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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山犬的彪悍人生全文阅读

作者:败类很斯文     守山犬的彪悍人生txt下载     守山犬的彪悍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91-

    ——临时被妹子抓走唱歌,刚睡醒没多久的生龙活虎的必须去high一下。

    都是男人,你们都懂的。

    还是老样子三章充字数,为个全勤不容易。

    其实更新都一样,今天三章没码,明天不还得码六章嘛。

    中午十一点多一些,赵檀补了一个舒服的觉便去敲齐武夫的门。

    沐夏花与齐武夫小两口神清气爽脸色红润,赵檀不由得再度想入非非一回,对着沐夏花便是一些似有若无的调侃,惹的这个安静的妮子一阵小脸羞红。赵檀见好就收,又说的相对隐晦,齐武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与他斤斤计较。

    三人退了房间去小区找黄青鸾的路上,赵檀也与齐武夫说了孙满弓先走一步的事情。齐武夫没多大反应,毕竟孙满弓是内蒙的老虎,事情若是太少反而有些不像话了。

    三人串门的时候,黄青鸾已经烧好了一桌子家常菜,味道与饭店里头的略有不同,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况且是十足的老北京菜,赵檀与沐夏花吃的很顺嘴,齐武夫这个对吃更是没有所谓的计较一说的家伙更是埋头苦干。

    因为齐武夫等人的缘故,黄青鸾原本够喝他自己喝一年的小米酒已经没了大半,嘴上说一群小兔崽子把他的宝贝米酒喝了个干净,心里却还是通透亮堂,舒坦的很。

    一老二少聊的欢腾,齐武夫则早早的扫完碗里的米饭再添了一碗又吃的一干二净才心满意足的坐在边上的木椅上看着几经见底的经济专著,通常现在齐武夫但凡看完的书,他都会挑个时间放在赵檀的床铺边上,然后过上几天齐武夫便会发现赵檀也会开始看那本书,这么做除了让赵檀跟让齐武夫的思维节奏以外,也能让他们不至于在某方面没有共同话题。虽然齐武夫似乎发现,但凡与赵檀在一起的时候,永远扯不到与正事相关的主题。

    这个性子浮夸的家伙总是习惯把完全无法成立的东西扯在一起,然后用子虚乌有的歪理论证自己的观点,然后在齐武夫的一个眼神一个目光一个表情下自己打破自己的歪理,再度变成一个还是不如何正常的人。

    而事实上,赵檀也只有与齐武夫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表现的相对反常,可能深知在这厮面前装深沉装沉稳那整个气氛都会降低到零下几度,倘若不能调节一下气氛,赵檀的荷尔蒙可能都会分泌失调导致大部分漂亮的姑娘都离他而去。

    一直到下午两点,沐夏花帮着黄青鸾洗碗擦桌子,赵檀在那儿和黄青鸾打屁,谈些咏春里头的把式,学了两手每日晨起对身体有好处的咏春里头简单的养生拳法。毕竟他不像齐武夫那样,终日扎马步打一套八极下山拳不会觉得腻味。偶尔换个套路耍两个把式对身心也有足够的好处。而关于身心的问题,赵檀一度怀疑齐武夫的内心强大到无与伦比的境界,说不准让这个犊子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个星期,一个月都不会导致他的大脑崩溃。

    这个在山里两年都没开口说过话的猛人,可能早已经忘了寂寞空虚这种字眼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了。

    准时出发,租了一辆黑车,一路抵达城隍庙,看着里头的名胜古迹和大多中外游客人满为患的样子。其中不乏看见几个身法灵敏的小偷试图偷点儿东西,对此齐武夫有些不屑,甚至几度看见一些个小偷得手都有些生气,赵檀看出齐武夫的目光所在,笑道:“常有的是,如今的国情导致如此。本地的还好,若是碰上新疆一代的穷苦人,反而是麻烦了。那些个成群结队的,卯上一个猎物就必定得手的群居‘害虫’,这些少数名族又可以带刀,钻着法律的空子祸害人。好在这儿管制相对严厉,而且如今上海的本地人对新疆人有着一种本质上的排斥,但凡看见新疆人都会给对方灌上手脚不干净的标签。记得当初在十一连有个伙计就是上海的红色子弟。他便曾经在白天被一个新疆人偷过钱,出于好心没有当场逮住那个家伙,而晚上他又在相同的地方买了两串羊肉串,事实上卖羊肉串的新疆人便是那个小偷。所以这都是被逼的,一个人真的有钱哪里会去做偷鸡摸狗的事,这些个新疆人实在是穷困潦倒的没办法。”

    沐夏花听得津津有味,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觉得有趣,却没有插嘴,只是一一记在心上。黄青鸾则没有打扰几个年轻人谈天说地的性质,他这一辈的人,什么事情没有遇见过,别说这些个偷钱的事,几十年前,但凡年轻力壮有胆子不怕死的人,挖人坟墓都是司空见惯了的事,随便开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坟,或是撞见一个风水宝地,都算富贵荣华坐吃山空了。

    只是当初的黄青鸾刚正不阿,对此一向不屑,靠着正宗的咏春一路打磨过来,渐渐有了小名气,再走向大名气,他认识的那些个人里,除了杭州的王半仙与久居观音村边上的河畔小阁楼的王紫尘,是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年代靠着挖坟靠着看风水活到至今还风生水起的家伙,其余的,死的死,残的残,穷的穷,贫的贫。都因为栽了太多阴气,死了也得下十八层地狱。都是老一辈的说法,毕竟迷信与否,信与不信,它还是存在,姑且当一分真,当一分假,真真假假,日子才能过得提心吊胆,省的哪天面刀突如其来的血光之灾还死的不明不白。

    走走停停,在城隍庙甘心当冤大头高消费,同时又撞上不少有趣的老外。

    因为性格开放爽朗,大多外国游客瞧见沐夏花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来一句“oh!”,尔后补上一句漂亮抑或是女神诸如此类的字眼。英语盲的齐武夫毫无压力,赵檀则觉得沐夏花大有被调戏的滋味,于是总在旅游团里找寻漂亮的女外国游客,先礼后兵用蹩脚的英语道:“尊敬的黄发小姐,您长的真漂亮。”

    对方总会以流利的本国语言回答道:“噢,这位先生,您也很英俊。”

    “是的,小姐,您的臀部很翘,让我小心乱跳。”当赵檀再如此回答的时候,对方的漂亮娘们还没暴走,身旁的男友已经怒不可遏,上前两步抓着赵檀的衣领道:“小子,请不要再用你的屁股开口说话。”

    赵檀先是一头雾水地望了一眼沐夏花,对于这种相对高端的英语,他还是需要一个足够优秀的翻译。

    沐夏花脸色微羞的原文转达赵檀,黄青鸾与齐武夫在一旁相视一笑,尔后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拉着沐夏花与赵檀保持相对的距离,毕竟拳脚无言的,若是当真打起来也不用受到波及。对于外国人,黄青鸾的骨子里还是存在着当初那个年代的憎恨,毕竟“东亚病夫”的字眼都是这群外国佬的祖辈说出来的话。

    赵檀不是愤青,却也不在意好好教训一下这些自持有着所谓高贵血统的黄毛蓝眼怪们。用纯正的普通话对着拎着他的衣领的高大外国汉子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是李小龙的徒弟。”说着,一手拍开外国汉子的手,轻而易举的挣脱了。

    随同的导游立即用流利的英文将这句话翻译给了这群外国人听,顿时惹来一阵哈哈大笑。原本熙攘的人群开始以这群旅游团而变得空荡起来,大部分游客不是围观在周围便是避而远之。对于这种逐渐演变成中外对抗的段子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

    大多不同旅游团的外国旅客都会适当地吹上几个挑衅又响亮的口哨,而其中一个瘦弱的碧蓝色瞳孔的年轻外国小伙子更是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句:“打死那鸡-巴!”

    约莫零点零一秒之后,在这个外国小伙刚刚对赵檀摆出一个足够挑衅与鄙视的表情的时候,他的裤裆便有种苦不堪言的感觉,那张原本“风情万种”的脸蛋瞬间扭曲起来,仿佛面部的肌肉已经抽搐在一起似的,而事实上,除了黄青鸾,谁都没有注意到齐武夫借着很巧妙的身位一膝盖顶在这个外国小伙的裤裆上头。

    不论结果如何,至少这个小伙子是再也没有一分力气开口说话了,说不准过个几天疼痛得到缓解之后,他会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娘们。

    没有所谓的一触即发,也没有所谓的分庭抗礼。也就是眨眼即过的一场遭遇战。

    当那个脱下外套露出强壮肌肉的外国汉子虎虎生威地耍了几个让人一阵叫好却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拳后,两拳先后还没来得及砸到赵檀的时候,便被将近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赵檀给撞飞两米有余。整个人一时半会的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除了一阵沉默,便是外国汉子女朋友的惊讶,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赵檀,赵檀以齐武夫惯用的招牌式傻笑回以颜色,再度笑道:“漂亮的小姐,我还是觉得你的臀部很性感。”

    对于赵檀口无遮拦的调戏,这个确实很正的娘们保持沉默,倒地的大汉却是勉勉强强的站起身来,方才的威风顿时烟消云散,而一个旅游团叫嚣的厉害的外国汉子也都没有方才的气焰,整个气氛都变得相对沉闷,只是在场的中国游客与过路者心中欣慰,毕竟赵檀上演了这么一出类似于秒杀的好戏,无疑狠狠的给所有在场的外国游客一记没有声响的巴掌,痛的刻骨铭心。

    有咬牙的,有唏嘘的,却没有哪个人自告奋勇教训赵檀的,大多人都不是傻子,赵檀那一手他们不知道什么招式的撞击,轻而易举的把这个其实挺强壮的外国汉子给撞飞了两米,显然是个会中国功夫的家伙。

    僵持不下,赵檀转过头对齐武夫傻笑,齐武夫冷静看着赵檀,给了一个回过头的眼神,然后当赵檀回过头的一张,一个拳头险些将他打的鼻青眼肿。

    “噢?年轻人,你是李小龙的徒弟?其实我是李小龙的父亲,我有一个中文名,叫李刚。”穿着一身贴身黑色卫衣的一脸是狮子胡渣的大块头接二连三打来几个凌厉雷动的拳势,赵檀左闪又挡,因为他的出其不意,赵檀闪躲相对疲惫,却还是勉强躲过,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而他也坐了几个活络筋骨的动作,对着赵檀说着一口还算正宗的普通话。

092-

    ——临时被妹子抓走唱歌,刚睡醒没多久的生龙活虎的必须去high一下。

    都是男人,你们都懂的。

    还是老样子三章充字数,为个全勤不容易。

    其实更新都一样,今天三章没码,明天不还得码六章嘛。

    “真是一个好名字。”赵檀笑着回答,继而连踏两步,气势比之方才蹂躏无用的外国汉子更胜一些,上来便是猛虎下山的拳路套式,雷厉风行,没有多余的动作,后摇的身躯也能很快的继续有所动作。

    李刚连连后退,处处劣势。神情除了惊讶便是一种莫名的身躯颤抖。自认跆拳道早已练的登峰造极,在自己的那个国度也难逢敌手,却碍于赵檀的几手强势的进攻疲于应付,其中的几手连贯的散手直拳更是巧妙的让胡须大汉不由叫好。

    本是个来上海教跆拳道的外国教练,在中国待了五六年有余,会国术的见过,可大多都是酒囊饭袋之辈,今天遇上的赵檀算是唯一一个在靠着国术让他感到时刻被动无限压力的猛人。

    打的兴起,不由操出几口英文来,在退无可退之际选择反扑,即便明知如此行径只会取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效果,却还是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犹豫。

    于是接连挨了赵檀三拳两脚,上下盘却依旧稳如泰山,只是胸口与脚踝有些抽痛。赵檀也吃了李刚一记果断的快拳,靠着巧劲卸去不少力气,却还是肉贴着肉的碰撞,短促的胸闷和气短。

    都没有碍于彼此的发挥,赵檀自然不退,李刚也不曾退缩,两个互相碰撞电光火石,拳风雷动晃眼,腿下的功夫同样精彩,互相干扰站位,前前后后左右挪动。

    赵檀大开大合,李刚大手大脚。

    硬碰硬,快比快。打的精彩,看的人更是觉得精彩。即便他们不知道其中都是日复一日的辛苦锻炼下来的成果。

    没有僵持太久,赵檀的强悍逐渐彰显出来,赵檀的拳路变化多端,跆拳道的相比八极拳的博大精深自然尤为小儿科。对于大部分正常人而言,一个能够打败跆拳道黑段的黑段必定是个相对无敌的角色,可在国术一流里,跆拳道练到底终究还是一个套路单一的练拳操罢了。

    凤凰手,阎王三点手,侧影推狗。

    变化多端的拳路,脚下的路数又百般限制刁难着李刚的退路与进攻的趋势。

    接连挨了赵檀的猛击,早已有些心力交瘁,却还是露出一张兴奋的笑脸,大笑着与赵檀硬抗着打。这个穿着贴身黑色卫衣的汉子并没有想象中的让赵檀厌恶,可能从对方的骨子里感受到一股子对于进攻与胜利的狂热,又可能觉得李刚是个相对头脑简单的人,赵檀都没有下狠招,很有分寸。

    提肘,挂肩,吸气踏步前行,借臂打山,贴山靠。一气呵成,李刚不至于飞出几米,却也脚跟不稳,只觉浑身承受着一股让他被动着即将要被他人“拔地而起”的力道,硬是咬着牙憋着一口气把身子的失心力压下去,却也是跌倒在地,输的一败涂地。

    围观的外国游客除了大片的唏嘘便也没有别他表达情绪的方法,一个个离开,直至人群大多散去。而方才被赵檀调侃的那对外国情侣也早早跟着旅游团离开了,生怕是非过后赵檀找他们的麻烦。

    黄青鸾干笑两声道:“走了,再待下去别人恐怕是把我们当作街头卖艺的了。”

    “我想拜师学艺。”李刚倒在地上,用不分平舌翘舌的普通话对一行人里辈分最高的黄青鸾说道,目光还算炙热诚恳,看得一些路过的人真以为黄青鸾是什么世外高人得道国术大师似的。当然,那些路过的人想的并没有错。

    黄青鸾瞥了一眼胡须大汉,负手慢步走开,仿若在自言自语道:“现在的人,得不到什么,就想去得到,不把自己学好的东西发扬光大,学着怎么扬长避短,就马上抛弃自己的东西了。”潜台词明确不过,齐武夫牵着沐夏花的小手跟在黄青鸾身后离开,赵檀最后看了一眼李刚,耸了耸肩,没多说什么。

    李刚恨恨地砸了砸水泥地面,目光冰冷地等着黄青鸾,他并不知道黄青鸾那番话的意思,但多少都有种被凌辱被讽刺的味道。可一切又显得于事无补,他连一个赵檀都敌不过,天又知道黄青鸾这个老儿和齐武夫那个汉子有多厉害。毕竟他看过的中国电影里头,越是老迈的,越是厉害。虽然现实当不得真,可赵檀的一身本事总该有个教他的人吧。

    无疾而终,四人走远的时候,便也被新的景色和新的小吃吸引去了注意力,不再关心方才的那场闹剧。

    直至天色见晚,四个人排了不知多久的长队终于吃到远近闻名来了上海必定得尝一尝鲜的南翔小笼包。

    赵檀小时候吃到过,拖赵平安的福分,当初可没有这么苦不堪言的排队,而是因为一些特例象征性的拍了几个队就得到一个舒服的座位。黄青鸾则是在来了上海以后闲着没事将上海逛了个遍,这种对他人而言乏味对他这种心如止水而言跟平常过家家一般的等待自然没多大限制,知道它的味美,自然不能让齐武夫与沐夏花错过。

    因为小笼包内的汤汁浓厚,除了齐武夫以外的其余三人都先将饱满的汤汁用吸管小心翼翼地吮吸完才开始吃里面鲜美的肉与粉嫩的皮。

    而齐武夫自然没有那么矫情,于是也尝到了一些苦头,至少满嘴发烫的感受让他不得不喝上两口相对冰冷的矿泉水。

    黄青鸾与赵檀相视一笑,沐夏花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齐武夫,生怕他吃个小笼包把自己的嘴巴给吃的都是泡来。

    “哥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啊。”赵檀用手肘顶了顶齐武夫的肩膀,怪笑道。

    齐武夫冲赵檀傻笑,没再疯狂的一口吞,循序渐进地咬破嫩皮喝光汤汁再吞下肚里。

    一顿饭吃的不急不缓,比起那些个打包或是火急火燎的吃完准备离开的顾客悠哉的多,回到黄青鸾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齐武夫赵檀沐夏花三人早早告别,不去打扰了黄青鸾良好的早睡早起的习惯,回到昨天住宿的三星级酒店又开了一个单人间与双人间。

    初尝禁果的齐武夫与沐夏花今晚没有再做出什么荒唐疯狂的举动。

    沐夏花早早洗完澡看了一会乏味的电视便钻进被窝里头沉沉睡去,一天的奔波相对劳累,在城隍庙怎么说也东跑西跑不知多少路程。

    齐武夫的精神还是百倍的好,先是收到赵檀的一条消息,轻轻带上门,然后走了两分钟的路来到赵檀的那间包间,两个大老爷们各自拿着一罐青岛啤,站在阳台眺望远方的光景。璀璨的浦西与浦东隔着巨大的黄浦江,灯光璀璨纸醉金迷,这个城市的背后背负了许多人的血液和不光彩的故事。也同样承载着太多人的辛酸和太多人的苦痛。

    在它华丽的外衣下,还是不乏一些低等的矮房瓦屋,富贵贫穷在上海可以彻彻底底的近在咫尺地上演。前头便是高楼大厦,后头便是小巷里弄。

    “说真的,有时候别太拼别太冲,命就一条,收到你住院的消息,别说我,在南京的马海超差点砍了教官冲到上海来。”许是借着些许酒劲,赵檀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一些,不含醉态道。

    齐武夫先是沉默了片刻,可以说心头有点小感动,一口气灌下大半的啤酒,道:“我不是完人,也有做错和判断失误的时候。将来的路那么长,这种危在旦夕的状况肯定不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我知道,所以哪天我真的做了什么必定是错的事,你提醒我,给我巴掌都成,把我拍醒。”

    “得了,万一你一套八极拳再附赠个咏春,把我打成地上的泥鳅如何是好。”赵檀开玩笑道,却是给了齐武夫一个相对肯定的眼神。

    齐武夫看着天空,一如既往的黑暗,除了高高挂着的月亮与洒下来的些许冰冷的月光,别无其他,如要牵强的说,可能便是那稀薄黯淡的黑云了。又将剩余的三分之一的啤酒喝下肚子,打了一个嗝,笑道:“感情你把马海超压在了南京?倒是很久没见到他了,这次回北京之前,我们一起去南京望望他,快大过年的,一起吃个团圆饭也好。”

    赵檀笑着点头,道:“他现在可不得了,每天十一点熄灯就准时睡觉,四点起床,站桩扎马步,一直到五点半集合的时候,硬生生的一个半小时,没有一天断过,先天不好的基本功都在日趋扎实,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有他那么吃苦耐劳的大毅力。还有那每天教官布置的任务,本来就相对苛刻,他硬是咬着牙硬着头皮以两倍以上的额度完成。听我老爹在南京的同事说,马海超每天睡五个小时,吃得饭也就中等的份量,一天做的事比他一个月说的话还要多,虽然还是一张谁都欠了他百来万的脸,却没哪个老兵敢和这厮冲撞瞎整了。这个家伙,天生就是干杀人越货勾当的料,说一不二,连话都不爱说。若不是他自己强烈要求待满三年就离开的缘故,中南海特种部队那儿已经有点带他去的意思了。”

    “以后去了东北,这种不干不净的勾当肯定不少。比起下手狠和杀人的手段,对马海超来说就容易的多,毕竟家常便饭,干多了也干熟了。还有大半年,等马海超出来了,就没那么悠闲了,到了东北,没个照应,你靠不了赵北虬,我也借不了你的光靠赵北虬,靠不了沐獒。有点寸步难行的意思。”齐武夫背对着阳台外的景色,看着单人间内的全部家当,轻笑道。

    赵檀哈哈大笑,豪情万丈道:“那算个屁,老子做梦都想着快点去那东北,在那个鸟不拉屎没人肯生蛋的破地方赚打钱,然后打造一个商业帝国,拿钱都能抽死那群死白眼狼。”

093-

    ps:这3章半夜出来,有点来不及写。

    先放着。

    齐武夫走出赵檀房间的时候,那厮方才豪情万丈大声呼喊的家伙已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带着不浓的醉意回到双人间,没有开灯,步伐也很轻,生怕将睡眠很浅的沐夏花给吵醒。在浴室冲了一把凉快的冷水澡,脑袋又清醒几分,坐在沙发就着光泽柔和的台灯在小本子上记些什么东西。

    带到上海的那本经济专著已经啃完,大多东西都停留在脑海里,无非用烂笔头将这些此时此刻记得分明的东西记录下来,省的当初万一想不起来没个备份之类的。虽然现在齐武夫也已经学会了具体的电脑操作流程,可相比这类高端产品,他更喜欢自己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字眼。看着足够亲切熟悉,不似电脑文档里头永远都是设置为什么字体就是什么模样的文字。

    直至深夜一点,齐武夫在阳台看了五分钟的风景,匆匆地钻进被窝里头睡去。仅仅用一只手环着沐夏花的腹部,让两个人的身躯靠得足够接近,将自己的温暖更多的给沐夏花。沐夏花潜意识的翻了个身搂住齐武夫的脖子,整个人都钻进齐武夫的胸怀里头,安静地呼吸,安静地继续睡着。

    齐武夫闭眼,片刻进入冗长而又短暂的睡梦里。

    雷打不动的在五点睁开双眼,没有鲤鱼打挺,轻轻移开被褥,松开沐夏花挽着他的手,将被子重新塞满沐夏花身边的每一个缝隙,洗漱过后径自揉了揉太阳穴,尔后走到阳台打开窗户的一小条缝隙,吹着彻骨的冷风,扎了一小时的马步。

    六点的时候,肚中干瘪,因为昨天夜里多少灌了不少啤酒,难受的紧,出了房间,去一楼的餐饮区点了三份培根煎蛋,横扫过后发现自个儿的肚皮还是没有给他足够满意的答复,又叫了四个三明治,便带回房间去了。

    已是最后一天待在上海了,折返北京的机票是明天下午三点十分,至于赵檀这个用些法子便能搞到机票的家伙自然不会发生与齐武夫沐夏花两人航班时间节点脱节的状况。

    再度坐在沙发上啃完三个三明治,齐武夫将剩余的一个放进微波炉里,等着沐夏花醒来还能吃到热的,翻阅着自己记录的小本子,温故知新,这句话不无道理,看着过去记录的东西,总能试着用现在的思绪窥探当时的想法与写下一句话的原由。

    有时候会发现自己某个细节错了,有时候则发觉现在的自己可能都想不到当时那么精辟的段子。是种很奇妙的感受,毕竟看自己过去的东西,如同长者看着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总是带着些许关怀与慈爱,又不免苛刻和严厉,在一次一次的观望下,再度成长。

    赵檀约莫是八点醒过来,敲了敲齐武夫的门打算叫上这个门一起去吃个早饭,却是得到一个已经吃好了的回答,悻悻然的一个人跑到下楼苦逼的吃了一份意大利面,填饱肚子回来的时候,沐夏花也已睡醒。

    洗脸刷牙吃完齐武夫热好的三明治后,沐夏花精神奕奕,因为昨晚睡的本来就早的缘故,而期间在半夜睁开眼的一次自己又是贴着齐武夫睡,温暖的滋味难掩于言表。

    最后一天,本是打算陪着黄青鸾在家里聊聊天听听小曲喝几杯小米酒得过且过算了的,沐夏花却是小声说着想要去复旦大学探个究竟。

    于是三人成群与黄青鸾打了声招呼,黄青鸾自是没有意见,一个人在庭院里练着太极催着几人快些去,别陪着他这个老不死的浪费宝贝光阴。

    打来出租车,齐武夫与沐夏花坐在后排,赵檀坐在副驾驶席径自点了根烟对着司机道:“大叔,复旦大学,看着开,别带我们绕路子,结钱的时候多给你一百就是了,你节约点油钱,我们也节约时间,你看成不?”

    司机是个一身衣服的中年眼镜男,饱经风霜的目光瞥了一眼赵檀,用相对沧桑的嗓音道:“挺爽快的小伙子,你摆这么一出,我就是想占小便宜也没占的意义了。”说完,启动车子,在道路上平稳穿行,开得不慢,却同样给人安全的感觉。

    赵檀没再接话,几经是与齐武夫一样的动作,对着窗户发呆,无非齐武夫拉下窗户肆意吹着冷风还一脸惬意,赵檀则是丢烟头的时候拉下窗户。最为有趣的是,这厮在丢烟头之前还琢磨了大老板天的,嘀咕着非要来一辆死暴发户开的车子他才将香烟头扔进去,果不其然的来了一辆很娇嫩的大宝马,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身旁是个年龄与大学生无疑的漂亮女孩,又是一出包养的好戏,看得赵檀各种不痛快。因为在等绿灯,赵檀与富二代的车子相隔很近,刻意敲了敲那胖子的窗户,碍于颜面和赵檀的主动,胖子孩子拉下的窗户,赵檀立马将还残留着余热的烟头对准胖子的裤裆就丢过去,然后坐回车里立马拉上窗户看着胖子对他一脸愤怒咆哮的模样摆着一脸你丫的怎么骂老子都听不见的神情。

    胖子愤怒的翘着这辆出租车的窗户,中年司机有些无可奈何,感情这次接的客人是个神经病呐,于是在跳转绿灯之后,司机用比之胖子暴发户娴熟太多的车技轻松的将其甩远,尔后道:“小伙子,你刚才这让我多难做,如果他要真打了110,我这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年头,等警察到达案发现场了,哪里还能找到聪明的肇事者。”赵檀笑笑,无心做坏事还等着被捉的人,那是怕昧着良心,有心对坏人做坏事的人,若是还等着被捉,那就是傻叉了。

    赵檀一度本着对好人要加倍的好,对坏人要加倍的坏的理念活在当下,于是他那个圈子里大多不成气候的红色子弟当初都从在某方面被他教训过。这一点,即便齐武夫有时候觉得看不过眼,他也实在改不了,如同齐武夫执拗起来谁都阻止不了一样,一种习惯钻进了骨髓里,就像真真正正爱上一个人一样,无法自拔的。

    静安区到杨浦区,其中的距离说长不短,因为司机确实没有刻意绕远路走,于是约莫两个多小时,安然抵达复旦大学,赵檀果真多给了司机一百元,中年司机也没有碍于颜面或是其他琐碎的心思选择拒绝,收过钱说了声谢谢便与三个人说再见了。

    下了车,看着复旦的正门,又转过身看了一眼巨大的双子楼,这个上海将近百年的名校,带着些许过往的底蕴和如今学生满目,一种风尘仆仆又追溯过往的沉淀气氛。

    不等三人有所动作,一辆深黑色的宝马彪悍地停在复旦大学的正门门口,副驾驶席打开门的是个青春活泼的漂亮女孩,因为姿色在水准线之上,所以惹得赵檀连连冲着这个娘们眨眼,可越发细瞧,越发觉得眼熟,尔后又透过宝马看见车内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才自言自语道:“感情不是被我丢烟屁股的倒霉暴发户吗?”

    沐夏花在一旁偷笑,齐武夫轻声道:“冤家路窄,我们先随便逛逛,你要不给人磕两个响头说声抱歉,要不继续耍流氓再丢几根烟屁股。”说着,齐武夫轻轻牵着沐夏花的小手走进正门,那个被包养的大学生至始至终都看着沐夏花这张让自己都有些自叹不如的脸庞,又时刻妄图齐武夫的目光哪怕有一秒能停在她的身上,而事实从头至尾齐武夫都没瞧过她一眼,牵着沐夏花走进大学的一条小径,渐渐没了影。

    赵檀则在听了齐武夫的建议后没有任何逻辑性的给自己接连点上三根烟,看着已经开门走出来的大胖子淡定自若,一根接着一根抽着,因为吸的份量略猛,有点犯头晕的意思,对着大腹便便的胖子笑道:“大叔,不好意思,刚才喝了点儿酒,思路不太清楚,我把你当我朋友了,我那朋友特别喜欢我拿烟屁股烫他的裤裆,所以,见谅个,大人不计小人过嘛?”

    中年胖子听着赵檀牛头不对马嘴的扯淡大怒,抡起手掌就要赏给赵檀一个大头耳光,毕竟自己那价位不低的西裤在赵檀方才一个刻意为之的扔香烟头下,立即破了一个大洞,终究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东西,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赵檀身子却在一个后撤下很轻巧地躲过中年胖子的那一巴掌,反之叼着三根烟向前两步,挪步抵着中年胖子的脚跟,提肩一顶,带着些许贴山靠的劲道便把中年胖子放倒在地。复旦大学门口的保安犹豫不决,赵檀方才的一手异常利索,自个儿茫然上前说不准被赵檀同样放倒就有些闹乌龙了。出于这些缘故,他还是选择报警来得好,径自拨起110。

    “多大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包养大学生,赚那么多钱,有钱买你的宝马,你不会捐一点儿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买书买文具?就知道满足你裤裆下头的那个玩意吗?”赵檀将三根只剩三分之一的烟头丢在地上,也没提起再在这个胖子身上烫出个洞-眼的念头,好在有那么一些良知。只是看向那个一脸错愕已经跑上前扶起中年胖子的女大学生,嘀咕道,“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将来出来有大好的事业等着你,干啥一定要糟践自己,就为一点零花钱?”

    “你脑子有病吗?他是我爸!”漂亮的女大学生一脸怒相,看着赵檀的目光犹如晴天霹雳,电光火石,顷刻之间便能将其烧成灰烬似的。毕竟之前在十字路口赵檀对她父亲的所作所为就够过分的了,此刻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赵檀一脸尴尬,苦笑不已,感情自己还闹了一出不大不小的乌龙来。

094-

    ps:这3章半夜出来,有点来不及写。

    先放着。

    齐武夫走出赵檀房间的时候,那厮方才豪情万丈大声呼喊的家伙已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带着不浓的醉意回到双人间,没有开灯,步伐也很轻,生怕将睡眠很浅的沐夏花给吵醒。在浴室冲了一把凉快的冷水澡,脑袋又清醒几分,坐在沙发就着光泽柔和的台灯在小本子上记些什么东西。

    带到上海的那本经济专著已经啃完,大多东西都停留在脑海里,无非用烂笔头将这些此时此刻记得分明的东西记录下来,省的当初万一想不起来没个备份之类的。虽然现在齐武夫也已经学会了具体的电脑操作流程,可相比这类高端产品,他更喜欢自己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字眼。看着足够亲切熟悉,不似电脑文档里头永远都是设置为什么字体就是什么模样的文字。

    直至深夜一点,齐武夫在阳台看了五分钟的风景,匆匆地钻进被窝里头睡去。仅仅用一只手环着沐夏花的腹部,让两个人的身躯靠得足够接近,将自己的温暖更多的给沐夏花。沐夏花潜意识的翻了个身搂住齐武夫的脖子,整个人都钻进齐武夫的胸怀里头,安静地呼吸,安静地继续睡着。

    齐武夫闭眼,片刻进入冗长而又短暂的睡梦里。

    雷打不动的在五点睁开双眼,没有鲤鱼打挺,轻轻移开被褥,松开沐夏花挽着他的手,将被子重新塞满沐夏花身边的每一个缝隙,洗漱过后径自揉了揉太阳穴,尔后走到阳台打开窗户的一小条缝隙,吹着彻骨的冷风,扎了一小时的马步。

    六点的时候,肚中干瘪,因为昨天夜里多少灌了不少啤酒,难受的紧,出了房间,去一楼的餐饮区点了三份培根煎蛋,横扫过后发现自个儿的肚皮还是没有给他足够满意的答复,又叫了四个三明治,便带回房间去了。

    已是最后一天待在上海了,折返北京的机票是明天下午三点十分,至于赵檀这个用些法子便能搞到机票的家伙自然不会发生与齐武夫沐夏花两人航班时间节点脱节的状况。

    再度坐在沙发上啃完三个三明治,齐武夫将剩余的一个放进微波炉里,等着沐夏花醒来还能吃到热的,翻阅着自己记录的小本子,温故知新,这句话不无道理,看着过去记录的东西,总能试着用现在的思绪窥探当时的想法与写下一句话的原由。

    有时候会发现自己某个细节错了,有时候则发觉现在的自己可能都想不到当时那么精辟的段子。是种很奇妙的感受,毕竟看自己过去的东西,如同长者看着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总是带着些许关怀与慈爱,又不免苛刻和严厉,在一次一次的观望下,再度成长。

    赵檀约莫是八点醒过来,敲了敲齐武夫的门打算叫上这个门一起去吃个早饭,却是得到一个已经吃好了的回答,悻悻然的一个人跑到下楼苦逼的吃了一份意大利面,填饱肚子回来的时候,沐夏花也已睡醒。

    洗脸刷牙吃完齐武夫热好的三明治后,沐夏花精神奕奕,因为昨晚睡的本来就早的缘故,而期间在半夜睁开眼的一次自己又是贴着齐武夫睡,温暖的滋味难掩于言表。

    最后一天,本是打算陪着黄青鸾在家里聊聊天听听小曲喝几杯小米酒得过且过算了的,沐夏花却是小声说着想要去复旦大学探个究竟。

    于是三人成群与黄青鸾打了声招呼,黄青鸾自是没有意见,一个人在庭院里练着太极催着几人快些去,别陪着他这个老不死的浪费宝贝光阴。

    打来出租车,齐武夫与沐夏花坐在后排,赵檀坐在副驾驶席径自点了根烟对着司机道:“大叔,复旦大学,看着开,别带我们绕路子,结钱的时候多给你一百就是了,你节约点油钱,我们也节约时间,你看成不?”

    司机是个一身衣服的中年眼镜男,饱经风霜的目光瞥了一眼赵檀,用相对沧桑的嗓音道:“挺爽快的小伙子,你摆这么一出,我就是想占小便宜也没占的意义了。”说完,启动车子,在道路上平稳穿行,开得不慢,却同样给人安全的感觉。

    赵檀没再接话,几经是与齐武夫一样的动作,对着窗户发呆,无非齐武夫拉下窗户肆意吹着冷风还一脸惬意,赵檀则是丢烟头的时候拉下窗户。最为有趣的是,这厮在丢烟头之前还琢磨了大老板天的,嘀咕着非要来一辆死暴发户开的车子他才将香烟头扔进去,果不其然的来了一辆很娇嫩的大宝马,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身旁是个年龄与大学生无疑的漂亮女孩,又是一出包养的好戏,看得赵檀各种不痛快。因为在等绿灯,赵檀与富二代的车子相隔很近,刻意敲了敲那胖子的窗户,碍于颜面和赵檀的主动,胖子孩子拉下的窗户,赵檀立马将还残留着余热的烟头对准胖子的裤裆就丢过去,然后坐回车里立马拉上窗户看着胖子对他一脸愤怒咆哮的模样摆着一脸你丫的怎么骂老子都听不见的神情。

    胖子愤怒的翘着这辆出租车的窗户,中年司机有些无可奈何,感情这次接的客人是个神经病呐,于是在跳转绿灯之后,司机用比之胖子暴发户娴熟太多的车技轻松的将其甩远,尔后道:“小伙子,你刚才这让我多难做,如果他要真打了110,我这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年头,等警察到达案发现场了,哪里还能找到聪明的肇事者。”赵檀笑笑,无心做坏事还等着被捉的人,那是怕昧着良心,有心对坏人做坏事的人,若是还等着被捉,那就是傻叉了。

    赵檀一度本着对好人要加倍的好,对坏人要加倍的坏的理念活在当下,于是他那个圈子里大多不成气候的红色子弟当初都从在某方面被他教训过。这一点,即便齐武夫有时候觉得看不过眼,他也实在改不了,如同齐武夫执拗起来谁都阻止不了一样,一种习惯钻进了骨髓里,就像真真正正爱上一个人一样,无法自拔的。

    静安区到杨浦区,其中的距离说长不短,因为司机确实没有刻意绕远路走,于是约莫两个多小时,安然抵达复旦大学,赵檀果真多给了司机一百元,中年司机也没有碍于颜面或是其他琐碎的心思选择拒绝,收过钱说了声谢谢便与三个人说再见了。

    下了车,看着复旦的正门,又转过身看了一眼巨大的双子楼,这个上海将近百年的名校,带着些许过往的底蕴和如今学生满目,一种风尘仆仆又追溯过往的沉淀气氛。

    不等三人有所动作,一辆深黑色的宝马彪悍地停在复旦大学的正门门口,副驾驶席打开门的是个青春活泼的漂亮女孩,因为姿色在水准线之上,所以惹得赵檀连连冲着这个娘们眨眼,可越发细瞧,越发觉得眼熟,尔后又透过宝马看见车内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才自言自语道:“感情不是被我丢烟屁股的倒霉暴发户吗?”

    沐夏花在一旁偷笑,齐武夫轻声道:“冤家路窄,我们先随便逛逛,你要不给人磕两个响头说声抱歉,要不继续耍流氓再丢几根烟屁股。”说着,齐武夫轻轻牵着沐夏花的小手走进正门,那个被包养的大学生至始至终都看着沐夏花这张让自己都有些自叹不如的脸庞,又时刻妄图齐武夫的目光哪怕有一秒能停在她的身上,而事实从头至尾齐武夫都没瞧过她一眼,牵着沐夏花走进大学的一条小径,渐渐没了影。

    赵檀则在听了齐武夫的建议后没有任何逻辑性的给自己接连点上三根烟,看着已经开门走出来的大胖子淡定自若,一根接着一根抽着,因为吸的份量略猛,有点犯头晕的意思,对着大腹便便的胖子笑道:“大叔,不好意思,刚才喝了点儿酒,思路不太清楚,我把你当我朋友了,我那朋友特别喜欢我拿烟屁股烫他的裤裆,所以,见谅个,大人不计小人过嘛?”

    中年胖子听着赵檀牛头不对马嘴的扯淡大怒,抡起手掌就要赏给赵檀一个大头耳光,毕竟自己那价位不低的西裤在赵檀方才一个刻意为之的扔香烟头下,立即破了一个大洞,终究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东西,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赵檀身子却在一个后撤下很轻巧地躲过中年胖子的那一巴掌,反之叼着三根烟向前两步,挪步抵着中年胖子的脚跟,提肩一顶,带着些许贴山靠的劲道便把中年胖子放倒在地。复旦大学门口的保安犹豫不决,赵檀方才的一手异常利索,自个儿茫然上前说不准被赵檀同样放倒就有些闹乌龙了。出于这些缘故,他还是选择报警来得好,径自拨起110。

    “多大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包养大学生,赚那么多钱,有钱买你的宝马,你不会捐一点儿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买书买文具?就知道满足你裤裆下头的那个玩意吗?”赵檀将三根只剩三分之一的烟头丢在地上,也没提起再在这个胖子身上烫出个洞-眼的念头,好在有那么一些良知。只是看向那个一脸错愕已经跑上前扶起中年胖子的女大学生,嘀咕道,“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将来出来有大好的事业等着你,干啥一定要糟践自己,就为一点零花钱?”

    “你脑子有病吗?他是我爸!”漂亮的女大学生一脸怒相,看着赵檀的目光犹如晴天霹雳,电光火石,顷刻之间便能将其烧成灰烬似的。毕竟之前在十字路口赵檀对她父亲的所作所为就够过分的了,此刻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赵檀一脸尴尬,苦笑不已,感情自己还闹了一出不大不小的乌龙来。

    司机是个一身衣服的中年眼镜男,饱经风霜的目光瞥了一眼赵檀,用相对沧桑的嗓音道:“挺爽快的小伙子,你摆这么一出,我就是想占小便宜也没占的意义了。”说完,启动车子,在道路上平稳穿行,开得不慢,却同样给人安全的感觉。

    赵檀没再接话,几经是与齐武夫一样的动作,对着窗户发呆,无非齐武夫拉下窗户肆意吹着冷风还一脸惬意,赵檀则是丢烟头的时候拉下窗户。最为有趣的是,这厮在丢烟头之前还琢磨了大老板天的,嘀咕着非要来一辆死暴发户开的车子他才将香烟头扔进去,果不其然的来了一辆很娇嫩的大宝马,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身旁是个年龄与大学生无疑的漂亮女孩,又是一出包养的好戏,看得赵檀各种不痛快。因为在等绿灯,赵檀与富二代的车子相隔很近,刻意敲了敲那胖子的窗户,碍于颜面和赵檀的主动,胖子孩子拉下的窗户,赵檀立马将还残留着余热的烟头对准胖子的裤裆就丢过去,然后坐回车里立马拉上窗户看着胖子对他一脸愤怒咆哮的模样摆着一脸你丫的怎么骂老子都听不见的神情。

    胖子愤怒的翘着这辆出租车的窗户,中年司机有些无可奈何,感情这次接的客人是个神经病呐,于是在跳转绿灯之后,司机用比之胖子暴发户娴熟太多的车技轻松的将其甩远,尔后道:“小伙子,你刚才这让我多难做,如果他要真打了110,我这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年头,等警察到达案发现场了,哪里还能找到聪明的肇事者。”赵檀笑笑,无心做坏事还等着被捉的人,那是怕昧着良心,有心对坏人做坏事的人,若是还等着被捉,那就是傻叉了。

095-

    齐武夫走出赵檀房间的时候,那厮方才豪情万丈大声呼喊的家伙已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带着不浓的醉意回到双人间,没有开灯,步伐也很轻,生怕将睡眠很浅的沐夏花给吵醒。在浴室冲了一把凉快的冷水澡,脑袋又清醒几分,坐在沙发就着光泽柔和的台灯在小本子上记些什么东西。

    带到上海的那本经济专著已经啃完,大多东西都停留在脑海里,无非用烂笔头将这些此时此刻记得分明的东西记录下来,省的当初万一想不起来没个备份之类的。虽然现在齐武夫也已经学会了具体的电脑操作流程,可相比这类高端产品,他更喜欢自己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字眼。看着足够亲切熟悉,不似电脑文档里头永远都是设置为什么字体就是什么模样的文字。

    直至深夜一点,齐武夫在阳台看了五分钟的风景,匆匆地钻进被窝里头睡去。仅仅用一只手环着沐夏花的腹部,让两个人的身躯靠得足够接近,将自己的温暖更多的给沐夏花。沐夏花潜意识的翻了个身搂住齐武夫的脖子,整个人都钻进齐武夫的胸怀里头,安静地呼吸,安静地继续睡着。

    齐武夫闭眼,片刻进入冗长而又短暂的睡梦里。

    雷打不动的在五点睁开双眼,没有鲤鱼打挺,轻轻移开被褥,松开沐夏花挽着他的手,将被子重新塞满沐夏花身边的每一个缝隙,洗漱过后径自揉了揉太阳穴,尔后走到阳台打开窗户的一小条缝隙,吹着彻骨的冷风,扎了一小时的马步。

    六点的时候,肚中干瘪,因为昨天夜里多少灌了不少啤酒,难受的紧,出了房间,去一楼的餐饮区点了三份培根煎蛋,横扫过后发现自个儿的肚皮还是没有给他足够满意的答复,又叫了四个三明治,便带回房间去了。

    已是最后一天待在上海了,折返北京的机票是明天下午三点十分,至于赵檀这个用些法子便能搞到机票的家伙自然不会发生与齐武夫沐夏花两人航班时间节点脱节的状况。

    再度坐在沙发上啃完三个三明治,齐武夫将剩余的一个放进微波炉里,等着沐夏花醒来还能吃到热的,翻阅着自己记录的小本子,温故知新,这句话不无道理,看着过去记录的东西,总能试着用现在的思绪窥探当时的想法与写下一句话的原由。

    有时候会发现自己某个细节错了,有时候则发觉现在的自己可能都想不到当时那么精辟的段子。是种很奇妙的感受,毕竟看自己过去的东西,如同长者看着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总是带着些许关怀与慈爱,又不免苛刻和严厉,在一次一次的观望下,再度成长。

    赵檀约莫是八点醒过来,敲了敲齐武夫的门打算叫上这个门一起去吃个早饭,却是得到一个已经吃好了的回答,悻悻然的一个人跑到下楼苦逼的吃了一份意大利面,填饱肚子回来的时候,沐夏花也已睡醒。

    洗脸刷牙吃完齐武夫热好的三明治后,沐夏花精神奕奕,因为昨晚睡的本来就早的缘故,而期间在半夜睁开眼的一次自己又是贴着齐武夫睡,温暖的滋味难掩于言表。

    最后一天,本是打算陪着黄青鸾在家里聊聊天听听小曲喝几杯小米酒得过且过算了的,沐夏花却是小声说着想要去复旦大学探个究竟。

    于是三人成群与黄青鸾打了声招呼,黄青鸾自是没有意见,一个人在庭院里练着太极催着几人快些去,别陪着他这个老不死的浪费宝贝光阴。

    打来出租车,齐武夫与沐夏花坐在后排,赵檀坐在副驾驶席径自点了根烟对着司机道:“大叔,复旦大学,看着开,别带我们绕路子,结钱的时候多给你一百就是了,你节约点油钱,我们也节约时间,你看成不?”

    司机是个一身衣服的中年眼镜男,饱经风霜的目光瞥了一眼赵檀,用相对沧桑的嗓音道:“挺爽快的小伙子,你摆这么一出,我就是想占小便宜也没占的意义了。”说完,启动车子,在道路上平稳穿行,开得不慢,却同样给人安全的感觉。

    赵檀没再接话,几经是与齐武夫一样的动作,对着窗户发呆,无非齐武夫拉下窗户肆意吹着冷风还一脸惬意,赵檀则是丢烟头的时候拉下窗户。最为有趣的是,这厮在丢烟头之前还琢磨了大老板天的,嘀咕着非要来一辆死暴发户开的车子他才将香烟头扔进去,果不其然的来了一辆很娇嫩的大宝马,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身旁是个年龄与大学生无疑的漂亮女孩,又是一出包养的好戏,看得赵檀各种不痛快。因为在等绿灯,赵檀与富二代的车子相隔很近,刻意敲了敲那胖子的窗户,碍于颜面和赵檀的主动,胖子孩子拉下的窗户,赵檀立马将还残留着余热的烟头对准胖子的裤裆就丢过去,然后坐回车里立马拉上窗户看着胖子对他一脸愤怒咆哮的模样摆着一脸你丫的怎么骂老子都听不见的神情。

    胖子愤怒的翘着这辆出租车的窗户,中年司机有些无可奈何,感情这次接的客人是个神经病呐,于是在跳转绿灯之后,司机用比之胖子暴发户娴熟太多的车技轻松的将其甩远,尔后道:“小伙子,你刚才这让我多难做,如果他要真打了110,我这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年头,等警察到达案发现场了,哪里还能找到聪明的肇事者。”赵檀笑笑,无心做坏事还等着被捉的人,那是怕昧着良心,有心对坏人做坏事的人,若是还等着被捉,那就是傻叉了。

    赵檀一度本着对好人要加倍的好,对坏人要加倍的坏的理念活在当下,于是他那个圈子里大多不成气候的红色子弟当初都从在某方面被他教训过。这一点,即便齐武夫有时候觉得看不过眼,他也实在改不了,如同齐武夫执拗起来谁都阻止不了一样,一种习惯钻进了骨髓里,就像真真正正爱上一个人一样,无法自拔的。

    静安区到杨浦区,其中的距离说长不短,因为司机确实没有刻意绕远路走,于是约莫两个多小时,安然抵达复旦大学,赵檀果真多给了司机一百元,中年司机也没有碍于颜面或是其他琐碎的心思选择拒绝,收过钱说了声谢谢便与三个人说再见了。

    下了车,看着复旦的正门,又转过身看了一眼巨大的双子楼,这个上海将近百年的名校,带着些许过往的底蕴和如今学生满目,一种风尘仆仆又追溯过往的沉淀气氛。

    不等三人有所动作,一辆深黑色的宝马彪悍地停在复旦大学的正门门口,副驾驶席打开门的是个青春活泼的漂亮女孩,因为姿色在水准线之上,所以惹得赵檀连连冲着这个娘们眨眼,可越发细瞧,越发觉得眼熟,尔后又透过宝马看见车内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才自言自语道:“感情不是被我丢烟屁股的倒霉暴发户吗?”

    沐夏花在一旁偷笑,齐武夫轻声道:“冤家路窄,我们先随便逛逛,你要不给人磕两个响头说声抱歉,要不继续耍流氓再丢几根烟屁股。”说着,齐武夫轻轻牵着沐夏花的小手走进正门,那个被包养的大学生至始至终都看着沐夏花这张让自己都有些自叹不如的脸庞,又时刻妄图齐武夫的目光哪怕有一秒能停在她的身上,而事实从头至尾齐武夫都没瞧过她一眼,牵着沐夏花走进大学的一条小径,渐渐没了影。

    赵檀则在听了齐武夫的建议后没有任何逻辑性的给自己接连点上三根烟,看着已经开门走出来的大胖子淡定自若,一根接着一根抽着,因为吸的份量略猛,有点犯头晕的意思,对着大腹便便的胖子笑道:“大叔,不好意思,刚才喝了点儿酒,思路不太清楚,我把你当我朋友了,我那朋友特别喜欢我拿烟屁股烫他的裤裆,所以,见谅个,大人不计小人过嘛?”

    中年胖子听着赵檀牛头不对马嘴的扯淡大怒,抡起手掌就要赏给赵檀一个大头耳光,毕竟自己那价位不低的西裤在赵檀方才一个刻意为之的扔香烟头下,立即破了一个大洞,终究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东西,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赵檀身子却在一个后撤下很轻巧地躲过中年胖子的那一巴掌,反之叼着三根烟向前两步,挪步抵着中年胖子的脚跟,提肩一顶,带着些许贴山靠的劲道便把中年胖子放倒在地。复旦大学门口的保安犹豫不决,赵檀方才的一手异常利索,自个儿茫然上前说不准被赵檀同样放倒就有些闹乌龙了。出于这些缘故,他还是选择报警来得好,径自拨起110。

    “多大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包养大学生,赚那么多钱,有钱买你的宝马,你不会捐一点儿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买书买文具?就知道满足你裤裆下头的那个玩意吗?”赵檀将三根只剩三分之一的烟头丢在地上,也没提起再在这个胖子身上烫出个洞-眼的念头,好在有那么一些良知。只是看向那个一脸错愕已经跑上前扶起中年胖子的女大学生,嘀咕道,“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将来出来有大好的事业等着你,干啥一定要糟践自己,就为一点零花钱?”

    “你脑子有病吗?他是我爸!”漂亮的女大学生一脸怒相,看着赵檀的目光犹如晴天霹雳,电光火石,顷刻之间便能将其烧成灰烬似的。毕竟之前在十字路口赵檀对她父亲的所作所为就够过分的了,此刻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赵檀一脸尴尬,苦笑不已,感情自己还闹了一出不大不小的乌龙来。

096-距离

    比起上海,北京相对干燥一些,没有上海那种阴风入骨的感觉,但凡衣服穿得厚实一些,走在马路上头都不会冷得直哆嗦。当然,不亚于那些依旧要漂亮穿着超短裙黑丝袜的姑娘们,这些生来便逆来顺受对于抗寒能力堪比齐武夫的群众,天寒地冻这种字眼在她们的眼里不过天空上的一朵云而已。

    出了北京机场,便有接风洗尘的宋风波与杨帆。

    一辆彪悍的战神GTR与一辆价位还算小众之上的雪佛莱,多少让一些苦逼排队打车的白领抑或是没有专职司机却是有车的一群人眼红。

    毕竟,这个事事攀比的年代,任何一个人拥有以及所展现出来的东西比他人多一些,便越发让人羡慕。即便那些个羡慕的人不如何想着自己要如何努力奋斗才能达到那个境界,而是心里不断诅咒这些个富裕的人们早些死翘翘。仿佛只有命丧黄泉自己才能心安理得一样,孰不知也有更多比他们贫穷的人同样诅咒着他们,在心底暗骂着。

    于是,敢怒不敢言成为当下最流行最时尚的一种生活方式,因为生活随处可以捕捉到足以让自己羡慕的事物,所以任何一个人在心里骂任何一个人,也变成了毫无罪恶感的谎言。

    碰面并未急着发车,除了赵檀以外的三个爷们互相发烟,打屁痛快以后方才启动。

    赵檀坐在杨帆的车子里头,一路上忐忐忑忑没睡个安稳觉,困意十足,便窝在杨帆车后的座位上呼呼大睡起来,杨帆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个四天前突然整理行囊赶往上海的家伙,心里嘀咕着他这次去上海发生了些什么。

    齐武夫则与沐夏花坐在宋风波的车子里头,因为齐武夫要求先送沐夏花回宿舍,于是宋风波便带着杨帆的雪佛兰一路从二环开往四环,然后下了高架长驱直入地开往清华大学的北门门口。抵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昏暗,晚上八点出头一些。在回去之前,显然先填饱肚子才最为重要。

    于是将车停靠在停车区,一行五人在清华大学的小吃街上随意找了家面馆便坐下。除了睡眼朦胧的赵檀意识模糊连连打哈欠外,其余四人都精神的很,沐夏花还是吃的很少,吃小口的面便盯着齐武夫埋头苦干,看着齐武夫吃面都能吃的满头大汗,不禁憋着没有笑出声。

    宋风波与杨帆相对正常,吃饱喝足的便抽烟,宋风波会问及关于杨帆那桃色会所的一些东西,大多都是男儿都懂的东西。于是两个人不断用潜台词互相推敲着,可能在场的也只有沐夏花不懂。

    赵檀瞌睡归瞌睡,食欲却不差,一边儿吃面一边儿发短信,宋风波与杨帆都注意到这个但凡吃饭就要将目光锁定周围是否有漂亮姑娘的家伙今个儿的不对劲,眼神全然没有不自觉过,甚至有些太保守了。

    “怎么,去了一次上海,人也从良了,连看看漂亮女孩的心思都没了?”宋风波调侃到,看着赵檀勤快发短信的样子,不用多问心里也知道了个大概,至于杨帆这个成日在美女如云的地方厮混至今仍能坐怀不乱的家伙,更是清楚的很。都没刻意捅破窗户纸,摆着一副赵檀爱说不说,不与他们分享他们也心知肚明的样子。

    赵檀自然不那么矫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个大概,约莫就是自己在复旦大学瞧见一个美若天仙犹如仙女下凡的漂亮姑娘,然后自己一波三折冲锋陷阵将其擒拿到自己的小心窝里来。

    虽然一句话说得不长,但其中添油加醋将自己美化再美化的程度不禁让沐夏花与齐武夫心里发毛。两个人默契的谁都没有揭穿赵檀,赵檀也得了便宜还卖乖,继续夸夸其谈,仿佛自个儿就是这天底下最帮的情圣似的。

    宋风波与杨帆将信将疑,没有全部当真,毕竟这厮说出来的话十分里头总带着两分猫腻,若是全信了,只能把自己栽进去了。也没针对赵檀话语中的一些矛盾发问,姑且让他自娱自乐,高兴几把。好歹寂寞了二十二年,人能有个准媳妇不容易。

    当齐武夫吃完第三碗面的时候,五人便也结账离开,老板除了心里琢磨着齐武夫能再多吃几碗面的同时悲叹着,这漂亮的女娃娃能再多待在店里头,我今天的生意又能好上不少哟。

    因为沐夏花这个美女存在的缘故,这家平常生日混的过去的面馆今天异常火爆,即便已经有些过了饭点的意思,却依旧有不少大学生或是对面小区的居民。

    说不上慕名而来,却也是被沐夏花隐性的美貌打动了芳心,虽然大多长眼的都知道沐夏花已经名花有主,但也不碍于他们将其放在自个儿的心里当作女神想象一番。对于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而言,适当的意淫都是合理的状况。当然,排去齐武夫这类将爱纯粹看为爱,完全可以与性混为两谈的家伙。

    将沐夏花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这个安静的妮子看着齐武夫难免有些恋恋不舍,几天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感觉很温暖很美好,三天里她已经渐渐习惯半夜若是惊醒能抱着齐武夫温暖的身躯的日子,而此刻似乎又要变回那个自己窝在被窝里头贴着墙壁睡觉的时光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小依恋,可还是乖巧又善解人意的放在心里不说出来,与大伙挥了挥手,自己便走进宿舍上楼去了。

    四个大老爷们踏着夜色走在清华大学的路上,直至回到车子里头,宋风波与赵檀杨帆抽了一根烟,打了一会屁就先离开了,毕竟齐武夫与赵檀回的是朝阳区,宋风波却在当地。

    两辆车子驶出清华北门,同行了几条马路便分道扬镳,车窗里头的宋风波冲三人挥了挥手,打了一个车尾灯后开始加速,碾压着路面,沉闷的引擎声伴随着些许光线勾勒出一条相对绚烂的夜色车光。

    齐武夫不禁想到来上海之前的三个倒霉蛋,那些开着桑田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年轻人,不知道在撞车的那一瞬间,有没有一丝后悔和恐惧。

    杨帆当一回好心司机,将齐武夫与赵檀送回万科公园五号,自个儿驾车回去之前对赵檀说道:“秦媛说等你回来了就喊你一声,两个会所还是有点儿事情要你去解决的。”说着,又与齐武夫招了招手,离开了。

    “烦人的娘们,我又不是他男朋友,我回来了还得听她唠叨吗。”赵檀有点儿不爽,一路坐电梯的时候还在抱怨,齐武夫并不说话,看着这个已经有点陷入爱河的二-逼不知所谓下去。

    回到房间里头,赵檀便火急火燎的冲完舒服的热水澡,擦干身子穿了一条CK裤衩,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头,对齐武夫大喊道:“哥们,今个儿我要好好补觉,不是什么杀千刀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别叫醒我,谅解个。”

    齐武夫没揭穿这厮要窝在房间与岳佳妮闹甜蜜的谎言,不过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冲了一个凉,将赵檀与自己的脏衣服分成两批扔进洗衣机里洗干净。

    趁着洗衣服的间隙扎了会马步喝了一罐子啤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习惯,开始喜欢喝几口并不好合的青岛啤,仿佛辛辣带着些许气泡的酒灌入嗓子眼里的时候总有一种刺激性的痛快,也很容易快速的将自己的思绪沉静下来。

    约莫半小时,将洗干净的衣服全部晾好,把此次带去上海的书放回房间的书架上头,又拿来一本类似于野外求存经历的知识普及的书在大厅的沙发上头半躺着翻阅起来。同时打开电视机,调到一个正放着夜间新闻的台,将声音调至静音,时不的看着画面看着字,再看看书里的内容。

    因为当时翻阅的时候觉得有点儿东西挺有趣,例如在森林找不到南方的时候就看看树上的经纶与树皮的痕迹。又例如一些菌菇类的东西如何消毒也能进行食用。虽然同样有不少齐武夫了然于心或是活在山里二十年积淀下来的知识,却也有少数的知识齐武夫并不知道,普及一下有个了解,终究能够防患于未然。凡事都要长个心眼。

    齐武夫拿出密密麻麻的小册子,将一些小手段和求生方式记录下来,画上圈又用红色的记号笔点上几个点儿,以示重要性。

    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齐武夫会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小本子,里面的内容种类繁杂,可大多都是有用的道理或者常识,这些个日日夜夜靠着咬文嚼字积累积淀下来的东西,不比一些沉淀在骨子里的素质来得差。相比那些整天看点儿无关紧要的三级片的犊子来说,齐武夫看的东西远比他们看的有意义的多的多。

    直至深夜两点,齐武夫已经喝了两罐青岛啤,径自从冰箱里头拿出速冻的皮萨放进微波炉里转好等待凉上一些便横扫干净,酒后饭饱,又站在阳台上吹了会风帮助刚进肚子里的皮萨快些消化,将瓶瓶罐罐纸纸屑屑丢进垃圾桶,整理干净,躺在床铺上,不盖被子,光着膀子犹如大夏天似的望着天花板。

    下意识的会抬起右手胳膊想紧一紧搂着沐夏花的胳膊,却发现身边只有辽阔的北京夜景。拉上窗帘,闭眼睡去。

    对任何人而言,在一起与相隔甚远都不是坏事。

    在一起的时候,温暖着照顾着又彼此呵护着,相隔了思念着念叨着想象中,满脑子塞满一个人的时候,不应该异常烦躁,而应该真正的足够高兴。一场快乐甚至温暖的恋爱,直至慢慢步入婚姻的殿堂,谁都应该有一个好的开始,好的过程,然后便是好的结局。

    虽然大多人在过程之中便被拦腰斩断,但都不妨任何人抱着一个良好的憧憬去期待这场爱情的终止符。

    如同此时此刻依旧窝在被窝里头看着岳佳妮的一条晚安的短信迟迟不肯入眠。

    距离多远,心都是最能拉近彼此的利器。

097-没大碍吧

    天光大亮,齐武夫鲤鱼打挺洗漱刷牙,扎完马步便冲到没坐电梯跑着跳着冲到楼下晨跑起来。一个多星期没见着齐武夫的一群老爷爷老奶奶也没多觉得突兀唐突,这些个但凡早上便要与齐武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人们早已习惯了齐武夫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若是齐武夫一阵子消失不见,没谁会想齐武夫这个年轻人会出什么意外,因为一次一次的事实告诉他们,一阵过后,齐武夫总又会雷打不动的出现在万科公园早晨的花园里头。

    回到公寓的齐武夫照例带回来不少包子,见赵檀还在呼呼大睡也没吵醒,自己解决了温饱之后批上一件卫衣便要出门。因为说好过阵子要去南京看马海超,所以齐武夫决定自个儿去飞机场买两张飞机票,感同身受一回。可能存在着一点儿不想靠关系办事的意思,其实齐武夫现在真的一个电话给桑田里头随便派一个中层去置办两张飞机票也不成问题,可能就是一根神经搭在某处地方了,开开车,透透气。

    毕竟一个多星期没碰过车子,就像让齐武夫一星期不打拳一样,多少会技痒难耐的。

    开着那辆让万科公园五号久违许久的宝马750Li,一路顺着国道开上高架,驶往北京机场。

    称不上一波三折,在抵达之后轮番排队付了钱买到了三天以后上午九点的机票与五天以后的返程机票。

    虽然时间上并不着急,但靠着长途汽车与火车回去毕竟慢了不少,无端的浪费时间与光阴对于齐武夫而言有点不那么值当。无非是一些个小钱儿,对齐武夫来说都称不上承受不承受得起。

    唯独有趣的是一两个有心人瞧见齐武夫是从宝马750Li的驾驶位上下车径自过来循规蹈矩排队买车票的的,又是自个儿坐回车子里头离开的。

    可能在他们的眼里,能开得起这种七位数价位并且有着一个贵重牌照的人,如何都不会做自己大老远跑到飞机场买飞机票的事吧。

    大老远的往返也要两个半小时,加上齐武夫一路行驶不缓不慢,将近三小时才抵达万科公园五号,回到公寓的时候赵檀才刚爬起床来没顾上穿好衣服啃着微波炉转过来的包子,见齐武夫回到问道:“大清早的跑哪儿去了,不像是晨跑啊。”

    “快过中午了。”齐武夫耸耸肩道,说完拿出四张往返的飞机票,“三天以后去南京,这几天把可以处理的事处理好,然后最后一天我们买些被子什么的,给马海超带去。”

    赵檀先是诧异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果不其然的已经十二点三刻,先是自言自语说着不是设的九点闹钟嘛,尔后回答齐武夫道:“成,晚点我就去西城区,看看有啥事,烦呐,又要碰见秦媛那个老娘们。”

    齐武夫没再搭理赵檀的杞人忧天,进了房间带上门便看起书来。闭关修炼起来让赵檀只能感慨自己不及。

    开着宝马760Li与齐武夫截然相反的驾车方式疯狂地按着喇叭一路彪悍地碾压过去,生怕旁边的一些个有点儿档次的名牌轿跑不知道自个儿根本就是在小巫见大巫。况且一些个心底刚想暗骂这***富二代的时候,却看见那个代表着注定是红色子弟才能拥有的福利的车牌,不禁改口操蛋地骂了句***官二代。

    因为杨帆那儿的一些个花魁经常来赵檀那儿窜客,南城区与海淀区的两家桑田的规模也日趋改为桃色模式,一些一些的装修都从新精简过,色体颜色都朝着香艳一派改进,整个燕京城的人都知道,北京里头的四家桑田不论去哪,都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然,前提是腰包里头的金钱必须足够的多,否则是没能耐将自己心仪的那个娘们带到床铺上翻来覆去的。

    这个年头,暖床的人不少,漂亮的本事大的暖床的不多,不砸个万十来把块的,怎么能够满足那些个娘们的虚荣心与这个行业的潜规则。

    可即便如此,那些个靠着偷税吃皇粮的老家伙们依旧能心安理得地花着从人民群众那儿贪来的钱大胆的“嫖-娼”,不亦乐乎的同时还不知道回报社会。

    终究是社会的现象和现实的无奈,能贪又不被抓的人,是有本事的人,贪了被抓的人,是傻子。所以即便真的贪了依旧活得滋润快活的人,也是他们的本事,任何的抱怨都没有意义,本着好人平安坏人终有恶报的善良的傻子最后自己可能还没看到他人遭到报应自己已经死在这个苍凉空白的社会上了。没有一颗咬着牙往上攀爬的心,任何的一切都是徒劳。

    走进办公区域的时候,秦媛正坐在办公桌上翻阅一些文件写一些东西,因为张宁海的那场事故,原本悠闲地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的秦媛突然就变得有事业心起来,肯帮着赵檀一同分担张宁海打下的这片基业。虽说当初桑田的创办都是靠着陈虎邱,可真正的运作与壮大还是杨帆与张宁海两人。

    可能是怀着一种对过往的留念,又可能是想到如今当初的那些人里只剩下了杨帆一个,多少想着帮这个红颜知己分担一些东西。当然,在真正的接触之后,她对于赵檀潜意识里的憎恨与厌恶也都轻缓不少,因为赵檀的上进心她看在眼里,每天真正忙正事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开小差,是个将自己放在什么定位上面便能一心沉浸其中不被外界打扰的人。

    定力这东西,谁都说不清,但真的能掌握好,那便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能量。至少秦媛还做不到,她往往翻阅会所的结账报表与进货体系单以及填写下周需要进货又进哪家批发商的货物的时候,都会僵持很久,不是写到一半想着听会音乐放松身心,便是吃些东西让自己的大脑得到放松。其实都是一种懒惰的心理现象,大脑战胜了自己的情绪,而赵檀却是用自己的情绪战胜了他脑袋反应出来的慵懒与放弃。

    而秦媛自然不知道,赵檀的这一切也都是因为身边有着齐武夫这尊几乎可以称之为机器人的存在,因为外界的干扰和刺激,赵檀也相对能够固步自封,将自己封禁在一个相对狭促的空间里,不完成定下的任务便绝不出关。

    真正面对秦媛的时候,赵檀没有打嘴炮时那么厉害,语气态度称得上好,看了一眼秦媛便没再选择对上这个娘们的眼神,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头看了一叠后后的文件夹与资料,先是揉了揉眼睛,心里嘀咕这几个破会所的每天都有那么多东西要看,真是麻烦。尔后开口说道:“杨帆和我说了,这才走了四天,噢,五天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吗。”

    “没有。”秦媛看着翻阅着手中的一些报表资料,说道。

    赵檀有点没好气的皱了皱眉,便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将眼前堆积的如同小山一样的文件与资料啃个干净。

    “因为你已经打算看了,所以不能解决的事你也都能解决了。钱塘是来过,可毕竟她不拿主意,杨帆说自个儿两家会所已经够累了,帮你分担这些他不乐意,于是烂摊子还得你自己回来收拾,毕竟去了上海玩了那么久,回来忙一些也值得吧?对了,听杨帆说,你谈了个女朋友?”秦媛一顿问题问的赵檀有点儿头晕,说不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有种眼花缭乱不想回答的意思。

    于是赵檀果断保持沉默,开始翻阅资料一点儿一点儿地看起来,同时从抽屉里拿出黑色水笔,在一些觉得需要留个根的地方画个圈或加上着重符号。

    约莫花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赵檀将所有东西归类,至于一些进货的单子报表也已经写好,放在秦媛的桌子上,说道:“进货什么的以后你来看就行了,啥都让我来,我这个当头的是不是也太辛苦了一点儿?况且货源你还比我熟呢。”

    秦媛没争辩没强词夺理,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看了看几张单子上赵檀那说不上大家之作却不赖的字迹。有种孩提时代认认真真写的那种字,并不如何潦草,却在试着往潦草字体的方向发展。于是虽然不伦不类,却也有一种特别奇妙的美感。看着看着就有点儿入神,不禁露出些许笑容。

    赵檀看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感情跟前的娘们看点报表还能笑起来,又疑惑是不是自个儿哪里写的不对劲了,又重新抢过报表看了又看,却是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问道:“有问题?”

    “没有。”秦媛正了正神色,起身说了句上厕所便要出门,赵檀赶忙道:“过几天我还要走两天,去南京,到时候还是老样子,让钱塘看着,你搭把手就可以了。”

    秦媛点点头,没有抱怨什么,赶着快步走出门,红着耳根长长呼了口气,这个装扮之下当真不赖的女人心尖乱跳的时候,颇有一份芙蓉美人出水不言不语不笑的味道。

    赵檀也没继续待在会所里头,驾车去了朝阳公园附近的桑田公司,找到钱塘一同喝了杯咖啡,又对钱塘说了一些会所里需要注意的东西。因为大致的脉络和思绪都已经理清楚,赵檀发现管理好一个会所其实可以很简单,除了一些经验上的琐事大多的东西都可以随着性子来,毕竟一个会所不论蛇龙混杂还是纸醉金迷,都是人与人的圈子。

    会做人,那便能够把这一笔笔的生意做好。说到底,桑田现在的性质就是高档的鸡房,只是规模足够大,品质足够好,包装的又像那么回事罢了。

    咖啡厅里,相对安静,钱塘依旧那份妖娆的气质,此刻又戴了一副黑框眼睛,成熟之中给人一种想要侵犯的错觉,这是每个男人都该拥有的占有欲。

    几乎可以说是非常突兀的一个空当,钱塘看着正给岳佳妮发短信的赵檀,道:“齐武夫在上海没大碍吧。”

-098

    还有一章半夜见。

    这几天码的都好慢,今天夜里试着先把三章码好,这样大家就不用老是纠结了。

    天光大亮,齐武夫鲤鱼打挺洗漱刷牙,扎完马步便冲到没坐电梯跑着跳着冲到楼下晨跑起来。一个多星期没见着齐武夫的一群老爷爷老奶奶也没多觉得突兀唐突,这些个但凡早上便要与齐武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人们早已习惯了齐武夫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若是齐武夫一阵子消失不见,没谁会想齐武夫这个年轻人会出什么意外,因为一次一次的事实告诉他们,一阵过后,齐武夫总又会雷打不动的出现在万科公园早晨的花园里头。

    回到公寓的齐武夫照例带回来不少包子,见赵檀还在呼呼大睡也没吵醒,自己解决了温饱之后批上一件卫衣便要出门。因为说好过阵子要去南京看马海超,所以齐武夫决定自个儿去飞机场买两张飞机票,感同身受一回。可能存在着一点儿不想靠关系办事的意思,其实齐武夫现在真的一个电话给桑田里头随便派一个中层去置办两张飞机票也不成问题,可能就是一根神经搭在某处地方了,开开车,透透气。

    毕竟一个多星期没碰过车子,就像让齐武夫一星期不打拳一样,多少会技痒难耐的。

    开着那辆让万科公园五号久违许久的宝马750Li,一路顺着国道开上高架,驶往北京机场。

    称不上一波三折,在抵达之后轮番排队付了钱买到了三天以后上午九点的机票与五天以后的返程机票。

    虽然时间上并不着急,但靠着长途汽车与火车回去毕竟慢了不少,无端的浪费时间与光阴对于齐武夫而言有点不那么值当。无非是一些个小钱儿,对齐武夫来说都称不上承受不承受得起。

    唯独有趣的是一两个有心人瞧见齐武夫是从宝马750Li的驾驶位上下车径自过来循规蹈矩排队买车票的的,又是自个儿坐回车子里头离开的。

    可能在他们的眼里,能开得起这种七位数价位并且有着一个贵重牌照的人,如何都不会做自己大老远跑到飞机场买飞机票的事吧。

    大老远的往返也要两个半小时,加上齐武夫一路行驶不缓不慢,将近三小时才抵达万科公园五号,回到公寓的时候赵檀才刚爬起床来没顾上穿好衣服啃着微波炉转过来的包子,见齐武夫回到问道:“大清早的跑哪儿去了,不像是晨跑啊。”

    “快过中午了。”齐武夫耸耸肩道,说完拿出四张往返的飞机票,“三天以后去南京,这几天把可以处理的事处理好,然后最后一天我们买些被子什么的,给马海超带去。”

    赵檀先是诧异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果不其然的已经十二点三刻,先是自言自语说着不是设的九点闹钟嘛,尔后回答齐武夫道:“成,晚点我就去西城区,看看有啥事,烦呐,又要碰见秦媛那个老娘们。”

    齐武夫没再搭理赵檀的杞人忧天,进了房间带上门便看起书来。闭关修炼起来让赵檀只能感慨自己不及。

    开着宝马760Li与齐武夫截然相反的驾车方式疯狂地按着喇叭一路彪悍地碾压过去,生怕旁边的一些个有点儿档次的名牌轿跑不知道自个儿根本就是在小巫见大巫。况且一些个心底刚想暗骂这***富二代的时候,却看见那个代表着注定是红色子弟才能拥有的福利的车牌,不禁改口操蛋地骂了句***官二代。

    因为杨帆那儿的一些个花魁经常来赵檀那儿窜客,南城区与海淀区的两家桑田的规模也日趋改为桃色模式,一些一些的装修都从新精简过,色体颜色都朝着香艳一派改进,整个燕京城的人都知道,北京里头的四家桑田不论去哪,都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然,前提是腰包里头的金钱必须足够的多,否则是没能耐将自己心仪的那个娘们带到床铺上翻来覆去的。

    这个年头,暖床的人不少,漂亮的本事大的暖床的不多,不砸个万十来把块的,怎么能够满足那些个娘们的虚荣心与这个行业的潜规则。

    可即便如此,那些个靠着偷税吃皇粮的老家伙们依旧能心安理得地花着从人民群众那儿贪来的钱大胆的“嫖-娼”,不亦乐乎的同时还不知道回报社会。

    终究是社会的现象和现实的无奈,能贪又不被抓的人,是有本事的人,贪了被抓的人,是傻子。所以即便真的贪了依旧活得滋润快活的人,也是他们的本事,任何的抱怨都没有意义,本着好人平安坏人终有恶报的善良的傻子最后自己可能还没看到他人遭到报应自己已经死在这个苍凉空白的社会上了。没有一颗咬着牙往上攀爬的心,任何的一切都是徒劳。

    走进办公区域的时候,秦媛正坐在办公桌上翻阅一些文件写一些东西,因为张宁海的那场事故,原本悠闲地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的秦媛突然就变得有事业心起来,肯帮着赵檀一同分担张宁海打下的这片基业。虽说当初桑田的创办都是靠着陈虎邱,可真正的运作与壮大还是杨帆与张宁海两人。

    可能是怀着一种对过往的留念,又可能是想到如今当初的那些人里只剩下了杨帆一个,多少想着帮这个红颜知己分担一些东西。当然,在真正的接触之后,她对于赵檀潜意识里的憎恨与厌恶也都轻缓不少,因为赵檀的上进心她看在眼里,每天真正忙正事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开小差,是个将自己放在什么定位上面便能一心沉浸其中不被外界打扰的人。

    定力这东西,谁都说不清,但真的能掌握好,那便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能量。至少秦媛还做不到,她往往翻阅会所的结账报表与进货体系单以及填写下周需要进货又进哪家批发商的货物的时候,都会僵持很久,不是写到一半想着听会音乐放松身心,便是吃些东西让自己的大脑得到放松。其实都是一种懒惰的心理现象,大脑战胜了自己的情绪,而赵檀却是用自己的情绪战胜了他脑袋反应出来的慵懒与放弃。

    而秦媛自然不知道,赵檀的这一切也都是因为身边有着齐武夫这尊几乎可以称之为机器人的存在,因为外界的干扰和刺激,赵檀也相对能够固步自封,将自己封禁在一个相对狭促的空间里,不完成定下的任务便绝不出关。

    真正面对秦媛的时候,赵檀没有打嘴炮时那么厉害,语气态度称得上好,看了一眼秦媛便没再选择对上这个娘们的眼神,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头看了一叠后后的文件夹与资料,先是揉了揉眼睛,心里嘀咕这几个破会所的每天都有那么多东西要看,真是麻烦。尔后开口说道:“杨帆和我说了,这才走了四天,噢,五天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吗。”

    “没有。”秦媛看着翻阅着手中的一些报表资料,说道。

    赵檀有点没好气的皱了皱眉,便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将眼前堆积的如同小山一样的文件与资料啃个干净。

    “因为你已经打算看了,所以不能解决的事你也都能解决了。钱塘是来过,可毕竟她不拿主意,杨帆说自个儿两家会所已经够累了,帮你分担这些他不乐意,于是烂摊子还得你自己回来收拾,毕竟去了上海玩了那么久,回来忙一些也值得吧?对了,听杨帆说,你谈了个女朋友?”秦媛一顿问题问的赵檀有点儿头晕,说不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有种眼花缭乱不想回答的意思。

    于是赵檀果断保持沉默,开始翻阅资料一点儿一点儿地看起来,同时从抽屉里拿出黑色水笔,在一些觉得需要留个根的地方画个圈或加上着重符号。

    约莫花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赵檀将所有东西归类,至于一些进货的单子报表也已经写好,放在秦媛的桌子上,说道:“进货什么的以后你来看就行了,啥都让我来,我这个当头的是不是也太辛苦了一点儿?况且货源你还比我熟呢。”

    秦媛没争辩没强词夺理,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看了看几张单子上赵檀那说不上大家之作却不赖的字迹。有种孩提时代认认真真写的那种字,并不如何潦草,却在试着往潦草字体的方向发展。于是虽然不伦不类,却也有一种特别奇妙的美感。看着看着就有点儿入神,不禁露出些许笑容。

    赵檀看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感情跟前的娘们看点报表还能笑起来,又疑惑是不是自个儿哪里写的不对劲了,又重新抢过报表看了又看,却是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问道:“有问题?”

    “没有。”秦媛正了正神色,起身说了句上厕所便要出门,赵檀赶忙道:“过几天我还要走两天,去南京,到时候还是老样子,让钱塘看着,你搭把手就可以了。”

    秦媛点点头,没有抱怨什么,赶着快步走出门,红着耳根长长呼了口气,这个装扮之下当真不赖的女人心尖乱跳的时候,颇有一份芙蓉美人出水不言不语不笑的味道。

    赵檀也没继续待在会所里头,驾车去了朝阳公园附近的桑田公司,找到钱塘一同喝了杯咖啡,又对钱塘说了一些会所里需要注意的东西。因为大致的脉络和思绪都已经理清楚,赵檀发现管理好一个会所其实可以很简单,除了一些经验上的琐事大多的东西都可以随着性子来,毕竟一个会所不论蛇龙混杂还是纸醉金迷,都是人与人的圈子。

    会做人,那便能够把这一笔笔的生意做好。说到底,桑田现在的性质就是高档的鸡房,只是规模足够大,品质足够好,包装的又像那么回事罢了。

    咖啡厅里,相对安静,钱塘依旧那份妖娆的气质,此刻又戴了一副黑框眼睛,成熟之中给人一种想要侵犯的错觉,这是每个男人都该拥有的占有欲。

    几乎可以说是非常突兀的一个空当,钱塘看着正给岳佳妮发短信的赵檀,道:“齐武夫在上海没大碍吧。”

099-念旧

    其实齐武夫前后离开南京距离也不过一年多一些,此番回来除了能瞧见远处小沙滩上马海超下巴的一些胡渣外便是更苍白一些的脸sè与浓厚的黑眼圈。因为早已听闻赵檀提及他在“狼牙”里相对拼命的事例,便也不曾疑惑马海超此刻看起来这般憔悴却表现出那么彪悍的战斗力的原因了。

    这个似乎可以把自己生命里不断透支的家伙,多少有点儿像当初在大兴安岭里头的齐武夫,无非当时齐武夫确实存在一点儿保命和无可奈何的挣扎,马海超却是选择xìng地享受这种剧烈的痛苦。相比之下,马海超从某方面的毅力比之齐武夫可能都过而不及。

    放在心里,齐武夫嘴角露出一个弧度,这个做事永远比说话多一些的家伙总能打气两百分的jīng神做三百分的事,当初是在相同的地点被不相同的五个大汉打倒在地一次一次爬起继续倒地,如今是相同的地点与不相同的四个汉子打的不相上下,即便有时承受一点儿拳脚也能找到很好的空隙给予一定的反击。况且,这些都是身体素质上头的纯粹对抗,若是真的给马海超一把刀片一把匕首,天知道他跟前的四个人能活多长时间。这个玩人大肠能跟玩橡皮筋一样悠然自得的人,杀起人来,就像个混世魔王。

    “哥们,有时候我真的怀疑马海超的痛觉神经压根就没有,我从来没见他表现出疼痛的模样。”赵檀站在一旁,虽然细微的眼力不及齐武夫那从小便被药酒泡的眸子,却也敲得见马海超从头至尾眉头就没有皱过一下,跟个扑克牌上的脸似的,永远冷着没有变化。

    齐武夫没搭理赵檀,郑国峰在一旁听着也不插话,只是心里知道这群个人都是些不好惹的变态,齐武夫是,赵檀是,马海超自然也是。事实证明,即便他这个靠着一些关系也靠着一些自个儿能耐爬上当下位置的教官大队长,对于马海超的那种拼搏也只有咋舌的份,因为任谁都能做到几天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每天早起发了疯的扎马步练拳,尔后也从不缺席早训,能以比别人更优秀的成绩完成训练,或者以更多的额度完成训练量。像个战争机器似的,不断吸收各种体能与身体机能上的知识。而这种枯燥乏味甚至可能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崩溃的生活方式,在马海超这儿却结结实实地过了一年多,并且还在rì复一rì的进行着。

    毕竟,一个人不与外界交流,不与外界有所联系,只知道训练再训练,锻炼再锻炼,除了睡觉与吃饭,其余的时间都在这种吃力的要死的状态下,身体多少都会给自己一些jǐng告,告诉自己累了需要休息了,从而有一些人就此休息下来,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是懒惰或是承受不了枯燥乏味的压力而选择放弃。可马海超的身子看起来一rì-比一rì消瘦,脸sè一度苍白,可唯独没变的还是那双眼睛,谈不上锋芒,却没人能与其对视超过十秒钟。总有种看准你便要将你吞下肚的那种疯狂的感觉,像头被打了鸡血的豹子,疯狂地奔驰在任何一个角落上。

    对赵檀而言,如今的马海超让人眼前一亮,而对齐武夫而言,却是一个在将来有更多自保能力的兄弟,毕竟那条路上,要走过的地方太过惊险,要干的事情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抑或是在“狼牙”军区里头枯燥乏味虽然辛苦却没有xìng命之忧的磨练。

    真枪真刀的全是真格,一个不小心说不准便会身首异处。

    约莫七八分钟以后,马海超与四个大汉的呼吸都已经开始急促起来,虽然相比之下,马海超挨的拳头要多的多,可理应下沉的继续战斗的yù望却比之四个大汉旺盛得多。起初相对劣势的马海超逐渐有点扭转乾坤的意思,方才且战且退,此刻且战且进。挨拳头也好,吃腿劲也罢。马海超本着放倒一个放倒下一个的念头,冷着一张-万-年不变的脸,寸拳肘击,膝撞反截尾,将一个汉子放倒在地的同时又补上一拳卧地膝撞,没有丝毫留手的余地,即便倒地的汉子护住自己的腹部,还是有一阵剧烈的疼痛作用在胃部,苦不堪言地吐了口苦胆水出来,恐怕是没有继续站起来的能耐了,若是真有,可能他也没有那种yù望了。虽然都能明白,在真正生死攸关的时候,自己有这种懈怠的情绪,可能下一秒就要去见上帝或者阎王爷,可说实在的,他还是宁愿躺在地上多吃痛的叫一会,然后可以舒舒服服的休息一阵。如今的“狼牙”部队,任何人听见要和马海超对练,都会潜意识的喊倒霉,因为这个不将他们放倒自己永远不会倒下的大变态大魔鬼没有一次手下留情。

    由方才的一挑四变成一挑三,马海超的压力锐减,其余三个本就体力开始不支的家伙则是压力骤增。长驱直入,勇往无穷,对于挨拳脚马海超都是选择xìng的回避,毕竟三个汉子的拳脚同时打来,他不是齐武夫那厮练过八极拳对身法身形有非常强大见解的猛人,将承受的伤害化为最小便是他此刻能做到的,反之找寻几个漏洞破绽和对方松懈的地方,继续本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理念放倒一个便是一个。

    循环往复,当最后一个汉子还没倒地的时候,其实结局已经显而易见了。

    可能还是硬着一口气僵持着,可能那个汉子心里早已经要说放弃却不像如此轻易的被马海超放倒在地沦为大伙的眼里的笑料。虽然知道自个儿倒地并不丢人,因为整个“狼牙”里头,凡是贴身格斗不差的哥们,大多都已经被马海超放倒了,还没轮到的,可能也要在下一回或者再下一回感受这种苦痛,只是多少有点儿讽刺自己当初看着别他人在放倒时心里笑的开怀的模样。

    咬牙硬着头皮踏上两步,与马海超拳脚相对,每一拳的碰撞都打消自己的一分力气,直至觉得自己浑身散架似的被马海超扯住脑袋往地上狠狠甩去,反之贴身小腹连挨两拳力道不轻的带着些许寸劲的拳头。倒在地上没有悬念的不想睁开眼,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息,大口大口地享受这可以称之为败者的短暂休息光yīn。

    因为每rì的武训都是分批来的,这一个对手倒下便换下一个对手,如此反复三至四次,一直到下午四点休息一小时然后吃晚饭。马海超这不过第一轮,却已经放倒了四个汉子,只是抬起头目光闲暇地搁置在某一个地方,却是瞥见看台上两个熟悉的人影。苍白的脸庞露出罕见的笑容,那双能吃人的目光也变得缓和。约莫想一想,上一次遇见齐武夫,倒是去年的事情了。

    走在“狼牙”的水泥地上,齐武夫赵檀马海超三个大老爷们一路无话。一来马海超的近况二人都了解,二来齐武夫与马海超都是不苟言笑能不说话则不说话的人,如是则哭了赵檀了。赵檀递给马海超一根烟,给他点上又给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来,道:“看,当时不让你冲去上海是对的吧,我这不把这大老爷们送到这来了。其实还好,就是手臂的伤口又裂了,现在重新缝合好了。”赵檀对马海超指了指齐武夫的右臂,一脸齐武夫这哥们就是个细胞再生怪物,不怕受伤。

    马海超淡笑,看着齐武夫与赵檀都大包小包地拎着背着,也不知是什么,一路在军区走的有些漫无目的,索xìng说了句:“去宿舍里头坐坐吧,一会我还要归队,晚上叙旧。”

    齐武夫与赵檀自然没有意见,况且本就给马海超带了些被褥与吃的东西,一直拎着也怪麻烦的。

    走进宿舍,赵檀便开始打量起来,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地上,说道:“你看你瘦的跟个死排骨jīng似的,以后真的撞上白骨jīng还没来得及享受艳福就先被吸干了,那怎么成,哥们给你买了点零食和吃的东西,肚子饿了就啃点儿,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营养价值,但好歹能让你肥一点不是,武夫还给你带了床被子,你这破被子,都快发霉了。”赵檀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拆开一袋面包,自己拿出两个啃了起来,又看了看床铺上折叠成豆腐块状的被褥,略微皱眉道。

    齐武夫则径自坐在一个床铺上头,将包里的纯棉被褥拿出来,实打实地放在马海超的床铺上头,确实,环顾四周,除了马海超用的还是军区配备的破被子,别人都是自家带来的足够暖和的厚实被子。马海超这个苦逼却拿吃苦当饭吃。深深看了一眼马海超,齐武夫道:“努力是好的,不过身体没了,哪里还有本钱,这阵子多睡一会儿,不要一大早就跟个神经病一样起床扎马步,倒不是打击你的信心,只是你扎马步的时间晚了,对身体有好处,但不大,所以早上的可以忽略,睡前扎一小时就成。先把身体养回来,你现在太病态,这样对身体透支的也厉害,不是好事。”

    对于齐武夫的好心提醒马海超自然点头,毕竟自己没有一个足够确定的作息方式,一路自个儿摸索自个儿探究,觉得能提高自己便去尝试,累一些苦一些都无所谓。

    “哥们,有时候挺为你难受的,以前在这破地儿,你那几个同在一个寝室里的‘伙伴’们没少用被子盖住你闷你吧。”赵檀看了看马海超那张与别他三张床铺有点不一样的床,床脚有些倾斜弯曲。

    马海超笑着,用声沙的嗓音道:“一年前的事了,武夫来了以后就没这么倒霉过。你们坐坐,我先归队继续武训。晚上干啥你们来定,虽然我这在南京也两年多了,可说实在的,我没出去过,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还得悉听尊便。”

    “得,我们先去走走看看,到时候来接你喝酒吃菜,把酒言欢。”赵檀甩了甩手说着,却是已经开始将马海超床铺上军区的被子丢到一旁,将齐武夫买的厚实棉被折叠好搁置在一旁。

    马海超离开约莫二十分钟,赵檀与齐武夫也忙活的差不多,刚想休息一会借着马海超的床铺睡个舒舒服服的下午觉的赵檀却被齐武夫的一句话打消了自个儿异想天开的念头:“去见见白老爷子,到了南京,不和他打声招呼就不像话了。”

100-吃豆腐

    出了“狼牙”军区,打了出租车,一路赶往玄武区,停在了那个还算熟悉的街道上头。街里巷弄还是有种熟悉的寂静。

    因为大人都已外出工作,小孩也都上课读书,老人自然在这个相对安静的下午选择睡一个舒服的午觉,又或者晒晒太阳窝在屋子里头看看电视听听小曲儿,都不会发出声音。包括白秋生亦是如此,坐着小院的老槐树边上,一个人闭着眼睛摇着躺椅时不撒点儿小米给小鸡啄上一啄,自己轻声哼着曲子,颇有一番老来悠哉的味道。只是那左手空荡荡的袖子管,不由让齐武夫目光一紧,心头一酸。毕竟打上次离开南京之后,他便知道白秋生的这条胳膊从某方面而言是替齐二牛交代掉的。不论他们关系如何,跟前的这个老人终究是他老爹的大恩人。

    虽说年迈不轻,可耳朵自然很利索,听见脚步声,便睁开眼半翻转了一个身子瞧见来者何人颇为一惊,笑着一张老来喜感的脸,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又瞥了眼齐武夫身旁的赵檀,脑海里约莫回顾有了赵北虬这个名字,笑道:“怎么今个儿有空来我这小地方玩呐?最近黄青鸾过得怎么样,听说他是去了上海颐养天年了哟。”

    “是,在上海静安寺边缘地带的一个小区过rì子,每天听听小曲看看电视,喝几口茶,去花园陪人下下象棋,挺悠闲自在的,符合师傅随遇而安的xìng子。”齐武夫的声音少有的缓和,露出一丝真诚的笑脸。

    赵檀见少有如是的齐武夫这般表现,不禁对跟前的白秋生很感兴趣,虽然也曾听赵平安提及过这个在南京威名不小连齐二牛那响彻东北的响马刀都是跟着南京的这位白秋生学来的。可似乎这个姓白老爷子生xìng低调,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少数的些许个人还知道白秋生的行踪,大多人更清楚他的儿子白共生在杭州风起云涌与王家一同合作创造出的小半个商业帝国。虽说还未真正成型,可在杭州这个还未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大龙头的地方,小虾小鱼还是虾兵蟹将,又或者哪头山里的大王都互相分庭抗礼,其中白共生与王小米的搭档除了让人亮眼之外,更多的可能xìng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杭州主子。乃至于如今的白秋生,早已被世人淡忘,毕竟如此一个人,响马刀的名号已被生xìng彪悍的齐二牛盖过,自己的儿子又比自己有出息,谁又会记住这么一个刻意低调又逐渐淡泊名利的家伙呢。

    对此赵檀反复琢磨也心怀释然,倒是佩服白秋生的xìng子。与黄青鸾有点儿异曲同工之妙,可能都是打打杀杀的rì子过得厌烦了,追求一味的平静平淡平凡了。

    而扪心自问,其实都是一样的,等自个儿活到白秋生这个岁数,说不准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那么久不见了,我这身子骨也不怎么利索了,耍两手玩玩?”白秋生虽是用疑问的口气对齐武夫说着,却是已经抖了抖身子,小步走进屋子拿出两把响马刀抛来一把便踏步上前,横眉冷对地甩起刀身来。

    连回到一声的机会都没,齐武夫碍于应战,与以往相同,虽然自个儿在响马刀上有些进步,可比起白秋生与黄青鸾来说,还是个刚刚入流的档次,境界差的不少,等同于赵檀与齐武夫单挑一样,大格局雷同,小细节相差迥异,也可归位天壤之别。于是还是老掉牙的桥段,齐武夫且战且退,却也试图自损一千二伤敌八百,白秋生却是学乖了,刻意绕着齐武夫的刀锋来意,于是造就了一出自损一千二伤敌八为零的尴尬局面。

    一味的被拍击挨打,齐武夫却是没有窘迫和慌张,反而是碍着还算不清的刀面抽打,笑着与白秋生你来我往,踏步,提身,摈弃对峙,没有僵持不下,一味的被动承受,齐武夫却也明知挨打还是挨打。

    白秋生笑的爽朗,赵檀则在一旁一边逗着一群小鸡,一边看着两个人风里来水里去的打斗。

    也就十来分钟的事,白秋生的体力逐渐不支,齐武夫很识趣地停下身子,白秋生自然不好再逞强,摇了摇头指了指齐武夫笑道:“臭小子,我这会是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你倒好,气都没喘一个。”

    齐武夫笑笑,没有回答,将响马刀归还白秋生,看了一眼熟悉的四合院,以及久违的木人桩,不禁手痒便要去上个手,却被白秋生轻声喝止道:“甭去了,手伤了还逞能,真当老头子我眼拙吗,这点儿小毛小病我还瞅的出来。”

    虽是技痒难耐,却也不得不听白秋生的话,坐在老槐树旁,瞧了一眼逗鸡逗的欢腾的赵檀,有点儿想插死这丫的。

    赵檀显然感受到些许并不和谐的目光,别过头便是齐武夫那双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场,露出招牌傻笑,转头对白秋生道:“白大爷,厕所借我用一下。”说着,一溜烟的不见人影,一把小米随意撒在地上,小鸡聚拢一起,疯也似的争相啄米。

    见赵檀已经走进屋子里,白秋生拉着躺椅坐在齐武夫身边,深深看了一眼身前眉宇间与齐二牛都有着一股子草莽蛮狠劲的齐武夫,不禁思绪稍有停歇零散飞跃,跳跃回来的时候,齐武夫也正瞧着他,低沉笑笑,道:“其实和我青鸾也通过几封信,知道你过阵子要去东北发展,煤矿我不懂,我问过共生,他说是五十年内最热火朝天赚钱的东西,只是危险指数不低,其中干涉的白黑两路的关系太多,你这单枪匹马的过去,不好做,况且你手头下也没什么挖矿的伙计,这种矿洞难免在挖的时候坍塌沦陷,你想过怎么着手吗?”

    “最早东北也有几口矿井被挖掘出来,其中也有一些个有点能耐的矿手,技术上有一两个人员在那把关应该就不成问题,其余的大多都是苦力活,多给点儿钱,自然有大把的人来上手cāo作,最大的问题也就是东北的几头大老虎,可说实在的真没什么好怕的。一来他们现在的平衡还未曾被打破,如若派了些中坚力量来找我就算真把我灭了自个儿难免伤筋动骨,到时候被达成协议的另外两家合伙吞了,自己不是哭都来不及。至于我这么一个突如其来杀进来的人,无非多分一杯羹,对他们而言就是小利益上的损失,可谁真的考虑与我结盟达成一致战线,其中可以获利的东西可能要比他们处心积虑的除了我来得大的大。”齐武夫笑笑,回答道。

    白秋生点点头,觉得有点道理,又补充道:“杭州的王半闲当初是靠着风水起家,那些个赶尸定穴的怪事在他身上没少出现过,也因为这样,他手底下有那么两个老家伙有点本事,但凡打洞看位都有经验,跟着王半闲学了不少东西,我觉得如果有必要,你都可以去次杭州看看能不能要到人,毕竟他也算共生的半个岳父,将来也是丈人。况且,牛二郎当初帮过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忙,给你一个人应该不是难事。”

    齐武夫琢磨了一阵,除了诧异齐二牛似乎与谁都能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外,不外乎思考白秋生的这句话以及将来撞见的问题。权衡利弊,齐武夫没选择和自己的偏执犟上,点头轻笑道:“一会儿给我个地址,改明儿我就去杭州跑一趟。”

    “这么急?都不在我这住几天?”白秋生问道。

    齐武夫摇了摇头,道:“就是来给军区里一朋友送衣服的,顺道过来看看老爷子,原本定的后天的飞机票,现在看来这飞机票也得泡汤了。”

    白秋生没再多问,毕竟也知道齐武夫在běi jīng拿下了陈虎邱,现在手底下好歹有家上市的桑田公司以及四个相对隐xìng的桑田会所。都是摇钱树,虽然谈不上大钱,但也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自己能赚到的数目了。当即起身进了屋子,拿出他那个古董手机调出白共生的号码,递到齐武夫跟前道:“我也没去过杭州,不知道那傻小子住在哪儿,到了杭州你自个儿打他电话,他也认识你,我改明打个电话对他吱一声,让这小子给你去机场或者火车站接你。”

    “甭麻烦了,我不是小孩,又是有求于人的,整的跟个贵客似的,正好也去杭州见见市面,能不能找回一个人才还是随缘的好。”齐武夫说道,语气平淡,白秋生听的心里舒坦。这年头,有一颗平常心比什么都重要。

    本想留齐武夫下来吃一顿饭,知道他与赵檀还得回军区找马海超喝酒便也作罢,只是等齐武夫与赵檀离开的时候,径自给白共生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响起低沉的声音的时候,他才开口道:“共生,这几天武夫可能去次你那,你跟王半仙那老头儿吱一声,问问能不能给他一个当初一起打拼的时候的老家伙,武夫将来毕竟要去东北发展,没个在行的陪着容易吃亏。”

    “成,可他这不也得明年中旬才去嘛,怎么现在就急着了。”白共生应道,语气很平缓,没有多大起伏,只是带着些许疑惑。

    白秋生笑道:“这不老头我闲不过,跟他说了一声吗。”

    “得,多大的人了,还闲不住,老爹,沉得住气这句话还是你教导我的,现在怎么你反而变得不受用了。”白共生玩笑道。

    白秋生没搭理自个儿崽子的调侃,随便扯了几句里短便挂了电话,继续躺在躺椅上头听着小曲儿,看着小鸡绕着老槐树慢悠悠的一圈一圈走着,自娱自乐。

    回“狼牙”的路上,赵檀与岳佳妮发着短信,毕竟刚在一起,难免热火朝天一阵子,虽然对此齐武夫有点儿受不了的意思,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且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也好受一点。毕竟赵檀再不知廉耻也知道打电话的时候悄悄的悄悄的,不当着他面矫情。看了一眼这个走火入魔的家伙,径自说道:“后天你先回běi jīng,我要去次杭州。”

    “去杭州干啥子,游西湖玩?”赵檀心不在焉道。

    齐武夫笑笑,回答道:“看豆腐西施,吃流水嫩豆腐。”

    赵檀一头雾水,深深看了一眼正也深深看着他的齐武夫,傻笑,尔后转过身子靠着车座发短信去了。

101-醉翁之意

    回到“狼牙”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出头一些,天sè彻底暗下来,瞧不见太阳的踪迹。走进马海超的宿舍,这个犊子正看着大包小包的零食不知往何处放,其余的三个汉子早就不再敢对马海超有什么想法,眼看着齐武夫与赵檀又走进寝室里头,生怕这个护犊子的家伙将他们在被窝里头加倍地打几顿解恨。

    一个个不敢将目光对上齐武夫与赵檀的眼神,各忙各的,鸦雀无声。

    瞧见齐武夫与赵檀后,马海超露出些许无奈。赵檀笑了笑,将几个袋子里的吃的喝的以及用的牙刷牙膏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三个闷声不吭的汉子,笑道:“哥几个要不要一起喝个小酒什么的,我这个人醉了就喜欢揍那些个背地里做坏事的崽子们,不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也要打的他们在医院里半年爬不起来,噢,对了,这厮是我师弟,他的小手太轻,我这人不一样,没轻重的。”说着,赵檀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

    转眼之间变成赵檀师弟的齐武夫没多大不悦,反应很平静,显然是一副打算将这出戏演到底的模样。马海超哭笑不得,任随齐武夫也陪着赵檀闹着一出。

    然而事实证明,强大的人但凡有过先例,任何俗套的段子和威胁都能迅速成立,三个汉子虽然没有说话,却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愧疚与尴尬的神sè。其中一个汉子却是先笑着对赵檀说道:“我们三个晚些去食堂吃,就不去喝酒了。”

    “成,要不我喊马海超给你们带点回来,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们我会往里头加辣椒油的。”赵檀点点头笑道,说着转身便走,一派老大的模样,齐武夫心里偷乐,觉得赵檀的恶趣味有时还真有点意思,看了一眼马海超示意一同出去便也转身。

    直至马海超带上门后,三个汉子才一脸苦相,看了看桌上占去他们半壁江山的零食,不由无奈得摇了摇头,感情他们以后看片子都得在床铺上才行了。

    一路走出“狼牙”,甄国峰知道三人要出去吃饭喝酒,便主动将自个儿的那辆普桑钥匙给了齐武夫,齐武夫也没拒绝,毕竟谈不上什么人情,无非是一种结交的手段。对于甄国峰这个挺会做人的大队长,他没多大反感。

    因为着实受不了赵檀的驾车方式,况且如今这个走火入魔的犊子更多的jīng力都放在了上海的那个岳佳妮身上,整天说不上浑浑噩噩,却也变得有点儿离不开手机的意思,甚至时常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例如要不要找点儿人把岳佳妮绑票绑到běi jīng来,然后让她陪我过rì子得了,又或者要不要自己靠着关系去复旦大学读书与岳佳妮每天在一起得了。虽然都是些无厘头的玩笑话,可比起当初那个荤段子层出不穷,眼睛从来不知道正经为何物的赵檀,现在的这个有点儿不那么可爱,不那么对劲了。

    终究是小层面上的变化,齐武夫没有加以干涉。

    抵达下关区,在南京大学附近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馆子,因为外头看起来生意便足够红火,若非运气好撞上点恐怕都要排队才能吃到里头的饭菜。

    都是些寻常的南京特sè小炒,也有一些沪菜,济南菜。甚至大蒜烙饼都有。显然适合各方的口味,不会照顾了李四得罪了张三。如是,这家馆子的生意红火也可想而知,况且当几道小菜一碗汤上了桌之后,当真可以称得上sè香味俱全,火候与水准虽然距离高档的酒楼饭店有些差距,但在这种寻常的馆子里头,也算大厨手艺了,况且做的都是大学生与一些附近上班族的生意,价位开得还算合理,于是整个馆子里头的大学生占了将近三分之二,男男女女都有。

    因为岳佳妮在晚自习,赵檀便也没继续握着手机不停地短信来短信去,那双无女不欢的目光随意扫了一下四周,虽然有几个靓丽也亮眼的大学生让他的眼神停顿片刻,却也没能让他如同以往那么肆无忌惮,这个微妙的细节齐武夫看在眼里,马海超同样没有遗漏,都心知肚明的不去戳穿。无非马海超在得知赵檀也有另一半的时候yīn阳怪气地说了句多少姑娘的贞cāo得以保全。

    当时的赵檀哑口无言也无话可说,毕竟马海超这个xìng子怪癖的家伙难免吐出一句正常人会说出来的话,他有短暂的那么瞬间无法承受,于是选择沉默。

    等菜sè上齐,赵檀开始动筷细嚼慢咽,齐武夫则开始埋头苦干,跟赶命似的,原本还想着有马海超陪着他绅士一回,转眼一看却发现这个戴上眼睛比他还帅些的变态杀人狂吃相与齐武夫基本如出一辙,两人低下头吃东西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xìng让旁人认作是同一个爹妈的孪生兄弟。

    于是这一种上演着相对奇葩的吃饭方式,虽然大多大学生吃饭也喜欢狼吞虎咽,可大多人都会碍于馆子里头有一两个学校里头出名的漂亮同学而收敛不少,又或者是为了表现出足够的绅士风度。而齐武夫这一桌,赵檀吃的轻声细语,马海超与齐武夫则跟几顿没吃过饭吃的大筷夹菜,大口吃饭,大口喝汤,没有一点上馆子享受的模样,反倒是一些个通宵达旦敢工作泡了碗方便面胡乱地吃下肚子了事。

    有种让常人无法接受的荒诞,可毕竟都是些个看上去比他们大了不少的人,这群大学生也只是小声议论窃窃私语,时不会传来几阵细微的笑声。

    对外界任何与自己毫不相关或是相关的东西都可以做到免疫的齐武夫自然无所谓,马海超则早在“狼牙”里头练就一张扑克脸,让他一个月保持一个表情都并非多大的难事,除了偶尔抬头瞥了几眼正瞅着他的大学生,不论男女,他都还是那一个眼神,仿佛能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似的,吓的别人纷纷撇开目光,不敢再将焦距停留在马海超那儿。

    等齐武夫与马海超吃饱的时候,赵檀不过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酒罢了,几个人似乎都没有在这种人眼嘈杂的地方喝酒的意思,赵檀也火急火燎地大致填了填肚子,于是结了帐又就近的在馆子里买了一箱青岛啤放进桑普的后备箱里头,一路开往下关区的边缘尽头,是通往“狼牙”的唯一一条国道,因为已是将近晚上十点,已经没有车子在这条道上经过了。

    三个大老爷们把一箱青岛啤搬出来,坐在路边一人开了一瓶酒嘴巴对着瓶口便灌着,因为最忌讳喝闷酒,赵檀莫名其妙就吼了几嗓子歌。称不上走音,却也可能是没有伴奏以及荒凉的缘故,显得有点儿那么不入耳。

    赵檀一阵哈哈大笑,齐武夫眺望远方的野草丛生与打麦场外的昏暗灯光。月牙一轮当空散发着些许光芒,整个夜晚在寂静里嘹亮,仿佛被赵檀的这一嗓子吼出了些许簌乱与不安。

    没由来的思绪纷飞,回到大兴安岭里头,那个与白熊一同在山林里奔跑着喘着气也不怕危险与阻挠的rì子,那个哪儿布了陷阱,哪儿有大东西可以逮的知根知底熟悉的地方。那个空气清新到能闻出柏树绿叶上的露水,天寒地冻足以让整条上游的河畔结冰的地方。那个有一个胡子已经花白,头发也不剩多少黑sè光泽叼着一根青蛤蟆烟枪抽着烟吞云吐雾一屋子,窝在家里头拉着二胡唱着秦腔的老人。

    不自禁思绪回归,天马行空的歌调在脑海中游了个遍,嗓子眼里的沙哑和沧桑无端躁动干燥,接连灌下两瓶青岛,齐武夫也不再沉闷,以压过赵檀唱歌的嗓音吼了几曲当初从齐二牛那儿听来的调子。

    抑扬顿挫,沧桑有力,唯独少了一分齐二牛的神韵以及让人拉上一曲的二胡。可瑕疵虽有,终究被更多的光芒掩盖,齐武夫本就不高的嗓子眼里迸发出声线自然声沙的苍茫来,因为周遭没有灯光,没有高楼大厦。于是,满天星空之下,是三个大老爷们的世界,远方的打麦场的灯光逐渐暗去,狂风拂过杂草群,左右摇曳却根深蒂固,齐武夫呐喊着歇斯底里着,他又何尝不想念那个在大兴安岭里头不知生死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这个自己二十二年来不过喊了三声爹的家伙,越是经历,越是接触这个世界,与齐二牛息息相关的世界,他才知道这个默不作声只知道抽他嘴巴踹他屁股让他站桩扎马步把他丢进山里的老东西给予他的是多么冗长沉重的父爱。

    那种无言以对甚至也无法言表出来的沉重的东西,如同刚离开大兴安岭的那一次回头,正襟危坐的白熊身旁,是提着一竿子烟枪露出熏黄的牙齿和些许不分明的鼻毛,邋遢到无人能及却驼着背隐隐说些什么对着他招了招手的齐二牛。

    一曲作罢,齐武夫沉寂了片刻,赵檀与马海超相视一笑,各自拍了拍齐武夫的肩膀,他们都知道齐武夫打小承受过多少别人一辈子都不曾经历过的压力。那生死难测的山里,有几个人敢和一头狼一头黑瞎子或是野猪王拼命。

    齐武夫淡淡微笑,一时间颇为理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也不知是潜意识里捏词造句,还是豁然开朗的一种新欢,齐武夫念念有词地朗声半念半唱起来:

    醉翁的红脸烧红了天,

    酒香又在哪边闲。

    醉翁的胡须飞扬了边,

    酒水何处又生鲜。

    山林的风儿拍他的脸,

    心里没了酒杯沿。

    望望天,看看边,

    哪处还在当歌弦。

    都说他的醉意并非酒,

    那是哪张红颜的脸。

    都笑他已喝红了脸,

    却是清醒题诗诀。

    醉翁喝酒不在酒,

    只因那张美人颜。

    秋水瞳眸画满线,

    合拢聚成一张脸。

    醉酒当歌听不见,

    轻轻思念那情缘。

    醉酒当歌听不见,

    轻轻思念那情缘。

    他也已经闭上眼,

    静静梦见那张脸。

    醉酒当歌听不见,

    她来为他起青烟。

    语毕,继续灌上一口酒,齐武夫的脑海里头凭空出现在十一连里头第一次抱着沐夏花的画面与情景。这个自懂事以来没流过几次眼泪的犊子,热泪盈眶。

102-出发

    三个人疯疯癫癫到半夜,都已经醉的有点儿不省人事了,谁都没有逞强开车,坐在车里头迷迷糊糊地打呼噜睡去了。

    其中唯独还清醒一些是齐武夫,虽然头疼yù裂却不至于意识模糊,多少能看清眼前有什么东西,以及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东西。属于那种第二天醒过来能记得自己喝完酒以后还发生了什么事的类型。

    坐在前排的驾驶席上,看着此刻天空上方与大兴安岭异曲同工的星空,平平淡淡地缓了一口气,虽然都是酒味,却也不那么分明了。

    最后沉沉地闭上眼睛,酸胀略微发痛的太阳穴逐渐也没了知觉。

    天光大亮,齐武夫还是在五点多一点儿睁开双眼,马海超如是,这个雷打不动能在四点半醒来的家伙今个儿延误了半小时,已经算是例外了。至于赵檀,舒舒服服的蜷缩在车子里头,没个能醒过来的样子。而捡起他那掉在地上的手机,却是瞧见好几条岳佳妮的短信与未接电话,齐武夫想了想,好心给岳佳妮发了条短信,内容无非是说昨天赵檀跟着他喝酒,醉了,所以没能看到她的短信接她的电话。岳佳妮也很快回来一条短信,说已经知道。

    先是开着车回到“狼牙”,甄国峰看到安好的车子松了一口气,又瞧见后车厢里头还在睡觉的赵檀,脑海里琢磨着这伙人喝酒还喝了个夜不归宿,怪疯狂的。

    马海超还要赶早训,便先去洗脸刷牙列队了,齐武夫喊醒赵檀让他先回马海超的床铺上睡,等赵檀真的已经脱光了躺在床铺上头合上眼了,齐武夫又对这厮一脸安详的犊子说道:“岳佳妮昨天给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发了许多短信。”

    “cāo?老子怎么忘了!”赵檀立马一个起身,从衣服里头翻出手机,看到了齐武夫发的那条短信与岳佳妮回的,才一脸苦相继续道,“哥们,你就别整我了,我这头疼死了,赶紧让我多睡一会。”说完,便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闭眼便打呼噜,半蜷缩着身子,与将本是给马海超盖的新被子纠缠在了一起。

    齐武夫趁着还早便一个人走出“狼牙”,走了挺长的一段路才打到出租车,抵达南京机场,排了队便买到明天上午大早去杭州的飞机票。尔后在南京机场里的肯德基随意吃了些快餐,填饱肚子也不忘帮赵檀带一份,因为想到马海超已经吃过,而那里也没微波炉,帮他带了可能也只能吃凉的,想了想还是罢了,毕竟不是什么满汉全席。

    原路折返,回到寝室的时候,赵檀已经醒过来,毕竟算上齐武夫来回与买飞机票排队的时间,也有将近四个多小时。将近要到中午,马海超可能也快从食堂里回来了。赵檀闻到香味便已经饥不择食地流口水看着齐武夫,等着齐武夫将好吃的交出来。

    齐武夫没和赵檀玩马虎眼,将塑料袋放桌上,赵檀拿出汉堡便啃起来,还含糊不清嘀咕着:“昨天晚饭本来就没吃饱,你们两个疯子狼吞虎咽完就不管我死活了,弄的我醒过来胃就一阵空荡荡的,那面包又干的我不想吃,可算能填肚子了。”

    齐武夫没顺着赵檀的唠叨回答,坐在马海超的床铺上说道:“明儿大早我就去杭州了,到时候你自己回běi jīng吧。”

    “那都是在běi jīng机场不?”赵檀喝了一口可乐继续道,“都是在běi jīng机场的话就一起去呗。”

    齐武夫看了赵檀一眼,道:“你不介意早上五点起床和我一起到了南京机场,我先登机,你再等到下午坐飞机回běi jīng自然可以一起去。”

    赵檀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又想了想方才齐武夫说的话,似乎带了一句喊他先回běi jīng去的段子,一头雾水外加一脸纳闷道:“为什么你去杭州看豆腐西施,我就不可以。对了,这里头的潜台词到底是啥,透露透露呗?”

    “昨天看你走火入魔,我就火上浇油的一说,没什么潜台词,估摸着到了杭州瞧不见豆腐西施,却是能瞧到河东狮吼的那位母老虎。”齐武夫笑笑,继续补充道,“去碰碰运气,白老爷子说杭州有个王半仙,手底下有点儿当初挖坟盗墓的高手,都是些堪舆高手,以后去了东北用得着。”

    赵檀自然明白,虽说矿洞与风水不同,但地理地貌这些说简单简单,说悬乎也可以很悬乎的东西还得有个在行的人看看,否则带了一批人进去挖,不小心挖坏了哪个山脚洞壁的,导致塌方沦陷一命呜呼自然得不偿失,还可能如此废了一个大好的矿洞。所以在这方面相对谨慎也算正常,只是没明白齐武夫后半句遇见母老虎的段子,笑着问道:“怎么,杭州有熟人,还是个娘们吗?”

    “白老爷子的儿子的准媳妇,挺霸道。”齐武夫回答的有点儿漫不经心,因为同时便想到那个当初进了门便跟他打起来的王小米,好歹也是王家千金,怎么说也得矜持一些,却是在黄青鸾与白秋生面前矜持的不得了,面对他的时候却跟个老虎似的,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才解恨,而事实齐武夫压根没有惹过这么一个角sè。

    而照着白共生的原话来说,自己这个媳妇除了脾气暴躁一些,算是一个外刚内柔的小妮子。对此齐武夫一直很想用不感冒来形容,因为如何看,王小米都不想是一个外刚内柔,内心思绪缜密细致的一个娘们。当然,齐武夫从未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过,毕竟王小米如何都与他没太大的关系,可这回却是有求于人,毕竟是王小米的父亲,怎么说都有一点半点的联系与关系,若是王小米从中添油加醋一番,难免这次碰运气的成功率便再度大打折扣了。

    “为了嫂子着想,哥们明天稳住,别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没法向嫂子交代。”赵檀雷调侃道,齐武夫对此不理不睬,半躺在床铺上看起翻阅起随身懈怠的书来,等赵檀吃完将垃圾丢进垃圾桶又将近过了一刻钟,马海超回到屋子,齐武夫自动让开床位让这厮补一个觉。

    僵持之下,马海超耐不过齐武夫,只得脱了外套上了床铺,许是真的太过疲惫,上了床铺没几分钟便已经打起低沉的呼噜,睡过去了。

    至于其余三个汉子则因为齐武夫与赵檀的缘故,进了寝室里头没几分钟便又出去了,大多都是去隔壁的寝室里头聊天打屁,反正如何他们都是不希望在这个鬼地方待着瞧见齐武夫与赵檀这两个阎王,万一哪个不小心惹怒了他们还得了。虽然来“狼牙”的,不一定全是苦逼娃娃,也有一些家庭条件好抑或是有些背景的,可当初钱家那个被打的不chéng rén形变成残废的钱江成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狼牙”里头,据几与教官关系不错的老兵都说钱家吃了一个哑巴亏,就连陈烨这个南京的老虎都没有选择帮钱家这个忙。

    由此可见齐武夫与赵檀的能量远非他们想象,自此他们三个人也不敢再去吃饱了撑的招惹马海超,虽然疑惑马海超有那么硬的底子为何还要遭齐武夫,可事实放在眼前,再给他们多大的胆子,他们也决计不愿意招惹马海超。

    赵檀吃饱了便与岳佳妮发起短信,期间接了一个秦媛插足的电话,都是关于桑田会所的利润汇报和盈利状况,心里有了数便挂上电话,继续与岳佳妮发点儿类似于流水帐的汇报的短信。因为出于坦诚与喜爱,赵檀没有瞒着岳佳妮一分一毫的东西,关于自己的身世以及从事的东西也都有所提及,但凡岳佳妮问的,赵檀便绝对没有任何水分的一五一十地坦白从宽了。对此岳佳妮总说自个儿与他比起来身世上有太大的迥异,有点儿不太般配,赵檀总会在这时候求饶似的说姑nǎinǎi你配不上我,那我这辈子就再也配不上别的姑娘了。

    两个人总是可以乐此不疲地短信来短信去,对此齐武夫只能旁观着不发表意见。毕竟赵檀总能把该做了的事给做掉,他也没有干涉的权利与意义。

    等马海超醒过来的时候,齐武夫与赵檀便也和这个见面也没多久的家伙道别了,马海超将二人送到军区门口,看着两个人渐渐走远的身影,直至看不见,逐渐收敛温婉的神sè,重新归于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差不多也便是武训的点了,快步跑回去准备列队练习。

    又是相对rì复一rì枯燥乏味的rì子,可对马海超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了,可能顿时让他与这种时rì说再见,反而会有一种强迫xìng的不舒坦与不习惯吧。

    齐武夫与赵檀走了相对长的一段国道打了出租车,随后就近在下关区找了个三星级的酒店,开了两个单人间,各自在房间里头各忙各的。赵檀开着电视漫不经心地看着,等着岳佳妮下课或是闲暇时候回条短信,其实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他也琢磨过,似乎自个儿与岳佳妮的短信内容都没有任何有意义的水分,有点虚度光yīn的意思,可自己又觉得这种类似等待的感觉非常快乐也很温馨。几番纠结以后赵檀还是没得到一个有力度的所以然来,索xìng继续这么得过且过下去。

    齐武夫则是坐在沙发上头翻阅着书,打电话叫了一份饮料与两份三明治,填饱了肚子便继续啃书看书,时不截取了一段有用的内容抑或是自己喜欢的句子摘抄下来,字迹还是那般方圆正宗,看着让人不觉得突兀也不会觉得是个笔之大家写出来的文字。很温婉,很平淡,可细细看去总能瞧见一些与常人不同的东西。

    对赵檀而言,一个晚上是如此消耗掉的,对齐武夫而言却是jīng打细算度过的。

    两个人在不同的单人间里都看着电视喝着酒,无非齐武夫是习惯xìng的借着些许酒意提神,赵檀则是借着酒意早些睡去。对此,齐武夫一度讽刺过自己,本认为喝酒伤身不如喝茶,而如今自个儿也被迫变成爱酒份子之一。

    直至深夜两点,齐武夫睡去,第二天五点便洗漱穿戴完去敲赵檀的门,赵檀一脸惺忪睡眼打开门,打着哈欠问道:“什么事啊。”

    “一起走还是你晚点走。”齐武夫问道,已经背着包整装待发的模样。

    赵檀摇了摇头,道:“你先走吧,我再睡会,到时候běi jīng见,对了,你自己给嫂子打个电话,我可不想当传话筒又被嫂子问东问西的。”

    齐武夫点点头便出了门,拦了出租车便往南京机场赶去。

103-冤家路窄

    期间大半个小时,齐武夫看书顺便听一听司机放的新闻早播。抵达付了车钱下车便找了一家高档的水饺店狼吞虎咽一番。

    七点十分进入机场,排队候机。因为并非chūn运阶段,人并不多,相对冷清,毕竟票期并不挤,拍档也显得相对松散,没谁会选择大清早的发神经病起床为了赶一班飞机。导致此刻候机的大厅里头只有寥寥数十个人,比起数百个空缺的座椅,也算一种不小的反差了。

    当然,在越发临近开机时间,还是有人挣扎地涌入,可也有点儿江郎才尽的意思,约莫多了二十几个人便再没增长过人数了。

    检票过后坐在经济舱,关闭手机齐武夫便也不再看书,闭目养神,睡一个小觉。一来几次在飞机上看书的感受都不那么舒服,二来需要面对那个潜意识里让他感到异常凶残彪悍的王小米,补充一点儿能量也不为过。

    于是当空乘员开始说注意事项经过齐武夫这儿的时候,已经能听到他的瞌睡声,不免被打断片刻,漂亮的空乘小姐挑了挑眉毛,看了眼轮廓分明的齐武夫,露出些许笑容,便将方才的话题继续下去。说完不忘将舱内的空调温度上调一些,却是不知道齐武夫反而希望整个经济舱里头没有空调来得好。

    蜻蜓点水般的点缀,齐武夫并不知道这么一号人,而那个漂亮空乘多少将齐武夫的轮廓与模样记得一清二楚。

    约莫一个半小时的航程,将近抵达杭州之前齐武夫便已睁开眼来,揉了揉太阳穴提提神。只是觉得嗓子有些干燥,便要了一杯白开水,那个空乘很快拿来一杯温开水,齐武夫一饮而尽,眼角瞥了一眼正看着他的空乘员,皱了一分眉头,继续闭目养神。

    对于这个细节,空乘看得分明,不免撅了撅嘴,有点儿不高兴。好歹自己好心好意送来水,就算是应尽职责也该说声谢谢,心里暗骂一句不知好歹的家伙,有些愤愤然地跑远了。统一机舱的同事将方才的一幕看在眼里,轻笑着调侃道:“怎么,咱家冰雪聪明的心怡小姐要弃暗投明,不喜欢娘们,喜欢小帅哥啦?”

    林心怡瞪了一眼调侃她的同事,继而又轻叹了口气,低着头道:“别闹了,马上下机了,准备一下吧。”说完,便重新摆出一张标准的微笑。

    “你自然开心啦,今个儿回到杭州,就有三天的假期,能去找你的闺蜜王大小姐咯,我还得接连飞三个班才能休息。”同事露出一张惨绝人寰的脸,如同明天便是世界末rì的末rì。

    林心怡没再搭理这个假不正经的家伙,安静地站在过道衔接的机舱里头。

    飞机并未误点,准时抵达杭州机场,一系列安检票检完毕,刚走出安检口的时候,便瞧见一对熟悉的情侣,只是多少让他有点头疼,毕竟自个儿从未说过要来杭州,除了白秋生与赵檀知道,连沐夏花他都没来得及打电话吱一声,而眼前的一男一女分明就是白共生与王小米。

    大老爷们的还好,可那个长得jīng致漂亮内心也可能温柔似水的王小米却也站在白共生的边上,两个人有说有笑,似乎还未瞧见齐武夫。

    而因为齐武夫穿着相对单薄以及那张轮廓分明一眼便能让人认出的脸庞,看着一名名票检完毕出来的游人,便也瞧见了齐武夫。白共生扬了扬嘴角,对上齐武夫的目光,从中瞧出齐武夫正看着王小米的目光,心里知道齐武夫对于王小米的膈应,相对释然,毕竟当初自己面对王小米的时候也受到过各种各样的膈应与纠缠,才能炼就如今的百毒不侵。

    “瞧,你的闺蜜还没来,有个老朋友呢。”白共生对齐武夫点了点头,便别过脑袋对着王小米的耳朵轻声嘀咕道。

    于是这个漂亮的娘们收起发散的瞳孔,抬起头便瞧见那个独树一帜站在原地有点儿发愣却没有显得不知所措的齐武夫,只一对视,王小米心中的一团火焰便被莫名其妙的点燃了。不禁想起在白秋生院子里头自己丝毫不能从齐武夫的身上讨到一点儿好处,却还是压着那点小女人脾气,语气略显不善道:“他今天来杭州做什么,找你?”

    白共生径自点了一根玉溪,轻笑道:“我陪他去边上聊聊,你先自个儿等林心怡吧。”

    王小米瞪了白共生一眼,却也没有阻拦,知道两个大老爷们碰面总有些悄悄话不能当着女人的面说,不强求,放任其走。

    白共生对着齐武夫甩了两个边上聊的眼神,于是走到与王小米约莫十几米远的座位上坐下,齐武夫坐在白共生身旁,率先开口道:“是白老爷子和你说过我要来杭州了还是?”

    “我爸是和我说过,不过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不是,今天陪她接个朋友。其实你和小米不用闹的那么僵,她就那脾气,吃软不吃硬,你跟她硬碰硬,她不会服气的。”白共生吐了口青烟,淡笑道。

    齐武夫哭笑不得,至始至终他都没有主动招惹过王小米,如同当初自己坐在院子里看书看的好好的,是王小米莫名其妙杀将过来。没法从自己身上讨便宜,难不成还得故意挨揍才能讨这个娘们的欢喜。

    “没多大点事,小米孰轻孰重分的明白,不会在那个方面上为难你的。我也和伯父说过了,他那没多大意见,说只要做好工作你就能随时提人了。只是别人毕竟是个年迈不轻的老一辈了,肯放弃养老的机会个你去东北多半还是因为伯父的那个人情,谁让他当初也欠了你老爹一个人情呢。所以说吧,这年头,最有用的就是人情债了。”白共生说着,不免感慨。

    齐武夫笑笑,没有搭话,道:“原本想打个电话给你,现在倒也省了。”

    “那你就去谢小米的那个闺蜜吧,我可是苦死了,连个懒觉都没得睡就得起床给小米当司机,晚点去我公司玩玩?”白共生伸了个懒腰,继续道,“放心,不是啥枯燥乏味的地方,带你去的是个培训基地,专门培养有资历的青少年,教人的是个老爷子,形意拳打的不比你在南京碰见的那个老家伙差,毕竟出自一个师门的老一辈了。”

    起初没多大兴致的齐武夫眼神有点亮堂,听到形意拳不免躁动,说不上骨子里的好斗斗勇,可能只是一种长时间没有敌手的巅峰寂寞。总希望瞧见几个让他大展拳脚的家伙切磋几番或是战上个百八十个回合来的痛快。毕竟当初对上颜佳海杨策等人,虽然同样惊险,却是生死间徘徊,没有那种一对一你争我夺酣畅淋漓的快感,乃至之后在复旦大学篮球场里头一个虐十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兔崽子更是跟玩过家家一样。虽然期间也就一个多星期的事儿。可眼前有个对手,总能提起齐武夫的些许胃口来。

    约莫十来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与脸庞映入眼帘,同一时间王小米也露出笑颜来,看着那个方才给过齐武夫一杯温开水的林心怡轻笑道:“别来无恙啊。”

    林心怡有些吃惊,显然没有想到王小米会来接她一般,因为已经换了装束,不再是充满OL的制服装,一身休闲服饰,紧身的牛仔裤配LL短靴,完美地勾勒出漂亮的线条,上身随意套了件暖和的羽绒服,却不让人觉得有**形与线条感。四下张望瞧见了意料之中的白共生,与其对了一个眼神彼此蜻蜓点水地笑笑,对于王小米的这个准丈夫她还是心知肚明的,在杭州的总有些人津津乐道,虽然都是她不曾接触到的人,但不论接触还是听闻而来的,都是灌上好男人标签的好男人。可当她的目光再往边上瞥一瞥后,却是有些诧异,毕竟齐武夫坐在白共生身旁,两个人还若有其实的说了些什么,难免心里多了几分小心思。有点儿小高兴,或者说是小兴奋。虽然内心谴责自己不能那么庸俗,可事实上林心怡的情绪挺好。

    与王小米抱了抱,白共生与齐武夫也起身上前。

    两个小姐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什么,时不林心怡的眸子会有意无意地往挨着齐武夫的方向游荡过去,王小米自然注意到这个细节,不免留了个神,刻意与齐武夫白共生二人拉开一些距离,开口道:“你对那个傻大个犯痴了?”

    “哪有,别瞎说了,信不信我挠你。”林心怡见王小米这般一针见血,自然不会撞到枪口上,强词夺理,丝毫不肯认罪。

    对此王小米选择穷追不舍,猛打下去,毕竟她也知道齐武夫在běi jīng的对象有个即将步入厅级的父亲,即便齐武夫确实挺优秀,也不能让自己多年的闺蜜就此沦陷下去,一脸正sè道:“崩想了,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可咱们姐们那么多年了,我还是要告诉你,人家有女朋友的,是结婚的那种,据说是那种不化妆都让化妆了的女人惭愧的类型。你别走错一步把自己给毁了。”

    对于王小米的好心提醒林心怡自然记在心里听在耳里,别过头又瞧了一眼齐武夫,尔后又回过头道:“没大不了,其实就是有些好感,扯不到喜欢的份上,顶多怪你把我直接扼杀在可能喜欢上一个人的路上的摇篮里,你得赔罪。”

    “得,你是老大,陪你把万达逛个遍怎么样?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买个遍,姐今个儿包养你。”王小米爽气的很,笑道,也知道林心怡多少有点失落,自然不会做什么落井下石陪着她一起玩什么咖啡厅里诉苦流涕的傻事。

    林心怡点点头,一展笑颜道:“好呗,不把你卡刷爆了还对不起我自己呢。”

    齐武夫与白共生对于两个娘们的悄悄话置若罔闻,走在出机场的路上一路相对沉默。

    直至上了白共生的那辆雪佛兰克鲁兹,通体珍珠白的颜sè亮眼,不免让那些个等着出租车却对车子略有涉猎的人对这辆刚在中国上市没几天的价格报的不低的新款眼馋。

    对此,齐武夫是个只管车能开至于品牌无所谓的人,王小米与林心怡对此也不甚了解,白共生也没有自夸自卖地介绍这辆车的xìng能如何,知道王小米与林心怡要逛万达,便一路朝着下城区行驶。

    齐武夫坐在副驾席上看书,王小米与林心怡则在背后一边说白共生的坏话,一边说她遇见齐武夫时的情景,对此齐武夫听的一清二楚,不免无奈的很,因为王小米颠倒黑白的本领实属通天,连“齐武夫这厮被我打的满地找牙”的段子都能面不红心不跳地脱口而出。

104-白手起家

    抵达万达广场,在白共生几番挣扎与妙语连珠之下,才摆脱当护花使者陪同王小米与林心怡一同逛商场。毕竟以王小米的能耐,碰到些个有本事的混混痞子流氓都能撂倒,更不用说在这种地方能遇见什么厉害的角sè,即便遇见,也不可能发生所谓的矛盾与冲突。

    王家的人,在杭州早已站稳脚跟,敢去翘的,除了白共生这个先例,别无其他了。况且,白共生也是死缠烂打与海枯石烂之后才与王小米修成正果。从某方面而言也是双方互相磨合来的痴男怨女。可能也只有白共生有这个耐心与这个内柔外刚的娘们慢慢相互了解,相互沟通。大多人不是死在半路上,便是死在出发之前了。除了关于王小米的流言蜚语,便是一些死在半路上的人的临终遗言。谁都不希望还有谁去步入他们的后尘。当然,白共生莫名其妙从杭州崛起的时候,他们也隐隐发觉白共生与王小米的关系早在暧昧之上了。谁都没有质疑这个耍着一手响马刀,还会一点儿咏chūn拳的厉害家伙是靠着什么摆平王小米的。毕竟尝试过的人多不胜数,真正拿下的也就白共生一人而已。况且,但凡与白共生接触过的人,都能从他们的脸sè中瞧出一阵子chūn风得意,因为凡是与白共生合作过的,都能从某方面赚到一笔,即便他们知道白共生在此间赚的比他们还多一些,可都心满意足的接受了,因为那是仅仅靠着自己的一点儿能耐赚来的外块钱。

    除了杭州底下的那些个关于白共生的谈资,一些老家伙也会在私底下的聚会里头扯到这个年轻人,包括那个活了八十多岁还生龙活虎跟个花甲之年的老头一样的王半闲,永远都能在一些场合提及那个还算古灵jīng贵却聪明懂事的白共生。

    对此白共生总会带着谦虚的姿态欣然接受这些年轻一辈的,与自己同辈的,年长几辈的,又年长好几辈的人的称赞与提拔。也因为白共生的为人处事与态度圆滑又不特别抽象,总能在某个人面前表现出一副相对舒服的作态来,不突兀,虽然还是有人不喜欢白共生这么一个人,可终究比重大不相同。于是白共生在杭州可谓根深蒂固,半壁的江山铸就的如同铜鼓铁壁,不可撼动。

    这些都是齐武夫从黄青鸾口中听出来的段子,如何而言,白秋生养了一个有大出息的孩子。毕竟,这年头,走黑路钻白孔都不难,可两边通吃就没想象中那么容易了。

    开往西湖区的路上,白共生没说话,就开着轻音乐的电台,自己边抽烟边开车,相对稳健,虽然没有齐武夫那么循规蹈矩,却也比赵檀那种疯狂的不要命的开法太平的多。

    直至抵达目的地,西湖的正北方,一栋说不大不大说小不小,并不突兀,屹立在那儿总有一种鲜明的存在感的小楼。

    也就八层的样子,比起远一些的高楼大厦,实数小打小闹的一栋公司,可胜在整幢楼都是白共生自己的,与花重金租下来的一层楼面有所不同。所以但凡知道其中真正含义的人,都不会唏嘘造这栋大楼的开发商是不是脑子有病,占着那么好的一块地皮却只造了那么矮的一幢楼。

    下了车,看着这栋真真切切属于自己的大楼,白共生还是有点儿自豪的,笑道:“走着,带你逛逛,也让我chūn风得意一回,给你讲点我的故事。”说着,白共生招了招手,楼内便有一身穿西服的年轻小伙子接过白共生的车钥匙,径自驾车到停车库里头去了。自个儿则领着齐武夫一同走进大楼里头,因为白共生从小被就白秋生灌输着做人不能输在礼节上,所以但凡是在他公司里的人,打招呼就跟玩一样。

    于是白共生也都能做到一个个礼貌地回礼,一个微笑,一个点头。许是白共生为人相对谦和,大多人看到他都没看到一种老总的感觉,更像一个能耐比自己大许多的好朋友。不论白总还是白总经理,都算相对亲切,以至于之后一些人脱口而出的白大叔也让齐武夫觉得那是情理之中的一种称谓。对此白共生总说自己管理方式的缘故,相对宽松,只要把他一天交代下去的任务做完,提前下班都没啥关系。

    至于他白手起家到如今,因为一切都与王小米息息相关,白共生又不得不扯起自己当初与白小米的那点有点儿害臊的事。齐武夫听的还算津津有味,一路走上楼,期间遇见的员工瞧见白共生都没不适的神sè,齐武夫也角sè白共生的为人方式确实做的很到位。

    最初的时候,靠着在西湖区边上做点儿不那么干净的买卖,小赚了一笔,可以说是白共生在杭州的第一桶金,也因为之后的一些原因遇见了王小米,这个相对跋扈的王家千金。原本大打出手一场也就得了,谁都没从谁的那头讨到什么好处。可之后就这么越走越近,也无缘无故认识了王半闲,靠着一点儿古董开始发迹,又跟着接手一些王家手下的事,除了一些灰sè的情节,还有一些登得上台面的运作。

    白共生几乎可以说是从头学起,这个拿着一张南京大学本科生文凭的年轻人靠着响马刀与自己还算机灵的脑袋慢悠悠的稀里糊涂的就做下了一点儿成绩。以至于之后想要自立门户的时候却发现自个儿和王小米多少产生了一点暧昧与情感,也因为一次比较不太平常的夜晚做了不平凡的事,出于责任和自己的爱情观,最终还是决定当一回上门女婿,可事实王半闲很会走人,表面上都让别人觉得他们俩是合作关系,事实上都紧密相连在一起。况且,等王半闲哪天真的一命呜呼了,整个王家的份额他还能占有很大一部分,虽然更大的一部分王半闲还是留给了自己的妻子和家里头其他的孩子,但就他能分到的那一部分加上王小米能分到的一部分已经是个非常庞大的数字了。于是,不论何种原因何种因素,白共生似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自己还是靠着一点自己的能力分支出现在的这一家纯粹自己名义下的共生集团,主要名义是与体育有关的运动服饰品牌与运动健身中心,规模其实不小,每年光凭着它的纯粹利润便也能赚到上百万了,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小打小闹着也挺有意思。况且真正意义上无非是从来锻炼健身学习的人里头挑些好苗子,毕竟新鲜血液的更迭对任何一个时代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其中也涉及一些当前兴起的网络,一些网上的广告费用以及浏览运用也被白共生做的有声有sè,因为这个领域至今无人问及,是个逐渐发光的金子。

    基本白共生靠着三层楼的工作人员,将各个稍大一些的网络与网站覆盖了个遍,得到的回馈都不小,有网站给予的金额,也有各个商业品牌的赞助。于是当白共生做出起sè来,纷纷有人创立工作时在网络上兴风作浪起来,提前一些的人自然能跟在白共生的屁股后头捞一些残渣赚点小钱,而更多的过江之卿则相对可怜的多,花了大把的时间得到的东西少之又少。从而证明,但凡一些兴起的东西,不提前几步着手进行,那之后分的便不是一杯羹,而是被分完的那些残渣碎末了。

    一路走到顶楼,是个相对空旷的地毯广场,有平台,更多的则是一些训练的器具。因为楼位最高,空气相对没有一楼那么让人舒畅,运动起来对身体的作用相对大一些。这些细节齐武夫都看在眼里没有说出来,当他瞧见一两个质朴的木人桩的时候,不免手痒,当瞧见更里头的梅花桩时更是觉得白共生这块地做的还挺专业。

    至少遇到一些底子好的人,只要吃得起苦,从小打好基础都是能上得了台面的家伙,解决点寻常棘手的事基本也可以不在话下了。

    直至齐武夫瞧见那个负手而立一脸慈祥的老者远远望着齐武夫带着浅浅笑意。

    白共生早便给齐武夫介绍过这个叫茂名的老者,也是形意拳的大家,毕竟年迈了不少,修养身心更好一些,王小米的那些形意拳的套路也是从茂名这儿学来的。徒弟可以说是五湖四海,只是没什么出名的,这也是茂名如今唯一的遗憾,可能等他死了以后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说实在的,他是有心教白共生,可白共生无心学。其中的一些原因他也知道,因为白秋生那一辈人的思想与缘故,他也不能强求,毕竟百善孝伟新,白共生听他老爹的话没什么不对。以至于一直拖延至今,即便创建了一个共生企业,也没真正意义上找出什么好苗子,一些苗子确实培养了可以出去闯荡,却也没有达到茂盛的心底预期,而当齐武夫踏入这层楼的时候,茂名便已经静悄悄地注意起这个陌生的客人了。

    因为齐武夫表现出来的举动与行走的方式,都让打小与木桩子为伴的茂名眼前一亮。

    而当白共生向茂名提及了齐武夫三个字以后,茂名便也释然,从而也打消了心里的那些念头,毕竟虽说自己形意拳有人排着队争着抢着要学,可堂堂东北八极拳宗师响马刀之王的儿子似乎也用不着他来班门弄斧。

    可不论出于一种国术一流的jīng神还是自己骨子里沸腾的血液,年岁不清花甲有余的茂名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耍两手热热身?”

    齐武夫淡笑,没拒绝,径自站上柔软的泡沫地板上,脱下外套,仅剩下一件贴身的背心,尔后便是那些从背心缝隙里露出以及手臂上头包扎的绷带以及一些犹如蚯蚓蠕动的rǔ白sè的伤疤。

    一旁的白共生挑了挑眉,因为早已见过这么彪悍的齐武夫,除了心下感慨外也没多大的情绪,毕竟齐武夫的故事早从白秋生那儿听过。

    至于茂名,还是轻声唏嘘感慨一番,却是仍然穿着一身单薄的运动装,摆手作拱。

105-以战止战

    齐武夫没二话,提肩挂裆,横跨两步,长拳yù扯肩。茂名后撤两步,躲去齐武夫一抓一挠,反之前进一步,提拳击掌,直行直进,走亦打,打亦走.如黄河之决堤。本属内家拳,与八卦横走多有不同,刚柔并济,拳路疯狂,几如电闪雷鸣。

    并无花俏的招法,长劲最快,攻势刚猛迅雷不及掩耳,身形蛇动游走,闪转腾挪之地不易。全然以硬打硬,纯粹靠着硬劲拼速度,不给对方喘息与休息的间隙光yīn。与之齐武夫的八极拳相差迥异。

    茂名与南京陈烨手底下的那个老家伙虽同练形意拳,可那老家伙主打五行拳,拳拳带着金木水火土的含义,力求刚猛、爆裂、急速、水柔、金克。而茂名却有点儿更胜一筹的意思,除了几手五行拳里灵犀的拳路步法,更多的则是十二形拳,形象多变,路数不一,时而yīn柔,时而勇猛,时而诡异,时而让人琢磨不透。

    齐武夫踏二字钳羊马,行八极散步,大开大合间夹杂着几手咏chūn散手、沉桥飞燕式,落雨梨花手以及左右破排手。又在缠绵连打间迸发出寸劲十足的长拳短手,连贯自如,应接不暇间拳路袭来,平地惊雷的几手拳劲总让茂名措手不及。

    一时间,二人都的不分伯仲,而齐武夫隐隐有股子越大越勇,越大越优的趋势。茂名心里却是更为惊叹,齐武夫这一手将八极与咏chūn两个截然不同路数的拳法融会贯通,可以说是一种极端的摈弃自我之后再度认知自我的过程,没有大毅力或者没有大悟xìng的人决计做不到,而他也能看出齐武夫对于右手的使用很克制,没有肆无忌惮地展开攻势,显然不想让自己的右手伤口再度崩裂。对于齐武夫这个小细节,茂名心里有些自嘲,感情自己还被没用全力的齐武夫稳稳压着打。

    在渐渐到渐渐的过程里,齐武夫打的疯魔,越发的得心应手,闭目直行,陡然睁眼却是横眉相对,如临大敌,不放水,不论下手轻重,直拳发全力,短手借巧劲。沉桥落膀马不停蹄。虽对右手刻意的减缓使用频率,却也尽了十之仈jiǔ的力道,至于一记贴山靠,本事杀招,控制的再好也容易造成内伤,自然不用为妙。

    不论国术一辈的争强好胜,抑或是花甲之年的老者的自尊心,茂名都觉得自己有些愧对自己的师傅,若是无法从齐武夫这儿讨到一点便宜好处,恐怕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吧。转念间,茂名深吸一口长气,胸腔膨胀些许,恐怕一套一泄千里的黄河汹涌路数打完,自个儿也得缺了一口长气,需要修养一阵才能弥补回来了。

    劈、崩、钻、炮、横,五行相生相克,劈带崩,崩去钻,钻至炮,炮改横。三体桩步,站丹田、**式,任何切换腾挪,步履变幻多端,齐武夫虽以二字钳羊马平衡步数,散步扩大进攻之势,却也被茂盛隐隐回压了几十个回合对弈。

    龙、虎、猴、马、鸡、鹞、燕、蛇、鼍、骀、鹰、熊,十二形拳疯魔跃起,或奔或跳,或走或跪,如海东青之啄,如东北虎之扑,似长白山大黑熊拍打,像千年老鳖之喘气。

    五行连环、杂式锤、八式拳、四把拳、十二洪捶、出入洞,拳势舒展,稳健扎实,横行横走,猛打猛收,伤敌一千而自不损,破敌之风钩动天雷地火。

    五行相生、龙虎斗、八字功、上中下八手,拳势紧凑,劲力jīng巧,辗转间拳意锋芒毕露,暴走而行,疯魔而立,我自屹立不动,八风之威于一身。

    十大形,四式八拳,拳势勇猛,气势雄厚。如狼似虎,如熊似鳌。

    齐武夫一退再退,长劲虽巧取,卸力虽周到,却也抵不住茂名如此疯狂的拳路拳势,几如一瞬间的暴起疯魔,路数比之方才快了将近两倍有余,拳路的变化多端也让齐武夫如履薄冰。

    皱眉,微喘气,齐武夫知道若是藏着捏着憋着肯定敌不过跟前早已有点拼了一口气也要赢他的茂名,交手中,不分长辈老幼,只有胜负之分,齐武夫轻笑,冷面晨沉气,右臂的肌肉逐步膨胀,显然不再留有余地,浑身的气劲从胸腔从丹田之处冲上额头眉间。

    以头足为乾坤,肩膝肘胯为四方,手臂前后两相对,丹田抱元在zhōng yāng为创门之意。以意领气,以气摧力,三盘六点内外合一,气势磅礴,八方发力通身是眼,浑身是手,动则变,变则化,化则灵,其妙无穷。眼观鼻,鼻观心,心眼既开,拳意随风而动,随意而走,大开大合间晴天霹雳,如万年的老鳖海中长啸,如千岁的巨鲸喷水冲天。像一尊无yù无求的战神,“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

    拳意蛮横滔天,齐武夫与茂名在这块不大的场地上你来我往,前行右移,不少练习的有点资质的不满十八岁的小青年小孩子又凑过来看热闹,却是在看了片刻之后陷入一种骨子里的膜拜与兴奋之中。即便如将近踏入而立年的白共生,同样忍不住点上一根烟,颤抖着一个手臂轻声嘀咕道:“打的那么认真,让我们这些个在一旁看的人情何以堪。”即便不愿承认,白共生还是感慨万千,国术的博大jīng深与jīng彩纷呈,若真的用在杀人取敌首级上头,当真无懈可击。

    步数一改,路数一折,齐武夫不愿与茂名耗着登峰造极的片刻光yīn,势必将其打倒在地。

    大闪侧,小俯仰,小闪侧,大俯仰。二桥上势,里帘必争。明动静,知有无,知进退。一拳一掌,一马一步,步稳力沉;腰胯动,桥不动,桥动腰胯不动。内柔外刚,横拳散手,贴身如八卦似太极,钩、针、弹、踢,寸、拐、撩、杀、踩。皆为腿挠之力,步法之胁迫。

    三套拳,小念头,寻桥带标枪。继而改转一套拳,一百零八式,拳拳争锋相对,锋芒毕露。齐武夫的周身逐渐溢出汗水,蠕动的伤疤不无诉说着这尊千锤百炼的身躯。犹如面对年复一年对峙的木人桩,心随意动,闭目扬嘴。

    摊左手内吞右桥化败马摊左手外吞右桥,扎打,左右皆扣手底掌继而左猎手右铲底桥,右摊手左直捶。左破中右正掌,三拳直击,连绵不绝。右猎手左铲底桥,蓄力勃发,辗转间挫骨扬灰。左猎手右偷弹右横钉脚,右猎手左偷弹左横钉脚。收拳,取意。

    踏步,收气,提肩,挺胸。贴身而撞,如万木倒地,成林摧毁,贴山靠!

    茂名吐出一口鲜红血液,倒飞两米有余,倒地起身,半跪在地上,苦笑。齐武夫右臂再度流血,白sè的胶带红了一片,忍着些许疼痛,上前几步扶起茂名,并未多说什么。

    “江山代有才人出,好霸道的贴山靠,方才你还没使出全力吧?”茂名勉强开口说着,语气沙哑,本就耗着一口真气打出一套自己早已不能轻易打出的拳路,又挨了齐武夫一记贴山靠,体内早已翻江倒海,气脉混乱。

    齐武夫点点头,没有藏掖的意思。

    茂名轻笑,自嘲道:“要吃全挨下来,我这老头儿说不准就当场死了哟。”说完,白共生已经上前帮着齐武夫扶着茂名,又对几个小娃娃道:“喊急救室的人过来简单处理一下。”

    几个方才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娃娃反应过来,立马应声大步跑着,奔跑间不忘来几手茂名或是齐武夫方才打的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拳路,只是打的不伦不类,好笑的很。

    当一个挺漂亮的与白共生关系不错的女医生过来替齐武夫处理伤口的时候,却着实被齐武夫这浑身的伤疤吓了一跳,而拆开胶带发现齐武夫的右臂早已重新缝合过一次,不免义正言辞地看着齐武夫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你不想要你这手臂了,你就再没事把伤口搞裂了试试。”说着,帮齐武夫将散开的线拆开,因为齐武夫没要打任何麻药的缘故,这个漂亮的医生也就悉听尊便的快手快脚地做完了,倒是很惊讶齐武夫当真没皱一分眉头,没有半分逞能的样子。上了消毒药,重新包扎完毕医生便离开,白共生原本还想着要不要送齐武夫与医院,齐武夫却是一口拒绝了,一点小伤,似乎也真拿他没什么大碍的。

    至于茂名,外伤不多,大多是自己的那一口气,以及挨了齐武夫的一记贴山靠,齐武夫的小拳小脚的虽然有点淤青会在身上,可都不成问题。熬两幅中药,修养半个月便没多大的事了。

    齐武夫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倒是发现不知不觉间也下午两点,肚子早就饿的不像话,对于吃这方面从来不知道矫情含蓄为何物的齐武夫直截了当道:“哪有吃的。”

    白共生哈哈大笑,早在自个儿老爹家见识过但凡吃饭必定埋头苦干狼吞虎咽的齐武夫,看了眼坐在边上喝茶闭目养神的茂名道:“一起去吃点儿小吃?”

    “不和你们年轻人凑热闹了,让我也休息休息消停消停。”茂名轻笑着摇摇手,显然自己就是想去身子骨也不乐意了。

    白共生自然不勉强,齐武夫早已起身等着白共生带路了,白共生哭笑不得,看了一眼这个将吃看做人生第二意义的家伙,问道:“哪天这年头没吃的了,你会怎么着?”

    “吃人。”齐武夫不置可否仿佛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一般的回答自己,导致白共生不想再去问一些加入这世界上连人都没有他会吃什么的问题了。因为以白共生多年的经验与潜意识的自问自答得到的答案是,“吃自己。”

    坐上雪佛兰克鲁兹,白共生也没问齐武夫要说什么,开口道:“带你把杭州小吃吃个遍,不然晚点儿老爹可要说我招待不周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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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山犬的彪悍人生介绍:
杀过黑瞎子,斗过东北虎。 一根绳一把刀,和某位大虎兄弟就能虐一个阿尔法小队。 以平常心踏上一条晦涩的路,红兵黑卒,不退半步。 他不是急了跳墙的狗,而是一头任谁都会惧怕的守山犬。守山犬的彪悍人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守山犬的彪悍人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守山犬的彪悍人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