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际会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医驾到
风劲节见着燕凛的时候一身白衣早都成土黄的颜色了身上脸上就连头上都全是灰扑扑的。这样的形容什么风采也都给掩得一干二净了去看上去倒是很有些当年他在军中当伙夫挥舞饭勺那时候的气度了。
他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快马奔驰竟是一刻也没停息过到了燕京又立即就被宫里的使者知会去见驾。那些礼仪规矩他自是一概不理不但不肯净沐浴甚至连衣服也不换一件就直接入了宫。
其实照风劲节本来的性子便是满身的风尘一身的疲惫也能如穿锦袍处花丛一般照旧显出从容洒脱谈笑自在让人只顾着钦佩他的潇洒来。奈何这会子他的心情极度不爽正是看谁也不顺眼的时候。
燕凛这个大燕国堂堂的皇帝在他看起来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没有长大还喜欢故作忧郁玩深沉爱胡思乱想的小孩子罢了。所以见了面他冷冰冰一揖连客气话都懒得多说上一句。
小容受伤的真相他是不清楚的但是光听张敏欣和方轻尘的话头就可以知道这档子事儿绝对和这个小皇帝脱不了干系。就凭这一点他怎么可能对燕凛太客气。
燕凛却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他给盼了来。
自从风劲节进了燕国国境他便下了令每天都要有七八趟的信鸽飞进宫来好让他随时掌握风劲节的行踪。
风劲节人尚未入京他就得了消息连忙派人出城去迎。自己这边也紧赶着散了朝亲自特意从宫中来迎他。
结果对方一介草民却是连个好脸色都懒得给他。
本来说。皇上要找哪个名医来帮着谁看病从来都是一个“召”字了事的。这样的亲身相迎。若是论起礼法来已是极其不合地了。然而对方却偏偏还大咧咧臭着一张脸好像皇帝倒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一点也没有受了帝王礼遇。该受宠若惊下的自觉。
如此无礼地行为简直是不敬太过直把宫里一干地位较高的执事太监看得个个额头直冒青筋。只是早在皇帝要亲迎地时候一干“忠心直谏”的内侍们就都倒了大霉这个时候眼见皇帝两眼放光地把人家当成救星看谁又活得不耐烦了敢再多嘴多舌呢。
风劲节也没空去跟燕凛客套闲谈说那些无聊的场面话。张口直接就问:“容谦在哪?”
燕凛初时见他这般无礼倒也不曾放在心上只是此时听得他如此不客气地直呼容谦的名字。心里面却是拧了劲儿的不舒服。只是容谦当时事急之下交待不清人家和容相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根本没搞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哪里好来计较这种事。只即刻道:“朕领先生去。”
风劲节大刺刺地点点头毫不介意地接受皇帝地引路服务一路直往清华宫而去。
他这几世颇有几次出将入相的经历昔年做御医那一世出入宫闱更是等闲事体此时搭眼看了看宫殿的格局立时就能猜到小容现在“下榻”的地方分明是皇帝自己的寝宫。风劲节眼珠转动不免就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小容受伤住在宫里倒罢了为什么会住在皇帝自己的屋子里?那这段时间这小皇帝又住在哪儿?莫非……张敏欣一直心心念念的源氏结局果然成真了?
呸呸呸唉真是的三天两头听那个同人女在耳边尖叫一不小心就被洗脑了。
小容的伤势虽然重但对风劲节这种小楼人物来说倒实在算不得天大地事。
他的问题之所以相对严重一点只是因为他不能换身体所以风劲节也愿意放下一切赶来相救。但在内心深处他却实在还是很难把这件事看得过于严重因此这个时候他还有闲心瞎猜。
燕凛哪里知道身后这位自己寄予厚望的神医转地是什么诡异的念头只是越近清华宫便越觉心怯脚下忍不住要迟疑却又不敢耽误哪怕只是一丝一毫救治容谦地时间。
他不得不暗中握拳咬牙鼓起自己地胆气来。无论如何总是要见容相一面的。一直避而不见也太过不合情理太过令人生疑了就是容相嘴里不说心里怕也多少是要计较地。
就借着这个由头……远远地看一看也好以后再借口朝政太忙尽量不来再近着他就是了。
天知道在内心深处他渴望着接近他渴望着看着他渴望着知道他的一切都几乎疯狂而直到现在他才找到足够的理由让自己有勇气踏入清华宫。
燕凛领着风劲节并一两个大太监和两三个太医一起入了内殿守在容谦床前的青姑回头望过来先是迟疑了一下再上下仔细打量了风劲节几眼终于大喜起身径自奔了过来欢喜地道:“风公子你来了!这下容大哥有救了!”
风劲节感念她待容谦极好对她可比对皇帝客气有礼貌多了他微笑着点点头:“好久不见。”眼神却已凝向床上的容谦眉头不经意地跳了跳眸子深处开始浮出深深的怒气。
容谦这时也已注目看过来了。
他连眼神都是无力的。目光貌似极其漫不经心地在燕凛身上一扫而过这才凝定了在风劲节的脸上眼中终于慢慢流露出温暖之意。
燕凛不惜迢迢万里地请来风劲节只不过是因为容谦的一句话其实心里面不是没有疑虑的。但此刻看青姑如此欢喜再看容谦的眼神终于还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看来这个人倒确是可以信托的。
又想起容谦看向自己的平淡眼神却不免有些黯然只是这似乎也是他该受的吧。这么久了甚至没来看望过容相一次容相对他有些心冷也是应该的这样就好……只有真的放轻了他容相才可再不受他连累。
他却哪里知道这个时候容谦一半的心思在为着风劲节的来到而欢喜另一半的心思却是在迷迷茫茫地想着。
头怎么了?
头很好啊没见有什么问题啊?
到底青姑那天的惊呼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因为燕凛那天换了个比较夸张的型吧?——
废话分隔线-
秘书棕:这几天纳兰已经累趴下了天天赶文到夜里三点半疲倦得不行又放不下来休息。因为知道大家都在等劲节所以她不敢写少我也不敢就少现在劲节来了……大家得让她喘口气了吧……嗯所以这两天的章节会比较短。
风云际会 第二百一十八章 鬼神之术
容谦身体虚弱精神不济是应该的旁人自是看不出他的心思跑到天边去了这会子完全是在心不在焉但却哪里瞒得过风劲节。
风劲节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到床边探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一瓶子药水直接倒进容谦嘴里。
他的动作太快几个太医太监谁也没来得及插手阻止人人的脸色都古怪起来。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草头神医?
皇宫里的贵人啊哪能随便就吃些来历不明的药。皇上请这位来是给容国公看病的可不是就来下药的?
按理来说风劲节就是独自诊断过了病情有了结论也得和他们几个太医商量着会诊得了他们的肯后再大家一起拿出各自的药案医方再和他们商量着确定用谁的药方再呈报上去由着负责此事的贵人了拍板才好在严格的监督下煎熬药汤让人尝了药确定了没毒然后才好给容国公服用啊!
有好处大家沾万一治疗无效也法不责众这才是皇宫里太医的存身之道。
大家对于风劲节这种当着皇帝的面还敢自作主张的行为都很不以为然。
容国公的情况糟糕到这种地步哪里还有得治。这种人纯粹是井底之蛙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妄想出头迟早自取其祸命不久长。
很可惜事实立刻打破了这几个人的自以为是。药效的作用竟是快得出奇。
容谦自受伤以来一直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他微微笑笑轻轻说:“你来得好慢。”
虽说他的声音极轻。但已经足够让这里一殿地人都惊喜无比了。
这些日子容谦虽勉强能音。但往往要努力半天才能说出一两个音节的字眼因为没力气咬字也不甚准往往还要别人猜。现在他居然有力气说一句完整的话了。
青姑眼中蕴满欢喜地泪水。燕凛脸上也现出兴奋之色。而太医们自然是脸都黄了。
那是什么灵丹妙药怎么可能有如此奇效?这……这……不合常理啊!更要命的是皇上会怎么看他们这些曾经判定了容国公已经没救地太医啊……
他们哪里明白这小小一瓶药水根本是出时代的东西。当年风劲节带出一堆他在小楼里自己做了好玩的神药为的本来是救治卢东篱结果卢东篱没怎么用上一大半全都浪费在容谦身上了。
你小子明明是不死之身。有不灭之魂好端端的干嘛把自己整得人不人鬼不鬼。hTtp://想死都死得不彻底连累别人替你操心受累。“为了你。我天大地事都放下来。紧赶慢赶累死累活。你还嫌我慢?”
容谦无力地笑笑。
咳是啊给卢东篱打下手帮忙那是天大的事相比起来他这个同学在受苦受难算得了什么啊。
虽说当着燕凛等人的面这话没真说出来可是光看他的眼神风劲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冷笑一声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肩:“放心有我在你这什么伤都不在话下。”
他用的力气虽不大但这个时候容谦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看似温情地几下拍打立时疼得额上连冷汗都出来了。
青姑吓得脸都白了上前两步又不太敢说话。
燕凛声音有些僵硬:“风先生请小心容相伤重禁不起任何一丝力气。”
风劲节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一国的皇帝:“我是医者岂会有看不出来地道理。刚才我不过是查看试探伤情罢了。”
燕凛的脸都黑了。那样对着断了骨头的人拍这是查伤情?
风劲节语气甚是不屑:“皇上从来尊贵自是没有受过什么伤。若有疑问您不妨去问问那些习武地侍卫断骨接骨骨头脱臼要治好要矫正是不是都会奇痛?总不能因为怕痛就不治了吧!”
燕凛这辈子何曾让人如此不客气地抢白过呛得半死偏偏还不敢生气一时竟是答不得话。
容谦终是看不过去低低咳嗽了一声。就算这几天他心里也有点和燕凛闹别扭的意思在但燕凛总还是他自己护着长大地孩子再不好也由不得别人当着他地面这样欺负。
就算那人是自己的同学。就算这位同学并不会真拿他怎么样但欺负就是欺负啊!
风劲节挑高眉瞪他唉这个护短成性地家伙。
他心里不舒服语气自然也不好:“所有人都出去我治病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还有接骨续筋免不了会痛你们要听到什么惨叫呻吟都别太当回事。谁要敢多事闯进来我受了惊只要手一抖他就得一辈子残废。”
他这里话音还没落呢燕凛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青姑吓得脸青唇白两个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几个太医还在喊:“这不合规矩……”
好在容谦已经叹口气轻声道:“都出去吧我没事的。这人医术很好就是脾气极臭最不爱守规矩。说得多了他真能拂袖而去他走了你们谁负责治我。”
这么长一番话说得他极是疲惫费力。
只是这态度一表不但太医们不敢担这个责任就连燕凛都没胆子再反对什么青姑倒是壮起胆子问:“风公子治伤真的会很痛吗?”
风劲节在心里叹息。唉这姑娘真是实心眼。怎么就没看出来自己现在这是有点在挟私报复的意思吗?
治骨伤当然是痛的但当年不也是这么治过来的。整个过程小容照样有力气同他说说笑笑。不过。唔……
如今自己心情不爽治病的手段野蛮凶狠一点也是情有可原地嘛。而且小容的身体。确实是已经大不如前了嘛。所以……若是……嗯也很正常对吧。
“青姑娘。从来良药苦口良医也就免不了痛身。其实你照看这家伙那么久了也该知道他皮糙肉厚根本就不怕痛。当年我给他治伤时你不就在门外守着吗?”
风劲节待青姑的态度。和对燕凛地态度那可完全是天差地别的此刻微笑得那叫和蔼解释安慰得那叫耐心满脸阳光灿烂青姑这才略略放心。
她有过当年地经验远比别人对风劲节有信心郑重地对风劲节施了一礼:“容大哥就拜托风公子了。”然后第一个退了出去。
燕凛迟疑了一下也跟着退了。他们两个都退出去了。谁还敢不识相地再留下来纷纷退避眨眼的功夫。整个内殿就冷清下来了。
见四周没了闲人风劲节才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容谦。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指。扳得咯咯直响学足立体电影里恶棍的狰狞表情:“别害怕。我一定会让你很爽很爽地。”
燕凛和一众人虽说都退出了内殿却断然不可能离开。
他只是怔怔守在门前望着紧闭的大门面有忧色。
旁边内侍端来了椅子捧上了茶水他却是根本无心理会只问青姑:“青姑娘你认识此人。”
“是他是容大哥的好朋友。当年容大哥伤得很重天天卧床不起什么事也做不了。我用所有的钱请了大夫来看过一回大夫都说容大哥要残废一世完全没救的。可是那天风公子忽然出现只和容大哥在一起呆了半天之后容大哥就慢慢能走能动还有些力气可以做点事了。”
青姑满眼希望地看着内殿地大门说起旧事时声音颇为感怀激动。
“只用了半天就让容相的伤有那么明显的好转?”燕凛甚是惊异他虽然不懂医但普通的常识还是了解的骨断筋折不是需要长时间细致地治疗才合理吗?
青姑欣然道:“是啊风公子真是了不起。”她没有燕凛的这种知识和眼界相信传奇相信戏文相信说书人故事里所有生死人而肉白骨的神医因此只会欢喜不觉惊诧。
燕凛虽觉震惊不解却还是为容谦高兴地。且不论合不合情理只要这人的医术真能治疗容相就好。看他与容相说话相望地态度他们应该是极亲密地朋友吧只是以前竟是从没有听容相提起过认识这么一个医术冠绝天下的好朋友。
燕凛心中一涩唉容相地事他到底有多少不知道呢?
而青姑哪里知道他的复杂心绪还在说着自己对风劲节的观感:“风公子是个好人呢。不但医术好为人也很好待人斯文有礼还很大方……”
当年风劲节风华如玉却对她一个连普通村夫都不肯正眼看的残疾丑陋女子温和微笑态度可亲。他不惜千里奔波而来救了容谦毫不居功就走了还留下很大一笔钱成为她与容谦开茶摊改变命运的本钱。
青姑最感激的一是风劲节救了容谦二是风劲节并没有带走容谦只凭这两条已经够让她一生视风劲节为好人恩人了。
她这里随口说起往事燕凛也笑了笑。容相的朋友本当是此等人物才对。
他已经在想该如何感谢这位神医了。这位神医的脾气古怪不遵世俗规矩想必定是不喜他下旨“赐”赏的。那……
“青姑娘你可知风公子的名字。朕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风公子吗?他说过的他是容大哥的好朋友风劲节。”
青姑说者无意燕凛却是听得心中大震脱口道:“风劲节?你说他是风劲节?!”
青姑讶然望着他:“是啊难道皇上请他来给容大哥治病却不知道他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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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棕:嘿嘿嘿嘿复赛要开始了后妈唱歌了嘻嘻……如果分贝的在线太挤听不好在群里的大家可以去共享或者群邮件里下。歌词在评论区很Rp很Rp的歌词啊。
咳如果觉得纳兰唱得不好别奇怪她从小学后基本就没唱过歌了她已经尽力了。如果居然觉得纳兰唱得还不错啊?唔俺们一起去感谢点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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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二百一十九章 昔日今时
因为风劲节是化名重生的容谦又不是特别喜欢八卦的人平时两人聊天的时间也不多所以风劲节那边的具体情况他并不特别清楚。
因为不确定风劲节现在公开的身份和名字到底是怎样为了避免弄错当时指点燕凛去找他的时候容谦根本没告诉他对方叫什么名字。
夜探卢府的燕国密探只知道要找的是卢东篱身边一个医术很高的人罢了。不过在确认了风劲节的身份后倒是曾飞书向燕凛报告过风劲节如今的身份。
风劲节如今当然不是风劲节了可是他也不再冒充说自己是曲道远了。他现在改冒充自己的兄弟。
这也是没办法。赵王那边倒是还没有对他“曲道远”的身份公开表示什么疑虑但是一直在异国寻访卢东篱的下落的小刀和王大宝却已经听说了卢东篱在赵国复出之事万里迢迢归国来寻了。
相见之下两人纳头便拜放声大哭。以后两人便一直留在卢东篱身旁。轮班贴身护卫了。
这两人对卢东篱的忠心风劲节是最信得过的。这样的安排他也最安心。
可是风劲节自己却无法向他们表露身份了。这二人当年曾亲眼目睹风劲节被杀的详细情形他无法用替身假死这一类的话蒙混过去。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象卢东篱那样随随便便就可以接受他那神仙下凡的恐怖解释然后绝不再多问一句的。虽然是亲近之人他还是不能为逞一时之快就冒险表露身份。
而这两人贴身护卫。自是不离卢东篱左右的。风劲节他自己怕卢东篱被人暗算所以与卢东篱也是天天住在一处。
当然所谓的住在一处。其实也就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表面上。两人别说房间连屋子都是分开地。
可如今赵王是放手让卢东篱去做他最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清理吏治改革军制。说起来自都是于国于民有益的大事。可是这大事不知触动了多少人盘根错节地势力。影响了多少人既得利益又招致了多少古板守旧之人的抗议。
这是借刀杀人之计完全是将人放在刀山火海上炙烤。自古以来当皇帝手中这把刀地人无论成败鲜有善终。
赵王自是觉得自己这一箭双雕之计甚妙偏偏卢东篱和风劲节倒是正中下怀。hTtp://借着眼前的权力和方便借着如今卢东篱在民间仕林的威望放手施为。所有的压力阻力两个人都可以相视一笑转而看作是动力了。
无数个夜晚。挑灯夜谈共论时事。共商策略。累了倦了不是干脆伏案而眠。就是索性一屋同寝一床同眠。
他俩整天忙得是晕头转向的结果就是基本上风劲节在院子里地另一处屋子纯属是摆设了。
于是风劲节是成天时时刻刻地在小刀和王大宝那两人的眼前晃。
若是时时都刻意做戏那可也太累人的点。风劲节怎么会给自己找那种麻烦。于是乎他的言行举止性情作为甚至和卢东篱相处的形式让小刀和王大宝这两个看着是越来越眼熟越来越眼熟当然忍不住要追问。
风劲节被他们逼得难受便戏称自己是风劲节幼时失散成年后方才重逢然后一直在暗中替风劲节打理隐密势力继承了风劲节一切志愿的……咳兄弟。
他的气质神采与风劲节一般无二本领能力都不比风劲节差又确实掌控着风劲节所留的势力且说起风劲节的旧事无一不知兼之对卢东篱如此亲密而卢东篱对他又是如此信任一如当年对待风劲节那般于是这两人很顺理成章地就接受了这个解释。
后来风劲节与卢东篱商量了一会觉得他再顶着曲道远地名号也确实不妥。人们迟早会把他和真正的曲道远放在一起联系的。而兄弟这个解释却也很说得过去也对于风劲节地新身份得到世人的认同和尊重有极大地帮助。
于是这个消息便正式公布了出去。
自然对于当自己地弟弟这件事风劲节心中多少还是觉得有点诡异。因此他谦称自己只是继承兄长遗志之人自己以前的出身行事有诸多不方便对人言之处所以只是隐于卢东篱之后对外都只让大家以“风公子”称呼他竟是不称己名。
其实开始地时候很多人还称呼他为“风二公子”让他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明里暗里坚决不肯于是世人最终也重又以风公子三字来称呼风劲节且对于风劲节和卢东篱的异常亲密关系以纯欣赏的姿态来认同不但没有任何不妥当的流言恶语反而被天下人当做是当年风卢佳话的续篇来接受。
赵国那场风波虽然甚大但对于燕凛这个局外人来说风劲节也好卢东篱也罢只不过当故事来听听偶尔感怀谓叹一声并引以为戒就是。详情他却是不得而知的。对于亲近之人风劲节现在是自称风峻节的但是燕国的探子却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探出来。
此刻听青姑一语道破天机燕凛不免惊愕。
风劲节?
按时间来算当年容相伤重得到救治之时风劲节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此人怎么会自称是风劲节?
他这里正自愕然不解身边王总管低声道:“也许只是名字相似谐音相近。”
燕凛点头难免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青姑。
青姑当时正跟着容谦学认字风劲节在她看来是她的大恩人那名字她自是恳请容谦细细教过她好牢记于心的。此时见燕凛看过来结结巴巴道:“容……容大哥说风公子的名字是取的风中劲竹之意极雅致的。”
王总管汗颜了:“也许只是一时戏称?”
“用死去兄长的名字来戏称?”燕凛蹙眉。
“又或者风劲节当年就是假死因着青姑娘不是赵国人他没有防备才随意说明了身份。”
他们对风劲节被斩的详情又不了解不过是从那些远方异国流传来的戏文故事里听说过而已所以此刻随口道来也不觉不妥却不知其实勉强也算歪打正着。
燕凛想了想摇了摇头:“罢了是与不是都不重要。本就是与我们燕国无关之事不宜过于探听旁人**。既然他是容相信得过的朋友我们便只信他便是。”
王总管点头道:“陛下说得是。容相可是当世奇人结交的自然也是了不起的朋友。当年连魔教教主不也都与容相有交情呢?”
提到魔教就不免让燕凛想起狄一继而想起猎场行刺之事神情郁沉寂起来。
青姑却是听得茫然不解:“皇上你们在说什么风公子他……”
话才说到一半便听得殿内传来一声扯着嗓子的惨叫。
青姑“啊”地一声脸上失色回身想往殿里冲却叫燕凛一把拉住了。
燕凛伸手拉着青姑自己却不得紧咬着牙关才能控制住想不顾一切冲进去的冲动。以至于短短一句话他都说得无比艰难:“别别进去不可惊扰了风……”
他无法正常说下去索性不说只定定望着殿门呆刹时间眼睛便红了。
他不能相信容谦会惨叫他不敢接受容谦会惨叫当年凌迟之苦那人尚且谈笑对之猎场碎骨之痛那人尚且神情自如要什么样的痛苦才可以将那人逼得惨叫出声。
他不敢动弹只怕一动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冲了进去他不敢说话只怕说得太多便会无可抑制地狂呼那人的名字。
他只得拼命忍耐着什么也不能做地呆望着殿门。
身边王总管在叫:“陛下陛下……”声音惶恐而惊怖。
青姑神色惊惶连声喊:“皇上皇上你怎么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牙齿咬得太用力唇角已溢出血色来他不知道自己拼命地握拳指节出的咯咯声响令人震怖。
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身边的人吓成什么样了。他只是怔怔望着殿门迷乱地想着。
他到底有多痛多痛……
为什么他无力为他分担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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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棕:(*^^*)那个才艺表演真有强人啊。我看见了爱女如眸的十字绣梦凝惜涵的画龙马甲剧本的cospLay佐禾唱的歌音色不错啊就是录音效果比较让人汗。年夏的女声菊花台可是完全专业一点杂音都没有似乎是在录音棚录出来的呢好听极了。(小声说比后妈的声音好多哦)
哈哈还有好多大家闹着玩的做饭的追星的讲故事的跳舞的嘿嘿我也没看全反正热热闹闹很好玩啊!
(咳然后这章题目难取曾经我提议叫今日昨昔怎么样?纳兰说:不顺口啊,口感不佳。我和荫同问:口感?酥脆否?捶地。)
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章 人间无神
然而事实上内殿的情形和外头人的想象却是完全不同。
容谦被风劲节逼着很郁闷地惨叫了一声立刻闭口感觉丢脸丢出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风劲节很不满意地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凄惨度完全不够缺乏真实感矫揉造作正常来说根本瞒不过人。来重试一次记着叫得惨一点苦一点悲一点无助一点凄凉一点……”
“你是不是也太无聊了一点点。”容谦郁闷无比无可奈何。
风劲节欺负容谦这时候精神虚弱疲惫听不见外头的声息一边暗中嘲笑外头那个笨到被一声假得不能再假的惨叫吓了个半死的皇帝一边笑道:“什么无聊我不过就想吓吓你家那个皇帝。”
容谦恶狠狠瞪他一眼。这还不叫无聊?
唉在燕凛面前不管他是忠臣还是奸臣他都是个强者从来没有真正失控失态过。如今被这家伙逼得里子面子全没了唉唉唉被很多人敬若神明的容相也不过就是个怕痛的凡人罢了。
“你何苦为难一个小孩。”
风劲节翻个白眼:“在父母眼中孩子是永远也长不大的。拜托啊你家燕国的皇帝也已经小二十了。他都要当爹了你还当他是个小孩。再说你以为我乐意折磨他我这还不是为了救他。”
风劲节冷笑:“哼哼哼哼你可得想清楚。他要是不在我手里受点报应吃点苦头就该轮到轻尘忍不住跑过来了。你想想。如果换了轻尘出手你家的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会有什么下场。”
容谦打个寒战。一时还真没敢接话。就凭方轻尘那激烈的手段万一他真多事到跑燕国来。那后果……
莫名地头上就冒出一层冷汗耳边还听着风劲节笑得无比邪恶:“来来来再叫两声来听听。”
容谦深深叹气:“你这是想折腾他呢还是想折腾我?我看你纯粹就是想让我丢脸出
风劲节慢悠悠地坐下:“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弄成这么乱七八糟极有可能就是因为你从来不出错从来不失态?”
容谦一怔:“什么?”
“是人就总会犯错是人就总会有窘迫境地是人总会有难堪是人总会有一些特别在意或特别讨厌的事情。…我出错让东篱抓住不止一两次了轻尘曾经被困。曾经重伤我们都有过激怒有过失望。有过无奈有过愤怒。并且也愿意把这些情绪表现出来。可是你呢……”
风劲节大摇其头:“小容啊。你总好像是成功地你总好像是镇定的。你总好像是万事不介怀万物不萦胸的。在别人看来有什么对你来说是特殊地有什么是让你在乎的?”
风劲节忍不住叹息了。
“小容你是人而在这个人世间我们都应该好好做一个人而不是……唉你都不是在当圣人了你这都成神了。凡人面对遥不可及地神会有多深的无力感和不确定?如果有一天神要飞升而去凡人能做什么呢?”
容谦默然不语良久才轻轻道:“我只是想为他们做到最好我只是不想给他造成困扰……”
风劲节失笑摇头:“可是也许这才是别人最大的困扰。”
容谦过了一会才道:“劲节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规矩你是清楚的你既然点了我的名让我来医你他们就不敢把内情泄给我听。不过光看方狐狸那气急败坏地样子就知道整件事和你家那个皇帝脱不了干系。再说你们相处的情形我以前也是听说过的多少也能猜出点问题症结来。”
风劲节笑道:“既然你这当事人现在就在我面前了那你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居然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容谦苦笑:“其实那些内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当日他惊闻真情心神皆疲一直苦苦支撑的精神终于放弃了。
一世又一世他已经习惯被他所爱护的人猜忌被他所教导的人伤害被他所抚养的人背叛。一世又一世他一次次说着不介意然而真正的心境其实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待燕凛无所保留地好却几乎从来不在意燕凛是否会有回报也从来不去认真设想燕凛对他的感情如何。
与其说是迟钝迷糊倒不如说他其实只是怕了。
不想计较不愿要求不过是因为不愿再失望。
所以乍一听燕凛说是他派地刺客他的第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就是这是一场针对他的试探。
而这试探也不是没有理由地。燕凛对于自己隐瞒的那些事一直耿耿于怀这些他心里是很清楚地。作为皇帝终究是无法接受旁人有所保留吧。
于燕凛来说他可以理解这或许是理所当然地。只是他再也没有力气微笑着毫不在意地当成一切没有生过。
一世又一世被负被弃被伤这一世一直如此小心地把握着与燕凛的感情和关系到最后还是失控了他还是无法不介意燕凛地试探无法不在意燕凛的不信任。
于是他在黑暗里沉下去身外的人还在说话他听得见却并不能真正理解。
本来一个人痛到极处的时候就是不会有正常理智分析问题的。在痛苦的病人旁边你跟他说简单的加油别怕会过去的他能听明白你要跟他讲太复杂的事他就不能理解了。
以前容谦能正常理解接受身外的一切是他一直坚持着用他强大的精神力苦苦对抗**的痛楚而那时他疲惫无力地放弃了这种坚持再加上当时燕凛心情混乱解说的时候颠三倒四他的嗓子又一直没好声音也极为低沉容谦听得断断续续的又没再去努力去分析理解所以在当时他确实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几天睁开眼来重新面对这个世界整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又不能说话又不能做别的事打时间他便终于开始慢慢回思。
当时曾在黑暗里隐约听到的话断断续续地被他理出来。只是当时燕凛说得混乱他自己听得更是心不在焉现在再怎么努力去想只是隐约知道似乎那件事并不是针对他似乎是一场误会更多的却是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这几天他不提起燕凛不追问也不要求见燕凛倒不是因为记恨更多的还是经过那次心神疲皆身心皆伤的误会之后他自己也隐约觉得自己对燕凛的感情也有了细微的变化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明白。
他自己的心思甚是纷乱反正当时还不能说话无法表达便也暂时选择了回避。
此刻听风劲节问起真相他真的只能苦笑。真相?唉他又何尝知道真相是什么?
风劲节看他这副样子真是哭笑不得。你还优等生呢居然连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清楚简直就是个白痴。
容谦轻声道:“我只知道其中似乎有些误会详情等我好些了再细问吧。”
“误会?这世上最狗血最无聊但所有俗套故事都必不可少的桥段就是误会了。误会这东西说穿了不就是沟通不良吗小容你要反省啊。”
风劲节甚是自得地笑道:“你看我和东篱之间就从来没有误会。”
看他这眉飞色舞的显摆样容谦就觉得一阵扎眼。怪不得方狐狸没事就爱眼红这家伙呢瞧这得意忘形的样子的确让人真想揍他一顿。
看容谦的表情风劲节也知道自己炫耀得太过了笑嘻嘻一摆手:“好了闲话休提你的精神现在全是靠我用药力强提起来了等药效过了你还得要死不活地趴下去咱们就抓紧时间吧。”
容谦一怔:“药力过了就不能用新的药吗?”
“我说小容优等生拜托!你这家伙平时也补充点课外知识好不好?强心针虽然能救人可是打多了对身体也是有害处的这是常识。”
风劲节不屑地道:“物极必反异常为妖。所有在短时间内强行把人精神提聚的药物肯定都是有害的。”
“啊?有害你还给我喝!”
“废话我不显点手段那小皇帝能那么听话由着我赶来赶去吗?不把人赶走我们能好好说话吗?不让闲人回避你还指望我按着皇宫里的规矩由着一堆人监控着我给你治病。”
对于皇宫里这帮御医的“生存之道”风劲节不是不了解而是太了解了。
风劲节冷笑道:“更何况我还有一件要紧事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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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回去吧
看风劲节那么严肃郑重其事的架势容谦也有些紧张起来了。
“什么事?”
“小容你的伤势我已经查看过了。你也知道我的医疗能力虽然是出这个时代但限于客观条件能做的其实并不是很多。当年我就没有能力完全治好你何况现在……”
风劲节正色道:“我所能做到的最好也不过是让你在漫长的治疗和复健之后终于可以走动可以自由地做一些简单而不费力的动作。你不要觉得这是和你以前的情形一样。这一次你的情况会有很大的不同……”
风劲节皱了眉峰道:“你身体的痛苦会比以前强最少一倍虚弱程度也是一样。而且就算是我能让你勉强活下来你这个身子也不可能长寿。”
容谦苦笑:“我能活多久?”
“正常来说能再活半年就算你命好。不过有我这个神医在只要以后你不再受伤害只要你照我的规矩控制饮食坚持复健活上个二十来年总应该是可以的。”
容谦叹息:“按这个时代的寿命来说我若是能再活二十年也就不算短命了。至于痛以我的精神力也不是不能承受。只是我还在受罚之中五十年不得脱离这具肉身如果我死后还要被困将近三十年那也太……”
风劲节叹息摇头:“别说是死后被困就是活着受痛也不是你想的忍忍就过去那么简单。痛对你来说也许不可怕但可怕的是你永远都不知道。这痛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种苦也许只有你以后真正去面对你才会明白。”
风劲节停了一下。终于说到了正题:“所以做为医生。我觉得这样的治疗无论是治疗过程还是治疗之后的结果对病人都只是残忍地折磨。因此。我个人的意见是劝你放弃治疗。”
容谦目瞪口呆:“你让我等死?”
“确切地说我是让你死。”风劲节笑道:“早死早生。”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不能动容谦肯定要一拳打过去:“你明知道我没办法生!”
风劲节笑得很邪恶:“你的问题我们研究过了张敏欣也问过教授了。虽然你地精神被束缚在**里但如果真的**完全毁灭精神无可留存地确也就能回来了。…”
容谦只是一呆很快醒悟过来:“你想把我烧成灰。作梦去吧。”
风劲节瞪他:“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你以前总是抱怨说什么被困在一个破烂身体里动不了我们帮你想出一个脱身的办法。你又不听。容谦气结:“活活烧得连渣都不剩这还算好心?”
风劲节笑道:“没关系。我给你下强力麻药。保证你整个过程没有痛苦。”
“你……你这个没有医德的家伙。”容谦咬牙切齿。
“唉……”风劲节做智者状连连摇头:“看起来你是情愿继续活着自讨苦吃了那我就还是麻烦一点。接手治疗你吧。”
风劲节露出深思的表情。
容谦还以为他在考虑治疗问题谁知一转眼这家伙就又露出恶魔式的笑容:“小容你看如果我跟你家地小皇帝说需要他割肉疗伤他会不会很痛快地割一大块肉给我。”
容谦非常确定风劲节不是来整燕凛的这家伙分明就是想整治他啊。
看着容谦一副要跳起来掐人的表情风劲节就想笑。难得这家伙动弹不得不乘这个机会欺负他一番也实在太对不起自己的一路奔波。
“你别瞪我啊古人不是都信这一套吗?你要想啊如果他觉得自己能有这样的机会帮到你心里一定会好过许多。让皇帝有机会表现一下他对你的孝心和关爱没准还是史书上的千古美谈。”
容谦磨了磨牙:“你想都不要想这里是皇宫就是他愿意也大不过规矩去。你要敢说这样的话满朝的臣子能跳起来把你活撕了。”
风劲节很失望地叹口气思索了一下又道:“也许他会愿意配合我偷偷地进行。”
“风劲节!”容谦咬牙切齿地喊。
风劲节大笑:“好了好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这也不是为了让他将来不至于沦落到可怕地方狐狸手里吗?真是不识好人
容谦气结心中开始反省自己让燕凛向这个混蛋求救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没准这家伙一直都记恨自己害他暂时离开卢东篱所以千方百计以打击他为乐。
风劲节笑道:“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我跟你说真的如果你不肯**……”说到**两字时语调甚是古怪低笑了一声方继续道:“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无尽苦难地。只要你回小楼利用小楼的科技治疗这身体破败得再厉害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我现在这样怎么回得去?”容谦苦笑。
“现在当然不能回去起码我得给你治上几个月让你地身体状态好一些你才经得起长途奔波。就是那样度也不能太快一路上也得小心照顾身体。不过只要能回小楼自然一切后患皆无什么苦难就都过去了只是……”风劲节凝视他沉声道:“我们之中你是违规最严重地一个。你已经招来了时空管理局越过学校对你直接判罚了。你只要一回去就会被立刻禁足在一百年内你想要回转人间哪怕只是想偷偷回来亲眼看一眼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容谦默然。
风劲节轻声道:“小容回去吧。强留下破败地身体在人间吃苦有什么意思呢?现在的你到底还能再做什么?”
容谦轻声道:“当年我说要和你一起回去你却劝我留下。”
“当年你有许多放不下所以我劝你留下。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你依然还是放不下吗?”
容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秦燕也许已经交兵了我很担
风劲节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担心又如何你能左右大局吗?如果那个皇帝真正重视你的意见这一仗就根本不会打起来。”
“他的立场……”
“站在他的立场他自然是没有错。但是你有无反省一下你自己呢?你可曾执着有力地表明你的态度你可曾顽固反复地尝试说服他?你没有。天大的事你都是云淡风轻的你从不过于激烈地表明你的意愿于是别人也总以为你并不十分在意既然如此旁人不理会你的意见也就理所当然了。”
容谦叹息:“我不愿意让他生出被强迫接受的感觉。而且我和朝中别的臣子不同我曾经的权威声望太重若是对政务表现地过于热切坚持对皇权将会是一种动摇。”
风劲节冷哼一声:“要么你就别管要么你就放开一切认真去管一管。这样左右摇摆注定你什么都想干可是又什么都干不成。在这个国家看起来你地位尊崇可是事实上除了小皇帝对你的特殊感情你还剩什么你又还能做什么?除了被关在皇宫困在皇城里接受一个没长大的小孩的孺慕依恋你的生命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就是这样你还是不肯回去吗?”
容谦怔怔不语。
自从他重新公开出现受封国公之位看似享尽尊荣其实地位是有许多难堪尴尬之处的。以前不去细想这种事如今叫风劲节毫不留情地揭穿开来确是十分伤人的。他的存在确实对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什么帮助了而对燕凛……也许反而是一种连累吧。
他苦涩地笑笑:“不是还有几个月吗?你先把我治得勉强能赶路吧如果没什么事情生我就……”
他叹息一声终于觉得自服药以后忽然旺盛起来的精神正以无以伦比的度疲惫虚弱下去真想闭眼大睡一觉却还是声音低沉地说:“青姑的脸和脚真的不能治吗?”
风劲节苦笑:“当年我就回答过你了。”
“那燕凛的嗓子呢。”
今天燕凛虽然只说了两三句话但容谦已是听出那声音过于低沉怕是耽误治疗太久了。凭宫里那帮大夫谁知道能不能治好。
风劲节深深叹气:“小容你就是操心太多才会累自己如此。燕凛的嗓子不是什么大毛病他要有心治就是宫里人治不好访求天下名医也不是难事。只是他未必愿意治。很多时候人们会愿意给自己留点伤痛留点念想。就象方狐狸他中了毒居然一次也不对我提怕是也没存着让我治疗的意思。”
容谦最后勉力振作了一下疲惫的精神:“那只狐狸……他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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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二章 谁能放手
“还不是他那激烈决绝的性子闹的。”风劲节把张敏欣私下跟他八卦的楚国惊变前因后果尽量简洁地和容谦说了一遍。
“轻尘胸口那一剑说是赵忘尘刺的其实是他自己力把自己捅穿的。而赵忘尘给他下的慢性毒药也是他自己纵容着自己中毒的整个一自虐狂。”
作为一个医者对于所有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家伙风劲节都是十分反感。
“他的剑伤一直没好全所以经常痛。就是治好了因为伤势太重留下些后遗症也是不可避免。以后凡是刮风下雨的天气恐怕他都免不了会难受。因为是长期中的慢性毒缠绵入骨之后也十分麻烦很难全凭功力逼出来作也不定时。偏他从头到尾一个字也不跟我说。好在这样我就算是局外人张敏欣才能放心跟我说八卦。”
风劲节恨恨道:“你说这个白痴不是自己想留着这伤痛做个念想吗?”
容谦料不到方轻尘身上竟然生这么大变故一时怔怔无言。那只狐狸为了楚若鸿重新入世最后的结果竟是如此心头又会是何等凄凉滋味。
一人负伤带毒自己放逐了他自己却还分心来为他的遭遇愤怒不平反倒是他一直沉溺于自己的烦恼之中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在意过同学们的际遇。
容谦心中隐有深忧:“轻尘现在在哪儿?他一个人带了伤离开而且照他的心性肯定也不愿出现在任何故人面前。他现在流落在什么地方?”
看着气氛沉重起来风劲节赶紧笑道:“放心放心轻尘最近忙得很。暂时没空来给你抱不平找燕凛的麻烦。”
容谦蹙眉不解:“忙?他现在还有什么事可忙他……”
他心神一动。脱口道:“他去秦国了?!”
风劲节无辜地摊摊手:“这可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与我无关。”
方轻尘既然去了秦国。就难免要卷入秦燕之争中容谦也算当事人之一照规矩这些相关的情报是不适宜透露给他地。
容谦恨不得抱头哀叹:“我怕的就是这个啊!他要是出手多管闲事燕军哪里还能讨得了好。这个时候我怎么放得下心走开。”
风劲节又好气又好笑:“放不下就放不下。不用找借口了。”
“放下?你也好方狐狸也好哪个是真能放得下的咱们就谁也别笑话谁了。”
容谦叹道:“好端端地他怎么去了秦国?照他的性子出了那种事应该心灰意懒不见任何熟人才对。他又不是悲天悯人地佛爷就算是外头洪水涛天。民不聊生又与他何干?”
“吴宇说他去秦国也是阴差阳错莫名其妙地就去了。不是故意的。不过张敏欣那个大色女说。就算表面上是偶然。潜意识里也是肯定是下意识的所有的事件都有其必然性。不过详情我也不清楚。”
风劲节汗道:“两个女人一起跟你说八卦的时候。你能指望她们地话有多客观。”
容谦觉得眼皮渐渐沉重精神越疲惫喃喃道:“秦旭飞如果成功也许就是秦国的皇帝。这不是好事……轻尘的论题不该再继续了……他……”
风劲节目光渐渐柔和安静地看着他闭上眼安静地看着他慢慢睡去。
使用药力强行提神的后果就是药效过后排山倒海而来的疲惫倦怠会将人的意识完全吞没。
风劲节所用的药远远过这个时代即使以容谦的强大精神也无法抗衡药力的影响就此进入了沉眠。
这也是自他受伤以来第一次可以让精神摆脱无穷无尽地痛苦安静地睡一觉。
直到容谦失去意识一直同他嘻笑胡闹地风劲节眼神才慢慢沉重起来。
一世又一世不管如何挫败受伤小容永远是他们之间最浑不在意最云淡风轻的一个。总是微笑总是不介意总是振作重来可是当张敏欣和吴宇都对方轻尘的未来有极好地期待时他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轻尘地论题不该继续了。和皇帝关系太紧密不管那个皇帝是怎样地人都不是好事……
若不是这一刻他心神疲惫而松驰也许甚至不会脱口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一世又一世全心全意来爱护那些少年皇帝地人终于如此确切地承认扯上皇帝不是好事?
要有怎样的心境怎样的认识才会有这样的感叹这样的结论。
风劲节心中苦涩。
当年小容受伤在京郊乡村的小小茅舍之中见了他会诉苦会哀叫会烦闷会脾气会无可奈何。而如今如果不拿燕凛来刺他几下几乎很难看到他明显的情绪波动。他的情绪太温和平静了静如井水永远不起波澜。其实……就只不过是死水。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心中越想越怒管他小容说什么误会他暗中已是极为记恨燕凛了。
他一挑眉转了身大踏步出来一手推开了殿门。
他在内殿给容谦治伤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人人都以为他在施展妙手接筋续骨却不知道他只不过是在相会的第一时间利用药力振作容谦的精神同他好好沟通一下顺便让容谦能好好睡一觉。
这个时候让他的精神能够休息哪怕只是一个晚上都比所有的神技医术给容谦的帮助更大。
外头的燕凛和青姑等得无比心焦。宫中地贵人朝中的重臣也都听到了消息。
宫里自乐昌以下。几个贵妃都打了贴身的下人来询问治疗地进度外臣们大多不能随便进宫只在宫外徘徊打听。不管是真心还是做态几乎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积极的态度表现出对容谦地关心。
史靖园是燕凛的亲近之人。皇宫大内素来进出无阻这个时候也已经赶到清华宫只是也同样进门不得只好陪燕凛守着罢了。
此刻见风劲节大步行出。大家都用急迫的目光看向他。若不是在君前有规矩怕是立时就有好几个声音同声追问。只有青姑是不懂规矩的第一时间就迎上去问:“风公子容大哥的伤怎么样?”
风劲节平静地把他对容谦所说地伤情分析添油加醋地重复了一遍伤痛的后遗症可能会带来的折寿结果他都是提高了两三倍再转述出来。
青姑听得悲戚莫名早已忍不住泪落如雨。
在场众人无不神色沉重。而燕凛只是一直一直沉默地听着。他是冷静的至少看起来。他始终努力地保持着镇定和理智。在场所有人都能轻易地自他眉眼间看出他内心的激荡与痛苦;也同样能看到即使如此。他依然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吼叫。不要咆哮不要因为情绪激动。而作出任何不理智又与事无补的失控行为。他是那么的努力似乎这已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以至于冷汗湿透了衣服他却不知道。
容谦的伤势用这个时代地眼光来看基本上是根本没有生机的。他一直保持着希望一直一厢情愿地想着等容谦伤势好了之后的种种问题基本上是很天真地把所有希望都系在一个没见过面的所谓神医身上。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过于天真乐观只是不敢深想不愿深究不肯去让自己面对现实做出正确地判断罢了。
然而现在无情地现实还是这样当头压下来。
神医只是神医不是神仙。谁也不能吹一口气就让容相完完全全好起来。
燕凛还在勉强忍耐着自己不要作勉力转动着僵硬的脑子努力地让自己尝试理解接受风劲节地话身边的史靖园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容相说你是最好的大夫他昏迷之前就把希望都系在你身上。”
“我确实是啊。”风劲节毫不惭愧道:“我至少可以让他勉强活下来我至少可以让他能走能动能说话……”
他冷冷扫视旁边几个御医:“你觉得现在还有什么名医面对他这样的伤势敢做出我这样的保证?”
他肆无忌惮地毁灭燕凛的希望打击燕凛的信心。反正他是有恃无恐就算他没本事把容谦立刻治得活蹦乱跳又怎么样?他是唯一能让容谦活下来的人就凭着这一点他就算扑过去把燕凛的鼻子打扁了燕凛也只能捂着鼻子对大臣们说我走路不小心撞墙了。
燕凛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道:“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就真的只能让容相这样日日受苦地活下来吗?”
“有。”风劲节淡淡道。
燕凛眼神微亮看定了他。
不管什么奇才异宝灵丹妙药他都愿倾整个燕国之力去寻求。
“让我带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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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何堪永决
燕凛一怔心中莫名地咯噔一声终于失声道:“你要带他去哪儿?”
风劲节故意加重病情地跟他们解释容谦的伤情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不管容谦愿不愿意他自己是看不下去了!作为医者看着病人无谓地自苦实在是件不能忍受的事。而且他真是看不出在这个燕国容谦还有什么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燕国国势昌盛朝政稳定燕王虽然还有些年轻但也足够沉稳能干了。以后当然还是会有挫折有风波可是人总要长大人总要独立面对一切解决一切没有什么理由非要容谦这个多事的家伙一直守着护着。
如果容谦自己不能决断他就帮他先一步把事情敲定。至少要让这帮家伙心里明白有这种可能。就算现在不答应将来看到容谦一点点努力恢复的苦状只要还有一丝良心未泯只要还不是自私到极点自然知道该做什么抉择。
“带他去我的师门。”风劲节淡淡道:“我的医术灵药都从那里来我治不好的伤我的师门能治。”
“太好了我派人护送容相……”
风劲节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我师门从不与外人接触也从不让外人进入。任何进入我师门范围的人都永远不会有机会重新走出来。史靖园冷笑:“那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风劲节悠然道:“这些是我师门的秘辛无需告之外人。”
估计没有人能想到在大燕皇宫里对着大燕国的皇帝还有人可以这么嚣张无礼。史靖园脸都气白了。
燕凛低声道:“容相若是去了你师门那里岂非也不能再出来了。”
“他知道我的师承来历也知道我地师门禁忌。自是明白去了就不能出来。但不去他就永远无法完全治好。而且。我的师门虽说与世隔绝却并非是个牢房你不在其中不知其间玄奥在我的师门。有很多地自由快乐不过旁人不懂罢了。”
燕凛黯然无语。
青姑却已低泣道:“那我也永远见不到容大哥了。”
对于青姑风劲节是十分抱歉的。也只能轻声道:“那是治好他地唯一办法。”
青姑只是落泪默默无语。她却不知道这个时候那高高在上的大燕国皇帝有多么羡慕她。
她可以无所顾忌地哭泣她可以坦然地表露不舍和悲伤。而他却什么也做不得。
原本他的打算是等容谦好了远远送他去封地永不相见。可纵使不再相见。至少他可以知道容谦身在何处过得怎么样。至少可以时时听说他的消息。至少可以遥望他所在的方向思念怀想。猜测着他正在做什么。
可是风劲节所说地那个神秘的师门却又在什么地方?从此一别成永诀永远永远不知道他在哪里永远永远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永远永远都不能再知道他一丝半点的消息。
以后的日子再没有惊喜再没有期待再没有盼望几十年的岁月却要如何度过。
他的脸色苍白只能尽量平稳地问道:“容相愿意去吗?”
风劲节淡淡道:“我刚才已跟他提过了他没说不愿意。”
燕凛的脸越白得不见一丝血色沉默着一时说不得话。
史靖园却是知道他对容谦深刻感情的也曾亲眼见过容谦失踪那几年他是怎么度过的。如今若是真让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地人把容谦带走那燕凛以后的日子怕是比那几年更加凄凉孤寂了。
他心中不忿语气也就不甚客气:“我不信能有永远不变的规矩以大燕国举国之力要什么给不起给不得?怎么就求不得你地门派破例一次。”
风劲节冷笑:“大燕国很了不起吗?若非容谦是我的朋友便是你们举国相求权势财富堆上天我也懒得从赵国赶过来。”
“就算你们门派地规矩古怪也没有权力治好了人就把人扣着不放。以燕国地强大大军所向什么跳梁小丑不是土崩瓦解。”
风劲节大笑起来:“大军所向?燕国的大军尚且奈何不得一个四分五裂摇摇欲坠地秦国倒来对我摆起了威风。”
史靖园脸色阴沉:“国家之争岂是你们这些江湖门派隐逸部族能明白的。一个国家的力量到底有多强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风劲节失笑道:“你们位高权重凡事都习惯了以势压人却不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与事都会对权势低头都会向暴力屈服。有本事你就试试就算是倾国之力相逼也不能让我的师门稍稍畏惧在意便是十万大军我也管保你们有去无回。”
他说的倒是实话可惜照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肯定当这是史上最大的牛皮。史靖园都给他气得不怒反笑了:“好大的口气!这世上哪里如此出一切力量的存在就是以魔教之强还不是被诸国联手逼得龟缩一地最后还是向各国妥协求助方能得到喘息之机。不惧我倾国之力十万大军……”
他冷笑连连:“除非你的师门是传说中的小楼!”
风劲节无惊无惧只冷冷一笑:“爱怎么想都随你们。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不能说的你们再问也只是浪费时间。就算要送他回我的师门至少也得等他身体略好可以经得起长途跋涉才能动身你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考虑。”
他懒得再多说回头进了内殿砰地一声当着皇帝的面把大门重重关上。
一阵莫名的沉寂之后青姑才嚅嗫着问:“皇上容大哥真的非要跟他走不可吗?”
燕凛这个时候还盼着有人能来安自己的心呢偏又不能不强提精神安慰青姑:“他说了就算要走也得等几个月。也许到时候容相的伤势会有好转呢。而且这么大的事我们也要问容相自己的意见才好。”
青姑怔怔地点了点头怔怔地望着殿门呆呆地愣。
燕凛与王总管等人面面相觑大家从没有和象风劲节这么无礼的人打交道的经验一时竟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家摆明了是不想理会他们了他们又唯恐风劲节还在里头继续治疗想起风劲节开始的警告倒是谁也不敢贸然打扰可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傻站在这里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到底不象话。
燕凛的身份不象青姑他有种种顾忌也受到许多规矩的限制最终还是有些羡慕地看了一心一意守在外面的青姑一眼低声叮咛了外头的太监御医谁都不许走里头无论有什么召唤吩咐都要好好办到这才有些黯然地与王总管史靖园等人一起离去了。
容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醒来时一直以来疲惫不堪的精神确已恢复了少许活力。而风劲节也不知是否一直守在他身旁一察觉到他醒过来即时微笑:“早啊!”
容谦回以微微一笑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正式治疗我?”
风劲节淡淡一笑:“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开始。但我还是要最后一次声明过重的伤情和病情其治疗过程都是艰难痛苦的无论对伤者本人还是爱他的朋友亲人都一样。大部份的时候被治疗者往往会受尽痛苦且毫无尊严而爱你的人在旁观之时也将承受巨大的折磨。小容我希望你再次慎重考虑这件事你仍然坚持拒绝我最初的建议不肯采取一了百了的方式吗?”
容谦不答话只静静地看了风劲节一眼目光那么深沉宁静看得风劲节莫名得心中就有些恻然起来。
罢罢罢旁观者总是可以漫不经心地指手划脚真正身在局中谁又能真的放下他又有多少资格可以教训小容。
他苦笑一声:“好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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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相伴不离
怎样才可以治疗如此沉重的伤患怎样才可以回天改命?
在那些浩如烟海的传奇故事里人们将神医奇术讲得无比玄妙令人啧啧称奇。然而家中若不曾有过真正无比沉重的伤员病患若不曾亲自陪伴这样的重伤者数月如一日地治疗人们永远不会真的明白这种痛苦的感受。
容谦全身的骨头断了不知道多少但是风劲节先要下手处理的却是他内腑的伤势。
容谦的肋骨也是数处断折虽然这些天他被照顾得非常小心内腑还是多多少少都被折断的骨头略略挤压刺伤过也因为虚弱的气血而衰弱下来。
这是这个时代的医术完全无法治疗的病症。可风劲节就敢直接开刀切开血肉剖腹开胸来处理。
内腑积了血可以用古怪的方式抽取出来可有的时候遇上淤结难解的血块就不得不用更加霸道的方式。看着乌黑的淤血从刀下剖出再被吸净有时候其中甚至还夹杂着胆汁和胃液等其它液体然后看着风劲节用银针肠线一点点将剖开的内腑再次缝合简直就能把人生生吓晕。
每一回的手术风劲节都先用药让容谦彻底晕过去并且严格禁止青姑旁观。不过他也确实需要几个胆子大手脚快的宫人协助。有的时候也并不反对燕凛在旁边守着看。
几回之后在风劲节的指点下负责协助他手术的宫人私底下都偷偷与关系亲密的人说如果是自己的亲人伤成这样。要经历如此恐怖地治疗他们情愿亲人痛快一死算了。
然而燕凛却什么也不说。每一次都奇迹般地撑下来每一回。都脸无人色眼神凄惨然而他一次也没有吼叫悲呼。失控过。
他没有逃走没有躲避甚至不允许自己的目光稍稍离开那残酷的情景。
每一回都是在容谦晕倒后他才来又在容谦醒来之前离去每一回他都拖着沉重地步子身子有些摇摇欲倒。
然则他没有落泪没有痛哭。他甚至还要微笑着对一直守在门外的青姑说一切顺利风公子地医术很好。容相的伤势一直都在好转中。
他不知道很多时候。风劲节那奇特的眼神。都在后方悄然凝视着他渐渐地。那双眼中的冷漠便悄悄地化尽了。
然而并不是他隐瞒青姑就不能猜出容谦的治疗有许多痛苦地所有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破腹开胸的手术十分伤人元气。…容谦的身体本来就虚弱但是他内腑的伤势又不能不尽快处理。这样一场大手术下来就算是风劲节的技术再高动作再熟练再迅也只能是将伤害降低到最小而已。
接下来那些全身那些筋脉骨伤风劲节却是无法一次处理完了。骨头断折筋脉碎裂那是要一寸寸地切开肌肉找寻骨骼拉出筋脉再一点点重新用奇药异术缝合修补的。容谦身上的伤处太多太重而他的身体已经过于虚弱禁受不起太大太频繁的手术。所以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每回手术对身体都有一定地伤害但是一次两次又不可能一口气治好所以只得不断反复只得等容谦体力稍稍恢复一些就立刻再次动手。
每隔个四五天风劲节就要给容谦做一次接骨续筋的手术。
风劲节给容谦吃了大量的药物不但有他自己带来地药也有他开了单子列了名目写明方法让太医院配治煎熬的药。
容谦地身体也过于虚弱药量过多过大种种副作用不可避免。身上很快出现了多处肿块皮肤上满是血斑全身热得烫喉咙完全失声。
风劲节每天都用针钆容谦地全身穴位可饶是他针技高力道适当无数次地扎针之后容谦各处穴位上终于浮现出许多硬块有时风劲节都会头痛不知该怎么扎才好。
安无忌史靖园甚至乐昌本来都常来看望容谦可是看到这样的治疗过程这样地治疗情形后几乎人人头皮麻不敢也不忍再来亲眼目睹这
就连青姑当年曾独力照料容谦那么久如今也快支持不住了。
在容谦的示意下安无忌总找各种理由用各种方式把青姑拉出去放松。而几乎每一次离开容谦的耳目青姑就会不受控制地在安无忌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眼泪总是湿透了安无忌的衣衫。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许应该最痛苦最早崩溃的燕凛却始终坚持下来了。
他本来一直害怕接近容谦面对容谦可是在如此痛苦的治疗过程中他却一直坚持着每天正常上朝正常处理公务然后所有的时间就留在清华宫。容谦手术之时他旁观。容谦清醒之时他便一直守着他一直看着风劲节所有的治疗措施。
初时容谦待他极是冷淡好几回想赶他走。然而不管容谦是淡淡赶人还是愤而斥责他都只微笑着听着就是一步也不挪开。
在容谦那漫长而单调的恢复过程里燕凛坚持同容谦说话坚持微笑着去讲那过去的种种旧事微笑着去讲如今的许多新奇异闻微笑着把朝中消息市井传奇慢慢说来。
哪怕容谦不理他哪怕容谦给他白眼他也只慢慢地说神情出奇地宁静和温柔。
直到最后容谦终于放弃把他赶走的企图直到最后容谦终于可以安静而疲惫地听他说话偶尔轻轻笑一笑。间或小声地接几句话。
即使是旁观整个过程的人也无法想象容谦究竟是以怎样的勇气与毅力来坚持着。度过那些可怕的治疗过程并且还能以微笑与温柔面对陪伴他地人。一直以来。从来不暴燥不迁怒不狂不放弃。也根本不能明白燕凛又是以怎样的心情。面带微笑地始终握着他的手守着他陪伴着他一点一滴度过这一切地。
风劲节一直沉默着旁观一切不阻止也不再动辄故意说话刺痛燕凛。
做手术的时候清华宫中弥漫着消毒地药剂和烧酒的刺鼻气味。然而当手术结束包扎完毕。容谦开始休整的时候风劲节便命令将清华宫所有的窗子都打开通风透气。又让宫人们在殿阁内外。到处摆上鲜花。
他不允许这座宫殿。有任何死气沉沉悲伤痛苦的气氛存在。
然而。所有地光明和美丽依然让人心酸。
有的时候乐昌和史靖园悄然来到清华宫看望燕凛和容谦却又不忍进去只是在园中远远眺望偶然可以遥遥看到燕凛扶着容谦坐在窗边灿烂的阳光悄然在他们彼此身上镀下层层金辉轻轻融在一处身旁有许多鲜花娇艳欲滴。
如此美丽的景象却终究让人只觉凄凉无比。
阳光下他们总是在微笑着交淡那么多病痛那么多伤害也不能抹去他们展现笑容的勇气和力量。
然而史靖园只得凄然长叹:“我至今才知道什么是笑对生死。”
而乐昌却总觉连说话的力气也无只得掩面忍泪悄然而去。
便是连服侍的宫女看着这些情形私底下都不免悄然落泪。真是谁也不能明白燕凛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多强的毅力才可以坚持到如今他又是以什么样地心态在生了那一切之后还能以那样亲昵的姿态时时守在容谦身旁以那样温和微笑的表情同容谦看似漫不经心地谈笑。
然后容谦到底是后悔了。
终于有一天趁着燕凛上朝地时候他轻轻对风劲节说:“也许当初我该听你的话。”
风劲节叹息:“晚了。”
容谦默然。
所有治疗地痛苦对精神强大如他这样地怪物来说都不是不能忍受的然而看着燕凛苦苦支撑地坚强却足以打破他所有的心理屏障。
燕凛控制得很好一点崩溃的迹象都没有这才是真正让容谦感到心痛的地方。在他心中燕凛再有什么雄才伟略沉稳聪慧终究还是个不满二十岁未及弱冠的孩子。这样地苦苦支持刚强后的痛苦坚韧时的脆弱以及在崩溃边缘的挣扎才让他觉得不可忍受。
他甚至觉得风劲节那一把火结束一切的建议也许本是正确的。
毕竟刹那时的惊痛再猛烈怕也很难敌得过漫长岁月中一点点煎熬的折磨。
然而现在他已经不可能再放弃。
在燕凛一直忍受坚持到如今的时候再给他一个毁灭一切生机的结果这将足以把这个苦苦强撑的少年完全毁掉。
“劲节你说得对一直以来我总是过于固执地保护着自己所在意的人我不想让爱护我的人尤其是他眼睁睁看着我的病痛虚弱却没有任何办法减轻我的痛苦而忍受折磨所以之前一直执意隐瞒身体状况结果伤势作害得毫无心理准备的他惊痛至此。”
他有些惨淡地笑笑:“或许我根本不该责怪他什么。无论这场行刺是因着怎样的误会无论他的本心是什么他都是因为一无所知才无辜地受我连累被我伤害。而为了惩罚我的自以为是上天要我亲眼看着我最在乎也极在乎我的人为我痛彻心扉但是既然命运已走到这一步……”
他抬头目光清澈地看着风劲节:“那么我和他都不可能再放弃。”
所以劲节治好我尽你的一切力量。
无论过程如何无论结局怎样我和他都不会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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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利病之药
淡扫胭脂眉目如画。轻纱绕体体态婀娜。
一队美丽的宫女身披阳光轻盈地穿过回廊走过花丛来到碧水池塘之旁盈盈拜倒。
领先的宫女双手高捧托着碧玉碗的玉盘柔声道:“陛下未时的药煎好了。”
纤纤十指玉手晶莹轻捧美玉本该是极美丽的图画。可惜过于浓郁的药气把所有的美好都给冲散了。
容谦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情恨恨地瞪了那无辜的宫女一眼有些负气地转开脸不予理会。
两个时辰就是一大碗苦得要命的药啊天长日久就是佛爷耐心也要崩溃了。
燕凛叹口气接过药陪笑递到容谦面前。
容谦只当没看见双眼望天望地望白云青风望花花草草就是瞧不见眼看的药碗。
“容相你……”燕凛差点没脱口把乖听话这一类的词说出口忍了忍方道:“容相你有伤就要吃药。”
“吃吃吃吃了一个多月了也没见什么效果。”
很明显容谦这是在颠倒黑白。他从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到现在就可以坐着轮椅让大燕国的皇帝推着逛花园子甚至可以用没有多少力气的手摘两朵小花小草怎么也得承认是风劲节治疗的功劳不过容谦个人极度怀疑在风劲节一连串的手术和成堆的时代药物之外这些用草木煎出来的中药。到底是有多大效果。
而且风劲节那个风流成性的家伙居然找地这是什么破理由啊。说是什么什么处子芬芳佳人芳华。可以更好的挥药力于是不但规定他一天要喝六大碗药每碗都按照不同时间严格服用而且从采摘药草到煎成药汤送到面前来全部过程都要由美丽的少女经手。特别是送药地宫女要是宫里最美丽的少女且还要穿得特清凉特诱惑还得排成整齐地队伍按照整齐的姿式来献药。
他百分之百地确信风劲节这家伙是本性作才大肆折腾。还不就是为了他自己看着养眼。而且他也不得不非常非常之怀疑这家伙是在加倍恶整自己。
每两个时辰喝一次药也就是说。他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也得被叫醒拉起来喝药。而且每一碗药。都苦得不可思议连容谦这样性子的人都觉得难以下咽。喝碗药。比挨个三四刀还惨。
所以万事好脾气。就连可怕的治疗也可以含笑挺过去的容谦对于喝这风劲节牌中药始终非常排斥到现在几乎每回让他喝药都要身边地人费尽唇舌。青姑倒是好办每回容谦不吃药便着急得眼泪汪汪容谦无法只好捏着鼻子喝下去。燕凛没有这种女儿家的优势想哭也哭不出来为着劝容谦喝药哪一回不是赔尽小心费尽脑筋。
“容相药也不是特别多一闭眼就喝下去了再说也不是非常苦……”
容谦好笑:“不苦你喝一口给我看。”
燕凛的一张脸立时僵住。以前为了骗容谦喝药他倒还真喝过一次的才一口那恐怖的味道就让他痛不欲生当着容谦的面又不敢吐出来用尽全身力量咽下去还要僵硬地笑一笑:“其实真的不算太苦……”
他干咳一声:“容相你是大人怕苦不吃药是很丢人的事。”
容谦似笑非笑看着他:“没关系我不在乎。”
“容相江南那边进贡了许多新鲜的水果极是鲜甜乐昌让御厨房试做了好多解苦地糖果……听说京城近日出了几个好角儿唱念作打都是极出众的哪天把他们招进宫来我陪容相看看到底怎么样……靖园说最近在派人寻觅杂耍百戏有绝活的人也许能帮你消愁解闷……”
他这里笨嘴笨舌说得头上冒汗容谦看着又是好笑又是感慨。
许多年前那个孩子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时总是撒赖打滚地不肯喝药自己也总是抱着他又哄又骗许了无数地诺言多少好吃的堆成山答应带他看戏法逛京城骑马射箭最后还是先替他喝掉一半药保证了无数次不苦才能哄得他喝下去。
如今时移世易一切竟然倒转过来了。
他自感慨万千燕凛又何尝不是呢。
在他心中地容相从来都是无所不能地谁又想得他有朝一日他会似孩子一般负气不肯吃药。
当年一直依赖他托庇于他的自己现在却要学着他当年哄骗自己地法子语重心长劝慰他费尽心思开解他这样哄孩儿一般地拙劣劝说说出来时心中有些辛酸却也有些甜美。
如果容相的伤不是这么重只是些小伤小病似这样阳光下花丛里的相伴轻言细语地劝说吃药看着他难得的任性和胡闹也许会是一生也不能忘怀的美好吧。
他说了半日见容谦不为所动可怜手里一直捧着药碗手指都烫红了。最后只得苦笑一声抬起手来准备用行动表示。
“行了。”容谦拖长声音笑道:“拿过来吧。怎么总是这么笨叫你喝你还就真喝。是药三分毒没病没灾的喝什么药。”
燕凛如获大赦忙陪笑把药碗递到容谦唇边。容谦虽喜欢闹着不吃药真要喝时倒也并不甚怕苦闭了眼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得尽了。
说穿了他这样闲着没事闹一闹与其说是不想吃药倒不如说是极喜欢看燕凛小心翼翼。拙劣可笑劝说他的样子。
待他喝完了燕凛轻轻将玉碗放回宫女手中的玉盘上挥了挥手。宫女们沉默着尽皆退下去了。
唉宫中女子。哪个不期盼君王青睐。平时宫女们限于身份哪里能有机会如此逾越地花枝招展更不要说能如此走到燕凛的眼前了。不过这一个多月下来那些该有不该有地心思大家也都已经没有。
这会子。燕凛的眼睛里就只有一个容国公。她们就算穿得再漂亮身姿再婀娜他也根本看不到。
一向德高望重的容国公如孩子般任性耍赖不肯吃药一向威严冷静地皇上笨手笨脚笨嘴笨舌地苦苦劝说这样的场景也不是不让人惊异地不过看多了这些被调来在在清华宫内外近身服侍的宫女太监们。谁也不会再有什么反应了。
对燕凛来说看着那个心目中永远不会被打倒的人如今连喝口药。都要旁人帮忙心中总是难受的。
只是这一个多月来。他已经看了太多太多容谦虚弱的病态。如果不能让自己地心变得更坚强。如果没有力量摒弃太多的感慨忧伤而努力把任何一点细微的进步和成果。都当作天大的喜事来对待那么他根本不可能一直在容谦身边坚持到现在。
这时他伸手到袖子里轻轻掏出一个玉盒打开来却是一粒小小的有着晶莹色泽雕成一朵小花的糖赔笑递到容谦唇边。
吃了药要喂糖这真的是拿他当小孩子待了然而容谦只含笑看他一眼便含到嘴里去。
没必要为了面子同嘴巴过不去这药实在是苦得过头了。
他含着糖话音有些含糊地问:“他一直不让我看药方可你一定是看过的。你老实告诉我他到底加没加黄连加了多少?”
燕凛没敢答话。岂止是加了风劲节往药里加黄连那劲头让人不免怀疑他是跟黄连有仇。
他私下里也是问过风劲节有没有必要加这么多黄莲。风劲节立马一句话毫不客气地给他堵回来:“皇上信不过我我现在就走。”吓得燕凛噤若寒蝉再不敢对风劲节的冶疗方案有任何意见。
反复思量之后虽然他也很是觉得容谦可能是在被风劲节恶整可是到底没有勇气来冒险阻止。为了容谦地伤势能好转他还得反帮着风劲节负责准时劝说容谦把加了大量黄连的药给喝下去。每回看着容谦无可奈何地喝药燕凛心里其实也闷得想吐血。
他虽不说话容谦哪里看不出来心中大大不满啊。劲节……你也太狠了点吧?加那么多黄连干嘛?就算我现在行动不便那个……那个肠胃懈怠以你的本事真就找不出替代地药来了吗?
也亏得他是小楼中人忍耐力强换了普通人还不得活活苦死了。
容谦暗中磨了磨牙。不就是耽误了你陪卢东篱的时间吗至于这么记恨我吗。在燕国你又不是过得不威风不自在连皇帝都让你随便指手划脚呼呼喝喝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这时燕凛也忍不住迟迟疑疑地问:“容相那位风公子到底是怎样地人?”
容谦自是闻声而知意一挑眉问:“他又惹事了?”
燕凛头疼地连连点头。
风劲节是个好大夫但也是个惹祸精。最初地半个月他整天守在容谦身边忙着施针用药做手术除了态度较恶劣还没显出什么别的坏毛病来。
可是后来容谦身体状况稳定了他也就不再天天守在旁边经常自己也到处走走逛逛拉太监陪他赌钱叫宫女陪他喝酒闲了没事和美丽地宫中女官联络联络感情真是……无“恶”不作了。
燕凛不敢管他别人也是敢怒而不敢言他在宫里这么闹腾了一阵好像又觉得无聊了于是直接闹腾到宫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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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六章 春色满园
风劲节本来就俊朗漂亮出宫去玩耍的时候还特意挑了宫里最漂亮的一匹马骑走。
那马通体雪白神骏导常……的确提气的确漂亮。可宫里最漂亮的马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当然是燕凛自己的坐骑啊!
可是这位大爷毫不客气地拉去骑招呼也懒得打一声。管马的太监倒是努力地阻拦还派人飞报燕凛。
结果燕凛还在上朝都没听得消息呢负责全宫事务的王总管已经苦笑着打人来说既然风公子喜欢这马儿就送与公子了。
风劲节谢也不说一句骑走了马不说还生生敲走一副黄金马鞍。又找了京城最好的裁缝给自己缝制了好几十套衣服。
他是燕国的贵客走到哪里自然都有宫里的管事要跟着照料打打下手听听吩咐他要花钱就替他结帐。
于是他整天就黑白衣白马金鞍地在燕京市上来回招摇出入的都是醉生梦死一掷千金之地也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红。
燕京最好最贵的酒楼从掌柜到小二不到十天人人都和风公子混得极熟络。
燕京最出名的青楼最有名的花魁不到半个月全都多了一个知己良友。
有皇帝这种世上最大的冤大头站在身后风劲节花钱当然不心疼啊吃吃喝喝逛青楼之余还爱一口气带了七八个美女出来逛街买东西从东街买到西街绸缎庄胭脂店。饰屋那哪里是买简直就是横扫一遍。美人们笑得百花绽放。奉承服侍地风公子直飞到天上去。可怜后头结帐的管事们掏出了满身的银票还不够。写欠条之余还得让人飞马回宫搬银子。
光花钱倒也罢了燕凛这个皇帝还不至于被他吃吃喝喝挥金如土到捉襟见肘。奈何风劲节实在是太过招摇了。
有人不知道他的底细当他是个冤大头设了局想坑他的钱财或是设仙人跳美人局或是骗他去赌钱。
结果美人儿会莫名其妙地倒向他一边赌局地所有本钱会被他赢光如果无赖混混们还敢不知死活一拥而上。那么……一个时辰之后一堆鼻青脸肿呻吟唉叫的倒霉蛋就会被扔在衙门口。
原先燕凛三天两头出宫。大家就都神经紧张到了极点天天梳理燕京的治安。京城里就已经给折腾得几乎可以夜不闭户了。来就剩下这么几个漏网地小混混们。还都给扔在衙门口了。
老百姓们倒是很高兴了可京兆尹的脸面上。实在是有些不好看啊。谁不知道这段日子皇帝正在扫荡武林势力偏偏燕京这家门口却一下貌似有这么多地流氓帮派……他的政绩啊……年终评核啊……
不过这些不上台面的人本也就算不得什么。京兆尹也最多在心里腹诽两句绝对不敢真什么怨言的。
但是风劲节还是真的有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吟风弄月之事难不倒他。能品美酒也能烹好茶兴至来时吹得好曲唱得好调人又生得好皮相出手又大方得吓死人出入青楼没多久便不知惹得多少美人倾
那些名妓花魁多以识得风公子与之论交为荣耀无事时说起他也多有倾慕常有人兴誓旦旦似风公子这等人物便是一文不名她们也愿倾囊以交。hTtp://
这话说出来竟是在京城风月之地传颂一时成为美谈。
美谈是美谈了可那些个名妓花魁谁没有一堆裙下之臣。那些仰慕之人自是个个对风劲节妒恨无比。偏风劲节行事又特别嚣张毫不收敛这才小半个月呢为着争风吃醋地事就已经不知道闹过多少风波了。
京城本来就是衙内纨绔恶少最多的地方年轻人寻乐子谁不爱在青楼里找个美人儿知己年轻气盛谁又不喜欢互相攀比结果让风劲节痛揍的几乎都是有背景的人。
最初打几个南方富商北地豪客也就罢了。后来就冒出什么尚书的公子大学士的小舅子甚至还有宰相的兄弟而现在……
燕凛苦着脸道:“今早上十二皇叔鼻青脸肿地跑来找我主持公道……”
说起来他的那个十二皇叔并不是燕凛谪亲的叔叔中间多隔了一层。辈份虽高年纪却比燕凛还要小。虽然那位地位份不是特别尊贵可到底是皇子龙孙王族血脉啊让人揍成这样确实面子上有些拉不下来啊。
而且照这个势头展下去……下一次被揍的皇亲国戚又该是谁呢。哪天要真犯起众怒一堆叔叔伯伯跑来跟他闹腾燕凛也一样头大。
听燕凛慢慢讲述这些事容谦乐不可支:“那位郡王爷是怎么惹上他的?”
“十二皇叔去百花楼取乐本是要荫荫姑娘来陪酒地谁知荫荫有客竟不曾来……”燕凛叹气。权贵去青楼抢人家定好的姑娘这也是常事一般来说青楼中也宁可怠慢普通客人也不敢得罪权贵。
可惜啊昨晚荫荫倒是想过去应酬下可喝得兴起地风劲节却不肯放。那位尊贵地郡王爷哪里受过这等冷落自然带着下人打上门去了结果可想而知。
容谦失笑:“你看他虽嚣张胡闹分寸却也清楚。他虽然有意惹事不肯收敛故意激怒别人但从来不会先出手总是要旁人闹起来他自己占足了理再恶狠狠教训人便是官司打到御前他也不理亏。”
燕凛叹气这年头。哪能事事讲道理……说穿了他还不是仗着自己有求于他所以有风驶尽帆罢了。
容谦只是低笑。风劲节本来就是佻达肆意的性子。在结识卢东篱之前最爱地就是尽情享受人生。美酒佳人唯求尽兴。如今为着帮卢东篱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也不知道有多久没这么胡作非为过了。现在来了燕国除了照料自己之外。没别的事哪能不乘这个机会变本加利地把所有的乐子都找回来。
至于这种过份地招摇惹事唔……不过就是爱给燕凛找点麻烦。燕凛越是为难他越是高兴吧。让一帮人围详燕凛哭诉哀叫去吧看看这位皇帝一边暗中恨得牙痒痒一边还要绞尽脑汁替他开脱。这也确实是桩不错的乐子。
这种事情就由着风劲节闹腾去吧容谦还真不敢多管。风劲节自己就对燕凛有许多意见。让他出出气也好再说啊。燕凛今日多吃些苦头。也许就免了明天的大灾大难。想起上回风劲节用方轻尘来威胁他容谦就暗中寒。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方狐狸这种魔鬼但愿燕凛一辈子也别有机会见着他。
反正这年头要在权贵纨绔衙内们中找几个不该打地出来还真不容易。风劲节又是知道分寸的他就算把人打得看起来再惨也不会真正伤筋动骨何况只要他出手对方肯定也有过份地地方。
这种事也算是生活里的小乐趣小插曲不用太当回事。哪个重臣真好意思为着儿子弟弟上妓院争风吃醋的事跟燕凛来抱屈?至于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皇亲燕凛也不过就是不能不硬着头皮听他们诉说不满忍忍也就过了算不得什么大烦恼。
所以其实容谦都不怎么同情燕凛。
看容谦兴灾乐祸低笑不止的样子燕凛就知道不能指望他了也不敢抱怨什么只是苦笑着推了容谦慢慢在御园中行走。
罢了罢了也不过就是几个朝中重臣有仇不敢明说拐弯抹脚用各种借口找麻烦也不过就是一堆叔叔伯伯叔公伯爷常常跑来哭哭叫叫纠缠不休。
这么多年来天大地事容相都替他顶了这么一点小麻烦难道他就应付不了。
这样暗自下了决心他也就不再多说这些事只随口找些闲话与容谦笑谈。
身旁花柳如荫碧波轻流偶有鱼跃波上鹤鸣花间又有清风拂面花香袭人容谦笑道:“还是多出来走走地好心情都舒畅很多。这世上到处都是美景哪能天天闷在屋子里头。”
燕凛默然低头怔怔地看着容谦这一个月来越瘦骨支离的身子。
走走这样被人推着也算走走吗?
世上确实到处是美景可是如今他能看到的却不过是皇宫里的一个小小角落罢了。
他迟迟不答话容谦笑道:“若是累了就停下歇歇我的皇帝陛下服侍人可不是你的专长。”
燕凛依然沉默。
容谦微微转头冲他一笑:“不用太担心了我不正在好起来吗从来病去如抽丝何况我伤得这么重恢复得自然很慢你也不用太心急。”
燕凛轻轻道:“容相的伤还痛吗?”
容谦笑道:“说不痛是骗人的。不过我现在能坐起来能出房间有力气说笑还可以……”他抬手轻轻拍拍燕凛的手背。
“还可以这样……”
燕凛慢慢地在容谦身旁蹲下面对面看着他轻轻问:“容相有什么事总是不在意受再大地苦也总是微笑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你和我说笑的时候我总会猜你是不是一边在忍受极大地痛苦容相你……”
他极小心地问:“你平时什么时候痛得比较厉害哪一处伤痛得比较厉害……”
容谦有些尴尬地笑。这个问题太难答了因为他根本说不清楚。
如果他是问他什么时候不痛得那么厉害身上哪些地方痛得不那么厉害也许他还能找出一两处来答……
只是真的已经习惯了。
那些永远无休无止地伤痛还有身体里此起彼伏地炎症真的已经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
痛就由他痛生活还要继续快乐地活和悲伤地活总是一样要活下去为什么不选择快乐呢。
他可以痛着微笑他可以痛着温和地凝视身边地人他可以痛着享受生活真的不是牵强不是演戏不是做假他只是……习惯了。
他没有答话燕凛也没有再追问他只是忽然又把话题转回到风劲节身上:“风公子是个奇人我曾经想细查他的来历身份也曾经想把他招揽到燕国来。”
容谦笑道:“幸好你没有否则真是白废力气。”
燕凛也低笑了一声。其实他一直有些怀疑这个风公子就是风劲节只是并无证据。他也知道赵国的风劲节是个极有才华的人所以确曾生过笼络之心只是在目睹了风劲节的一系列作为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种狂生就是再有才华他也不敢收进朝廷来。否则光去化解矛盾解决纷争安抚臣下的情绪就足够他累死了。
而关于风劲节身份的调查他三思之后还是停止了。一般来说这一类奇人都不愿有人在背后查自己他不敢冒险让风劲节不悦而且风劲节是容谦的好友出于对容谦的尊重他也不好做这样的事。
不管这个风公子是不是风劲节不管他背后有什么故事说穿了与燕国都无甚相关他有才也好有怨也罢有冤有仇再世为人也好那都是赵王要烦恼的。做为燕王他把这当成传奇戏文来看也就罢了。
而现在他提起风劲节其实只是为了引出后面的话。
“风公子提过他的师门是天下最神秘莫测的地方那里有世上最不可思议的医术也有最莫名其妙的规矩他说过如果你去了他的师门一定可以彻底治好所有的伤不但身体健康而且可以武功尽复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容谦轻轻叹息一声:“是的他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出身来历我也清楚他的师门的确是个有如此神奇力量的地方只是我也曾对他的师门有过诺言不能对世人泄露他们的秘密。”
“没关系不能说就不要说好了。”燕凛轻轻说:“我已经明白世上有很多事不能说不该太过强求。”
他低下头俯下身慢慢地把自己的头极轻极小心地依在容谦膝上然后轻轻闭上眼不言也不动。
他这样脆弱而孺慕的姿态让容谦心头一阵柔软又一阵伤怀轻轻伸手极柔和地慢慢抚过他的长抚上他的额头眉眼。
燕凛闭了眼静静地感受着他手指的轻柔指尖的温暖终于平静地说:“容相再过两个月你就跟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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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何者至重(上)
容谦手指一顿神情微凝低头深深望着他。
燕凛抬头神情平静地回望容谦甚至还笑了一笑:“我私下问过风公子他说你最少还要两个月的休养才能经得起长途跋涉而且……”
他的眼神渐渐柔和声音也渐渐低下去:“再过两个月我就满二十了。”
容谦默然。
这么多重担这么多压力这么多波折经过历过挺过天下人谁还会记得这个少年其实还没满二十岁。
“二十岁该加冠了。”燕凛凝望着容谦低声道:“容相你能为我行冠礼吗?”
男子二十加冠由长辈赐字代表着他已经长大成*人。
这是他们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项典礼。
为孩子主持冠礼的人总是最亲近的尊长。只是燕凛的冠礼本来朝中宫里都是打算不了了之的。
燕凛十六岁就亲政了谁敢说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谁又敢不以成*人的态度来对待他。
他父母双亡最敬重亲近的容谦又失踪了那谁还有资格为他加冠赐字呢?
皇族中倒是还有不少长辈的但燕凛对于这些亲戚一向极之提防决不肯随便让哪个人平白拥有替皇帝加冠的这种荣耀。
关于冠礼的事礼部上折请示过几次见每回燕凛都是若无其事置若罔闻自然也就识相地不再多提了。
而自容谦重归之后紧接着便生了一连串的变故。这冠礼之事。燕凛原本是提也不曾提过的这一刻忽然说来容谦却是微微一怔。
燕凛只是微笑。神色出奇地温和。
这种温润柔和根本不属于本该锐气飞扬的少年。
“容相别担心天子的冠礼太过繁琐。咱们不用理会礼部那帮老古董就在宫里找上最亲近地人聚一聚当是行家礼就好一切从简。以你的身体也应该是可以应付的。”
“燕凛!”容谦地声音轻若微风。
自从他开始重新接受燕凛日日陪伴在身旁他便不再象以前那动永远谨守礼仪了。没有人的时候他更喜欢直呼燕凛地名字而不是一声声喊着“皇上”“陛下”。
他身体不好所以也用不着行礼倒是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燕凛的服侍。hTtp://自然而然地支使着燕凛做这做那。看着这个从没服侍过人的皇帝笨手笨脚地为他捧茶递药推车削果。
这其间。笨蛋燕凛被热水烫着若干次失手用银刀割伤手指若干次。吓得太监宫女们哀哀叫唤无数次。而到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对这一切习以为常。而燕凛也渐渐手脚灵活起来。
他能够为容谦按摩捶背力度适中地即可以让肌肉不至因长期不能运动而僵硬又不至伤到脆弱的骨头。
他可以熟练优雅地用刀转着圈削掉整只果子的皮长长地果皮螺旋而下至地而不断。
他可以为容谦整衣理襟手脚俐落得不象是个从来只接受别人服侍的人他也能为容谦梳头束……只是……
现在他想的却是在他人生极重要的典礼上让容谦亲手为他束起长加上金冠给他一个字一个只属于他和他的名字。
“容相是你抚养我教导我指引我保护我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为我加冠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该请谁来看我最后长大的仪式。”
他看着他眼中终于有了祈愿:“我想要你知道你教养的孩子长大了我想要你给我一个字。然后……”
他笑神情竟不带一丝勉强:“我送你去治伤。”
这一刻他出奇地真诚。
真的并无勉强并无矛盾。
即使没有当日永不相见的决心即使不曾担心自己继续连累容相他也并没有想过要留下容谦。
从他亲眼看着风劲节是如何剖开血肉怎样接筋续骨之后他就再没有一丝一毫地念头想要留住容谦。
所有的苦难他都看在眼中所有的艰难他都在旁边和容谦共同经历。但凡有一丝人性也该知道哪一种选择才对容谦最好。
不其实从来就不曾有过选择吧!
只要风公子说所地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这样吧。
放开手送他去那遥远地地方从此永不能相见从此再不能听到他一丝消息但至少会知道他在那天之涯海之角地地方很好地生活再不受伤痛所苦再不必为自己忧心。
以前的燕凛还有许多幼稚任性浅薄之处而现在应该能纠正许多了吧。
以前地燕凛口口声声说着容相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心里更爱的还是自己吧所以才会为了自己的感受自己的疑虑自己的苦痛自己的患得患失而胡思乱想平白猜忌。
而现在他已经不再把那些信誓旦旦的话挂在嘴里了他已经懂得在大多数时候把容谦的感受置于自己的得失之上。
只是还是有一点小小的自私的吧。
总想着最后离别之时可以留下更多的东西。
他那沙哑低沉的嗓子他那永远不能让人现的白他手上始终坚持着不肯上药去掉疤痕的烫伤割伤这么多这么多……可是他还想要一场永世不会忘的典礼一个……他送给他的名字!
他其实还是贪心的吧只是……只是这是最后一次。就容他最后任性这一回吧。
然而容谦却一直沉默着没有回答他。
有很多事。他不提他不说。不代表真的已经过去。
他记得他那破碎地声音说着“永不相见”他记得他崩溃着承认“刺客是我安排的。”
然而这一个多月来燕凛却一直陪在他的身旁。陪着他撑过所有地手术所有的折磨所有地煎熬。
那个少年是怎样忍着满心的恐惧继续呆在他身边。
这个孩子是怎么掩饰着满腔的自我厌恶仿佛什么也没有生一般地对他微笑同他说话。尽一切能力让他在那漫长而单调的复原之路上。不觉孤单。
然而他其实从来不曾忘记他自己那永不相见的誓言吧?他其实从来都觉得。自己才是一次次累他地根源吧!
要怎样才能这样微笑着如此平静地说“我送你去治伤……”而唯一的要求。只是一场冠礼。一个名字。
可是燕凛。
只有一只手的我。如何为你庄重束加冠含笑向天下人证明我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从此永远不得相见的我纵然为你留下一个名字天上地下又还有什么人能够用它坦然呼唤你?
你是那样努力地想要告诉我你长大了让我再不为你担心你是那样努力地想要告诉自己你长大了从此再不要过于依赖我……
只是这么多的岁月这么多的往事那些牵绊纠缠又岂是如此轻易可以割断。
看着容谦眼神里的忧伤燕凛只是微微一笑。
容相啊你这一生所有的苦难都只为着不放心地缘故。到了如今却还要为**心。
不过是一场冠礼你又何需看得太重。
要什么肃穆威严天子威仪。我要的不过是那个人是你。
只要是你就好了就算手脚慢一些梳乱了头掉落了金冠又如何那个人是你就够了。
我要一个名字只属于你和我。是你亲自取的你也曾在我地冠礼上那样微笑着唤我。此后永决也许这个名字再没有用处也许再没有人有资格这样叫我。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我思念你地时候我可以轻轻地呼唤我自己告诉我这是在遥远地地方你在呼唤我!容相其实真的没关系很多事想得开了便不需要太过介怀了。
他伸手极慢极慢地握住容谦地手凝视他轻柔地笑。
多有趣以前总是他为着种种事耿耿于心不能释怀一次又一次总是容相来开解他。现在竟轮到他来开解容相了看……这是不是证明我真的长大了呢?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对望在碧水之旁鲜花之间燕凛无所顾忌的屈一膝半跪在容谦的轮椅旁半个身子小心地依在容谦膝旁。
此时此刻天地之间出奇地安静……
只除了远远而来的那一声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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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何者至重(下)
“在聊什么呢?这么亲热?”
看到如此诡异的君臣相处情形不赶紧回避还这么大笑着走过来的除了那个从来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风劲节还会有谁。
对于这个有事没事就爱给自己找麻烦的家伙燕凛也很是有些顾忌连忙站了起来脸上居然莫名地有些红。
风劲节走到近前看看容谦神色不对心中立刻好奇起来赶紧毫不客气地直接赶人:“皇上很闲啊整天有空陪着容谦国事都不用操心吗?”
容谦白他一眼:“你也很闲整天出去拈花惹草惹事生非……”
哟有小人在告状……风劲节恶狠狠地瞪了燕凛一眼冷笑道:“我只是觉得皇上既然这么有空为什么整天就在这里打转却不知道抽点时间去看看皇后?”
燕凛一怔:“乐昌?”
连容谦都愣了一下:“皇后?”
风劲节冷冷一扫二人:“皇后来清华宫探望过好几回了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出她身子不妥皇帝陛下没查觉吗?”
燕凛微微一震:“不妥?没听太医来报……”
“太医要是有用你还用得着把我请来吗?”风劲节不以为然。
“十六七岁就要生小孩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知道她整天呕吐吃不下东西吗?你知道她下身浮肿走路都不稳吗?你知道她总是双脚抽筋痛不可当吗?你知道她这个时候最需要丈夫的关心支持吗?”
他冷冷看着脸色渐渐苍白的燕凛:“你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去看过你那怀孕待产的妻子了吗?你知道有一个女人偷偷受着折磨却还不让太医来给你添更多烦忧吗……”
燕凛心中愧悔不安知道自己这段日子真的是完全忽视了乐昌。若不是此人提醒。真地……
他也不等风劲节说完只对他深深一揖:“多谢风公子提醒。”回又对容谦道:“容相我去看看乐昌……”。见容谦点头方才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碍眼的人去了。风劲节这才笑问容谦:“刚才说什么呢气氛这么沉重……你瞪我干什么?”
容谦恶狠狠怒视他:“你就是为了问这种无聊的事所以故意在这里胡说八道耸人听闻?”
“天地良心啊!我说地全是大实话。十六七岁的妈妈现在又是怀孕后期。当然是很辛苦地。她自己的身体都还没育完全就怀了宝宝母亲和孩子一起长大一起争夺营养本来就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再加上她又是皇族贵女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就缺乏锻炼。我看她那小身子骨唉……到最后分娩的时候她十有**是会难产地。”
风劲节素来怜香惜玉。极是看不得女人吃苦。而且自看过卢东篱与苏婉贞之间的故事后就更加不喜欢男人为了任何理由冷落薄待牺牲自己的妻子。这一点。就是对卢东篱他也是一样有意见的。
因此他到底是忍不住哼了一声:“妻子都这样了。丈夫居然整整一个月也没去看她一眼。你觉得这很应该?”
容谦皱了眉头:“若真是如此……”他抬头看着风劲节:“你反正暂时也不会走……”
风劲节大翻白眼:“小容。hTtp://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她是皇后。”
他反手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是男人。皇后生小孩。会让男人接生吗?你这是想要她的命。”
容谦苦笑:“你在外头指点指点也是好的。”
“我可以考虑一下前提是…………”风劲节笑咪咪地问:“先告诉我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容谦气结过了一会才叹口气道:“他说等我能走了送我回小楼治伤。”
风劲节眼神微微一动唇边慢慢绽起笑意:“好他总算没有让我失望。这一世你宠他护他总算也没有再教错人。”
容谦叹道:“你在试探他?”
“当然。”
风劲节大咧咧在容谦对面坐下顺便给他检查身体。
“我只是给他一个让我可以原谅他的机会。如果他最终仍不肯放你走只能说明他对你所有的爱护都是假地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他只是在利用你达到他自己感情上的满足。明知永不相见他还肯放你走这才能说明他真地把你看得比他自己更重。”
“他心里很难受……”
容谦的语气甚是沉重风劲节却答得满不在乎:“反正头都白了也不在乎再多难受一点。”
容谦一震惊望着他:“他地头白了?”
“当然。我没亲眼看到不过他地头天天都用药水染凡是用过药就瞒不过我的鼻子。如果不是颜色有问题年纪轻轻地他染什么头。”
容谦怔怔无语。
青姑的那声惊呼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但不知为什么他却始终不肯正面询问青姑如果不是风劲节揭穿也许他直到最后离开也不会知道燕凛的头可能已经……
风劲节犹自淡淡道:“对了有空你也跟他说说安息香虽好也不能天天用。就算药力再轻年深月久也是要中毒的。”
“安息香又是怎么回事?”
“一种催眠的药香。他身上这种药味越来越明显可见每天都在用而且用量越来越大。”
“他竟然……”容谦连说话都有些艰涩了。
“你以为他是神仙每天正常上朝正确处理国事。剩下的时候全部提着心守在你身边还能睡好觉?你觉得要象没事一样守着你笑。陪着你聊天是件很轻松的事?你以为。天天看着你这样他还能……”
风劲节叹息道:“可是不睡觉又没有精力既无法理政也没办法在你面前强撑着不露破绽。你说他若是不用药。还能有什么办法。”
风劲节嘲笑道:“也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以前他当你是神仙觉得你永远不会有极限现在……你也以为他不会有极限吗?”
容谦怔怔地道:“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风劲节毫不心虚地说:“如果他最终不肯放你走如果他没有通过我的考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明知道说了你心里会不痛快。”
容谦黯然无语良久方喃喃道:“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都是你地错。”
风劲节语气里忽然多了点冷意:“你们之间那么多误会。那么多波折。可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来的?是谁想得太多是谁顾虑太多。是谁猜疑太多那个人。真是的燕凛吗?”
容谦一怔:“劲节。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风劲节冷冷一笑:“这么多年你宠着他护着他。帮着他但是你可曾把他当做对等地人来看待你可曾给过他足够的尊重。当年你一步步把他逼到绝地迫他出手对付你看似一切都为他安排好了但可曾让他有过一丝一毫选择地余地。可怜他在最后得知真相时只懂得追悔真是过份善良了换了我不记恨你这样肆意拔弄他的人生才怪……”
“我是为他……”
“为了他好是吗?所以替他做决定所以逼得他没有半点退路。让一个皇帝成才真的只有这么一条路吗?你这样做到底是太爱他还是太爱你自己?”
风劲节冷冷地望着他:“你经历了太多不想再受一次伤再被舍弃一次。于是你就逼他舍弃你你……于是你就可以自以为是地想着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安排。你何曾在意过真相揭露后他的痛苦……”
容谦终于勉强提起声音抗辩道:“如果不是生刑场意外真相永远也不会……”
“永远不要说什么永远这世上哪有不透风地墙。封长清你手下的几名大将还有燕凛的几位老师那么多知情人你能保证所有人都永世守密你能保证所有人一辈子不喝醉酒不说梦话……小容……”
风劲节的声音沉重了下去。
“你太自以为是了。”
他停了停低了声音继续毫不客气地说:“你重伤未愈不能动武为什么不敢告诉他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不愿让他伤心?可是这种事能瞒一生一世吗?既然迟早要伤心为何一定要隐瞒而且还是隐瞒那么久?”
风劲节眼中隐有怒色:“你们重逢后本来有那么长的时间有无数的机会你可以慢慢地尽量不打击他地告知他真相可是你没有。你当他是什么?是你养的小猫小狗只需躲在你的羽翼之下什么也不需要明白吗?又或者你根本不敢让他知道你不愿他知道你软弱无力你不愿他知道你也有虚弱无能的那一天。你太习惯在他面前扮演全知全能地神仙你不能接受有一天他现你对他也许再没有帮助再没有用处。小容你爱的到底是谁?”
他渐渐压不住自己的声音:“什么是至亲至爱不是天塌下来我挡地陷进去我扛而是永远并肩同行永远坦诚相待。有什么烦恼就无所顾忌地诉说出来不用担心让对方为难有福时同享有难时也一定要拉上对方共当无需去抱愧连累对方。可以吵架可以纷争甚至可以挥拳相向但不要有隐瞒哪怕是自以为是地善意的欺骗。这才是真正地自己人。”
容谦呆呆地道:“你也不曾告诉过卢东篱你复活地真相每个人都会难言之隐都会有有不能说的苦衷。”
“明摆着告诉对方你有一个秘密只是因为一些苦衷而不能说也是一种坦荡无私。小容你做到了吗?关于秦燕之争你插了手却处处保留你想阻止却不肯尽力。你有苦衷为什么不能坦坦荡荡对他说请他理解你相信你不要逼问你为难你。最终你地选择却是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处处回避不肯面对。小容换了谁面对你这种态度都会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
风劲节终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在假昏之时听到了真相却没听明白。可是你一直没有再追究甚至这么久以来尽量装成什么事也没有。你努力和燕凛相处努力更自然更随意地对待他可是小容摸着心口问你自己你真的不在乎不想知道吗?你这样地回避到底是为了体谅他还是为着保护你自己。”
他的目光湛然逼视着容谦:“小容你告诉我你这样……你更爱的到底是燕凛还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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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说她的鹿氏春秋里现在正写的《双剑》篇总字数会在万字是很个人的东西所以不打算用它入包月。所以她这个月唔……介个算是逆流而上还是英勇就义……反正她继续
柳暗花溟的《涩女日记》都市异能言情写得很漂亮。从文风上说更回归她的《驱魔人》而不是《神仙》。开头那个大龄女的烦恼笑趴凡是被爸妈安排过相亲的都会感到非常“亲切”吧。然后指乃们这些还没出校门的别笑。俺老爸老妈的唠叨从“坚决不准谈恋爱”到“你再不嫁好人就都被别人挑走了”就只用了两个月以我毕业找到工作为界限。不怀好意地哼哼。
晏九的《孔织》高踞女尊文第一多久了我都不记得了……不是白文倒是类似女版的《琅琊榜》和《一代军师》雪儿向我强烈推荐。唔雪儿就是脱了马甲的随波逐流啦……她的眼力我很信任的。顺说她还推了一本已经在包月里的女尊文《红袖遮天》也是类似风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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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八章 求嫁求娶
远远地看着燕凛推着容谦慢慢在花园中穿行青姑怔怔地呆站了一会儿慢慢地转身走开渐行渐远。
“青姑娘!”
青姑听得这一声极是熟悉应声抬头却见安无忌正眉眼含忧站在自己面前:“你怎么了看起来迷迷糊糊的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才听到。”
原来青姑魂不守舍迷迷茫茫不知不觉间已经漫步出清华宫很远。安无忌过来探望容谦路上正巧看见连忙将她叫住心里不免担忧。
青姑还是呆呆的怔怔看了他许久眼中才忽然有了点亮色急忙上前两步站得与安无忌几乎相贴:“安大人……”
安无忌打个寒战急忙后退两步。虽说这段日子他已经见多了青姑柔弱无助的样子并不代表他真的把以前让这姑娘揍得满地爬的惨景全忘了。
这丫头从来不叫他安大人的忽然间这么客气一定有古怪。
青姑望着他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说出来了:“你娶我吧!”
安无忌莫名其妙地伸手摸摸耳朵很想确认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青姑的脸已经红得直似火烧一般她低了头也不太敢看安无忌的眼:“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容大哥……我……安无忌看她喃喃地说着就差没哭出声倒底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轻声道:“别急。慢慢说。”
听他的语气温柔并没有轻视的意思青姑才镇定了一点:“风公子说。要带容大哥回他的师门才能治好他。可是回去之后。容大哥就不能再来见我们了。我想要他能放心地走不要牵挂不要担心……”
青姑声音里满是悲伤和不舍:“容大哥他不放心很多事他不放心皇上不放心这个国家。也不放心我……”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安无忌:“所以你告诉容大哥你要娶我你会照顾我让他放心一些好不好。”
安无忌轻轻叹息了一声。
青姑见他叹气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急急忙忙地说:“你放心容大哥走了之后。我就……我……我可以养活自己照顾自己地。你不用操心我的你另外再娶合你心意的妻子就是。如果别人误会。我可以帮忙解释我……我真地不会一直赖着你。我只是想请你帮我让容大哥更放心一些。我……”
安无忌初时听着心中生怜渐渐地倒笑了起来。神情古怪地望着青姑:“真的一切可以随便我……”
那眼神如同大灰狼面对一只小白兔倒是把青姑也吓得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勉强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安无忌几乎是两眼放光奸头奸脑地问:“那你地内功心法和招式奥妙是不是也可以教给我……”
青姑倒是愣了。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学的功夫是那么珍贵那么值得别人眼红的她也从来不觉得能打人算得什么本事如果要问她的特长是什么她第一个想起来地只有会泡茶。
她呆了一会才说:“容大哥说过不要把功夫教给外人。不过如果你娶了我应该也就不是外人了而且你也不是坏人。但……我还是要先问过容大哥?”
安无忌反而笑了心中倒有些欣慰。这丫头看起来傻里傻气倒也不是真糊涂。大关节上还是知道把握的。
“小傻瓜功夫的事我早就问过容相了。你那内力招式基本上就是容相为你量身定制的旁人学了没用只怕反而有害我刚才说着也就逗逗你。”
“那那你……你能不能答应我……”青姑努力地想表示自己的决心:“我真的真的不会一直缠着你……”
安无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青儿……”
青姑一愣安无忌一向是叫她“青姑娘”的怎么忽然间改口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安无忌板着脸问。
“我我……”青姑呐呐地不知道该答什么。
“你觉得我是那种花心大萝卜随随便便就可以休上一两个妻子玩一玩那样不负责任的人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安无忌只是笑:“朋友若真是有难我不会不帮忙地。如果你一定坚持我也不会不答应。只是有必要吗?就算你舍得了容相只怕皇上也舍不得。”
他比青姑更知世态人情早就看出燕凛对容谦那种奇特而深厚的感情。这个自幼失去父母的一国之君在内心深处是将容谦当成感情上地支柱来依靠的。而身为皇帝地人照顾自己地情绪永远过照顾别人的身体。
他从容谦身上汲取着温暖和力量他承受不起容谦永远离去地失落。
然而青姑却摇了摇头。
她不象安无忌那样了解人心但她有着自己最单纯最简单的直觉。
“皇上一定会让容大哥走。他还会努力劝容大哥走。他会尽一切力量把所有的事做到最好让容大哥可以放心地走。”
青姑很确定地说:“我看到他为容大哥做的一切我坚持不住的时候他一直仍在努力我做不到的事他一直都做到最好。我什么也不懂可我知道他肯为容大哥做到这一步就一定不会坐视容大哥受伤痛折磨我总觉得……”
她努力地回想着刚才看到燕凛推着容谦漫步花间时那出奇温柔的神情那唇边始终淡淡的笑颜。
“我总觉得。也许他一直都在找机会劝容大哥走。也许就在今天就在刚才。他就会说了……”
安无忌暗自失笑这个小村女。倒真当天下人都似她这般良善这般心中只懂装着旁人。
“好好好我们去问问容相若是皇上真向他提起了这事我就向他提亲。”
他大大方方。一把拉了青姑就走。
本来青姑也早习惯被他这样霸道地拉着穿宫过殿只是此时想起是要去向容谦提亲便也莫名地心虚胆怯起来竟是连头也不敢抬地只是红了脸让他拉着快如疾风地一阵小跑。
一路进了清华宫远远得瞧见容谦和风劲节似在说话。安无忌和青姑情绪都有些激动忐忑一时间竟是谁也没查觉。此时容谦和风劲节的神色都略有不对。
安无忌大步进前同二人行礼招呼这才道:“听青姑娘说刚才皇上在这陪着容相呢。怎么今儿皇上怎么走得这么早?”
容谦淡淡问:“你找皇上有事?”
“没事只是想问问。皇上是不是曾对容相提起。送容相随风公子去治伤的事?”
容谦微一抬眉:“你怎么知道皇上会对我说这事?”
安无忌倒是怔住了。
“皇上真地……”
他竟然真的看错了那个皇帝?反而是青姑看起来什么也不懂。却能不受任何先入为主成见影响直指真如地看到了真相。
他愣了一会儿直到感觉青姑在后头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襟才回过神来不知为什么竟是朗笑一声莫名地觉得心境舒朗。
“容相……”
青姑羞得拼命要往后缩安无忌一把拉过她与自己并肩站在一处坦然道:“我要娶你地干妹子盼你应允!”
容谦倏得扬眉目中闪过一道异彩。然后却只微微眯了眼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道:“青儿你出去走走。”
青姑本是羞得抬不起头听了这话却还是有点着急:“容大哥……”
容谦也没多说只是瞄了风劲节一眼。
风劲节笑道:“青姑娘我陪你四下走走吧。”
“可是……”青姑呐呐地还想说什么。
风劲节笑说:“这种事女儿家还是回避些好。放心吧他们两个男人……自会谈妥的青姑不放心地看看安无忌见他给了个让自己安心地眼神方才有些忐忑地由着自己风劲节给劝走了。
容谦这才平静地问:“你老实说你忽然间求亲是不是为着让我可以安心离开。”
安无忌点头:“那个傻丫头为你的一片心思本来就瞒不过人。”
“那么……”容谦神情不动淡淡道:“我不答应。”
“为什么?”安无忌愕然。
“你娶她应当是为了她而不是为着我。她嫁你也应当是为了你而不是为着我。”
“这有什么区别?那丫头是个死心眼若不是有你这件事做引子她一辈子也想不起要嫁人的事。而以我的为人既然娶了她自然就会一生待她好。你不是一直有意撮合我们么。难道说你又突然觉得我会欺她负她了不成?”
安无忌打趣道。
“无忌……”
容谦微微摇了摇头。“我乐意看着你们在一起也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好结果。但是我绝对不愿意自己成为你们婚姻的引子。一时地漏*点来去都容易可是长久地相处相信相守却绝非易事。今日你可以心无芥蒂不代表你永远不介意不在乎。我不愿意你们之间有任何隐患。我不愿意你总觉得你的妻子把另一个人看得比你还要重。”
安无忌笑而摇头:“容相我早就知道青儿和你之间不是男女之情。你不过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至近至信至重之人罢了。容相你自己也许不觉得可是我却清楚地知道你是一个极特别的人。任何人和你相处时间略长就会情不自禁受你的吸引不知不觉对你生出关怀尊重亲近之心。有这份感情的不止是皇上和青姑象我象封将军也都是一样的。也许我们和你不是特别亲近所以这种感情也不象他们这样明显激烈但这份心意却也是一般真诚的。将心比心我能够理解青儿对你的心意。我真地不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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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棕:明天中午12点前到1oo票就加更。这一段还没有完。
纳兰说这个差不多会是小楼里青姑和小安两个最后一场戏了。我忽然意识到小楼真的是在走向完结了。这些和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人物终于要一个接一个地退场了。心里突然很舍不得。
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九章 珍重莫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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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容谦深深凝视安无忌:“那你是真的愿意娶一只你最讨厌的母老虎。”
安无忌脸上一红:“容相你别抓着我以前的气话不放啊。我承认我当时是被她打得有些恼羞成怒的可是其实这么多年来真正能让我自己亲近些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个。”
安无忌苦笑了。真论起来他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娶妻生子可以说是极其不孝的。只是他父母双亡家里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亲戚长辈所以却也无人为他操心操劳。以前他身处异国身为密探本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除了一身皮囊是真的什么都是假的如何能成什么家立什么业。
本来当年他自己却也未曾觉得这样有何不妥。只想着将来一旦回归故国立刻可以大箩筛选名门美女娶回家来过小日子了。谁知道人回来了他却现自己做不到。
绞尽脑汁用尽心机多少年整天和人斗心眼比算计他已经是积习难改本性难移。看到美女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小心防范和别人相处得再和睦亲热骨子里也总是提防着对方另有所图走在路上和个陌生人接近三尺之内就不由自主地防着对方会暴起伤人。
他这样的人还是孤独好些。娶一个让自己睡不着觉的人回来放在枕头旁边干嘛?他吃饱了撑的么。要解决“生理问题”自然有青楼妓院。
此时此刻虽然是因青姑所托他才想起来。才向容谦开口但是他却已经是无比郑重。无比认真。
“容相原本我没确实未曾想过婚娶之事。可今天她对我提起来的时候。我却一点反对地心思也没有反倒隐隐觉得若是错过了她也许这一生我再找不到一个女人。可以与我为妻。青儿是个笨蛋她根本不懂为自己打算经营也不善与人相处。遇上你是她的运气与我相识却是命运的安排。在你我之后我不认为她会有机会与别地男子亲近相处。我也不觉得还会有别的男人。能懂得她地好。”
他看着容谦笑道:“青儿她也许自己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思但是她若不是真的亲近我相信我。以她的性子断然是不敢开口求我娶她的。而我这样地人。如果不是心里真正接受。就算是为了容相你我也未必肯娶。青儿是个实心眼的人。她若是心里承认了一个人就会一心一意待他好。我看她这样待你也是羡慕的。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若是有难也能有一个她这样的人能这样不离不弃地守在我身边。所以你真的不必担心。”
容谦终于释然点头:“我本来只怕你太过聪明反而想得太多。…你既然如此通透我自然可以放心你。但是我也希望青儿能明白。她一向自卑不敢想男女之事所以在这方面笨得一塌糊涂我不愿她一直以为她是为了我才嫁给你的。她急于成亲或者是为了我但是她选择你却一定是因为你。只是这一点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他笑了笑看定了安无忌:“这个问题你若是能靠自己解决了我就将她嫁给你。”
安无忌笑道:“她既然不敢想不懂想又何必逼她太过。真说得多做得多她反而要又慌又怕。成亲之后天长日久我完全可以用实际行动让她慢慢明白过来的。”
容谦断然摇头:“夫妻是要一生扶持一世相守的。不能有太多的误解迷茫尤其是开始地时候。你现在如此自信将来她却可能因为一时错觉而做出自以为对你好的傻事。我不是反对你们的婚事我只是希望在决定之前你们自己一定要真正明白自己地心意。”
话说到这里安无忌自然知道想要尽快成亲是不可能了反而自己还身负有让那个笨笨小村姑睁开眼睛弄明白男女情爱的重大责任不觉一阵头疼苦了脸道:“容相啊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地催我俩这就成亲呢……”
容谦神色也略略苦涩起来:“若是以前我恐怕真会急不可待催逼你们成亲了想着趁着青儿糊涂将错就错先把事情定下来再慢慢来分解。可是现在我已经想通了许多事。人与人之间越是相爱相重越该坦诚相待。越想要长久相处越不能有任何迷茫含糊之处。很多时候一点小小地误解却可能造成毁灭性地灾难。很多时候自以为是地为别人好也许最后只会伤人伤己。”
安无忌微微皱起了眉低声问:“容相你和皇上之间生了什么事吗。”
容谦只是一笑神色略略有些疲惫:“无忌我精神有些不济想要静一静你去找青儿吧。”
安无忌迟疑了一下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觉脑子一片空白竟想不出什么措词来。唉这个容相和皇帝……他们之间……真个容不得旁人半点置评余地。强要分说倒是牵强多余了。
他呆了一下也不觉苦笑一声便施礼退去了。
容谦一个人坐在花间静了很久很久。神色由迷茫苦涩渐转清明坚定终于扬声道:“来人!”
旁边远远守着地太监宫女立刻奔过来四五个。
容谦目光淡淡一扫在他们之中找到管事随手一招:“你过来。”
管事太监忙趋前施礼。
“皇上这个时候应该在甘泉宫?”容谦漫不经心地问。
宫里规矩皇帝的行踪本应是秘密只是在清华宫这早就被破了例。不管燕凛身在何处。总会有人及时给清华宫报备而且燕凛早就下过令容谦这边地人若是有事。可以随时随地求见于他不受阻拦。
只是。这么久以来容谦这还是第一次动用了这种知情特权。
管事立刻躬身应答道:“方才听到的消息皇上确是停留在甘泉宫。”
“你去甘泉宫外守着如果皇上出来就告诉他。我有事要找他。”
管事应了一声就要行礼退下容谦淡淡又加上一句:“只在宫外守着就好不要进甘泉宫打扰皇上和皇后。”
管事太监恭敬地应了这才快步离去。
容谦让大家缓缓推他回了清华宫内殿原想着要安下心来慢慢等燕凛过来。没想到他才进殿门没半刻。后脚燕凛就来了。一进门便急道:“容相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自住进清华宫以来这是容谦第一次主动找燕凛。所以燕凛是一路赶过来的额角都隐隐有些汗迹。
容谦却反而皱了眉头:“我说过不许进甘泉宫惊扰你们地。”
乐昌算是受自己连累。怀孕待产的时候。还被丈夫冷落忽视难得丈夫来看望探视。又让自己给扰了就算是容谦也会心中有愧。
燕凛忙分说道:“怎么有人敢违逆容相的话。我去甘泉宫里乐昌却是已睡了。我让宫女不许叫醒她自在外头坐了一会想着这些日子实在太愧对她心里只觉闷得难受就出来走走这才听到了消息。”
容谦看看外头地大太阳:“睡了?”
“我问过宫女乐昌最近一直渴睡容易疲倦据太医说许多孕妇多是如此。”
容谦点点头这才释怀。
燕凛走近过来:“容相找我必是有事吧。”
容谦抬头凝望他眼神极之平静却又说不出地幽深竟是看得燕凛心中莫名地一慌。
容谦提高声音:“所有人退下。”
内殿里的几名宫人迅出殿就是殿外地宫人都快地远远散了开去。没有一个人敢来听到半句不该听的话。
看他这等燕凛心中更是一慌失声道:“容相……”
容谦却只目光淡淡透过窗子看着外头的花园里的万千美景。
“当初我伤势作奄奄一息所有人都以为我一直晕迷不醒其实……我的神智偶尔也是清醒地。只是当时我太虚弱连眼睛都睁不开看起来便象是晕迷一样。”
燕凛怔怔地望着他随着他平淡的语声脸色一点点苍白下来。
容谦目光徐徐转到燕凛身上轻轻道:“那天你和皇后来看我在我床边说了许多话当时我的神智虽有些迷乱却还是有感知的。”
虽说已经预料到容谦会说什么但当亲耳听到这话时燕凛依然如受重击地后退了两步脸上几无人色。只觉如三九寒冬之时被人用冰凉的雪水当头浇下一般彻骨的寒意冻得他整个身体都似没了知觉。
他知道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他所有的不堪所有的浮躁所有的荒唐可笑浅薄无知忘恩负义刻薄寡情一切一切全部地丑态原来……他全都知道。
他定定地看着容谦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到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一直都知道!”
“不我不知道。”容谦极慢也极轻微地摇了摇头。
当时我太虚弱精神太疲惫只是断断续续听了几句话根本没弄明白过原因但是现在我想知道了……”
燕凛地声音惨淡而虚弱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完全吹散了。
“只要知道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就好那些原因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你很重要。”容谦目光湛然地望着他:“皇后来探望过我好几次如果我愿意就算她想替你隐瞒我也能从她嘴里套出实话来。但我从没想过要这样做。我不想再对你用任何心机谋算即使是出于善意地也同样不应该。与其拐弯抹脚去追查我更愿意直接从你这里知道真相。”
他慢慢地向燕凛伸出手燕凛却如受电击一般慌不迭退开四五步竟是连让他碰触自己一下都不敢。
容谦神色平静地任凭自己地手虚悬在空中等待着。
“燕凛你要告诉我真相无论如何不堪如何愚蠢如何荒唐可笑。你和我都做错了很多事现在是该到纠正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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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二百三十章 不过如此
容谦凝视着那个无声地悄然颤抖的少年等待着他慢慢镇定下来等着他鼓起足够的勇气来面对自己等待着他表现出足够的担当面对过往的所有错误。
燕凛我正在努力学习相信你所以你也要学会相信我。
告诉我让我们都不再逃避让我们可以一起来面对。
内殿里静得出奇。
只有燕凛一直在说话。
空旷的殿宇内他一个人的声音空落落的低沉缓慢反而把整个世界都衬得更加寂静起来。
而容谦一直只是安静地听。
整个世界似佛都是安静的窗外的风停滞了树梢上的鸟儿仿佛也知趣地停止了鸣叫。天地间就只剩下燕凛一个人的声音。
他慢慢地叙说了很久干巴巴地几乎是有些机械地叙说着当时的真相。
他说得颠三倒四混乱不堪明明并不长也不算太复杂的事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依然无法有条理地正常叙述出来。
没什么周折惊险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起伏。他甚至不知道在讲述中为自己做些辩白解释也不懂得要表达出更深切的懊悔。他只是木然地叙述事实。
其实在他心中一直就想着如何把真情告诉容谦。做过了这样恶劣的事他不能接受自己始终象个无辜者那样继续接受容谦的爱护和认可他也从来未曾觉得。自己还有资格逃避因之而来的一切后果。
只是如今容谦的身体状况。让他不敢有一丝造次不愿有任何事。影响容谦养伤时平静地心态。于是就这般一日拖一日每天还要无事一般地与容谦相伴说笑仿佛从来没有过辜负没有过伤害没有过猜疑。没有过试探。
可是他知道那道深深的伤口一直都在那里狰狞地伸展着在黑暗里等待着再次被撕裂的那一刻。
他不知道地只是这一刻会来得这么早早得他甚至没有机会做任何准备。
然而只要容谦开口问他他便再也说不得半个字的假话。只是这样一句句地将真情说出来。
直到吐出最后一个字他住了口。有些麻木地怔怔望着容谦心中居然是一片空白。
这种感觉是那么熟悉。当初在猎场上。惊见容谦伤势作。他一直疯狂地叫喊着他但心中其实也是这样。空白麻木没有思考能力也没有感受能力。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叫却甚至不知道自己叫地是什么。
他在马车上守在容谦身旁除了一声声继续呼唤依然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不能想。…
隐约地他也察觉出自己的情况不对拔出身上的剑伸手握着剑锋锋利的剑刃切割进掌心去希冀能摆脱那种麻木震怖。可是明明鲜血已经流在容谦身旁他却竟然仍是无知无觉的。
直到后来进了清华宫怔怔守着容谦他才慢慢地有了思索能力慢慢懂得了感知和分析慢慢开始懂得了懊恼和惊慌他才会守着容谦一遍遍说一些莫名其妙地话……
而现在当日的空白和麻木又一次悄然地占领了他的身和心。
说完了一切他只能怔怔站在那里象一块僵硬的石头丝毫不能动弹。
容谦安静地凝视他眼睛幽黑深沉得令人莫名战悚。然后容谦轻轻道:“你过来!”
那么低的呼唤燕凛未必听清纵然听清了此时他那麻木空白的心也未必能明白。然而那人用那样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他便如受了蛊惑一般一步步走近过去直走到容谦面前。
容谦忽然微微一笑轻轻勾勾手指:“弯腰!”
燕凛木呆呆地弯下腰尽管心中依然不知道听到的是什么可是身体却象是自然而然地不懂要违背那个人。
容谦轻轻抬手很慢也很无力地在燕凛脸上拍了一下……或者……这个……勉强……可以算是一个耳光吧?
“傻小子醒了没有?”
燕凛慢慢地眨眨眼思绪和神智终于渐渐回归只是表情还是有些呆呆笨笨地。
本来在他的心中知道了真相之后容谦有任何愤怒地表现都是应当的可是这样轻飘飘的一掌再加上带笑意地语气却终是让他有些呆愣。
容谦看他这笨笨傻傻慢一拍的反应心中好笑:“你不要得意我现在虽没有力气但这笔帐自是要同你记下地等我伤好了总是要揍你一顿出气地。”
燕凛怔怔地看着他那不带一丝阴霾的笑容怔怔地听着他那略有些负气却有着更多宠溺地声音僵木呆滞的的心灵里这才真正可以重新生起各种感受各种情绪。
直到这时一直用干涩语气讲述一切的燕凛声音才不稳起来:“容相为什么你不生我的气?为什么无论我做了什么你总是不生我的气。”
容谦瞪他一眼轻轻伸手在他头上用力一敲:“谁说我不生气我气得想用大棍子狠狠揍你的屁股可惜我现在办不到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安安全全站在这里。”
想到容谦伤得连稍大的力气都用不出来燕凛又是心中难受脸色愈难看。
容谦白他一眼:“给我摆什么脸色你做的事难道还不该打?”
燕凛黯然垂头:“我自然是该打的。”
容谦好笑地看着他:“那么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瞒着容相做这种鬼蜮之事更不该……”
容谦气得在心里大翻白眼真想抓根棒子狠敲他的脑袋一通:“你最可恨的就是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自己错在何处?你是皇帝很多时候为了一些目的。用些权谋手段阴诡之术。都是不可避免地。可你错就错在竟敢亲身犯险?”
本来还不是那么生气这么一说心中倒真个怒气升腾起来他瞪着燕凛。怒道:“不就是想找个借口对武林人士动手吗?不就是要给江湖人栽个罪名吗?什么手段不能用非得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说什么准备周全说什么有宝甲有连弩?你真当自己是真命天子所以有上天护佑什么都不用怕了?你不知道这世上有意外这回事有万一这种词吗?你的身份何其贵重一身所系何其之大你怎么就敢这么不顾不惜地胡来?”
燕凛呆呆地看着容谦容谦越是恼怒。他地心中却越是酸涩。
“容相为什么你到现在。你还只为了我罔顾自己的安全而生气?”你不顾自己地安全我不该生气吗?”容谦气结。这样抬头仰望着燕凛说话实在让人不舒服。他不耐烦地伸直手拉了燕凛的胸襟尽力一扯。
燕凛顺从地屈一膝在轮椅旁跪下来。让他可以方便地平视自己。
容谦伸手在他脑袋上重重一敲:“只要是关心你的人都会生气都会气得想要狠狠揍你。但是恼过了气过了揍过了也就罢了。你知道什么是亲人吗?那是砍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便是再多的恼怒愤恨也拆不开……”
他伸手还想再敲他却觉这小子的脑袋比自己地手硬白费力气之余好象只能自讨苦吃改敲为揉很坏心地把燕凛一头长全给揉得一团乱感受着指间乌黑长的柔顺他唇边依然带笑眼神却有些幽深了;“你这小子就这么盼着我一世恼恨你不成?”
燕凛只觉凭空也有一只大手在搓*揉着自己的心脸色惨淡慢慢地摇了摇头:“容相你不明白……”
容谦叹气:“我看不明白的是你才对吧!”
“你不明白我……”燕凛闭了眼过了一会儿才能有勇气和力量把话说完.
“当时我完全可以在你出手之前就放弩箭的可是我没有出手我故意……”
“你当然是故意的。”容谦苦笑。“你不就是怕我骂你吗。”
燕凛一怔睁开眼。
容谦无可奈何:“当时我赶到了你如果当着我的面施放不应该出现的袖中弩我立刻就能察觉有异事后一追究你如何隐瞒得过去。就凭你干的这种笨事我若知道了能饶得了你。”
燕凛呆愣愣望着容谦张张嘴却是半天才懂得声音:“我我只是为了这个……”
“你觉得你是为了什么?为着试探我陷害我?”容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若是试探从一开始布局就该是针对我才是。而最后那一刻危机就在眼前你地一切反应都只不过是凭着保护自己的本能做出的哪里经过算计呢。保护自己地生命不受威胁保护自己不要被揭穿被痛骂被狠揍被教训而已。你那暗弩自然一下子出不得手。”
看着燕凛还是有些呆木木的样子他摇头笑道:“一个人电光火石间地心思变化更多地凭的是直觉是本能而不是谋算。反而是你自己事后想得太多太杂非要把自己往天下第一坏人地方面去想。”
“可是……当时我……”燕凛喃喃地可是了半日也可是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那些天他把自己关在一片黑暗里翻来覆去地想越想越钻牛角尖越想越觉自己卑劣狠毒到极致却从来想不到他耿耿于胸的心结于容谦看来却是最简单不过的一桩小事。
只不过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孩子瞒着家人做了点坏事害怕被责骂所以紧要关头铁了心一瞒到底仅此而已。
可是容相……你为此却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本来这整件事除了你太胡闹太不爱惜自己也没什么大问题结果弄成这样你觉得问题是什么?”容谦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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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在写书的过程中最割舍不下的人?
谁让你想来捧腹开怀;谁让你想来黯然神伤;谁让你提笔缱绻难舍;谁让你思之拍案而起……
你最爱、最恨的他(她)也是你最亲爱的粉丝们最爱、最恨的他(她)请为你书中的一个人物写一段番外(剧本更佳)奉送给你最铁的粉丝们……
于是我想她不管是选择四家里的谁说自己是“最割舍不下”“缱绻难舍”都会被另外三家的粉追杀吧!嘿嘿不怀好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