船改装而成,只要有足够的人手,稍加布置便可参与战斗。鉴于这次任务十分特殊,为防意外,船上安排了足够的人手,足以应付任何变故,所以,看到有船追上来找麻烦,杜奇才如此笃定。

    林木最善长的便是水战,指挥迎敌自是当仁不让,听到杜奇的话,不由大喜道:“谢公子!”语毕,忙安排迎敌之事,随他而来之人,包括向东等四人皆纷纷领命而去,只留下两名传令之人侍立在林木身后。

    杨应龙见骆马帮的人似乎很买杜奇的账,不由暗感讶异,同时心中也更加愤愤不平,但他对这种两军对垒之事根本不懂,此时又插不上话,只好呆呆地看着林木设置岗哨,令人布置指挥用的旗帜,安排传令人员等事。

    此时,那条悬挂九江府水军旗帜的战船已追上来,还隔着老远就听一人叫道:“停船!快快停船接受检查!”

    林木一边下令减缓船一边问道:“我们是骆马帮的客船,在下林木,还请各位老总网开一面行个方便,异日大家也好相见!”

    来船上一人高叫道:“少废话,赶快靠边停船,让老子们上船检查,否则,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一百九十五 一剑扬威

    说话间,那条船已与他们的坐船并排着顺江水向下游漂移,始终保持着十余丈远远近的距离,船上的人似随时都将强行登上他们的坐船似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趁来船追上来的空当,林木向杜奇等人解说道:“在与来船相邻的船舷上,布有二百三十七名兄弟,分列四排,第一排是盾牌手,手执大半人高的宽大木盾,用以阻挡敌人箭矢的攻击;第二排是大刀长矛手,用于阻止击杀强行登船之敌;第三、四排全是弓箭手,用于远距离攻击敌人,是水战的主要力量;在他们身后和各高处的重要位置,尚有数十台投石机和弩机,这也是水战中常用的远距武器,由五十名兄弟分别执管。”

    顿了顿,林木又道:“遗憾的是我们这条船只在船头处设有两门火炮,不象来船,前后两侧共设有二十九门大小火炮,我们的船又比来船小得多,即使是常用的武器,也远远不如来船精良,战斗人数更不能与之相比,显然,我方处于劣势,要想战胜来犯之敌,不付出一点代价实难以办到。”

    听到林木的介绍,杨应龙仍不以为意,杜奇却不由暗惊,一直以来,无论何时何地,从无官兵阻拦查察骆马帮的人、车、马、舟,如今这艘九江府本地的战船竟破例追来,不问青红皂白地拦着他们大呼小叫,语气咄咄*人,而来船上之人并非官兵,却又敢明目张胆地盗用官兵的旗号,其用心便不难猜出。

    林木却没有杜奇的见识,仍以为来船上之人乃是官兵,闻言不由微怒,但鉴于来船并未立即动攻击,只好耐着性子与他们周旋,以期能平安渡过此劫,于是再次道:“在下骆马帮林木,一向奉公守法,如今依例出船,还请老总高抬贵手。”

    在林木与那人对话的同时,杜奇低声对鲁妙儿道:“妙儿,看到对方船楼上十余人中那位身着白色短衫的四旬汉子没有?”

    鲁妙儿亦低声道:“看样子他便是那些人的头子。”

    杜奇道:“擒贼先擒王,妙儿有把握吗?”

    鲁妙儿道:“公子放心,只要不是把他抓回来,把他控制在那里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我得大开杀戒!”

    杜奇道:“非我族类,便是人渣败类,杀之无妨!”

    来船上先前说话那人听到林木的话,嘶叫道:“老子不管你是什么帮,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再不叫你们的人放下那几张破弓,老子便开炮了!”

    林木见说话那人年约三旬,身着总兵服饰,气焰嚣张,忙道:“这位老总,我们都从九江府而来,什么事都好说,可否请马将军出来说话?”

    那人盛气凌人地道:“这里没有马将军,只有牛将军,赶快叫你的人让过一边,老子们好上船检查,不然,便将你们打沉到江底去喂王八!”

    林木早看出这是九江府著名水兵将领马行田的战船,因他与马行田素有交往,所以才让来船靠近交涉,谁知出来说话的却是一个蛮不讲理的陌生汉子,不由大感奇怪,但现在形势对己方极为不利,只好虚与委蛇,闻言忙道:“不知老总欲查什么,可否先行通告一声?”

    那人叫道:“哪来那么的多费话?还不赶快按老子说的办!”

    杜奇忽然感到身侧气机涌动,似有什么看不见的物事正快向他们身旁撞过来,不由急忙叫道:“保护林艄公!”

    杜奇的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剑鸣,鲁妙儿已拔剑在手,“呼!”地一剑劈出。

    她这一剑势若奔雷,迅若闪电,剑鸣声余音犹在,她的剑已劈到林木与栏杆间的空隙处,忽地隐没不见,随之出“扑!”地一声,似是利刃砍在**上一般。鲁妙儿手中剑毫不停留地往旁一拉,出一声轻微的割肉声,这时剑身突现,剑尖斜指虚空。

    “砰!”地一声,似有重物跌落在船板上,随即一声闷哼传来。正在杨应龙和林木不明所以时,一个全身皆包在黑布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凭空出现在船板上。只见那人忽地用力弹起,却只离开船板三尺便力尽重新跌落下来,似有些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在船板上扭来扭去,血,慢慢地从他的身下流出,瞬间便汇聚成一潭。

    骤见此况,杨应龙和林木等人皆不由大感骇然。特别是杨应龙,并不知林木等人的本事,见他似被来敌的气势所迫,言语间一味退让,好象并不敢与来敌交战的样子,又见杜奇和鲁妙儿在那里交头接耳,显是也没有好的拒敌方法,不由暗自盘算,等陈管家带来人之后如何迎战敌人,如何大显神威,以便借此将杜奇及骆马帮的人踩在脚下,俘获美人芳心。

    哪知鲁妙儿忽然一剑击出,便击毙了一名入侵之敌,而且是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的忍者,显见来敌是横行东南沿海地区的倭寇,竟劫了九江府水师的战船追来,不知有何图谋?由这一剑之威,便可知鲁妙儿的武功高深莫测,杨应龙即使再不开窍,也知自己和陈管家等人的武功根本无法与鲁妙儿相提并论,顿觉以前所有的付出皆成泡影、所有的算计尽皆落空、所有的希望完全破灭,一时之间,只觉一口气堵在心间,呼之不出,驱之不去,蓦然间又觉一阵气苦,忽地双眼一翻,软瘫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立在他身后的汉子见状不由惊骇欲绝,似比刚才见到那忍者的死还要惊恐,忙跪伏在杨应龙身前惊叫:“公子,公子,你怎么啦?”见杨应龙毫无反应,又忽然跪行到杜奇面前,一边不停地磕头,一边泣道:“杜公子,请您行行好,救救我们公子吧,您的大恩大德,我程方庆一定牢记在心,杜公子,请您行行好,救救我们公子吧……”

    杜奇不堪程方庆的哀求,叹道:“他只是一时气急攻心,程大侠不必着急,把他扶回去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闻言,程方庆似是有些不信地道:“杜公子,请您可怜可怜小的,权当善心救救我们,再看看我们公子吧,您的大恩大德,小的一定会报答的!杜公子,求求您了,再看看我们公子吧,要多少诊金只管开口!”

    杜奇道:“程大侠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呢?既如此,又何必问我呢?现在大敌当前,你这样哭哭闹闹的成什么样子?”

    程方庆抬起泪眼,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杜奇,良久之后才擦了一把眼泪,暗中一咬牙,抽搭着抱起杨应龙,又看了杜奇一眼,才踉跄地离去。

    由于朝庭只顾自己享受,不管民众疾苦,任东南沿海的倭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已有两百年余年,当朝皇帝在道、佛等各方势力的促使下,不得不备兵抗倭。浙江总督胡宗宪便是令倭寇闻名胆丧的人物,但倭寇最惧者莫过于俞大猷和戚继光两人,而俞大猷却被总督胡宗宪诬陷入狱,倭寇们得知此情后无不欢天喜地,竟大宴五日以示庆祝。后倭寇们探知漳州守将遗孤马雨筱欲持宝刀上京为俞大猷鸣冤,各路倭寇纷纷派遣高手,甚至出动忍者沿途追杀马雨筱,谁知马雨筱无巧不巧地被“病魔”尉迟朝峰劫持,逃过各路倭寇和忍者的围追堵截。

    “病魔”尉迟朝峰虽属魔教中人,行事向以自我为中心,但也同样憎恨无恶不作的倭寇,自他遇上马雨筱后,不知斩杀了多少追杀马雨筱的倭寇忍者。他虽十分同情马雨筱的处景,但并未有想要助马雨筱完成父命的想法,只想将马雨筱带在身边。马雨筱被他带往枫林山庄,无形中又躲过了许多倭寇的追杀,但仍有小部分倭寇探知马雨筱的行踪一路追了下来。

    倭寇又有真假之别,真倭纯属外敌,假倭乃一些武林败类和一些自甘为盗的人渣身着倭服扮成,真、假倭寇常常沆瀣一气,作起恶来不分彼此。前日杜奇等人找寻李时珍时在玄妙观中所遇的十余名忍者便是追杀马雨筱的一股真倭忍者,而今夺官兵水师战船追来的倭寇中真假皆有,与林木对话那人显然便是一个假倭寇,而被鲁妙儿一剑击毙的无疑便是一个真正的倭寇,而且是倭寇中身具奇术者——忍者!

    那些倭寇虽然夺得九江府水师的一艘战船,但由于他们人手不够,还得分派人手看管强迫驾船的水兵,所以不敢与骆马帮的人硬碰硬地开战,妄图借用官兵的名义兵不刃血地蹬上骆马帮的船,以便趁乱击杀马雨筱。但见骆马帮徒似是软硬不吃,只好派出两名忍术、武功高强的忍者偷偷蹬船暗杀马雨筱。

    那两名忍者轻易地蹬上船来,又轻易地来到指挥楼旁,顿起轻敌之心,略一计议,一人去搜寻暗杀马雨筱,谁知他还未查知马雨筱在什么地方,便被任冬明觉行藏,不声不响地一掌便将他的脑门拍碎。一人前来暗杀看上去似是最高指挥官的林木,不料却被鲁妙儿一剑击毙。

    敌船上的倭寇见两名忍者上船,尚未来得及出手便被对手击毙,不由尽皆大哗,一阵鼓噪便欲向骆马帮的船上硬冲过来,其中又有数名忍者掩藏着身形,悄悄地向林木摸来,又分出两个忍者去暗杀马雨筱。

    此时正是程方庆抱起杨应龙之际,杜奇见敌人蠢蠢欲动,蓦地一声长啸,声震江面,更震得敌船上众人耳鼓嗡嗡作响,皆不由骇然,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恍然地不知所措,杜奇趁机道:“妙儿,行动!”

    也许是被杜奇这高亢激越的声音一震,也许是终于顺过气来,杨应龙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觉程方庆正横抱着他不知要干什么,顿时,一股寒意由脚底直冲头顶,惊疑地道:“你想干什么?”

    听到杨应龙的声音,程方庆一怔之下旋即大喜,急忙将杨应龙放下扶着他站好,一边喜形于色地道:“公子果然没事,可吓死小的了!”

    杨应龙仍有些懵懂,疑惑地道:“生什么事了?”

    程方庆道:“刚才公子突然人事不知,杜公子说公子只是一时气岔,一会就会好,叫小的将公子扶回房中休息,小的刚刚将公子扶起,公子就醒了过来,杜公子真乃神医也!”

    听完这番话,杨应龙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忙道:“好了,我没事了,我们还是过去坐吧,陈管家他们怎么还未上来呢?”

    林木接口道:“为保证客人的安全,所有的客人皆不得胡乱走动,只能在客房内休息,只因公子是贵宾,所以才能在此观战!”

    杨应龙道:“我那几名手下人人武功高强,虽比不上这位鲁壮士,但也是百中选一的好汉,可以助你们破敌,还不叫他们上来!”

    鲁妙儿正欲行动时,忽然听到杨应龙这番话,不由冷哼道:“哼!不想死的就好好地呆着不要乱说话,更不要乱跑!”语毕,并不见她如何作势,已拔身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似一支劲箭般向栏杆外射落。

    见状,杨应龙不解地道:“他这是去干什么?”

    杜奇淡淡地道:“擒贼先擒王,她当然是去捉拿贼王!”

    杨应龙惊呼道:“什么?”忽然想起鲁妙儿刚才击毙忍者那一剑之威,身具如此高强的武功,应该可以去擒拿敌!旋即又有些惊惶地道:“万一再有忍者来袭怎么办?”

    说话间,鲁妙儿已似一道闪电般掠过船舷,越过两船间的江面,踏上敌船,似虎入羊群般猛往指挥楼扑去。那些倭寇见鲁妙儿单枪匹马地蹬上船来,急忙抽刀出鞘,从四面八方向鲁妙儿围攻过来。

    听到杨应龙的话,杜奇笑道:“有杨公子在,还怕区区倭寇吗?”

    杨应龙忽地一拍胸膛道:“那是,有愚兄在,贤弟自可大放宽心,区区倭寇不来则已,若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闻言,杜奇不由哭笑不得,事到如今,杨应龙还一味地胡吹大气,无奈下杜奇只好报以苦笑。

    忽然,杜奇猛地一声大喝:“呔!”虽只有一个字,但却蕴含着无穷的先天气劲,犹如九天玄雷落地猛然炸响,闻听之人无不胆战心惊。

一百九十九 全力克敌

    杜奇的动作快如闪电,又是谋定而动,但在这指挥楼上的倭寇全是高手中的高手,当杜奇还未落地时,便有三名倭寇挥舞长刀,向杜奇围攻过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其中一名倭寇正拦在杜奇前进的路上,双手舞刀,猛向杜奇头颈劈下。

    见来刀似缓实快,似轻飘飘地却隐隐夹有风雷之声,其势变幻不定却又绵绵不绝,劈来的角度更是诡异辛辣得令人拍案叫绝叹为观止,更令人有防不胜防之感,杜奇不敢托大再以拳掌去硬撼那倭寇以逸待劳全力劈出的一刀。在刀即将临身的那一瞬间,杜奇前射的身形倏地一顿,身子一旋,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忽然改直射向前为横向后退,堪堪避过那神鬼难测的一刀,且其后退之势比前射的速度更为迅捷。

    几乎就在杜奇刚刚改向后退之际,另两名倭寇挥舞着手中刀,分别向杜奇的头颈和双脚狂劈而来。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杜奇凌空后退的身形一缩,忽地蜷缩成一团,那两个倭寇势在必得的一刀顿时落空。

    就在此刻,杜奇的身子忽然一伸,脚已着地,再用力一点,他再次向拦路那个倭寇标去,拳蕴纯阴先天真劲,呼地一声向那倭寇击去,同时喝道:“不想死的就让开!”

    此时那倭寇的刀还未收住下劈之势,忽觉一股无与伦比的奇寒之气涌来,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待见杜奇攻来时,已是变招不及,只有奋力向后退,蓦闻杜奇的喝声,不由微微一惊,正欲后退的身形也不由微微一滞。

    就在这一瞬间,杜奇已一拳击在那倭寇的胸腹之间,只听一声闷响,那倭寇手中刀应声掉往地上,他后退的身子却蓦地凌空而起,不由自主地撞向身后的倭寇,同时喷出漫空血雨。

    也许是凛冽的寒气激荡,也许是听到杜奇的喝声,也许是看到那个倭寇几乎在一照面之间便被杜奇击得吐血而飞,将另两名倭寇撞倒在地翻滚不休,众倭寇无不心胆俱寒,见杜奇似欲撞来,纷纷向后退却,竟无人前来拦截。

    刚才向杜奇出刀的两个倭寇一刀劈空,其中一个急忙向后退去,另一个却紧追在杜奇身后,手中刀由下劈改为直刺,猛向杜奇刺去。

    杜奇一拳击飞前面那个拦路的倭寇,正待随着后退的倭寇追去擒捉敌酋之际,忽觉后腰处刀气森森,知有敌人攻到,但他却故意一顿,等到敌刀即将临身之际,才倏地一个旋身,几乎是贴着敌刀向来敌欺进,忽地一脚踹在那倭寇的左胸上,几乎是接着刚才的喝声叫道:“不要惹我!”

    那倭寇被杜奇踢中,只觉全身一震,感到一股奇寒无比的大力涌至,他的身子顿时向后飘起,倏觉胸口一闷,紧接着一松,忽地感到胸腔里有些痒痒的,这种痒痒的感觉忽地传至喉咙,忍不住咳嗽一声,却咳出一口鲜血来,随着急喘的气息猛喷而出,形成一蓬血雨飘散在当空。

    那倭寇喷出一口鲜血,忽觉全身的劲气似随之尽泄,软软地一点劲道也使不上,只觉身子一震,却已跌落在船板上,全身似散了架一般只想躺在地上才舒服,但本能告诉他必须尽快爬起来加以防备或是逃开,可一用力,才知已无劲可使,全身每一部分都好象不属于自己一般毫无感觉,根本不听使唤。那倭寇虽无劲力作出其它动作,但仍有用不完的劲来咳嗽,每咳一声便喷出一口鲜血,直到连咳嗽的力气也使不出来时,又觉得全身轻飘飘地,似在云端中飘飞一样飘呀飘地,此时竟有一股美妙的感觉忽然升起,觉得舒服惬意无比,忽然又觉得心中一阵空落,心脏沉重地急振着,好似不堪重负一般,一股浓浓的倦意随之袭来,蓦觉双眼酸涩沉滞无比,只想闭上眼睛美美地睡上一觉,忽地惊觉眼前的情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况,猛然间不由惊恐万状,更似有些不相信所有这一切都是事实般地睁大双眼,骇然之色狂涌而出,张口似欲叫喊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微微抬起的头忽地一软,“咚!”地一声碰在般板上,顿时气绝而亡。

    杜奇一脚踢在那倭寇的胸膛上,根本就顾不得乘势追击或是查看结果,反而借力加速向敌酋冲去,在起步之初,杜奇右脚着地时微微向后一收,脚后跟已撞在刚才那名倭寇掉在地上的长刀的刀柄上,那刀受力顿时向后疾飞而出,将一个正欲从背后偷袭他的倭寇射了个对穿,那倭寇正向前冲,中刀后不由惨号一声,向后倒退了三四步才颓然倒地而亡。

    众寇见杜奇势不可挡,又听到杜奇的叫声,根本来不及惊骇,只知自己如果上前阻挡必是死路一条,只好一味地拥着敌酋向后退,只几步便退到楼梯口,争先恐后地往楼梯上挤。

    一时来不及挤上楼梯的倭寇惊惶后顾间,又见杜奇左拳右掌挟着无上之威势若闪电地猛攻而至,顿时惊骇欲绝大都显得不知所措。

    忽地两声暴喝同时响起,一直护卫在敌酋身旁正随众后退的两个倭寇猛地抽出长刀,放过众寇,挥起手中刀,不顾一切地卷向杜奇。

    杜奇见那两个倭寇来势凶猛,只一挥刀跨步便显示出高强的武功修为,但杜奇却夷然不惧,依然原势不变地攻向拦路的两个倭寇,同时又喝道:“不想死的就滚开,不要惹我!”

    杜奇的喝声未止,已运起来自玉佩的那股真元,在急速之下再加速前冲,在那两个倭寇刚刚举起手中正欲劈下之际,杜奇的一拳一掌已结结实实地分别击在他们身上,那两名倭寇被击顿时倒飞而起,越过身后的栏杆,喷洒出一蓬蓬血雨,似两段木头般跌往指挥楼下。

    这两名倭寇中的任何一个都要比最先欲拦阻杜奇的那个倭寇的武功高强一些,杜奇对那个倭寇的攻击尚要先避其锋,而对这两个倭寇的联手攻击却是针锋相对,毫无避其锋芒的意念,这并非杜奇不识厉害;杜奇一举将那两个倭寇击飞,也并非杜奇的运气好,而是杜奇料敌机先,又用自身最强的一种真元攻敌,才能一举克敌。

    杜奇这次所用的真元来自于家传玉佩,其中所蕴的能量乃是当日元始天尊炼制此玉时有意封存的,其中蕴涵着五彩石精魄之灵异、神龟之玄奇、黑龙之神幻、以及元始天尊本身的一丝神力,这些无不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当初黄帝将这块玉佩和杜奇一直戴在手上至今尚无人发现的手镯传给杜奇的始祖杜任,其名为赏赐,但最主要的却是对杜任所担使命的一种酬劳。

    得到这两件宝物后,杜奇历代祖先按照黄帝之命,每一名男丁年满十二周岁时便戴上玉佩和手镯开始修习黄帝亲口传下的“内功”,吸取练化玉佩内所蕴的能量,以便更有能力履行使命,但数千年以来,杜奇的历代祖先戴上玉佩和手镯后,从无一人能抗拒玉佩异动时所散发出来的冰寒或炎热,也就无人发现玉佩内所载的“长生至要”修练之法,唯有杜奇戴上玉佩和手镯后若无其事,并在甫一行功之时便引发天劫,他自己在玉佩的庇翼下毫发无损,却殃及家园亲人在瞬间化为灰烬。

    杜奇本深具慧根,又在玉佩的的影响下始得同时修练阴、阳二气,但仍忍受了人所不能忍的折磨,在脉即将被胀破时,恰被玉佩吸去所练得的阴、阳二气,始捡回一条性命。那阴、阳二气过玉佩的吸收练化后再回到体内时已温和柔顺了许多,杜奇才能相安无事,后又数次练功,每次都受尽非人的折磨,终于将脉通道扩张到最大,脉的内壁更是锤炼得坚韧无比,至此方成内丹。前次在庐山试练“全真炼丹法”之时,竟一古脑地将玉佩中的巨大能量一次性全部摄入体内,在阴、阳二气的制衡下,又轻松地将那能量据为己有练成内丹。

    此次杜奇用这种异能转化而成的强横无匹的真元攻击那两个倭寇,任是他们武功再高一些,也不能抵御这股庞然之气,立即便被击碎内脏倒飞而出,尚未落地便已一命乌乎。

    尚未抢上楼梯的那些倭寇见杜奇连伤五名武功高强的同伴,仍然神勇无比地追了过来,尽皆心胆俱丧,再无人有勇气主动前来阻挡杜奇,又听到杜奇叫出“不要惹我!”之语,更吓得魂飞魄散。

    眼见杜奇追到,最后一个倭寇忽然纵身而起,越过栏杆直接向楼下跃落,同时叫道:“不要惹我”

    见那名倭寇明明想跳楼逃命,却突然叫出此语,杜奇竟然为此一怔,前冲的身形为之一缓,似欲防备敌人的强猛反击,但听到那个倭寇接着叫道:“的干活,快跑!”

    闻言,杜奇不由莞尔,自己总是太过小心,在这种身陷敌船的危急时刻放缓对敌人的追击,无疑会丧失掉好不容易挣得的些许有利形势,如若敌人趁此回过头来与他拚杀,岂不是又将陷入危境,甚或命丧于此导致惨败?幸喜此时那些倭寇根本没有回头迎战的胆量,只顾逃命,杜奇却不敢再为怠慢,急忙运起玄功,又向那些逃跑的倭寇追去。

    那个倭寇的叫声未完,其又有一个倭寇紧随着那个倭寇纵身而起,一边向指挥楼外跃落,同时也叫道:“不要惹我来了,快跑啊!”

    他这声叫喊音量高亢,语带惶恐之意,船上所有的倭几乎都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刚才杜奇的喝叫声,船上众倭寇皆不由向指挥楼上望来,但见指挥楼上乱成一团,似被对方所占,他们的头子正仓惶地逃命,而有几个一直跟随在头子身边的人正不顾一切地向下跃落,更有一人因用力过猛,直接从指挥楼上跃入江中,又有两个被杜奇击倒顺楼梯翻滚下来,顿时撞得前面的两个倭寇跌倒在楼梯上翻滚不止,幸得前面的敌酋与另一个倭寇在快要到达下面船板时跃到远处,才未被接连翻滚而下的同伙撞倒。

    众倭寇皆以为那用力过猛的倭寇是有意跳江逃命,有些胆小之辈也急忙跃入江中,同时也跟着叫道:“不要惹我来了,快跑啊!”

    顿时,“不要惹我来了,快跑啊!”、“不要惹我的来了,快跑!”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竟盖过了鲁妙儿酣战时的高呼声和那些倭寇中剑时的惨号声。随着叫喊声,众倭寇纷纷弃船跳入江中亡命般地向远处游走,到最后,敌酋也被迫跟着众倭寇跳入江中逃命。

    杜奇和鲁妙儿对倭寇早恨之入骨,并不以他们亡命地逃走而心存慈悲,在甲板上汇合在一处后仍是锲而不舍地追杀仍在船上的倭寇。

    林木见众倭寇争先恐后地跳入江中逃命,不由大喜过望,忙令弓箭手发箭。一时之间,跃往江中的倭寇纷纷中箭,但船上的倭寇仍接连不断地往江中跳。

    霎时,船上的倭寇尽皆跳入江中,被骆马帮徒趁势射杀者不计其数,其尸体与一些中箭尚未毙命的倭寇在江水中漂流挣扎,鲜血,使江水泛起一抹淡红,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腥味,使人无端地升起一缕萧瑟和凄凉的意味。

    来犯的倭寇终被击退,杜奇和鲁妙儿不由相视而笑,但两人眼中都带有一丝惶恐和一缕侥幸,也有一些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感慨,鲁妙儿首先笑道:“小的没有完成使命,请公子责罚!”

    杜奇亦笑道:“大胆妙儿,既已知罪,还不赶快把拿过来打几下!”

    鲁妙儿却故意哭丧着脸道:“请公子手下留情,轻一点好不好?”

    杜奇仍笑道:“那怎么成?轻了就不叫打了,那叫摸!你是想让本公子打你的呢还是摸你的?”

    鲁妙儿仍哭丧着脸道:“那就请公子大发慈悲,轻轻地摸几下得了”她话未说完,旋即惊叫道:“啊,不是的,不行啊!”呼叫声中,鲁妙儿似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急忙跳了开去。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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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 威震敌胆

    前次在庐山试练“全真炼丹法”之时,杜奇竟一古脑地将玉佩中的巨大能量一次性全部摄入体内,在阴、阳二气的制衡下,又轻松地将那能量据为己有练成内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此次杜奇用这种异能转化而成的强横无匹的真元攻击那两个倭寇,任是他们武功再高一些,也不能抵御这股庞然之气,立即便被击碎内脏倒飞而出,尚未落地便已一命乌乎。

    尚未抢上楼梯的那些倭寇见杜奇连伤五名武功高强的同伴,仍然神勇无比地追了过来,尽皆心胆俱丧,再无人有勇气主动前来阻挡杜奇,又听到杜奇叫出“不要惹我!”之语,更吓得魂飞魄散。

    眼见杜奇追到,最后一个倭寇忽然纵身而起,越过栏杆直接向楼下跃落,同时叫道:“不要惹我……”

    见那名倭寇明明想跳楼逃命,却突然叫出此语,杜奇竟然为之一怔,前冲的身形不由一缓,似欲防备敌人的强猛反击,但听到那个倭寇接着叫道:“……的干活,快跑!”

    闻言,杜奇不由莞尔,自己总是太过小心,在这种身陷敌船的危急时刻放缓对敌人的追击,无疑会丧失掉好不容易挣得的些许有利形势,如若敌人趁此回过头来与他拚杀,岂不是又将陷入危境,甚或命丧于此导致惨败?

    幸喜此时那些倭寇根本没有回头迎战的胆量,只顾逃命,杜奇却不敢再有怠慢,急忙运起玄功,又向那些逃跑的倭寇追去。

    那个倭寇的叫声未完,其又有一个倭寇紧随着那个倭寇纵身而起,一边向指挥楼外跃落,同时也叫道:“不要惹我来了,快跑啊!”

    他这声叫喊音量高亢,语带惶恐之意,船上所有的倭几乎都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刚才杜奇的喝叫声,船上众倭寇皆不由向指挥楼上望来,但见指挥楼上乱成一团,似被对方所占,他们的头子正仓惶地逃命,而有几个一直跟随在头子身边的人正不顾一切地向下跃落,更有一人因用力过猛,直接从指挥楼上跃入江中,又有两个被杜奇击倒顺楼梯翻滚下来,顿时撞得前面的两个倭寇跌倒在楼梯上翻滚不止,幸得前面的敌酋与另一个倭寇在快要到达下面船板时跃到远处,才未被接连翻滚而下的同伙撞倒。

    众倭寇皆以为那用力过猛的倭寇是有意跳江逃命,有些胆小之辈也急忙跃入江中,同时也跟着叫道:“不要惹我的来了,快跑啊!”

    顿时,“不要惹我来了,快跑啊!”、“不要惹我的来了,快跑!”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竟盖过了鲁妙儿酣战时的高呼声和那些倭寇中剑时的惨号声。随着叫喊声,众倭寇纷纷弃船跳入江中亡命般地向远处游走,到最后,敌酋也被迫跟着众倭寇跳入江中逃命。

    杜奇和鲁妙儿对倭寇早恨之入骨,并不以他们亡命地逃走而心存慈悲,在甲板上汇合在一处后仍是锲而不舍地追杀仍在船上的倭寇。

    林木见众倭寇争先恐后地跳入江中逃命,不由大喜过望,忙令弓箭手发箭。一时之间,跃往江中的倭寇纷纷中箭,但船上的倭寇仍接连不断地往江中跳。

    霎时,船上的倭寇尽皆跳入江中,被骆马帮徒趁势射杀者不计其数,其尸体与一些中箭尚未毙命的倭寇在江水中漂流挣扎,鲜血,使江水泛起一抹淡红,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腥味,使人无端地升起一缕萧瑟和凄凉的意味。

    来犯的倭寇终被击退,杜奇和鲁妙儿不由相视而笑,但两人眼中都带有一丝惶恐和一缕侥幸,也有一些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感慨,鲁妙儿首先笑道:“小的没有完成使命,请公子责罚!”

    杜奇亦笑道:“大胆妙儿,既已知罪,还不赶快把屁股拿过来打几下!”

    鲁妙儿却故意哭丧着脸道:“请公子手下留情,轻一点好不好?”

    杜奇仍笑道:“那怎么成?轻了就不叫打了,那叫摸!你是想让本公子打你的屁股呢还是摸你的屁股?”

    鲁妙儿仍哭丧着脸道:“那就请公子大发慈悲,轻轻地摸几下得了……”她话未说完,旋即惊叫道:“啊,不是的,不行啊!”呼叫声中,鲁妙儿似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急忙跳了开去。

    杜奇邪笑道:“什么是不是的,更没有什么行不行的,这可是妙儿你请我摸的,要是我不达成妙儿的心愿,岂不是对不起妙儿那个‘请’字?”说着,杜奇伸出双手,虚抓着慢慢地向鲁妙儿逼去。

    鲁妙儿见状有些惊异地向后退,直退到船舷边才被迫停下,叫道:“停,快停下!我原以为公子是一个正人君子呢,谁知现在看起来比无赖还无赖!”

    杜奇停步正色道:“本人本就是襄阳城内的一个小混混,撒泼赖皮只是家常便饭,向来未以正人君子自居,妙儿真是一语中的,我喜欢!”

    鲁妙儿忽然笑道:“公子,有人来了,看你如何去撒泼赖皮吧?”

    杜奇早见从船舱内涌出数十名浑身带伤、衣衫破败的军汉,似仍有些惊惶地推挤着涌到甲板上,一名百夫长强忍着身上的伤痛,避开倭寇的尸体和断肢,踏着船板上的血迹和倭寇的碎肉,缓缓地向他们立身之处走来。

    杜奇笑道:“我们走吧,这里的事就让林艄公来处理吧!”说着,与鲁妙儿正欲跃回坐船,忽又回头对那名百夫长道:“此处事已了,你们自己驾船回去吧,有什么事去找东方拨乱交涉即可。”

    那百夫长忙施礼道:“两位的大恩大德,我等不敢言报,只望两位英雄赐告大号,也好让我等铭记于心!”

    杜奇哂道:“驱逐倭寇,是每一个有血性之人的本份,更何况我们这次奋力杀寇只为自保,所以,老总不必挂怀。”说着,与鲁妙儿相继跃回客船。

    那百夫长知留他们不住,唯有高呼道:“感谢两位英雄大力拯救,使我等得获自由,免遭异族奴役之苦!”

二百零一 又有船来

    杜奇的动作快如闪电,又是谋定而动,但在这指挥楼上的倭寇全是高手中的高手,当杜奇还未落地时,便有三名倭寇挥舞长刀,向杜奇围攻过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其中一名倭寇正拦在杜奇前进的路上,双手舞刀,猛向杜奇头颈劈下。

    见来刀似缓实快,似轻飘飘地却隐隐夹有风雷之声,其势变幻不定却又绵绵不绝,劈来的角度更是诡异辛辣得令人拍案叫绝叹为观止,更令人有防不胜防之感,杜奇不敢托大再以拳掌去硬撼那倭寇以逸待劳全力劈出的一刀。在刀即将临身的那一瞬间,杜奇前射的身形倏地一顿,身子一旋,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忽然改直射向前为横向后退,堪堪避过那神鬼难测的一刀,且其后退之势比前射的速度更为迅捷。

    几乎就在杜奇刚刚改向后退之际,另两名倭寇挥舞着手中刀,分别向杜奇的头颈和双脚狂劈而来。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杜奇凌空后退的身形一缩,忽地蜷缩成一团,那两个倭寇势在必得的一刀顿时落空。

    就在此刻,杜奇的身子忽然一伸,脚已着地,再用力一点,他再次向拦路那个倭寇标去,拳蕴纯阴先天真劲,呼地一声向那倭寇击去,同时喝道:“不想死的就让开!”

    此时那倭寇的刀还未收住下劈之势,忽觉一股无与伦比的奇寒之气涌来,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待见杜奇攻来时,已是变招不及,只有奋力向后退,蓦闻杜奇的喝声,不由微微一惊,正欲后退的身形也不由微微一滞。

    就在这一瞬间,杜奇已一拳击在那倭寇的胸腹之间,只听一声闷响,那倭寇手中刀应声掉往地上,他后退的身子却蓦地凌空而起,不由自主地撞向身后的倭寇,同时喷出漫空血雨。

    也许是凛冽的寒气激荡,也许是听到杜奇的喝声,也许是看到那个倭寇几乎在一照面之间便被杜奇击得吐血而飞,将另两名倭寇撞倒在地翻滚不休,众倭寇无不心胆俱寒,见杜奇似欲撞来,纷纷向后退却,竟无人前来拦截。

    刚才向杜奇出刀的两个倭寇一刀劈空,其中一个急忙向后退去,另一个却紧追在杜奇身后,手中刀由下劈改为直刺,猛向杜奇刺去。

    杜奇一拳击飞前面那个拦路的倭寇,正待随着后退的倭寇追去擒捉敌酋之际,忽觉后腰处刀气森森,知有敌人攻到,但他却故意一顿,等到敌刀即将临身之际,才倏地一个旋身,几乎是贴着敌刀向来敌欺进,忽地一脚踹在那倭寇的左胸上,几乎是接着刚才的喝声叫道:“不要惹我!”

    那倭寇被杜奇踢中,只觉全身一震,感到一股奇寒无比的大力涌至,他的身子顿时向后飘起,倏觉胸口一闷,紧接着一松,忽地感到胸腔里有些痒痒的,这种痒痒的感觉忽地传至喉咙,忍不住咳嗽一声,却咳出一口鲜血来,随着急喘的气息猛喷而出,形成一蓬血雨飘散在当空。

    那倭寇喷出一口鲜血,忽觉全身的劲气似随之尽泄,软软地一点劲道也使不上,只觉身子一震,却已跌落在船板上,全身似散了架一般只想躺在地上才舒服,但本能告诉他必须尽快爬起来加以防备或是逃开,可一用力,才知已无劲可使,全身每一部分都好象不属于自己一般毫无感觉,根本不听使唤。那倭寇虽无劲力作出其它动作,但仍有用不完的劲来咳嗽,每咳一声便喷出一口鲜血,直到连咳嗽的力气也使不出来时,又觉得全身轻飘飘地,似在云端中飘飞一样飘呀飘地,此时竟有一股美妙的感觉忽然升起,觉得舒服惬意无比,忽然又觉得心中一阵空落,心脏沉重地急振着,好似不堪重负一般,一股浓浓的倦意随之袭来,蓦觉双眼酸涩沉滞无比,只想闭上眼睛美美地睡上一觉,忽地惊觉眼前的情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况,猛然间不由惊恐万状,更似有些不相信所有这一切都是事实般地睁大双眼,骇然之色狂涌而出,张口似欲叫喊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微微抬起的头忽地一软,“咚!”地一声碰在般板上,顿时气绝而亡。

    杜奇一脚踢在那倭寇的胸膛上,根本就顾不得乘势追击或是查看结果,反而借力加速向敌酋冲去,在起步之初,杜奇右脚着地时微微向后一收,脚后跟已撞在刚才那名倭寇掉在地上的长刀的刀柄上,那刀受力顿时向后疾飞而出,将一个正欲从背后偷袭他的倭寇射了个对穿,那倭寇正向前冲,中刀后不由惨号一声,向后倒退了三四步才颓然倒地而亡。

    众寇见杜奇势不可挡,又听到杜奇的叫声,根本来不及惊骇,只知自己如果上前阻挡必是死路一条,只好一味地拥着敌酋向后退,只几步便退到楼梯口,争先恐后地往楼梯上挤。

    一时来不及挤上楼梯的倭寇惊惶后顾间,又见杜奇左拳右掌挟着无上之威势若闪电地猛攻而至,顿时惊骇欲绝大都显得不知所措。

    忽地两声暴喝同时响起,一直护卫在敌酋身旁正随众后退的两个倭寇猛地抽出长刀,放过众寇,挥起手中刀,不顾一切地卷向杜奇。

    杜奇见那两个倭寇来势凶猛,只一挥刀跨步便显示出高强的武功修为,但杜奇却夷然不惧,依然原势不变地攻向拦路的两个倭寇,同时又喝道:“不想死的就滚开,不要惹我!”

    杜奇的喝声未止,已运起来自玉佩的那股真元,在急速之下再加速前冲,在那两个倭寇刚刚举起手中正欲劈下之际,杜奇的一拳一掌已结结实实地分别击在他们身上,那两名倭寇被击顿时倒飞而起,越过身后的栏杆,喷洒出一蓬蓬血雨,似两段木头般跌往指挥楼下。

    这两名倭寇中的任何一个都要比最先欲拦阻杜奇的那个倭寇的武功高强一些,杜奇对那个倭寇的攻击尚要先避其锋,而对这两个倭寇的联手攻击却是针锋相对,毫无避其锋芒的意念,这并非杜奇不识厉害;杜奇一举将那两个倭寇击飞,也并非杜奇的运气好,而是杜奇料敌机先,又用自身最强的一种真元攻敌,才能一举克敌。

    杜奇这次所用的真元来自于家传玉佩,其中所蕴的能量乃是当日元始天尊炼制此玉时有意封存的,其中蕴涵着五彩石精魄之灵异、神龟之玄奇、黑龙之神幻、以及元始天尊本身的一丝神力,这些无不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当初黄帝将这块玉佩和杜奇一直戴在手上至今尚无人发现的手镯传给杜奇的始祖杜任,其名为赏赐,但最主要的却是对杜任所担使命的一种酬劳。

    得到这两件宝物后,杜奇历代祖先按照黄帝之命,每一名男丁年满十二周岁时便戴上玉佩和手镯开始修习黄帝亲口传下的“内功”,吸取练化玉佩内所蕴的能量,以便更有能力履行使命,但数千年以来,杜奇的历代祖先戴上玉佩和手镯后,从无一人能抗拒玉佩异动时所散发出来的冰寒或炎热,也就无人发现玉佩内所载的“长生至要”修练之法,唯有杜奇戴上玉佩和手镯后若无其事,并在甫一行功之时便引发天劫,他自己在玉佩的庇翼下毫发无损,却殃及家园亲人在瞬间化为灰烬。

    杜奇本深具慧根,又在玉佩的的影响下始得同时修练阴、阳二气,但仍忍受了人所不能忍的折磨,在脉即将被胀破时,恰被玉佩吸去所练得的阴、阳二气,始捡回一条性命。那阴、阳二气过玉佩的吸收练化后再回到体内时已温和柔顺了许多,杜奇才能相安无事,后又数次练功,每次都受尽非人的折磨,终于将脉通道扩张到最大,脉的内壁更是锤炼得坚韧无比,至此方成内丹。前次在庐山试练“全真炼丹法”之时,竟一古脑地将玉佩中的巨大能量一次性全部摄入体内,在阴、阳二气的制衡下,又轻松地将那能量据为己有练成内丹。

    此次杜奇用这种异能转化而成的强横无匹的真元攻击那两个倭寇,任是他们武功再高一些,也不能抵御这股庞然之气,立即便被击碎内脏倒飞而出,尚未落地便已一命乌乎。

    尚未抢上楼梯的那些倭寇见杜奇连伤五名武功高强的同伴,仍然神勇无比地追了过来,尽皆心胆俱丧,再无人有勇气主动前来阻挡杜奇,又听到杜奇叫出“不要惹我!”之语,更吓得魂飞魄散。

    眼见杜奇追到,最后一个倭寇忽然纵身而起,越过栏杆直接向楼下跃落,同时叫道:“不要惹我”

    见那名倭寇明明想跳楼逃命,却突然叫出此语,杜奇竟然为此一怔,前冲的身形为之一缓,似欲防备敌人的强猛反击,但听到那个倭寇接着叫道:“的干活,快跑!”

    闻言,杜奇不由莞尔,自己总是太过小心,在这种身陷敌船的危急时刻放缓对敌人的追击,无疑会丧失掉好不容易挣得的些许有利形势,如若敌人趁此回过头来与他拚杀,岂不是又将陷入危境,甚或命丧于此导致惨败?幸喜此时那些倭寇根本没有回头迎战的胆量,只顾逃命,杜奇却不敢再为怠慢,急忙运起玄功,又向那些逃跑的倭寇追去。

    那个倭寇的叫声未完,其又有一个倭寇紧随着那个倭寇纵身而起,一边向指挥楼外跃落,同时也叫道:“不要惹我来了,快跑啊!”

    他这声叫喊音量高亢,语带惶恐之意,船上所有的倭几乎都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刚才杜奇的喝叫声,船上众倭寇皆不由向指挥楼上望来,但见指挥楼上乱成一团,似被对方所占,他们的头子正仓惶地逃命,而有几个一直跟随在头子身边的人正不顾一切地向下跃落,更有一人因用力过猛,直接从指挥楼上跃入江中,又有两个被杜奇击倒顺楼梯翻滚下来,顿时撞得前面的两个倭寇跌倒在楼梯上翻滚不止,幸得前面的敌酋与另一个倭寇在快要到达下面船板时跃到远处,才未被接连翻滚而下的同伙撞倒。

    众倭寇皆以为那用力过猛的倭寇是有意跳江逃命,有些胆小之辈也急忙跃入江中,同时也跟着叫道:“不要惹我来了,快跑啊!”

    顿时,“不要惹我来了,快跑啊!”、“不要惹我的来了,快跑!”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竟盖过了鲁妙儿酣战时的高呼声和那些倭寇中剑时的惨号声。随着叫喊声,众倭寇纷纷弃船跳入江中亡命般地向远处游走,到最后,敌酋也被迫跟着众倭寇跳入江中逃命。

    杜奇和鲁妙儿对倭寇早恨之入骨,并不以他们亡命地逃走而心存慈悲,在甲板上汇合在一处后仍是锲而不舍地追杀仍在船上的倭寇。

    林木见众倭寇争先恐后地跳入江中逃命,不由大喜过望,忙令弓箭手发箭。一时之间,跃往江中的倭寇纷纷中箭,但船上的倭寇仍接连不断地往江中跳。

    霎时,船上的倭寇尽皆跳入江中,被骆马帮徒趁势射杀者不计其数,其尸体与一些中箭尚未毙命的倭寇在江水中漂流挣扎,鲜血,使江水泛起一抹淡红,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腥味,使人无端地升起一缕萧瑟和凄凉的意味。

    来犯的倭寇终被击退,杜奇和鲁妙儿不由相视而笑,但两人眼中都带有一丝惶恐和一缕侥幸,也有一些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感慨,鲁妙儿首先笑道:“小的没有完成使命,请公子责罚!”

    杜奇亦笑道:“大胆妙儿,既已知罪,还不赶快把拿过来打几下!”

    鲁妙儿却故意哭丧着脸道:“请公子手下留情,轻一点好不好?”

    杜奇仍笑道:“那怎么成?轻了就不叫打了,那叫摸!你是想让本公子打你的呢还是摸你的?”

    鲁妙儿仍哭丧着脸道:“那就请公子大发慈悲,轻轻地摸几下得了”她话未说完,旋即惊叫道:“啊,不是的,不行啊!”呼叫声中,鲁妙儿似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急忙跳了开去。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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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二 苍天不公

    杜奇邪笑道:“什么是不是的,更没有什么行不行的,这可是妙儿你请我摸的,要是我不达成妙儿的心愿,岂不是对不起妙儿那个‘请’字?”说着,杜奇伸出双手,虚抓着慢慢地向鲁妙儿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鲁妙儿见状有些惊异地向后退,直退到船舷边才被迫停下,叫道:“停,快停下!我原以为公子是一个正人君子呢,谁知现在看起来比无赖还无赖!”

    杜奇停步正色道:“本人本就是襄阳城内的一个小混混,撒泼赖皮只是家常便饭,向来未以正人君子自居,妙儿真是一语中的,我喜欢!”

    鲁妙儿忽然笑道:“公子,有人来了,看你如何去撒泼赖皮吧?”

    杜奇早见从船舱内涌出数十名浑身带伤、衣衫破败的军汉,似仍有些惊惶地推挤着涌到甲板上,一名百夫长似强忍着身上的伤痛,避开倭寇的尸体和断肢,踏着船板上的血迹和倭寇的碎肉,缓缓地向他们立身之处走来。

    杜奇笑道:“我们走吧,这里的事就让林艄公来处理吧!”说着,与鲁妙儿正欲跃回坐船,忽又回头对那名百夫长道:“此处事已了,你们自己驾船回去吧,有什么事去找东方拨乱交涉即可。”

    那百夫长忙施礼道:“两位的大恩大德,我等不敢言报,只望两位英雄赐告大号,也好让我等铭记于心!”

    杜奇哂道:“驱逐倭寇,是每一个有血性之人的本份,更何况我们这次奋力杀寇只为自保,所以,老总不必挂怀。”说着,与鲁妙儿相继跃回客船。

    那百夫长知留他们不住,唯有高呼道:“感谢两位英雄大力拯救,使我等得获自由,免遭异族奴役之苦!”

    呼声刚歇,众官兵竟一齐叫道:“感谢两位英雄,感谢骆马帮的好汉!”这呼喊声高亢激越,不停地在两船之间激荡,随之向四面八方远远地传了开去。

    在这呼喊声的感染下,无论是官兵自己,还是骆马帮人,心中无不升起一股自豪感,见到力败众倭寇的杜奇和鲁妙儿毫无骄矜之色,此时正消失在船舱中,心中又涌起一片敬意,人人忍住欲呼喊的冲动,皆默默地挺立在那里望着杜奇和鲁妙儿消失的地方一动也不动,想起他们刚才杀贼时的壮丽情景,众人只觉热血沸腾,好象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再不将任何敌人放在心上,不知不觉间已是士气如虹直冲霄汉,无形中将众人的心拉在一处。

    杜奇和鲁妙儿刚刚踏上二楼,就听杨应龙欢欣地叫道:“没想到贤弟如此英勇,仅凭一人之力就将那么多倭寇杀得大败而逃,愚兄本想下去迎接贤弟凯旋归来,但却被这些不通情面的骆马帮徒拦在这里动弹不得。”

    为免客人受到伤害,林木早就令船上的兄弟们保护客人的安全,不让客人们到处乱窜,因有杜奇的缘故,杨应龙才得以在露台上观战,此时战事虽已结束,但仍有许多事情待理,所以,杨应龙只能在二楼小厅至露台上活动。杜奇见杨应龙边叫边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忙笑道:“杨公子不必客气,驱逐倭寇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本份,不是吗?”

    杨应龙亦笑道:“那是那是,愚兄平生最恨的就是倭寇,常欲仗剑杀之,但却不得其便,今日好不容易遇上,仍然未能如愿,好在贤弟大展神威,杀了不少倭寇,愚兄看着也高兴,就好象是愚兄亲手杀了一群倭寇一样自豪。贤弟快到露台上去坐下歇歇,今晚我们兄弟俩再好好地喝一杯!哦,对了,贤弟刚刚大战了一场,是否需要回房休息休息呢?”

    杜奇笑道:“刚才只是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用不着专门回房休息,我们就到露台上去坐坐吧。”

    杨应龙大喜,连忙一边转身让路一边道:“如此甚好,贤弟先请!”

    杜奇却道:“杨公子请!”在相互客气推让中,他们来到露台上坐下,自有侍从奉上香茗。杨应龙见杜奇并没有大战得胜后的自傲之气,也没有欲以此来打压他之意,对他的态度就象倭寇来袭之前一样丝毫无二。对此,杨应龙感到既意外又高兴,同时也有一些忧虑,除了钱财之外,毕竟他觉得自己无论在什么方面都比不过杜奇,看来争夺美人心已是无望。

    思念至此,杨应龙倏地升起一线希望。在钱财上的优势,就是最大的优势,一个人,无论他的本领有多高,权力有多大,如果身无分文,便寸步难行,什么事也办不成。试想天下女子,有哪一个是不爱钱财的呢?杨应龙越想越觉得自己能俘获马雨筱芳心的把握依然比较大,因而,杨应龙不由又有些兴奋起来,因为只有马雨筱对他青眼有加,他才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完全的失败者。

    杨应龙收拾起黯然之意,展露出强大的自信,正欲开口说话之际,忽然三声炮响轰隆隆地接踵传来,众人闻之无不心惊胆战,杨应龙更是大惊失色,却又有一丝喜悦浮上心头,但他仍忍不住惊叫道:“难道又有倭寇追上来了?”

    鲁妙儿毫不在意地笑道:“这条专送马姑娘的船刚刚离开九江便被一些倭寇追来,我们奋力激战方才幸免于难,但这只是万里征程的起始,往后不知还有多少大小争战等着我们呢?所以,杨公子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杨应龙出门在外一向瞧不起那些随从、保镖之类的下人,但鉴于刚才鲁妙儿所展露出来的武功非凡,又或多或少地看在杜奇的面上,才勉强容忍鲁妙儿坐在杜奇身旁,这时又听到鲁妙儿如此说话,心中颇感不快,但他却显得怏怏大度地笑道:“鲁壮士言之有理,确实是我大惊小怪了,有贤弟和鲁壮士在,我们还用担心区区贼寇么?”

    鲁妙儿似是知道杨应龙心底的想法,却并不与他计较,只是再也懒得与他说话。杜奇却凝目向炮声传来处望去,只见三艘五桅战船在宽阔的江面上一字排开,迅若奔马地疾驰而来。那三艘战船皆与他们船旁这艘战船差不多大小,每艘战船的指挥楼上皆有数人傲立,有人手持“千里眼”不停地向他们这边观望,显是发现了那艘被倭寇劫持的战船后发炮通令停船。

    听到杨应龙的话,杜奇不由笑道:“这次可要让杨公子失望了。”

    杨应龙不解地道:“贤弟此言何意?”

    杜奇道:“因为来的是官兵而非倭寇!”

    杨应龙忽然喜出望外地道:“贤弟此话当真?”

    杜奇道:“杨公子如若不信,何不自己看看呢?”

    杨应龙心中高兴,并不计较杜奇语意中的不豫之意,忙依言向后看去,但见远处帆影点点,江面在西斜的阳光照射下显现一片灿烂的光芒,根本看不清楚近处船上的景况,不由转头望着杜奇,讶异地道:“贤弟真能肯定来的是官兵么?愚兄什么也看不清楚,贤弟却能看得明明白白,贤弟的眼力真好!”

    正在甲板上与那名百夫长商谈善后事宜,顺便套套交情的林木听到炮声后,恰在此时急匆匆地奔上露台,有些惊惶地问道:“什么情况?”

    杜奇道:“有三条官兵战船疾驰而来,想是追赶被倭寇劫持的那条战船,此时他们尚在十里之外,林艄公不必慌张。”

    听到杜奇的话,林木果然转忧郁为喜悦放下心来,杨应龙更是喜形于色,忙道:“这就好,这就好了!”

    林木也颇为感慨地道:“是啊,只要来的是官兵便好,无论如何也比我们陷入与贼寇提心吊胆的厮杀之中好啊!”

    杨应龙居然显得有些神采飞扬地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林艄公说得真好!哈哈,愚兄最爱与官兵打交道,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杜奇似有些愁眉苦脸地道:“我家无权无势,刚好与杨公子的爱好相反,平日里最讨厌与官兵打交道。杨公子待会是否欲去结交几名将军呢?”

    杨应龙笑道:“愚兄正有此意,贤弟又有何打算呢?”

    杜奇道:“杨公子去结交权贵,我只好独在此处喝茶了。”

    杨应龙豪迈地道:“那贤弟在此稍坐,愚兄去去便回,到时我们定要痛饮一番!林艄公,请你吩咐一声,晚上给我们送两桌上等酒席上来,我好为贤弟庆祝破倭大功!”

    林木道:“不劳杨公子费心,此事船上早有安排,杨公子到时参加便成!”

    见林木竟不听自己的安排,而先前却对杜奇言听计从,杨应龙不由有些恼怒,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无遗,但他却又不便发作,也不敢在林木这样的骆马帮徒面前发作,唯有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说话间,那三条战船已追了上来,慢慢地靠在曾被倭寇劫持的那条战船的另一侧,有几名将领已跃上那船,向那船上的官兵了解情况。林木见状道:“请两位公子在此稍坐,在下去送走官兵后再来陪两位公子。”

    杨应龙呼地站起身来,轻松地道:“好,我也去向那几位将军打个招呼,免得日后相见时他们说我不够朋友,哈哈!”

    杜奇微笑道:“两位请自便,不要管我。”

    大笑声中,杨应龙首先向甲板走去,他身后只跟着程方庆一人,陈管家仍被阻在下面的船舱中。林木见到杨应龙的表现苦笑着望了杜奇一眼,摇了摇头,然后才似有些无奈地向甲板上走去。

    见身旁再无他人,鲁妙儿忽然道:“这杨公子的表现颇有些古怪!”

    杜奇笑道:“可以理解!”

    鲁妙儿诧异地道:“难道公子知道他的想法?”

    杜奇笑道:“他一直认为我们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能与他相比,马姑娘根本不会看上我,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地与我定下夺取马姑娘芳心的约定,是把我作为他俘获马姑娘芳心的一个陪衬,既可增加寂寞旅途的乐趣,又可显示出他的本事非凡和襟怀坦荡,谁知才一会儿功夫,他自以为的所有优势几乎丧失殆尽,唯有在金钱上占据绝对优势,所以他尚抱有一丝幻想,现忽然听得有官兵将领前来,他自是欲去巴结一下,以此来打击我的自信心,企图扳平我们刚才打败倭寇的优势。”

    鲁妙儿笑道:“我以为公子被美人迷住了心窍看不出杨公子的用意呢,哪知公子比谁都看得透彻,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不但要防备外敌,还要随时防范他这个内患,此时想起来就觉得累!”

    杜奇见杨应龙已跃上官兵的战船,向那几名将军走去,不由衷心地道:“但愿那些将军别驳他的面子,稍微给他一点颜色就好了。”

    鲁妙儿道:“公子这个愿望恐怕要落空了,看,那几名将军正向我们这边观望呢,若我猜得不错,他们应该要到我们船上来了。”

    杜奇叹道:“随他们吧,唉!命苦啊,近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堆麻烦!”

    鲁妙儿笑道:“谁叫你是一个众所属目的人呢?”

    杜奇仍叹道:“这就是苍天对我的不公,为何什么事都要我来承担呢?”

    鲁妙儿忽然道:“咦,他们怎么回船了呢?”

    杜奇见那几名将军与那些官兵交谈了一阵,向他们望了一眼后,理也不理正向他们走去的杨应龙,纷纷跃回自己的座船。

    鲁妙儿忽然又道:“还以为我猜错了呢,原来是回去换有份量的人物过来。”

    果然,来船中分别跃出两三名将领,在那条战船上汇聚在一处,杨应龙与程方庆连忙迎了上去,但那几人仍然顾不得理会杨应龙,飞快地从他身旁过,径直向客船走来。

    杨应龙见那几名将军对他的热情招呼显得格外冷淡,似是害怕和他说话一般匆匆而去,他不由觉得尴尬异常,呆立在那船的甲板上一时进退不得,杜奇看见杨应龙的窘态,也不由有些为他感到难过。

    杨应龙见那些将领并不理采自己,却急急地登上骆马帮的客船,在林木的带领下去见杜奇,只觉最后一丝希望无情地破灭,这次他真的感到灰心到了极致,只觉绝望至极。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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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三 追根溯源

    顿时,杨应龙只觉自己正掉入深不见底的漆黑的深渊之中,身心俱不停地往下坠落,惶惶间无意识地泛地起一股寒意,却激出一身细汗,懵懵懂懂地似思绪如电,但又什么印象都没有,好象意识和感官都失去了作用,全身上下都毫无感觉不听指挥,同时,一股深深的倦意袭来,他只想躺在地上大睡一觉,就此放开一切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但潜意识中一个声音却在高叫道:“不,你不能就这样认输!你还有一项优势是任何人也】”

    所有的感觉就象电光一般掠过脑际,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时光,杨应龙忽然一甩头,霎时便从极度的绝望中振作起来,居然淡淡一笑,对程方庆道:“你看这些粗鲁的军汉是多么不懂礼貌,我们主动来向他们套交情还装着要理不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怪不得杜贤弟不想与他们打交道!走,我们回去,看我往后还理他们才怪!”说着,急忙与程方庆跟着那几名军人返回露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在一旁看着那几名军人争先恐后地与杜奇打招呼套近乎,杜奇却似应付般地敷衍着显得有些不耐,杨应龙的心中无端地升腾起一股快意,就好象是那些将军在极力讨好他一般,感到惬意至极,直到那些人离去,杨应龙仍处在那种美滋滋的感觉中,至始至终果然没有与那几名将军说过一句话。

    在露台上看着那四艘战舰纷纷掉转船头,沿着来路逆流而上,渐渐远去,客船上众人的感受各不相同。

    鲁妙儿事不关己地道:“仅仅只是来见公子一面,打个招呼,连名号都不报一下,还说什么感激不尽定当图报的话?虚伪!”

    林木似若无其事地笑道:“这就是官场中的陋习,他们只顾眼前,并不管自己做不做得到,也要先把大话甩出来,以此来显示他们的本事比别人大。”

    杜奇似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显得无比轻松地道:“真怕他们再瞎折腾下去,好在终于把他们打发走了,没有他们在跟前聒噪耳根清静多了。”

    好象那四条战船带走了所有的沮丧,剩下的全是刚才虚无中感受到的快意,但仍似有些遗憾,杨应龙自嘲地笑道:“愚兄本想去结识那些将军,但那些军汉理都懒得理会愚兄,而那些将军来见贤弟,贤弟反而不欲理会他们,看来愚兄不如贤弟甚多,贤弟所持才是王者之道啊!”

    杜奇笑道:“杨公子太谦了,只因那几人太贱,所以才不理会杨公子而巴巴地跑上来找我的麻烦,与我们孰强孰弱毫无关系。”

    杨应龙哈哈笑道:“不错,贤弟之言果然有理,哈哈!”

    杜奇忽然叹道:“要是他们把心思用在整军备武上面,又何致让这么多倭寇长驱直入,在九江府这等军事重镇夺得战船立即远扬追袭我们呢?”

    杨应龙亦叹道:“贤弟说得没错,而今手握权柄者专权乱政,作威作福,根本不考虑国家和民众的安危,不重视军备,军队的管理极其松弛,为将者从来不练兵马,当兵者竟不懂舞枪弄棒;各地驻军籍册,多是空头名额,有一些年轻力壮的兵士,大都被总兵、提督、及一些大小将领弄到家中充作奴仆使唤;所有兵饷,全被统兵大员侵吞,一半饱其私囊,一半用于贿赂上司以求升官保平安,这样的人和事比比皆是,愚兄也极为瞧不起他们,唉!但愚兄出门在外,为求个方便,往往又不得不千方百计地去结交他们,真是无奈啊!”

    杨应龙一席话,说得大家的心情都沉重起来,暗暗为以后的日子担忧不已。杜奇更是一片迷茫,出现这样的事到底是谁之过?是那些专权乱政者,还是另有其人?那么,这么多人尽心竭力秉承黄帝遗命全力维护他是否值得呢?

    思念及此,杜奇不由悚然而惊,他没想到自己会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来,这可是十分危险的呀,不但违背了黄帝之命,也违逆了祖宗之意,更与自己所肩负的职责格格不入,往后千万不能再有如此想法了!

    林木感慨地道:“好在我等身在骆马帮中,不虞别人的欺凌,但那些无根无底的有才有识之士不但不能一展抱负,反而时常得担心别人的诬陷与谋害,这世道,真是不想让人活了!”

    鲁妙儿叹道:“这种状况古今亦然,没有谁能够改变,所以我们只能糊糊涂涂地过一天便是一天,实在看不过时便出手,能救一个是一个。”

    杜奇欣然道:“妙儿说得对,目前我们的首要之务是保护好马姑娘,不让那些倭寇和别有用心的人伤害她。”

    鲁妙儿又道:“保护马姑娘确实是任重而道远,想那么多倭寇都能查出马姑娘的行踪,那些个高手更能毫不费力地追上来,所以我们要格外小心。”

    杨应龙道:“可是,怎么会有倭寇来追杀马姑娘呢?”

    杜奇和鲁妙儿不由对望着,眼中尽是狐疑之色,杜奇不解地道:“杨公子难道不知道马姑娘的姓名来历?”

    杨应龙道:“愚兄真不知马姑娘的底细,贤弟为何还不相信愚兄呢?”

    杜奇道:“杨公子为何不惜一切地追踪马姑娘呢?”

    杨应龙闻言不由暗惊,他跟踪追求马姑娘一事极为机密,但却被杜奇一语道破,而且好象还知道得十分清楚的样子,心念电转,他知道瞒可能瞒不过去,便决定据实以告,便道:“前不久,愚、我、陪朋友到抚州去玩耍,无意中看到她,虽然那时她身着男装跟在一个病得快要死了的老头身边,但我一眼便看出她是一位姑娘,而且是一位美丽得让我念念不忘的美人,当时便撇下朋友,单独一人追了下来,瞅准一个机会正要上前搭讪时,忽然从路边跳出五个人来,挥舞着兵刃不由分说地向她杀去,我正要不自量力地上前相救时,却见那病得快要死了的老头突然变得神采奕奕,举手投足间就把那五个凶焰高炽的强人当场击毙,这才知道那老头是一个少见的高手,我不由大为惊恐,既不敢上前搭话,又不愿就此离去,只好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杜奇忽然打断他的话,问道:“杨公子去过枫林山庄吗?”

    杨应龙道:“好象听说过这个地方,却没有去过,不知、贤、弟为何问这个问题?我还能以贤弟相称么?”

    杜奇笑道:“随便杨公子怎么称呼都行,请杨公子继续说。”

    杨应龙大喜,接着道:“跟到了九江府时,却突然失去了她的踪迹,我一连找了五天,也没有发现她的行踪,正当我焦急得不行之际,一个常在此地做绸缎生意的老熟人找上门来,请我帮忙去拐骗一个女孩,当时我正心烦意乱,鬼使神差地跟他去见那女孩,谁知他叫我去拐骗的女孩正是我跟踪之人。”

    不用想也知道来找杨应龙的人必是那个杨掌柜,杜奇又道:“杨公子是在什么地方见到马姑娘的呢?当时她身边还有些什么人?”

    杨应龙道:“是在城西南一所临河的破败小屋外,那里相当偏僻,那所小屋也好象许久未有人住的样子,杨掌柜领着我在河对岸的树林里远远地望过去,我一眼便认出了她,但她身边那个病得快要死了的老头已不知去向,与她在一起的是两个女人,一个徐娘半老,一个却是老太婆,不明内情的人看见一定会以为是一家三代人。杨掌柜说那两个女人的武功十分高强,而且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之辈,叫我千万要小心提防,不要被她们发觉了行藏。”

    顿了顿,杨公子又道:“正因要提防那两个女人,我一连多天试图接近她都未办到,前天杨掌柜忽然又找到我说她欲坐船离开九江府,叫我无论如何也要跟上船来把她弄到手,阻止她到京城去,实在不行便杀了她。”

    杜奇笑道:“杨公子现在有何打算呢?”

    杨应龙苦笑道:“在贤弟面前,我怎敢生异心,只好老老实实地回京城罢。”

    杜奇道:“杨公子未完成使命,不担心那杨掌柜找你的麻烦吗?”

    杨应龙愤然叫道:“他敢”

    但他只吐出两个字,便立即住口不再说话,杜奇只是微微一笑,又道:“这位程壮士等人是那位杨掌柜派来帮助你的吧?”

    杨应龙欲言又止,程方庆见杜奇和鲁妙儿皆望着他,又见杨应龙已将一切道出,又敬服他们两人的武功人品,于是道:“回杜公子的话,我等与那杨掌柜只是生意上的伙伴,这次确实是应他相邀来助杨公子办事,但具体的细节我却不大清楚,只知听杨公子和陈管家的吩咐行事。”

    杜奇道:“你们与杨掌柜做生意有多长时间了?做的又是什么生意呢?”

    程方庆道:“我们合作的时间并不长,至于”

    杜奇笑道:“我既然这样问,当然已知道你们干的是什么勾当,所以,请程壮士最好直言,那廖公子在其中又充当的什么角色呢?”

    程方庆沉默了一会方道:“我们几人都是九江府附近颇有名声之人,只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事干,为了生存便都跟着陈管家,在九江府城内开了一家名为‘风笑雨’的妓馆,平时看看场子,间或收几个弟子教教,日子虽然清苦,倒也逍遥自在。两年前,那廖公子找上门来,要求我们为他寻找花年旖貌的女子,报酬虽丰,但陈管家并未答应,可后来发生了一连串我们应付不了的事故,幸得廖公子出面大力为我们周游调停,才使那些事情平息下来,我们虽明知是廖公子从中弄的鬼,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他的要求。两年来,我们并未依廖公子之言四处去寻找,只是将那些卖在我们妓馆内的年轻貌美的女子转手让给他,这次也是廖公子叫我们前来保护和帮助杨公子的,并说杨公子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几个都活不成!”

    杜奇又道:“程壮士可知那些女子被廖公子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程方庆道:“我们只知道他买给了杨掌柜,却不知具体去向。”

    杨应龙却接着道:“一些年轻貌美的被秘密地起来,稍次一点的被运往京城送给权贵,其余的全卖往沿海地区不知所踪。”

    鲁妙儿忽然道:“杨公子似是对此事颇为了解,可否说详细一点呢?”

    闻言,杨应龙不由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似做出决断,黯然叹道:“实不相瞒,我并非什么公子少爷,而是一个奴才的奴才的奴才家的不争气的小子,我家的主子也姓杨叫杨贵,乃是‘小丞相’的一个干儿子杨方全的长随。象我这种人下之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没有人瞧得起,于是只好冒充名家子弟,摆出高人一等的样子,到也能畅通无阻,而且处处受人敬重。”

    鲁妙儿笑道:“杨公子既然与那杨掌柜是老熟人,他为何也与其他人一样对杨公子敬重有加呢?”

    杨应龙苦笑道:“因为他是我一个远房堂兄,与我家共事一主,我们的身份差不多,他抬高我等于抬高他自己,所以他才不遗余力地助我蒙蔽他人,我也不怕他能把我怎么样。”

    林木不由叹道:“原来此事竟有这许多纠葛!”

    杨应龙忽然问道:“马姑娘上京到底所为何事,贤弟能否相告?”

    杜奇道:“马姑娘不辞辛劳奔波万里进京,乃是奉父遗命直接向有司禀报浙江和闽、粤的倭患,并为抗倭名将俞大猷鸣冤,所以那些倭寇才不惜以身犯险,深入内陆追杀马姑娘。”

    杨应龙惊怔道:“原来是这样,可是,杨掌柜为何要阻止马姑娘进京呢?”

    鲁妙儿道:“据杨公子刚才所言,杨掌柜将大批女子卖往沿海地区,说不定就是直接卖给倭寇的,也许他早就与倭寇有所勾结,他阻止马姑娘进京,自是与那些倭寇的目的一样,说不定就是倭寇的主意,那些倭寇能追到九江来,说不定也有杨掌柜的功劳呢!”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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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四 探问详情

    说至此处,杨应龙偷眼向杜奇望去,见杜奇的神情始终如一,根本看不出杜奇的想法,只得继续说道:“那时与她在一起的是两个女人,一个徐娘半老,一个却是老太婆,不明内情的人看见一定会以为是一家三代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 .com提供杨掌柜说那两个女人的武功十分高强,而且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之辈,叫我千万要小心提防,不要被她们发觉了行藏。”

    顿了顿,杨公子又道:“正因要提防那两个女人,我一连多天试图接近她都未办到,前天杨掌柜忽然又找到我说她欲坐船离开九江府,叫我无论如何也要跟上船来把她弄到手,阻止她到京城去,实在不行便杀了她。”

    杜奇笑道:“杨公子现在有何打算呢?”

    杨应龙苦笑道:“在贤弟面前,我怎敢生异心,只好老老实实地回京城罢。”

    杜奇道:“杨公子未完成使命,不担心那杨掌柜找你的麻烦吗?”

    杨应龙愤然叫道:“他敢……”

    但他只吐出两个字,便立即住口不再说话,杜奇只是微微一笑,又道:“这位程壮士等人是那位杨掌柜派来帮助你的吧?”

    杨应龙欲言又止,程方庆见杜奇和鲁妙儿皆望着他,又见杨应龙已将一切道出,又敬服他们两人的武功人品,于是道:“回杜公子的话,我等与那杨掌柜只是生意上的伙伴,这次确实是应他相邀来助杨公子办事,但具体的细节我却不大清楚,只知听杨公子和陈管家的吩咐行事。”

    杜奇道:“你们与杨掌柜做生意有多长时间了?做的又是什么生意呢?”

    程方庆道:“我们合作的时间并不长,至于……”

    杜奇笑道:“我既然这样问,当然已经知道你们干的是什么勾当,所以,请程壮士最好直言,那廖公子在其中又充当的什么角色呢?”

    程方庆沉默了一会方道:“我们几人都是九江府附近颇有名声之人,只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事干,为了生存便都跟着陈管家,在九江府城内开了一家名为‘风笑雨’的妓馆,平时看看场子,间或收几个弟子教教,日子虽然清苦,倒也逍遥自在。

    两年前,那廖公子找上门来,要求我们为他寻找花年旖貌的女子,报酬虽丰,但陈管家并未答应,可后来发生了一连串我们应付不了的事故,幸得廖公子出面大力为我们周游调停,才使那些事情平息下来,我们虽明知是廖公子从中弄的鬼,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他的要求。两年来,我们并未依廖公子之言四处去寻找,只是将那些卖在我们妓馆内的年轻貌美的女子转手让给他,这次也是廖公子叫我们前来保护和帮助杨公子的,并说杨公子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几个都活不成!”

    杜奇又道:“程壮士可知那些女子被廖公子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程方庆道:“我们只知道他卖给了杨掌柜,却不知具体去向。”

    杨应龙却接着道:“一些年轻貌美的被秘密地收藏起来,稍次一点的被运往京城送给权贵,其余的全卖往沿海地区不知所踪。”

    鲁妙儿忽然道:“杨公子似是对此事颇为了解,可否说详细一点呢?”

    闻言,杨应龙不由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似做出决断,黯然叹道:“实不相瞒,我并非什么公子少爷,而是一个奴才的奴才的奴才家的不争气的小子,我家的主子也姓杨叫杨贵,乃是‘小丞相’的一个干儿子杨方全的长随。象我这种人下之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没有人瞧得起,于是只好冒充名家子弟,摆出高人一等的样子,到也能畅通无阻,而且处处受人敬重。”

    鲁妙儿笑道:“杨公子既然与那杨掌柜是老熟人,他为何也与其他人一样对杨公子敬重有加呢?”

    杨应龙苦笑道:“因为他是我一个远房堂兄,与我家共事一主,我们的身份差不多,他抬高我等于抬高他自己,所以他才不遗余力地助我蒙蔽他人,我也不怕他能把我怎么样。

    ”

    林木不由叹道:“原来此事竟有这许多纠葛!”

    杨应龙忽然问道:“马姑娘上京到底所为何事,贤弟能否相告?”

    杜奇道:“马姑娘不辞辛劳奔波万里进京,乃是奉父遗命直接向有司禀报浙江和闽、粤的倭患,并为抗倭名将俞大猷鸣冤,所以那些倭寇才不惜以身犯险,深入内陆追杀马姑娘。”

    杨应龙惊怔道:“原来是这样,可是,杨掌柜为何要阻止马姑娘进京呢?”

    鲁妙儿道:“据杨公子刚才所言,杨掌柜将大批女子卖往沿海地区,说不定就是直接卖给倭寇的,也许他早就与倭寇有所勾结,他阻止马姑娘进京,自是与那些倭寇的目的一样,说不定就是倭寇的主意,那些倭寇能追到九江来,说不定也有杨掌柜的功劳呢!”

    杨应龙不信地道:“不会吧,我们可都是为小丞相办事的,也相当于是为朝庭办事,他应该不会与倭寇有瓜葛吧。”但细细一想,又觉得鲁妙儿的话不无道理,于是禁不住叫骂道:“他妈那个巴子的杨应富,竟敢连老子也耍,到时定要叫你个龟孙子吃不了兜着走!”

    杜奇笑道:“此事我们在此凭空猜测无益,先随它去吧,林艄公,晚宴弄妥了吗?让我们好好地请杨公子和陈管家等兄弟们喝一杯,哈哈!”

    林木见不知不觉间夕阳已经西垂,天色已晚,但尚未到晚宴时间,不由笑道:“请公子稍等,应该马上就好!”

    他的话音未落,忽然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了过来,在衣帽间略略一顿,接着才向前面的大厅走去。杜奇听出那脚步声进入大厅后忽轻忽重变幻不定,显得稍微有些凌乱,不象刚才上楼梯时那样挥洒自如,不由心中一动,叫道:“来的是哪位兄弟?请过来说话!”

    那人闻言似立即停步站在那里一般,刚才还清晰可闻的脚步声忽然消失。

二百零五 再战忍者

    杜奇不由脸色微变,已感到事情不妙,正欲前往查探究竟时,鲁妙儿已似一缕清风般无声无息地向前飘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 .com提供

    几乎就在脚步声刚刚停顿下来的那一瞬间,鲁妙儿已飘入前厅。发现一人暗藏着一柄大刀,静立在大厅前端靠走廊处,似是感觉到她的到来,忽地转过身来,有些惊骇地望着鲁妙儿,脸上写满着不信之色。

    鲁妙儿停身在厅堂后端的入口处,与那人隔着大厅遥遥相对,双脚不丁不八地紧扣在船板上微微地挪动着,以此来改变方向和凝聚功力,左手将剑平提在胸前,右手握住剑柄,似随时都会拔出剑来与人厮杀一般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人,见那人年约三旬,身着骆马帮服饰,胸前绣有两只绿色马蹄,却隐有一股阴森之气,在转身向她望来之际眼中闪过一道令人根本不易察觉的厉芒。

    鲁妙儿依然凝神聚气保持高度警戒,并不因那人是骆马帮徒而有丝毫松懈,紧紧地盯着那人叱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说!”

    那人不由微微一惊,有些慌乱地道:“小的奉管事大人之命,只是例行来问问各位贵客有什么需求,请问阁下是……”

    可能是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苏大海、向东、金大钏、徐星虎和王昌梁五人飞快地从舱房内涌到走廊内,苏大海和金大钏两人拦在走廊入口处,向东、徐星虎和王昌梁三人却移向走廊的另一端。

    鲁妙儿见苏大海等人出现在走廊内,忽然喝道:“拦住他!”喝声中,鲁妙儿脚步微动,已似一道闪电般扑向那人,手中剑同时发出一串怪啸,带起一溜寒芒,直刺那人的咽喉。

    鲁妙儿的喝声方起,那人双肩略张,背脊一挺,顿时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双目中凶光闪烁,脚下一用力,已向一旁旋开,避免苏大海和金大钏从背后袭击,同时也借此避开鲁妙儿的锋芒,右手猛地挥刀而出,大叫一声奋力劈向鲁妙儿握剑的手腕。

    鲁妙儿也跟着那人一旋,仍然直向那人扑去,手腕微微向下一沉,手中剑改直刺为上挑,反向那人执刀的手腕点去。

    那人见状不由心中一懔,忙向横里再跨出一步,手腕顺势移动用力,避过鲁妙儿剑尖的笼罩范围,手中刀斜向上打横里扫出,劈向鲁妙儿的脖子。

    鲁妙儿见那人出刀沉稳有力,反应快捷无伦,也不由暗感惊异,当下不敢怠慢,手腕一振,剑尖一抖,顿时划出九个大小不一的圆环,一环紧接一环地套向那人猛劈而来的大刀。

    那人刀势忽顿,似是被鲁妙儿的剑气所迫一般微微向上荡起,原本水泼不进的防守忽然露出一丝破绽,继而整个左胸完全暴露在鲁妙儿的剑下。鲁妙儿见状大喜,自是不肯轻易放过这难得的良机,急忙一剑搠出,直刺那人的胸膛。

    那人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狞笑,在剑尖即将临身的瞬间忽地侧身一旋,已避过鲁妙儿势在必得的一剑,手中刀呼地一声斜着向鲁妙儿的耳际劈落。

    鲁妙儿竟似知道那人要如此应变一般,也跟着他一旋,如影随形地紧盯着他故意露出来的诱敌的破绽不放,在剑势即将用老之际,忽地矮身前扑,已躲过那人狂劈而来的一刀,同时,她手中剑当刀使,猛地横扫而出,以锐不可挡之势在间不容发之际切入那人的胸腹之间。

    那人势在必得的一刀劈空,心中不由微感讶异,正待再变招制敌时,忽地觉得胸腹之间一凉,似有些不舒服又似有些惬意,但只一瞬,这种感觉蓦然消失,继而感到有些发木,又似有些火辣辣地有些痛楚,全身的劲气都似欲往那里汇聚,猛然间已意识到自己算计对方不成反被对方算计所伤,当下不由大骇,急忙鼓起余勇,挥刀向鲁妙儿劈去,同时脚下一用力,猛往舱壁撞去。

    鲁妙儿一招得手,却毫不停留地顺势向外旋出丈余,剑滴血不沾地从那人体内滑出,寒光闪闪地护住周身,似防止那人临死前的反扑。

    那人最后一刀尚未劈出,忽地失去了对手的踪影,此时他已顾不得再去找对手拚命,只想早一点逃离这个地方找个安全之处疗伤,思念间已将全身劲力都用在脚上,加速向舱壁撞去。

    武功达到那人的级数,其临死前的反扑往往比平时的威力强大得多,更令人防不胜防,有许多人在争斗中虽然毫发无损地击中对手,但却被对手临死前的反扑所伤,这确实是想起来就令人觉得冤屈之事,所以,鲁妙儿一剑击中那人后忙以剑护身往外旋转着退开,见那人并未追击过来,而是只顾逃跑,不由心中暗喜,警惕的心也慢慢地放松下来。

    若在以往,这种寸余厚的木板造就的舱壁,在那人面前只当是一层薄纸般轻易便可撞破,但现在却犹如坚不可破的铁板一样,那人全力撞上去竟无丝毫破损,反是他自己受力不住,只觉全身一震,所有的劲气似泉水般地从胸腹之间狂泄而出,再也站立不稳,摇晃了几下颓然地倒在血泊中一命乌乎。

    鲁妙儿刚刚掠入船舱,杜奇忽地弹身而起,左拳右掌分含阴阳之劲猛地击向身侧虚空,竟发出两声犹如击中沙袋般沉闷的声音,紧接着两声闷哼响起。

    声音起处,两条淡淡的黑色人影忽隐忽现,分别拖着一柄寒芒四射的长刀极速地向两侧歪歪斜斜地退去,瞬即又消失不见。杜奇冷哼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叫你们不要来惹我,你们偏不信,看招!”

    杜奇虽叫他们看招,但却并未立即发动攻击,而是在原地一个旋身,他的身周忽地涌出一团毫光,将他牢牢地裹在中间。

    那光十分强烈耀眼,所见之人无不为之闭目,就在这一瞬间,那光一闪即逝,连同杜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百零六 潜踪匿迹

    正在林木、杨应龙和程方庆感到惊疑不定之际,一声惨号忽然从船舷处传来,他们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全身漆黑的忍者凭空现出身来,似被一股大力撞飞一般斜抛着跌在船板上不住地翻滚,显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 .>

    杜奇见这些忍者屡次隐身前来欲图偷袭,皆被他和鲁妙儿凭借超异于一般人的感觉识破击退,但对他们这种隐身之术也颇感头痛,忽然灵机一动,使出仙人舞中的“潜踪匿迹”之术,径向一个忍者追去,见那忍者竟似毫无所觉般被他一掌击中,这才知道此术也有在短时间内隐身的功能,当下不由喜出望外,忙运起玄功,无声无息地向另一个忍者迫去。

    这个忍者忽然发现刚才击中他们的对手失去了踪影,正惊异间,又见同伴无缘无故地受伤倒地,不由更感惶恐,急忙无声无息地跃上船顶,腾身向桅杆上飞去。就在他刚刚腾身而起之际,忽听一声暴喝:“叫你们不要惹我!听到没有?”言方入耳,这个忍者只觉后背一震,一股大力透体而入,在胸中一旋,猛地从他口中冲出。

    这个忍者忽然发觉由他体内涌出的那股劲道冲向空中忽地飘散开来,形成一蓬血雨后倒撒在脸上,顿时感到丝丝凉意直沁心脾,似无比地受用,忽然一股腥气涌入鼻内,又觉得脸上粘糊糊地难受至极,不由心中一急,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再次撒在脸上,身不由己地从高空跌倒在船板上,倏地感到心中一阵巨痛,又喷出几口鲜血,想立即爬起身来逃走,却发觉全身已无丝毫劲力,欲抬起头来观看四周的情况时,蓦然发现一双脚出现在眼帘内,他用力地循着那双脚向上看去,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先前向他们发动攻击之人。

    杜奇施出“潜踪匿迹”之术轻易地击败两名忍者,不由大感快慰,此时他挺立在那两个忍者面前,看着他们不停地在船板上翻动挣扎,冷笑道:“区区幻术也敢到我们神州大地来献丑?今天本公子心情好,就暂且饶过你们,回去告诉那些小倭寇,不想死,就不要惹我!否则,你们来多少老子就杀多少!把老子惹火了,就杀到你们老巢去,把你们全部赶回老家去!滚!”

    那两个忍者重伤得连移动一下手脚都十分困难,根本无力逃跑,处于这种情况下自问必死无疑,没想到杜奇竟然肯放过他们,皆不由大喜过望,忙相互对望一眼,一声不吭地蜷起身体,在船板上一滚,滚到栏杆旁,身子往上一贴,竟似蛇一般地翻卷而上,越过栏杆直直地投入江中,瞬即不见踪影。

    鲁妙儿退开的身形并未稍停,双脚猛一用劲,她便似离弦之箭般射向走廊,手中剑似一道闪电般向前标射。

    几乎是在鲁妙儿向那人发动攻击的同时,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厅内情况的苏大海忽地向侧后猛退一步,将身旁的金大钏撞得后退不迭,他手中的长剑挟着一股劲风,划着一道优美的圆弧向上撩出,他的身体同时急速下蹲,他的剑刚过头顶,蓦地击在一柄疾劈而至的长刀上,顿时激出一蓬火花,发出一声尖锐的金铁撞击摩擦声。

    苏大海只觉全身一震,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挥出的剑势一顿,却顺势绞击而出,似贴在那长刀上一般随着那长刀上下翻飞,瞬即火花四射,尖厉得令人不忍猝闻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地传出。

    虽只片刻工夫,但给人的感觉却似经世般地漫长。一阵更为尖厉的摩擦声蓦然传出,刀、剑顿时分离,苏大海随即猛退,手中剑也向外荡开,眼睁睁地看着那长刀向自己劈来。

    金大钏感觉到一股杀气猛然袭来,知是忍者杀至,一摆手中剑正欲向看不见的来敌发动攻击之际,却被苏大海撞退,他知道苏大海不想让他冒险,欲独力对付来犯之敌,心中不由一阵感动,他刚刚稳住身形,却见苏大海已被来敌击败正不停地往后退,忙一挺手中剑,不顾一切地向敌人攻来的方向刺出。

    金大钏的剑刚刚递出,便与敌人的长刀碰个正着,他顿觉手中剑沉重无比,差点便握不住剑柄,当下不由心中骇然,忙一矮身,手腕一翻,剑尖微向上扬,再次用力一挺,刺向那忍者的小腹。

    那忍者眼见即将劈中苏大海,却被金大钏将这一刀硬接过去,并向自己发动攻击,只好停止追击苏大海,手中刀一旋,全力劈向金大钏的剑。

    经过刚才那一招的硬碰硬,金大钏知道自己的功力不如那忍者深厚,力量也没有那忍者绵长,不敢再硬接硬架那忍者的攻击,此时见那忍者的刀向自己的剑劈来,忙后退一步,手中剑急撤,剑尖一缩,避过那忍者的长刀,又一振手中剑,剑走偏锋,以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猛然刺向那忍者的胸膛。

    一交手,那忍者便已摸清金大钏武功的深浅,对金大钏疾刺而来的长剑竟然不闻不问,只微微一侧身,便避开了金大钏的攻击,那一刀仍然全力向金大钏当头劈下。等金大钏发觉他这一剑落空时,那忍者的刀已劈至他的头顶,森森的刀气已刮得他头皮生痛,骇然中只有全力将剑往上撩,以图架住这一刀。

    在金大钏的援手下,苏大海才幸免于难摆脱那忍者的追击,不等稳下身来,又一挺手中剑向那忍者扑去,忽见金大钏陷入险境,来不及多想,忙鼓起余力,举剑封向金大钏的头顶。

    一声金铁交鸣声轰然响起,那忍者一刀几乎同时劈在苏大海和金大钏两人的剑上。由于仓促间未曾用上全力,苏大海手中剑应声掉往地上,但他却突然飞起一脚,猛地踢向那忍者的腹部。

    金大钏只觉一股大力由剑身传来,震得虎口发麻,双腿发软,禁不住向后退去,一连退出五六步,仍然稳不住跌坐在船板上。

二百零七 劝恶向善

    那忍者本想这一刀便将金大钏劈成两半,但见苏大海忽然硬架过来,知道他旧力将尽,新力未生,此时的余力并不足惧,仍然原势不变一刀劈下,旨在一举将他们两人劈伤。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但他虽然一刀将金大钏劈退,将苏大海的长剑劈掉,却并未如他料想般使他们两人受伤,苏大海仍有余力反击。

    苏大海长剑在手时仍不是他的对手,那忍者面对手无寸铁的苏大海自是胜卷在握,对苏大海踢来的一脚根本不屑一顾,忽然踏前一步,前脚微扭,竟用膝盖顶往苏大海踢来的一脚,手中刀趁刚才劈中他们长剑向上微微弹起之势,猛地向苏大海的头顶劈落。

    苏大海临危不乱,倏地一旋身,整个人已贴在板壁上反向那忍者抢进,右手一曲,一肘撞向那忍者的腰肋。

    那忍者不虞苏大海变招如此迅捷,此时竟采用近身游斗之术,用上以命搏命的打法,但他仍怡然不惧,冷哼声中,左手聚力化掌为刀,切向苏大会海撞来的手肘,长刀蓦地往回一收,刀柄撞向苏大海的左胸。

    苏大海受袭,心中不由微惊,急切间倏地猛退一步,右手成爪,毅然向那忍者的刀背抓去,同时,左脚飞起,再次向那忍者的腹部踢去。

    当那忍者正欲用刀柄撞向苏大海左胸之际,忽感背后一道凌厉的剑气袭至,惊惶中顾不得伤害苏大海,急忙向前扑出,手中刀同时后撩,欲躲过或架住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鲁妙儿早已发觉这个忍者偷偷向前潜去,知道他欲避过苏大海和金大钏摸进去暗杀马雨筱,击毙那名敌人之后便急忙奔过来阻击,恰于苏大海势竭时赶到,她那威猛无匹的一剑迅捷地刺入那忍者的后心,而后抽剑飞退回厅中,俏立在那里就似从未移动过一般,冷叱道:“不要脸的东西,让你也尝尝被人偷袭的滋味!”

    鲁妙儿抽剑后退时,那忍者才向前扑出,似在配合鲁妙儿抽剑一般,但他前扑的身体已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对付苏大海的招式更是虚有其表,手中刀根本没来得及挥出,便被苏大海牢牢地抓住,对苏大海的攻击再无力躲避反击。

    惊骇间,已被苏大海踢个正着,他只觉全身一震,顿时握刀不住,前扑的身体被苏大海踢得向后倒飞而起,摔在厅中翻了几滚始寂然不动。

    见那忍者被自己轻易踢飞,苏大海竟微微愣了愣,正待追击上去,忽然听到鲁妙儿的话,这才忆起刚才似有一道人影闪过,想是鲁妙儿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忍者击杀,不由松了一口气,扔掉手中刀,拾起自己的长剑还入鞘中。

    此时,金大钏才爬起身来,见苏大海一脚将那忍者踢飞,忙奔到走廊入口处,见厅内倒毙着两名来犯之敌,惊骇之余不由大为兴奋。

    见苏大海的长剑被那忍者击落,金大钏又败退跌倒,向东、徐星虎和王昌梁三人急忙奔过来欲助他们一臂之力,却只能跟在翻身而起的金大钏身后,推挤着进入大厅,见到两具敌人的尸体,向东忍不住道:“本以为贼寇已靖,谁知我们四人刚回到舱房,又有贼寇来犯,这些贼子真可恶!”

    苏大海和金大钏两人闻言,忆及刚才与那忍者对决时的凶险,仍禁不住心有余悸,兴奋的心顿时变得有些灰暗起来。

    鲁妙儿凝神细查,确定此处已再无敌人,始放下心来,见他们两人的脸色由晴转阴,似是知道他们的心思,不由笑道:“只要我们加强防范,充满信心,又岂惧区区小倭寇的鬼蜮伎俩?这里就交给诸位了!”语毕,鲁妙儿才悠然地向船后的露台走去。

    鲁妙儿回到露台,见杜奇正与林木、杨应龙和程方庆谈笑风生,不由笑道:“我在前面拚命杀贼,公子却在这里逍遥自在,看来下人的命就是苦!”

    杜奇亦笑道:“能者多劳嘛,谁叫你是我的贴身保镖兼跟班呢,你不去杀贼,难道要我这个主人去拚命?更何况我也没闲着呢?”

    鲁妙儿仍然笑道:“看来还是主子清闲,下人难为啊!”

    杨应龙闻言颇有感触,居然接口道:“是啊,当下人确实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所以我每次出来都忍不住要扮成名家公子。

    ”

    鲁妙儿笑道:“杨公子是否认为自己招摇撞骗还有理呢?”

    杨应龙有些尴尬地干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杜奇发现杨应龙虽然狡猾多端,但此时却显露出一丝真诚,想他以往的所作所为皆因环境使然,原本欲除去杨应龙之心在潜意识中已有所松动,此刻不由笑道:“一个人只要以诚待人,不自暴自弃,没有人会瞧不起他,也没有人会计较他的身份,自古英雄尚且不问出处,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平常人呢?”

    杨应龙道:“我一向待人以诚,充满自信,为何仍有许多不顺心之处呢?”

    鲁妙儿道:“那是因为杨公子常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势,行事时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大多以自我为中心,更难免尔虞我诈,这自然很难让人信服。”

    杨应龙似诚心请教,问道:“那我应该怎样做才好呢?”

    杜奇轻松地道:“从善如流,言出必践,有所为,有所不为!”

    杨应龙似是有些恍然,但仍有些疑惑地望着杜奇,却不好再问什么,杜奇开解道:“这些都要用心去体会,用行动去验证,要知世事皆欲速则不达,欲得而难成。所以,杨公子不要着急,慢慢养成习惯就好。”

    杨应龙仍是似懂非懂,但他还是有些感激地道:“多谢贤弟的金玉良言!”

    杜奇见杨应龙语出至诚,也不由心中暗喜,笑道:“杨公子不必客气,只是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说了两句心里话而已。”

    杨应龙忽然道:“我实在是配不上马姑娘,就不与贤弟相争了。”

二百零八 异变突生

    杜奇见杨应龙先是放弃按杨掌柜杀害马雨筱的要求,现在又自动放弃追求马雨筱,并且不似作伪,心中更是大喜,他自是不会再拿这事来说项,又不好直接回复杨应龙的话,却向程方庆道:“程壮士有何意见呢?”

    程方庆对杜奇和鲁妙儿的武功早佩服得五体投地,又见杜奇在鲁妙儿面前从未如杨应龙一般趾高气扬,颐指气使,不由更为敬服,心存向往,此时闻言忙道:“在下身份低微,本是听杨公子和陈管家之命行事之人,无论杨公子做何决定,都不敢有异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 .com提供”

    杜奇又道:“若陈管家知道杨公子放弃杨掌柜交待之事又当如何?”

    程方庆迟迟地道:“这个,陈管家的意下如何,在下实不得而知。”

    杜奇道:“哦?程壮士可知龙虎会的底细?”

    程方庆道:“听廖公子说,龙虎会组织严密,实力雄厚,在全国许多城镇都设有分舵,只是他们行事十分隐秘从不张扬,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好象是专门经营妓院、赌场生意的帮会,廖公子便是龙虎会在九江府的负责人,据说九江府除我们之外,还有许多人为他搜寻美貌女子。”

    杜奇又道:“陈管家的行为你们都清楚吗?”

    程方庆又迟疑了一下才道:“当初陈管家拒绝廖公子要我们为他搜寻美貌女子之事令我等十分敬佩,尽管我们为此吃了不少苦头,但近来陈管家却与廖公子越来越打得火热,听说他和一些心腹背着大伙在外布置了不少人手,专门搜罗年少女子,具体情况在下也不大清楚,唉,我们……唉!”

    杜奇见程方庆越说越难过,越说越黯然,不由笑道:“程壮士不必如此,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陈管家那样做也许有他的苦衷吧。”

    程方庆忽然有些激动地道:“他有什么苦衷?以我看他是被鬼迷住了心窍,甘心助纣为虐,这些事他根本没有、也不敢与我们这帮老兄弟们商量,唉,我们这些老兄弟真担心他日后无法收场啊。

    ”

    杨应龙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果如你所言,你们为何不离开他呢?”

    程方庆叹道:“我们这些老兄弟都是在走投无路时承蒙他收留,尊他为大哥,如若冒然离他而去,于情于理皆不合啊,再说,我们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呢?”

    鲁妙儿不由嗤道:“迂腐!”

    杨应龙建议道:“听说戚继光戚将军在浙江义乌一带招募新军准备抗击倭寇,如果程兄真不满意陈管家的行为,我们索性结伴去投奔戚将军,不求扬名,只图一个痛快,如何?”

    程方庆喜道:“如此甚好,但我怎么也得向陈管家说一声,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兄弟随我们一道去。”

    杨应龙道:“既如此,我们就一言为定,到前面找个地方下船就去!”

    杜奇、鲁妙儿和林木都没想到杨应龙和程方庆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且毫不含糊,林木不由衷心地道:“两位果然是真英雄!前面安庆和池州都是大港口,去浙江也方便,到时只要两位吩咐一声,我自会令船靠岸恭送两位。”

    鲁妙儿正欲说话,忽觉船身微微震动,同时听到一阵轻微的“咚咚”声,她虽不知为何会有这种现象,但却突地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正在她惊疑不定之际,杜奇忽然叫道:“有人在戳船底!”

    因有那次座船被敌人戳沉的经验,杜奇一听到这种声音,感觉到那种微微的颤动,便知有敌人在水中戳船,叫声未止便飞身跃起,投向江中。

    在这湍急的大江中,船顺江而下可说是快逾奔马,一般人根本不敢冒然下水,即使是水性精熟之人在此江水中也难靠近船体,更不用说附船而戳了。闻言,众人皆不由骇然,林木更是一跃而起,惊问道:“什么?”

    鲁妙儿疑惑地道:“公子说有人戳船,有这种可能吗?”

    林木早已反应过来,来不及回答鲁妙儿的问话,急忙叫道:“旗来!”一直紧随在他身后的一人闻声递来一红一绿两面小旗,林木一边走向露台边沿一边接过那两面小旗,双手分执不停地挥舞,漾出一连串优美的动作。

    顿时,二十名只着一条裤衩,手执钢刺的汉子出现在船舷上,略一作势便纷纷跃入湍急的江中,想来是与杜奇一样,去搜寻在江水中戳船的人。同时,船速明显地减缓下来,并慢慢向右侧江岸靠去。

    杜奇跃离露台,头下脚上地直向江水中投去,他人尚在空中,已运起先天之气,由口鼻呼吸改为内呼吸,在他入水之际,体内已是真元鼓荡,浑身充满了劲力,身周密集着一层气体,感受着江水对头顶的冲击,不由涌起一股快意。

    迅速地没入水中,杜奇在那层气体的包裹下,江水竟不能沾身,大喜下忙潜向船底,却发现自己已处于船尾处,只见一个精赤着上身的汉子背对着他附在船舵旁的急流中,挥舞着一柄式样怪异的砍刀正不停地猛砍船舵。

    杜奇两只手掌并在一起向头顶伸出,猛地用劲分开沿身体两侧向后划动,双脚同时用力摆动,似一条鱼般疾速地游向那人,一指戳向他的背心大穴。

    那人刚感到身后压力骤增,正欲扭头查看情况之际,便被杜奇一指戳中,顿时扑向船和舵之间的空隙激起的逆流中,身体重重地在船舵上一撞,随即似一段朽木般被激流卷走,离船越来越远。

    伸手撑在船底,杜奇感觉到船体仍有些轻微的震颤,忙顺着船的底脊向前游去,刚到船底中部的最低点,就看见两个同样精赤着上身的汉子分别挂在船脊的两侧,正挥舞着一种似凿又似刀的奇特之物一下又一下地猛向船底凿刺。

    他们每凿击一下,便有无数碎木屑四溅而出,但瞬即又被激流压贴在船底疾速向后飘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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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傲世录介绍:
家园、亲人瞬间灰飞烟灭,名门之后杜奇顿时成了孤儿,在机缘巧合下,历尽磨难终于练成家传宝玉上所载奇功——长生至要,最后终于荣登仙界。他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道尽了世间百态;博大仁德的宽广胸怀,赢得了各方关爱;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震慑了江湖诸派。为情义,杜奇勇斗权臣、威慑魔道、游戏人间、傲视苍生,这一切尽在《长生傲世录》,敬请诸君品鉴。长生傲世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长生傲世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长生傲世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