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青魔和情魔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集市,街上有不多不少的行人。
这是冷北楼和他的雪袍骑队,踏进“面条街”之后的第一眼印象。街道两旁,各种小吃小货,琳琅满目,目不暇接,在红男绿女人丛里,穿行如风的“塞北”战士们,重任在身,重担在肩,不敢稍留。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一家商铺开业,鸣放了一震惊天动地的爆竹响,一辆由一头又老又癞的驴子驾御的又破又烂的泔水车,正在人流里缓缓而行,忽然被陡然而起的巨大鞭炮声,惊得失去了方向,冲撞在街旁好几家的卖杂货的店铺门案上,佛像粉盒雨伞针线刀镰水果草席……诸如此类的货物,散落了满地。
就见被撞商贾的呻吟,被泔水溅及的路人喝骂,叫成一气;行人大呼小叫,扯孩扶老,纷纷走避,乱做一团。
冷北楼和他手下的骑队,没有叫,更没有乱,他们依然步伐坚定,步调一致,目光如刀,目不斜视,以极快的速度,马上就要通过这条面条形状的街道——
然而,他们脚下铺着石板的街道,突然间,就齐齐下陷!
他们的脚下一空,空洞里,竖着一排排的明晃晃的刀锋,正等待着吸食他们的鲜血——
那辆又破又烂的泔水车,车上的**个泔水桶的桶盖,猝然掀开,又脏又臭的泔水桶里,居然每个桶里,都藏有一个全身裹着严严实实黑油布的弓箭手,每一个人持一张弓,每一张弓搭三支箭,只听得八声断喝,二十四箭齐发后,又是二十四支毒箭齐上弓弦。
不但如此,街道两旁那些卖货物的商人和买货的村夫村妇,以及走在路上的行人,十个人里,有八个人,突然变了样,出了手。
他们飞快的从案板下篮筐里袍袖中草推内,抽出又毒又快的兵刃,飞袭冷北楼和他的雪袍骑士。
地下石板一给掀起时,所有的骑士,都不约而同的一跃离马鞍,人飞起,他们的坐骑马匹,大多落尽刀洞,嘶叫连声,成了人类的牺牲品。
战士们跃起时,都已拔出了刀剑,纷纷格掉了箭,然后,高大壮就带着三分之一的近百名战士,冲到了弓箭手身前,在那些弓箭手还未来得及射出第二排强矢之前,手起刀落,将他们乱刃分尸。
那些假冒“路人”的杀手,举武器冲过来的时候,高大尚已领着另三分之一的近百战士,挡杀了过去,随即,剑影刀光,喊杀连天。
剩余三分之一的近百战士,随冷北楼动作迅疾的退避到安全地带,持刃张目,屏息以待,为同伴掠阵,并没有插手向前。
冷北楼相信以高家兄弟和那两个小队的战力,很快的就可以安顿眼下这个混乱的局面。
果然,高家兄弟和那些勇悍的“塞北”精兵,极快的就安定了局面。
放眼过去,不少无辜的路人,或被车马撞伤或给掀落到陷阱里去,误伤身亡的悲惨者,不在少数。
一些伤心哀号的伤者里,其间一名高耸颧骨的年轻痩削母亲,怀里抱着一团血肉模糊的襁褓婴儿,她衣襟敞开,奶乳半露,都忘了遮掩,被冷北楼一眼
那年轻痩削的母亲,一直两眼茫茫的干呆着,然后,她突然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扯着冷北楼的衣服,大声哭号道:
“你们这群天杀的,还我孩子的命来,还我孩子来……”
冷北楼无法应付,只能一动不动的,接受年轻母亲的粉拳不停地捶打。
那痩削母亲,露出白皙诱人的乳子,撕着打着哭着喊着:“我那苦命的娃儿,我那短命的娃儿……”猝然,那女人手一翻,从死婴襁褓下,抽出一把刀。
一把像情人眼似的刀,快如急电。
那女杀手一出手,一个血衣大汉斜刺里冲出来,一把已抓住了她雪白的腕子。
那大汉出手如铁,他一抓就箍住这女人的脉门。
那女杀手吃了一吓,手腕吃痛一松,刀就险些跌落在石板地上。
但是,刀光再起。
那女杀手的另一只手,又多了一把情人眉也似的弯刀,刀斩血衣大汉的腰部。
血衣大汉松手,退开一步,断喝道:“冷楼主,小心,她就是‘青龙会’的‘情魔’梅芳!”
冷北楼赫然一惊,道:“若非姬北命姬大侠提醒,在下险些上了这女魔头的当!”
那“情魔”梅芳一脸的凶狠,突然便退,退过一个肉案,高大壮和高大尚,已前后堵住了她,姬北命已喝道:“放她走!”
高家兄弟一怔之间,“情魔”梅芳已经疾走不见。
高大壮丈二金刚木不到头脑的不解问道:“这娘们要害表哥,为什么要放他走?”
姬北命不好说高家两兄弟不是“情魔”梅芳的对手,只得道:“两位高爷有所不知,‘青龙会’的另外一个魔头‘青魔’就在附近,穷寇莫追,我们还是当心一些的好。”
高大壮摸摸后脑勺,自言自语道:“可惜了……”
高大尚在一旁调侃兄弟道:“你是可惜跑了那个小娘们吧……”
高大壮反吼了一句:“总比你眼珠子,可劲的往人家胸脯盯的好!”
高大尚一把扯住兄弟,骂道:“你就没瞅她的奶吗?还来笑话我?我削死你个小鳖犊子!我削死你个小鳖犊子”
高大壮“哼哼唧唧”反讥道:“要干仗吗?你每次打过我啦?上次打得你屁股开花,这么快就忘啦?!”
高大尚火道:“上上次,门牙被打掉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小王八蛋!”
高大壮犯浑道:“我是小王八蛋,你就是大王八蛋,咱爹就是老王八蛋!”
两兄弟扭大了起来,二人火气都暴,块头又大,没有人能劝得住喊得停。
除了冷北楼。
“都住手,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怕姬大侠笑话!”冷北楼一开口,两个大个子,一个张嘴松开了哥哥的耳朵,一个松指放开了弟弟的头发,背转身去,一眼的兴趣都无。
冷北楼尴尬的笑一笑,向姬北命忽道:“姬大侠一向公务繁忙,怎么到了这里?”
姬北命面带愧色的叹息道:“这事,说来惭愧,都怪我一时糊涂,上了‘毒王’唐少的当,错放了她,才让这女魔重入江湖,兴风作浪,又害死了不少好汉的性命……”
虽然不知就里,冷北楼亦宽言安慰道:“人有七情六欲,有的错误,在所难免,姬大侠不用太自责……”
姬北命目光一狠,道:“我一路追拿唐少入皖,说到底,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擒回‘唐门’,交由唐老太爷和唐老太太处置,否则的话,我姬北命,这辈子都不敢见冷四姑娘一面了!”
冷北楼颔首道:“‘毒王’唐少这干人,为‘青龙老大’卖命,残害武林同道,要是撞到我冷北楼手里,也一定放她不过。
忽听一人喝彩喝:“冷谷主此言有理!”只见街头,一个披着杏黄道氅,肩上挎着松纹宝剑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中年青面道人,瞬时掠到,一出手,闪电般,就搭向冷北楼的肩上。
冷北楼一沉肩头,反手便搭住那道者的手。
那青面道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正义凛然的道:“冷谷主,姬大侠,像‘毒王’唐少那般的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我们‘青海派’,原助两位一臂之力!”
冷北楼心中一凛,立即拱手道:“道长可是‘青海三子’之一的青冥子前辈?”
那道人立刻稽首回礼道:“正是贫道,冷谷主好。”
姬北命眼睛一扫,奇道:“江湖传言,青冥子前辈,早已暗中加入了‘青龙会’,今日这些流言未必是真喽?”
“绝对是谣传!”青冥子正色道:“那日‘禁宫之乱’(参见《刀剑笑》卷),贫道纯粹是受了大智和尚玄龟道人以及葛洪那几个武林败类的蛊惑和蒙蔽,贫道跟‘青龙老大’素未蒙面,势不两立。”
冷北楼笑道:“青冥子前辈是武林中的长者,您的话,我们还是相信的。”
青冥子友善的用手去拍冷北楼的肩膀,慈蔼的就像在的儿孙般,笑道:“冷谷主,好说,好说。想我‘青海派’,也是武林中的一分子,降魔卫道,也理应出一份力气。”
冷北楼笑了笑,他笑容未退,突然脸色倏变,便大叫了一声,向后倒了下去。
姬北命一个跨步,反手抓住住青冥子的手,用力地一扳,便见青冥子的掌心,有一支蓝汪汪青碧碧的“掌中刺”。
高家兄弟一个扶住了表哥,一个目毗欲裂,怒骂道:“杂毛老道,你阴我表哥?”
青冥子两手一绞再一剪,那手已自姬北命的铁箍里抽了回来,他退后了两步,抽剑摆出了阵势,冷笑着道:“与我们‘青龙老大’做对,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死路,另一条,也是死路。”
姬北命怒喝一声,就要扑上。
青冥子怪笑一声,“情魔”梅芳就又出现了,她笑着道:“‘青魔’,还是你有办法,这次咱们除掉了冷北楼,楚左使的赏赐,断然是少不了的。”
“青魔”青冥子冷笑,松纹宝剑一抬,喝道:“都出来!”
话音响起,街尾墙头屋上树后,同时冒出上百名“青龙会”的高手来,冷北楼已倒,对方人数虽然略占了优势,然而“蛇无头不行”,对于这一战,“情魔”梅芳跟“青魔”青冥子,有十足的把握和必胜的信心。
可是,这些“青龙会”的高手一涌现,长街尽头,就出现一个轮椅女孩儿。
然后,天空中陡然就降起的“暗器雨”,那些鬼魅般涌现的“青龙会”的高手,几乎纷纷栽倒——
而在此时,本来倒地而“死”的冷北楼,却似箭矢般飞弹而起,一出手就封住了“青魔”青冥子的九处穴道。
冷北楼武功高,出手也快,而且还出人意料,距离更近,“青魔”青冥子既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来不及格闪。
“情魔”梅芳一见势头不妙,立即就要遁去。
“笃!笃!笃!笃!噗!”,轮椅少女的抖手打出妩媚安琪暗器,四枚打在青石板的地上,最后一枚正中“情魔”梅芳后背。
“情魔”梅芳发出一声不似人的惨叫,飞身逃窜,却留下一滩血迹。
四个相貌酷似的小婢,自长街各处,奋起急追,轮椅上的白衣少女声音清冷的忽道:“风花雪月,回来。”
四小婢马上收起各自的兵刃,跃回少女的身边。
冷北楼一见主婢五人的装束,便即冷冷的道:“想必是冷四姑娘吧?今日蒙你们出手相助,冷北楼多谢了。”
白衣少女冷若芊滑行“冰吻”轮椅,清泠淡漠的道:“大爷是我家哥哥的兄长,客气了。”
冷北楼冷笑道:“我可不配有那种气死爹娘的好弟弟。”
冷若芊小脸一寒,语音肃冷疏远的道:“丫头想,我家哥哥也不愿有你这样直念私怨不顾大局的兄长罢。”
冷北楼料不到,眼前这残疾少女口舌如此尖利不饶人翻脸翻眼更不认人,到时自己一愣,杵在了那里。
姬北命脸色难堪的出来打圆场道:“冷谷主四姑娘,两位一个擒住了‘青魔’,一个教训了‘情魔’,都是武林抗魔大业的有功之臣,莫要为了一两句话,伤了彼此的和气才是。”
冷若芊“呵呵”冷笑道:“姬大总管,你什么时候做了‘玉阙谷’的门下客了,丢了唐少的事儿,姑娘还没找你说道讨人,你反倒招惹起姑娘管起闲事来了?!”
姬北命被冷言冷语冷面冷心的冷若芊,一句话,戳到了痛处,当即就捂住了嘴,耷下了头,连个屁也不敢放了。
这时,“青魔”青冥子瞠目怒视着冷北楼,问道:“能不能告诉贫道,为什么你中了我的独门暗器‘仙人掌’而居然无事?”
冷北楼傲然一笑,忽然掀开外面雪袍的一角,露出里面一截金灿灿的鳞甲,不无得意的道:“前辈该听说过,‘玉阙谷’祖传有‘玉阙三宝’吧?”
“青魔”青冥子黯然道:“无坚不摧斩金断玉的‘玉阙宝剑’药到病除起死回生的‘玉阙宝丹’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玉阙宝甲’老一辈子的江湖人,又有谁不知道这高露洁高夫人,陪嫁给冷酸灵冷老谷主的三件稀世珍宝呢?”
冷北楼傲然道:“家父去世后,家慈将这‘玉阙三宝’,分别留给了我们兄妹三人,二妹冷北宫争强好胜,独要了‘玉阙宝剑’;我那三弟冷北城……嘿嘿,去把那万金不易的‘玉阙宝丹’,拿去用来救活了他那联通奸夫舒自倦谋害亲夫的好妻子雷晓雅的一命(参见《绾青丝》卷第五章),嘿嘿,本谷主,自然得了这件‘玉阙宝甲’,你的毒刺,扎在我的宝甲上,伤不到我毫毛,我顺势诈死,才拿得住你这魔头……”
“青魔”青冥子心服认栽,哑口无言。
冷若芊不忿冷北楼出言伤及主兄冷北城,忽然冷笑道:“什么‘玉阙三宝’?除了我家哥哥的宝丹,还算实至名归之外,那个什么宝剑宝甲的,也不见得有什么宝贵厉害的……”
心直口快的高大壮,不知少女说的是话引,当即不假思索的道:“你这小妹妹,年纪太小,不知道我们‘高第门’,送给姑父家的三样宝贝,有多厉害,宝甲刀枪不入的威力,你刚才是吧?还有那宝剑,那可是无坚不摧,什么铠甲盾牌都能一剑刺入啊……”
冷若芊立即截口,反问道:“如果用你家无坚不摧的宝剑,去刺你家刀枪不入的宝甲呢?”
少女这一问,高大壮摸着脑袋,想了一会,转头大尚,懵懵的道:“老大,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高大尚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冷北楼脸色一寒,正要开口,就听一个女人笑道:“你们可是冷谷主还‘玉阙谷和‘高第门’旗下的各位叔伯兄长?”
冷北楼拔剑定晴一禁为自己的过度紧张,而感到豪笑和愧腼,因为他已发现对方还不算是一个女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女孩儿。
一个很甜很美有点婴儿肥的小女孩儿。
那小女孩儿自街尾碑石后面,探出小脑袋来问,冷北楼既是沉声答道:“在下就是冷北楼。”
小女孩儿惊呼了一声,道:“真的是冷谷主到了!”她声音欣喜无限的道:“各位大侠等等,我立刻过来。”然后,就快步走过来——
高大壮奇道:“这是谁?”
高大尚摇摇头,道:“鬼晓的。”
兄弟两个才不过对了六个字的一句话,小女孩儿已经笑盈盈地走过来数十长远的长街,盈盈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气不稍喘,连头发都不微乱。
第二十八章 残局
小女孩儿鸟儿呆头鹅也似的高家一对兄弟,笑着问道:“你们兄弟一直盯着人家的脸蛋瞧,人家是不是很好
高大壮忙不迭的将头猛点,高大尚更结结巴巴的道:“好是好
冷北楼却冷着脸,问道:“姑娘是谁?好高明的轻功啊!”
小女孩儿凝睇了冷北楼一阵,娇笑道:“我姓白。 ”
冷北楼仍然沉着脸道:“‘高老庄’的高老头一家五口,可是你做的?”
小女孩儿欣笑道:“除了我‘贼王’白妙妙,还有‘兽王’午夜魔狼……”
冷北楼这时,已全神戒备,他铁着脸,沉声道:“你是‘贼王’白姑娘?”
白妙妙娇笑如花,众人却不禁退了数步,他们都万未料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儿,竟是三入大内皇宫偷盗玉玺让当今圣上寝食难安,名震天下的“贼王”!
姬北命突然声响如旱雷拔天,怒喝一声,道:“‘兽王’人在那里?!”
“贼王”白妙妙转首,见姬北命如此威猛刚烈,也似吃了一骇,问道:“这位好汉爷,您是——”
姬北命怒道:“‘腾讯堂’,姬北命!”
“贼王”白妙妙却娇笑道:“难怪如此威风煞气,原来是李纲那狗官儿的走狗!”
姬北命一听这白姑娘出言,辱及上官,便声若暴雷的喝道:“李相为民请命,为国除奸,就是要消灭你们这些人间祸害!”
“贼王”白妙妙冷笑道:“都说‘血河刀客’的‘释刀’,已几可与上任‘腾讯堂’总管‘剑神’舟行早的‘快剑’,一较快慢,不知道,快不快过的我的‘偷心术’呢?”
姬北命瞪目喝道:“你还未偷走我的心,我就可盗走你的头!”
“贼王”白妙妙笑着指一指对方的大鼻子,丝毫不相信的道:“就凭你?”
姬北命震天猛喝道:“凭我就足够了!”
话音未落,姬北命骤然便动手,他一动手,一头瘸驴就横空飞了过去!
那头拉泔水的痩驴,本来撞瘸了一条前腿,歪在街边哀呼,姬北命双手猛力一提,就轻松将驴兄举过头顶,双臂一较劲,便将不幸被翻牌受宠若惊的毛驴先生,整个儿都掷了过去——
姬北命虽身高体猛,但并不是高大壮高大尚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货,他自然也不敢轻视名震天下的“贼王”。
能入选“青龙十王”,那绝对不是寻常之辈!
事实上,目前在武林中展露名号的“剑王”冷震岳“色王”鲁大师“毒王”唐少“蛊王”上官腰舞“花王”李师师“杀人王”屠斩,又有哪一个,不是难缠至极的人物?!
是以,姬北命一上来,就利用庞大的“飞驴暗器”,攻击了“贼王”白妙妙娇弱的缺点。
“贼王”白妙妙纵然武功厉害即使手段狠毒,但她不毕竟还是一个将将成年的娇弱少女,以她的年纪和力气,是绝无可能接下驴兄这份儿“重礼”的!
白妙妙一见到空中飞来一头驴,她就花容失了色!
她果然接不下!
但就在“贼王”白妙妙花容失色的同时,她已间不容发地扑了过去,她不退反进,驴未到,她已到了姬北命的身前。
“贼王”白妙妙一到了姬北命的面前,袖子便“唰”一扬,小手就闪电般探了出来,直抓姬北命的心口!。
姬北命怒喝一声,血衣一掀,一只手跟着抓出!
就见他的大手,不偏不倚地钳在“贼王”白妙妙雪白的腕子上。
姬北命抓中“贼王”白妙妙的手腕,但“贼王”白妙妙,目中掠过一丝阴狠的毒色,红菱小嘴一张,露出白森森的尖齿,闪电般咬中了姬北命的大手。
姬北命大喝,用力一挣,“贼王”白妙妙在他手背上,留下四颗齿痕牙印,已娇笑着退后——
但也就在此时,姬北命双目暴睁,嘴巴大张,他闷吼半声,全身骨骼“咯咯”作响,终于,全身发黑,仰天倒地。
高大壮跳起,抱住姬北命。
姬北命已死,高大尚踏前,戟指“贼王”白妙妙,怒喝道:“你这丫头,牙齿上竟也涂有毒药?!”
“贼王”白妙妙盯着高大尚探到面前的指头,娇笑道:“你要不要也试上一拭!”
高大尚立马缩回了手指头,并忙不迭的藏到了背后。
冷北楼空见姬北命已死,就怕莽撞的高家兄弟也白白送了命,正要喝斥二个活宝表弟回来,耳边就听冷若芊一声冷哼道:
“来的正好。”
冷北楼一转头,就已经已面上来了九个人。
——四个年轻力壮的“青龙会”教徒“飞魔”葛洪“情魔”梅芳,押着西门不弱冷北宫夫妇,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胖子。
西门不弱冷北宫夫妇两人,都给五花大绑,由四名劲装汉子用刀剑架着押着,二人行动迟缓,显然要穴被制,手脚不便。
冷北楼妹妹夫的同时,西门不弱冷北宫也同时冷北楼和高家兄弟。
在这一刹问,西门不弱冷北宫最开始是欣喜,但很快转而恐惧,最后二人眼睛连眨,眼神里竟是充满了惶急。
——那是制止冷北楼高家兄弟出手救援的意思。
冷北楼和高氏双雄心里都明白,可是,他们还是必须要救。三人心里全知道,他们彼此之间,都是血浓于水的骨血至亲,要是换作自己遇难,对方也会毫不犹豫的挺身救人!
何况,“飞魔”葛洪“情魔”梅芳这两个魔头,他们都领教过,固然难斗,但合冷北楼和高家兄弟之力,自信还能应付得下。
至于,“贼王”白妙妙,幸好还有冷若芊主婢牵制着。
冷北宫的身上,竟然多达五六处伤口,刚烈如她,显然是经过一番苦战力尽被擒;西门不弱倒是全身无伤,他毕竟是江湖的一方霸主,之所以会给束手被擒,不用细说,自然是为了妻子冷北宫。
冷北宫早在“西门世家”,就被“幽门四子”刀伤两处,旧创未愈,连日恶战,武功上定然大打折扣,她一力竭被制,西门不弱也只能是弃剑就缚。
“馒头山”已被“青龙会”攻破,只是不知道,其他诸人,是生是死?现在都在何处?是否也做了“青龙会”的俘虏?
“凉城”冷家三姐妹呢?
朱敏郡主和朱九太爷呢?
“班家”跟“蔡家”的那几位高手呢?
……
可惜的是,迎面而来的西门不弱和冷北宫夫妇,均被人点住了“哑穴”,并不能回答他们心里的这些疑问
只要冷若芊能阻挡的住“贼王”白妙妙一盏茶的时间,冷北楼和高家兄弟有相当的把握,可以从“情魔”梅芳和“飞魔”葛洪手底下,救出冷北宫夫妇俩人。
然而,让人可惜的是,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那满脸横肉横肉满脸的小胖子,姓氏名谁。
冷北楼准备立即动手。
然而,冷若芊先他之前,已经出了手!
但是,冷若芊发射出去的暗器,忽然都不见了。
所有的暗器,都落在一个人的手里。
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小胖子的手里。
然后,那个肥肥胖胖的小胖子,却开口说话了,他是对着“贼王”白妙妙说的,他笑着道:“南宫右使的‘爱将’白长老,也来‘中原’了,一向是少见啊,少见!”
“贼王”白妙妙笑呵呵的道:“连楚左使的‘应声虫’范护法,都来了,本王岂能缺席?”
那小胖子“哈哈”一笑,眼睛里,却是布满了阴毒的怨色。
冷若芊目光收缩,冷声问道:“你是‘食魔’范桶?”
那小胖子笑道:“小姑娘好聪明,我喜欢。”他说着,便一扬手,把冷若芊原来发出去的三十三件细小的暗器,扔回给少女,又邪笑道:“给,你的小玩意儿。”
冷若芊扬起掌风,将抛回的暗器一一拍落,同时,声音肃杀的道:“‘食魔’碰过的东西,我可不敢要!”
话没有说完,冷若芊再度出手!
这次,冷若芊是全力出手!
“食魔”范桶的脸色也变了,漫天暗器飞来,他只做了一件事——
他一把抓起冷北宫,在他前面一挡,冷若芊这次真的惊得脸色全白,冷北宫是主兄北城哥哥的什么人,少女的心里,比谁都明白。
冷若芊半空扑起,双手连夺连抓,居然能追上她自己发出去的暗器,并且全数一枚不落的收将了回去。
可是,“食魔”范桶,就在那一瞬间,全力出了手。
他把冷北宫推了出去,撞向作势欲扑的冷北楼,人已扑向半空中忙于收回自己暗器的冷若芊。
“食魔”范桶冷若芊双腿残疾的弱点,他要在对头“贼王”白妙妙面前,格杀冷若芊,立功立威。
但是,“食魔”范桶还是小若芊。
冷若芊的武技,是不如三个姐姐,但她的身法轻功,却是“凉城客栈”乃至整个武林里,都第一流的。
“食魔”范桶一到,还未及出手,背对强敌的冷若芊,已借用一颗“飞蝗石”击打青石地面的微力,借劲拔起——
就在“食魔”范桶脚尖点地,站立未稳之际,空中转身的冷若芊,已向“食魔”范桶的上中下三路,连发三箭!
“食魔”范桶开始想不到,冷若芊暗器技术如此的高超,不留神之下,几乎是险些着了少女的道儿。
可是,对方还有“情魔”梅芳,这女人一出手,就接下了冷若芊的三支冷箭。
冷若芊落回流风肩上的时候,就一把“食魔”范桶扬手撒来的“毒盐”。
流风掩鼻疾退,冷若芊单臂一撑,跃至飘雪的“铁棋盘”之上,“情魔”梅芳一记“情人眼”刀,就劈到飘雪玉背。
飘雪力撑姑娘,强忍不闪,被“情魔”梅芳扫中了一刀。
飘雪用力一抬“铁棋盘”,冷若芊身体不便,借力再跃至飞花背上,纤手激扬,至少打出了三十来件暗器。
这三十多件暗器,一大半给“食魔”范桶的“马勺”给接了过去,另一小半的暗青子,却让“情魔”梅芳万分狼狈。
就在此时,“飞魔”葛洪,在飞花侧面后出了拳,飞花横撞出两大步,吐了两大口血。
冷若芊再跃再起,又骑在逐月的颈后,“食魔”范桶“情魔”梅芳“飞魔”葛洪,三大魔头,对她已展开了包围。
而正在这时,忽然一个碗大的拳头,迎脸痛击“飞魔”葛洪。
“砰”地一声,“飞魔”葛洪脸颊就中了一拳,他正欲扬起“雁翎刀”,手腕已被人扣住,另一支钩剑,直刺入他的腹中。
“飞魔”葛洪一下子眼泪口水鼻涕,都流了出来,瘫软倒在地上。
“情魔”梅芳和“食魔”范桶,要过去救助,冷若芊的暗器,却拦住了他们两个。
冷若芊脸有喜色,在最开始对峙的时候,她已发现三个姐姐,偷偷地悄悄地自长街的另一头,掩潜了过来。
冷若芊故意跃来纵去,吸引三大人魔的注意力。“凉城三美”借着店铺车马等物,掩过四名“青龙会”教徒北宫夫妇的切近,冷若霜先无声无息地扼杀了一个“青龙会”教徒,冷若颜再双手齐出,闪电般捏住第二人和第三人的喉咳,窒息了他们,等到第四人一发现惊觉,冷若雅一甩头,发梢上的一个铃铛,飞射那教徒口中,割断了他的喉舌气管。
一解决掉四个“青龙会”守卫,三美即解开西门不弱冷北宫的绑绳和穴道,冷若雅一拳就轰在“飞魔”葛洪的脸上,“飞魔”葛洪正要扬刀,冷若颜手疾眼快,一把刁住,冷若霜趁机出剑,先除掉此一强敌!
“凉城四美”一会和,“飞魔”葛洪一死,“贼王”白妙妙立即出手,冷北楼跟高家兄弟阻挡不住,给“贼王”白妙妙抢了“青魔”青冥子,率带“食魔”范桶“情魔”梅芳,从容退走。
冷北楼问起“馒头山”战况,冷若颜叹息道:
“‘青龙会’的四供奉‘怪王’老不死的援军一到,‘鬼王’万镇岳,当夜就对‘馒头山’发起了冲拂晓攻击,可恨二姑奶奶新收的那婢子幽烛复叛,先后袭杀了守夜的鲁啊撸和蔡叶两个人,放进大批敌人,我们和二姑奶奶,寡不敌众,就都被冲散了,我们姐妹将朱敏郡主朱九太爷和鲁西西二小姐还有蔡根分别救出着小诗小词安顿他们之后,就瞧见了二姑奶奶和二姑老爷失手被擒,我们跟踪已久,一直设图营救,而今才等到机会。”
冷北宫又气又恨,直恼道:“都怪我不好!一时之仁,收了幽烛那贱婢,害了这么多人!”
冷北楼安慰了乃妹数语,也是无力回天,磋叹不已。
数日之后,冷北楼偕妹妹妹丈回塞,大家风流云散,“凉城四美”北归“凉城客栈”。
“此番‘青龙老大’首战‘中原’,先后出动了两大供奉:‘鬼王’万镇岳‘怪王’老不死;‘四大长老’:‘兽王’午夜魔狼‘剑王’冷震岳‘毒王’唐少‘贼王’白妙妙;‘一十四大护法’:‘病魔’公孙拜‘贪魔’亢叫天‘剑魔’卓展白‘凶魔’雷公‘刀魔’幽东‘毒魔’温三经‘佛魔’大智和尚‘修魔’玄龟道人‘飞魔’葛洪‘恶魔’莫翻天‘青魔’青冥子‘情魔’梅芳‘食魔’范桶‘火魔’雷爆,其余堂主舵主香主级人物过五百,教众逾两万。
被卷入这场纷争的帮会门派,有‘西门世家’‘三十六派’‘五岳剑派’‘太岳山庄’‘妙手班家’‘铁面蔡家’‘东南王府’‘唐家堡’‘水路七十二连环坞’‘玉阙谷’‘高第门’‘崆峒派’等等。
‘青龙会’折损的高手,计有:‘病魔’公孙拜‘贪魔’亢叫天‘凶魔’雷公‘刀魔’幽东‘毒魔’温三经‘修魔’玄龟道人‘飞魔’葛洪,并温照轮黄袍道人‘一针见血’上官木‘蛇蝎夫妻’‘铁骑四风雷’‘幽门三子’‘五大剑叟’等二十余众;
武林各方牺牲的人手,包括:白云天破晓姬北命蔡入夜蔡谱唐刚汪大拿西门小过莫经年应计日古隆陆小疯西门吹灯唐朝鲁啊撸班主任皮皮鲁蔡头蔡花蔡心蔡叶胡娇胡骄元曲高老头等近三十位。
‘太岳山庄’‘五岳剑派’等附逆,‘西门世家’‘崆峒派’等被灭,正邪之战,进入胶着僵持之局势。”
听完花十八掌柜的长篇细报,“天涯石”后的“雅室”里,良久沉寂无语,偶尔,响起的数声轻咳,直让石前的四个美少女,潸然泪下……
最后的决战,还会远吗?
(卷终)
第一章 牙疼
南宫华树已经不能再忍了!
他决心决意决定,杀死自己的老爹!杀死“南宫世家”的家主“南霸天”南宫无忌!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多等上一天,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比痛苦的煎熬;老爷子多活一个时辰,他都恨得四肢发抖全身发颤!
老爷子南宫无忌的存在,就像大少爷南宫华树嘴里的那一颗蛀牙,无时无刻的疼着痛着,疼起来,几乎就要了南宫华树的命;痛起来,差些便断了南宫大少爷的活路。
那颗虫牙,真是太讨厌太可恶了!
南宫大少爷,有好几次,都要拔掉那颗一疼起来就要他命的蛀牙,想了几次,都没有忍心下手,毕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自己也怕疼。
直到有一天,南宫华树的夫人,劝他“长痛不如短痛”,他才狠下心来,央及他的好朋友“江南神医”薛鹊,帮他拔了去那颗“害群之马”。
南宫大少爷的妻子,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慕容依依,南宫华树很听夫人的话,至少在“拔牙”这件事上,他很愿意听取夫人的建议。
慕容依依是大家闺秀,聪慧贤良,美丽大方,知书达理,人们都羡慕南宫大少爷娶了一个好妻子。
南宫华树值得人艳羡的,除了拥有一个好妻子,还有一个好朋友。
这个好朋友,叫薛鹊。
不过,包括他本人在内,大家都喜欢称呼他“薛神医”。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江湖上有名的神医,十个里有九个都姓薛,剩下一个,差不多不是姓白就是姓华。
就像几乎所有的客栈,都叫“悦来客栈”所有的的管家,都叫“忠伯”所有的狗,都叫“来福”一样,这是江湖中的惯例。
这不是错觉。
试想一下,薛神医扁神医胡神医牛神医……果然还是“薛神医”,听起来比较顺口一些。
薛神医,不用解释,他的医术,一定是相当了不得的。
薛鹊神医,更是不得了。
就比如几年前,“南宫世家”的小公子南宫玉树,得了眼疾,薛鹊神医只配了几副药,就把小公子南宫玉树,治成了瞎子;后来,南宫华树还是担心这个弟弟,将来会抢夺自己的家产,薛鹊神医干脆出主意,将双眼失明的小公子南宫玉树,“意外”的死亡在土匪窝子“朝天门”上。(参见《蝴蝶梦》卷)
像“南宫玉树”这种“心病”,薛鹊神医都能治,南宫华树大少爷这等“牙疼”的小疾,薛鹊神医,就更不在话下了。
甚至连“麻醉药”都没用。
拔牙的手术,可说是相当的成功,南宫大少爷流了满口血,牙床肿的像两根火腿,还是最难一种。
南宫大少爷将那颗折磨了自己三十八年的蛀牙,远远的撇到了距离“南宫世家”四十五里地的“大肚河”。
拔掉虫牙的南宫大少爷,突然觉着,全身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
没有牙痛的感觉,真好。
没有牙疼的日子,真舒服。
然而,南宫大少爷舒服的好日子,并没有过太久。
因为,他的另一颗“虫牙”,很快就找上了他,而且,这颗“虫牙”,比上一颗蛀牙,还要凶猛十倍还要疼痛百倍还要难缠千倍还要可恶一万倍!
南宫大少爷一向很注意口腔卫生,原本,他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有第二颗蛀牙。
这第二颗“虫牙”,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南宫世家”的家主“南霸天”南宫无忌!
南宫老爷子,就像南宫大少爷口中的另一颗“虫牙”,三十八年来,自始自终的折磨着他的神经和精神。
南宫大少爷,这时候,又想起来,将那颗蛀牙,远远的抛进“大肚河”之后的快感和惬意心情……
还有,没有牙疼日子的舒服好日子……
终于,南宫大少爷决定立意,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待一个适宜的机会,拔掉这第二颗“蛀牙”——
南宫华树决心,要杀死他的老爹南宫老爷子。
南宫大少爷这个胆大到丧心病狂的大胆计划,已决意进行,并进行到底。
他将这个“弑父”计划,取名为:“拔牙”!
“拔牙计划”:顾名思义,“拔”是南宫华树的行动和手段,“牙”指的是生他养他为他娶妻助他成名给他富贵的亲生父亲南宫无忌。
关于“拔牙计划”的前半部分的“拔”字,家族里几个和他要好的年轻弟子,都知道有这么一项行动,而且这几个年轻人,都表示行动之期,只要大少爷一声令下,他们几个水里火里,都会配合行动一杆到底,绝不缩头。
——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子平日里大把大把银子的请你们喝花酒玩粉头,岂有白吃白玩之理?到时候,哪个小王八羔子,敢打退堂鼓,老子先灭了他!
至于后一项“目标”的“牙”,除了南宫大少爷的心腹好友兄弟“江南神医”薛鹊之外,天底下,就再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儿。
——薛神医这家伙很能干,我也信得过。上次的那颗虫牙,他动的手术,就很干净利落;这次的“拔牙手术”,更要借助更借重于他的大力相助鼎力暗持全力协助。
谁是“牙”?
要拔掉的“牙”是哪个?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南宫大少爷和薛鹊神医两个人,心知肚明。
——这种大逆不道有悖天理伦常的事情,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南宫华树之所以要这样做,他自认为自己有必须要那样做的理由,牙疼了,自己就要拔掉,谁让他不舒服,当然他就要除掉谁。
即使是他的亲爹南宫老爷子,也不例外。
“拔牙计划”刚一成型还未成行,“老爷子”南宫无忌在早饭之前,又吩咐下人,将南宫大少爷叫进“果悟苑”,毫不例外毫不留情毫不客气的,又将南宫华树狠狠的他教育教训教骂了一大顿。
半个时辰之后,顶着满头狗血走出“果悟苑”的南宫大少爷,心情郁闷的在心里发着强烈的牢骚和不满:
“‘老家伙’最近,可是越来越喜欢唠叨了……是不是一个人上了一些年纪,经验阅历增多了,冲劲干劲就相对少了,对带事情,也变得瞻前顾后婆婆妈妈了起来,芝麻绿豆鸡毛蒜皮点小事而,就总是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咋就不快点喝口凉水呛死呢的……”
走出“钟难骸”,南宫大少爷口一只晒着懒太阳赖皮老狗,忽生疑虑,他思量道:“……又不有可能是……‘老家伙’也对我这个亲生儿子产生了疑惧?!会吗?不会吧……”
南宫大少爷信足飞起一脚,将那只赖在门口晒太阳又老又癞的癞皮老狗,踢出五六丈远,老狗发出一声哀鸣,可怜的一瘸一拐走远了。
南宫大少爷随即,又放宽了心,他是这样想的:
“我不能自己吓唬自己,‘老家伙’最多就是有些不放心我,老话都说了,‘虎毒不伤儿’,我可是‘老家伙’的亲生儿子,玉树那个瞎子没了之后,‘老家伙’也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怎么样,他还不至于怀疑我这唯一亲生儿子,对他这个亲生老爹,怀有二心异志的……”
一想到这一些,南宫大少爷糟乱的的心,立即就安定下来大定下去。
应该没有什么意外?
绝对没有任何意外!
——尽管“老家伙”在江湖上官场上生意场上,打滚了大半辈子,也算的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但他怎么也万万料想不到,对他最虎视眈眈最想要他命的人,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虎毒不伤儿,又没人说虎毒不杀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
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
绝不会有!
就算有万一……万一,“老家伙”发现我的“拔牙行动”的密谋和计划谋……
那我也不怕!
没什么可害怕的!
我南宫大少爷,现在已经是“南宫世家”里,掌握最大实权的少家主。“南宫世家”是蔡相“‘权力帮”中“四霸天”内极为重要颇为主要的一股势力;而我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我的影响力和威望值,早已经逾越过“老家伙”,“南宫世家”里大部份的族人和外姓子弟,都是以他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就算“老家伙”知道我大少爷的“拔牙行动”,又能如何?
老子我可不怕。
我只不想被人垢病,我也不打算激怒会家族里的那几个“老不死”的叔伯,呸!老子还想继续在江湖上混出更大的名堂,我可不想沾上这个“弑父”的恶名和罪名。
小不忍,则乱大谋。
南宫花树谋者,不是一般的大,他要杀死自己的亲爹;所以,南宫大少爷,更要沉得住气压得住火。
还好,南宫大少爷,总算是一个懂得隐忍知道隐忍能够隐忍的人。
他一直一共隐忍了三十八年。
三十八年的隐忍,不是一定点的好处,都没有;至少,隐忍的三十八年,给南宫大少爷换来了一个“好名声”——
不管是家里家外的族人,还是武林上的道上朋友,在提到“南宫世家”大少爷南宫华树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大赞一声:
“大孝子!”
不得不说,南宫大少爷的表面功夫,做得实在是好,好的不能再好。
——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南宫大少爷对南宫老爷子必恭必敬,必敬必恭,恭恭敬敬,耳提面命,唯命是从,斟茶倒酒,磨墨备砚,殷勤备至。
总之一句话,南宫老爷子不坐,南宫大少爷只有站着。
南宫老爷子即使坐下了,但没吩咐南宫大少爷坐,大少爷也只敢站着。
可是,大家不要忘了,南宫华树,,如今却已是名动江湖威震武林的赫赫人物。何况,南宫大少爷在“南宫世家”里,乃是唯一的继承人,在“北霸天”的“慕容世家”,还是大姑爷的身份。
南宫华树今年入秋,已经三十有八,年近四十的年纪,他的岁数,已然不能算小了,他有妻有妾有儿有女,然而,他对南宫老爷子还是“恭敬”如故“尊敬”如昔。
是以,江湖中跑跑的人,个个都夸赞南宫大少爷孝顺有家教,人人都羡慕南宫老爷子由南宫大少爷的这样的佳儿孝子。
大家都说:“‘南霸天’南宫老爷子,拥有庞大的江湖势力和家产事业,固然令人羡慕,但是,更难能可贵难得可贵的是,他有一个得力称意而又有孝心孝行的孝顺儿子——南宫华树南宫大少爷!”
然而,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究竟南宫大少爷如何对待他的父亲南宫老爷子,南宫无忌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过了。
一个人,年纪大了,或许会损害体力,但并不至于影响到判断力,南宫老爷子百无禁忌,身强体壮,更一向精明强干,自己生下来的南宫大少爷,倒底是个什么“东西”,老人家心下,有着数呢——
——知子莫若父,这个混帐东西,毕竟是我儿子,我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的把他喂养大,又山一程水一程,风一路雪一路,呕心沥血的一手把他栽培扶植起来,这败家子儿,在我这做老子的跟前,有几分做作几分虚假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爷老子的,我就是老眼昏花的来,闭着眼珠子,我也猜得出来六七分!
然而,南宫老爷子即使心里清楚,南宫大少爷做的那些,是做给外人但是,怎么说,那个“混账东西”“败家子儿”,毕竟都是自己的骨肉亲子,况且,这小子在旁人外客面前,对待自己至敬至孝,也总比那些连场面都懒得充上一充的“逆子”“不孝儿”要好一些。
南宫老爷子有时候,心里总在想:“蠢东西,你急你娘了个腿儿?!反正,老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南宫世家‘的事业,将来都是你这个小王八蛋的,老子现在还能干,我再辛苦几年,把家族的事业根基打牢了,再把家业放心交给你小子全权打理,也不算迟嘛!”
南宫老爷子是这么想的。
南宫大少爷可绝不是那么想的!
——“老家伙”今年虽然已经六十一了,但是,还很有精神,虽然,“老家伙”常常夜里呛咳得不能自已,薛神医也说“老家伙”的肾,好像有点虚了,但是,就在半年前,“老家伙”还为老不尊的暗纳了养女南宫芳树妹妹,做了他的第一十四房小妾,夜夜淫乐到天明……
——才不过在九天前,“西门世家”新任家主西门不错(参见《九州乱》卷第五章),听从新主子“青龙会”“青龙老大”的挑唆和唆使,想要吞并“西门世家”,派了三名一流“西门”剑手,潜入“果悟苑”,要刺杀“老家伙”,结果呢?交手不到三合,第一名“西门”剑手,被“老家伙”活活劈死;第二名“西门”剑手,给“老家伙”一声大吼,震成了傻瓜;最后一名“西门”剑手,吓得大小便一起失禁,屁滚尿流的爬出“钟难骸”,还是让“老家伙”几步追上,扯着两腿,硬生生撕成两片……
就从这两件事情上老家伙”的身体,还龙精虎猛着呢,怕是再有个三五年,还翘不了辫子死不掉。
鬼才知道,那个“老家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咽气?!
南宫大少爷可不能再等下去!
南宫大少爷也不愿意再继续等下去!
就因为“老家伙”南宫老爷子还健在,所以他南宫大少爷的所要做的一切事情,都难以如愿:
南宫大少爷先要立威,他建议南宫老爷子,将“尸位素餐”的“南宫世家”的“三口组”执法长老南宫无命(参见《蝴蝶梦》卷第四章)跟“黑首党”锄奸长老‘银杖婆婆’南宫无盐(参见《欢喜佛》卷第二章)消权撤职,南宫老爷子偏就是念旧念亲,不予批准!
南宫大少爷又欲立功,他意图进攻“西门世家”,清剿“权力帮”叛逆西门不错父子,南宫老爷子又说为了“四大世家”的大局,说死也不肯派兵对“西门世家”发动攻击兴师问罪!!
南宫大少爷还想立言,他不止一次的提出,修改家规族法,把“南宫世家”打造成“权力帮”里最有组织力和最具战斗力的一个派系,但是,南宫老爷子,满口都是什么“旧规不可废新法不足立”之类的陈旧观念,对儿子的建议,一概不理!!!
南宫大少爷终图立德,他大力举荐“南宫世家”的第三代年轻高手,取代老一辈人物,南宫老爷子自然更不赞成!!!!
一想到这些,南宫大少爷放佛又牙疼了!!!!!
第二章 拔牙
南宫大少爷,决心杀死自己的亲老子南宫老爷子,其中最大一个原因,就是老爷子干涉了他的婚姻。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南宫花树年少风流时,一时贪欢,与“慕容世家”大小姐慕容依依,结下了孽缘;一转身,南宫大少爷就喜欢上了“洛阳”“万花楼”名妓花想容(参见《凤凰台》卷)。
可是,南宫大少爷向家族长老,提出要迎娶青楼烟花女子花想容,当场就遭到了南宫老爷子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南宫老爷子对南宫大少爷和花想容的婚事,不但大加反对,反而不准南宫大少爷对自己拜弟“慕容世家”家主“北霸天”慕容非凡的大女儿慕容依依始乱终弃,更亲自做主,选定了一个良辰吉日,四礼八聘,逼迫南宫大少爷,明媒正娶了跟他一时鱼水之欢毫无感情可言的慕容大小姐。
就是因为这段不痛快不幸福的婚姻,南宫大少爷表面上,虽然不敢在南宫老爷子跟前,多说些什么,其实,暗地里,南宫大少爷却把南宫老爷子,恨之入骨,仇之记心。
——如果不是那个“老不死的”,横加阻拦,我就不会和心爱的花想容分开;若果不是因为那个“老鬼”,威迫利诱,我才不会娶南宫依依,我才不会娶一个自己根本都丝毫不爱的女人!
南宫大少爷对南宫老爷子逼他迎娶慕容依依过门这件事,婚后,一直耿耿于怀;只不过,当慕容大小姐先后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建立了幸福的小家庭,而且把“慕容世家”的势力,引成为拥护丈夫在“南宫世家”中的外援实力之后,南宫大少爷心里已不得不承认,“老家伙”当初为自己婚姻的决定和选择,是极为有远见卓识和成效的。
即便如此,南宫大少爷,还是一样的憎恨他的父亲南宫老爷子。
原因很多:
一则,“南宫世家”里的南宫无命南宫无名几个叔伯,昏庸无能尸位素餐,倚老卖老,观念守旧,总是对南宫大少爷的改组和革新,有诸多阻挠和抱怨,这些“老而不死”的“老东西”,要是一天不除掉,南宫大少爷的继承人地位,就一天难以得到巩固和保障,即使日后自己当政,想要锐意创新大展宏图,怕是也不能称心如愿,呼风唤雨。
再则,南宫大少爷力主进攻“西门世家”,毁灭伪家主西门不错父子。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西门世家”改朝换代,改旗易帜,脱离“权力帮”蔡相系列,投入“青龙会”“青龙老大”的怀抱,若不先行灭之,西门不错这对狼狈父子,就必定会对近在比邻的“南宫世家”下手,以此来取悦新主“青龙老大”,确立跟2提升他新霸主的地位和声威,两军交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还管他什么“武林大体”“江湖道义”!“老家伙”简直是古板至极!糊涂至极!!迂腐至极!!!
三则,“南宫世家”的家规族法若是不改,很多新律,就无法雷厉风行的执行下去,“南宫世家”原本是“权力帮”里“资格最老”“资历最久”的武林派系,年久人众,声强势壮,但近些年来,却已被帮会其它的各系盟友,渐渐超越盖压,“老家伙”那老一辈,所谓的“老章法”,已经不合适南宫大少爷这一代“新局势”,家规族法要是再不紧跟形势潮流推陈出新,“南宫世家”不要说重振雄风恢复昔日光辉,怕是离灭亡之日,也为期不远了!
四则,“南宫世家”年轻一辈的第三代高手中,大多数的人,均跟南宫大少爷有密切的关系,上一代的老人要是不能及时的撤换,下一代的年轻后辈,就无法递补上去,换一句话去,接近家族的权力核心,南宫大少爷的亲信手下,始终是欠一些份量,只有“江南神医”薛鹊等少数几个人,算是能勉强挤了进去,也并不能占据太大的发言权,南宫大少爷始终不能扩大自己的影响和声势,他想在“南宫世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呼风唤雨,翻云覆雨,终究是难上加难。
对于一般人来说,南宫大少爷,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家主,这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地位和身份,但对于南宫大少爷而语,他只差一步,便可登峰造极一手遮天唯我独尊,他没有理由就此心满意足不求上进,不奢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步登天的。
还有一件事,南宫大少爷迎娶慕容大小姐慕容依依的事,南宫华树虽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娶了慕容依依,南宫大少爷就间接得到了“慕容世家”的支持和援助,声威大增声势大涨;然而,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只有南宫大少爷心知肚明,自己当初拒绝迎娶慕容依依为妻的事情,家族内内外外,只有“老家伙”南宫老爷子一个人知道。
那个时候,南宫大少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心只想娶柔情似水热情如火的青楼红妓花想容,南宫老爷子却极力反对大力阻止。南宫无忌认为:“小畜生”如果对慕容大小姐始乱终弃,按照四弟“北霸天”慕容非凡的傲气和尿性,“慕容世家”的人,绝不会放过他这个“浪荡子”“小淫贼”,“南宫世家”跟南宫华树树此强敌大仇,可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当时年轻气盛的南宫大少爷,满心满脑子的都是花想容的音容笑貌体段风流,自然是执意不娶慕容大小姐,南宫老爷子几乎是命令下人,把他五花大绑的“押”去拜堂成亲的。
南宫大少爷当时,之所以妥协就范,除了南宫老爷子的态度强横不容更改,还因为,南宫老爷子拜堂之前,对他说了一句话:
“小王八蛋,你要是不娶慕容大小姐,我死之后,‘南宫世家’的一切家产家当,都归你弟弟玉树,全跟你毫无关联!”
那时,南宫小少爷南宫玉树还没给兄嫂害死,南宫大少爷可以说,是为了南宫老爷子这句话,才忍辱负重委屈自己进入花堂洞房的。
当然,南宫老爷子那句一时的气话,也为小儿子南宫小少爷南宫玉树的将来不久,招来了杀身之祸。(参见《蝴蝶梦》卷)
待到南宫大少爷娶了慕容大小姐,婚后,发现了慕容依依果然是自己家庭的“贤内助”,以及事业上的“好帮手”之后,南宫大少爷又开始担心另外一件事情——
——当年自己不想娶慕容依依为妻的这件事,只有父亲“老家伙”和好友薛神医最是一清二楚一明二白。
薛鹊是南宫大少爷无话不谈的心腹兄弟,他自然不会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可是,南宫老爷子na就大不一样大不相同了,南宫无忌有地位,他说的话,有份量,就是他说母猪头顶长了三只角公鸡下了四颗金色的恐龙蛋,慕容依依也会毫不置疑深信不疑。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万一将来有哪一天,“老家伙”突然对我生疑起窦,将当年我“拒婚避娶”的事儿,将给慕容依依听了,慕容依依势必与我反目,到时候,我既在“南宫世家”失势,又得不到她娘家“慕容世家”的声援,我的局面可就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不行!
这始终是自己一颗挥之不去疼入骨髓的“病牙”。
而且,这颗“病牙”的病症,最近又越来越严重了。
尤其在前不久,南宫老爷子人老心不老,娶了养女南宫芳树,做了他的暗室小妾。
南宫芳树本是一个孤女,自幼被南宫老爷子收为“义女”,领养在家。后因芳树小姐被“青龙会”魔头“色魔”欢喜佛淫辱(参见《欢喜佛》卷第一章),而玷污了身子和名节,一直待嫁闺阁,无缘婚嫁。
实际上,南宫大少爷跟南宫芳树这个“妹妹”,早已通奸有染。
——一想到那个风雨交加雷电交替的深夜,老爷子访友外出未归,我借着三分的酒意三分的醉意三分的歹意,故意摸错闯进了“妹妹”芳树的闺房里,向她用强,对她施暴,那种恣肆,激情的**滋味狂野感觉,我还是引为生平快事,久久难忘。
那晚之后,南宫大少爷就常背着父亲瞒着妻子,偷偷溜进“妹妹”芳树小姐的闺房里去,南宫三小姐初尝人事半推半就,最终也总是委婉相承**之欢。
芳树是个温驯的女孩子,欢愉之余,南宫大少爷喜欢把自己的许多心事,都向“妹妹”倾吐,也包括了自己对“老家伙”的种种不满和愤恨。
南宫大少爷本打算,让南宫芳树这个“妹妹”,给他做一辈子“隐形情人”的,他也是这么期望的。谁又能料到,芳树竟会嫁给自己的父亲南宫老爷子,这个提议,还是“三口组”组长南宫无命和“山和会”会长南宫无名这两个叔伯给作的主,这两个老不死的一唱一和,说什么:“根据先天八卦的命理,家主老爷子今年的春夏之交,桃花运盛,应了风流彩杖的上命,对于官禄权位,更大有助力,‘南宫世家’,正值发扬光大奋足远发之际,家主老爷子若再添房报喜,诚为‘南宫世家’上下之福瑞也。”就这样,南宫老爷子就名正言顺的将抚养一十五年垂涎了一十五年的“女儿”,直接变成了自己的“女人”,收为己用。
那还了得!
这还得了?
南宫芳树毕竟是一个弱女子,她迟早都会将自己在她耳边枕畔诅咒辱骂“老家伙”的言语,尽数的告知南宫老爷子知晓!
南宫大少爷接触过不少的女人,他一向都知道,女人家眼实口疏,在男人的身体下,都藏不住什么秘密。
怎么办?
杀了芳树,一想到“妹妹”那柔软的身体,南宫大少爷又不忍心不舍得起来。
一定要杀,只有……
杀了自己的父亲南宫老爷子!
为了要让妻子慕容依依不再太相信公爹南宫老爷子,南宫大少爷已在妻子面前说了“老东西”不少坏话,包括什么“老扒灰的早就惦记儿媳的身子几次都偷窥儿媳妇洗澡”之类的中伤假话,以防备“老家伙”将来有一天,果真对自己翻脸时,慕容依依会成为“敌人”的支持者和强助。
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对丈夫那些无中生有的话,信以为真,她也果然对“好色的”公爹南宫老爷子敬而远之,日渐疏远。
做了这些,可是,南宫大少爷还是有点不放心,若是南宫芳树那个傻女孩儿,一旦向“老家伙”说出了自己的那点儿事,“老家伙”大发雷霆之怒,事情势必闹将开来,依依再知道自己和“妹妹”芳树的关系,这还不把天都给捅破了……
不行!
此时,此刻,在南宫大少爷的心里,渐渐的,“杀人灭口”,要比“杀人夺位”还急切了!
——在家族的权位上,“老家伙”若不早些放权退位,将来,就算他撒手死了,家族大权,还是牢牢的握在南宫无命南宫无名这些叔伯长老们的手上,我都快四十岁了,我总不能等待这些“老家伙们”,一个个的死光了,才出位掌权吧?那时,我也已经是一个老人,还有什么兴致乐趣可言……
——在个人的私情上,我的婚姻财富名位,一切的一切,都紧紧地掌握在“老家伙”手里,如果,有一天,“老家伙”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便六亲不认,要把自己给废除毁掉,那只是一件易如反掌的小事而已。
不可以!
决然不可以!
南宫大少爷认为:自己不能这样“全面被制”“被动挨打”。
他要“先下手为强”,他要杀了“老家伙”。
拔掉这颗又老又疼又碍眼更碍事的“病牙”!
可是,该怎么“拔”呢?
江湖上尔虞我诈,武林中你死我活的,要杀死一个人想取走一条命,近乎是轻而易举并且理所当然的“小事”。
死在南宫大少爷剑下的的人和命,不知有多少了。
不过,这次南宫大少爷想取得命要杀的人,是“南宫世家”的老家主“南霸天”南宫无忌!
这南宫老爷子,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做这种“不是人”该做的事,自然要找一个“不是人”的人,来一起商量进行。
这个“不是人”的人,就是薛神医。
薛鹊。
“江南神医”薛鹊,比南宫大少爷年轻一十四岁,是南宫大少爷一心培养一手提拔出来的心腹亲信挚友兄弟。
和历史上很多的“薛神医”一样,薛鹊也很能干,也很干练,他待人接物办事行医,都能上察“圣意”,下体“民情”,无论南宫父子交代下来什么艰巨任务和繁琐工作,薛神医都办的妥妥当当,不但办理的快,而且处理的好。
薛神医还是一个很精明很聪明的人,他精明,是因为他总能在千头万绪的事务里,一下子准确精确抓住重点问题和关键核心,迎刃而解游刃有余。他聪明,是源于他事成之后,绝不认功领赏,所以,在他的身上,也永远不会发生类似“功高盖主”“权重震主”的情形,因为他的“功劳”,全让给“上司”和“下属”认领去了。
薛鹊年轻,英俊,医术高明,善于隐忍,人缘又好,还文武双全,没有架子。
像薛神医这种难得的全面人才,老牌门阀“南宫世家”里,只有他一个,绝对的不多。
就算在整个江湖上整座武林中,像薛鹊这样的人才,也同样没有多少。
是逢乱世,群雄逐鹿,问鼎“中原”,无论何门何派,都极需要薛神医这样的全才大才。
在欲图壮大恢复旧日辉煌的“南宫世家”里,对人才的需求,更是求之若渴渴不可耐,薛神医的能力和重要程度,都得到了极致的发挥和体现。
南宫大少爷一向都很器重薛神医,他扶植这个行脚散医成名当红,他为薛鹊挡掉一切同行的阻力,除掉所有名医的障碍。
南宫大少爷一直当薛鹊,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甚至,比妻子慕容依依还亲还近。
受之以李,报之以桃。薛鹊对南宫大少爷,也很卖力卖命,他为大少爷献计献策献礼献力,南宫小少爷南宫玉树挡住了大少爷的路,他就帮助大少爷除掉了这家产唯一的竞争对手;南宫大少爷想上三小姐南宫芳树,他就酒醉药迷协助大少爷完成了心愿;南宫大少爷埋怨夫人慕容依依的肚子不能生下一儿半女,他就力助大少爷做了便宜爸爸,义助大少奶奶三年生了两娃儿……
现在,“拔牙行动”,又到了需要薛神医相助的时候了!
第三章 心疼
>南宫大少爷与薛神医,情同手足,密不可分。 ( )>这两个人,相交十数年,始终是站在同一阵线上,南宫大少爷成功,薛神医也会跟着成名;薛神医得利,南宫大少爷也同样的得益。>他们两个人,就如同在一条船上,谁都不愿下这条船沉沦淹没,所以,一旦有个风吹雨打浪急涛汹,二人相互之间,都要彼此依赖,拼力一同抵御,共渡危难。>正因为是这样,“拔牙行动”的秘密,包括妻子慕容依依在内,家族中的人,都不得知悉,南宫大少爷却要与薛神医透露商议。>因为,这么大的事情,南宫大少爷急需要薛神医的一臂之力。>不出意料,南宫大少爷将自己的“弑父”计划和盘托出之后,他的好客卿好朋友好兄弟薛神医不但答应帮忙,而且还主动的出谋划策。>黑屋子里的一盏绿色灯光下的两张诡异狠毒的脸孔,经过反复细致的研讨南宫大少爷“弑父夺位”大计的可行性和成功率,最后毅然执行——>——“锄暴计划”!>计划一定,薛鹊马上就召来了自己的三名心腹手下,他们都是家族里“三口组”年轻一代的好手“花间三杰”:>张钓诗沈钩月孟酌酒。>这三个人,无疑已是“南宫世家”中,第三代高手中的高手。>当初,为南宫小少爷南宫玉树千里报仇一夜之间屠戮无天和尚“朝天门”数百马贼的,就是“花间三杰”张钓诗沈钩月孟酌酒他们三个!(参见《蝴蝶梦》卷)>“花间三杰”就职于“三口组”刑堂,却对多年来一直压制他们窜起的执法长老南宫无命阴奉阳违,诸多抱怨;他们只对南宫大少爷和薛神医效忠听命。>南宫大少爷知道,要成功的完成“拔牙行动”,想顺利地除掉“老家伙”,只靠自己和薛鹊两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那就必须要有强而有力的人帮忙。>“花间三杰”,就是能帮得上大忙的强力帮手。>人手确定了,剩下的问题,就是要寻找一个下手的时机——>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开了天眼也不晓得是“老天爷”瞎了狗眼,兴奋煎熬中等待的南宫大少爷和围聚在他身边的一群不安分到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在不久之后,就迎来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这个机会,就是南宫老爷子与“西门世家”秘密召开的和谈密会!>自从上次,西门不错派来的三个杀手,被南宫老爷子,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之后,南宫老爷子觉着,有必要也是时候跟这个“老伙计”坐下来,好好的谈谈人生和理想了。>对“南宫世家”素来抱有敌意的西门不错,自然不可能是“单刀赴会”,他带了家族里的三个“不”字辈的高手,一同前来。>南宫老爷子当然也不会“单枪匹马”,妹妹“黑首党”党魁“银杖婆婆”南宫无盐已死在“姑苏”城外的“寒山寺”(参见《欢喜佛》卷),他本欲带同自己另外的老兄弟南宫无命或者南宫无名其中一个随行傍身,大少爷南宫华树却“不放心”父亲的安危,踊跃奋勇的自愿代替叔父出马,保护“父亲大人”,南宫老爷子见儿子“孝心可嘉”,也就欣喜的应了允求。>为了保证家主老爷子的人身安全,南宫大少爷更把薛神医等一批年轻高手,一同带了去,并一再嘱咐两位留守家门的叔父长老,千万不要擅离,以免中了西门不错跟“青龙会”的“调虎离山”之计。>大家都称赞,南宫大少爷不但孝顺忠勇,为人子典范;还心思缜密,有家主之风。>对于这些赞誉之词,南宫大少爷一如既往,是恭谦推辞,坚辞不就的。>“南宫世家”和“西门世家”,约好在两大师家势力都不涉及,但由“慕容世家”纵控的“公猪领”上会聚,商讨两家和谈的大计。>原本,这次和谈,两大家族彼此之间,都是有和谈的真心诚意的——>西门不错父子,勾结“青龙会”驱逐老家主西门不错冷北宫夫妇之故,使得“玉阙谷”和“猛高第门”联手,要征讨西门不错,西门不错不欲树敌太多,两害相侵取其轻,只好跟一直欲吞并起了摩擦的“南宫世家”,化干戈为玉帛,暂时谈判议和,免除“后顾之忧”,以腾出有限的精力和兵力,来应付来自“塞北”雪袍精骑的强大压力。(参见《神州乱》卷)>南宫无忌则是,近年来明显感受到了亲家翁“北霸天”慕容非凡,对自己的“南宫”家族步步为营而又悄无声息的渗透和侵蚀,在这个内忧外患的时候,南宫老爷子自然则不欲与西门不错代表的“西门世家”为敌,也好静下心力,全意应对“慕容世家”的内侵。>大势所趋,这场眼见就能“一笑泯恩仇”的和和平会谈,最终,还是无情的破灭了。>起因是,南宫大少爷派出了自己手上的王牌——“江南神医”薛鹊。>薛神医冒着“生命危险”,抄小路飞步向西门不错通风报信:>“‘公猪岭’万不可去!这回南宫老爷子‘公猪领和谈’的真实目的,是南宫无忌,意欲除掉‘西门世家’里,以西门不错为首的几名强敌,为老兄弟‘西霸天’西门不弱报仇,向权相蔡京表功!”>得悉此一警讯,被“青龙老大”赶鸭子上架的西门不错,同时也发觉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与自己的三名堂兄弟,脚下已经踩在“慕容世家”的地盘上,“北霸天”慕容非凡的人马,已蠢蠢欲动,他们就算是即刻退走,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西门不错的武功未臻化境,可是,西门不错的轻功,还真就是不错,他决定“先下手为强”,万一不敌,以自己的轻功,要独自撤退突围,也不算太难的事情。>是以,西门不错不动声色,没事人似的与南宫老爷子在“赐公猪领”上讨价还价的谈判交涉,所论所争,无非就是一些地盘财物上的利益分配争议;整个过程中,西门不错对南宫老爷子镇定自若波澜不惊的神态和定力,已是不得不由衷地暗中敬服。>人就是这样,越是敬服,就越是心虚。>越是心虚,就越是胆寒。>越是胆寒,便越需要壮胆>越需要壮胆,更越要及早出手。>一出手,就要定生死。>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西门不错和家族里带来谈判的三名“不”字辈长老高手,一齐向南宫无忌老爷子下手!>猛下手!!>猛下杀手!!!>南宫老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南宫无忌一面还手,一边痛骂“西门世家”的人不守信约,不顾道义,少家主南宫大少爷,领衔那些“南宫世家”里年轻一代的高手,也纷纷加入战团,出手帮助老家主围攻敌人,但是,他们都未尽全力,全保存了实力。>一场激烈而短促的恶战下来,南宫老爷子在突如其来的剧战之中,受了相当严重的内创外伤,“西门世家”的三名“不”字辈高手,全数战死,无一幸免,西门不错斩伤了南宫老爷子一剑之后,意图施展轻功逃下“公猪领”,眼逃脱出山,不意却让隐伏路口的薛神医近了身,给他一记“劈空掌”,击在后脑,登时丧命!>南宫老爷子受伤颇重,惊魂未定,可是他并未因伤痛而失却精明的判断力,向“花间三杰”等人厉声喝问道:“混蛋!刚才你等,出手为何未尽全力?说!”>南宫老爷子的威望和威势,家族里的人,无不敬畏如虎的,“花间三杰”一时间,相顾变色,不知应该回复。>薛神医向南宫大少爷,暗地里一使眼色,南宫大少爷当即会意,他向前踏近一步,低声地道:“父亲大人,您老有所不知,根据‘三口组’的可靠情报,我们还有更强大的敌人,就要杀倒,我方人员,必须要保全实力,以待恶战……”>南宫老爷子强仍伤痛,奇怪的道:“……更大的强敌……我怎么事先,一点也没收到消息,是什么样的……”>老爷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觉着本已疼痛万状的身体,又是钻心的一疼,就见自己亲生儿子南宫华树的宝剑,已全部刺入了他自己的肚皮里,再自背后脊梁里,冒出一截剑尖来。>南宫老爷子惨嚎半声,悲吼道:“你……你……孽障竟然杀老子!”>南宫大少爷面无表情的退后了几步,冷漠的好像刚刚杀了一只鸡或是宰了一头鹅,淡漠的道:“废话!我不是已经杀你这老东西了吗?”>南宫老爷子咆哮道:“畜生!我……我是你爹……我是你的亲老子……”>南宫大少爷面无表情的歪着头,问道:“你是我爹是我亲老子,就不能杀吗?”>南宫老爷子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置信的前这个从小就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锦衣玉食名车骏马娇生惯养而大,如今已是娶妻生子功成名就儿女双全名利双收的亲生儿子“南宫世家”的大少爷南宫华树,惊骇震愕追悔怒恨的,一句话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南宫大少爷父亲那“恨铁不成钢”的绝望眼神,心里打了一个“突”,不知怎地,他苍白的脸色,竟然有了一丝悔色……>就在这时,薛神医出现在摇摇欲坠的南宫老爷子身后,扬手补了一记“劈空掌”,将南宫老爷子,劈死在地。>南宫大少爷一急,失语道:“薛兄,你……”>薛神医向南宫大少爷沉声礼道:“大少爷,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要杀,就要杀个干净,就要杀个彻底。”>南宫大少爷舒了一口气,良久,才缓过神来,问薛神医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薛神医胸有成竹的道:“大少爷回到家族,就马上召开长老干部的全体会议,宣布家主老爷子在跟‘西门世家’谈判会议上被西门不错狙杀的不幸消息,族里那些叔伯,要是要为老家主报仇,自然要去找‘西门世家’的人……”>南宫大少爷频频点头,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的得色,他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先父不幸战死,‘南宫世家’千头万绪百废待兴,有我这个少家主,勉为其难的上位视事了……”>薛神医俯身过来,皱着眉头,低声道:“……只是……还有一事情……很有些不妥……”>南宫大少爷跟着皱眉,问道:“……薛兄,我现在已经大权独揽大权在握,还有什么事情不妥的?”>薛神医徐徐的缓缓道:“设想一下,如果今天晚上,南宫老爷子和南宫大少爷,一起全都遭了‘西门世家’的毒手,身为‘南宫世家’里最出位年轻干部的我会不会再听从那些保守怕事的叔伯长老管束,只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做一名小小的客卿?”>听到这话,南宫大少爷就是一怔——>就在南宫大少爷一怔的当口儿,“花间三杰”那一干“南宫世家”“三口组”年轻一代的青年好手,全部对他们的少家主出了手动了刀。>南宫大少爷家学渊源,无奈本身就好逸恶劳,不肯下苦功修习武学,尤其是近年来,大少爷酒色纵欲过度,更是掏空了身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如此。这些年来,这位大少爷,无非都是靠着“南宫世家”这一面“金字招牌”在外头,充着场面;若论真是武功,比起那些江湖寻常高手,自然要高出一些,但若说跟他这“南宫大少爷”“南宫少主”的身份和名头比起来,未免就有些名过其实水份太过了。>“花间三杰”同时出手,武功稀松平常的南宫大少爷,猝不及防,在一刹那间,便身负多伤。身负重伤!>不过,南宫大少爷毕竟还不是绣花枕头,他虽重伤了多处,不过他还是突出了重围,犹是冲出了杀势——>南宫大少爷带着一处剑伤一道刀口一记掌创,他奋力冲出包抄,然后就逃!>向“公猪领”山下,狂逃——>薛神医立即飞追!力赶!猛杀!>南宫大少爷全身是伤,遍体流血,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伤管不了血,他而下什么都不管不顾,他的脑里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字——>逃!>只要逃下“公猪领”,他就能活命!>——这里是岳父慕容非凡先生的势力范围,“慕容世家”的叔父长老慕容黑甲(参见《欢喜佛》卷),为了配合自己的这次“拔牙行动”,就陈兵在“公猪领”的山下!>只有逃下“公猪领”,他才能活命!>所以,南宫大少爷拼命的没命的往山脚下狂奔飞逃——>后面数丈之遥的薛神医,喝叱连声,紧追不舍,穷赶不放,好似定要追他个山穷水尽赶他个天荒地老似的,再后面,“花间三杰”,也各抄兵刃,健步如飞,穷追猛赶。>南宫大少爷眼见就奔逃至山脚路口,“慕容世家”的“黑甲大营”旗帜在夜风中招展,隐约可见!>就在南宫大少爷心头一喜之时,前方的路口处,人影一闪,一个妙龄少妇,突然出现在了这荒郊野外。>一见之下,南宫大少爷更是喜上加喜,喜不自胜!>来人正是,南宫大少爷的妻子——>大少奶奶慕容依依。>慕容依依虽然现在已经是两个娃娃儿的母亲,但秀色怡人,美丽绰约,更有了一种成熟少妇,才独有的丰腴成熟之风韵和风情来。>这种风韵和风情,在丈夫走头无路的夜风里,更是被展露的淋漓尽致,一览无余。>一见妻子慕容依依,南宫大少爷就像救星,便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心头狂喜——>——这里,可是“慕容世家”的地头,可是“北霸天”的地盘,有岳父给我撑腰,哪容得你薛鹊逞威行凶?!>慕容大少爷心里喜滋滋的想着,口里更喜冲冲的叫着:“夫人,快快救我——”>他一开口呼救,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就行动了!>出乎南宫大少爷的是,与其患难与共十数年的妻子慕容依依,她那把“心中刺”,并不是不向追兵薛神医招呼,而是一刺,就刺入了自己丈夫南宫大少爷的心脏里。>南宫大少爷突然就觉着自己的心疼,要了命的疼,疼入心肺,然后,他一面心疼,一面倒下,倒在他自己的血泊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过于心疼,疼得他倒在地下后,还没有断气绝息——>当南宫大少爷朦胧恍惚的视线里,子慕容依依,乳燕投林似的,扑到他最好的朋友薛神医怀里时,南宫大少爷的心,就更加疼了……>本书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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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摘心
>南宫大少爷喘着气吐着血,倒在血泊里。 >他还没有死,他犹未气绝,他的心,被妻子慕容依依的“心中刺”,刺了好大的一个洞,他的心,刺心的痛,扎心的疼。>南宫大少爷从来没有这么心疼过。>他真的疼啊!>甚至,南宫大少爷他还楚,妻子慕容依依和“好朋友”“好兄弟”薛神医薛鹊,眉目之间那种极其暧昧的眼神传递和交流。>南宫大少爷,很快就懂得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他更清楚的了解到那种暧昧的眼神,因为,在父亲南宫老爷子的面前,他与“妹妹”南宫芳树三小姐,也曾有过那种暧昧的表情和目光。>原来……>原来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薛鹊,和自己最亲近的妻子慕容依依,居然有私情……>不,是有奸情……>南宫大少爷偎在薛神医怀里温柔含笑的妻子,声音沙哑的道:“依依……为夫的心……好疼……”>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居然眉眼都带着心疼的柔声宽慰道:“夫君,乖,中了为妻的‘心中刺’,是多多少少会有些心疼的,不过不要紧的夫君,再疼一会儿,等到疼断了气,就不会这么疼了,好夫君,你且忍上一忍……”>南宫大少爷“哦”了一声,却还是疼得额头都冒了冷汗,他又虚弱的道:“贤妻,你真的刺得为夫心里好疼啊……”>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倒在年轻英俊得意的“江南神医”薛鹊怀里,温柔的对血泊里的丈夫南宫大少爷道:“你的‘贤妻’知道啊!你的这种心疼,在你闯进三小姐芳树房里的那晚,依依也是有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的疼楚的啊……”>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大孩子,南宫大少爷声音低微的道:“……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和芳树的事……我就是……一时贪玩而已……我是爱你的……”>大少奶奶慕容依依温柔的笑道:“为妻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你爱的那个女人,好像叫花想容吧……”>南宫大少爷禁不住问道:“……这些事情……都是谁告诉你的……”>然后,就听见“江南神医”薛鹊声音清朗的道:“当然是我。”>南宫大少爷恍惚了一下,喃喃的道:“哦……我早该猜到的……”>薛鹊将大少奶奶慕容依依搂在自己的怀里,表情得意的道:“大少爷,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大少奶奶的事情,活该今天有此恶报,你就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的老婆孩子和你的家业的……”>南宫大少爷挣扎了半下,恨恨的道:“我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比玉树那个野杂种都亲的亲兄弟……”>薛神医截口道:“是啊,如果没有我帮忙,你大少爷又怎么处理掉二少爷那个绊脚石……”>南宫大少爷嘶喊道:“……可你却抢了我的老婆……”>薛鹊陡地寒声道:“是你抢了我的老婆!”>“什么?!”南宫大少爷一时怔住了。>薛神医恨声道:“想我薛鹊,和依依本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和两小无猜的一对,无奈依依的父亲讲究‘门当户对’的‘北霸天’慕容老爷,嫌弃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郎中,一口拒绝了我的登门求亲……”>大少奶奶慕容依依仰面对薛鹊面带愧色的道:“都是我不好,年轻不晓事故,一时被南宫华树这浪荡子的虚华外表和花言巧语所迷惑,**于他……事后,无论我怎么反悔,生米成炊,也于事无补了,由于两家的老爷子,早都有联姻之意,便将我和他,力主成了亲事……”>南宫大少爷迷顿的道:“原来你们早就相识……却在我的面前……假装隐瞒了这十多年……你们瞒的我好苦……”>薛鹊冷声道:“依依被八抬大轿吹吹打打送进你们‘南宫世家’,我当时的心疼,只怕要比你大少爷现下的疼,还要疼上一万倍!”>深深吸了一口长气,薛神医道:“我在‘药王谷’,有一个同门师兄,叫‘金梦枕’,做过皇宫的大内御医,他的故事,和我很相似,他是喜欢上了‘小雷门’的大小姐雷晓雅,可惜的是,雷家几个老家伙,贪慕‘玉阙谷’的虚荣,却将女儿嫁给了‘冷家’的三公子冷北城,金师兄几次费尽心机布置,要杀掉冷北城,可惜都功亏于溃反倒到头来,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参见《报恩箭》卷)>不一样的是,我比金师兄幸运,我的报复计划成功了,我不动声色的混进你们‘南宫世家’,助你杀弟淫妹弑父,一路取得大少爷你的信任,卧薪尝胆十五年,才有今日的大功告成……”>又长舒了一口气,薛神医开心的道:“大少爷,我今天晚上,特别高兴,我都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做为多年的朋友,难道你,不替我开心吗?”>南宫大少爷苦笑半声,道:“……你开心了……我却心疼得要死……”>就听妻子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好奇的道:“我就是纳闷啊,你都心疼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疼死呢?”>南宫大少爷艰难的,将头微微转了一个角度,悲哀的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十年夫妻似海深……夫妻一场……难道你的心里……就这么希望我早点死吗……”>大少奶奶慕容依依正色的道:“是啊!为妻的心里,真的巴不得你早一点死啊!死得越早,我就越开心!最好马上就咽气。立刻就死,我才舒心!”>南宫大少爷凄笑道:“……你居然这般的……恨我……”>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冷笑道:“亏你才知道!结婚这一十七年来,我每天每夜无时无刻的都想你死,都找机会让你死,你就像我心里的一根刺,心中刺,不拔不快啊!”>南宫大少爷哀绝的望着自己昔日的“枕边人”,绝哀的道:“……你就不肯放我一条生路……”>“不能!”大少奶奶慕容依依斩钉截铁的,冷冷道:“你这个负心人,当初欺骗我的身子,又拆散我和薛郎,先有花想容再通南宫芳树,屡屡背叛种种欺瞒,你让我如何能饶的过你?”>南宫大少爷努力抓住最后一线希望,哀求道:“……我们还有两个可怜的孩子……你不会忍心……他们这么小……就没有了父亲吧……”>“我们的孩子?”大少奶奶慕容依依笑了。>她笑着问道:“你觉着……两个孩子哪一个哪一点长得……像你南宫华树?”>此语一出,南宫大少爷当即就懵住了——>是啊!哪一个孩子哪一点像自己?!>女儿和儿子都是尖脸细眼,而自己,却是典型的圆脸大眼啊……>这么多年,为什么自己就没发现呢……>自己的孩子,不像自己,那像谁呢?>南宫大少爷突然觉着,儿子女儿的眉目之间,隐约有一个熟悉的人的影子……>这个人,会是谁呢……>薛鹊!>南宫大少爷脑海里,突然跳出这个人的五官面孔!>真是太像了!>尤其是小儿子,简直是和薛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天啊!>自己引以为荣以为为傲,聪明伶俐的一双儿女,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们竟然是薛鹊和妻子的私通野种!!!>南宫大少爷想明白了这一点,已经太迟了……>他抬头,就子慕容依依,正对“奸夫”薛鹊,发出会心胜利的微笑,然后,他突然觉着,自己的心,不是那么疼了……>是不是……自己,就要死了……>薛神医怜悯的宫大少爷,残酷的道:“还记得你婚后四肢无力向我讨过几剂有助‘床事’的‘虎狼猛药’吗?那药被我下了‘绝精’慢性之毒,你注定是不可能是有后代的……好人做到底,大少奶奶空床寂寞,我就索性送你两个便宜儿女好了……”>南宫大少爷的心,到了这里,真的就连最后一点疼痛的感觉,都失去了……>薛神医的“帮凶”“花间三杰”张钓诗沈钩月孟酌酒,“终于”赶过来了。>昏迷中的南宫大少爷,还听到薛神医,向他那一群“大义灭亲”的“心腹兄弟”沉重到沉痛的说道:>“各位好兄弟,今晚的事情,大家都。今天在这里,当着大少奶奶的面儿,当着好兄弟们的面儿,我薛鹊,就表个态——>南宫大少爷南宫华树,这个人,虽然是我薛鹊一个头磕到地上的拜把子兄弟,对我也有知遇提拔的大恩,但是,我们人生在世,要顶天地理,公私分明恩怨分明。>诚然,南宫大少爷与我亲如手足,对我恩壮如山,但是,这个贼子,为独吞家产勾结‘朝天门’土匪,暗害死亲弟弟南宫玉树小少爷;为泄兽望,不顾廉耻,淫辱继母芳树姨太太;为逞私欲,背着大少奶奶跟花想容这等娼妓互通款曲;为夺位泄恨,设局亲手杀害生父南宫老爷子!>此贼南宫华树,他胆敢杀弟淫美背妻弑父,古之昏君隋炀帝实在是一个十恶不赦万死难赎其罪的大恶人大罪人!>试想一下,这么一个残害父母亲人的贼子,做了我们‘南宫世家’的新家主做了大家的新领袖,那简直是我们‘南宫世家’的悲哀,是我们大家的绝路!>一个像他这样的人,连妻儿爹娘,都不放过,将来又怎么会放过我们这些做兄弟呢?我们‘南宫世家’,是名门望族,耻有他这样的‘害群之马’,所以,今晚,我薛鹊,要替天行道为家族,除掉他这个家族的败类,江湖的人渣……”>薛神医一番“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话,“声情并茂”的演讲下来,“花间三杰”张钓诗沈钩月孟酌酒那些“南宫世家”的第三代精英,全是神色凝重,洗耳恭听,唯唯诺诺,点头附议。>南宫大少爷突然之间,很想笑。>他很想大声笑。>南宫大少爷其实很想告诉告诫告警“花间三杰”,他很想和张钓诗沈钩月孟酌酒他们说:>“一个人,若不能善待他的父母家人,固是不会善待他的兄弟朋友;可是,一个人要是连自己的兄弟朋友,都不能善待,那他也绝不可能会善待他的手下部属……将来总有一天,薛鹊也会向你们下毒手的……>可是,他已经快死了。>南宫大少爷笑不出来,也说不出话。>“斩草不除根,春来发几枝,处处闻啼鸟,秋收万担粮……”薛神医深拥着大少奶奶慕容依依,一面说着笑着,一面已提着刀,逼近过来……>南宫大少爷还是很想笑,虽然他笑不出来,可是他就是很想大声笑。>因为南宫大少爷知道,照这样无限循环杀下去的结果,不久之后,他就会很快又见到了薛神医了……>——我们的计划,在我手中的刀,斩下去的那一刻,终于完美的收官了!>我们的心动计划,叫做“摘心”。>所谓的“摘心行动”,“摘”是动作,“心”是目标。>“摘”,我很在行,我是“病魔”公孙拜最出色最优秀的弟子,我是“江南神医”薛鹊,我曾经“摘”过很多人的“心”,且不管他们本人,是否乐不乐意。>“心”是目标,谁是“心”呢?>“心”是什么人?>自然是南宫大少爷南宫华树。>一个人,如果他的“心”坏了腐了烂了废了,该怎么办?>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忍痛割爱忍疼摘心。>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妙法良方。>也许正常的健康人,无法理解一个有心脏病症的病人,病发之后,能有多痛苦吧?>是的,我有心脏病。>很好笑,是吧?一个有名的“神医”,竟然自己本身就有不能治愈的顽疾,这件事情说出去,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医者不能自医,其实,这原本也没有什么。我生下来,就有先天的“心脏病”,每次发作起来,就疼得要死寻活不死不活。>我曾经寻过很多的“名医”诊治,也求过不少的“神医”医病,我更服过难以计数的“良方”“偏方”,但我的“心病”,始终没有起色。>直到十八岁那年,我在“药王谷”外,遇到了师父“病魔”公孙拜。>不知道,是不是“久病成医”的原因,我对病症针石药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这些东西,不但可以帮助我安身立命,而且,还可以帮我,完成一些自己想要拥有的事物。>包括“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慕容依依。>“南宫世家”的三小姐南宫华树有偏头疼的毛病,是我医治好了三小姐的头疾顽症,同时也跻身为“南宫”家的重要客卿。>慕容老爷子很势利,拒绝了我的求亲,却将我心爱的依依,嫁到了“南宫世家”。>依依摇身一变,成了“南宫世家”身份显赫的大少奶奶,我也终于下定决心,请师父“病魔”公孙拜为我摘除那坏掉的心之一角。>师父的手术,很成功,他用一颗活剥现取的野狼鲜活心脏,更替了我的那颗坏掉烂透腐尽的病心,让我拜托了二十多年的心疼苦恼和折磨。>重生之后的我,感觉到了一个正常健康人的幸福和快乐。>然而,南宫大少爷南宫华树,很快就成了我的第二块“心病”。>这个绣花枕头一样的世家浪荡子,除了一副华而不实眼样蜡枪头的脸面和几个臭钱,他还有什么?他却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慕容依依!>他凭什么?>论相貌,我比他英俊!>论年纪,我比他年轻!>论才华,我比他出色!>论能力,我比他能干!>我哪一点儿比他差?我哪一点不比他强?!>我恨那个蛀虫废物垃圾!>我要夺回我的女人!>我要把他的一切,都变成我的!>只有我薛鹊这种英俊年轻出色能干的优秀之人,才配拥有和享有“南宫世家”少主那样的富贵尊贵!>他南宫华树也配?!>我呸!>经过一番努力和隐忍,我如愿以偿的站到了依依的身边,开始了我一步步的“摘心”行动。>这个计划,我和大少奶奶慕容依依,两个人一起暗中谋划了很久,这个女人,远比我还要恨她的丈夫那个南宫大少爷。>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的“摘心计划”成功了!>我们巧妙利用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我们杀死了我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们终于摘除了多年的一块“病心”——>我们杀死了南宫大少爷南宫华树!>现下,南宫老爷子和南宫大少爷先后都死了,“南宫世家”已经是我和依依的了。>现在,我应该好好轻松一下,好好放松一下,好好的享用我的依依,享受我的“南宫世家”财富荣华了……>……>薛鹊突然觉着,没有心病的感觉和生活,真好……>本书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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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腿疼
>他娘的!>我实在是,已经一忍再忍忍上加忍大忍特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我们老兄弟两个,被逼无奈被迫无法,进行我们的“锯腿”行动!>一提起这个“锯腿”计划,老子的两条风湿老寒腿,就疼得无以加复。 >妈的!>疼死老子了!>我是南宫无命,我是“南宫世家”的长老,我还是南宫老爷子南宫无忌的堂弟。>不是老子吹牛,南宫无忌能有今日“南霸天”的声威“南宫世家”能有今天“权力帮四大家族”的地位,和我南宫无命,是分不开的!>不客气地说,没有我南宫无命,就没有今天的“南宫世家”,就没有他们南宫父子的荣华富贵!>四十多年来了,老子跟在他们南宫父子的鞍前马后,东挡西杀赴汤蹈火,拼死拼活累死累活,从一个青葱少年,熬成了皓首老朽,立下了无数的汗毛功劳,积累了难以计数的辛力苦劳。>可是……>可是,老子最终,又得到了什么?>除了这一身的伤满身的病,我又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得到!>南宫老爷子还算念旧情,对我们这些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老姊妹,大体上,面子上,总算还过得去;在他当政主家的时候,我们这些老兄弟,也还算好过一些。>“南宫世家”内部,设置了三个内政机构,分别是负责执法行刑的“三口组”负责剪除内奸的“黑首党”以及负责对外武力的“大犬帮”,这三个机构,便有老子南宫无命,和南宫无盐南宫无名这两个长老,分别执掌。>就从这一点上宫老爷子,对我们三兄妹,还算放心,总算有点人味。>至少要比薛鹊这小王八羔子和慕容依依那个小**,要强上百倍了!>哎呦——>日他们组这对狗男女的亲娘!一想到这事,老子的两条病腿,就往死的疼!>事情是这样的:>自从薛神医和慕容依依这一对“奸夫淫妇”篡权夺位之后,他们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南宫无盐老妹妹死后留下的“黑首党”,交给了他们的“心腹”张钓诗,全权来打理掌控!>我日他张钓诗他亲娘的!>哎呦!我腿疼——>疼死老子了!>三大机构,那是“南宫世家”的核心中枢,三大负责人,无不是跟着南宫老爷子出生入死九死一生的长老级嫡系血缘直属人物,他张钓诗,算哪个葱?!>他小子本来是老子“三口组”手下一个跑腿当差的,不是老子齿伶俐手脚勤快,拉扯了他小子一把,把他调到老子身边做事,给他机会出头,他小子算根毛?!>现在倒好了,投到了薛鹊手下,靠着给慕容依依那个贱货舔腚沟子,张钓诗这个小杂种,居然狗仗人势,和老子平起平坐起来!>草他妹子的!气死老子了!>疼!我的腿啊——>我一生气,两条病腿,就没命的往死里疼——>想一想,我这两腿,还是不是当年,背着受伤的南宫老爷子,为了逃避仇家的追杀,三九寒天躲进“大肚河”的冰水,侵蚀了两个时辰,才烙下的病根!>老子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们“南宫世家”,就是这么对待恩人功臣的!>让我手下一个小卒子张钓诗,反倒爬到老子的头上,你们让老子的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往何处放?!>这还是最惹老子生气的,恼火的事情,还在后头——>——“银杖婆婆”南宫无盐那个“短命鬼”,死在“寒山寺”(参见《欢喜佛》卷),你们把她的“黑首党”收回权力,也就罢了,狗日的薛鹊欠干的慕容依依,你们倒打起老子‘三口组’的鬼主意来了!>就在前几天,这两个“狗男女”,假模假样的召开家族长老干部大会,我一娘的,除了我和南宫无名那个老实头,都是他们两个的“心腹”——>我呸啊!>第三代的毛头小子,都人模狗样的坐在“南宫世家”最高会议室“果悟苑”里,和我们这些元老长老一起,共商“家族发展大计”了!>奶奶的,这是要放在南宫老爷子那个朝代,张钓诗等这号的小犊子,连立到“果悟苑”门外当值站岗的资格都没有!>妈的,疼死了老子的腿了!>还有,那个“慕容世家”的慕容黑甲,他算个什么东西?!>这个披着一身黑甲的黑大个,他又凭什么大马金刀人五人六的坐在“领导席”上首旁听?!>张钓诗那几个,虽然资历浅,资格薄,但总是“南宫世家”培养出来的子弟,你慕容黑甲是“慕容世家”的长老,跑到我们“南宫世家”,装什么二大爷?!>啊啊!我的两条老腿!>可要了我的老命了——>会议一开始,那个薛鹊就装模作样的假惺惺关心起我的病腿来,我就知道,“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果然,慕容依依随后就发出提议,说什么老子“劳苦功高,为了家族大业,多年来殚精竭虑废寝忘食,积劳成疾,依依为了体恤叔伯元老,建议无命长老的职务,暂由‘三口组’干将沈钩月代行,请三叔安心养病,将养身体,待无命三叔养好腿疾,再为家族发挥余热……”云云……>我日慕容依依你个小贱货的!>老子连职务都给剥夺了,我还发你娘东方星星的余热啊!>我本来想拒绝大少奶奶的一番“好意”的,可是,与会的人里,都是她和“奸夫”薛鹊的人啊,那些“墙头草”“变色龙”,都百口一词的劝我退休将养,全称赞“大少奶奶”“尊老敬老”“功德无量”,吃着“南宫”家白花花的白米饭,关键时候,却帮着慕容依依贱婢这个外姓人,简直是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腿疼!好疼!!疼死老子了!!!>对了,还有老二南宫无名,简直就是个哑巴嘛!>真废物!>太没用了!>薛鹊他们一大帮人,对老子口诛笔伐,群起围攻,南宫无名那个缩头老乌龟,却缩在一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什么狗屁南宫老二?!简直不配复姓“南宫”,更不配做老子的哥哥!>想想老子就来气,二哥那个没用的玩意儿,不但没有帮我出头,反而主动请辞,将他的“大犬帮”交给薛神医的另一个“心腹”手下孟酌酒,自己撂了挑子,回到后花园挑粪浇花怡然自乐去了!>废物!>老废物!>南宫老二和我一交出权力,这下可好,“南宫世家”的三大决策中枢机构:“三口组”“黑首党”“大犬帮”,分别由薛鹊和慕容依依的“亲信”干将张钓诗沈钩月孟酌酒执掌,“南宫世家”由此,被这两个“奸夫淫妇”紧紧的抓在手里牢牢地控制于掌心!>南宫老二卸职之后,就安心在他的一亩三分地,浇水养花,我可有点不甘心,我就想联络一些跟家族关系咩密切的“老朋友”,图谋复出——>我先找到了“青海三子”之一的青灵子。>这个老道,当年收过南宫大少爷的好多金银,在比武中假意败在南宫大少爷剑下,来抬高南宫大少爷的江湖声名取悦南宫老爷子(参见《蝴蝶梦》卷),或许这个老“骗子”,会有什么办法——>还没我找上青灵子那个“老骗子”,薛神医却满脸堆笑的找上了我。>那个王八蛋,提出要给我的病腿做手术。>老子当然不肯答应,小王八蛋就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把老子绑到了手术台上,然后,一针麻药下去,老子就人事不省了……>等老子清醒过来,第一眼,就鹊那张笑容可掬的欠揍的小白脸,然后,我才发现,我的下肢空空的!>老子的两条腿,竟然被薛鹊给锯掉了!>薛鹊那个该死的混蛋,还“医者父母心”似的和我解释:“老人家,您的两条腿,已经是没法修复机能了,为了防止病情恶化,恶疾延伸至脑演变成‘老年痴呆小人麻痹中老年妇女更年期孕妇产后抑郁口蹄疫禽流感综合不治之症’,所以,只有截肢了。”>姥姥的!>这两个小杂种,还是对我不放心啊!>我现在已经坐在轮椅上,成了半截废人,老子不能再一味的退让了!>是时候进行反击了!>再退一步再让一步,我就不止搭上两腿腿了,恐怕连这条老命都要赔掉了!>我必须马上采取行动了!>“锯腿”计划,马上必须施行!>“锯腿”是老子这个行动的代号,“锯”是动作,要锯掉的“腿”有两条,一个是薛鹊,一个是慕容依依。>薛鹊锯掉老子的两条腿,老子就要锯掉他们“两口子”的四条腿!>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独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老子行走不便,我急需要一个帮手,来一起完成这个“锯腿”行动——>找谁好呢?>想来想去,也只有后花园挑粪浇花的那个“同病相怜”的“退休老干部”二哥南宫无名了。>我就不相信,南宫无名这个老家伙,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薛鹊跟南宫依依这两个小杂种,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忍气吞声到死。>果然不出我所料,南宫无名果然也受够了,我们一拍即合,对“锯腿”计划,兴奋异常,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们当然,都不甘心自此退出“南宫世家”的历史舞台!>“南宫世家”能有今今时今日的江湖声威和武林地位,我和南宫无名,可以说是居功至伟,功劳第一,没有我们两个,“南宫世家”,就根本没有可能挤得上“武林四大世家”,更无缘加盟权相蔡京的“权力帮”。>就说上一任家主“南霸天”虞南宫无忌在位执政的时候,我们俩个,已是一并打天下闯天下的功臣元老,“南宫世家”的叔伯长老虽多,但若论“资历年龄”,就没有几个人,能“老”得过我们,就更别说论“功勋劳绩”了。>说实话。南宫老爷子,也算是个不世的奇才,他重用我们两个老兄弟,视我们如心腹,待我们如亲手足,有时候,就连他的两个儿子南宫华树和南宫玉树,说的话,都没有我们两个堂弟管用好使;我们为南宫老爷子卖命效力,也算是心有甘情可愿,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我们也是骨生肉长爹生妈养的人,我们不是不惧死,但只要有人信得过我们可以替他赴死,知道我们是有用之人,且珍惜我们有用之身,我们就算为他拼死,也是义无返顾虽死无憾的。>更何况,江湖厮杀,拼死者,未必就会死,敢死着,不未必便先死,我们兄弟,在江湖上打滚了半辈子,这个道理,我们都很懂。>现在想一想,三十多年都过去了>三十多年前,天下武林,各门各派各帮各会各家各族,为了要在“中原”武林里立足,坐上一把交椅,拼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那个时候,“南宫世家”式微多年,算是刚刚在寂寞无闻中,才中兴冒出头来,但就凭我们无命无名两兄弟,还有忠心耿耿的“银杖婆婆”南宫无盐等人,经历一场场惊心动魄,生死相搏的恶战,终于使“南宫世家”,跻身“四大武林世家”之一,在武林中,占有了一席之地。>那是我们“南宫世家”的光彩和荣誉。>那是我们整个家族的光荣!>“南宫世家”一抬头,其他的门派家族,就更加虎视眈眈,窥视不轨。>还好坐江山之后的南宫老爷子,并没让我们失望,他是个很有本事。很有魄力的家主,他很重用我们这些打江山的“中兴功臣”。>很多时候,南宫老爷子,并不把我们当作他的兄弟,手足,而是把我们当作真正意义上的家族“长老”,要我们这些经验丰富阅历丰厚的“老兄弟”,给他意见,给他建议;并且,家族每遇重大的决策和事情,老爷子总是会把我们请去“果悟苑”,来征询我们老哥几个的意思,而且,我们所提出的条陈,十条倒有九条,会被南宫老爷子采纳录用。>也正是因为有南宫老爷子在家族掌舵,而老爷子又有我们这些“老兄弟”齐心合力的效力和效命,这三十余年来,“多南宫世家”已成为“权力帮”中数百个派系里,最有威望名气的重要支脉。>在这三十多年来,我们这些老兄弟,跟随着老爷子,不知经历了多少场大战,打败了多少强敌。>不知有多少要侵害我们家族的人马,现在已变成磷磷白骨,变成森森骷髅,毒蛇已在他们的肋骨间,栖息成窝,青蔓正穿过他们洞孔里,往土外窜长,向大树蔓延。>年复一年,战接一战,我们从意气风发的少年,一直战斗到风霜满面的老人,我们踏着敌人的尸骨,我们踩着敌人的头颅,终于把一道道险关,都夷为平地。>我们兄弟联手,天下从无敌手!>或许,我们唯一打不败的,而终于还是被它打败的,那就是无情的岁月。>不知不觉之间,皱纹爬上了额角,白发越来越多,黑发越来越少,直至没有,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都老了——>而且,我们还要继续逐渐的老下去——>是什么时候,我们一下子就变老了呢?>我们不知道。>不过,我们已开始感觉到,薛神医跟“花间三杰”这些后辈们,越来越不尊敬越来越不尊重我们这些“老人”了。>不但我们兄弟老了,南宫老爷子也被岁月所乘,也变老了。>南宫老爷子的儿子南宫大少爷“慕容世家”的大姑爷南宫华树,,更是没把我们这些“跃来岳没用”的老头子们,瞧在眼里放在心上。>其实我早就知道,南宫大少爷一直都在培植只属于他自己的私人势力——>这个“不成器”的“二世祖”,已迫不及待的向我们这些“位高权重”“老气横秋”的叔伯长老们分权索权夺权。>“花间三杰”张钓诗沈钩月孟酌酒……这些被南宫大少爷火箭般速度提升提拔起来的年轻人,都是南宫大少爷刻意扶植起来,一齐来逼我们这些“老臣子”上绝路的干将精兵。>我更知道,南宫大少爷的身边,最可怕的最恐怖的,还不是“花间三杰”这几个人。>而是南宫大少爷的得力助手得意帮手——>薛鹊!>这个薛神医,绝不简单!绝对是个人物!>这个人,表面上,是跟南宫大少爷穿一条裤子睡一个老婆同一鼻孔出气,但是,私底下,却对我们必恭必敬礼让有加,常常偷偷向我们表示他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的无奈和苦衷!>而今,这个薛神医,就成了我和南宫无名决意要锯掉的“病腿”!>本书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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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锯腿
>薛神医这个人,相当的聪明。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他背地里和我们这些家族里的叔伯长老,尊敬有加,一团和气,无形之中,便将我们的原有的敌意和恨意,消化解除,所剩无几;并且,他巧妙地,把我们的怒火跟不满,主见的,转移到虞南宫大少爷南宫花树的头上!>我一早就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嘿!>老子果然没有,这个薛鹊,不甘于长时间,屈身在南宫大少爷的“下面”,在家族的变局里,取得了扭转乾坤咸鱼翻身的契机和运机。>那个让他一飞冲天的契机和运机,来自南宫大少爷的“弑父”计划——“拔牙行动”!>南宫大少爷老早就子南宫老爷子不顺眼了,杀父之心,日益彰显,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们几个老伙计,当然也知道南宫华树这个“狼崽子”安的是什么心,整个“南宫”家族上下,恐怕也就瞒着南宫老爷子一个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我和南宫无名,本也没有多大的异议,毕竟是他们父子的“家事”,他们父子俩个,谁来当这个家主,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样,左右我们都是当奴才的命;而且,要是由晚一辈的南宫大少爷来当家做主的话,说不定,我们这些叔伯长老,地位和福利,会上升一大截呢!>反正,对于南宫大少爷的“拔牙行动”,我们“长老团”,不赞成,也不反对,顺其自然,听之任之,隔岸观火,袖手旁观,静观其变。>人,总是都有私心的,控制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二世祖”南宫大少爷,总要比在精明威严的南宫老爷子手底下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好过多了。>“拔牙行动”,就在我们的注视下,展开了——>“公猪领”那一役,原本是,南宫老爷子和“西门世家”的“伪家主”西门不错,在“公猪领”和谈联谊,南宫大少爷使用诡计,令西门不错那个狗东西,错以为自己被南宫老爷子设计中伏,这西门不错,情急之下,狗急跳墙,也不理清缘由,就向南宫老爷子全力的反扑,结果呢,西门不错和他带来的三个叔伯兄弟,全数被格杀荒岭野郊,“南宫世家”与为“青龙会”遥控的“西门世家”,自此,种下无可化解的深仇大恨,势如水火,不共戴天。>那一战,南宫老爷子,虽然是将“西门世家”仅存的“不”字辈四大高手,全部立毙,他自己,也受了极其严重的赏。>南宫大少爷这个逆子,那晚趁乱弑父,可怜南宫无忌老爷子,蔡相“四大霸天”之一,出道以来,纵横江湖五十四载,身经大小三千六百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到头来,老爷子不是死在仇人的刀下也不是倒在敌人的战场,却命丧在他膝下这个不孝子——南宫华树的手中。>薛神医在事后,还跑来和我说,南宫大少爷,把他自己这个弑父的行动计划,命名叫做“拔牙”,南宫华树这个该千刀刮万刀片的逆子,竟然把他自己这丧尽天良人所不齿的作恶行动,当作是一次拔牙手术了!>南宫大少爷筹划多年,终于如愿以偿的完成了他心心念念茶饭不思,一杀而后快一劳而永逸的“拔牙”行动。>他,赢了!>可惜的是,得意的南宫大少爷,并不知道,在他的“拔牙”行动之后,还有一个极少人知道的行动。>——这个秘密的行动,代号叫做为“摘心”。>——“摘心”行动。>“摘心”行动,总体上,是有着“江南神医”称号的薛鹊薛神医,暗中一手策划实施的。>薛神医要“摘”的“心”,正是他的主子朋友兄弟——南宫大少爷南宫华树!>他和他的合伙人大少奶奶慕容依依,都把南宫大少爷,当作了他们的“心腹大患”,不除不快,除之而后快!>这叫什么?>这是不是,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南宫老二南宫无名读过几年书,他肚子里的墨水,也比我这个大老粗,多了那么一点点。他在我面前卖弄他的“学识”说道:“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来表述这一家族突发事件,稍欠准确,这应该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南宫老爷子是那只可怜的‘老蝉’,南宫大少爷就是那个吃掉‘蝉’的‘螳螂’了,至于‘黄雀’嘛,自然是薛鹊啦。”>读过书喝过墨水的人,想法和是不一样,老子就想,“黄雀”之后呢?是不是还有“猎弓”在紧随其后的窥视?!>可怜可笑可悲的南宫大少爷,杀了自己的老父亲南宫老爷子,还没有真正意义地当上一天的“正式”家主,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尝权力带给自己的美妙甘甜之滋味,就稀里糊涂的,死在他两个至亲至爱的友人亲人之阴谋诡计下。>这两个至亲至爱的友人亲人,不是别个——>其中一个,是薛鹊。>此外一个,是慕容依依。>──南宫大少爷的妻子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大少奶奶慕容依依的娘家,也很势力,也颇具实力,她是“北霸天”“慕容世家”家主慕容非凡的长女掌珠。>慕容非凡生了五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他的每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都嫁了一个英雄了得相公,在这些名门世家的姑爷鼎助之下,“慕容世家”的威风,一时无对。(参见《欢喜佛》《千机锁》卷)>南宫大少爷与·慕容大小姐结合为夫妻之后,他也是无疑即把“慕容世家”的一部分实力,转借合并了过自己这一方来。>可是,慕容大小姐,一开始,也并知道,南宫大少爷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她爱她甚至一度想逃婚拒娶她。>南宫大少爷之所以能够与她成婚完婚,完全是因为他父亲南宫老爷子力主强令的缘故和结果。>是薛鹊,是薛神医把这些事,对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和盘托出,让大少奶奶慕容依依耿耿于怀怀恨在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少奶奶慕容依依跟南宫大少爷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大少奶奶慕容依依更知道,自己的丈夫南宫大少爷常背着她,去青楼妓院,跟花想容那个“小婊子”,送金赠银,酒池肉林,日日笙歌彻夜鬼混,就连南宫老爷子的妾侍养女三小姐南宫芳树,她这夫君南宫大少爷也跟她眉来眼去明来暗去的有染私通。>现在,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在“情夫”“小白脸”薛神医的“力助”下,终于,展开了她咬牙切齿的“拔牙行动”——>——南宫大少爷南宫华树既然杀了他的老子南宫老爷子南宫无忌,她大少奶奶慕容依依,也如愿称心的杀了丈夫南宫大少爷南宫华树,这样一来,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就可以乘势顺势,扭转家族的局面,把“南宫世家”反过来,向娘家“慕容世家”靠拢臣服,为她们“慕容世家”“大燕皇朝”的“复国”美梦,添砖加瓦,造势拉旗。>现在,“南宫世家”的老爷子死了,大少爷也死了,小少爷早就死了,“南宫”家族的嫡系继承人,都死了个干净,按照家族规矩,“南宫世家”自然要有慕容依依这个大少奶奶掌舵当家。>可是,大少奶奶慕容依依,本身毕竟是一个女人,她的身边,还是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男人,来帮她支撑面对解决处理一切繁杂的家族事务的。>这个“强而有力”的男人,当然是“江南神医”薛鹊。>薛鹊这个人,对于年轻守寡的大少奶奶慕容依依来说,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强”,而“有力”。>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出令有名”,大少奶奶慕容依依,还别出心裁的给她的“野男人”薛神医,安排了一个“大总管”的职务。>所以,薛鹊这个能干的“大总管”,就将“师出有名”的“南宫世家”的家事,从白日,管到了黑天,便把大少奶奶慕容依依的“家务”,从会议室的办公桌,赶到了卧房的睡床上。>大少奶奶慕容依依一点不担心薛神医会夺他的权。反正,现任“大总管”的“南宫世家”实际领袖薛鹊,早就跟她暖昧私通;而大总管薛神医,也不在乎是“南宫世家”融合“慕容世家”,还是“慕容世家”吞并“南宫世家”,他只要慕容依依美人在怀享受,他只要“大总管”大权在握享用,至于挂着什么“招牌”,他薛大神医薛大总管,才懒得理会呢。>南宫老爷子死了。>我们也老了。>南宫大少爷也死了。>我们也就更老而不中用了。>现在的“南宫世家”,是薛神医在当权主政,是属于“薛鹊”的时代。>薛神医之所以,这么快这般易,就将“南宫世家”的大权,紧紧地抓到手里握在掌中,除了有大少奶奶慕容依依的全力配合,还有其它的原因就是——>他不但有张钓诗沈钩月孟酌酒这“花间三杰”这一群心腹手下的鼎力支持,他还有通过情妇慕容依依借来的“慕容世家”实力的大力支撑。>我不得不承认,薛鹊今时今日在“南宫世家”的地位,已到了不可动摇的地步。>忠于南宫老爷子和南宫大少爷的族人和弟子,都纷纷在“西门世家”的复仇挑战战斗里,先后力战身亡。>这些“战死”的族人,他们“战死”的原因,我和老二南宫无名两个里,都是心知肚明,我们嘴上不说,却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这些只向“南宫”父子的“牺牲者”,被“大总管”薛鹊和大少奶奶慕容依依指名出战,他们舍命力战“西门世家”的哀兵之师,在背腹受敌绝无后援的战局之下,那两个“狗男女”,“借刀杀人”“坐壁旁观”,不乏一兵一卒的支援,他们纵有一腔忠魂,焉能不死!?>我们知道他们死得冤,我们知道他们死的不瞑目,我们什么都知道。>我们记住了,我们记住了这个血海深仇,我们记住了这个血的教训。>我们没有公然去质问“大总管”薛神医,更没有挑明的去找大少奶奶慕容依依理论,我们要保住老命,我们要留住有用之身,我们是“南宫”家族最后的希望,我们在等待机会——>光复家族匡扶正义的机会!>即使,我们都知道,我们的敌人,很不好对付。>薛鹊,这年轻人,说起来,要比一向养尊处优游手好闲有名无实的南宫大少爷南宫华树,精明能干得多也阴险狠毒得多了。>薛神医一升任为家族“大总管”,他立即把我们两兄弟,还有几个资历最深的门客,如“青海派”的老骗子“青海三子”青灵子等,荣升为“顾问”。>狗日的!>薛鹊这一招,一下子,就塞住了我们几个老伙计的嘴巴。>这个小白脸,表面上,待我们几“顾问”个十分的礼贤优待,非常的恭谨敬重,他自己也很谦虚很客套。说实话,这些已经使我们几个“老臣子”,在飘飘然不知所以然之余,不禁消磨了斗志战心——>——算了吧,历代历代,政权更迭,都会流血牺牲,反正南宫老爷子也给南宫到少爷杀了,薛总管宰了南宫大少爷,为家族除掉这匹“害群之马”,为老爷子报仇雪恨明正典刑,这好似也没什么不对的啊,只要薛神医能好好的领导我们老一辈子的人辛辛苦苦创下的“南宫世家”,迈向繁荣昌盛,那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唉——>我们当初,就是有了这种“姑息”的心理,才使得今天的薛鹊,狡计得逞,大奸养成。>“西门世家”的“伪少主”西门小错,要为他的死鬼老爹西门不错报仇,他头扎孝带身披孝服,亲自率众,夜袭“南宫世家”。>大总管薛神医,下令我们这些老人家们迎战,可怜我们这些长老顾问们,便重披战甲再拾刀枪,舍死忘生,为保卫“南宫世家”而力战苦拼。>数场恶战下来,结果,我们这些老人,不是战死,就是受伤,就连我那闷口葫芦老实巴交,喜欢咬文嚼字挑粪浇花的老二哥南宫无名,也被敌人废了一条手臂,另外牺牲的叔伯兄弟,也有六人之多。>与“西门世家”这一役,令我们“长老团”的元气大伤,根基全无。这也使的,我们日后对“南宫世家”在“果悟苑”的发言,越发没有份量,如同虚设。>后来,我和南宫老二仔细一合计,就发现了一件事——>战斗中,伤亡的力量,主要都是我们“元老级”的骨干成员;而“少壮派”的“花间三杰”张钓诗沈钩月孟酌酒等这些人,不是恰巧不在,就是留守总堂“钟难骸”,又或是调守它地并未出战……>世上,哪有这么多这么巧的事情?>若不是西门不错父子的死敌宿怨西门不弱和冷北宫夫妇,搬请“玉阙谷”和“高第门”回师,收复失地,已乘西门小错精英尽出之机,大举围攻“西门世家”总部,“塞北”雪袍精骑云集,兵临城下,西门小错也定不会收兵回援,放弃一举攻陷“南宫世家”为父报仇之举。>要不是这样,我们“元老团”的伤亡,将更大更巨。>至于“慕容世家”派到“南宫世家”的常驻长老慕容黑甲和他的黑甲骑兵,虽然就驻扎在距离战场不远的“公猪领”山脚之下,但也并没有及时的支援战场上几乎被屠戮一空的我们这些老将弱师。>这些种种的现象,让我和南宫老二,终于省悟到了一件事情——>——薛鹊,这个弑主夺权霸占主母的白脸小人,到底是不是一面好言软语的安抚我们一面要“借刀杀人”的清理我们这干老人呢?>答案,是不言而喻不言而明的。>这一役,我们虽然伤亡惨重,但也让我们萌生了兔死狐悲齿亡唇寒之感,而且对薛鹊的一举一动,更加的注意留心了起来——>经过长期的细心留意观察,我和南宫老二,至少发现了一桩不可否认也无法否认的实事,更是事实:>薛鹊当权后,他不像他的主子南宫大少爷,南宫华树一面说要另立族规家法大事改革创新,以适应时局时势,重振“南宫世家”昔日的声威辉煌,更无视于我们这些“老臣子”的存在,他嘴上振振有词说的漂亮,其实却安于享乐,不思进取,喊响亮口号,一个顶六个,也不见得他真正的去做一些什么卓尔有效的实际工作。>薛鹊可不一样,他是处心积虑的要锯掉我们这些“老腿”啊!>本书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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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手疼
>我不能再忍了!>和“西门世家”西门小错一战,激斗中,我被“青龙会”的高手“火魔”雷爆抛出的一个火球,灼伤了一只手,我的左手,成了废手。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我是“南宫世家”的长老,我的名字,叫做“南宫无名”。>很有名的南宫无名!>在受伤以前,我南宫无名还是很有名气很威风的,尤其是在南宫华树西门小错薛鹊等这些武林小字辈的面前。>所以,当薛鹊总管,以大少奶奶慕容依依的名义,下令我和南宫无命那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的莽夫,率队出战,抗拒“西门世家”的“问罪之师”的时候,我也并没有将敌人和敌军,放在眼里搁到心上——>“西门世家”原本上,实力跟我们“南宫世家”,是不相上下的,或许比我们“南宫世家”,还要稍逊那么一点点儿;自从“西门世家”的二老爷西门不错,勾结“青龙会”,将兄嫂西门不弱和冷北宫夫妇驱逐兄弟内斗,鸠占鹊巢之后,“西门世家”精英损失大半,整体实力,已经和我们“南宫世家”相去甚远了;再加上,硕果仅存的“不”字辈三大高手,有全数跟西门不错陪葬于“公猪领”南宫大少爷的“拔牙行动”,“西门世家”的战力,就更急转直下,一泻千里了。>现在的“西门世家”,除了一个还算成点气候的西门小错,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扎手的人物棘手的对手……>我甚至有些觉着,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和“大总管”薛神医,派我们应战,有些“大题小做”“牛刀杀鸡”,对付西门小错那种才冒头的“小角色”和“西门世家”那群“丧家之犬”,简单的打发“花间三杰”几个“小字辈”张钓诗沈钩月孟酌酒,随便去应付一下,就足以了,还至于劳动我南宫无名这种“国宝级”元老吧?>到后来战事一开始,我才发现,我想错了。>每一个错误,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而我的代价,就是我的一只手——>——西门小错这个年轻人,也很不简单。他之所以敢兴兵报仇,进犯我们强大的“南宫世家”,那是有所依仗的!>西门小错的依仗,就是来自“青龙会”。>“青龙老大”为了要在“中原”武林,站稳脚跟,势必要将“西门世家”,打造成“青龙会”坚不可摧的“桥头堡”,除了财力支援建设,重兵派驻,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青龙会”人才辈出,高手如云,光是“护法”“九天九地十八人魔”,据说就分新旧两拨共计三十六位之多,而被“青龙老大”派驻“西门世家”的,就有其中三位:>——“火魔”雷爆>——“冰魔”百里冰>——“蓝魔”蓝豪>此番征战,除了“蓝魔”蓝豪留守“西门世家”大本营,西门小错的队伍里,竟然隐藏了两位人魔:“火魔”雷爆“冰魔”百里冰!>战斗一打响,我就遭遇到了“冰魔”百里冰!>这个头发银白的冰冷少女百里冰,在江湖上,毫无名气,不过,提起她的父亲,却是大大的有名,他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北海”之主一代巨魔百里寒冰。>据说,百里寒冰性格孤寒,作恶多端,“凉城客栈”的二姑娘冷若霜,在最酷寒难当的“北海”中,潜伏了三天两夜,才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将百里寒冰刺死。(参见《离别钩》卷第一章)>在进军“中原”的征途中,“青龙会”原有的护法“九天九地,十八人魔”伤亡近半,为了弥补教会战力的不足,“青龙左使”楚风雪,大胆的起用提拔招抚收用了一批新“人魔”,为教会所用,而一心想为亡父百里寒冰报仇的白发少女百里冰,因为天赋异禀身负绝学,格外被“青龙左使”楚风雪所垂青赏识,年纪轻轻毫无建树,就被破格选拔为新“九天九地十八人魔”之一。>这个百里冰,虽然是沿袭了他父亲百里寒冰“冰魔”的称号,一手“寒冰掌”,也是有着一定的造诣,但究竟年纪太轻,格斗经验也浅,我还算是能应付得过来。>然而,西门小过的阵营里,还有一个“火魔”雷爆。>“火魔”雷爆,趁我全力抵抗“冰魔”百里冰的“寒冰掌”之际,祭出了他的“飞火”——>雷火魔的“飞火”,是有毒的;所以,我的那只废手,也不是简单的灼伤,我的整只左手,都被“毒火”腐蚀烂了!>疼!>手,疼得就像要了我的老命!>幸好,我只是伤了一只手,我的老命,还没留在战场上。>西门不弱冷北宫夫妇,搬请自娘家“玉阙谷”和“高第门”的“塞外”精骑,适时向西门小错的老巢,发起了攻击,留守“西门世家”的“蓝魔”蓝豪,以一人之力,独斗西门不弱夫妇,情况万分危急,西门小错无奈之下,只得与“火魔”雷爆“冰魔”百里冰这两大人魔,率队撤离战场,班师回救。>我们老哥几个,也侥幸捡回了一条老命。>做为战场最高指挥官,薛总管没有理由不知道敌营的战力虚实,我们的损伤包括我的一只手,都得是薛鹊来负这个后果!>说实话,本来吧,我对薛鹊这个小子的印象,总体上,还算不错;越到后来,我就越否定了我最初的>自从薛鹊当上了我们“南宫世家”的大总管,他一面处处尊重我们这些长老,样样礼遇我们这些元老,事事请教我们这些大老的意见,但他又一面暗地彻底改革整顿,大刀阔斧的调动布置,才不到短短的半年时间,“南宫世家”去沉换新,暮气为之一消,已完完全全改变了翻天覆地的样貌和气象。>这期间,对于我们这些“老干部”的出谋献策,薛总管他只是开口问,仅是竖耳听,但他小子,所做所行的,又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是另外的一套!>薛鹊所作所为的那一套,无疑是要把我们这些“开国元勋”“中兴名将”废除闲置孤立,甚至迫绝逼死!>照这样下去,那可怎么能行!>那次,我那“同病相怜”的老兄弟南宫无命,坐在轮椅上,来花圃,他对我说:“薛鹊这小子,居心叵测,留着迟早是祸患!”我嘴上没说,心里却是颇以为然。>我不像老三南宫无命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东西”,把心里的喜恶等情绪,都放在表面上;我虽然表面上,在挑粪浇水醉心养花种草,但是,家族的任何情形,都有留意,都别想逃过我的耳目。>现在的“南宫世家”,最不妙的趋向是,“慕容世家”的势力,已逐渐潜移默化的入侵“南宫世家”,这一点,很让我担心。>就如新任的“总护法”慕容黑甲,就是“慕容世家”抽调过来而在“南宫世家”里迅速擢升的人物代表之一。>慕容黑甲年级虽然不是很大,却是大少奶奶慕容依依的族叔,他当然也是总管薛神医的心腹和爪牙。>也就是因为有了大少奶奶慕容依依的全力支持,薛鹊这个白脸小子,才能稳住他的“大总管”宝座;否则的话,没有大少奶奶慕容依依的力撑,以薛鹊这个“小白脸”只不过为“南宫世家”第三代外系精英弟子的微末身份,就算是我们“南宫”家正统嫡系已无后继之人,也该找一个旁系的子孙,来继承家族权力,几时轮到他薛鹊一个靠女人裙带关系出头上位的“面首”,站出来主持大局狐假虎威?!>而今,事情已经很明显更明朗了,薛神医幕后操纵的主子,其实就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慕容依依那个“吃里爬外”的寡妇女人!>这样一来,那还叫我们这些“南宫”家的“男人”,如何忍得下咽得下这一口恶气?!>赫赫有名的“南宫世家”竟受“慕容世家”这“燕国亡族”的暗中操纵?!我们堂堂有威的“南宫”家族长老,竟要听从一个寡义廉耻寡妇女人的命令摆布!?>不成!>绝对不行!>做为复姓“南宫”的子弟中地一员,虽然我们都老了,但也绝不能眼睁睁自己的家族,给薛鹊和慕容依依这一对“狗男女”,强行绑架到“慕容家”“复国战车”上,一步一步地,走向有去无回的无底深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有勇无谋南宫无命那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向我说出了他的“锯腿”计划——>他认为,到了眼下这个地步,要想活下去,只有一条生路。>──必杀薛鹊!>薛鹊这个小子,废了南宫无命两条腿,又害了我一只手,我们老兄弟两个,现在都成了“百无一用”的“老废物”,不用想,下一步,他就会要我们这两个“碍手碍脚”的“老家伙”性命!>不管怎样,薛神医这个人,一定要在“南宫世家”里“失踪”在这个世上“消失”!>也连同那个恶毒邪恶凌人**的女人——慕容依依小寡妇,一起去死!!!>南宫老三的计划,和我长久以来的想法,不谋而合更一拍即合!>接下来,我们就开始了我们的密谋,展开了我们的行动——>——“锯腿计划”!>即将被我们锯掉的“腿”,有两条,一个是薛鹊,另一个是慕容依依。我们要除掉这两个“狗男女”,我们要这一对“卖友求荣”“杀夫求欢”的“奸夫淫妇”,一齐也一起去见鬼!>去见南宫老爷子和南宫大少爷这一对“冤死鬼”!>我和南宫老三,都有残疾在身,有些事情,嘴上可以说的慷概激昂口沫横飞,但实际操作行动起来,还是有一定不便和难度的,南宫无命的两条腿,都被薛神医“好心好意的”锯掉了,我的一只废手,也无时无刻的疼得抓心挠肺,依靠我们两个“伤残老兵”,想完成“锯腿”计划,无异于白日做春梦——>于是,我们找了几个帮手——>家族里,剩下侥幸不死的几个元老,还有被薛鹊深深厌恶远远排挤到核心权力圈之外的门客之首“青海派”青灵子道长,也都参与了这项“功德无量”“功在后世”的行动。>──“锯腿”行动。>我们几个“宝刀未老”“雄心依旧”的老将,都深深的相信——>南宫大少爷“弑父夺位”的“拔牙”行动之后,有薛总管“逆主夺权”的“摘心”行动,薛鹊的“摘心行动”之后,还有我们这些“人老雄心在”的元老们“匡扶正义”“挽救家族于危亡”的“锯腿”行动。>南宫老三说,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果然是个不知书的;我偏说,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才恰当的能体现出“南宫世家”这一系列一连串的变故。>准确的说,如果南宫老爷子是南宫大少爷的“蝉”,那么,薛神医跟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则是南宫大少爷的“螳螂”;而我们这些长老,却要做这对“黄雀”背后的“猎弓”!>“元老团”和我们即将施行的“锯腿”行动,自然由我南宫无名这个“智囊”具体操纵和操作。>“有幸”参与这项伟大而光荣的行动中的几个核心人物里,青灵子是个只知道“招摇撞骗”“骗吃骗喝”,不学无术的神棍,我家的那个老三南宫无命,更不说,除了爆粗口打蛮架,他的脑子里,就是装了一些大粪,错了,他更本就没脑子。>在这种“大势所趋”“万众归心”“民心所向”的大环境大前提大条件之下,我也只有“勉为其难”“义不容辞”的站出来,领导大家,为了家族的“光荣”为了武林的“正义”,跟以薛神医慕容依依为代表的家族叛逆邪恶势力,斗争到底!>自古以来,师出要有名,我们的“锯腿”行动,当然,也不可以没有堂堂正正之师磊磊落落之名!>要杀了这双“奸夫淫妇”,我们要用什么样名义和名头,来取而代之代而行之呢?>我已提出这个问题,青灵子那个“神棍”还有南宫无命那个“大老粗”,都你他,最后你和他,一起我——>嘿嘿!倒底还是要个读过书的“文化人”!>还好,我们的手上,还有一个“活傀儡”“活招牌”——>——南宫芳树。>姨太太芳树夫人,说什么都是南宫老爷子的遗孀,也曾做过老爷子的养女,而且,跟南宫少爷刨除“义兄和义妹”“继母和继子”这两层关系,两人之间也是也有过异常亲密的“情侣”关系。>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听起来,都有些乱糟糟的,但对于我们的“锯腿”行动,却又莫大的用途——>我也是费了老白天的时间和气力,才跟面前几个短智少脑的笨蛋,说明白这其中的关联和关键:>我们这“锯腿”行动,打着“南宫”家姨奶奶芳树夫人的“旗号”,借的是替南宫老爷子和南宫大少爷的父子报仇的“名义”,行动成功一旦击杀了慕容依依和薛神医这两个恶男女之后,马上就实行以“元老级”的长老来集体领导家族的制度,想法设法把族人的注意力,先集中对抗“慕容世家”“北霸天”慕容非凡的反扑这一事件之上,值此“大敌当前家族存亡”之刻,要求大家“务必内外合力上下一心,共御外侮”为要;待“南宫世家”大势已定,我们大权在握,我们再从长计议,不动声色的将那些口口声声叫嚷着“变法革新”,没把我们“元老团”放在眼里的“小垃圾”们一一的清除个干净。>听完我“有理有据”“精彩绝伦”的分析布置规划安排,青灵子南宫无命等这些“智商低略”的“下等人”,都佩服的连点头带鼓掌外加叫好,简直是五体投地,语无伦次。>些“老伙伴”们,想我纷纷投来“不愧为靠脑子吃饭的文化人”的羡慕眼神,就连我自己,也不禁为我的智慧,感到深深陶醉而难以自拔了!>我简直是太他妈的聪明了!>我怎么就这么有才呢?我太佩服我自己了,我都快爱上我自己了,我都恨不得照镜子冲自己磕两个头!>——如果不是我投错了胎投到“南宫世家”的旁系支脉,“南宫世家”“家主”的位置,哪还轮得到他南宫无忌啊?!>呵呵,不是我自负,就凭我南宫无名的头脑,要是投胎投到官家赵氏,说不准,我还能当上“九五至尊”的皇帝老子呢?>一想到这些,我的那只废手,又开始狠命的疼了起来——>本书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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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剁手
>我们拟定的“锯腿”行动,大计已定,家族的大局,眼见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接下来,我们需做的,就只有等。 d t c o m>等待。>等待一场迟迟未到的风——>东风!>老三南宫无命那个莽夫大老粗,很难得的虚心求教于我何谓“东风”,“虚心求教”“孺子可教”的份儿上,我给他讲解了三国时期诸葛孔明“火烧曹船”的故事。>——若无诸葛丞相借来的一场“东风”,周郎又怎能打败强大的曹贼成就千古美名,怕是连老婆小乔,都要做了曹老贼的小老婆了吧!>我要借我在等的这场“东风”,不是别个,就是“西门世家”的西门小错!>诸葛丞相没有“东风”,就不能打败曹军;而我们“南宫世家”的“元老团”,若是没有西门小错的助力,“锯腿”行动,也同样实难收效势难成功。>还好,西门小错没有让我们等上太久的时间——>一十九天之后,“西门世家”少家主西门小错,再度率众来攻打“南宫世家”!>我们翘首以盼引颈以待的“东风”,终于到了!>在“青龙老大”的勒令之下,“青龙会”第四供奉“怪王”老不死,带同“老人家”十数位超一流高手,紧急驰援被“塞北”联军,重重包围的“西门世家”,西门不弱和冷北宫夫妇,腹背受敌,不得不偃旗息鼓,再度蛰伏。>此番,西门小错平息内乱,二度起兵,征讨“南宫世家”,得到了“青龙会”总堂“青龙左使”楚风雪的全力支持,从征队伍里,除了“西门世家”原有的族人和子弟,几乎是倾巢出动之外,西门小错的麾下,还云集了,以第四供奉“怪王”老不死领衔,以“火魔”雷爆“冰魔”百里冰“蓝魔”蓝豪“恶魔”莫翻天等“四大人魔”为首的七十几位“青龙会”高手的核心战队,来势汹汹,气势可是非同小可,声势更是惊天动地。>“南宫世家”大少奶奶慕容依依,临机授以“大总管”薛鹊薛神医,指挥部署抗战的绝对全权,可我却知道,这次非比寻常,要想保住我们的地盘,薛神医势必要殚精竭虑,全力以赴,或可幸存。>我早就听说,这个薛鹊,是“药王谷”的弟子,我还听说,“药王谷”的谷主“公孙拜”,号称“病魔”,也是“青龙会”“九天九地,十八人魔”里的老牌护法,我更听说,薛鹊和他的一个同门师妹叫“梅超疯”的,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我就认为,这个薛鹊的底子,就是不太干净。>大敌来犯,大战在即,大少奶奶慕容依依临危授命,薛鹊薛大总管,“临危受命”,接手了“南宫世家”的全部兵力,接受了家族的所有权力,号召全族上下,齐心合力,对抗“‘青龙会”的暴军。>薛鹊一面派我们这些老人,去阵接战,一面派心腹孟酌酒,遣往“公猪领”,紧急调集“慕容世家”总护法慕容黑甲的“黑甲骑兵”,前来支援本部。>好啊!薛鹊,你这个小兔崽子,凶险当前危难近身,你倒还没忘记,遣送我们这些又残废又可怜的老人,“组团”去敌阵战场去白白的无辜送死!>“西门世家”是“青龙会”的“傀儡”“外藩”“分堂”,他们的战力虽然不足为惧,但来自“青龙会”总堂的“一大供奉”和“四大护法”,那可是,个个的实力,可非同小可不可小觑。尤其是“关西”“老人家”的家主老不死,身为“青龙会”第四供奉的“怪王”,一身古怪的功法,令人膛目结舌目不暇接不可思议防不胜防,那是与武林盟主“鬼王”万镇岳比肩的人物。>派我们这些不是手伤(比如我南宫无名)就是腿废(比如我三弟南宫无命)再就是脑残(比如青灵子那个蠢货)的伤残老兵,出战硬敌“青龙会”那群如狼似虎的“神魔级”高手,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摆明了让我们集体去排着队寿终正寝吗?!>小白脸子,没安好心眼子!虽然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英俊的白面小生,嘻嘻,好羞涩啊……>薛鹊派孟酌酒,潜出“南宫世家”,前去“公猪领”召集援军,搬请救兵。>嗯,对了,孟酌酒这小子,也是一个小白脸子,长得也挺漂亮的,原来在我“大犬帮”手下,我干过他几天……额,不对,是他干过几天……额,越说越不对劲,反正那个小家伙后面挺紧的,妈呀,太难为情了……简直羞死我老人家了……>不过最近这几天,我发现孟酌酒这个“小家伙”,跟年轻守寡的姨太太芳树夫人,有点眉来眼去的……>孟酌酒奉命去见“总护法”慕容黑甲,那个黑大个慕容黑甲,在未加盟“南宫世家”之前,本就是“慕容世家”的长老,他混入“南宫世家”的用意,就是青灵子那个脑残,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南宫世家”距离“公猪领”,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孟酌酒脚力即使再好脚程尽管极快,也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个往返的,至于,地位特殊向来是“听请不听令”的慕容黑甲,是不是肯从命飞骑驰援,更是一个未知之数——>薛鹊军权在握,令行禁止,将令如山,慕容黑甲的援军到不到,先不管我们这些“伤残老兵”,却要在他薛大总管的威逼下,出镇奋战西门小错和他的“青龙会”“一大供奉四大护法”了。>一个勇猛沉稳的西门小错,原本已经不好应付,“怪王”老不死,更加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四大人魔,也不是省心的料!>这场战斗,不用交手,就知道谁胜谁负谁生谁死。妈的,我实在忍不住要骂娘了,嘿!我发现我最近的脏话,越来越多了,嗯,都是老三南宫无命那张“臭嘴”不好,如果不是他传染带坏了我,像我这种受过高等教育读过三年私塾的“知识分子”,怎么可能是“出口成脏”“脏话连篇”呢?>嗯,没错,一定是这样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怪老三,后,我要尽可能的离那个“大老粗”远一点儿,少和他在一起玩了……>我是斯文人,不能讲脏话,再讲脏话,我就……我就……>我就剁手!>可怜我们这些老人家们,在外面和“西门世家”的“青龙会”高手们,舍生忘死的,挥老拳拼老命,薛神医和他的夫人……咳咳,其实也就是南宫大少爷留下的妇人——大少奶奶慕容依依,一直坐守总部“钟难骸”,饮酒作乐,不肯出战,缩头避难。>他奶奶个熊的!>额……我刚才是不是……又说脏话了……不管了,先不忙着剁手,我正在进行我们的“锯腿行动”——>自打战事一开始,“大总管’薛鹊和大少奶奶慕容依依,就一直躲在防守坚固的“钟难骸”里,便一直龟缩不出,直到他们听见我在外面高声大呼:“‘总护法’的救兵来了!‘黑甲骑兵’到了!!我们大家有救了!!!”>一听说,“总护法”慕容黑甲率领的纵横大江南北所向披靡的“黑甲骑兵”赶到了,“大总管”薛鹊,两只眼睛,立刻就发了亮光——>——是时候一显身手大展神威了!>薛鹊和慕容依依松开彼此抛开酒杯,马上带同守护在两人身边的张钓诗沈钩月等那一干“心腹”手下,奋起出战,准备全力反扑,跟“慕容世家”的援军,内外配合,两面夹攻,一举歼灭西门小错和“青龙会”人马。>薛鹊和慕容依依怎么也没料到,外面一个援军半个救兵的影子,也都没有。>——孟酌酒假传慕容大小姐的命令,将驻守在“公猪领”山脚之下的慕容黑甲,独自一人诓骗至无人处,与青灵子合力,将他狙杀了。>孟酌酒已经是我的人了。>他原本就已经是“我的人”,后来薛鹊和慕容依依得势,将他招揽了过去;不过,最近,我发现这小子和姨太太芳树夫人通奸,被我抓了个先行正着,把柄在握,不由得孟酌酒和芳树夫人,不乖乖的听我的话。>我答应孟酌酒,只要他肯配合我们的“锯腿行动”,事后成功,我就做主,将芳树夫人,许配给他,还另外分一大部分家产给两人做生活费用,他自然是乐不得的应允了。>嘿嘿,毕竟是做过“我的人”,还是彼此念旧情的……可惜我老了,要不然的话,那次这两个小儿女,被我“捉奸在床”,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想想男女通吃的滋味……嘿嘿……>薛鹊和慕容依依带着一干心腹属下,一扑出来,就知道上了当中了计——>我和南宫老三南宫无命,手脚相互配合,鼓起全部的力气,全力扑杀薛鹊和慕容依依。>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能不拼命!>拼命,或许有可能争得一条老命;不拼命,就真的会丢掉老命!>我们两个手脚残疾的半百老人南宫无名和南宫无命,全力对战两个年富力强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薛鹊跟慕容依依。>这两个“狗男女”,不是善良之类,也不是平庸之流,更不是易与之辈,他们两个,一个男的,比猛虎还凶狠;另一个女的,比毒蛇还狡猾。他们两个在一起,简直是坏人中的“绝配”。>我还是低估了对手,薛鹊和慕容依依,对我们竟还有警觉和提防,薛鹊施出“劈空掌”的绝技,慕容依依则使出“心中刺”,负隅抵抗,垂死反击。>不过,我们总算在一举之间,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大落下风。>薛鹊和慕容依依,被我们老兄弟的一轮急攻猛打,迫得喘不过气来,他们带着身边的张钓诗和沈钩月两个“心腹”手下,一路向“公猪领”方向,边退边战,且战且退——>眼个“狗男女”,就要冲出重围,遁入旗帜招展黑气沉沉的“黑甲大营”,跟不远处的“黑甲骑军”会和,可是——>极变发生了!>薛鹊吃了张钓诗一颗“眼中钉”,慕容依依中了沈钩月一根“肉中刺”。>张钓诗的“眼中钉”,是薛鹊所制,沈钩月的“肉中刺”,更是慕容依依的所教由她的“心中刺”演化改良而来。>薛鹊和慕容依依,他们都死在了自己的好友门生手下。>他们两个人,千算万算,日算夜算,仍是少算了一件事情——>他们两个人,既然可以出卖得了南宫大少爷南宫华树,他们两人的手下张钓诗和沈钩月,也一样可以出卖得了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我紧锣密鼓暗中进行的“说服”工作,毕竟没有白白辛苦,我成功的让“误入歧途”的张钓诗和沈钩月,“悬崖勒马”“浪子回头”,及时的站回到我们属于“正义”和“正统”的一方。>说到底,张钓诗和沈钩月,毕竟还是“南宫世家”的人,还是我们“南宫”家族,辛苦培养出来的精英子弟。>是我们“南宫世家”发现了平庸的他们挖掘了平凡的他们培养了不凡的他们造就了非凡的他们;是“南宫”家的老爷子大少爷,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给他们生存。如果没有“南宫”家族,张钓诗现在恐怕还是一个给恶霸扛活不如猪狗的苦力;沈钩月也怕是早就饿死在流民队伍里的沟渠了……对了,还有那个孟酌酒,要不是二老爷我,慧眼识珠,明目如炬,块好料,把他从“相公院”里,赎了出来,他现在的腚眼儿,早就被人搞烂了,还哪来的现在的光鲜威风……>他们“花间三杰”的心底,还存活着一点点的良知,还残存着对南宫老爷子和南宫大少爷身前一丁丁的感恩,他们就应该拨乱反正为“南宫世家”做点什么……>结果,我的“策反”工作,成功了,他们“花间三杰”也分别都做了“该做的事情”。>他们眼见“南宫世家”,就要完全被“慕容世家”所制,做为“南宫世家”重点培养精心调教的精英子弟,“花间三杰”也诚不忍目睹家族这一衰败下场悲惨收场。>而且,更重要的是,“花间三杰”,也逐渐的警觉到,“慕容世家”的人手如慕容黑甲等,已逐渐取代了他们的地位,甚至凌驾到了他们之上。>于公于私,在情在理,为人为己,张钓诗和沈钩月,也只好加入“锯腿”行动,跟我我们合作同心协力,杀了薛鹊和慕容依依。>没错!>我们在等的“东风”,不仅仅是西门小错!>张钓诗和沈钩月,才是我们整个“锯腿”计划里,真正的“东风”!>——我带着西门小错,见到了他死鬼父亲西门不错的遗体,虽然尸体已经腐烂过半,但是西门小错,还是父亲的“后脑骨”致命伤,是中了“江南神医”薛鹊的独门绝技“劈空掌”。>我跟西门小错结成联盟,达成协议,我们“南宫世家”脱离蔡京的“权力帮”系列,奉“青龙老大”为宗主,加盟“青龙会”,而我所换取的条件,就是西门小错,助我肃清家族“叛逆”,“清理门户”。>报仇心切立功心更切的西门小错,果然答应了!>于是,西门小错带领“西门世家”的本队人马,佯攻“南宫世家”,而“怪王”老不死,却带领火魔”雷爆“冰魔”百里冰“蓝魔”蓝豪“恶魔”莫翻天等“四大人魔”,夜踏“慕容大营”,横扫“黑甲骑兵”!>这些“慕容世家”一直自诩“天下无敌”的精锐骑兵,在失去了首领慕容黑甲的领导之下,群龙无首,又撞见“怪王”老不死等这一大批“青龙会”超级魔头的促袭猛攻,顿时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被杀的大败亏输,片甲不留!>西门小错有此一战,立下殊功,得到“青龙左使”楚风雪的亲自面谕“嘉奖”,并提升他为“青龙会”十三外堂“江南”分堂“五月堂”的堂主。>一同有幸被“青龙左使”楚风雪“接见嘉奖”的,还有我和老三南宫无命两个“功臣”,楚左使做的高高的远远的,大殿上,云雾缭绕,他的脸,只觉着左使大人的人和声音,都仙仙的,好似来自天外般的遥远……>楚左使勉励我们兄弟数语,还给了我们两个“舵主”的头衔,两个世家名门的长老,居然要沦落到去做“青龙会”的小小舵主,说起来,还真有点好笑……>三弟的“锯腿”行动,终究是赢了,但这并不是故事的结束,因为,我的“剁手”行动,已开始了——>本书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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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头疼
>为祸家族兴风作浪的“大总管”薛神医和杀夫通奸吃里扒外的大少奶奶慕容依依,终于都死了,我们“南宫世家”,又回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的“偏头疼”,也稍微的好了一些。>我的名字叫南宫芳树,我的身份,有些尴尬,我以前是“南宫世家”的“三小姐”,后来做了“南宫”家的姨太太,现在嘛,怎么说呢?我只能说,是“南宫”家族“名义”上的“家主”吧……>或许,连家主的“名义”,都没有。>我本不姓“南宫”,我姓“宫”;我本名也不叫“芳树”,更不叫“小芳”,我叫“小花”。>原本,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那不是我,那是我的娘,我可怜的娘亲。>听我娘亲宫小芳讲,她从小就被好赌的外公,以低廉的价格,卖到了“南宫世家”,做了南宫老爷子南宫无忌的服侍丫头。>外公是个烂赌鬼,嗜赌如命,赌技和赌运却又烂得要命糟的不行,结果欠了一屁股赌债。家里能卖的房舍田产耕牛下蛋的老母鸡……几乎都给外公拿去卖掉换赌债了,最后负债累累典无可典卖无可卖,就毫不怜惜地把娘亲也卖了。>外公签过卖身契,接过“南宫”家总管手里的一十五两银子,一眼,就兴高采烈的,直奔赌坊“捞本”去了。>南宫老爷子的名字叫“南宫无忌”,是蔡京丞相誉为“布衣四友”之一,娘亲被总管安排到了老爷子的夫人身边,做了侍候茶水的服侍丫头。>据说我娘亲,很有些姿色的,进入“南宫世家”不久,南宫老爷子,就在一次酒后强暴了娘亲,这种“地主恶霸霸占欺凌奶娘小丫鬟”的戏文,我后来在“南宫”家的“堂会”上,经常见,“老恶霸”们一个个凶神恶狼小丫鬟们一个个可怜兮兮的,也就是那么回事,没什么可稀奇的。>南宫老爷子“欺负”了我的娘亲两个月后,我娘亲就怀孕了,是的,怀上了我。>接下来,就和大多的“苦情”戏文,很有些雷同了——>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也包不住火,“南宫世家”的大太太,也就是我那个“提起裤子不认身下苦命人”的该死爹的正房大老婆,在又两个月后,终于知道了!>那个凶悍霸道的女人,妒火中烧,大发雌威,大闹了一场,指挥下人,将我娘亲扯过头发痛打了一顿,然后将我娘就几乎是赤着身子轰赶出了家门。>南宫老爷子,也就是我那位可恶而又可怜的父亲,还是妥协了。>平日里在人前威风八面无所不明无所不能的南宫老爷子,眼己玩弄过腆着大肚子的女人,被大老婆暴打凌辱,轰赶,却慑于“母老虎”的淫威,不但没有出面阻止,还躲在会客的书房“果悟苑”里,连屁都不敢放出半个。>哈哈,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玩弄少女”“始乱终弃”的“怕老婆”老男人!>我瞧不起他!>我更恨他!>大一点的时候,每当娘亲,眼泪汪汪的跟我提起这些辛酸往事悲惨回忆的时候,我就会感到纳闷,当时鼓着大肚子的娘亲,被“南宫世家”的豪仆恶奴,殴打的那么的凶,为什么肚子里的我,没有被打掉呢?>还好,我命大没有被这个万恶的世道,扼杀于出世之前的娘胎里,否则,后面哪来那般精彩绝伦的故事,哈哈哈哈……>不过,我出身以后,还是落下了胎里带的毛病,我的左半个头部,时常头疼欲裂,头痛欲死。>嗯,这都是我那个可恨的生父南宫老爷子南宫无忌的“恩赐”!>我永远都记得!>娘亲回到外公家不久,就有了我,娘亲因此遭到了邻居的白眼。外公越赌越凶,家徒四壁,债台高筑,生活越发的难苦。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跟着娘亲上山采草卖钱,贴补家用。外公每次赌输回来,就是对我和娘亲拳打脚踢泄气,久而久之,我倒是习惯了。>在我九岁那年的一个夏天,我那体弱多病命运多舛的娘亲,终于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令人可悲可笑的是,娘亲死后的不久,我就被输红了眼的外公,卖到了“南宫世家”,换了二十两赌资,呵呵,我年纪毕竟比娘亲小一些,也比她漂亮一些,我居然比娘亲卖得价格贵了五两银子。>我被下人带到大奶奶面前,那个当年把我娘亲打得半死的女人,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半响才道:“倒是挺干净的,老爷身边儿,正好缺一个使唤丫头,你就去侍候老爷子吧!”>就这样,我做了“南宫世家”老爷子我的亲生父亲南宫无忌的丫鬟。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和可笑,明明是父女俩个,现在倒变得,一个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大老爷”,一个是低声下气,唯唯诺诺的卑贱“小丫鬟”,呵呵,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好玩好笑。>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小哥哥南宫玉树南宫小少爷,早早就死了,他的人很好,和我也很少说话,但在我的印象里,南宫小少爷,却是整个“南宫世家”里,最有人味也最正常的一个。如果他不是那么的短命,或许我和他,会变成很好很好的朋友。>大少爷的脾气很不好,每次眼神,都色迷迷的,有几次,趁外人不在的时候,他就摸我将将发育的胸和屁股,我也没有躲,因为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大少奶奶慕容依依,是个出身大户的千金大小姐,比我大十岁,长得很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她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把毛笔沾了墨汁,在我脸上画乌龟之类的图案,有一次我想推脱,大少奶奶发了脾气,把盛有滚烫茶水的杯盏摔在我的身上,我垂下头,水便顺着我湿漉漉的头发滴落。>那年中秋之夜,“南宫世家”里,二老爷南宫无名带来了一个年轻的弟子,他叫孟酌酒。>我躲在屏风后面偷偷,那个孟酌酒,眉目如画,白衣胜雪,全身上下,都似有着一股浓浓的芬芳酒意,让人第一眼,就不禁得有些陶陶然醺醺然的醉了。>孟酌酒转首的那一刻,我他眸子里的火花和光亮。>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那个带着酒香和醉意的年轻男子,都会借用各种缘由,来与我私会。每次跟他耳鬓厮磨,窃窃软语的时候,我都会心里不自己的莫名自卑——>我配拥有“爱情”这种“神圣”而又“昂贵”的东西吗?>我配?>我呸!>我是个什么东西?我只是个卑微低贱的小丫鬟而已啊!>我的父亲南宫老爷子很喜欢我这“贴身小丫鬟”,他和他的宝贝儿子南宫大少爷一个毛病,都爱“关心”“关照”我正在生长发育中的身体,这恐怕就是老话常讲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罢。>我和孟郎好上不久,有一天,南宫老爷子喝的尽兴尽醉,当着几位颇有江湖地位的尊贵体面客人,一把将我拉到怀里,说要认我做“义女”,让我做“慕容世家”的“三小姐”,几个半醉的贵宾要客,也跟着起哄,我暗中欣喜,顺势就行了“女儿”之礼。>后来听说,南宫老爷子酒醒了之后,对于他“认女”的“荒诞”行为,后悔不迭;但是,话已出口,木已成舟,我已行了仪礼,到时又有好几位当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场,以南宫老爷子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说出的话,自然是绝无反悔不算之理。>南宫老爷子,只得是“忍痛”,忍下了我这个“女儿”。>他却料不到,自己一直垂涎三尺一是弄巧成拙,做了他“干女儿”的我,却是货真价值的“亲生女儿”!>想一想,也没好奇怪的,像南宫老爷子这种有钱有势的“恶人”,坏事不知做了多少,女人也不知糟蹋了多少,他恐怕早就把当年那个被他大着肚子就绝情绝义扫地出门的小丫鬟宫小芳,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摇身一变成“南宫世家”的“三小姐”,多多少少自觉着,能配得上孟酌酒,似乎能己美好的“将来”;然而,面对“身份悬殊”的三小姐我,“地位卑贱”的孟酌酒却反而退缩了……>你个世道,多么的搞笑……>我的“第一次”,还是没有给我心爱的孟郎,我被“青龙会”的护法人魔“色魔”欢喜佛给劫持了,在“寒山寺”,他和他的上司“色王”鲁大师,轮番对我和朱敏郡主东方明珠小妹妹慕容小舞五小姐施暴(参见《欢喜佛》卷第一章),将我们折磨的不复人形……>我被“凉城客栈”的冷若颜大姑娘,救回“南宫世家”,家族里的人,眼光,都变了——>孟酌酒对我越来越疏远,而我的“父亲”和“大哥”,却对我日益非礼轻薄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终于,在那个风雨雷电交加的夜晚,“大哥”南宫华树大少爷,按照我的“心愿”,把我给“强暴”了,据说,南宫大少爷身边那个最贴己最亲近的“薛神医”,还给我下了“药”,帮了点“小忙”……>噗!怎么说,之前,我故意在南宫大少爷面前“搔首弄姿”“眉目传情”“暗送秋波”“春光隐露”等等的铺垫功夫,没有白费。>十四岁那年,我成功的诱惑了我的“大哥”南宫大少爷。>事后,我曾想过,以南宫华树的“德行”,就算知道了我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也不会罢手,反而如获至宝越来越猛烈吧……>我“首战告捷”,“再接再厉”,接着医治“头疼”的缘由,又一次成功的勾搭上了那个“薛神医”薛鹊。>男人,有几个不吃腥的。>此后的日子里,不管是和南宫大少爷或者薛神医哪个男人睡在一起,还是和他们两个男人三个人同时睡在一起,我都不遗余力又不着痕迹的,将他们对南宫老爷子的“不满”和“愤恨”,煽风点火,连同他们的身体,一起推向高涨——>千万不要小瞧轻视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吹“枕边风”“耳边风”的威力,有时候,女人的舌头,要远比十万全部武装的兵马,还要管用厉害十倍。>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帝王,就因为女人的几句话,而国破家亡沦为亡国之君;又有多少将霸,便由于女人腮边几滴泪,一怒冲冠,流血千里的……>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我并不想灭什么国流什么血,我只想毁掉“南宫世家”里面的这些“疯子”毁掉这座“疯人院”。>经过我长期潜移默化推波助澜的影响挑唆,我的亲大哥南宫大少爷,终于下定决心狠下心肠,要对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生父南宫老爷子下手了!>为了再进一步坚定南宫大少爷的“杀父”之心,我秘密指使薛神医,药死了染病在床的大奶奶,算是先为我死去的娘亲,出了一口恶气。>薛神医之所以答应替我做那件事,还不是因为,我无意”实则“有心”的发现了他和大少奶奶慕容依依之间的“奸情”,有把柄捏在我的手里,不由得他不照做。>可恶的大奶奶尸骨未寒,我马上用“身体”,分别贿赂“南宫世家”说话很有份量的两个叔伯长老二老爷南宫无名跟三老爷南宫无命,向“养父”南宫老爷子建言,纳我为妾,收入内室藏娇。>那两个老东西,都是人老心不老的“老色鬼”,见我主动投怀送抱的“献身”,都乐得额头纹绽开得跟狗尾巴花儿似的,呵呵,两个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家”,到了这个岁数,还能干些什么有实效的“动作:,无外乎,就像两条“老癞皮狗”似的,趴在我这个“小侄女儿”身上,乱拱胡嗅一通,就心满意足的了事了。>还有那个南宫老爷子,比其他两个弟弟,他的那个“小弟弟”也“坚强”到哪里去,还不是几个“回合”,就“草草收兵”“落荒而逃”了——>南宫老爷子早就对我这个“养女”有“非分之想”,就是因为“惧内”,而一直迟迟不敢对我这头“小羔羊”下手,这下好了,“母老虎”大奶奶,“好巧不巧”的“病”死了,一听到夫人“不幸”的死讯,南宫老爷子高兴的没跳起来,简直是死的太好了死得太妙了!>好上加好,妙不可言。>“管家婆”一死,就没有管束和枷锁了,南宫老爷子就可以打我的“主意”了——>可是,南宫老爷子又犯了难,毕竟他是有头有面有身有份的“名人”;毕竟,我还是他“名义”上的“女儿”,他怎么能“名正言顺”的对自己的“女儿”多歪心思下邪手呢?>他“西霸天”南宫无忌,可是“一本正经”“正经八百”的武林名人一家之主啊!>这不,我这个“贴心的宝贝女儿”,授意南宫二老爷跟南宫三老爷,托名“命理之说”进言,“及时”的“为父分忧”,“巧妙”的解决了“父亲”的“难题”。>我做了“南宫世家”的姨太太,身份从“三小姐”,鬼使神差啼笑皆非的变成了“姨太太”,我的计划,离成功,又近了一大步。>南宫老爷子得到了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小老婆”,自然是心花怒放;然而,与南宫老爷子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如热锅上蚂蚁焦躁不安的南宫大少爷。>为了要夺回我,南宫大少爷在我最后绝杀之下,最终,实行了他的“拔牙”行动!>他们父子向“公猪领”出发的当晚,我向九泉之下的苦命娘亲,焚香祷告:>“娘亲,女儿小花儿,为你报仇了!”>南宫大少爷杀掉了他的父亲南宫老爷子,拔掉了他的“牙”,他却想不到,他的“拔牙”行动之后,由我指使薛神医运作慕容依依参与的“摘心”行动,也同时发动了——>薛神医杀死了我的另一个玷污了我身体的仇人南宫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慕容依依,一同掌握了“慕容世家”的大权,哼哼,我又怎么会放过这两个侮辱过我凌虐过我的鸟男女呢?>我一面给薛神医献计夺取南宫无名南宫无命的职权,一面反过来,促使“元老团”成员们,再度发起“锯腿”行动自保,扑杀薛神医和慕容依依!>长老们成功了,我又假南宫兄弟之手,除掉了薛神医和慕容依依这“眼中钉”和“肉中刺”,下一步,就该轮到南宫无名和南宫无命这两个“老色鬼”了!>每次行动之前,我都莫名的头疼!>本书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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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砍头!
我们成功了。
成功的扑灭以“大总管”薛鹊和大少奶奶慕容依依为首的“反叛集团”!
在这场“保家卫国”的正义战争中,我,南宫无名,“南宫世家”最有智慧、最有身份的二长老,可说是居功至伟!
但是,我们都来不及,来不及庆祝胜利,还来不及分享胜利的喜悦和果实——
我们要立即发动起来,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我们马上就投入了下一场“保家卫国”的战争,那就是——
&nbs(猪)(猪)(岛)(小说)ZHUMp; 由我和南宫老三南宫无命,集体领导“南宫世家”,对抗“慕容世家”家主“北霸天”慕容非凡的疯狂报复,狂暴打击!
这样伟大的战役,当然是有我这个“智者”,起主要的领导作用,那个南宫无命,四肢不全、头脑更是一片空白,最多只配给我站个边角、擂个边锤,就算给我做个“副将”,都不够资格。
我就纳闷了,我南宫无名,天赋异禀、天资聪明、天纵奇才、天之骄子,怎么就会有南宫无命那号“蠢猪”也似的东西,做我的兄弟?!
南宫无命要是有我百分之一的才学、千分之一的智慧,他就该足慰平生、此生无憾了!
可是,他偏偏便是一头猪!
比猪还蠢!
不说别的,就说姨太太芳树夫人吧,开始我和老三都说好了,拿这女人过渡一下,计划成功了,就把她和孟酌酒一起“沉猪笼”,防止这两个小儿女,将来羽翼丰满,再成为第二对薛鹊和慕容依依、对我们下黑手;当时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却不知芳树夫人,给老三那头蠢货,暗地里灌了什么“迷魂汤”,夺回家族权力之后,南宫无命死活都不同意对芳树夫人下手了,反而像“皇太后”一样,一日“早、中、晚”三请安的“供奉”了起来!
老三干的蠢事,还不止这一件。
“青龙左使”楚风雪,为了“褒奖”我们两兄弟的“弃暗投明”,一人给了我们一个“舵主”的名衔,我的是“五月二十一分舵”舵主,他的是“五月二十二分舵”舵主,这蠢驴比我矮了一个阶位,就耿耿于怀、闷闷不乐,指桑骂槐,指天骂地,一天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要不是对抗“慕容世家”,还需要他帮忙,我早就……
我们这两个,年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反倒要屈身在“五月堂”新堂主西门小错那个黄毛小子之下,我本来心里就不痛快,你个混蛋老三,对一个毫无实惠的“分舵”位阶,还争你姥姥个爪啊?!
至于西门小错,配合我们,杀了薛鹊和慕容依依,报了当日,这两个“狗男女”设下圈套,于“公猪领”害死老爹西门不错之仇,又顺手捡了一个“天大的”功劳,世袭了父亲的“五月堂”堂主的位置,成为“青龙会”有史以来、一十三座外堂中,最年轻的一任堂主,也便心满意足,鸣金收兵,回“西门世家”去了。
与“慕容世家”的战争,这一打,就持续了四个多月。
“北霸天”慕容非凡另外的四个姑爷:二姑爷“绿盟”副盟主“只手遮天”谜独白、三姑爷“刀柄会”总舵主“追风刀王”风恋刀、四姑爷“丐帮”净衣派少帮主“玉面神丐”谈仙、五姑爷“武当派”少掌门“一叶知秋”叶秋白(参见《欢喜佛》卷),轮番对我们“南宫世家”,进行猛烈的攻击。
我们守的很吃力,打得很辛苦,几乎到了弹尽粮绝、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在我们失望透顶、绝望倒底的时候,“四霸天”的老大哥、“东方世家”家主“东霸天”东方未明,出面了——
做为“权力帮”大佬的权相蔡京,“四大世家”是他在武林中,绝对的“四大支柱”力量。现在的形势是,易主之后的“西门世家”,已经旗帜鲜明的倒向蔡相的“死对头”——“青龙会”,这就相当于,蔡相的四肢,被“青龙老大”斩断了一只;如果“慕容世家”欺人太甚、逼人太紧,再将“南宫世家”迫入绝境、不顾一切的投奔“青龙老大”,那就更加不好控制武林大局了。
所以,蔡相不得不让“四霸天”之首的“东霸天”之首东方未明,出面调停了——
东方未明年高德勋,现在已经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了,上一次在武林中公开露面,还是他奉命上京、支持楚羽夺取“青衣楼”辰源大公子那一役(参见《玲珑骨》卷);但是,蔡相的金面,东方老爷子不得不给!
同样,打了将近小半年之久的“北霸天”慕容非凡,也有了筋疲力尽的之感,正好老大哥东方老爷子站出来说话了,慕容非凡本就窥觑我们“南宫世家”无理在先,也就见好就收、就坡下驴,停战休兵了。
“南宫世家”,历经内乱、外侵的重重波折,终于近乎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
但是,我们“疯人院”的故事,并没有就此完结完!
我们“疯人院”的故事,也就是“凉城客栈”的江湖故事的一个小小缩影,也许重复、循环,但是,永远完结不了!
只要有欲望,就永远不会停止贪婪的疯狂——
二长老南宫无名,再后来的安静、安详、安逸的岁月里,渐渐的发现、发觉了一件很让他不舒服的事情——
——我的三弟、南宫无命,一点都不蠢!
非但不蠢,而且还很不老实,更且极不安分!
南宫无命,没错,就是被薛神医锯掉两条腿子的家伙,他居然瞒着我、背着我,跟西门小错暗中勾结,竟然想把“南宫世家”,真正的出卖给“青龙会”!
──西门小错,那可是“青龙会”的堂主,他所属“西门世家”的势力,是绝对不能侵入“南宫世家”的!
南宫无命跟西门小错暗中勾搭、眉来眼去的,这算是什么意思嘛?!
这个“蠢货”,已经越来越不听从我这个二哥的发号令施了,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了,长此下去,他还不得爬到我二长老的头上去?!
最可气、可恼的是,这个看似头脑简单的家伙,其实一点不简单,他不但学会了对我这个“老大”,阴奉阳违,敷衍搪塞,还暗中勾结私党,暗地培养实力,其中他联络得最紧密热切的,就是“花间三杰”之首的张钓诗。
这个张钓诗,原本就是南宫无命那匹夫“三口组”的旧部,这个家伙,既然能跟随南宫大少爷杀得了南宫老爷子,又能伙同薛神医害得了南宫大少爷,也能联合我叛得了薛总管,天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他也勾结南宫老三,来对付我?!
哼哼!幸亏沈钩月,偷偷跑来,告诉了我,三老爷南宫无命和张钓诗之间的这些秘密和勾当。
是的!我也有同盟,我已跟沈钩月联成一线,共同进退。
我授意沈钩月,让他先跟三长老、张钓诗他们假意周旋,虚与委蛇,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挥戈一击,铲除异己,永绝后患。
除了沈钩月,我还必须得要,先把姨太太芳树夫人这个小寡妇,拉到我这边的阵营来,我这才能算是名正言顺、奉诏讨贼的勤王之师、尚方宝剑!
还有,我也要争取青灵子那个老道,他是客卿首座,他要帮我和老三的哪一头,直接影响到最后的输赢存亡,可说是举足轻重,至关重要。
万一,青灵子不肯,那又该怎么办?
没有什么怎么办,别怪我南宫无名心黑手绝,在江湖斗争中、家族倾轧里,不是战友,就是敌人。有必要时,我也只好杀了青灵子这个老骗子。
我已筹划好了一切,对于三长老南宫无命和张钓诗及他们勾结“西门世家”西门小错的阴谋诡计,我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先发制人。
或许你们大家,会认为这是一个可悲的悲剧,“拔牙”行动之后是“摘心”行动,“摘心”行动之后,又是“锯腿”行动,南宫无命主张的“锯腿”行动之后,又是漫长的斗争,交替地展开、重复、轮回、永无休止着……
但是,我又能有怎样的选择呢?让我坐地待毙、闭目等死吗?
那不可能!
为了自保,为了生存,我南宫无名,只好筹划了下一个行动。
一个崭新、全新的杀人行动。
我的这次行动叫做“剁手”——
不错,就是“剁手”行动。
人们都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裳。”又说:“衣裳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这些老话,安在我和老三南宫无命头上,就特错特错了。
我先声明,我南宫无名,可是拿我三弟南宫无命,当作手足兄弟的,可是这个“手足”,那是一点也不讲我当兄弟啊!
既然“手足”已如同我的那只废手一样,不但毫无作用,反而处处反噬发疼,留着它,反不如壮士断腕,一发剁了省心干净!
没错,我就是要剁了我的“废手”,剁了我的亲弟弟南宫无命!
不是我这做“哥哥”的心狠,他这个当“弟弟”的,哪有一点做兄弟的样子,远的不说,就说花想容这件事吧,我就该剁掉他的狗命八百六十四次,都不解恨!
花想容是风月场里,出了名的“婊子”,最当红的时候,她身边的男人恩客,都是楚羽楚二公子、南宫华树南宫大少爷等等这样风流潇洒、一掷千金的王孙公子、巨富豪商;不过呢,俗话讲:“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日好”,现在的花想容,也到了人老珠黄、残花败柳的失宠过气时代;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使花想容的姿色已远不如昔,但对于我和南宫无命这样的糟老头子来说,还是视若珍宝,敬若天仙的。
那日,是南宫大少爷的祭日,花想容念着她跟南宫大少爷生前的一段情愿,大老远的车马劳顿,来到“南宫世家”祭拜大少爷,我见这女子有情有义,风韵犹存,就“好心好意”的,留她在“南宫世家”,“小住”了几日。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把花想容安排到我的别院休息下榻,也好方便我老人家就近沟通、交流、研究“琴棋书画”、“花鸟鱼虫”,一吻芳泽。没想到,这么一事“风雅”之事,让南宫老三那个“龌蹉”的家伙知道了,居然恬不知耻的不顾“兄弟情谊”,带着人,硬把我的花想容大美人,请到他的住所,观摩、检阅、鉴赏他收藏的“刀枪剑戟”、“诗词歌赋”了!
我呸他一脸啊!
他一个目不识丁的“大老粗”,舞个刀、弄个剑、翻个跟头、耍个猴,他还算在行,和花想容大美人聊你妈个“诗词歌赋”啊?!还不是打着“文艺”的幌子,干着“皮肉”的勾当!装你妈蛋的“文艺老青年”啊!
太不要脸了!
花想容大美人,被南宫老三,这一“请”过去做“艺术探讨”、“文艺交流”,就是一个多月,我等的脖子都长了,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气势汹汹的过去“讨人”,我叉,南宫老三那个不要脸的,居然把花想容藏在他的卧室里,拒不交人!
这还能忍?
绝不能惯着他!
当下,我南宫无命,大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就跟南宫老三这个“插足小三”,大动肝火、大动手脚大打出手起来!
南宫老三也不示弱,张口就骂,举拳就打,我们两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就为了争夺一个“烂婊子”,你一拳、我一脚,拳来脚往,打得电光火石、飞沙走石、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我们俩个兄弟,若说“智慧”上,那是没的说,我要远胜于老三;至于“武功”上嘛,怎么说呢?他也只不过,较我多了几分“蛮力”罢了。不过,南宫无命现在的两条腿没了,坐在轮椅上,打起来,就吃了行动不便的亏,我虽然只有一只手可用,也可跟他打了个平手,不分输赢,不相伯仲。
就在我们老兄弟过了二百多招,都累得气喘吁吁、气喘如牛的时候,青灵子那个老道出现了——
青灵子一现身,他一面煞有介事的闪到我和南宫老三的中间格架劝和、一面偷偷的向我使眼色,我知道,我的“剁手计划”,必须提前了!
——杀了南宫无命这个“王八蛋”,抢回我的女人,保住我的权利!
南宫无命正和我打得不可开交,他一见和自己“交情不错”的青灵子道人,出来劝架,面上就是一喜,他口中正道:“青灵子道兄,你来的正好,快来给我和这‘书呆子’评评理,天底下,哪有当兄长的,打自己兄弟媳妇坏主意的道理,这样的‘家丑’,要是传扬出去,我们‘南宫世家’的招牌,还不得被人挂上烂裤衩……”
“是啊、是啊!三老爷,您消消火、消消气……”青灵子一边满脸推笑的敷衍规劝,一面欺近南宫无命的身边,我看准时机,竖掌如刀,一掌就剁了过去——
南宫无命想躲,却躲不了,因为他的两只手,已被青灵子紧紧地箍住;南宫老三想喊,却喊不来人,因为他守在外面的手下张钓诗,已经被我的部属沈钩月,偷袭得手,就地格杀!
南宫无命,终于没有了命。
我赢了!
我开心、兴奋、得意的向我的两大“功臣”青灵子和沈钩月,“封官许原”道:“今天,多亏了两位的帮忙,我的‘剁手’行动,才得以顺利的成功,南宫无命这个‘大奸大恶’的‘家族败类’,才能伏法就刑。你们两位,是这场‘正义之战’的最大功臣!
二位放心,我南宫无名,绝不是忘本的人,有罪者罚,有功者赏,以后,‘南宫世家’这‘总护法’和‘大总管’的位置……”
话还未说完,青灵子和沈钩月,就一起倒下了——
青灵子中了孟酌酒一掌、沈钩月挨了花想容一刀,然后,两个突然冒出的人,向我的身后齐齐施礼道:“夫人。”我艰难回头,我就看见,姨太太芳树夫人出现了。
“花想容花姑娘,是我刻意请来分化、离间你和三长老的,想不到吧?二长老。”芳树夫人偎在孟酌酒的怀中,轻笑道:“在‘南宫世家’这个‘疯人院’里,所有的人,都是疯子;要想活下去,我只有做那个最大、最疯的疯子!在你的‘剁手’行动之后,本夫人,还有一个‘砍头’行动!我,南宫芳树,才是最后的赢家!”
我也笑了,因为我在倒下气绝之前发现,在姨太太南宫芳树笑语嫣嫣的时候,她身边的孟酌酒面色陡寒,已和花想容,一前一后,杀气腾腾的向花容失色的芳树夫人,围拢进逼过去——
芳树夫人倒下后,孟酌酒和花想容,同时看了对方一眼,都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卷终)
第一章 京东杀人事件
“三十六派”是“权力帮”的重要派系之一。
“初随骠骑”战渔阳,则是“矮派”的掌门,江湖中的人,都传说,如果没有战渔阳的“青铜锤”,“矮派”就像数三十年前一样,只是武林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
现在,“矮派”,却是权相蔡京“权力帮”麾下“三十六派”之一。
“权力帮”是“京师”武林白道魁首,声誉虽未有青衣楼大风堂口碑之佳,但是,实力上,却大大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以,也有人说战渔阳不但是“矮派”之长,而且,以他的武功实力,已在当初的“三十六派”老大哥“海派”掌门“平明送客”楚山孤(参见《多情环》)之上,理应由他全权统领“三十六派”。
战渔阳的武器,是一柄“青铜锤”,他这“青铜锤”,号称捣碎所有跟蔡相做对的人的脑壳。无论他走到哪里,他的手里,总会拎着这柄大锤。
今天傍晚,“初随骠骑”战渔阳,在“京东”的“瓦子巷”,就用手里这柄“青铜锤”,砸碎了五个
“青龙会”教徒的脑壳,其中一个,还是“副香主”级别的人物。
五个“青龙会”教徒,在暗巷中,诓骗诱惑两个无知妇女入会,给战渔阳撞见了,他就舞锤便杀。
杀五个人,战渔阳只用了三锤。
——自从自己的结义兄弟“胖派”掌门“燕支山下”莫经年跟“瘦派”掌门“红粉楼中”应计日,死在“杭州”城“青龙会”“贪魔”亢叫天的助手“蛇蝎夫妻”手下(参见《九州乱》第二章)之后,“初随骠骑”战渔阳这一年来,很少有一天,手里不沾染“青龙会”邪徒血迹的。
战渔阳三锤杀了五个人之后,两个妇女,就像受惊的兔子般,逃掉了。夜色已浓,战渔阳漫无目的的走着,就像一个嗜血的猎人,四下搜寻着“青龙会”的目标——
就在这时,就在这昏暗肮脏臭气难闻的巷子里,忽然传来微微的一声叹息。
“初随骠骑”战渔阳的心头,紧了一紧,他马上警觉,喝叱了一声:“是谁在外面?滚出来!”
这些日子,战渔阳的确杀了太多的人,一想到这些死在自己“青铜锤”下的“青龙会”教徒信众,幽暗处,彷佛就真的飘荡着无数的凶魂厉鬼,使得战渔阳的心跳,不由自主的急剧加速起来——
“初随骠骑”战渔阳可明确的感应到,昏暗处,的确有人立在那里,他甚至几乎可以辨听到对方时有时无的诡异呼吸。
战渔阳举起了“青铜锤”,再次发出了焦雷也似的厉叱:“你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或许是由于过度的惊惧,导致战渔阳的呼吸,也显得极不正常了起来,他的胸口,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痛感,冷汗自铁皮般的额际淌下,这个矮壮狠勇的汉子,浑黄着眼珠,发出凶戾的狠意,瞪视着黑暗处,第三次喝问:
“什么人在那里?”
黑暗里的那条“影子”,依旧黯无声息,动也不动。
“初随骠骑”战渔阳喘息着嘶喊道:“尔再不现身,老子便捣碎你的脑壳——”就在这时,他忽然发觉,今天的自己,很失常,也极不正常——
——我“初随骠骑”战渔阳身经百战,今夜怎会如此的不镇定不镇静?
——我战掌门杀人如麻,今晚如何尚未动手,就已经乱了方寸?
一想到这些,“初随骠骑”战渔阳,便竭力想定下心神来,但是,他已经无法做得到心里所想,他在黑暗中,彷佛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一个魔性的声音,不停地催促——
催促自己举锤捣碎自己的脑壳!
战渔阳喘息着,他不由自主的举起“青铜锤”,他的手,不听使唤的,剧烈的颠抖着,这杀人无算的一柄大锤,此一刻,柔弱的,仿似风中杨柳。
“初随骠骑”战渔阳嘶哑的声音,发出哀鸣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他说这几句话,彷佛是一个老人,用尽残力,举起一个五百斤的石锁般吃力痛苦。
然后,战渔阳就像中了邪似的,用他高高举起的“青铜锤”,一下子,捣碎了自己磨盘大小的脑瓜——
红褐色的鲜血伴着乳白色的脑浆,不住的喷泻,直至战渔阳,双目如铜铃,倒在暗巷自己的血泊里……
“初随骠骑”战渔阳死了。
他的尸体,在暗巷里被巡逻的“管城”发现,他死于“心魔”,死于自己的“青铜锤”之下。
这是“权力帮”“铁面蔡家”军师蔡糠勇(参见《九州乱》卷第二十一章)的判断。
蔡糠勇是兵器名家,更是医道大家,他能将一付沉入海底二百五十六年的骸骨,判断出是中了何种毒物而死,更凭他的神目巧手,能把两千六百三十七块碎片,拼回原来的“七星宝塔”,一个残缺断口也不留……
蔡糠勇的判断,一向是铁口神断,精确无误。
战渔阳全身上下,除了脑壳被碎,全无一丝伤口,不是死于“心魔”作祟,又是死于什么?
反正不管什么死因,“权力帮”十大外堂堂主之一“龟杰”堂主“天罗地网,巡海夜叉”叶良辰(参见《狼皮卷》《琉璃月》卷),都很高兴。
“初随骠骑”战渔阳一死,让叶良辰高兴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战渔阳死了,我叶良辰在“权力帮”的地位,就会更重要,锋芒便会更显露,蔡相爷即会更注意他,对“龟杰堂”大大有利;
第二在“权力帮”,他们“三十六派”跟我们“内外一十五堂”,处处争功做对,向来不和,本来“三十六派”,就已损兵折将,这回又死了一个战矮子,这无疑对这些家伙,又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世上之事,有利就有弊。“初随骠骑”战渔阳的死,对叶良辰叶堂主,也有两大坏处:
其一“龟杰堂”和“矮派”,同属“权力帮”,战渔阳一死,跟“青龙会”之战,己方就要损失一员大将,当前的形势,可谓是大大的不利;
其二“十五堂”虽与“三十六派”,多年来一直明争暗斗,但在对待“青龙会”这一强敌问题上,由权相蔡京掌舵,仍是同仇敌忾共抗大敌的,战掌门这种死法,可说是大大的削弱了“权力帮”各派系人马的士气。
“天罗地网,巡海夜叉”叶良辰,不单在武林中,很有一些地位,他在青楼妓院秦楼楚馆中,也一样很有声势。
叶良辰喝酒海量而千杯不醉,他出手阔绰一掷千金而面不改色,所以,叶大堂主,无论去哪一间风月场所烟花柳巷,寻欢作乐,无不都是最被热烈欢迎的贵客。
他现在,就倒在“风雨飘香楼”里,左拥如花右抱似玉,如花和似玉一面跟他狎戏调笑,一面不住口的询问他邱战矮子稀奇古怪的死法,他一面答对,一面纵情的欢笑,而清秀可人的小桃红,正殷勤的向他嘴里灌着美酒佳酿送着山珍海味。
——如花似玉和小桃红,都是“长笑刀王”谈笑和他兄弟杜三剑的相好姑娘,谈笑兄弟死后,冷若颜念及与谈笑的旧情,将她们三个女孩子,收容在“风雨飘楼”。(参见《多情环》卷第二第五章)
叶大堂主,虽是“东海”渔民出身,但他绝对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
这种享受,直至叶良辰发出一阵纵情的大笑之后,才回音收声,就发现,自己有些不妥——
——他的心房,就似被一只无形的铁钩子,直直勾起!
这种异样的感觉,虽是轻微到几不可察的,但是,心脏,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和器官,这就算是给蚊虫轻轻叮了一口也不会好受,更何况是那种勾连的怪感……
叶良辰身体一震,但是三大美女少女娼女在前,他叶大堂主是有身份的人,他不欲失态,他依旧吃喝如故谈笑风生——是
可是,突然之间,“天罗地网,巡海夜叉”叶良辰,忽觉得背后的一桌筵席,虽是隔着屏风,却是出奇的安静,寂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叶良辰很想回过头,去屏风后的那位一直默静的客人——
但就在这时,叶大堂主忽然便觉得有了一种“芒刺在背”的怪异感。他并不同于普通的寻欢客,他马上警觉到,那个人就在他背后,正透过屏风在逼视着他!
——那定是一个可怕之极恐怖至极的厉害人物,否则,他怎么可能仅仅便是注视的目光,已令我的背脊肌肤上,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感觉,也只有我第一次拜见相爷的时候,才曾有过……
“天罗地网,巡海夜叉”叶良辰,正想拧转身子,他的手,也已经搭上桌边的“猎鱼叉”上——
可惜的是,叶大堂主并回不过身去,也没有机会风后的那个人。
他的咽喉,已被自己抄起的“猎鱼叉”杈住,而他的心头,就彷佛有一个神圣的声音,在招引在催毁在魅惑……
叶良辰狂叫了一声,丢掉了“猎鱼叉”,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喉管。
如花似玉小桃红等娼妓们,见客人转成青蓝色的脸面,爆裂而涌出鲜血的腥唇,死鱼一般的眼珠,伸出足有半尺长的舌头,无不以袖掩目,尖叫离席,在叶良辰咽喉里喷出血箭时,跌跌撞撞,纷纷地逃避出房间。
她们姐妹,在慌乱中,全都没有注意到,隔壁邻桌上屏风后,有一个神秘梦幻的身影,缓缓地踱出了“风雨飘香楼”……
这些女人们,虽然没有注意到,但是有一个人,却留心到了——
这个人,是“权力帮”“高派”掌门“出身仕汉”羽林郎!
——“矮派”掌门“初随骠骑”战渔阳的死讯,让“出身仕汉”羽林郎闷闷不乐很不高兴。
“出身仕汉”羽林郎和“初随骠骑”战渔阳,论公是同袍战友,论私也是至交好友,虽然战渔阳份属“矮派”最出类拔萃的门主,而羽林郎,也是“高派”历代掌门中的翘楚。
在“权力帮”里,心直口快的“初随骠骑”战渔阳,跟巧言令色的“天罗地网,巡海夜叉”叶良辰,很是合不来,这已经是众所周知有目共睹的事情。
羽林郎甚至怀疑好兄弟战渔阳的死,是叶良辰勾结“青龙会”的“九天九地十八人魔”新旧两班护法中的一人或者数人所为,所以,羽林郎这几天,都在跟踪监视叶良辰的一句一定一言一行,是以,叶良辰到“风雨飘香楼”吃喝玩乐的时候,羽林郎也到了。
羽林郎有注意到屏风后那个“神秘客”,但并没能那个人详细容貌,他只知道,在和那个“神秘人”匆匆交错擦肩而过时,那人目光如美梦似幻的望了自己一眼——
直到羽林郎走了十六七步,那梦幻般的眼色,仍留在他深深的脑海里,甚至渗入他的心田中,使羽林郎产生一种极不舒服极不自然的感觉,是以,羽林郎疾然回望,大街人潮,已经淹没了那“神秘人”的身影。
然后,楼上的惊叫声,接连响起,“出身仕汉”羽林郎,一把抓住飞奔下楼的小桃红,这才从女孩儿的口中,知道了叶良辰暴毙的消息。
毫不迟疑,毫不犹豫,羽林郎立即夺门而出,再追赶出去——
闹市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要去哪里去寻找那神秘的杀手?
“出身仕汉”羽林郎挤出人群,追出几条街口,终于,在一处比较荒僻的牌楼边,停了下来,他仔细地寻思着——
——如果说是战兄弟的死,纯属自杀,那么,叶良辰这一死,便完全可以推翻自绝的可能。
叶良辰是“龟杰堂”堂主,和战渔阳跟自己,同是“权力帮”的头目……
一想到这里,“出身仕汉”羽林郎的心跳,就不禁一阵加快——
战渔阳死了,叶良辰也死了,难道下一个“自杀者”,就会轮到自己?
羽林郎身量高大,却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他觉得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应将此事,从速从详地禀告“权力帮”之主相爷蔡京知晓,至少也要通知进京述职距离迫近的其他两位“权力帮”同袍“蟒太”堂主花美景和“獬柱”堂主西门大瓜(参见《狼皮卷》《杀人狂》卷),好有防备……
当想到这里时,羽林郎又是一阵剧烈的心疼。
他很想立刻就去禀告相爷,他很想马上便去示警两个同僚,然而,他偏偏又四肢乏力,头昏眼花,高大的身体,依靠在牌楼石壁下,不能动弹。
“出身仕汉”羽林郎猛然醒悟到了什么,自己只是追逐了那“神秘杀手”半盏茶的功夫,凭他“出身仕汉”的功力,就算是力战三昼四夜,也不至于如此气喘,这般心累啊!
那一双神秘梦幻的魔鬼眼神,又隐现在羽林郎的脑海深处,他竭力的想离开这冰冷荒凉的牌楼,可是他心里大乱,他怪叫一声,他双手全力往石壁上猛地一撑,但是,那牌楼石壁,却似涂有强力的黏胶一般,将他的身子紧紧粘住,牢牢地吸住。
“出身仕汉”羽林郎忽然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垂死求死的声音……
除了羽林郎自己心里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人的心声。
那个“神秘杀手”,自心里发出的声音——
“出身仕汉”羽林郎整个背心,都贴在石壁上,那个魔鬼的心声,竟似自石壁里面传来一记又一记的呼唤,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他的心,引动着他的心,他的手脚,渐渐被那心声控制,最后,连他的呼吸,也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牌楼石壁里,当然不可能有人。
但是,石壁另一边,一定有另外一个人,贴墙站在那里,而且也是以他的前胸,贴在石壁上。
两人的心,只隔了一道不厚的石壁,但是,那个“神秘杀手”的心,却透过了石壁,完全控制了驾驭了羽林郎的心志思想身体四肢乃至灵魂……
“出身仕汉”羽林郎哀呼一声,他的嘴角,已溢出了鲜红的血丝,他强撑不脱力,却又浑身乏力,他艰苦的缓缓拔出银色“马刀”,架势,似想用长马刀,穿过石壁刺死对方,但不知为何,手臂就是一点不听使唤,雪冷的银色刀锋,反而向主人羽林郎的脖颈,一点一点的落下迫近——
羽林郎想挣扎想反抗想呐喊,然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他掌中那把曾经杀人无算的“马刀”,挽起一抹银色亮光,斩落了主人的头颅——
“出身仕汉”羽林郎脖腔断口出喷溅出的鲜血,洒泻在石壁上,构成一幅惊心动魄的图案,脑袋却滚到牌楼背面一双脚的脚前。
第二章 杀手满京华
权相蔡京怒了!
“权力帮”沸腾了!!
叶良辰羽林郎战渔阳都死了,在短短的不到三天之内,隶属于蔡相“权力帮”的三大高手,全都离奇的“自杀”了!!!
众人纷纷猜测,“权力帮”下一个即将出事遇害的,会是谁?
“权力帮”“十大外堂”之一的“蟒太堂”,近些年来,一向行事诡秘,但也不失狠辣作风,而“蟒太堂”堂主花美景,行踪更是飘忽不定,神秘莫测。
花美景是“龟杰堂”堂主的师妹,更是他的妻子,然而,丈夫叶良辰的死,对这个女人而言,只是嘴边,挂了半个不屑的冷笑。
花美景和叶良辰,早年分居两地,夫妻感情一向不好,这么多年来,各玩各的,“夫妇”名份,早已名存实亡。
花美景虽是女子,却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听到“东京”一连串发生的三宗离奇“自杀事件”,她既不害怕,更不伤心,对花美景而言,死了三个同袍高手,只是增多了她在“权力帮”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的机会,增长了“蟒太堂”在蔡相爷面前日趋重要的势力。
现在正是,一年一度各地分堂堂主,回“京师”的“权力帮”总堂述职的十七,就“京东”这一范围之内,花美景可以断言,“神秘杀手”下一个剪除的对像,可能是她自己,也可能是“獬柱堂”堂主西门大瓜(参见《杀人狂》卷第十六章)。
因为,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外堂堂主的在京下榻之所,被总堂的大总管拓拔东野,安排在“京东”之地。
不过,花美景倒是希望,“神秘杀手”先找的是她。
因为,花美景最清楚西门大瓜的“断剑”威力,这个西门大瓜,扮猪吃老虎,真人不露相,知道他原是“西霸天”“西门世家”里比西门不弱西门不错还要年长一辈“大”字辈子弟(参见《九州乱》第六章)的人,并不是太多,而花美景,却是这不多人里的一个。
所以,花美景不希望手刃暗杀叶羽战三人凶手的骄人功劳,落在“獬柱堂”堂主西门大瓜的头上。
花美景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西门大瓜的脑海里,也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西门大瓜也希望,“神秘杀手”下一个目标,会是自己,他也很不想,将这个难得露脸扬名立功的机会,让给花美景那个女人。
同样,西门大瓜也很了解花美景了解这个出身于“江南花家”其家族先后出了“多情公子”花千错花玉蝶“荼蘼花开”花茶花十八等成名任务的花堂主,也不是一个简单平凡的人物。
西门大瓜在“大白楼”吃过午饭,走了下来,信步出了“东华门”城门,他以自己为诱饵,在等待鱼儿上钩。
“神秘杀手”没有出现,花美景却在两里地之外,一个荒僻山坳的所在,撞见了一个凶巴巴的老头子和一个恶狠狠的跛脚僧人,正拦路洗劫一个穿戴光鲜的可怜书生。
西门大瓜心中冷笑,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他在两个强盗的哀告和强盗的恣笑声中,不急不徐的自旁走过,连头都懒得回一下,甚至其中一个强盗跛脚和尚耻笑他道:“像你这种缩头乌龟,谅也不敢管大爷们的闲事?”他也毫不所动,自顾低头行路。
又走了三五里路,日幕苍凉,夜色渐至,路旁,一颗大树旁传来女子的哀呼,一个半死不活的美貌少妇,敢情是给草丛里的毒蛇咬了一口,雪白的大腿上,“汨汨”淌着血,人路过,伸手要他扶持,更哀声叫道:“大爷,救命,救命啊……”
西门大瓜站住,他的双眼,燃起了原始的兽芒,他肆无忌惮的视线,落在女子白生生的大腿根部,身体里,不由得燃烧起一股兽性的**。
西门大瓜心底暗忖:“就算是’青龙会‘的邪徒,暗设的陷阱圈套,我就先奸后杀,杀人灭口,你们又能其奈我何?”
他嘴边挂了半截冷笑,发披脸的少妇,喉头一阵怪动。少妇哀呼半声,已被西门大瓜一手扯住头发,扳倒地下,覆身而上,扯开她的衣裙,露出滑如凝脂的腰肢,西门大瓜扳开她扭动挣扎的双腿,现出浓黑毛发十分茂盛的三角地带,不待她再哀鸣出声,便把自己烫热的粗壮下体,狠狠地钉了下去——
那少妇疯狂扭动身体,很是动情,十分投入,快意惬意之中的西门大瓜,却在这时,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道:“你是‘青龙会’的‘情魔’梅芳吧?”
说完这句话,西门大瓜就在极度的酣畅疯狂中,倏地,滚了开去!
他疾地滚开的同时,手中漾起了一片飞虹,后面有人惨叫一声。
西门大瓜的“断剑”,刺入背后来人的大腿,那人痛哼半声,以剑支地,险些倒下,正是原先西门大瓜遇见两个强盗之一的老头子。
其余两名包围者,也震讶于西门大瓜的出手,正是那坡脚僧和另一名被“洗劫”的书生。
那锦衣玉带,相貌儒雅的书生,有些吃惊道:“我们还真是低估了你呢,没想到在这种水火交融的紧要关头,你还冷保持这样的警觉,逃开了老王的一剑,还伤了他。”
西门大瓜缓缓站起,冷冷开口,道:“‘青龙会’的余孽,一一报上名来,本堂主剑下,不死无名之鬼。”
锦袍书生冷笑道:“‘青龙会’‘一月堂’堂主宇文书!”
西门大瓜神情一震,继而冷笑道:“前任‘洛阳知府’‘银宇文’世家‘刀剑笑’作乱‘禁宫’的首犯宇文书宇文大人?(参见《将军令》《刀剑笑》卷)”
宇文书自负地笑道:“你也可以叫我‘校长’。”
另一名老头子,因大腿之伤,而厉吼道:“‘青龙会’‘一月堂’副堂主老王!”
西门大瓜神容又是一凛,冷笑道:“门卫老王,童贯童大公公的救命恩人?(参见《将军令》卷)”
老王自傲的笑道:“其实我也不姓王,我姓老,‘关西’‘老人家’的‘老王’。”
坡脚僧沉声道:“‘青龙会’‘六月堂’堂主唐三藏!”
西门大瓜神态再是一惊,又冷笑道:“‘蜀中’‘唐家堡’唐三彩唐三角的大哥?(参见《试剑庄》《杀人狂》《鬼蛊巫》等卷)”
唐三藏自狂的笑道:“我就是白孤晶白夫人的师兄。”
少妇浪笑道:“‘青龙会’‘六月堂’副堂主白孤晶,你了,‘情魔’梅姑娘是我的师姐。”
西门大瓜神色陡而一变,半晌才冷笑道:“‘青龙会’‘四大供奉’之首‘妖王’‘蛇蝎美人’令狐梦的高足‘白骨精’白孤晶白夫人?(参见《试剑庄》卷)
白孤晶自怜的笑道:“对付你这等‘权力帮’的小角色,本会出动四位堂主级别的人手,已经是太过高,还劳动不到我的梅师姐,亲自出马。”
“好。”西门大瓜暗中吸了一口气,冷冷的道:“甚好,我西门剑下,不杀无名鼠辈,幸好你们都是已经成名的人物,也不至于污了本堂主的‘断剑’。”
宇文书冷冷的笑道:“西门瓜货,死到临头,你少在我们面前卖狂!”
说着,长袖一扬,突然间,已打出三枚“子午追魂钉”!
西门大瓜忽然提起地上受伤不备的老王,当在自己的身前,三枚“子午追魂钉”,都钉在老王的胸脯上,可怜那老王,哼都没来得及哼出半声,就做了“替死鬼”。
西门大瓜逃过一劫,但是唐三藏和白孤晶,又同时分左右攻到——
西门大瓜大喝一声,将老王的尸身推出,半撤身挺起“断剑”,迎向白孤晶。
白孤晶出身“妖门”第一人“妖王”“蛇蝎美人”令狐梦的门下,一身邪功,那是相当的了得,她当然不惧怕西门大瓜的“断剑”,她甚至有绝对的信心,在西门大瓜的“断剑”未触及她胸口前,自己已把他的头颅扭下来——
唐三藏用兵刃,是一种乐器,叫做“洞箫”,正急攻西门大瓜的背后。
但就在这刹那间,西门大瓜的攻势,突然完全的变了!
西门大瓜手中“断剑”,不知怎地,已反腕刺出,刺在唐三藏肋下,脚下后踢,踢翻白孤晶。
西门大瓜跺地而起,避过宇文书的铁扇,在宇文书未及推开扑面而来的老王尸体前,一个指锁,已锁住了他的喉核。
西门大瓜这几招,兔起鹘落,虽然是侥幸小胜,但也是凶险之极,此时,已是一身冷汗,他故作平淡的道:“宇文大人,你要自己了断,还是让我替你打发?”
老王已死,唐三藏和白孤晶也都受了伤,在西门大瓜的心目中,宇文书已经不折不扣跟一个死人无异了。
却在这个时候,那棵淫翻白骨精的大树背后,缓缓地踱出一个人来,这时的天色,已经十分的昏黯,这个人立在漫无边际的夜色里,五官模样,都楚,就像一个神秘的噩梦。
西门不错心中一凛,道:“什么人!?”
宇文书趁机悄无声息的把铁扇以飞隼穿云般的速度,电击而至!
西门大瓜头也不回地,“断剑”一架,架住铁扇,指上一加劲,已经捏碎了宇文书的喉管!
就在这一交手的刹那间,西门大瓜虽是杀了宇文书,但因双手急剧的动作和强敌压境的心情,而急喘了两口气。
这两下急喘虽似已把压在心头上的寒气消退,但心房中,却被另一个“心魔”,趁虚而入,并迅速的占领了他的全部心脉和心智!
西门大瓜顿感诧异,他竭力想抑制那道奇异恐怖的“心力”,在自己的心田里作祟,但愈是压抑驱逐,愈是狂乱烦躁的得不可收拾,以致于西门大瓜逐渐产生了结束自己生命的轻生念头——
西门大瓜喉间一阵狂咳,他竭力敛神,勉力的举起“断剑”剑尖,极力的要反守为攻,全力的要对自地上爬起的唐三藏跟白孤晶两名受伤的“残敌”,发出致命一击,以解危困——
然而,西门大瓜却惊骇万分的发现,他的“断剑”,却古怪的反刺向了自己的心口,激喷出一道血泉。
他整个人,彷佛一个充气到极点的皮球,忽然爆裂开来,然后,瞬间就瘪了下去。
那大树之前,暮色中的“神秘人”,一言不发,直门大瓜尸横荒野之后,惊悸不定的唐三藏和白孤晶一眼,一声不响的回到了树后,又没入了沉沉暮色之中……
…………
西门大瓜死的时候,在“东京”城里,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分,“蟒太堂”堂主花美景,正约了三个“好朋友”,在灯市上闲逛。
这三个“好友”,也算不上什么好友,但都和花美景曾上过床,都做过花大堂主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
三个好朋友里,其中一个是“权力帮”的总管拓拔东野,另外两个同伴,是他的手下,他们自称“西川双煞”,都是隶属于“权力帮”当宠正红的大总管拓拔东野的亲信。(参见《杀人狂》卷第十六章)
——最近,“京东”死了不少“权力帮”的掌权人物,拓拔大总管与“西川双煞”这两个煞星,自然不放心“心上人”花美景单独上街,故此,巴巴的赶过来充任“护花使者”。
一女三男四人行,走到“七道街”,只见夜市上,小商小贩们在叫卖灯笼,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路之上,四人都感觉到,暗中有一双眼睛,在尾随盯梢,却又找不到“那个人”的存在和位置,心里都不免有些惶然。
急行了二十来步,蓦然,长街转角处,突地转出了一个人来——
这是一个富态圆滑的中年人,穿戴整齐干净,满脸笑容可掬,折扇轻摇,转出街角,一步三摇的,直逼花美景四人走来。
也不知怎地,花美景四人,一见了这中年人,不由得,心里均是一寒,都想起武林中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来。
拓拔东野跟“西川双煞”互觑一眼,拖起花美景,立刻就往后退走!
他们退出**步,不料街尾处,又慢吞吞的,缓步踱出一个面沉似水的老尼姑来!
“西川双煞”的脸色,都白了。
拓拔东野倒吸了一口寒气,冷声问道:“来人可是‘青龙会’‘八月堂’和‘九月堂’的两位堂主,‘五岳剑派’‘恒山剑派’铁面前辈与‘衡山剑派’蔡公子?”
铁面师太咧嘴笑道:“亏你这小女娃娃,也知老尼的威名。”
花美景又吸了一口气,道:“西门堂主已经被你们算计了吧?”
“风流扇”蔡春雄跟铁面师太,都是“五岳剑派”的五大掌门之一,“黄山派”“太岳山庄”“九鼎大厅”一战,两人在“青龙会”堂主的真正的身份,才为世人所知晓。(参见《九州乱》卷)
这两个人,在此时此际出现,一切已至为明显——
——这一系列的“权力帮”干部谋杀案,就是“青龙会”干的,对付自己,他们都派出了两位“堂主,西门大瓜定是也在劫难逃了。
“你知道就好,”蔡春雄色迷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花美景胸前的一抹弧形弯月,故作洒脱的笑道:“我们‘青龙老大’,派去料理西门大瓜的,是宇文堂主和唐堂主,还有两个副手相帮,西门瓜货就是有通天的本事,这个时候也该去见鬼了,况且还有……”
铁面师太沉声道:“蔡堂主,你今晚的废话,太多了!”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语失,蔡春雄“嘿嘿”干笑两声,正要说几句体面话找回颜面,拓拔东野咬了咬唇,忽然跪了下去,向蔡春雄“咚”“咚”“咚”地,猛磕了三个大大的响头。
这一下,不但他的三个同伴,都怔住了,就连铁面尼和蔡春雄,俱不禁怔了——
拓拔东野一面叩头,一面大声告饶道:“两位大侠,请饶小人一条狗命,小人愿投效‘青龙会’,做牛做马,哲死效忠‘青龙老大’!”
蔡春雄和铁面尼,互望了一眼,然后会心的笑了。
“西川双煞”之一的大煞,浑身发抖,切齿的骂道:“拓拔总管,你……你就不怕乡野的责罚吗?!”
铁面尼冷冷的笑道:“贪生怕死,见风转舵,实在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像你这种临危弃主的人,留在‘青龙会’,只会遗祸无穷,还不如一刀杀了干净!”
拓拔东野脸色激变,却听蔡春雄“哈哈”的笑道:“师太,此人杀不得,这种小人,当机立断,自私自利,卖友求荣,正是‘青龙老大’需要的人材,哈哈!”
自始到终,花美景紧咬朱唇,都未吭一声。
第三章 斯人独憔悴
“西川双煞”之一的二煞,没有像他的义兄大煞那样大声申斥,也不像花美景那般沉默武圣,他蓦然大喝一声,身形直扑旁侧暗巷,直比中箭的惊兔还急更快!
二煞逃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花美景,甚至都没有通知一下!
二煞想活命,自然顾不上花美景这个只是“**之欢”的情妇。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可是,他一动,铁面尼也跟着动了。
铁面尼,已经有六十多岁了,但是,她一晃间,就已拦住了二煞的逃生之路。
二煞马上向相反的方向,掠上屋檐,继续狂逃——
花美景叫道:“等我……”
二煞听到的凄惋的呼叫,心里头,也是动了一动,可保命要紧,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性命当然比情妇重要,他并没有因为女人的呼喊,而停顿下来。
拓拔东野跪在蔡春雄面前,低着头,始终头也不敢稍抬,因为他知道,此时他只要微有妄动,蔡春雄的“风流扇”,一定马上会要了他的小命。
所以,拓拔东野直挺挺的跪在当街,一动,也不敢动。
然后,他就听到不远处,自己手下二煞的一声悲鸣——
二煞飞上屋檐的时候,就下的半空中,停着一只不停扇动双翼翅膀的凶猛巨鹰,他惊骇的吓了一大跳,他这才发现怒目狠视的苍鹰铁背之上,还端坐着一个目光阴鸷,钩鼻鹰目的黑衣汉子,那巨鹰主人黑衣汉子,也不搭话,伸出长臂,顺手一抓,就将二煞从高空中重重抛了下来——
自三十多丈的高空落下来的二煞,当然已经死透了。
煞支离破碎的死状,花美景直想呕吐——
鹰背之上汉子,拍一拍手,阴笑道:“两位堂主辛苦了,邢副堂主堂主着茅鹰,来助两位一臂之力。”
拓拔东野一听,又开始连连大力叩首,他的脑门皮肉,已径磕得血红模糊一片,但是,他一直用力的下去。因为,他知道,“青龙会”来的,不仅是铁面尼和蔡春雄,还有“青龙第七煞”“鹰爪门”门主“鹰爪王”茅鹰(参见《青龙煞》卷)。
单凭茅鹰的一双“大力鹰爪功”,除非是西门大瓜未死,否则,合自己三人之力,也得死无葬身之地。
更何况,对方还有铁面尼和蔡春雄。
这三个人,都是“青龙会”的高手,如今,都一起来了!
铁面尼悻悻的道:“邢副堂主堂主有心了!”
蔡春雄却“嘿嘿”笑道:“七爷能来‘京师’,主持大局,再好不过了!”
“青龙第七煞”茅鹰飘然下来,阴鸷的笑道:“本煞原本负责清剿本会叛逆‘尸魔’言青平的‘言家村’‘僵尸门’(参见《僵尸王》《青龙煞》卷),无暇顾及‘京师’这一路;然,本会最近,接连损兵折将,人手吃紧,楚左使最近招入的新‘九天九地,十八人魔’,又不得力,连吃败仗,所以,邢副堂主,不得不从红旗‘刑堂’,抽调本煞,会同仇大护法一道,赶来支援本会在‘京师’的行动。”
他这句话一说完,大煞突然一刀,就斩了过来——
——对方能在自己面前,坦然说出他们的辛密和计划,就是下了杀她灭口之心,与其代死,不如拼命的搏一搏!
大煞一面出刀,一面还向身后的女人花美景高喊道:“我拦住他们,你快走!”
同样是亲兄弟,同样是自己的情夫,弟弟二煞弃自己于不顾,哥哥大煞却如此奋不顾身,相护自己,花美景心头,不禁一阵感动……
然而,跪在地上的拓拔东野,突然一跃而起,背着大煞,一刀就向他,反斩了下去。
大煞作梦也没想到,目己的顶头上司带头大哥,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下此狠手,危急之中,他勉强的侧了侧身子,左肋已挨了一刀,血流如泉涌。
拓拔东野背着脸,紧接着斩出第二刀!
大煞奋力按住,嘶声问:“拓拔总管!你……你竟这般对我……”
拓拔东野手下不停,又连发数刀,只听茅鹰在旁向他冷笑道:“卖友求荣,阵前邀功,拓拔东野,你的前途无量啊!”
花美景早已支撑得左支右拙,蔡春雄“哈哈”笑道:“权力帮’,已经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越发式微了。”
大煞听在耳里,情急之下,弃刀掷出——
拓拔东野不意大煞在这生死关头,竟连唯一能依仗自恃的刀,也飞向自己,一怔之间,左手刀格飞来刀,右手剑已破空入胸,将大煞活活的钉死在地上。
“两位堂主,这好戏,也该,“青龙第七煞”茅鹰说着脸上杀气一闪,道:“咱们该干些正事了!”与此同时,他人如苍鹰,已长身凌空而起。
“青龙第七煞”茅鹰是要格杀花美景,当他人在空中之时,耳边就听到一声叹息,有人道:“你们已经杀死了她的丈夫,又杀死了他的情妇,也只不过是一个在帮会里,混生活求生存的女人,又何必苦苦相逼斩尽杀绝呢?”
“青龙第七煞”茅鹰,身子一颤,猛然将腾空的身形,又急速的降落回地面,鹰目寒光闪出,就见街口夜色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衣绝色美人。
眉如远山,眸似星辰,妖冶娇媚,不可方物的美人。
那美人本自身材丰腴,不知为什么,她在灯火阑珊处,那般消沉黯然的立着,却给了“青龙会”三大高手一种“斯人独憔悴”的感慨。
这位红衣美女的出现,令茅鹰蔡春雄铁面尼,尽皆震住,不由得想起京城中江湖上一个艳名四播风情绝代的第一美女杀手来。
——“凉城四美”之首,冷若颜。
不过,茅鹰只是一时省起,江湖上有这么一位这样的美女杀手,他并不因而认为,这好似扶醉赏灯归来的烟花女子,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美少女杀手冷若颜冷大姑娘;可是,蔡春雄跟铁面尼,在“馒头山”一役中,远远的和这冷若颜着过相,二人当场就赶到四肢发麻足底发凉了。
茅鹰马上从两个同伴惊惧的眼色里,否定了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冷若颜这样的人物,三人自然都不想招惹,也不愿意招惹,是以,茅鹰低声疾道:“先把花堂主请回去。”
铁面尼一刻都不想多留,她立刻就出手。
铁面师太一掌打向花美景,这一掌淡无奇,花美景拼力硬接了-掌。
“啪”的一声,花美景也没感觉到什么特别浑厚的掌力,双掌对实之后,就忽觉从接掌的手掌心起,一阵酸麻,这麻洋洋的感觉,迅速蔓延到手臂肩膊,而至心口,最后连双腿几乎也站立不稳,脑中昏昏的沉沉的,直想扑倒,半点气力,也提不起来了。
只听冷若颜眼媚媚,醉醺醺道:“花姐姐,铁面师太的‘天长掌法’掌力,可不是你接得起的。”
花美景在浑顿中,听得这一句话,只哀弱地叫了一声,道:“大姑娘救我……”
冷若颜扶着墙,面颊酡红,醉态撩人地道:“茅七爷,蔡公子,铁面前辈,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三句话,说得十分轻声含混,但远在丈寻之外的茅鹰蔡春雄铁面尼,却听得清晰入耳,如同各被掴了一记响亮耳光似的,都震了一震。
“青龙第七煞”茅鹰茅鹰鹰眼目光一寒,两手屈缩如鹰爪,就要往冷若颜依墙欲呕之处行去。
蔡春雄折扇一拦,阻止道:“九爷,办正事要紧,冷大姑娘也没惹到我们,带这姓花的娘们,带回去就是了。”
茅鹰咧开嘴巴,露出尖牙一笑,道:“就依蔡堂主之见。”他伸臂探爪,一下子,就把花美景抓了起来,信手丢到了巨鹰的铁背上,就要离开——
只听冷若颜忽道:“把人留下,要么,将命留下。”
“青龙第七煞”茅鹰茅鹰猛地驻足,虎地回身,冷笑道:“本煞要是两样都不留呢?”
——“青龙会”红旗“刑堂”的一十二执法“青龙十二煞”,比如下雨石比如唐朝,都是心高气傲的绝顶人物,茅鹰的排名,还在二人之前,自然更是自视甚高,目高于顶,又怎么被冷若颜一个醉态女子的醉话,所震慑住?
铁面尼可不希望节外生枝,疾道:“七爷,‘那个人’的手段,您是知道的,我们走!”
一听“那个人”三个字,“青龙第七煞”茅鹰,面色一变,悻悻的沉哼一声,方要驾鹰腾空,忽然,一道红影,疾仲了过来,夺走了他鹰背下的花美景。
这一变化,发生的得奇快,茅鹰蔡春雄铁面尼三个人,都亲眼瞧见,却不及出手阻止。
出手之人,正是冷若颜。
冷若颜迅速而轻巧地将花美景夺了过来,放到身边,就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呕吐完了,在三个“青龙会”高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冷若颜痴笑着向花美景,浪浪的道:“今晚妹妹高兴,有些贪杯,喝得多了,失态失礼失仪失言之处,花姐姐千万别往心里去哦——”
花美景苦着脸,苦着笑,由衷的道:“大姑娘醉得好生的美。”
听到花美景这句夸奖,冷若颜笑得更醉也更浪了。
茅鹰蔡春雄铁面尼三人,只是呆了这么一下下,花美景已被冷若颜救了过去,三人不禁一齐颜面全失,一起勃然大怒。
铁面尼急怒,立刻就要出手!
蔡春雄也怒急,不过他要先等别人出手。
茅鹰虽然又怒又急,但他并没有准备出手,茅鹰王能在高手如云能人遍布的“青龙会”,爬到今天红旗“刑堂”七阿哥的地位,就是因为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就算杀的是一头温顺的羊,也有被犄角顶撞的危险,亲手杀人,永远没有“借刀杀人”,来得安全保险。
是以,茅鹰扬声喝道:“冷大姑娘,这里是我们‘青龙会’,跟‘权力帮’结的梁子,不干你,们‘凉城客栈’的事,最好别趟这趟场浑水!”
冷若颜醉态可掬的笑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相饶,生逢这乱世,蝼蚁尚且贪生,哪有乱杀无辜的道理?”
铁面尼年纪最大,脾气也最暴,她沉笑道:“老尼偏偏就杀一个,给你”说着话,她一掌就拍了出去——
冷若颜醉眼朦胧,好似有些站立不稳,仿似末觉。
花美景急叫道:“大姑娘,小心……”他急欲战起迎战,拓拔东野左手刀右手剑,面无表情的,遥遥逼住了她——
眼尼的双掌,就要击中相冷若颜高耸的胸部之际,“嗖”地一声响,冷若颜左手一抬,铁面尼也只来得及方的左手一抬,“多情环”已抵在她的咽喉,铁面尼一呆,身体生生的顿住。
冷若颜银环一收,继续扶着墙壁,美丽的呕吐,银环垂在手边,好似刚才的事,跟她毫无关系一般。
铁面尼喉间“咕噜”一声,发出一声低咽,她呆了一呆,只不过眨眼之间,她的“天长”双掌,又连续拍了出来!
这一次,铁面老尼的双掌,所带起的罡风,呼啸更强更猛,声势夺人!
可就在铁面尼两掌甫动之际,冷若颜的左手一抬,就要抬起垂在腿际的银环——
说时迟,那时快,铁面尼两掌一沉,就要按住冷若颜柔若无骨的肩臂。冷若颜没有抬肩,也没有起臂,她只是微微的一震皓腕,银环脱手飞出,击中铁面尼脚踝后侧,铁面尼当即,老狗抢屎般的跌倒地上。
这一下,快得无法形容,铁面尼既老又凶且悍,她单足一跳即起,冷若颜早已醉眼迷离的依靠在墙上,半醉半醒半疯半痴半哭半笑,连罪眼也未瞄老尼一眼。
铁面老尼老脸铁青,喉间发出一声类似老虎受伤之后的低沉嘶吼。
铁面尼第三次出手!
这次出手的目标,是对方垂在腿际的“多情环”。
就在老尼的“天长”掌,快按住银环时,银光一闪,“多情环”环锋,已指在铁面尼的眉心印堂,只要再向前递半分,便要溅血血开颅。
冷若颜依旧连头也不抬,闭眼小寐,居然微微有了鼾声。
“青龙第七煞”茅鹰,一声吆喝,乘鹰凌空冲下!
冷若颜一直在倚墙而立,左手银环对敌,但站姿不改,全身不动,连迷离恍惚视线,也未太大改变过。茅鹰目光如炬,此时,他已知晓这冷若颜非同小可非同凡响,他正是先以苍鹰之力,来冲乱冷若颜的站姿和战姿。
巨鹰就像一块流星般坠落的陨石,飞速撞向冷若颜。
冷若颜的银环,忽自铁面尼印堂眉心上,疾收而回,扬手在空中一划,就似布了千钧铁闸,封住了疾奔中的毛驴。
蔡春雄也在此时,出了手!
他的“风流扇”,横扫而出,击向冷若颜的玉背。
他的袖口,梗蹿出一条小青蛇,昴首吐信,狠狠的咬在冷若颜白藕也似的玉臂上。
花美景惊呼出声!
“啪”地一声响,蔡春雄的折扇,击打在冷若颜背上,如中棉絮,而蔡春雄的背部,却突如其来被一道电光劈中似的,直击得蔡公子气血翻腾,眼冒金星,斜飞十二尺——
蔡春雄身形未稳,就见自己苦心收集,曾为自己暗算过不少强敌的奇毒小蛇,虽是咬了冷若颜一口,却犹如中了神奇魔法,灰溜溜的爬开了。
这一下,让蔡春张口结舌,而且,他更猜不透自己打了对方一扇,怎么会痛在自己背上,更可怕的是,铁面老尼刚要动,睡的冷若颜右手一抬,另一只“多情环”,仍恰到好处的,依旧抵在铁面老尼的眉心!
铁面尼早已面无人色,黄豆粒般大的汗珠,布满铁额。
只听鹰背上的“青龙第七煞”茅鹰,叹了一口气,道:“你赢了,我们走。”他向冷若颜,当空拱了一拱手。
冷若颜马上就醒了,她收起双环,伸了个极为舒适而又美丽至极的懒腰,含笑回礼道:“三位,拓拔大爷,好走,奴家不送。”
就在冷若颜双手离环一礼之时,茅鹰蔡春雄铁面尼同时出手。
铁面尼两掌压住少女的腕上银环!
蔡春雄“风流扇”劈斩花美景!
茅鹰双手如鹰爪,陡抓向冷若颜!
这一下突变,发生的极快,眼见这三人垂头丧气就要退走之际,遽然联手反击,连一旁不知去留的拓拔东野,也陡然一惊!
冷若颜忽“砰”地一个肩撞,后击在墙上。
墙壁晃了晃,两臂上的银环,却陡地弹飞了起来,铁面尼的两只蒲扇也似的手掌,又扑了个空。
两枚银环似搭在弓弦上,被射手疾发出来一般,“嗤”“嗤”两声,分头地射向凌空掠到的茅鹰和扑向花美景的蔡春雄。
拓拔东野两手交叠,换成左手剑右手刀,虎目狼视,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