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九 自诩忠直
盯着杜奇,严蒿又笑道:“老朽诚意请杜公子来此,并无半点恶意,所以,杜公子没必要在暗中提防老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 .com提供”
严蒿的声音虽然有些难听,但自与杜奇对话以来的语调都极为轻柔和缓,可这句话响在杜奇的耳中却不异于九天惊雷,他丝毫没感觉到严蒿有动用本身真元的迹象,可自己的意念刚动便被严蒿察觉,杜奇顿时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好象自己**着被严蒿看了个通透而无所遁形一般。
严蒿似乎并不愿就此罢休,接着笑道:“呵呵,从杜公子刚才的表现也不难看出,杜公子应该早就知道当日相助老朽的是何许人,对么?”
至此,杜奇真有一种崩溃的感觉,刚见严蒿时,杜奇觉得严蒿还有一些慈善的长者模样,再加上严蒿好似对自己没有一点防范之心,心中也就自然而然地放松了警惕,原以为严蒿不知道自己知晓他的底细,到时即或话不投机,也可以此向严蒿讨价还价,所以才十分笃定地应严蒿之邀,可此时看来自己所知的那点事全都瞒不过严蒿这老贼,所有的仗恃在那一瞬如泡影般完全破灭消散,还未与严蒿真正交锋便已处于绝对劣势,杜奇的心顿时犹如掉入冰窟。
思念电转间,杜奇猛地将心一横,决定不再瞻前顾后畏畏缩缩,放开心中的一切与严蒿针锋相对,大不了就是一死,于是坦承道:“不错!”
严蒿大笑道:“杜公子果然聪明,老朽轻轻一点便又能坦诚直言,哈!与聪明人谈话就是好,少费许多口舌,我喜欢!”
听到严蒿的话,杜奇不由暗暗庆幸,幸好起初回答严蒿的问题毫无虚假,否则,以严蒿的心性,一旦被他识破后果实难预料,但此时杜奇已顾不得再去思考已过之事,唯有全力应付眼前之局。
主意既定,抛开心中的所有顾虑后,杜奇顿觉浑身轻松了许多,思绪也更为清晰,他决定不再等待,而要主动出击,以释自己心中之疑,于是问道:“老丈既是天地教中之人,又大权在握,为何二十余年来仍甘居此位呢?”
严蒿赞道:“这就对了!杜公子不觉得我们这样谈话应该比刚才轻松许多么?哈!”笑声未落,严蒿倏地收敛笑容正色道:“其实,老朽并非天地教中人,所以才有今日之忧。
”
杜奇知道严蒿没必要在此事上欺瞒他,不由讶异地道:“哦?老丈既然不是天地教中人,天地教为何会极力相助老丈呢?”
严蒿叹道:“他们当然是有所图谋而为,唉!细究起来,还不是奸臣害人!”
骤然听到严蒿这句感慨之语,杜奇竟差点晕倒,但他此时唯有暗暗苦笑,天下最大的奸臣居然会说出奸臣害人的话来?此事确实难以令人相信!思念间,只听严蒿苦笑着接着道:“想那天地教确是神通广大无孔不入,当年我被奸臣所害迫于形势不得不告病辞官回乡,眼见大好前程无端被毁,我心虽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正当我心灰意冷准备在乡间颓废一生时,天地教的人便找上门来。”
杜奇道:“所以你们便一拍即合?”
严蒿似有些无奈地叹道:“想我严蒿出身于贫寒之家,父亲只是一介穷儒,虽满腹经纶却屡试不中,而我自幼聪敏,五岁启蒙,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刻苦用功,九岁便入县学,十岁县试拔擢超群,十九岁中举,二十五岁殿试中二甲进士一举成名,被选为庶吉士进入翰林院授编修官职。就在我踌躇满志、雄心勃勃、准备大展抱负报效朝庭之时,却无端地被刘瑾奸党所害罢官回乡,父老的殷切期望和多年的寒窗苦读付诸东流,我自然极不甘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绝不会放弃,更何况天地教的人言之凿凿,所提的条件非但不苛刻,而且正是我所求的,我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杜奇不满地道:“所以你复出后便不顾一切地四处钻营,残害忠良,排除异己,踩着别人的头往上爬?”
严蒿叫屈道:“天地良心,我自复出之后,要说我对不住的人或许还能找出那么一两个来,但却并未存心害过任何人!”
杜奇见严蒿在这密室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的情况下都不敢承认自己既行之事,初见严蒿时心中那仅有的一点敬意霎时荡然无存,望着严蒿那好似受了天大冤枉般的表情,杜奇的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厌恶之意,责问道:“这么说来,这几十年来你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
严蒿坦然道:“确实!忠君爱国、为民请命,这是我自幼便接受的教条,出仕之后,我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数十年来从不敢懈怠。
”
听到严蒿这番话,杜奇才明白“越是大奸大恶之人越是厚颜无耻”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也许奸臣本身并不知道自己便是奸臣吧,要不为何历朝历代的奸臣皆以忠臣自诩而至死不悟呢?有见于此,杜奇不禁感到有些悲哀,但他却不知应为谁而悲哀,思及当今时事,于是又责问道:“现今天下朝纲不振,吏治**,小人当道,贤能远遁,南倭北虏猖獗以致民不聊生,各处乱民暴动频繁发生,你作为内阁首辅,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严蒿很明显地浑身一震,毫不掩饰地露出震惊的神色,讶道:“公子所言当真?”
杜奇苦闷地道:“你以为我在说谎吗?”
顿了顿,严蒿也似有些苦闷地道:“我自问勤于政事兢兢业业数十年如一日,虽有一些不如意之处,但应该没有公子所言般不堪吧。”
杜奇见严蒿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言的事实,不由更感难过,心中也更加瞧不起严蒿,但他又无力改变现状,等会出去后他还是一介江湖浪人,严蒿还是朝庭内阁首辅,当下不禁有些凄苦地道:“你若不信,何不亲身到民间走走呢?”
三百六十 巧舌如簧
闻言,杜奇差点晕倒,但此时他唯有暗暗苦笑,天下最大的奸臣居然会说出奸臣害人的话来?此事确实难以令人相信!思念间,只听严蒿苦笑着接着道:“想那天地教确是神通广大无孔不入,当年我被奸臣所害迫于形势不得不告病辞官回乡,眼见大好前程无端被毁,我心虽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正当我心灰意冷准备在乡间颓废一生时,天地教的人便找上门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小|说|更|新|最|快|”
杜奇道:“所以你们便一拍即合?”
严蒿似有些无奈地叹道:“想我严蒿出身于贫寒之家,父亲只是一介穷儒,虽满腹纶却屡试不中,而我自幼聪敏,五岁启蒙,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刻苦用功,九岁便入县学,十岁县试拔擢超群,十九岁中举,二十五岁殿试中二甲进士一举成名,被选为庶吉士进入翰林院授编修官职。就在我踌躇满志、雄心勃勃、准备大展抱负报效朝庭之时,却无端地被刘瑾奸党所害罢官回乡,父老的殷切期望和多年的寒窗苦读付诸东流,我自然极不甘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绝不会放弃,更何况天地教的人言之凿凿,所提的条件非但不苛刻,而且正是我所求的,我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杜奇不满地道:“所以你复出后便不顾一切地四处钻营,残害忠良,排除异己,踩着别人的头往上爬?”
严蒿叫屈道:“天地良心,我自复出之后,要说我对不住的人或许还能找出那么一两个来,但却并未存心害过任何人!”
杜奇见严蒿在这密室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的情况下都不敢承认自己既行之事,初见严蒿时心中那仅有的一点敬意霎时荡然无存,望着严蒿那好似受了天大冤枉般的表情,杜奇的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厌恶之意,责问道:“这么说来,这几十年来你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
严蒿坦然道:“确实!忠君爱国、为民请命,这是我自幼便接受的教条,出仕之后,我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数十年来从不敢懈怠。”
听到严蒿这番话,杜奇才明白“越是大奸大恶之人越是厚颜无耻”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也许奸臣本身并不知道自己便是奸臣吧,要不为何历朝历代的奸臣皆以忠臣自诩而至死不悟呢?有见于此,杜奇不禁感到有些悲哀,但他却不知应为谁而悲哀,思及当今时事,于是又责问道:“现今天下朝纲不振,吏治**,小人当道,贤能远遁,南倭北虏猖獗以致民不聊生,各处乱民暴动频繁发生,你作为内阁首辅,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严蒿很明显地浑身一震,毫不掩饰地露出震惊的神色,讶道:“公子所言当真?”
杜奇苦闷地道:“你以为我在说谎吗?”
顿了顿,严蒿也似有些苦闷地道:“我自问勤于政事兢兢业业数十年如一日,虽有一些不如意之处,但应该没有公子所言般不堪吧。”
杜奇见严蒿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言的事实,不由更感难过,心中也更加瞧不起严蒿,但他又无力改变现状,等会出去后他还是一介江湖浪人,严蒿还是朝庭内阁首辅,当下不禁有些凄苦地道:“你若不信,自可亲身到民间走走。”
沉思有倾,严蒿始点头道:“并不是我不信公子之言,只因兹事体大,理当弄个清楚明白。”微微一顿,严蒿接着道:“如果公子所言属实,世人理应将这些罪过都算在我头上,这么说来,我在百姓心中的印象一定十分恶劣吧?”
杜奇没想到严蒿居然这样在乎自己的名声,更没想到以严蒿之智竟会问出这样低能的问题,难道严蒿是在装痴扮傻,或是故作不知来推脱自己的责任?不管如何,杜奇都决定不为所动,仍按自己既定的思路走下去,于是实话实说道:“你可以想一想,将天下治理得这样动荡不安的首辅会有好评么?”
严蒿长叹道:“回首走过的路,确有不少人因我而死,但他们并不是我有意相害的;身居高位,不可能事事亲躬,出些差错再所难免,有时明知属下行差踏错甚至作奸犯科,为让他们继续出力办事,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不忍责罚,更何况手下难免良莠不齐,有人阳奉阴违借我之名做些人神共愤之事也有可能。”顿了顿,严蒿接着又道:“我这样说,并不是要推卸责任,而是事实,杜公子,请你告诉我,难道我在民间就没有一点值得称赞的么?”
杜奇本想说确实没有,忽然想起方才来时过六必居时所见,便据实回答道:“也不尽然,阁老的字便被人广为推崇。”
闻言,严蒿居然露出自傲之色,追问道:“除此之外呢?”
杜奇确实不知道严蒿还有何被世人称道之处,更不知严蒿有何政绩值得夸耀,他又不愿说谎来欺骗和讨好严蒿,于是只好实话实说道:“小子年轻识浅,对世事了解极为有限,确实不知世人还有何称赞阁老的。”
严蒿似乎并不以杜奇的话为意,居然哈哈笑道:“公子真会说话,既深知世人对我的不满,又怎会不知世人如何赞我?公子如此说,显然是没有了,哈哈,公子尽管直说无妨,何须如此转弯抹角,反失了公子本色。”
说着,严蒿的神色一变,不解地颓然叹道:“怎会如此呢?我一心为国为民*劳年,只此信手涂鸦之作为世人称道何堪足慰?唉!古来诗人难做官,皆因狂气胸中来,李杜文章光焰长,一个布衣半个官,早知如此,还不如象先贤一般诗酒山林来得逍遥自在心安理得。”
杜奇见严蒿似乎有些不满现状,心中忽然升起一缕希望,于是温言道:“阁老既然有见于此,何不亡羊补牢?”
闻言,严蒿眼中忽然神光闪现,但仅只一闪即逝,旋即叹道:“没有用的,这种现状谁也没有能力改变!除非……”说着,严蒿忽然改变话题道:“都是那些奸佞之臣和天地教的人干的好事,害得我曾做过不少违心之事,幸好我当初没有完全按照天地教人的意图行事,今日才能与公子在此长谈。”
杜奇不解地道:“难道此中还有什么鲜为人知的隐情么?”
严蒿毫不迟疑地道:“当初天地教的人确实要我想方设法地除掉朝中所有的忠臣良将,而后独揽朝政听他们号令。”
杜奇讥讽道:“你不是做到了么?”
严蒿道:“公子差矣,我说过我没有存心迫害过任何人,这二十年来,朝中的忠臣良将还少吗?正因如此,天地教的人才不肯善罢甘休,竟然要我伺机除掉皇上,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我如何能干?好在过多年苦心营,我手下还有那么几个有能耐的死士,方保得我这十余年的平安。”
“呛!”地一声轻响从上面正厅传来,好似有人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杜奇猛地想起此行欲办之事,不由心中一动,但却装着若无其事地淡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且不说远的,也不说忠臣,只说说良将如何?”
似处于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严蒿好象失去方才的灵智,随口问道:“当今有何良将可谈呢?”
杜奇不答反问道:“现今南倭北虏为害甚深,阁老准备如何御之?”
严蒿不以为意地道:“南方有江浙总督胡宗宪以抗倭寇,北方有大将军文进防范胡虏,如此南北两面皆固若金汤,小小倭寇和胡虏何足道哉?”
杜奇道:“那胡宗宪在江浙多年,未见将倭寇消灭,反迫害抗倭名将,致使倭寇凶焰高炽,不断侵扰闽广沿海地域,许多地方守将奋起反击,却连最起码的军费物资都得不到补给,致使许多守将力战而亡;至于北方,若是俺答再次犯边,那文进能抵挡么?”
回想起二十年前俺答的凶恶气焰,严蒿不禁心有余悸,但他却自我开解道:“那俺答偃旗息鼓多年,想来早已不在人世,至于其他胡虏,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我堂堂中华大国谋臣如云,战将如雨,又何惧之有?”
见严蒿居然如此自欺欺人,杜奇不由哭笑不得,责问道:“难道你真不知那俺答不但尚在人世,而且即将挥师南下准备再次侵入我中土腹地吗?”
严蒿诧异地道:“有这事么?怎么有司未将如此重要的军情报上呢?”
近二十年来,虽然北方胡虏侵扰掠夺我边民城镇之事不断,但也只发生在边界线一带,再未有深入内地之事发生,更未有谁敢象二十年前俺答那般来劫掠京郊,至于此次俺答入侵的消息乃是骆马帮探得并由邋遢散人亲口所传,想来定无虚假,朝庭尚未得闻此一军情确有可能,有见于此,杜奇的心痛得都有些麻木了,于是又问道:“那么,你可知那俺答为何偃旗息鼓这么多年吗?”
严蒿似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何?”
杜奇道:“只因他惧怕一人,只要那人尚在,他便不敢妄动!”
严蒿惋惜地感慨道:“这么说来,那人已不在了么?没想到我朝居然还有能令俺答惧怕之人,如果他还在该有多好啊!”
杜奇没好气地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严蒿又讶异地道:“此事怎么又和我扯在一起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公子是从何处听来,是否弄错了呢?”
杜奇见严蒿尚不知他说的是谁便矢口否认,而且还装出一副被冤枉的模样,想来这便是严蒿这等奸臣掩饰罪行、博取同情的惯技,心中对严蒿的厌恶之感不由更为浓烈,直责道:“难道‘忠烈将军’秦定山不是被你所害的么?”
闻言,严蒿明显地一怔,但他却突然大笑道:“秦定山确是一条好汉,我重其能本欲加以重用,可他却不识好歹,屡屡与我作对,我正准备找他的麻烦呢,谁知他却被兵部调往南海平叛去了,这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事先我也并不知情,怎么,秦定山出事了?世人还把此事算在我头上?哈!世人皆以为我大权在握可以为所欲为,殊不知我也有诸多不如意之处,更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一手包办的。”
见杜奇似是不信,严蒿接着又道:“朝庭有朝庭的法度,任何事都必须按章办理,就拿调兵遣将一事来说吧,若没有皇上亲笔御旨,兵部绝不敢胡乱调动一兵一卒;若没有兵部的正式文书,任何将领皆可不接将令!”
杜奇道:“你身居高位,党徒甚多,何人敢不仰你鼻息?你一句话,不是比什么法度章程都管用么?”
严蒿苦笑道:“如果我真能象世人认为的那样只凭一句话便可调兵遣将,任何人都要看我脸色行事,何至于有秦定山事件?说不定我也早将天地教剿灭,又怎会有今日之困?”
杜奇真不知严蒿所言是否属实,不禁弱弱地追问道:“秦定山一事真的与你无关?”
严蒿反问道:“以我的身份地位,有瞒骗公子的必要么?”
想想严蒿此言确实不无道理,对严蒿来说,不要说只是将秦定山调派、即或是迫挤出京这等小事,就是将秦定山当场斩首示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之事,严蒿实无说谎话来欺瞒他的必要,可秦定山举家离京躲避严蒿的迫害却是事实,那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将秦定山*出京城而且还让人将这笔账算在严蒿头上呢?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杜奇只好将秦定山一事暂放一旁,又道:“那么,俞大猷呢?难道也与你无关?”
严蒿道:“俞大猷也是一条好汉,可他也象秦定山一样处处与我作对。”
杜奇道:“所以你便罗列罪名将他打入大牢,再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
微微一愣,严蒿居然叹道:“公子错了!那俞大猷入狱乃是因作战不力所致,我不但没有害他,反在想方设法救他,不信?请公子听下去便明白了。”
三百六十一 黑白颠倒
闻听严蒿此言,杜奇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怪怪的感觉,难道严蒿早已料到他们会谈及俞大猷,为脱干系或是为向他表达什么才将谈话之所定在此处?杜奇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否则,严蒿与他谈话再机密也没必要在这等更为机密的地下密室中进行,看来严蒿确实奸狡无常难以应对,那么,严蒿如此做到底有何目的呢?
思念间,又一阵脚步声传来,杜奇听出其中之一便是陆炳的脚步声,他们一行在一串吆喝声中进入正厅,陆炳与严世蕃客套一番分宾主坐定后敲着桌子单刀直入地道:“这是三千两银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尚请世贤笑纳不要推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估计是陆炳将带来的银票掏出放在桌上一边敲击一边说话。
严世蕃客气地笑道:“陆大人能屈尊光临寒令篷壁生辉就已足矣,何必还要带这些世俗之物来呢?没的亵渎了我们的交情,来来来,陆大人请尝尝,这是云南最为名贵的云雾山茶,市上根本没得卖,我费了好大劲才弄来一小包,可说是价值千金啊,也是陆大人来了我才不敢藏私,哈!”
笑声中,又有两声清响传来,想是陆炳和严世蕃品茗后将手中的茶具放在了桌上。稍倾,只听严世番笑道:“对了,还未请教陆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陆炳道:“请世贤看陆某薄面,费心帮陆某救一个人出狱,区区数张银票请世贤代为打点,陆某感激不尽,事成后陆某再请世贤喝酒致谢。”
严世蕃仍然笑道:“我是说嘛,天下谁不知家严为官清廉,数十年来两袖清风,对我等的管教更是十分严格,陆大人怎会明知故犯大张旗鼓地给我送银票来呢?原来是让我拿去打赏下人以便救人,这又另当别论,只不知何人有如此大的面子,居然劳动陆大人亲自出马为他跑路?”
听到严世蕃这番恬不知耻的话,杜奇不由轻蔑地望向严蒿,只见严蒿面带得色地正向他看过来。他们正欲说话时,只听陆炳干笑道:“实不相瞒,我请世贤相救的乃是福建泉州人俞大猷。”
“呼!”可能是严世蕃听到陆炳的话后惊诧得喷出了口中的茶水,这声音竟阻止了杜奇和严蒿继续交谈,只听严世蕃怪叫了两声后笑道:“陆大人真会说笑,那俞大猷是何许人也,你陆大人又是何许人也?如果是别人来找我,也许根本就花不了这些银票,可是陆大人出面就大为不同了,请想一想,陆大人叫我如何开口去向办事的人说这是陆大人赏下的三千两银子,你们拿去喝杯清茶,然后把俞大猷偷偷地放出来交给陆大人带走?”
听到严世蕃如此言语,杜奇见严蒿居然似无事人般面不改色,还感慨地笑叹道:“唉!世人都道当官好,哪知当官也艰难!公子可听到了?如今就连小儿出面求人办事也少不了上下打点,其他的人就可想而知了,唉!难呐!”
对严蒿之语,杜奇实在无言以对,更不想再看严蒿那笑意盎然犹如慈善长者的面孔,杜奇本想就此离去,可他又想弄清严蒿叫他前来有何目的和俞大猷一事的最终结果,因而杜奇唯有将目光移向别处,静听陆炳和严世蕃交涉。此时,只听陆炳道:“世贤应该知道,陆某手头并不宽裕,就这三千两银票,还是刚才匆忙间向几位大臣募集而来的,请世贤莫嫌菲薄,务必帮陆某这个忙,此情陆某定当牢记在心,日后定当重谢为是。”
严世蕃哈哈笑道:“声名震天下的陆大人今天是来向我这个白丁叫穷的么?谁不知陆大人俸禄丰厚天下不作第二人想,所辖的锦衣卫更是收刮民脂民膏无数,我等何时见陆大人慷慨过半个子儿?如果连陆大人的手头都不宽裕的话,那天下还有富裕之人么?很明显,陆大人如此说,是诚心拿我开心,根本没有一点要叫我帮忙救俞大猷的意思。”
静默了一会,才听到陆炳不愠不火地说道:“世贤既然这样说,那就请开个价吧,陆某即使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世贤满意放人!”
严世蕃的反应到很快,陆炳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他大笑道:“哈!陆大人果然是爽快人之!只是并非由我放人,而是去帮陆大人救人,哈!常言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这样说来,一名良将少说也得值千金,而俞大猷可不是普通的良将,而良将中的良将,万金难求的佳帅,看在陆大人的金面上,打个对折下来怎么说也不能少于五千两黄金吧!陆大人既然在匆忙间都能随随便便地弄来三千两银票,如果不急不忙在十天半个月甚或更长的时间里弄个五千两黄金应该不是难事吧?”
杜奇听到严世蕃如此堂而皇之地漫天要价,显是故意刁难陆炳,想到陆炳今日之辱全是因他而起,杜奇不由深感过意不去,心中的无名火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恨不得立即冲出密室去一拳将严世蕃击毙。
正愤愤不平间,只听陆炳仍然平静地道:“世贤既然如此看得起陆某,陆某自然不会令世贤失望,请世贤稍候,陆某去去便回!”
陆炳话音未落,脚步声已响起,显然是出去筹集黄金去了。
陆炳的话音刚落脚步声刚刚响起,只听严世蕃得意地大笑道:“陆大人不用着急,尽管放心去办事,我有的是时间相候,不送,哈哈哈……”
听着严世蕃那得意的笑声,杜奇不禁义愤填膺。反观陆炳,为求完成他交待的任务,对严世蕃的故意刁难毫不在意。
也许是发觉杜奇的面色不豫,也许是严世蕃刚才的表现出乎意料,也许是觉得严世蕃确实做得太过了,严蒿讪讪地笑道:“小儿这次确实做得过火了一点,为那些跑腿办事的人争取最大的利益也要看看对象啊,想那陆炳是何许人也,他乃是皇上的奶弟,一向横行不法,连我都要忌惮他三分,如今小儿得罪了他,往后哪有好日子过?”
杜奇忍不住责问道:“他仅仅只是为那些跑腿办事之人谋利吗?只为求你从牢中放出一个你欲放之人,用得着五千两黄金吗?他如此狮子大开口,何止是故意刁难,简直就是贪得无厌!”
严蒿避重就轻地辩道:“公子差矣,小儿如此并非自己贪得无厌,确实是为那些办事之人着想,若只为俞大猷一事,确实花费不了这许多,也许分文不花也可,只是那些办事之人确不容易,每行一步,每办一事皆需巨大花消,平时若不积攒一点,到时又拿什么去办事呢?”
也许是见杜奇的面色依旧忿然,严蒿接着解释道:“我为官数十年,生活一向清苦,却从未收取半分不义之财,日常用度全是朝庭发放的俸酬,从我的家居摆设,公子便可知我所言非虚。”
微微一顿,严蒿接着又道:“这地下密室并非我所建,室中的陈设也非我所布,而是我住进这所房屋便有了。”
杜奇不知严蒿为何如此在意自己对他的看法,从头至尾都在展现他并不是一个贪官,而是一个两袖清风忠君为民的正直之士,于是又问道:“你可知那些办事之人为何不拿钱送礼便办不成事吗?”
严蒿居然叹道:“社会风气如此,我虽想改变这一现状,但却有心无力呀。”
杜奇又道:“那么,你可知天下因此而弄出多少冤假错案?你可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你可知这些钱最终归宿何处吗?”
严蒿想也不想地道:“理应到了那些手握实权的高官手中,只不知他们要那么多钱去干什么?唉!这些贪得无厌的朝庭败类,竟为一己之利而不顾天下人的死活,今日幸得公子提醒我才有此悟,看来得好好整治整治吏治才行啊。”
杜奇见严蒿此时仍然将他和严世蕃贪赃枉法之事推得一干二尽,反颠倒黑白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来,心中的厌恶之感已到极致,而严蒿却自以为感觉良好地认为与杜奇的关系越来越近,这从他们两人对对方的称呼以及严蒿的自称中便不难看出。
此时此刻,杜奇实在不想再与严蒿如此单独相处下去,只想尽快离开,于是直问道:“请问你叫我来还有何吩咐呢?”
似是根本没听出杜奇话语中的不耐之意,严蒿若无其事地笑道:“怎么?公子刚与那几位女孩子分别这么一小会就受不了了么?哈!公子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我也年轻过,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哈!我明白了,公子是在担心她们的安全?这一点务请公子放心,只要她们好好地待在敝府不私自到外面乱撞,我保证没人敢动她们一根毫毛。”
杜奇见严蒿丝毫没有结束这场谈话的意思,而他又不便强行告辞,鲁妙儿等人的安全应如严蒿所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即使现在鲁妙儿等人陷于危险之中,此时他也无法可施,先不说这地道中是否尚有何机关,单是严蒿这一关他便闯不过去,更何况还有一个更为厉害的高手在暗中虎视眈眈呢。
杜奇早就在猜想严蒿毫不避讳地找他相晤不可能只是问一个那么简单的问题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用意,只是一时猜测不透而已,不过从种种迹象不难断定,近来严蒿真的遇上了麻烦,而且还是他一时解决不了的大麻烦,这麻烦很可能便是来自天地教,否则,严蒿不可能找上他杜奇,因为杜奇并未愚蠢地认为严蒿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
想那严蒿既然敢违背天地教的旨意不听从天地教的指令,必要时也应不惧与他杜奇做对,介于种种原因,杜奇势又不能真如鲁妙儿所说那样除掉严蒿,因而此时他即使能顺利闯出地道,带着鲁妙儿等人平安地离开严府,那他们往后成天都得应付严蒿爪牙的追捕围杀,那时,他还怎么履行职责匡扶天下?
思念电转中,杜奇心中蓦地一动,一个大胆的设想忽然浮上脑际,如果严蒿的麻烦真是来自于天地教,那么,何不利用严蒿的力量去对付天地教呢?
杜奇明知要让严蒿按照他的意愿行事难于登天,与严蒿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与严蒿相谋犹如与虎谋皮,但如果能就此一劳永逸地将天地教连根拔起,使黄帝的大业顺利地千秋传承不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么?即使达不成这一愿望,能争取一些有利的条件,创造一些有利的形势也不虚此行啊。
有见于此,杜奇不由静下心来,看看严蒿这老贼到底要玩出个什么花样来?于是亦笑道:“阁老说笑了,只是小子愚鲁,实在猜想不透阁老的意图,心中忍耐不住发问,可话出口后才发觉问得十分无聊。”
严蒿大笑道:“刚相见时公子称呼我为老丈,显然只是将我看成一位普通的年迈长者,后来干脆连老丈的称呼也免了,显是心中对我不满,说不定还有些愤恨,而此时公子却一反常态称呼我为阁老,看重的显然是我的身份地位,公子心中一定是有事,而且此事必定与我的身份地位有关,对吧?”
杜奇坦然地笑道:“不错!所以请阁老也不要再转弯抹角,有话尽管直言,要知有些事是越描越黑,没的让小子看低了阁老。”
严蒿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言归正传!”
杜奇会意地微笑着再次道:“请阁老吩咐!”
严蒿道:“吩咐不敢当,我此次冒昧请公子前来,主要是想请公子替我传个话,两年内请道、佛二教和与你们有关的所谓正道之士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杜奇又道:“其次呢?”
严蒿道:“其次是想请公子早日离开京城,而且带着你身边所有的人!”
杜奇道:“不知阁老所言我身边所有的人是指哪些人呢?”
严蒿道:“不敢言多,我所言自然是指今日跟随在公子身边的这几人。”
杜奇想也不想地又道:“请阁老继续!”
三百六十二 难改现状
对严蒿之语,杜奇实在无言以对,更不想再看严蒿那笑意盎然犹如慈善长者的面孔,杜奇本想就此离去,可他又想弄清严蒿叫他前来有何目的和俞大猷一事的最终结果,因而杜奇唯有将目光移向别处,静听陆炳和严世蕃交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 .com提供
此时,只听陆炳道:“世贤应该知道,陆某手头并不宽裕,就这三千两银票,还是刚才匆忙间向几位大臣募集而来的,请世贤莫嫌菲薄,务必帮陆某这个忙,此情陆某定当牢记在心,日后定当重谢为是。”
严世蕃哈哈笑道:“声名震天下的陆大人今天是来向我这个白丁叫穷的么?谁不知陆大人俸禄丰厚天下不作第二人想,所辖的锦衣卫更是收刮民脂民膏无数,我等何时见陆大人慷慨过半个子儿?如果连陆大人的手头都不宽裕的话,那天下还有富裕之人么?很明显,陆大人如此说,是诚心拿我开心,根本没有一点要叫我帮忙救俞大猷的意思。”
静默了一会,才听到陆炳不愠不火地说道:“世贤既然这样说,那就请开个价吧,陆某即使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世贤满意放人!”
严世蕃的反应到很快,陆炳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他大笑道:“哈!陆大人果然是爽快人之!只是并非由我放人,而是去帮陆大人救人,哈!常言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这样说来,一名良将少说也得值千金,而俞大猷可不是普通的良将,而是良将中的良将,万金难求的佳帅,看在陆大人的金面上,打个对折下来怎么说也不能少于五千两黄金吧!陆大人既然在匆忙间都能随随便便地弄来三千两银票,如果不急不忙在十天半个月甚或更长的时间里弄个五千两黄金应该不是难事吧?”
杜奇听到严世蕃如此堂而皇之地漫天要价,显是故意刁难陆炳,想到陆炳今日之辱全是因他而起,杜奇不由深感过意不去,心中的无名火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恨不得立即冲出密室去一拳将严世蕃击毙。
正愤愤不平间,只听陆炳仍然平静地道:“世贤既然如此看得起陆某,陆某自然不会令世贤失望,请世贤稍候,陆某去去便回!”
陆炳话音未落,脚步声已响起,显然是出去筹集黄金去了。
陆炳的话音刚落脚步声刚刚响起,只听严世蕃得意地大笑道:“陆大人不用着急,尽管放心去办事,我有的是时间相候,不送,哈哈哈……”
听着严世蕃那得意的笑声,杜奇不禁义愤填膺。反观陆炳,为求完成他交待的任务,明知严世蕃在故意刁难,但仍然义无反顾。
也许是发觉杜奇的面色不豫,也许是严世蕃刚才的表现出乎意料,也许是觉得严世蕃确实做得太过了,严蒿讪讪地笑道:“小儿这次确实是做得过火了一点,为那些跑腿办事的人争取最大的利益也要看看对象啊,想那陆炳是何许人也?他乃是皇上的奶弟,位列三公三孤,手握锦衣卫,一向横行不法,连我都要忌惮他三分,如今小儿得罪了他,往后哪有好日子过?”
杜奇忍不住责问道:“他仅仅只是为那些跑腿办事之人谋利吗?陆炳只为求你从牢中放出一个你欲放之人,用得着五千两黄金吗?他如此狮子大开口,何止是故意刁难,简直就是贪得无厌!”
严蒿避重就轻地辩道:“公子差矣,小儿如此并非自己贪得无厌,确实是为那些办事之人着想,若只为俞大猷一事,确实花费不了这许多,也许分文不花也可,只是那些办事之人确不容易,每行一步,每办一事皆需巨大花消,平时若不积攒一点,到时又拿什么去办事呢?”
也许是见杜奇的面色依旧忿然,严蒿接着解释道:“我为官数十年,生活一向甘于清贫,却从未收取半分不义之财,日常用度全是朝庭发放的俸酬,从我的家居摆设,公子便可知我所言非虚。”
微微一顿,严蒿接着又道:“这地下密室虽极奢华,但却并非我所建,室中的陈设也非我所布,而是我住进这所房屋便是如此。”
杜奇不知严蒿为何如此在意自己对他的看法,从头至尾都在展现他并不是一个贪官或奸臣,而是一个两袖清风忠君为民的正直之士,于是又问道:“你可知那些办事之人为何不拿钱送礼便办不成事吗?”
严蒿居然叹道:“社会风气如此,我虽想改变这一现状,但却有心无力呀。
”
杜奇又道:“那么,你可知天下因此而弄出多少冤假错案?你可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你可知这些钱财最终归宿何处吗?”
严蒿想也不想地道:“这还用问么?那些钱财理应到了那些手握实权的高官手中,只不知他们要那么多钱财去干什么?唉!这些贪得无厌的朝庭败类,竟为一己之利而不顾天下人的死活,今日幸得公子提醒我才有此悟,看来得好好整治整治吏治才行啊。”
杜奇见严蒿此时仍然将他和严世蕃贪赃枉法之事推得一干二尽,反颠倒黑白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来,心中的厌恶之感已到极致,而严蒿却自以为感觉良好地认为与杜奇的关系越来越近,这从他们两人对对方的称呼以及严蒿的自称中便不难看出。
此时此刻,杜奇实在不想再与严蒿如此单独相处下去,只想尽快离开,于是直问道:“请问你叫我来还有何吩咐呢?”
似是根本未听出杜奇话语中的不耐之意,严蒿若无其事地笑道:“怎么?公子刚与那几位女孩子分别这么一小会就受不了了么?哈!公子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我也年轻过,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哈!我明白了,公子是在担心她们的安全?这一点务请公子放心,只要她们好好地待在敝府不私自到外面乱撞,我保证没有人敢动她们一根毫毛。”
三百六十三 与虎谋皮
杜奇见严蒿丝毫没有结束这场谈话的意思,而他又不便强行告辞,鲁妙儿等人的安全应如严蒿所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即使现在鲁妙儿等人陷于危险之中,此时他也无法可施,先不说这地道中是否尚有何机关,单是严蒿这一关他便闯不过去,更何况还有一个更为厉害的高手在暗中虎视眈眈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杜奇早就在猜想严蒿毫不避讳地找他相晤不可能只是问一个那么简单的问题,或是只是到此来探听陆炳与严世蕃商谈救放俞大猷一事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用意,只是一时猜测不透而已,不过从种种迹象不难断定,近来严蒿真的遇上了麻烦,而且还是他一时解决不了的大麻烦,这麻烦很可能便是来自天地教,否则,严蒿不可能找上他杜奇,因为杜奇并未愚蠢地认为严蒿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以及身后的力量。
想那严蒿既然敢违背天地教的旨意不听从天地教的指令,必要时也应不惧与他杜奇做对,介于种种原因,杜奇势又不能真如鲁妙儿所说那样除掉严蒿,因而此时他即使能顺利闯出地道,带着鲁妙儿等人平安地离开严府,那他们往后成天都得应付严蒿爪牙的追捕围杀,那时,他还怎么履行职责匡扶天下?
思念电转中,杜奇心中蓦地一动,一个大胆的设想忽然浮上脑际,如果严蒿的麻烦真是来自于天地教,那么,何不利用严蒿的力量去对付天地教呢?
杜奇明知要让严蒿按照他的意愿行事难于登天,与严蒿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与严蒿相谋犹如与虎谋皮,但如果能就此一劳永逸地将天地教连根拔起,使黄帝的大业顺利地千秋传承不是一件值得欣慰之事么?即使达不成这一愿望,能争取一些有利的条件,创造一些有利的形势也不虚此行啊。
有见于此,杜奇不由静下心来,看看严蒿这老贼到底要玩出个什么花样来?于是亦笑道:“阁老说笑了,只是小子愚鲁,实在猜想不透阁老的意图,心中忍耐不住发问,可话出口后才发觉问得十分无聊。”
严蒿大笑道:“刚相见时公子称呼我为老丈,显然只是将我看成一位普通的年迈长者,后来干脆连老丈的称呼也免了,显是心中对我不满,说不定还有些愤恨,而此时公子却一反常态称呼我为阁老,看重的显然是我的身份地位,公子心中一定是有事,而且此事必定与我的身份地位有关,对吧?”
杜奇坦然地笑道:“不错!所以请阁老也不要再转弯抹角,有话尽管直言,要知有些事是越描越黑,没的让小子看低了阁老。
”
严蒿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言归正传!”
杜奇会意地微笑着再次道:“请阁老吩咐!”
严蒿道:“吩咐不敢当,我此次冒昧请公子前来,主要是想请公子替我传个话,两年内请道、佛二教和与你们有关的所谓正道之士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杜奇又道:“其次呢?”
严蒿道:“其次是想请公子早日离开京城,而且带着你身边所有的人!”
杜奇不解地道:“不知阁老所言我身边所有的人是指哪些人呢?”
严蒿道:“不敢言多,我所言自然是指今日跟随在公子身边的这几人。”
杜奇想也不想地又道:“请阁老继续!”
出乎杜奇的意料,严蒿两手一摊接着道:“只此两件对我们双方皆有利无害之事,还望公子一意达成千万不要推辞!作为回报,或者说是条件也可,在这两年间,我的人绝不会无故有意为难各位,如果有人胆敢打着我的旗号故意来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尽管杀无赦!”
杜奇没想到严蒿找他来这密室中所谈的竟是如此之事,这正是他刚刚涌起的一种想法,闻言不由喜出望外,但他仍有些不信地道:“阁老此话当真?”
严蒿正色道:“绝无虚假!”
杜奇沉吟道:“如果阁老在此期间所行之事有违我道、佛二教的宗旨和责任,是否便算阁老故意为难我们呢?”
严蒿笑道:“这是当然,否则,我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
杜奇疑惑地道:“以阁老的权势,为何还要如此行事呢?”
严蒿似有些忿然地道:“实不相瞒,我因没有按天地教之人的要求取天下而代之,他们便欲除去我另树新人,为了应付他们,我才不得不与贵方和谈,但想来贵方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我,所以,我们的和谈只是暂时的。
”
微微顿了顿,严蒿接着道:“跟随我的人中有大部是当初天地教派来保护和监视我的,其中一部分确实在诚心保护我,而另一部分却只忠心于天地教并不听命于我,所以,往后两年内凡是主动来找你们麻烦的必是不听我号令抑或是冒我名而行的卑鄙小人,这些人,想来也是你们所不容之人,杀之并不足惜。”
杜奇道:“说实话,以阁老的所作所为,我实在不想答应你的要求,但为大局想,只要阁老说话算话,我又无理由再看着他们与你纠缠让天地教渔人得利;至于跟着我来拜访阁老之人,她们并非我的随从,若要我将她们全部带出京城,则要请阁老答应我一个条件方可!”
严蒿微微一怔后才叹道:“我早知此事难办,唉!请公子说说你的条件,只要不是太苛刻,我将尽量满足公子的要求。”
杜奇道:“阁老手下‘毒心太岁’左三同作恶多端,与我随行的一位姑娘有杀父灭家之仇,所以,请阁老将左三同交给我们处置!”
严蒿闻言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但他却拒绝道:“左三同对我虽无大用,但他毕竟是我的人,如果我直接将他交给公子,公子叫我如何面对其他人?此事想必公子也不会这样做,如果公子要与他公平决斗,我可代他应承下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三百六十四 徐阶为证
杜奇要的便是这个结果,他见严蒿主动提出,于是爽快地应道:“好,现在我们还不是他的对手,三年,三年后的八月十五我与他在泰山之巅决斗,无论胜败,我们与他的仇怨一笔勾销,决不敢为此事再去找他的麻烦!”
严蒿满意地笑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忽然,“咚!”地一声由上面传来打断了严蒿的话,只听陆炳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道:“这箱中有八百九十七两黄金,七千六百两银票,再加上这些珍贵玉石、古玩和名人手迹以及那三千两银票,折合黄金应该有三千余两,虽不够数,但我已尽力,请世贤网开一面先放俞大猷,所差数目容我日后补上如何?”
严世蕃讥笑道:“刚才陆大人不是自信满满的,即使砸锅卖铁也要让我满意放人吗?为何现在尚未够数又来求我这个一文不名的白丁呢?哈……”
严世蕃的笑声未了,忽听一串串声音由远及近地道:“徐大学士求见!”
只听严世蕃咕哝道:“他来干什么?快抬进去!”严世蕃显然没有料到大学士徐阶此时到访,想来他可能有些忌惮徐阶,不敢推搪不见,所以连忙吩咐下人将陆炳带来的箱子抬走,然后才高叫道:“有请徐大学士!”
估量上面厅中情形,刚才陆炳离去之后严世蕃一直呆在厅中,这么久居然未发出任何声音,即使有些细微声响,也因只顾思索问题与严蒿交谈未曾留意到,要不是陆炳及时返回,杜奇几乎忘记了上面厅中还有一出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听到严世蕃的话,杜奇仍然有些为陆炳难过,不经意间向严蒿望去,只见严蒿仍然面无不豫之色,好似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一般,可能是他与杜奇的交易已经达成,脸上满是得色,显是心情舒畅至极,对徐阶的到来也无动于衷,好似此刻天塌下来他都会毫不在乎。
思量间,忽闻一人爽朗地笑道:“听说锦衣卫陆炳陆大人破例与严公子相会商谈要事,徐某一时忍不住好奇来瞧瞧热闹,没打扰两位的雅兴吧?”
严世蕃笑迎道:“徐大人说笑了,不才只是请陆大人过府来喝杯清茶聊聊天,哪有什么事情商量?哈!徐大人才是真正的稀客,快快请坐,奉茶!”
陆炳却道:“徐大人来得正好,陆某此来确有要事相求世贤代为办理,徐大人来了正好为我们做个见证。
”
徐阶仍然笑道:“不知是何等大事竟劳两位如此郑重以对?”
似担心陆炳将所有的事毫不隐瞒地全部道出,严世蕃抢先笑道:“实不相瞒,陆大人带来三千两银票,令不才代为打点关节,以救俞大猷出狱,徐大人认为此事可行否?”
徐阶并未直接回答严世蕃的话,而是似有些意外地道:“哦?竟有此事?想必你们已经谈妥了吧?”
严世蕃又道:“还没呢,陆大人曾许言事成后请不才喝酒,因不才向少与陆大人交往,担心陆大人事后耍赖,所以不才尚未应陆大人之请。”
似并未尽信严世蕃之言,徐阶毫不客气地问陆炳道:“陆大人,此事果真如此?”
顿了顿,陆炳才道:“世贤所言不虚。”
徐阶笑道:“这好办,徐某既然至此又知此事,自当为两位做个见证,俞大猷出狱后必定责成陆大人请严公子喝酒,如果陆大人耍赖,便由徐某请严公子喝酒好了,不知严公子意下如何?”
严世蕃亦笑道:“有徐大人担保,不才自当竭力而为,想来陆大人也不好意思赖账!陆大人,你没有忘记刚才的诺言吧?”
陆炳信誓旦旦地道:“陆某向来一言九鼎,何时有过虚言?世贤尽管放心!”
杜奇知道陆炳和严世蕃所言并非只是请喝酒这一件事,还有陆炳此时未凑齐的两千两黄金,想来严蒿也必知其情,可他仍然毫无反应,想起这一对狼狈为奸的父子,杜奇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刚刚好转的心情不由又变得恶劣起来。
许是见杜奇面有不豫之色,严蒿忽然问道:“公子可都听到了?”
杜奇一时不明严蒿言下之意,不解地道:“阁老言下之意是……”
严蒿居然叹道:“小儿自幼聪明伶俐,可他却不学无术,成天只知吃喝玩乐,我看他尚有些小聪明,便破格提拔他做我的助手,让他参与国事,我们父子因此被世人戏称为‘大小丞相’,想来那是何等的荣光?!唉!可小儿却欲壑难填不知天高地厚,竟打起翻天印来,为夺取我手中那点权利不惜暗中投靠天地教,所拥党徒大都是一些忘恩负义无恶不作之徒,就拿今日之事来说吧,他居然不顾我的吩咐借此敲诈陆炳,想我严蒿一向廉洁奉公,不曾想却生出这等逆子,这怎不叫我伤心难过悲愤欲绝?”
望着杜奇,严蒿接着道:“公子别不相信我的话,试问古往今来哪一个一品大员不是妻妾成群?可我就只有一位结发之妻,从未娶过一位侍妾,更未到外面花天酒地胡混过,其它方面,我也从未铺张浪费,所有这些,公子皆可轻易地查个清楚明白。”
闻言,杜奇不由大感意外,看严蒿初时所言,并未准备向他透露这一情况,而今严蒿却在他面前直言不讳,由此可见严蒿心中的无奈和愤怒,想来他们父子相斗已不止一日,如今可能已到针锋相对生死立见的关键时刻。
按理说,大奸贼严蒿遭遇此等报应是大快人心之事,可此刻杜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中反升起一丝同情,竟生出欲助严蒿一臂之力之意,忽然念及严世蕃可能在严蒿身旁布有眼线,而这眼线必是严蒿最为信任之人。
显然,暗中那位高手无疑便是严蒿最为信任之人!如果暗中那位高手是严世蕃布在严蒿身边的眼线的话,那他们今天的约定将是他们的桎梏,反给严世蕃和天地教以可乘之机。
三百六十五 严蒿之妻
为消除以后诸多意外,杜奇不得不提醒严蒿道:“此乃阁老的家务事,没必要向我提及,此事如果传到令公子耳中,将不利于我们大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听到杜奇如此言语,严蒿明显地又是一怔。仅只是微微一怔,严蒿便毫不在意地笑道:“公子放心,此地极为隐秘,小儿并不知情,即使他知道我们在此相谈,也无法令人前来窃听。”
杜奇见严蒿根本不以他的话为意,唯有苦笑道:“我只是信口说说而已,既然阁老如此自信,就当我没说好了。”
盯着杜奇,严蒿忽然问道:“公子是什么时候发觉尚有他人在侧的?”
杜奇实话实说道:“刚刚坐下来时便有所觉,只是不敢肯定而已。”
杜奇话音刚落,忽然一串激荡人心的优美旋律响起道:“公子的感觉灵敏大异常人,看来必定身怀绝世神功,嗯,不错!不过只是火候尚浅,如果假以时日,天下将无敌手矣,看来左三同有难了。”
话声刚刚响起时,杜奇忽觉身侧气浪澎湃,显是暗中那位高有所行动,急切间尚未听清楚那人所言何意,只以为那高手终于忍耐不住向他发动攻击,一股中伏被袭的意念倏地升起,心中惶急间正待有所反应时,便觉眼中光影一闪,那高手已掠过他的身侧,直向严蒿扑去。
杜奇尚未来得及缓缓气,猛地发觉严蒿似根本没有发觉有人正欲向他发动攻击般毫无防范之意,而他又欲救无力,杜奇本已高高提起的心不由又猛地往上一蹦,要是严蒿被这位高手击毙,这笔账必定会算在他的头上,严蒿的手下和天地教徒必定乘势而起,再加上虎视眈眈的异域邪教,那局面定将无法控制,势必导致天下大乱。
惊惶间,突觉那高手并未向严蒿发动攻击,而是俏生生地玉立在严蒿身侧的一张椅子前,此时那人的话尚未落音。
见那高手并未有进一步的行动,杜奇终于缓过气来,但一颗心仍然狂跳不止,定睛细看时,只见一位一身白衣的女人随着话声似幽灵般地现身室内,在杜奇的感觉中,好象她本来就站在那里从未移动分毫似的。
美妙的旋律仍在耳旁缭绕,那女人已仪态万千地转过身来,只见她看上去年约四旬,一脸素妆,更不见戴有任何饰物,但在夜明珠的光芒照射下却显得雍容华贵、气质高雅,那成熟的女人风韵令人不自觉地想入非非,就连杜奇也不由为她的风仪所倾倒。
杜奇没想到在暗中隐伏的高手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是这么一个摄人心魄的美貌女人,杜奇不明白以严蒿之精敏为何会深信这么一个女人,竟然冒失地令她暗藏一旁而不加丝毫防范?皆因男女间的事最为复杂,最亲密最牢不可破的无疑便是夫妻关系,而严蒿自言并无侍妾更无外遇,严世蕃却妻妾成群风流成性,明眼人不用想也知这女人必不是能耐住寂寞之人,所以,这女人极有可能便是严世蕃的人,她此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并不能断定她等会不动手,如果这女人猝然发难,即使合他与严蒿之力也必是凶多吉少之局。
正暗自思量间,忽听严蒿笑道:“公子,这是拙荆玉堂;玉堂,还不见过杜奇杜公子!”
玉堂应声向杜奇深深一福,嫣然道:“妾身欧阳见过杜公子!”
闻言,杜奇不由大感诧异,想那严蒿已年近八旬,因身具深厚内功方显得如年约五、六十般,没想到严蒿的结发之妻、严世蕃的生母看上去居然比严世蕃都还要年轻,所以刚才杜奇才有她可能是严世蕃的人的想法,此时得知她竟是严蒿的结发之妻,心中所有的疑虑瞬即冰释,连忙还礼道:“杜奇见过夫人!”
许是见到杜奇有些许疑惑,严蒿解释道:“拙荆复姓欧阳,一向舍真名不用而自号玉堂,所以未向公子通名,还请公子不要见责。玉堂,你坐吧!”
欧阳玉堂分别向严蒿和杜奇福了福才安然地坐入身旁椅中,微笑道:“刚才听勉庵三番两次夸赞杜公子,所以妾身忍不住未奉号令便私自跑了出来,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俊雅不凡,令妾身心折不已。
”
可能是交易已经达成,在他们说话间,上面厅中之人已先后离去,留下一片寂静,此时,杜奇反而定下心来,看着欧阳玉堂那优雅绝妙的风姿,听着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杜奇的心不由一荡,忙道:“夫人谬赞,杜奇惭愧万分!”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来称赞欧阳玉堂,所以只好什么也不说免得唐突了这位看上去依然风华正茂的尤物。
微微顿了顿,杜奇似有些不解地道:“以阁老和夫人的势、力,为何任由贵公子胡作非为不加管制呢?”
欧阳玉堂愤然道:“他不是我们的儿子!”
严蒿却叹道:“虽想,但已无能为力!唉!好了,不谈此事了,只望公子不要忘了我们的协定!”
杜奇见严蒿似乎已有送客之意,而他心中尚有许多疑惑,还有一些设想没有达成,于是仍然安坐在椅中佯作不知严蒿之意笑道:“请阁老放心,杜奇绝不会忘记今日之约!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阁老可否指教?”
严蒿只好耐着性子道:“公子有话尽管直言!”
杜奇道:“如果阁老和夫人欲对付天地教之人,岂不是要与贵公子直接发生冲突?到时阁老和夫又何以应对呢?”
严蒿毅然道:“为维护纲常法纪,我严蒿说不得只好大义灭亲了!”
欧阳玉堂接着道:“天下父母,谁不想子女承孝膝下以尽天年?我们准备如此做,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公子不要怪我们心肠狠毒。”
杜奇见严蒿的反应竟比意料之中激烈百倍,居然早有除去严世蕃这个亲生独子之意,看来许多事比想象中还要来得好一些,此行果然不虚,于是告辞道:“阁老若无它事吩咐,请容小子告退如何?”
三百六十六 此行不虚
许是见到杜奇有些许疑惑,严蒿解释道:“拙荆复姓欧阳,舍真名不用而自号玉堂,所以未向公子通名,还请公子不要见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www.uu234.net更新最快玉堂,你坐吧!”
欧阳玉堂分别向严蒿和杜奇福了福才安然地坐入身旁椅中,微笑道:“刚才听勉庵三番两次夸赞杜公子,所以妾身忍不住未奉号令便私自跑了出来,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俊雅不凡,令妾身心折不已。”
可能是交易已达成,在他们说话间,上面厅中之人已先后离去,留下一片寂静,此时,杜奇反而定下心来,看着欧阳玉堂那优雅绝妙的风姿,听着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杜奇的心不由一荡,忙道:“夫人谬赞,杜奇惭愧万分!”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来称赞欧阳玉堂,所以只好什么也不说免得唐突了这位看上去依然风华正茂的尤物。
微微顿了顿,杜奇似有些不解地道:“以阁老和夫人的势、力,为何任由贵公子胡作非为不加管制呢?”
欧阳玉堂愤然道:“他不是我们的儿子!”
严蒿却叹道:“虽想,但已无能为力!唉!好了,不谈此事了,只望公子不要忘了我们的协定!”
杜奇见严蒿似乎已有送客之意,而他心中尚有许多疑惑,还有一些设想没有达成,于是仍然安坐在椅中佯作不知严蒿之意笑道:“请阁老放心,杜奇绝不会忘记今日之约!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阁老可否指教?”
严蒿只好耐着性子道:“公子有话尽管直言!”
杜奇道:“如果阁老和夫人欲对付天地教之人,岂不是要与贵公子直接发生冲突?到时阁老和夫又何以应对呢?”
严蒿毅然道:“为维护纲常法纪,我严蒿说不得只好大义灭亲了!”
欧阳玉堂接着道:“天下父母,谁不想子女承孝膝下以尽天年?我们准备如此做,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公子不要怪我们心肠狠毒。”
杜奇见严蒿的反应竟比意料之中激烈百倍,居然早有除去严世蕃这个亲生独子之意,看来许多事比想象中还要来得好一些,此行果然不虚,于是告辞道:“阁老若无它事吩咐,请容小子告退如何?”
严蒿长身笑道:“公子心悬佳人,我怎敢再行强留,公子请!”
杜奇不再多言,向欧阳玉堂告辞后与严蒿回到大厅,见鲁妙儿等人果然等得极为不耐,吵闹着欲去寻找杜奇,只是碍于左三同及另外两名显然是顶尖高手的黑衣老者在旁她们才未敢轻举妄动,此时骤见杜奇完好无损地回到她们面前,众女不由兴奋异常,更有的禁不住喜极而泣。
辞别严蒿等人,杜奇与鲁妙儿等人相携兴高采烈地冲出严府别院,一路上杜奇少不得出言安抚为他担忧这许久的诸女,而诸女见杜奇安然归来便已心满意足,此时又得杜奇温言宽慰,心中自是乐不可支,一路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谈笑间,杜奇等人刚刚转过一个街口,忽见侧街内一位老苍头一边向他们招手一边奔了过来,还隔着老远就叫道:“杜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可能是过刚才在严府别院的痛苦等待和担心,马雨筱盯着此时已停身在距他们两丈余外的老苍头,警惕地道:“你家老爷是谁,为何要请我们?”
杜奇见那老苍头似有些面善,一时却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当然更不知他口中所言的老爷是何许人,于是止步静待那老苍头的反应。
那老苍头恭声道:“我家老爷姓陆,与公子乃是素识……”
杜奇忽地忆起这老苍头乃是陆炳的家仆,前日他在陆炳府门前向门丁交待时曾见他由府内向门前走来,当时因与他们素无交往,所以未等到这老苍头来到近前便已离去,想是他当时曾见过杜奇,所以陆炳此时才令他在此相候,为免泄露他与陋炳有来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打断那老苍头的话道:“既然如此,请老伯带路!”
那老苍头连忙恭敬地道:“不敢当公子如此称呼,小老儿也姓陆,公子叫我老陆便可,请公子随我来。”语毕,那老陆向杜奇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方转身领路而行。
杜奇见这老陆不但身怀高深武功,说话更是大方得体不卑不亢,怪不得陆炳会令他单独在此相候自己,思念间不由心中一动,笑问道:“老伯可知你家老爷找我有何贵干?”
老陆仍然恭敬地道:“听老爷言下之意,似乎有什么重要之事告之公子,具体是何事,小老儿则不知道了,公子见了我家老爷后自会清楚。”
也许是闲来无事,杜奇又问道:“老伯到陆府一定有些年头了吧?”
老陆道:“小老儿自幼便被卖进陆府,是陆府的老家人了,呵呵!”
杜奇又道:“听说老伯常在江湖中走动,必定深谙江湖中之事吧?”
老陆似有些自豪地道:“小老儿只是奉命在外打探一些消息,对江湖中事自然不陌生。”
杜奇笑道:“小子刚到京城两眼一抹黑,这几天不知究里到处乱撞惹了不少祸,幸得贵人相救,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为免以后办事顺利和闹出更大的乱子,可否向老伯请教几个问题?”
老陆爽快地道:“公子尽管直言,小老儿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奇道:“老伯可知数年前号称江湖第一大帮的风云会的总舵在何处?”
老陆道:“那风云会的总舵向来十分隐蔽,小老儿即使说了,公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待事了后小老儿引公子前去如何?”
杜奇道:“不敢有劳老伯,小子并不是要亲身前往,只是想送封挑战书去向风云会的掌门挑战!”
老陆道:“原来如此,老前门外九里弄内的风云山庄便是风云会的总舵所在地,公子只要随便找一个街头的小混混便可将书信顺利送到。”
杜奇笑道:“多谢老伯!请问千秋会的总舵又位于何处呢?”
老陆道:“那千秋会一向神出鬼没,其总舵更为隐秘,据江湖传言应该就在这附近,但却不知具体的位置。”
说话间,他们正要路过一家小客栈,此时已近酉时,正是客人出入的高峰时刻,而这家客栈门前除了偶有人路过之外根本没有客人进出,杜奇从客栈的大门望进去,见里面除了几名伙计和柜台内的掌柜外几乎没有客人活动,那几名伙计懒散在店堂内各处,连到门口来望望的兴致都没有,显然,这家小客栈的生意并不好。
见此,杜奇忽然靠近老陆,低声道:“老伯,你家老爷在什么地方呢?”
老陆信手向前面一指,笑道:“就在前面那间茶坊内。”
杜奇似没有看见老陆所说的茶坊,又向老陆靠近了一些,问道:“在哪呢?”
老陆仍然指着前面道:“喏,前面街道转角处便是。”
似是只顾着看前面而没有留意脚下,杜奇忽然踢在一块凸起的石板棱上,他整个身子顿时向老陆撞去。
老陆不虞有此变故,正待伸手去扶杜奇时,突觉腋下一麻,浑身力道尽失,反被杜奇牢牢地扶住向客栈拖去,老陆顿时明白已着了杜奇的道儿,张口欲呼时,又被杜奇封住了哑穴,只听杜奇笑道:“老伯不要担心,我不会摔倒的!”
几乎是挟着老陆,杜奇一边飞快地奔向客栈一边低声叫道:“老伯,你怎么啦?老伯,你醒醒……”说话间,杜奇已闪身进入客栈,叫道:“掌柜的,我这老家人喝醉了,快找一间干将的上房让他休息休息。”
急忙跟进来的诸女也跟着纷纷叫嚷道:“小二,快给我弄一间干净的上房!”
客栈掌柜见同时涌进来这么多客人,顿时高兴万分,哪还有闲情顾及其它,急忙吩咐伙计引着大家去看房间,为客人准备晚饭。
支走店伙,众女拥着杜奇进入房间,杜奇将老陆扔在床前地上,正待发问时,突听一声震耳欲聋的佛号响起:“阿弥陀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房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两位年近二十的小和尚来,看他们满身风尘的模样,显是过长途跋涉而且还未来得及休息,却不知他们突然到此有何贵干?鲁妙儿返身笑道:“两位大师一路跟着我们辛苦了,请进来喝杯茶解解乏如何?”
两位和尚皆是一怔,左边那和尚道:“阿弥陀佛!听说严府中没有一个好人,今见各位气宇不凡尚以为传言有误,谁知人真的不可貌相,各位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年迈老人,显是心怀不轨,各位请听贫僧好言相劝,赶快放掉这位无辜的老人,只要你们从此洗心革面不再为恶,出家人慈悲为怀自当不为己甚既往不咎。”
鲁妙儿仍然笑道:“大师误会了,我们并非严府之人,所行并非歹事,尚请大师不要干预。”
右面那和尚叫嚷道:“贫僧亲眼看见你们嘻嘻哈哈地从严府中跑出来,你们不是严府的人难道还是严府的客人?即便你们是严府的客人,想来也是横行不法之徒。你们一路上嘀嘀咕咕地东张西望,显然是在找寻下手的目标,贫僧又亲眼见你们用诡计制住这位老人,在如此铁证面前你们还要信口雌黄,想来平时必定作恶多端!”
左面那和尚接着道:“阿弥陀佛!师兄之言深合情理,尔等赶快放掉那位老者束手就擒,或许还可少吃一些苦头!”
鲁妙儿又道:“看来两位大师并不知事情的原委,请不要多管闲事如何?”
仍是左面那和尚道:“阿弥陀佛!此事乃贫僧亲眼所见,再也清楚不过了,容不得你们狡辩!还是听贫僧好言相劝放掉那可怜的老人吧,贫僧以佛祖的名义起誓,只要你们不再为恶,贫僧师兄弟绝不会为难诸位!”
常落叶忍不住娇叱道:“哪来的小野花和竟敢如此不识好歹一味地强词夺理?如果你们再在此哩嗦地影响我们办事,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两和尚骤见常落叶的凶状,皆不由一怔,禁不住向后退了退,左面那和尚仍然不愠不火地坚持道:“阿弥陀佛!贫僧师兄弟出自名山古刹,一向遵循佛法清静无为,你不要信口雌黄污蔑贫僧,只要各位放掉那位老者,要如何对待贫僧尽管请便,阿弥陀佛!”
右面那位和尚却叫嚷道:“看你们的凶恶劲,便知你们往日必定无法无天不知干下多少伤天害理之事,若你们再执迷不悟一意孤行,说不得贫僧只好破戒动手为民除害了,你们是一个一个地来还是一块上?”说着,那和尚不退反进,当门而立,如此一来,使屋内众人难以一拥而上对他形成围攻之势,免去了动手时顾此失彼之虑。
常落叶见那两个和尚不但未依她之意就此罢休,反更坚认他们并非好人,而且还想与他们动手,看来此事必难善罢甘休,当下不由分说,正待上前教训那两个和尚时,忽然想起此时已不同往日,再也由不得自己的性子行事,于是只好强自克制住冲动向杜奇望去。
杜奇见那两个和尚眉清目秀,说话时一脸正气,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便显得宝相庄严,显然佛根深厚,看他们的样子听他们的口音,便知他们是远道而来的外地和尚,他们在不明究里的情况下仍然敢在这藏龙卧虎的京城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报不平,而且并不惧严府中人,想来他们必定身怀高绝武功。
对这样两个和尚,杜奇自然不愿为难他们,于是排开众人直接面对那两个和尚,装着有些害怕的样子道:“大师说话可算数?只要我们放掉这个老家伙你们便不再为难我们?”
当门而立的那和尚显然没有想到杜奇会这么轻易便答应他们放人,当下不禁微微一怔,先前站在左边那和尚却将他拉回原位,盯着杜奇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要你们不伤害这位老人家,贫僧又未见你们作恶,自不会为难各位!”
三百六十七 少年高僧
杜奇故作愁眉苦脸地叹道:“唉!在两位大师面前我们怎敢再耍花招?更不敢心存恶念,只好放他走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WWW..NE【】”说着,杜奇看也不看,右脚向后一勾一踢,已解开了老陆被封的穴位,笑道:“老伯,你醒了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走着走着就突然晕倒了,害得我们被这两位大师责怪,下次可要注意哟!”
老陆被杜奇所制自量必死,即使不死也必将受尽折磨,谁知刚被杜奇扔在地上便有两个不知情由的小和尚冒冒失失地来为他报不平,刚开始他本未抱任何希望,料想杜奇必不会轻易放过他,哪知还未说上两句话杜奇便向那两位小和尚屈服,毫无条件地答应那两位小和尚的要求放他走。
这可与传说中的杜奇行事风格大为不同,因而他又有些担心杜奇在为他解穴时做手脚,可此时穴道已解,老陆暗运真元查察,并未发觉有何不妥之处,于是急忙翻身而起躲向床侧,见并无人欲阻止为难他,方高度戒备着小心翼翼地挪向门边,在快接近房门时才飞快地闪身而出,匆匆忙忙地向那两位和尚施了一礼,感激地道:“多谢两位大师相救!”语毕,老陆连看也不敢再看杜奇等人一眼,惶惶似丧家之犬般急掠而去。
左面那位和尚急忙还礼道:“阿弥陀佛!”但此时老陆已去远。
两和尚见杜奇依言放人,而且也未暗中伤害那老人,得到那老人的真诚感激,看着那老人欢天喜地地离去,他们以为又做了一件好事,皆不由有些高兴起来,一时竟忘了面前屋中尚有杜奇等人。
杜奇见那两位和尚似是沉浸在做了善事后的喜悦之中,一时竟有些不忍去打扰他们,但此时他又不得不有所交待,于是道:“我们已依言放人,不知两位大师还有何吩咐?”
两和尚闻言猛地一震清醒过来,右面那和尚冷冷地道:“哼!算你们识相,没有在贫僧面前暗耍花招!”
左面那和尚却道:“阿弥陀佛!但愿各位除却妄念回头是岸,多行善事不要再为非作歹,否则必会报应加身,阿弥陀佛!”
杜奇虚心地道:“多谢两位大师教训,我们一定牢记在心不敢相忘!”
左面那和尚喜道:“阿弥陀佛!但愿施主言而有信!”
右面那和尚却叫嚷道:“不要让贫僧知道你们再作恶,否则,必不轻饶!师兄,不要再与他们嗦了,我们走吧!”
杜奇讶异地道:“两位大师这就要走了吗?”
左面那和尚道:“阿弥陀佛!贫僧师兄弟奉掌门之命云游苦修广行善事普渡世人,此间事已了,贫僧自当离去。”
杜奇似松了口气,显得有些兴奋地道:“好啊,两位大师请便!我们的肚子也有些饿了,正好下去找个地方吃饭随便再去找些乐子玩玩。”
左面那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言下之意是……”
杜奇似掩饰性地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两位大师请便!”
右面那和尚道:“你们是不是想等我们走后再去做坏事?”
杜奇连忙道:“没有的事,要是不信,两位大师只管跟来看着我们好了。”语毕,杜奇带着众女拥出房门,风风火火地从那两位和尚的身旁掠过奔向客栈大堂,还隔着老远就叫道:“掌柜的,赶快给我们准备一桌好吃的!”
这家客栈的住房大都在楼上,楼下大堂便是饭堂,看模样平时尚要对外营业,只是生意并不景气,在这正当晚饭之时整个大堂内只有一桌客人在用餐,客栈掌柜和两三个伙计闲散各处无所事事,但那掌柜早已隐隐约约地听到杜奇等人与那两位和尚的对话,真以为杜奇等人来自严府,生怕一个招待不周惹来弥天大祸,所以时刻呆在柜台内等待杜奇等人的吩咐,此时听到杜奇的喝叫声,忙不迭地应道:“客官这边请!”说话的同时,客栈掌柜急急地从柜台内钻出来,亲自将杜奇等人引往临街窗前靠里的大桌前。
杜奇道谢一声,与众女争先恐后地围桌而坐。
见客栈掌柜恭敬地站在那里似在等待他们的吩咐,杜奇冲客栈掌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掌柜的,有什么好吃的尽管送上来,钱不会少你的!”
客栈掌柜连忙赔笑道:“公子说笑了,只是小号请不起大厨,菜品不是很精细,若有不对尊客口味的,还请不要见责。”
鲁妙儿笑道:“贵号的菜品不是很精细,那说明还是有些精细吧,掌柜的放心,我们的嘴不是很刁,应该应付得过去吧。”
客栈掌柜有些结结巴巴地道:“尊客说笑了,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鲁妙儿打断客栈掌柜的话道:“谁有闲情和你说笑?不管你有什么意思,都赶快把你们最拿手的好酒好菜送上来,要是慢得半分,惹得我火起一把火将你这破店烧成白地!”
听到鲁妙儿之言,客栈掌柜顿时色变,汗,止不住如泉一般涌出,忙不迭地道:“是是是,请尊客稍等,酒菜马上到!”客栈掌柜虽然想尽快说完这句场面话,只是他的话语已不流利,结巴了半天才吐完这几个字,但已词不达意,话未说完,客栈掌柜便急急忙忙颤颤巍巍地颠往后堂。
看着客栈掌柜的狼狈模样,杜奇和鲁妙儿等人不由放声大笑,忽然,宏亮的佛号声再次响起:“阿弥陀佛!”
这声佛号高亢而雄浑,竟将杜奇等人的笑声无情地击碎,犹如实质般直贯入众人耳内,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久不息,杜奇等人循声望去,只见刚才那两位和尚挺立在楼梯口正向他们怒目而视,不言而喻,显是那和尚听到他们的话后心情极为不佳,甚至有些恼怒,因此他才又忍不住出声。
杜奇似显得十分害怕的模样,刻意压低音量却又能让那两个和尚听到的声音对众女道:“当心,那两个臭和尚又来了。”说完这句话,杜奇却望着那两个和尚诧异地道:“两位大师不是走了么?怎么还在此处?”
刚才站在左面那和尚没好气地道:“阿弥陀佛!施主盼着贫僧走了,是不是便可以毫无顾忌地胡作非为呢?”
杜奇连忙赔笑道:“岂敢、岂敢!”
右面那位和尚喝道:“什么岂敢岂敢,你们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明知贫僧师兄弟尚在此处,而你们仍然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似你们这等顽冥不化之徒,留在世上只能遗害无穷,阿弥陀佛!”这和尚自现身以来第一次口呼佛号,可见他心中确已愤怒到了极点,似是准备不顾一切地为民除害。
杜奇冤枉地道:“请问两位大师,你们见我们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着,竟这样一口咬定我们乃是穷凶极恶之徒?”
闻言,两和尚不由对望了一眼,他们确未见杜奇等人做过任何坏事,即使是那老者,也未受任何伤害,此事虽因有他们介入,但却并不知他们间的恩怨,先前所言只是猜测而已,至于现在,鲁妙儿也只是口中说说,并未有任何实际的行动,无论于情于理皆不能就此判定杜奇等人便是十恶不赦之徒,因而,两和尚一时不由语塞。
杜奇接着又道:“两位大师若不放心我等,何不过来共饮一杯水酒,顺便监督监督我等,只要有两位大师在,我相信没有人敢再怀歹念。”
左面那和尚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敢相扰,施主请自便!”
右面那位和尚却只冷哼了一声,不等店伙招呼,毫不客气地就近拉开一条凳子坐下,左面那和尚望了一眼整个店堂,始拉开右面那位和尚旁边的一条凳子坐下,叫道:“掌柜的,来两碗素面!”
听到那和尚的叫唤声,几名店伙计推搡了半天,才有一个店伙极不情愿地上前为他们服务。
见那两位和尚似铁了心要跟他们耗到底,杜奇却并无不豫之色,反似放下了一桩心事,突见黄银花神色有异,不由诧异地道:“小花,你怎么啦?”
黄银花坐在杜奇的正对面,刚好背对店堂而坐,店堂内其它桌上的人看不到她的脸面,她也同样看不到别人,而她脸上的变化自然被杜奇看得一清二楚。
见杜奇已注意到她,黄银花仍然故作镇定地道:“没什么啊。”说着,黄银花不由慢慢地低下头去,但旋即便抬起头来,低声道:“公子,我有麻烦了。”
鲁妙儿抢先笑道:“小花妹妹何时见我们公子怕过麻烦来着,不管你有什么麻烦,我们公子都可为你摆平,所以,小花妹妹尽管放心好了。”
黄银花正要说话,忽听一串犹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道:“想不到一向心高气傲天不怕地不怕的火树银花居然越混越回去了,竟乔装打扮作了别人的跟班,连我这个亲姐姐也视而不见,哈哈,可笑啊可笑,真是可笑之极。”
杜奇等人循声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身着金黄衣裙,与黄银花年龄相差无几的绝色少女,她与另外七人正是先前唯一在店堂内用餐之人,黄银花可能早已看清了那些人,显然,她也被那些人认了出来,所以她才有此顾虑。
见众人收回目光都望着她,黄银花连忙解释道:“公子,她便是小花的同胞姐姐金花,我们姐妹曾一度被江湖人合称为金银二花。”
马雨筱不解地道:“既然是同胞姐妹,小花妹妹为何好象有些怕见她呢?”
望着常落叶和常飘飘,马雨筱忽然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们姐妹肯定也是因为争权夺利才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话刚出口,突见常氏姐妹恨恨地盯着她,马雨筱忙道:“我不是说你们,我说的是她们,嘿嘿!”
黄银花急忙分辩道:“你胡说!我们才不是呢!”
马雨筱意外地道:“哦?那是为何呢?”
黄银花叹道:“唉!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再告诉公子和各位姐妹吧。”说话的同时,黄银花神色复杂地望着杜奇和鲁妙儿等人,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慢慢地站起身来,缓缓地转身面对位于店堂另一角的黄金花等人,怯怯地低声叫道:“姐姐,易大叔,王大叔,你们好!”
黄金花仍然冷冷地道:“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姐姐吗?哼!”
黄金花的语气虽然冷冽,但却极为动听,犹如玉珠在银盘中滑动一般清脆悦耳,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美妙感受。
望了望杜奇,又望了望黄金花,鲁妙儿捉狭地笑道:“公子,那黄金花乃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要不要我帮你弄过来?”
其余诸女皆不解地望向鲁妙儿,她们不明白鲁妙儿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如若是真,难道鲁妙儿真的没有一点私心,竟博爱得让杜奇身边美女成群?马雨筱首先反对道:“不要啊,再添人我们吃饭时一桌都坐不下了。”
杜奇也道:“妙儿不要胡闹,还是想想怎么帮助小花吧。”
鲁妙儿道:“我如此做正是在帮助小花妹妹呀。”
马雨筱道:“这分明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好么?”
鲁妙儿笑道:“只要小花妹妹的姐姐也跟着公子,她自然不便说小花妹妹的长和短了,她们间不就没事了吗?”
马雨筱又道:“刚才小花妹妹已说过了,她的麻烦并不只是来自于黄金花,看小花妹妹的样子,很可能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家的事,象这种事,外人是很难帮得上手的。”
鲁妙儿坚信地道:“凡事都大同小异,如果不信的话,你们看着好了!”
马雨筱仍然坚持己见地道:“此事肯定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否则,小花妹妹可能早就向公子请求帮助而不会这样为难了,唉!可怜的小花妹妹,我们虽然相识不久,但相处还算融洽,没有了你的日子我们都会感到难过的!”
三百六十八 劝人向善
两和尚闻言猛地一震清醒过来,右面那和尚冷冷地道:“哼!算你们识相,没有在贫僧面前暗耍花招!”
左面那和尚却道:“阿弥陀佛!但愿各位除却妄念回头是岸,多行善事不要再为非作歹,否则必会报应加身,阿弥陀佛!”
杜奇虚心地道:“多谢两位大师教训,我们一定牢记在心不敢相忘!”
左面那和尚喜道:“阿弥陀佛!但愿施主言而有信!”
右面那和尚却叫嚷道:“不要让贫僧知道你们再作恶,否则,必不轻饶!师兄,不要再与他们啰嗦了,我们走吧!”
杜奇讶异地道:“两位大师这就要走了吗?”
左面那和尚道:“阿弥陀佛!贫僧师兄弟奉掌门之命云游苦修广行善事普渡世人,此间事已了,贫僧自当离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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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面那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言下之意是……”
杜奇似掩饰性地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两位大师请便!”
右面那和尚道:“你们是不是想等我们走后再去做坏事?”
杜奇连忙道:“没有的事,要是不信,两位大师只管跟来看着我们好了。”语毕,杜奇带着众女拥出房门,风风火火地从那两位和尚的身旁掠过奔向客栈大堂,还隔着老远就叫道:“掌柜的,赶快给我们准备一桌好吃的!”
这家客栈的住房大都在楼上,楼下大堂便是饭堂,看模样平时尚要对外营业,只是生意并不景气,在这正当晚饭之时整个大堂内只有一桌客人在用餐,客栈掌柜和两三个伙计闲散各处无所事事,但那掌柜早已隐隐约约地听到杜奇等人与那两位和尚的对话,真以为杜奇等人来自严府,生怕一个招待不周惹来弥天大祸,所以时刻呆在柜台内等待杜奇等人的吩咐,此时听到杜奇的喝叫声,忙不迭地应道:“客官这边请!”说话的同时,客栈掌柜急急地从柜台内钻出来,亲自将杜奇等人引往临街窗前靠里的大桌前。
杜奇道谢一声,与众女争先恐后地围桌而坐。
见客栈掌柜恭敬地站在那里似在等待他们的吩咐,杜奇冲客栈掌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掌柜的,有什么好吃的尽管送上来,钱不会少你的!”
客栈掌柜连忙赔笑道:“公子说笑了,只是小号请不起大厨,菜品不是很精细,若有不对尊客口味的,还请不要见责。”
鲁妙儿笑道:“贵号的菜品不是很精细,那说明还是有些精细吧,掌柜的放心,我们的嘴不是很刁,应该应付得过去吧。”
客栈掌柜有些结结巴巴地道:“尊客说笑了,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鲁妙儿打断客栈掌柜的话道:“谁有闲情和你说笑?不管你有什么意思,都赶快把你们最拿手的好酒好菜送上来,要是慢得半分,惹得我火起一把火将你这破店烧成白地!”
听到鲁妙儿之言,客栈掌柜顿时色变,汗,止不住如泉一般涌出,忙不迭地道:“是是是,请尊客稍等,酒菜马上便到!”客栈掌柜虽然想尽快说完这句场面话,只是他的话语已不流利,结巴了半天才吐完这几个字,但已词不达意,话未说完,客栈掌柜便急急忙忙颤颤巍巍地颠往后堂。
看着客栈掌柜的狼狈模样,杜奇和鲁妙儿等人不由放声大笑,忽然,宏亮的佛号声再次响起:“阿弥陀佛!”
这声佛号高亢而雄浑,竟将杜奇等人的笑声无情地击碎,犹如实质般直贯入众人耳内,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经久不息,杜奇等人循声望去,只见刚才那两位和尚挺立在楼梯口正向他们怒目而视,不言而喻,显是那和尚听到他们的话后心情极为不佳,甚至有些恼怒,因此他才又忍不住出声。
杜奇似显得十分害怕的模样,刻意压低音量却又能让那两个和尚听到的声音对众女道:“当心,那两个臭和尚又来了。”说完这句话,杜奇却望着那两个和尚诧异地道:“两位大师不是走了么?怎么还在此处?”
刚才站在左面那和尚没好气地道:“阿弥陀佛!施主盼着贫僧走了,是不是便可以毫无顾忌地胡作非为呢?”
杜奇连忙陪笑道:“岂敢、岂敢!”
右面那位和尚喝道:“什么岂敢岂敢,你们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明知贫僧师兄弟尚在此处,而你们仍然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似你们这等顽冥不化之徒,留在世上只能遗害无穷,阿弥陀佛!”这和尚自现身以来第一次口呼佛号,可见他心中确已愤怒到了极点,似是准备不顾一切地为民除害。
杜奇冤枉地道:“请问两位大师,你们见我们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着,竟这样一口咬定我们乃是穷凶极恶之徒?”
闻言,两和尚不由对望了一眼,他们确未见杜奇等人做过任何坏事,即使是那老者,也未受任何伤害,此事虽因有他们介入,但却并不知他们间的恩怨,先前所言只是猜测而已,至于现在,鲁妙儿也只是口中说说,并未有任何实际的行动,无论于情于理皆不能就此判定杜奇等人便是十恶不赦之徒,因而,两和尚一时不由语塞。
杜奇接着又道:“两位大师若不放心我等,何不过来共饮一杯水酒,顺便监督监督我等,只要有两位大师在,我相信没有人敢再怀歹念。”
左面那和尚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敢相扰,施主请自便!”
右面那位和尚却只冷哼了一声,不等店伙招呼,毫不客气地就近拉开一条凳子坐下,左面那和尚望了一眼整个店堂,始拉开右面那位和尚旁边的一条凳子坐下,叫道:“掌柜的,来两碗素面!”
听到那和尚的叫唤声,几名店伙计推搡了半天,才有一个店伙极不情愿地上前为他们服务。
三百六十九 深感无力
见那两位和尚似铁了心要跟他们耗到底,杜奇却并无不豫之色,反似放下了一桩心事,突见黄银花神色有异,不由诧异地道:“小花,你怎么啦?”
黄银花坐在杜奇的正对面,刚好背对店堂而坐,店堂内其它桌上的人看不到她的脸面,她也同样看不到别人,而她脸上的变化自然被杜奇看得一清二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 .com提供
见杜奇已注意到她,黄银花仍然故作镇定地道:“没什么啊。”说着,黄银花不由慢慢地低下头去,但旋即便抬起头来,低声道:“公子,我有麻烦了。”
鲁妙儿抢先笑道:“小花妹妹何时见我们公子怕过麻烦来着,不管你有什么麻烦,我们公子都可为你摆平,所以,小花妹妹尽管放心好了。”
黄银花正要说话,忽听一串犹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道:“想不到一向心高气傲天不怕地不怕的火树银花居然越混越回去了,竟乔装打扮作了别人的跟班,连我这个亲姐姐也视而不见,哈哈,可笑啊可笑,真是可笑之极。”
杜奇等人循声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身着金黄衣裙,与黄银花年龄相差无几的绝色少女,她与另外七人正是先前唯一在店堂内用餐之人,黄银花可能早已看清了那些人,显然,她也被那些人认了出来,所以她才有此顾虑。
见众人收回目光都望着她,黄银花连忙解释道:“公子,她便是小花的同胞姐姐金花,我们姐妹曾一度被江湖人合称为金银二花。”
马雨筱不解地道:“既然是同胞姐妹,小花妹妹为何好象有些怕见她呢?”
望着常落叶和常飘飘,马雨筱忽然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们姐妹肯定也是因为争权夺利才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话刚出口,突见常氏姐妹恨恨地盯着她,马雨筱忙道:“我不是说你们,我说的是她们,嘿嘿!”
黄银花急忙分辩道:“你胡说!我们才不是呢!”
马雨筱意外地道:“哦?那是为何呢?”
黄银花叹道:“唉!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再告诉公子和各位姐妹吧。
”说话的同时,黄银花神色复杂地望着杜奇和鲁妙儿等人,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慢慢地站起身来,缓缓地转身面对位于店堂另一角的黄金花等人,怯怯地低声叫道:“姐姐,易大叔,王大叔,你们好!”
黄金花仍然冷冷地道:“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姐姐吗?哼!”
黄金花的语气虽然冷冽,但却极为动听,犹如玉珠在银盘中滑动一般清脆悦耳,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美妙感受。
望了望杜奇,又望了望黄金花,鲁妙儿捉狭地笑道:“公子,那黄金花乃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要不要我帮你弄过来?”
其余诸女皆不解地望向鲁妙儿,她们不明白鲁妙儿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如若是真,难道鲁妙儿真的没有一点私心,竟博爱得让杜奇身边美女成群?马雨筱首先反对道:“不要啊,再添人我们吃饭时一桌都坐不下了。”
杜奇也道:“妙儿不要胡闹,还是想想怎么帮助小花吧。”
鲁妙儿道:“我如此做正是在帮助小花妹妹呀。”
马雨筱道:“这分明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好么?”
鲁妙儿笑道:“只要小花妹妹的姐姐也跟着公子,她自然不便说小花妹妹的长和短了,她们间不就没事了吗?”
马雨筱又道:“刚才小花妹妹已经说过了,她的麻烦并不只是来自于黄金花,看小花妹妹的样子,很可能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家的事,象这种事,外人是很难帮得上手的。”
鲁妙儿坚信地道:“凡事都大同小异,如果不信的话,你们看着好了!”
马雨筱仍然坚持己见地道:“此事肯定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否则,小花妹妹可能早就向公子请求帮助而不会这样为难了,唉!可怜的小花妹妹,我们虽然相识不久,但相处还算融洽,没有了你的日子我们都会感到难过的!”
黄金花见黄银花向她打过招呼后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与她同桌之人又在那里嘀嘀咕咕地不知所云,于是喝道:“怎么,你想在那里站一辈子吗?”
坐在黄金花身旁那位身着紫袍的四旬汉子却温言道:“二小姐,你还是赶快过来和我们一起回去吧,免得老爷知道后又生气。
”
听着鲁妙儿和马雨筱的对话,黄银花禁不住热泪盈眶,哽咽道:“鲁、鲁壮士的好意小花心领了,雨筱姐姐说得没错,没有人能帮得上我,谢谢公子,谢谢大家,我也会想念各位的!”说着,返身向杜奇等人深深一礼,眼泪,终于止不住涌出眼眶,随着黝黑而粗糙的面颊滑落在衣襟上。
似怕被黄金花等人看见,黄银花飞快地挥起衣袖,拭去眼睑内残存的泪水,然后才又转过身来,毅然地向黄金花等人走去。
自得知自己的身份地位后,杜奇自以为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令他为难之事,特别是到京城之后,可说事事顺利,在别人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办到之事到了他面前都能轻易地得以解决,可如今面对黄银花的事,杜奇却深感无能为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与以前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区别只在于多了一份责任一份使命,自己仍然只是一个小混混而已,想起这几天的刻意改变,看着黄银花那欲语还休和有些无奈的神情,杜奇顿觉惭愧万分,看着黄银花依依不舍地转身而去,杜奇猛觉心中一痛,忍不住叫道:“小花!”
听到杜奇的呼唤,刚走两步的黄银花猛地回过身来,喜滋滋地道:“公子有何吩咐?”
此时,杜奇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处理此事,更不知道如何去帮助黄银花,见黄银花满怀期望地望着自己,杜奇不由更感惭愧,唯有吃吃地道:“小花,我们都会想你的,保、保重!”
三百七十 谢谢公子
闻言,似满心的希望顿时化为乌有,黄银花整个人立即变得无精打采,凄苦地道:“小花会的,公子也保重!”语毕,黄银花再次无奈地转过身来,极不情愿地慢吞吞地向黄金花等人走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 .>
黄银花刚刚起步,鲁妙儿又忽然叫道:“小花妹妹!”
黄银花微微一顿,但她仍然毫不停留地向前走,懒懒地应道:“什么事?”
鲁妙儿道:“公子叫你回来!”
黄银花再次猛然转过身来,脸上的喜悦之色显然发自内心,但只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信地道:“真的?”
鲁妙儿肯定地道:“当然是真的!”
黄银花迟疑着疑惑地望向杜奇,似欲让杜奇来证实鲁妙儿所言是否属实。
杜奇实不忍让黄银花就此离去,但黄银花此去是回到她的家人身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虽不知鲁妙儿叫回黄银花有何用意,又将如何面对黄银花的家人,但见黄银花的神色瞬息万变,知道黄银花既不愿离他而去,又不便违逆黄金花之意,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如何决择,显是内心挣扎得十分厉害,于是只好顺着鲁妙儿之言点头道:“小花,你先回来,无论什么事我们都可以慢慢商量解决!”
听到杜奇的话,黄银花忍不住欢呼一声,只一步便跨回到桌旁,满心喜悦地坐回原位,笑逐颜开地道:“谢谢!谢谢公子!”
见黄银花竟然无视他们的存在,欢天喜地地去与外人为伍,黄金花不由暗暗恼怒不已,叱道:“你、你给我回来!”
黄银花却不再为黄金花的言语所动,毅然向黄金花等人道:“姐姐,易大叔,王大叔,你们先回去吧,等我把事情弄清楚后自会回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黄金花冷笑道:“说得倒轻巧,你可知我们为了找你费了多少心神历尽多少坎坷?你到好,轻轻一句话便想把我们打发回去?哪有这样便宜的事?今天你不跟我们回去也得跟我们回去!是你自己乖乖地跟我们走呢还是要我们动手相请呢?”
黄银花恳求道:“姐姐,今天你就放过我吧,我保证一定会把事情弄清楚,然后再回来给大家一个交待!请姐姐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黄金花不屑地冷哼道:“就凭你?你有什么本事和能力去把事情弄清楚?现在我们这么多人在你面前你都不想跟我们回去,分明是想逃脱罪责,到时你能自己主动回来吗?”
黄银花道:“姐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把事情弄清楚了才会回去,我是没有那个能力,但杜公子有,他一定会帮我的,真的,姐姐!”
黄金花决然道:“不管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你今天都必须得跟我们回去!”
黄银花自知理亏一直软语相求,但见黄金花根本听不进她的话,更不相信她的肺腑之言,也难免心中有气,不由也有些冷硬地道:“如果我不跟你回去呢?”
黄金花冷笑道:“早知道你不肯自愿地跟我们回去,所以爹才请易大叔、王大叔带着大伙一块来找你,在易大叔和王大叔面前,你自认为逃得掉么?”
黄银花一转念又软语道:“姐姐不想弄清楚那件事的原委么?”
黄金花冷冷地道:“我想与不想都与你无关,你要做的事便是跟我们回去,其它的你都不要管,你也管不了,怎么?你真要逼我们动手吗?”
黄银花好言相劝道:“姐姐,你最好别动手,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你!”想了想,黄银花又道:“易大叔,你看着我从小长大,是最了解我的,你就帮我劝劝姐姐先回去吧,一年之后,无论事情怎样我都一定回家!”
闻言,坐在黄金花身旁那位身着紫袍的四旬汉子低声道:“大小姐,二小姐禀性刚烈,向来说一不二,我们是否如她所言先回去等她呢?”
坐在黄金花另一旁的紫衣汉子也跟着道:“是啊大小姐,我们虽然没有将二小姐带回去,但我们总算知道了她的近况及去向,只要她平安无事,不是比什么都强么?”
黄金花道:“易大叔、王大叔,你们发觉没有?二妹已不是以前的二妹了,谁知道她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错过今日,往后我们又到何处去找她呢?”
望了望杜奇等人,那易大叔道:“大小姐的意思我等明白,若不依二小姐之意,难免武力相向,伤了大家的和气事小,如果一不小心伤及无辜便不妙了。
”
易大叔的话音刚落,刚才站在左面那和尚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宅心仁厚,确实可敬可佩!”
似没有听到那和尚的话,鲁妙儿忽然笑道:“金花妹妹不用烦恼,我有一法,保证使你们大家都满意而且不伤和气,不知金花妹妹有没有兴趣听呢?”
黄金花不知鲁妙儿也是一位女孩子,只道真是一位相貌丑陋的猥琐汉子,在鲁妙儿来说最正常不过的话语听在她耳中却显得异常轻佻刺耳,当下不由愤然道:“金花妹妹也是你叫的么?”旋即一转念,控制住有些激荡的情绪接着道:“咳!既然你有良方,何不说出来我们参详参详,看看能否行得通呢?”
鲁妙儿笑道:“既然小花妹妹不愿跟你回去,你何不跟着她呢?”
骤听鲁妙儿之言,黄金花深觉有理,正要应承下来时,忽听刚才说话那和尚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不要轻信别人的胡言乱语!”
得那和尚的提醒,黄金花顿时醒悟,这不是很明显地让她也象黄银花一样跟着他们吗?到时自己可能都将失去自由,哪还能如想象般监督黄银花呢?至于其它的事,则更不用提了,正待拒绝时,突听鲁妙儿又道:“金花妹妹可不要听那不懂世事的小秃驴信口雌黄,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带着你的人啊,即使我们心怀不轨,你们也应该有反抗之力吧?!”
三百七十一 不分是非
面对那和尚的善意提醒之言和鲁妙儿的真心相请之语,黄金花皆觉有理,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不由向易大叔和王大叔望去,但见他们两人也委决不下,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听那和尚愠言道:“阿弥陀佛!贫僧刚才因并未见你们作恶才有心放过你们,只望你们从此洗心革面回头是岸不再作恶,谁知言犹在耳,你们竟敢当着贫僧的面诱拐良家女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如若你们再一意孤行,贫僧说不得只好破戒动手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 .>
鲁妙儿冷叱道:“不知好歹的小和尚知道什么?这本是一件对大家都有利的好事,可你偏偏不辩善恶横加干预是何道理?”
右面那和尚忿然道:“师兄,恶人就是恶人,说出来的歪道理都横蛮得令人无法辩驳,看来他们并无向善之心,更无悔过之意,我们又何必再与他们纠缠呢?干脆将他们拿下除掉他们为恶的资本算了。”
见鲁妙儿似欲与那和尚针锋相对,杜奇忙道:“大师错了,我们向来心地善良,只要大师不高兴的事我们都不会做的,但此事却迫在眉睫急待解决,若不如此,请问大师有何良方呢?”
两和尚确实没有更好的方法来处理此事,一时竟哑口无言,对望了一眼,左面那和尚道:“阿弥陀佛!难道真的没有其它的方法能解决此事吗?”
杜奇断然道:“有!”
“什么方法?”听杜奇说得如此斩钉截铁,黄金花、黄银花、易大叔、王大叔和那两位和尚几乎异口同声地追问道,只是在众人的话落音后,尚有一声宏亮的佛号声响起:“阿弥陀佛!”
杜奇笑道:“很简单,就是我们跟着金花姑娘!”
闻言,黄金花首先叫道:“好!好主意!如此甚好!”
左面那和尚却道:“阿弥陀佛!这还不是与刚才那主意大同小异么?”
易大叔却断然道:“不可!”
杜奇笑道:“大师错了!刚才是叫金花姑娘跟着我们,向何方去何处得由我们作主,而今我们跟着金花姑娘,到哪里去自然是金花姑娘说了算,这主、从已经掉位,其结果自然也大为不同了。
”
左面那和尚摸了摸光光的头顶,似有些难为情地道:“阿弥陀佛!施主言之确实有几分道理!”
杜奇又向那易大叔道:“如此好的主意,大叔为何断然拒绝呢?是否不想带回小花姑娘呢?”
那易大叔淡淡地道:“没什么,我们只是不愿被外人跟着罢了。”
杜奇笑道:“大叔是在担心你们的秘密被我们知道了吧?”
被杜奇说中心事,那易大叔顿觉有些尴尬,但他仍否认道:“我们向来光明磊落,凡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秘密怕被别人知道?”
杜奇道:“那就这样定了,我们跟着金花姑娘便是!”
谁知黄金花却一改刚才的主意反对道:“不要!不要你们跟着我!”
杜奇诧异地道:“金花姑娘难道不准备将小花带回去而任由她再次远遁?”
黄金花肯定地道:“不,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她再从我的眼前溜走!”
杜奇无奈地道:“可是,金花姑娘的希望好象很难实现呢。”
黄金花不解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奇道:“小花已决意跟在我身边不愿离去,而金花姑娘既不愿跟着小花,又不要我们跟着你,这显然很难达成金花姑娘的愿望,而动手更是下策中的下策,我们先不说这是否会伤及你们姐妹的和气,也不说你们是否真能胜过我们,只要我们稍微阻拦你们一小会,小花便可逃出门外从而远遁。
”
黄金花叹道:“这么说来,我只好跟着你们任由你们摆布咯?”
杜奇笑道:“这确实是金花姑娘最明智的抉择!但有一点我不得不说明,往后金花姑娘的行动完全可以自主,随时都可与家人保持联系,根本不存在有人会摆布金花姑娘之事!”
黄金花冷哼道:“哼!但愿你说的是实话!”
左面那和尚忽然又插言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最终还是上当了!”
听到那和尚的话,黄金花不由一怔,右面那和尚接着道:“如果女施此时反悔还来得及,我们师兄弟定不会袖手旁观!”
黄金花虽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但她仍断然道:“我意已决,大师的好意我只好心领了。”接着她又向杜奇道:“不管你所言是否属实,是否言而有信,我都不在乎,我倒要看看你们如此处心积虑地让我跟着你们到底有何图谋?”
杜奇笑道:“在金花姑娘面前,我们哪敢有什么图谋?即使有,也绝不会伤及金花姑娘分毫,哈!欢迎金花姑娘加入我们的队伍,快请过来同坐!”
黄金花断然拒绝道:“不敢相扰,不过请放心,等会我自然知道跟着你们。”
杜奇并不以黄金花的拒绝为意,笑道:“悉听尊便!”
右面那和尚警告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贫僧师兄弟既然碰上了此事,自当不会任由你如此胡作非为!”
杜奇不解地道:“大师的意思是……”
右面那和尚道:“你最好放过那位女施主,让她跟着她的家人回去,更不要打这位女施主的主意,否则,贫僧绝不会轻饶你!”
杜奇诧异地道:“大师亲眼所见,她们都是自愿跟着我的,我怎么放她?”
右面那和尚道:“难道你不知道不让她们跟着你吗?”
杜奇为难地道:“大师这不是让我去限制小花和金花姑娘的自由么?这与强人所难有何区别呢?”
右面那和尚强横地道:“不管怎么样,贫僧都不会让你将她们带走!”
杜奇笑道:“大师放心,我不会强行带她们走的!”
右面那和尚似松了一口气,欣然道:“算你识相!”
杜奇接着又道:“可是,如果她们自愿跟着我,我也绝不会赶她们走!”
闻言,右面那和尚气极而叱道:“你……”
三百七十二 强词夺理
左面那和尚也忍不住喝道:“阿弥陀佛!施主巧舌如簧,竟将不轨之图说得冠冕堂皇,将罪恶之意遮得严严实实,不言而喻,你根本毫无善念,实乃一个大奸大恶之徒,似你这样的人,佛祖也不会容你在世上横行,阿弥陀佛!”语毕,两和尚几乎同时推桌而起,右掌当胸而立,左手虚握成雷公拳护住小腹,暗运真气,并肩向杜奇等人逼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见那两个和尚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鲁妙儿冷笑一声,正待起身迎战,却被杜奇所阻,她以为杜奇这次要亲自动手,所以只好安坐在凳子上准备静观杜奇大显身手,谁知杜奇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叫道:“且慢!”
两和尚闻言不由一怔,齐齐止步望着杜奇,左面那和尚平静地道:“阿弥陀佛,施主改变主意了?”
杜奇道:“不是!”
左面那和尚不解地道:“阿弥陀佛!既然如此,你叫住贫僧又有何用意?”
右面那和尚却叫道:“师兄,别听他胡言乱语,先把他们拿下再说!”
杜奇道:“这么说来,不管怎么样,两位大师都欲将我们拿下了?”
右面那和尚道:“不错!”
杜奇道:“请问两位大师,我们有何罪过?你们又凭什么将我们拿下?”
右面那和尚道:“当然是你的所作所为!谁叫你们不听贫僧良言相劝呢?”
杜奇又道:“请问两位大师,你们看到我们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右面那和尚道:“你们刚才没有做,不等于不想做,更不等于以后不做。”
杜奇冷笑道:“强词夺理,假如我硬要说两位大师乃是两个花和尚,两位大师同意么?”
右面那和尚道:“贫僧师兄弟行得端坐得正,不怕你们污蔑!”
杜奇道:“以大师的逻辑,两位大师以前行得端坐得正并不等于以后同样行得端坐得正,两位大师现在不是花和尚并不等于以后不是花和尚,所以,假如有人欲以此为借口来为难两位大师,两位大师将何以应对?”
右面那和尚明知杜奇在胡扯,但又不知如何辩驳才能使杜奇口服心服,左面那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果然伶牙俐齿,贫僧确实不曾见施主做过坏事,此时也无言以对,但施主最好小心一点,别让贫僧亲眼看到你们作恶,师兄,我们暂且静观其变!”话声中,两和尚不约而同地退回原位坐下。
见一场干戈化于无形,杜奇终于松了一口气,顺着那和尚的语意开心地笑道:“欢迎两位大师加入我们的队伍!”
两和尚似未听到杜奇的话一般,各自闷头倒了一大碗店家早摆放在桌上的凉白开咕嘟咕嘟地灌下,但仍有些气呼呼地,显然心中十分愤怒憋闷。
杜奇似根本不在乎两位和尚有何感受,接着道:“小可襄阳杜奇,不知两位大师仙山何处,如何称呼?”
右面那和尚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似懒得搭理杜奇,左面那和尚却道:“阿弥陀佛!贫僧乃嵩山少林寺的小沙弥,师兄法号普从,贫僧法名宗擎。”
杜奇笑道:“原来是嵩山少林寺的普从和宗擎大师,久仰久仰!”
宗擎通名后与普从不再理会杜奇,黄金花却忍不住嗤笑道:“虚伪!”
杜奇却不管他们有何反应,轻松地道:“既然我们已是一路,自当相互信任没必要再象先前那样互相防备,大家尽管随意交谈,哈!”
鲁妙儿轻笑道:“应该如此才好!”
见这件事终于暂时解决,黄银花感激地道:“公子,谢谢你!”
马雨筱调笑道:“小花妹妹确实应该好好感谢感谢公子,只不知小花妹妹准备如何去感谢公子呢?”见黄银花羞红着脸低头无语,状似有些难堪,马雨筱的心中竟有一种满足感慢慢浮起,但见其他人并未附和她的意思取笑黄银花,马雨筱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改变话题道:“公子,今天正当口时你却被严蒿那奸贼拉去密谈,不知俞将军的事进展得如何了?”
杜奇道:“雨筱放心,俞将军一事已圆满解决。
”
鲁妙儿笑道:“看公子的模样,想必和严蒿那奸贼谈得十分投机吧?”
杜奇亦笑道:“妙儿这是有意夸我呢还是在故意损我呢?”
鲁妙儿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知道那么一丁点实情罢了,如果公子不便说,就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好了。”
杜奇笑道:“没有什么不便说的,再说,我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妙儿你呀。”
鲁妙儿知道杜奇说的乃是实话,可马雨筱却不知究里,笑骂道:“贫嘴!”
说话间,店家已备好酒菜,一名店伙吆喝一声,众伙计纷纷将酒菜送了上来,须臾便摆了满满一大桌,那客栈掌柜亲自送上最后一道菜,赔笑道:“酒菜已经上齐,尊客请慢用,有事尽管吩咐!”
杜奇道谢一声,对众人道:“大家赶快填饱肚子,今晚我们还有事要办。”
不等杜奇吩咐,鲁妙儿等诸女已摆开架势,争先恐后地向桌上的菜肴发动猛烈攻击,倾刻间便已杯盘狼藉,看着她们风卷残云的样子,杜奇不由苦笑连连,劝道:“你们慢一点好不好,如果不够的话,再叫店家送来便是。”
众女口中都塞满了食物,根本没有人顾得上回答杜奇的话,鲁妙儿用劲吞咽了一下食物,但仍有些含糊不清地道:“我已经饱了,看她们还要不要吃吧?”
众女亦纷纷言道:“我也吃饱了!”
见众女皆已停箸,杜奇道:“妙儿结账,我们准备出发!”
马雨筱问道:“天已黑了,我们还要到何处去干什么呢?”
杜奇道:“我也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至于干什么,到时大家自会知晓。
”
杜奇的话语含糊,众女根本不知其意,但却没有谁违逆杜奇的意愿,急忙跟着杜奇站起身来准备行动,黄银花叫道:“姐姐,我们要走了。”
三百七十三 相邀成行
黄金花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瞎子聋子,要你来大呼小叫么?”语毕,黄金花向易、王等人交待一声后毅然地走到黄银花身边,恨恨地盯了黄银花一眼后才将眼光移向别处,似欲不再理会黄银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走到客栈门前,杜奇回头见早已吃完素面的普从和宗擎两个和尚仍然端坐原位,不由叫道:“两位大师是否改变初衷不准备跟着我们了呢?”
普从道:“这不正如你的意么?”
杜奇笑道:“大师说哪里话来,我见大师对我们的成见颇深,看到我们离去似心有不甘,为释两位大师之疑,我不得不出言提醒大师咯。”
也许是听到杜奇等人刚才的谈话,或许是看到杜奇等人并未象他们想象中那样为难客栈的掌柜和店伙,普从和宗擎对杜奇等人已有些改观,听到杜奇的话,宗擎道:“阿弥陀佛!施主既能坦诚相邀贫僧相随,想来此去并不是做坏事,但愿施主洁身自好,善行天下,阿弥陀佛!”
杜奇道:“这么说来,两位大师真不准备跟我们去咯?”
宗擎道:“贫僧师兄弟虽无事待办,但也不便跟着施主啊。”
杜奇道:“可是,如果没有两位大师在旁监督,万一我们一时糊涂做下不可饶恕之事,岂不是害了两位大师么?”
宗擎不解地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行与贫僧毫无关系,怎会害到贫僧呢?”
杜奇道:“两位大师明知我们不是好人,此去更有可能作恶,但大师却根本没想过要去阻止,反而置若罔闻,这不是大师有意纵人作恶么?”
宗擎道:“阿弥陀佛!施主的意思难道是让贫僧现在就将你们拿下,不让你们离开此处而有机会去作恶?”
杜奇道:“非也!我只是想请大师跟着来监督我们而已,如此一来,大师不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金花姑娘么?”
宗擎不解地道:“阿弥陀佛!施主为何会有如此古怪的想法呢?可是,贫僧不可能一直跟着施主片刻不离呀?再说,行善行恶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老是要别要来监督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
杜奇道:“我们本来喜爱任性而为,并不知事尚有好歹,刚才见两位大师义正词严的样子十分威风,因此我才想改恶从善,以期象大师一样威风,可是我们又担心管不住自己,所以才请两位大师暂时监督我们一段时间,等我们习惯了做善事以后再行离去,这不是比两位大师到处去做善事更功德无量么?”
宗擎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言甚是,只是……”
不等宗擎把话说完,普从便急忙嚷道:“没有什么只是不只是的,师兄,我们就依他们之言,跟去看看他们到底准备玩些什么花样也好!”
杜奇笑道:“这就对了,两位大师请!”
宗擎无奈地道:“阿弥陀佛!施主请!”
杜奇举步欲行,旋又回转身来,望着宗擎、普从和易、王等人道:“大家只管跟着我,一路上注意隐蔽不得暴露行踪,遇事不要冲动,更不得妄自出手,否则,闹出乱子来可能无法收场,到时吃亏的可是我们自己。”
易、王等人皆望着黄金花并无一人作声,宗擎却浓眉一轩,喝唱道:“阿弥陀佛!”普从也跟着喝唱道:“阿弥陀佛!”
马雨筱放慢脚步,待普从来到近处,笑嘻嘻地对他道:“普从大师,你的佛号比宗擎大师叫得好听多了,怎么你不象宗擎大师那样时时挂在口边呢?”
闻言,普从有些腼腆地道:“女施主真漂亮!你说的是真的吗?阿弥陀佛!”
马雨筱仍然笑着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你不觉得吗?真的很好听呢!”
普从看着马雨筱的眼光忽然有些凌乱起来,几经挣扎后终于移向别处,他深吸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浮燥地喝唱道:“阿弥陀佛!”似不习惯马雨筱挨在他身边,佛号声中,普从突然加快步伐向前逃走,又似担心马雨筱仍然跟着他,一边向前一边回过头来张望,慌乱中踩在一个凹坑里,竟差点摔倒。
看见普从的狼狈模样,马雨筱禁不住咯咯咯地娇笑出声来,旋又对走在她身旁的宗擎道:“宗擎大师,小女子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
宗擎警惕地望了望马雨筱,但见她笑靥如花,似开在他的心坎上,清新艳丽的感觉顿时从心底升起,刚才怎么没有发觉她这么好看呢?思绪跃动间不由自主地向前望去,只见那些女子的背影个个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犹如一道道亮丽的风景在眼前闪耀,宗擎顿觉心意荡漾,全身软软的似已毫无力道,意识更似已不属于自己,不由自主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讲!”
马雨筱仍然笑嘻嘻地道:“听普从大师唤大师为师兄,而大师又叫普从大师为师兄,你们到底谁是师兄呢?”
宗擎似略有些失望地道:“阿弥陀佛!‘师兄’只是一个尊称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至于谁是真正的师兄并不重要。”
马雨筱又道:“可是小女子听说大凡各门各派中人皆十分注重辈份之分,即使是同辈,长幼尊微也分得十分清楚,或以先入门者为尊,或以年长者为尊,少林寺源远流长,乃是佛门牛耳,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这种尊卑之分应该更为严格才是,可是大师与普从大师好象根本不在乎这些,不知是何缘故呢?”
听着马雨筱那悦耳的声音,宗擎几不知身在何处,却耐心地解释道:“阿弥陀佛!贫僧与普从师兄出家前皆是孤儿,根本不知真实年龄,因师从不同,又懒得去计较谁先入门,因而贫僧只好尊普从师兄为师兄,而普从师兄亦然。”
马雨筱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果然有趣,嘻嘻,师兄好!”
见马雨筱似乎已没有问题再向他发问,宗擎忽觉心中一阵失落,无话找话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还有何问题不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