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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年全文阅读

作者:桂仁     庆丰年txt下载     庆丰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长评]拭目以待小短腿的农家生活~

    作者:季落儿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某点最喜欢作者之一桂子的新书。

    看到楔子,穿越文?重生文?穿越斗重生?

    养了5章,我心里乐了,哈哈,居然是我最爱的种田文!

    看来这个据说是袁天罡传人的女主相当不简单,居然死去活来好几次,真是小强。神秘的葫芦样子的小石子看来就是她的护身符,不过这一次居然被她一口吞了!

    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爹爹,一个天然呆的大哥,一个小小年纪就挺鸡婆的姐姐,还有一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妈妈。

    哎,对于小钱子未来的苦难日子,我是要抱着揪心去看了。

    这个只有那么一点点大的短腿小p孩,连口肉都吃不少,这可怎么茁壮成长?桂子乃可不要做后妈欺负她!

    好了,上面都是明面上的东西,接下来,说几点猜测。

    首先,说说男主。《庆丰年》归类在古言里面,看来情感戏依旧是重头。这个袁茵茵也太不知道抬举,居然抛下这么好的如意郎君玩欲擒故纵,吃点苦也是应该的。不过希望小钱长大了要吸取这个教训,这种傲娇的公主病坚决要戒掉。

    文中还出现过表哥之类的,看来以后会不少树树草草的出现。

    人见人爱的爱妻如命的男子固然不错,不过我还是赌五毛舍得给小钱吃芦黍的布衣男孩。

    其次,说说女配。最让我好奇的是,这个没被穿越的钱敏君会是如何的一个角色。这个线索太少,只能交给桂子发挥啦。

    最后,老喜欢小农家生活了,看着贼轻松。小短腿如何脱贫致富庆丰年?希望看到一个严谨又不落俗套的种田生活。

    最最后,总要说写不中听的。

    桂子,不要打我,我说实话,灵犀这个名字真不讨喜……C

[长评]不带遗憾重生第四回

    作者:coco宝贝

    其实偶一开始最喜欢的人物是赵庚生的咩,桂子的文笔的确十分了得,把人物的性格以幽默,诙谐的语言描绘出来,看着会让人捧腹大笑。

    小吃货灵犀也不错了咩,作为新世纪的重生女,希望你能夺得自己的一片蓝天。

    coco宝贝决定,要和大家一起共同挥舞着小皮鞭,或以美食诱惑等多种方式,帮助小灵犀获得自己的幸福生活,坚决不带着遗憾重生第四次!

    某位小吃货一手提着酱油瓶,一手挥舞着小皮鞭,哭的海棠泪雨梨花带俏的说:“桂子童鞋,如果你给我一片蓝天了话,我会考虑友情赠送你一瓶‘灵犀牌美味酱油’,如果你让我带着遗憾重生第四次了话,我也会考虑会不会让某人的屁屁开八瓣的咩!”所以,亲爱的桂子童鞋,为了大家的幸福生活,送给小灵犀一个灿烂的未来吧!众人捧着酱油,色咪咪的瞅着小桂子。

    再弱弱的问一句,传说中的楠竹到底是比是赵庚生的咩,拿着红果果的小眼神瞅着桂子童鞋,大有你不说是就瞪死你的伟大精神。还有,以目前来说,灵犀童鞋到底更喜欢谁多一些咩,她的郎,还是赵庚生聂?个人是比较看好赵庚生的啦,但如果是小灵犀真的很爱他的郎了的话,我也会祝福他们的。

    悄悄地问一句,桂子童鞋能看在长评的份上,给额一个戏码么,额也想过一下瘾咩,(*^__^*)嘻嘻……咳咳,志向:女,丫鬟小姐随便呐,好人,要求不算太高了吧?

    接着,为桂子撒花放炮,祝桂子的新书《庆丰年》火热!C

第61章 治标不如治本

    钱家三丫生气了,一晚上都不跟她娘说一句话,甚至,连看也不看林氏一眼。当然,也包括她爹。

    不止是她生气,全家都有些生气,做大人的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了不给钱小舅舅的,可林守业要出门的时候,林氏还是把弟弟叫住,逼女儿把钱匣子拿出来了。

    钱文佑是帮凶,因为钱灵犀不肯给,他就利用家长的权威,强行把卖米酒的钱匣子抢去,从中数了五百文,串起给林守业带走了。

    一晚上,林氏就在那里念叨,外婆有多可怜,弟弟要是不带钱回去,处境有多艰难云云。

    是!钱灵犀承认,外婆熊氏的确是个命运多舛的女人。身为家中不得宠的姑娘,嫁了一个拖儿带女的鳏夫,打进门起就给那四个大的儿女合着伙来欺负,这确实很值得人同情。

    但是,她这的这些可怜之处,完全都是客观原因造成的吗?

    钱灵犀不承认。

    如果不是外婆自己性格软弱,凡事拿不出主意,只知一味的贤良,讨好丈夫和前妻儿女,她何至于落到今天这地步?

    甚至于从小就压着自己嫡亲的一双儿女,忍让忍让再忍让,把林氏和林守业同样教得懦弱无能,愚善蠢孝,全成了做小伏低的受气包,这样难道不是她的责任?

    外公林百里,有一门做漆器的好手艺,家境其实在当地算小康了。但看看小舅舅来时穿的什么衣裳,带来的礼物又是怎样不值钱的东西,就知道他们在家是怎样的地位了。

    钱灵犀能体会得到林氏心疼外婆和舅舅的心情,但这就能成为无休止纵容退让的借口吗?

    再说了,就是给林守业带半吊钱回去有用吗?哪怕带一百两银子回去,有用吗?

    钱灵犀可以赌咒发誓,半点用也不会有!那些人只会贪得无厌的索要更多,根本不会有半点感恩之心。

    这个破家,有钱文佑那个一个爹已经够受了,再加上这样的娘,钱灵犀真心觉得无能为力。

    她好不容易想点心思酿点酒,弄点小钱改善下家计,但这一对爹娘倒好,不是帮衬朋友,就是倒贴娘家。那她辛辛苦苦的还做这些干嘛?

    要说钱文佑和林氏是糊涂人,不明白事理,那钱灵犀好歹也有个借口,能跟他们讲讲。可这对爹娘又不是傻子,说起来他们也不贪财,也算勤快,可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不是给那所谓的兄弟义气,就是家人亲情绑得死死的,傻乎乎的去做那对冤大头,要是这种本质问题不解决,这个家别想有好日子过!

    晚饭后,钱灵犀气鼓鼓的裹着被子蒙头睡觉。这会子她倒宁可去葫芦里做苦力发泄发泄,可那空间自从嵊州回来之后,就自行关闭了,怎么也无法开启。

    姐姐在二十一世纪该等着急了吧?可有什么办法?钱灵犀进不去啊。话又说回来,就算袁芳菲给她找到做酱油的方子又如何?摊在这样一家人身上,钱灵犀可不认为有什么发家致富的可能性。

    可真的就此撒手不管么?钱灵犀自问又有些办不到。她得在这个家里生活,这个家的生活质量直接关系到她的幸福指数,哪怕只是为了过上能吃肉的日子,她得想办法解决。

    难道这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钱小妞仰天长叹,这种田的日子真心好难过。

    要是有什么恩怨情仇,打一架捅一刀就完了,最怕这些婆婆妈妈的家长里短。剪不断,理还乱,挣不开,逃不脱。要是钱灵犀是他们的长辈还可以管一管,但偏偏又是他们的女儿。

    原先钱灵犀还指望过钱彩凤,现在看来,这位二姐干点事还成,关于方向原则上的问题是作不了主的。爷爷奶奶都老了,已经管不了事,这夫妻俩真正畏惧的无非大伯大娘而已,可他们已经分了家了,大伯大娘也不好管太多。

    呃……钱灵犀忽地冒出个主意,这分了的家还能不能合到一处?这治标不如治本,要是找两人管着爹娘,他们还能有啥作为?

    从被窝笼里爬出来,正好和赵庚生看了个对眼。

    “你干嘛?”

    赵庚生从怀里拎出一串洁白如玉的小花,晃来晃去的诱惑,“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花朵不大,但带着芳香的甜味,很是诱人。

    “笨!这是槐花,今年天热,这一串朝南的刚打了花蕾,我就给你摘回来了。来,快尝尝。”

    钱灵犀看他衣裳上的新裂口,“你刚去爬树了?”

    “不爬树你以为它会自己掉下来啊?”翻了老大个的白眼,赵庚生很宝贝的扯下两朵最大的花塞她嘴里,“甜么?”

    真甜。花朵的清香带着花蜜的清甜萦绕在舌尖,那滋味真不是一般的好。

    见钱小妞抓起要往嘴里塞,他却拦下,“这东西虽好,不能贪多,有一年我吃多了,脸都肿了。才我问过婶子,最好做熟了吃。等开得多了,我去给你摘。”

    钱灵犀明白了,“你是来当说客的吧?”

    睡客?赵庚生一愣,“我怎么会来你这里睡?”

    钱灵犀瞥他一眼,“你也应该读点书了,要不要我做你老师?”

    “才不要!”赵庚生顿时涨红了脸,把花一扔,气鼓鼓的道,“净说些人听不懂的话,显摆什么?”

    这小子害羞了,钱灵犀乐了,“你怕什么丑啊,我这水平,教你绝对没问题。”

    “我才不让你教!”赵庚生似是生怕给她教了,转身想走,却又在门口停下,不甘心的道,“你自己还没上学呢,还来教我,你也好意思!”

    “那不是我乐于助人么?”

    “哼,房家那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帮他。”

    听这话酸溜溜的,钱灵犀更乐,故意逗他,“那我说不上学时,你不还很赞同吗?说正好在家卖酒,省得没人。”

    “那,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半天,赵庚生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脸红脖子粗的跑了。不过当晚,钱扬威就多了个任务,教某人读书识字。

    “大哥,你可得替我瞒着,千万别让人,尤其是灵丫知道,行么?”

    钱扬威憨厚一笑,点头答应了。

    等钱彩凤进屋来,钱灵犀问起要事,“二姐,你说咱家还能跟大伯家合一处么?”

    “不可能。”钱彩凤比妹妹略长两岁,记的事情也更多些,“爹好不容易才分家出来单过,哪里愿意回去?要是还跟大伯一起,他哪有这么自由?”

    就是要他不自由!“那这样的事情有么?”

    “当然有啊,这是好事。书上都写了,从前有兄弟三人要分家,家里的紫荆树就死了,后来他们合好了,树就活了,夫子都教过的。当初咱们要分家时,爷爷和大伯本就不同意,是爹非要分,才分开的。若是复合,大伯那儿没问题,可你能说动爹吗?”钱彩凤已经猜到点妹妹的意思,所以多说了这么几句。

    说不动,就得逼着他!钱灵犀对自家爹娘的觉悟已经彻底绝望了,鼓着小脸开始动脑筋。

    钱彩凤却拈起一朵槐花丢嘴里,斜着眼笑问,“嗳,这是赵庚生给你摘的吧,那小子还挺有心的。看你不高兴就跑出去了,原来是去干这个了。老实说,他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

    这哪儿跟哪儿呀!钱小妞想大事呢,没空搭理这些。(咳咳,零点过后要上架了。码字不易,赚钱辛苦,请亲们支持正版订阅,给桂子努力加更的动力。谢谢~~~)

    C

第62章 新愁与旧恨(2更求订阅!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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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宿无话。

    因赵庚生这回要酿的酒多,第二天并没下地,而是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着酿酒了。

    林氏在一旁打下手,钱灵犀也要帮忙,只是仍不肯跟她好好说话。问她三句才答一句,爱理不理的小样儿,瞧得林氏直闹心。

    这个小财迷!不就是拿她五百文么,至于这么计较?林氏很想生气,却又觉得实在理亏得很。

    女儿心疼这钱,难道她就不心疼?为了酿这点酒,全家人从买米开始,到一点点的淘沙去灰,砍柴蒸饭,哪一步环节不累人?

    小女儿虽然干得是最轻松的活,但她这么小的年纪,成天跟只小狗一起,守在家门口,半步也不敢离开,更别提去玩了,光这份定性就很难得了。

    可是若不帮着点娘家,林氏也实在于心不忍。她再不容易,可在这个家,毕竟是自由的。她那对爹娘再不好,当初还是很负责任的打听仔细了,才把她嫁给钱文佑的。就为这,林氏感激他们一辈子。

    至于自家女儿,委屈就委屈下吧,小孩子家,回头哄哄也就好了。

    林氏想了想,赔笑扯起话头,“庚生,你一会儿多蒸些米,我打米糕给你们吃。灵丫,你说好不好?”

    五百文的米糕,我吃得肉痛!钱小妞依旧不作声,默默碾她的酒曲。

    林氏顿觉没意思了,半恐吓性质的把脸一放。“要不吃米糕,那就吃玉米渣糊糊!”

    这待遇掉得还真快,赵庚生瞅一眼这对母女,决定换个话题帮她们缓和缓和。挠头想了半天,有一个了。“嗳,说起玉米,我倒想起一事了。你们知道么。昨儿我们到镇上买粮,遇到那个叫啥……灵丫,就是跟你去嵊州的丫头,其他书友正常看:。”

    “钱慧君?”钱灵犀顿时警惕了。“她去做什么?”这丫头有点古怪。她的一举一动都得格外留意。

    赵庚生也不知道她要做啥,只是见到一桩奇怪之极的事情,“她买了许多玉米,也不知是要干嘛。就算是要吃,她家不过那几口人,得吃到什么时候?师父本想去跟她打个招呼,可她却怕被人看到似的,一直躲在车里。偷偷摸摸的,弄得咱们也没去。”

    偷摸着买玉米?钱灵犀更加怀疑了。可玉米又不是金贵东西,这有什么值得贮存的?

    到底。中午林氏还是拿酿酒剩下的米打了米糕,放锅上烙了给全家吃。天气闷热得不正常。正经吃饭要得炒菜,实在太热了。不如弄几块糕,随便炒盘青菜,配碟咸菜就行了,想吃就自己抓,放火上烤烤就很香了。

    可是钱灵犀一块下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吃第二块的时候,一口下去再张开,门前一颗小乳牙光荣下岗了。

    看着她“门前”那个“狗洞”,全家人哈哈大笑。钱彩凤还拍着手起哄,“狗洞狗洞,说话漏风。喝不了粥,吃不了肉。”

    钱灵犀囧囧有神的瞪着那块还粘着她门牙的米糕,重走青春的感觉,真是……那个让人无语。

    “蝌蚪大人掉尾巴,娃娃大了要换牙。这有什么好笑的?”林氏终于找到跟女儿关系的突破口,上前帮腔,“灵丫,那是上面的牙么?要是的话快丢地下埋了,回头包管长得又快又漂亮!”

    钱灵犀就用脚尖在院边上踢了两下,刨了个浅坑,把小乳牙踩进去埋了。小狗加菲在好奇的在那儿转来转去,得到小主人的严正警告,“不许刨!要不我长不出好牙,就拔你的牙。”

    钱扬威冷不丁的冒了一句,“灵丫,你就是拔了狗牙,也安不进你的嘴呀。”

    噗,:!全家捧腹狂笑不止,老实人说起笑话来,那杀伤力是惊人的。全家人的肚子都笑疼了,饭都吃不下去了。

    钱文佑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舀了一碗米酒,到小院里慢慢喝着,坐在小板凳上抬头望天,却皱起眉头,面有忧色,“这天要是再这么热下去,今天的稻子可就长不好了。”

    钱灵犀不懂,赵庚生也是头一回干农活,有些不明白,“师父,这天一热,我看田的稻子长得挺快的,有啥不好?”

    “光长得快有什么用啊?这不到时候就瞎长,后面灌不了浆结不了米,那就是白费工夫了。”

    钱灵犀心中一动,“那要是这季的稻子没了,还能种点什么?”

    她话音未落,忽听天上轰隆隆一阵闷雷滚过,没一会儿,便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钱文佑脸色变了,林氏脸色也变了,几乎家家户户都从屋子里出来,抬头望天,神情凝重。

    这是怎么了?钱灵犀不懂,钱扬威悄悄把妹妹拉到一旁,“快别乱说话了,老天可能要下白虫了。”

    白虫?钱灵犀更不懂了,可是看着哥哥同样担忧的神色,不敢问了。

    雷声滚滚,沉闷而过。

    黄黄的天上,加进了几抹乌云,中间还有些红隐隐的泛出来,透着一股诡异。

    “月虹,快去把家里的鸡都收了。扬威,你把牛牵进屋里来。我出去看看!”钱文佑难得有这么严肃的时候,连酒也不喝了,沉着脸起身抬腿就往外走。

    林氏立即去招呼自家的鸡,这些畜生都很有灵性的提前回来了,只是不安的在院里转来转去,加菲也比往日显得更加紧张,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坐卧不安,:。

    紧张的气氛悄然在村庄上空蔓延,家家户户的妇人们都忙着收拾鸡鸭,关进笼中,又将院子里的值钱东西抬回屋里。而男人们都聚在外头,窃窃私语。有些老人已经拈了香。跪在地上对天祈祷。如果细听,他们祈祷的都不是自己的平安,而是祈祷老天保佑地里的庄嫁,不要出事。

    钱灵犀给这沉闷的气氛压得透不过来,更有一种无形的恐慌在心头凝聚。她抬头望着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跑出去干什么?快回来!好好呆着,哪儿也不许去。”赵庚生严肃的把她拖进屋里,自到外头帮林氏收拾东西。

    可这到底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钱彩凤正在对天念念有词。“不要落在我们村,不要落在我们村!”

    可是,她的祈祷显然没有奏效。很快。钱灵犀就亲眼见证了一场灾难的降临。

    大如拳头。小如鸽卵的冰雹呼啸着从天而降,凶猛而又无情的砸向这片刚刚播种,富饶美丽的土地。

    这一刻,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所有的人只能躲在屋子里,听着那些冰雹肆虐的欢呼尖叫。

    冰雹通常持续的时间都不会太长,但它们的破坏力却是惊人的。

    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它们便残忍的催毁了小莲村附近十几个村庄新播种的庄稼。幸运的便是部分受灾。而小莲村等几个重灾区,所有的早稻几乎全被打死,田野里白茫茫一片。全是老天耀武扬威的战迹。

    靠天吃饭的老百姓们欲哭无泪,乡亲们的脸上似是瞬间全挂上了黑炭篓子。就连最不懂事的娃娃都再不敢哭闹,乖巧的无声的保持着安静。

    赵庚生几乎把家里所有的坛坛罐罐都翻了出来,除了杜诚要的那一缸,其余全部深度处理,埋地下了,其他书友正常看:。受灾如此严重,谁家还有心情,还有闲钱来喝酒?

    而自家刚把所有的闲钱都拿去买了粮食酿酒,还赊了一车粮食。剩下的那点钱又给了林守业,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氏慌了,钱文佑也慌了。他当即就去找村长三叔公,和各家各户的男人们一起,去莲村紧急协商。遇到这样大的天灾,得集全族之力,共同抵抗才行。

    妇孺老人和孩子们都在地里负责清理工作,不能让那冰砣子伤了地,耽误接下来的耕种。

    这是钱灵犀生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下,她原以为会等到收获之时,挎着小篮来分享丰收的喜悦,没想到会是如今这样的场景。

    晚上,钱文佑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家,告诉林氏,“把那些金豆子拿出来吧,明儿我去别的村走走,看能不能买些别的粮种回来。眼下这么多村遭了灾,想必粮食定是要涨价的。今儿已经有人去镇上打听过了,那些粮商怕人哄抢,根本就不敢开门,只做老主顾的生意。”

    林氏二话不说,取出了所有的金豆子,除了赵庚生的她没动,一共二十六颗,全都交给了钱文佑。

    “师父,把我的也拿上吧。好歹多一点,也能帮点忙。”赵庚生现在和钱家人共进退,不愿被特殊对待。

    但钱文佑却不肯,“这些金子,已经足够了。”他又看了其他几个儿女一眼,挑出一半,“我只要这些就够了,这些金豆子是灵丫好不容易得来,送给你们的,就是要用,拿一半也够了。”

    要是平时,就是一半的金豆子,也值三四十两银子,足够买粮种了。但现在却是非常时期,林氏只希望粮价不要涨得太离谱,能支持全家渡过这个开春的危机就是,又多拿了几颗,凑了个整二十给他,“你还是多带些在身上吧,:。剩下的算灵丫的吧,这是她好不容易挣回来的,不能让她什么都没有。”

    钱扬威和钱彩凤都没意见,只钱灵犀突然想起一事,“爹,这时节还能补种什么?”

    “玉米。”钱文佑一语出口,钱灵犀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为什么钱慧君要抢购玉米了。

    现今这个时气,只有玉米长得最快,三个月就能成。不耽误六七月间补种晚稻。要是种别的庄稼,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晚稻播种。对于以稻米为主粮的南方人来说,那影响就太大了。

    钱灵犀有点内疚,她上一辈子完全是爹娘膝下的宝贝女儿,完全没有留心过四时节气农时的变化。要是早知道会出现这样一场天灾,她应该提醒大家早作预防的。而现在。她明知钱慧君手上有大批粮种,那又怎样?

    正如钱文佑所说,“那是人家自己买的,她要不拿出来说,谁好意思管她要去?这样的话。你们可别往外传了,她们家也有困难,纵是想卖个高价也是理所应当的。”

    钱文佑厚道。可钱灵犀却觉得钱慧君没这么简单。她上回去嵊州买药材时已经花费不少了,哪还有这么多的钱大量采购粮食?

    夜已深,但钱灵犀辗转了许久。才浅浅入眠。

    似睡非睡间。毫无征兆的,她再一次进入了那个葫芦空间。而这一次,空间已经变得她几乎认不出来了。

    五颜六色的小花开在青翠欲滴的绿茵地上,时不时的还变幻着颜色与造型。一湾浅浅的小溪如弯月般温柔的静默一旁,依恋着一颗巨大的青石。那青石正闲适的斜倚在那里,如摇椅般轻轻晃动,看那圆润肥厚的模样,竟似极了跟随钱灵犀三世的小石子。而四周。四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薄薄白雾,飘飘渺渺,直如仙境一般。

    钱灵犀看傻了眼,:。几乎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直到她不小心撞到了头,才恍然明白。这里还是原来的空间。只是四壁虚化成了淡淡的影子,才让视觉无限拉伸,可这样的地方是谁做出来的呢?

    “有人吗?有人在吗?”钱灵犀直觉这里还有旁人的存在,会是这葫芦的原主醒过来了?

    什么东西冷不丁的抓住了她的裤脚。

    哇呀呀!钱灵犀吓得尖叫连连,不断后退,直等她撞上不知何时飞来,拦住她去路的大青石,她终于冷静了下来。

    只是哆嗦着手,指着对面那个如小狗般大小,绿油油趴在地上的不明生物,抖着嗓子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清澈如泉的明净双眼蓦地抬起,带着几分天真,几分诧异,几分莫名,几分好奇打量着她,一脸纯良。

    受惊过度的钱小妞忽地镇定了,无论是谁,面对一个软趴趴,不构成任何威胁的幼崽都不会害怕。

    试探着走上前,这是一个孩童模样的小家伙。四肢俱全,与普通婴孩无异。只是肤色诡异的偏绿,看着有些渗人。然后——长得有些对不起观众。

    小小的个子瘦巴巴的,皮肤很嫩,但一张小脸跟小老头似的皱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象个小鞋拔子。头上稀稀拉拉一层白毛,似乎长期营养不良。全身上下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那双眼睛了,清幽幽的,跟春水绿的翡翠一样,明净而清澈,极是漂亮。

    伸出一根手指头,小心翼翼的戳戳这个光屁股的小家伙,触手温凉,没有反抗。很好,安下心再戳两下,“嗳,你叫什么?多大了?是人还是妖怪?”

    小白毛皱眉看着她,似是不喜欢被戳的感觉。想往旁边避开,却掌握不好平衡,冷不丁大脑袋一歪就摔了下去。

    始作俑者很没良心的被他这稚拙的样子逗乐了,不过也彻底放下了戒心。就这小样儿,能干出啥来?

    走过去把小白毛抱起,揉揉他的大脑袋,“摔疼了没有?”

    小东西很轻,比加菲还瘦,抱在手里直让人生怜。

    小白毛怔怔的看着她,似是不可置信这个刚才还那么恶劣的欺负自己的家伙居然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不过在他小小的指尖上,刚凝聚的利爪悄悄消失了,只是费解的看着钱灵犀,把自己抱在怀里坐下,一时扒开他的小嘴唇,一时捏捏他的小胳膊小腿,那张小嘴不住的叽叽喳喳。

    “啊,还没长牙。瞧这瘦的,你爹娘是怎么养的?嗳,你有小**,是男生耶,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可你怎么连件衣服都没有?你是不是没爹没娘?唔……没有也不要紧,孙悟空也没爹没娘,他是从石头缝子里蹦出来的,你也是吗?那你是怎么到这只葫芦里来的?你用什么语言,我要怎么才能跟你沟通?”

    噼里啪啦问了一堆,可这只小白毛和她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却没有出场,只是试探性的伸出那只小小的手,摸上她的脸。似乎也很好奇这种生物的存在。

    钱灵犀却猛地想起一事,“天啊,你不会有雏鸟情节,拿我当妈了吧?虽然这个葫芦是在我肚子里,你又在葫芦里。可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孵出来的。你想个办法,把葫芦从我肚子里拿走吧。我知道这是个宝物,你自己留着。我不要,我真的对它一点兴趣都没有。”

    小白毛睁大眼睛看着她,似乎明白。又似乎不太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他低下头。扯扯钱灵犀的衣摆钻研起来。

    钱灵犀觉得这家伙有些可怜了,“你是不是不会说话?是太小的缘故还是什么?你要喜欢我的衣服我可以给你,但在这种地方,我姐姐说东西都是虚幻的,你能用得上吗?”

    小白毛偏着脑袋正瞧着她说话,忽地打了个激灵,:。他小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挣开钱灵犀,往前爬去。

    那颗笨重的大青石倏地灵巧的滚了开来。自动让出道路,陪着小白毛小碎步往前爬,来到那一湾浅水旁。

    钱灵犀好奇的跟上。拍拍那颗善变的青石,“老兄。你会说话么?”

    大青石一愣,忽地,它的身体里冒出一个深厚沉闷的声音,“老兄,你会说话么?”

    钱灵犀吓了一跳,却见那颗大青石抖得厉害,象一个大胖子,笑得浑身的肥肉直颤。

    被鄙视了!钱灵犀决定不搭理它了。看着小白毛趴在水边,小手伸到溪中一点,那汪清泉一个涟漪,渐渐显出一个画面。待看清楚那里的情形,钱灵犀再度受惊了。

    魔幻诡异的琴声叮咚响起,那个正在自己闺房弹琴的女子不正是钱慧君?

    她手中的那只月琴钱灵犀认得,正是她上辈子的那一把。一路跟随了她许多年,钱灵犀从前曾要给她买一张新,可钱慧君却坚决不要。可她现在弹的这首曲子,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好象,好象在她上一世的死前听过!

    钱灵犀心头大震,那里的钱慧君是在做梦吗?可个做梦的人会把琴弹得如此自然流畅?可她要不是在做梦,小白毛怎么能打开她的梦境?

    忽地,钱慧君似是练得满意了,放下了手中的月琴,神色很满足,却又在叹息,“只可惜这么好的地方不能让扬辉进来,否则他在这里读书,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这么好的地方?钱灵犀忽地注意到她所在的空间有些说不出的古怪,竟然,怎会,象是在一面镜子里?还是她从前的那一面?

    越来越多的疑问堆积在一起,那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钱慧君又在自言自语了,“只可惜这个空间不能生出钱来,才五百两,够干什么?真是可惜了那样一首好词。不过这次卖玉米应该能大赚一笔……”

    她托着尖尖的下巴凝眉沉思,却不再说下去了。

    钱灵犀急了,不觉脱口而出,“再说下去呀!她还想干什么?”

    小白毛仰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往水中再一点,钱慧君忽地双眼呆滞,神情恍惚起来。

    钱灵犀有几分明白了,对那水中的钱慧君问道,“那玉米你想怎么卖?卖了玉米你又打算怎么办?”

    “官府很快会调粮来平抑物价,玉米得赶紧卖掉。卖了玉米我想去荣阳,可是没有族长手书。”

    钱灵犀心中一惊,“那你当日鼓动钱湘君去嵊州,就是为了找借口去荣阳?”

    “是。”

    “那你说的词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从钱灵犀那儿听来的,啊不,应该叫她钱敏君才对吧。哼,那个死瘸子,居然还不死,真是便宜她了。”

    “你为什么这么恨她?”

    “我为什么这么恨她?哈哈!”钱慧君的笑声说不出来的凄厉与恐怖,听得人毛骨悚然,“她一个瘸子,凭什么占着那么好的男人?还做他的正妻!我不过想做他的侍妾,她居然都容不下我,一定要想方设法把我赶走。我为什么恨她?我为什么不能恨她!”

    这女人心理变态的!钱灵犀愤怒了,“那是你害死她的么?”(未完待续)

第63章 卖萌可耻(3更!为蜜桃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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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灵犀一直有个疑问,上一世时,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中了炭毒?

    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虽然没有现代化的工具,但他们也不会在取暖这样的小事情上犯马虎。无论是盘炕的技巧,还是使用火盆的注意事项,这个时代的人们懂得非常多,其他书友正常看:。尤其是富人家,每晚都有照看炭火的丫头小厮,怎么也不可能让她这做主子的中了炭毒。

    可那一日,就是那么巧的钱慧君送东西来了,然后当晚钱灵犀就中了毒,临死前还听到那样奇怪的琴音。在联想到之前是钱慧君故意挑拔他们夫妻俩吵架,钱灵犀不得不怀疑,自己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死于她精心策划的谋杀。

    “我害死她?害死她的是她自己!”

    钱慧君又为自己抱起了不平,“要是她的容貌才艺远胜于我,我输也输得心服口服。可她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论容貌我自问并不在她之下,论女工针线,诗词歌赋我更是远胜过她!她除了吃喝玩乐,撒娇扮痴,在人前装天真装纯良,又懂什么?她根本就不适合做那样显赫家族的女主人!也只有她看不出来,那家人根本就不喜欢她!”

    “你胡说!”钱灵犀愤怒得浑杀颤,手脚冰凉,“他们家可是明媒正娶把她娶回去的,怎么可能不同意?”

    钱慧君冷笑连连,“也只有那个傻子不知道!不过她也真是有福,一个男人居然可以那样护着她……就连她死了。他都那么样的痴情。他要是肯分出十分之一,哪怕百分之一的心思给我,我也满足了……”

    她的声音飘忽起来,又是不解,又是艳羡。钱灵犀又惊又急。声音抖得不象话,“你,你快说……他究竟。究竟怎么了?有什么事,究竟是她不知道的?”

    正在钱慧君张嘴欲说出实情的时候,突然水面大晃。好似有人打断了钱慧君美梦。她一个激灵醒过神来,陡然双眼恢复清明,凌厉之极。钱灵犀吃了一惊,却见水面一阵晃动,又恢复了平静。

    如此时候,怎能掉线?钱灵犀急了,问小白毛,“你能再帮忙连上吗?”

    不能。钱慧君分明已经退出了那个空间。小白毛再度出手,也只能看到水面上浮现出一只镜子的影子。而那只镜子比上次袁芳菲截下来的更加清晰,还贴着写了朱砂符咒的黄纸。足以表明钱慧君应该是使用某个不知名的秘术。窥探到她的空间。

    颓然坐下,钱灵犀眼中的失落显而易见。她不会为了钱慧君丧失理性的妒忌而生气。却不能不为了她在意的那些人而伤神。

    是,上一世的她是自幼就瘸了腿,那发生在她还没有记事的时候。据说是她刚学会走路的某一天,大冬天在冰湖上玩,原本厚厚的冰面突然开裂,小小的她掉了下去,当娘拼死把她捞起来之后,她就不会走路了。

    看了无数的大夫,吃了无数的药,最终,她还是站了起来,只是左腿却始终瘦弱一截,瘸了。

    等钱灵犀再长大一些,恢复了在现代的记忆里,她知道自己可能是患上了与罗斯福总统同样的病,应激性小儿麻痹症。就是在现代,这种病也是无药可医的。她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尤其是爹娘,因此更加把唯一的女儿视作掌上明珠,用尽全力呵护。她也一直努力快乐的活着,给所有人一个积极明朗的印象,不让身体的残缺的给周围的人留下阴影。

    她的婚姻很幸福,那是他主动争取,也是钱灵犀自己同意的。婚后的生活虽然不长,但他们真的过得很开心。那种彼此一个眼神,就心有灵犀的感觉,让钱灵犀无比肯定,丈夫对自己的爱。

    丈夫来自一个声名显赫的家族,本身又是人中龙凤,有一切值得骄傲的资本,但他对她是真心的好,处处护着她,没有让她承受半点大家族的风霜与龌龊。

    钱灵犀一直以为,是自己好运,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家庭,难道事情并非如她所想,在她无忧无虑的生活背后,他还承受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压力?可真要是那样,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钱灵犀迷茫了。

    上一世身体的残缺,让她一直以身残志坚为座右铭,她以为她活得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别人,到底还是把她当成残疾人来照顾的吧?爹娘一直对她百倍呵护,丈夫一直替她挡风遮雨,从来没有人告诉她一丁点不好的消息。

    那时的钱灵犀就知道,这些其实是不正常的。可她若要问起,这些挚爱她的人们总会说,“都没有的事,你要我们怎么说?”

    他们把她装在蜜罐里,放在阳光下,却忘了蜜罐总是会招来苍蝇,阳光下总会有阴影。钱灵犀不觉苦笑,这样的爱你难道能说是害?

    钱慧君刚才是在神智不清的时候说出这些话的,钱灵犀相信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关于她自己的部分,钱灵犀相信,但关于别人的,她会有所保留。

    抱着双膝,把脸埋在臂弯里,钱灵犀真的很难过。

    她从来就不愿做温室里的小花,她愿意去做迎向风雨的大树,可他们,为什么连一个最起码的知情权都不给自己?

    上一世里,自己的意外身故,对于爹娘来说,一定会是椎心刺骨的痛。可对于他,竟然也会留下什么可怕的后果么?

    钱灵犀不敢想下去了。

    小白毛似是感知到了她的忧伤,睁大眼睛看着她,充满同情。

    忽地,他似是想起一事。伸出小手拍了拍身边的大青石,一道黄色的灵符从它手上飞出,贴在大青石上。收到指令的大青石迅速身手矫健的滚到钱灵犀面前蹲下,面对着她的那一面变成一块大显示屏,上面清晰的显现出画面。

    “袁茵茵!”

    袁芳菲龙精虎猛的出现在对面的显示屏上。一声狮子吼,立即打断了钱灵犀的满怀愁绪,把她抓回现实里来,其他书友正常看:。

    “我不知道怎么进不来了。所以找老爸帮忙,试着给你留了封信。如果你能收到的话,能想办法回封信吗?如果可以。一定要回。别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就告诉你这么几件事。

    一,这只葫芦是有封印的,就在葫芦嘴那里,但那个封印你一定不能动。想不到吧,这个封印居然是我们老袁家的独门秘技。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回来一查,居然是真的。老爸说,搞不好这是咱家的老祖宗袁天罡留下的。但我觉得未必。恐怕这位高人还在袁天罡那时代之前。所以恭喜!你和几千年前咱家老祖宗的遗物,有了一次亲密接触。”

    啥?钱灵犀震惊了。那她吞下去的,其实是件古董?

    似是猜到妹妹的胡思乱想。袁芳菲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指着对面的她严正警告。“不要胡思乱想!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这只葫芦是不完整的,咱家老祖宗打下的那个印,应该就是让它复原的关键链接。所以如果在这里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也是正常的,不要在意。不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最好来信详细叙述。”

    钱灵犀转头,看着身边的小白毛。小白毛睁大眼睛,一脸无辜。

    “再有,上回你要的酱油配方,我已经给你查了。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看吧,祝你好运。不过这东西在地球上时,是周朝时就出现了,西汉时就开始大面积使用了,你确定你们这个时代没有吗?你先打听清楚再决定做不做吧,就这样,我先下了。”

    袁芳菲丢下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闪就闪了,剩下的屏幕上,留下的全是字迹。

    当钱灵犀看过酱油制作方法后,明白姐姐最后为什么要那样笑了。

    实在是太复杂了!

    一颗黑豆,或者从黄豆开始,要变成一滴酱油,传统配制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期间无数次的又蒸又晒,又翻又腌,如果不小心弄进了雨水或是哪里错了一步,整缸酱油就报销了。这是一个操作难度和繁复程度都极高的事情,除非钱家人什么都不干,专门来做酱油,否则这是极难完成的任务。

    而做酱油最好的季节在腊月,今年肯定是没希望了。况且眼下刚受了天灾,谁有心情来折腾这个?

    钱灵犀指着满屏的字,问小白毛,“能把这个在你这儿保存下来吗?”

    小白毛似乎听懂了,对大青石挥挥手,上面的字迹消失,依旧化为一道符纸,大青石倏地一下就吸了进去。

    就凭它的体型,储存空间应该够大。钱灵犀又问,“那我想给我姐,就是发这封信来的人写封信,就象她寄来的这个一样,可以吗?”

    小白毛歪着脑袋想了想,小手一拍,赫然出现一张黄色灵符,与袁芳菲之前所用一样。钱灵犀明白了,立即对着那张灵符讲讲近况,等她说完,小白毛伸手就收了。

    钱灵犀正想道谢,可小白毛却指指大青石,让她过去。钱灵犀不明就里,可刚走过去,就见大青石再度利索变形,成了一架织布机。

    草地上晃晃悠悠飞起一根草串成的线,落在那织布机上,却非得钱灵犀用力踩动那个织布机,才能成布。

    眼瞅着小白毛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钱灵犀明白了。这是要以劳力换报酬啊!这小白毛真小气,半点亏也不吃。可在人家的地头,还指望他寄信,能不听命么?

    只是钱灵犀忽地想起一事,“之前,那个丢我在窖井里做苦力的人,也是你吧?”

    小白毛坐在一旁头也不抬,小小的左手玩右手,纯良又无辜。

    哦哦,卖萌可耻!(未完待续)

第64章 后援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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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雹灾过后,天气终于恢复了初春该有的温和清凉。但大人们是没有时间感受这些变化,他们步履匆匆的忙碌着,为了下一季的生计奔波。

    钱文佐也不例外。他虽是个秀才,家里的田地有佃户租种,不需要他亲自耕种,但遭遇这么大的天灾,他哪里能闲得住?一样得为抗灾减灾而伤神。能够拨冗接见钱灵犀,还是因为同去嵊州时,发觉这个小侄女特别乖巧懂事才略停了一步,却没想到,她一张嘴,竟是这样的事情。

    “灵丫,这些都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就不要跟着乱操心了。”钱文佐没空跟她闲扯,他家的几个佃户今天约好了要去买粮种,他得给他们送钱去。

    佃农与地主本来就是相互依存的关系,要是他们没收成,钱文佐一样没租子,这个时候同舟共济最要紧。

    “大伯,你信我好不好?官府很快就会平抑粮价了,不用赶在这时候高价去买粮。”钱灵犀着急的将他的衣角拉住,费力的解释着,可为什么就是没人肯相信她呢?

    一大早,从自家说到大伯家,钱灵犀嘴皮子都要说干了,愣是没一个人信她。钱文佑揣着金豆子走了,现在钱文佐也要走,钱灵犀是真心不愿意让大家蒙受损失,可就是没人肯听。

    钱文佐耐着性子把钱灵犀推开,“灵丫,大伯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还小,还不懂。官府是在每次大灾过后都会平抑物价,可到那时候,农时都已经耽误了。好了,你在家里玩吧。一会儿跟你姐姐一起回去。”

    他安慰性的拍拍小侄女的肩头,走了。

    可是……钱灵犀很想告诉他,这回官府一定会积极处理此事。否则钱慧君不会那么说。可是钱文佐已经大步走了,钱灵犀看着大伯的背影,很是挫败。她还有关于两家合并的事情没说呢!

    “三姐。”钱扬武不知什么时候躲在一旁,见大伯走了才偷偷摸摸的问她,“我还要在这里住多久呀?我想回家了。”

    这个调皮鬼,在大伯家被管教得老实多了,但孩童的本性,哪有愿意成天在被约束在书房里,写字背书的?

    钱灵犀摸摸他的头,她有一点猜出来了。大伯应该是怕钱文佑把小弟给教成钱扬威那样,所以特意把他留下的吧?可若是两个家合并,那钱扬武就更逃不开大伯的管束了。甚至包括自己。也不例外。

    钱彩凤告诉她,大伯是不同意分家的。但大娘呢?钱灵犀突然意识到,自己当时一时气愤,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自家那对爹娘,连她都觉得受不了,何况是大娘呢?

    大伯身为兄长,会关心自己的弟弟,可是大娘作为嫂子,要她来承担小叔子一家的重任,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了。

    钱灵犀庆幸起来,幸好自己没有冒冒失失的跟大伯提起合家之事,否则要是不成,那该多尴尬?

    每个人都应该学着承担自己的责任,不能因为钱文佑和林氏的各种缺点就找人来替他们负责,那他们依旧是长不大的小孩,遇到问题还是解决不了。真正的治本不应该是由外力强行而来,而应该是自发自动的改变,这才能有真正的成效。

    钱湘君就见小堂妹托着个小腮帮子,非常严肃的坐在门槛上,喊她都不应,就是拍打她两下,让她进屋来玩,她也不肯。钱湘君觉得奇怪,回头跟母亲说了一声。

    莫氏听了,亲自过来寻人,把她带到自己日常处理事家务的小耳房里,关起门来才问,“灵丫,你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是有什么心事,跟大娘说说,让大娘替你拿个主意,其他书友正常看:。”

    呃……正好钱灵犀有心试探,便开了口,“大娘,前些天,我爹把他那个叫杜诚的朋友叫来了帮忙了,可没干几天,他就不干了。还要我们家赊了一车粮食给他酿了缸酒,可这会子人也不来,我估计这酒多半也只能归咱们自家付钱了。”

    莫氏一听就沉了脸,钱文佑的那些狐朋狗友她是太了解了!从前没分家的时候,小叔子就净拿他们二房的钱去贴人家。后来分了家,没人管束,闹得越发不象话了。莫氏从前是有心想管的,可管得狠了,钱文佐要说话,管得松了,根本没效果。这一来二去的,把她的心也给弄凉了,再不愿搭理小叔家的事情,能够分家,她其实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可是现在看到小侄女为此事发愁,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踌躇了一下,方斟酌着道,“你爹呀,确实待人太好了,你娘又一味柔顺,扬威也是个老实孩子。难为你能想着,只是年纪太小说不上话。”

    “就是就是!”钱灵犀听着大娘三言两语就把她家各人点透了,便知道她还是关心他们的,顺势孩子气的提到,“我都想搬回爷奶这边来住了,有您和大伯盯着,我爹也能老实点。”

    莫氏听着这话,倒有三分诧异,看了钱灵犀一眼,“这是你自己的主意?”

    “是啊。”钱灵犀不瞒她,她很小就知道一个真理,越诚实越能赢得人家的信任,“我想到以后,就跟二姐说了,不过她说爹多半是不肯的,他不喜欢被人管。”

    莫氏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轻抚着钱灵犀的头,她想了一想,“咱们现在已经分家了,虽还是至亲,但你爹也是这么大的人了,有些事,大伯大娘也不好管得太多。”

    “那您能帮着出点主意么?”钱灵犀听明白了,大娘估计也被她那对爹娘弄得心灰意懒,不想合在一处了。但要是她能帮忙做个智囊和后援团,也是不错的呀。

    这样啊,莫氏有点犹豫,不信任的看着小小年纪的钱灵犀,这样的丫头能做成什么事?

    钱灵犀一见有门,拉着她的手撒起了娇,“大娘,您就帮帮我们家吧。否则我们家再那么弄下去,这日子实在没法过。过几年,哥哥姐姐大了,要成亲要出嫁,要是我们家还这个样子,怎么折腾得起?到时还得回来麻烦你们。要是能让爹娘改改这脾气,日后不也替你们省了事么?您放心,我嘴巴很严的,什么话都不会乱说。”

    莫氏又惊又喜的将钱灵犀揽在怀里,有些刮目相看了,“好孩子,难为你还想能这么长远。那行,大娘就帮你出出主意。你爹这个人,除了讲义气,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色,你说说看是什么?”

    这是在考她么?钱灵犀眼珠一转,“好面子!”

    莫氏掩嘴一笑,“就是这个。所以真正能让他痛定思痛的,除了让他看到那些所谓的义气究竟是真是假,就是狠狠的扫他一次面子,他就长记性了。”

    钱灵犀想了一想,“大娘,那您说我要这么这么做,可好?”

    莫氏目光中有赞赏之意,真是个聪明孩子,一点就透,“完全可以。你只要再记得这么几样,就更好了。”

    钱灵犀点头记下,果然姜是老的辣,这样一来,她就不信钱文佑还能无动于衷!

    好不容易过来一趟,钱灵犀又向莫氏请教起管理家计之道,莫氏和弟弟弟媳相处多年,太了解这两人的劣根性了。肚子里不知攒了多少整治他们的手段,只是碍于情面礼节,无法实施。

    现在既然小侄女问起,她自然毫无保留的传授,钱灵犀得她一番点拨,越发的胸有成竹,:。务必要将那对爹娘好生改造一番,让他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巳时已过,晌午将至,钱氏宗学到了放学的时候。

    钱彩凤过来接了妹妹,一同回去。见大娘比平时分外亲和的态度,有些不解,“你和大娘说什么了?”

    钱灵犀重点保密,部分泄露,“就聊了聊家常。二姐,下午我想去干一件大事,你跟我去不?”

    “什么大事,说来我也听听?”房亮冷不丁从一旁冒出来,笑吟吟的看着钱灵犀,“你也换牙啦?”

    钱灵犀本能的捂住嘴巴,觉得丢脸之极。房亮却摸摸她的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事,我不看你总可以了吧?”

    看他神态自若,并没有半分取笑之意,钱灵犀这才把手拿开。不过想想这掉牙才刚开始,她堵得住初一,堵不住十五,她一小屁孩要啥形象?毁了就毁了吧。

    “说来我下午还真需要几个帮手,房亮哥哥,你有空吧?”钱灵犀呲着漏风的小牙,发出邀请。

    房亮心中其实觉得她这样子有趣得紧,面上却不敢笑,“有啊,现在哪家没空?庄稼都没了,还忙活啥?我们又比不上你们钱家人多有照应,我娘说,要是现在的粮价太高,就不种粮了,改种菜。到时无非辛苦些,多跑几趟挑出去卖罢了。”

    这个想法很好啊,钱灵犀很支持,“你们别跟风去买粮了,粮价很快就会跌的。真的,我不骗你们。”

    房亮只当是她安慰自己,也没太在意。

    几人经过那六座牌坊,正要出莲村之际,忽见大道上来了辆马车,那马车不同寻常,规整奢华,似从前钱灵犀在京城常见的模样,一看便知是豪门望族所用。(未完待续)

第65章 一物降一物(2更!为果然多的妈妈+)

    这是谁来了?

    不止钱灵犀,路上许多孩子也停下来驻足瞧看,:。等那马车走到牌坊之前,忽地停住,车门打开,车上人下来了。

    前头下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明显养尊处优惯了,身形有些发福,四五十岁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但保养得很是得宜,脸上白白嫩嫩的,没什么皱纹。

    站到那牌坊下,中年男子很是感慨,“原来这儿竟是这样的,几百年沧桑依旧,沧桑依旧啊!”

    旁边有管事模样的人谄媚讨好的道,“这都是托爷府上的庇佑,否则哪能如此?”

    “话可不能这么说。”胖男人故作谦逊的道,“这儿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老钱家的根。若没有世代人的努力,也没有我们那一支的辉煌,:。既然回了这里,该守的礼节一定要守,回头说话都注意点,别丢了爷的脸面。”

    “小的知道。爷您慢慢进来,小的就先进去找管事的吱会一声了。”

    “嗯。不许张扬,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么?”

    那管事点头快步跑了,这胖男人也只是步行过了这六座牌坊,便不耐艳阳的重又上了车,慢慢的往村中前行。

    钱灵犀注意到,在那辆马车后面,有个钱字。再想想那人的模样,她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竟是荣阳国公府的人来了?

    可若真是如此话,就一定不能不通知到某人了。

    钱灵犀心思急转之间,生出个一石二鸟的主意来。急向二姐房亮道,“你们等等,我有样东西忘在大伯家了。去拿了就回。”

    也不等他们同意,撒腿就跑,钱彩凤气得直跺脚,“这丫头,眼下船就要开了。她偏有事。真讨厌!”

    小莲村和莲村当中隔着个莲花湖,虽然旁边也有陆路连通,但最便捷舒服的却是坐船。为了方便两边孩子们上下学。族里专门安排有人,每天早晨和中午都会跑一趟,接送他们。要是错过了。就得自己走着回去了。

    房亮是外姓人。能来上学就已经很占便宜了,在这些事上不方便说话,只能暗自跟钱彩凤道,“你看能不能问问他们,等等灵丫?”

    钱彩凤自然要问,但谁也不知钱灵犀要去多久,别家的孩子也是要回家吃饭的,当下就有些不耐烦。

    房亮笑笑。插了句嘴,“其实我倒想晚点回去,就不用帮着做饭了。”

    此言一出。顿时所有的孩子都消停了,其他书友正常看:。能来上学的孩子,几乎没有不帮着家里干活的。能偷懒的是人的天性,等着总比干活强。

    钱彩凤瞥了房亮一眼,这小子还真有几分小聪明。听说他的功课也不错,进步很快,说不定将来还真会有些出息。

    钱灵犀急匆匆的赶回了大伯家,正好跟钱文佐撞了个满怀。她眼珠一转,干脆拉着他,就在门口悄悄的问,“大伯,您买到粮种了么?”

    钱文佐正为这事心烦呢,因为受灾,粮种飞涨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钱。他盘算了一下,若是要买的话,就是种出这一季的粮食来,也就刚刚够本。那还种了干什么?但要是不种的话,佃农们吃什么?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有许多人家都快断顿了。

    见他这神色,钱灵犀直截了当告诉他,“我知道一个人有粮食,还绝不会高价卖给您。”

    哦?钱文佐诧异了,钱灵犀踮高脚尖,把他拉低,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钱文佐微微色变了。

    “此话当真?”

    “绝对当真!若是不信,您亲自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钱文佐脸色变了几变,沉吟了一时,终于做了决定,“好,那我下午就跑一趟。果然有益的话,也是为全村人谋个福祉,若是不行,不过舍了我一人的面子,无妨!”

    好!只要大伯有这份胸襟,钱灵犀也放心了。转头急急追到码头,免不了又得姐姐好一通数落。不过这些她都无所谓了,只要事成,她可不在乎这点闲言碎语。

    有人想趁乱发财?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当天中午,钱文佑没有回来。他去的地方远,早打了招呼。林氏也不必等,只招呼几个孩子吃了饭。

    谁知饭毕,钱灵犀慎重提出一事,“杜大叔管咱家赊了一缸酒,他现在虽没来,但酒却不能放,要不咱们给他送去吧,:。”

    啥?林氏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可更让她诧异的是,钱彩凤居然也一本正经的帮腔,“灵丫说的很是,爹经常教我们,做人要讲义气。他现在忙着没工夫,咱们做儿女的很应该替他尽尽这份心意。现在也不知杜大叔家遭没遭灾,咱们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

    赵庚生托着下巴,皱眉看着这对姐妹一唱一合,直觉告诉他,没好事,绝对没好事!

    钱灵犀开始分配任务了,“娘,您就不用去了,大哥是咱们家的长子,一定得去,否则就显得诚意不足了。房亮哥哥说没事,可以帮忙推车,庚生哥哥你在家陪着娘就行。”

    “不行!”赵庚生一听到房亮两字,断然拒绝,“这酒才酿上,要是没有我跟着,到时你们把酒弄坏了怎么办?难道送一缸劣酒去让人笑话?”

    呃,这倒是个问题,钱灵犀和钱彩凤对视一眼,“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林氏觉得不妥,“眼下这时节,还有谁会买酒啊?你们就别瞎折腾了。”

    “这怎么能叫瞎折腾呢?”钱灵犀瞪着圆眼反问,“这缸酒可是爹让我们酿的,也是杜叔亲口要的,我们只不过好心送去,替爹关心下朋友,这叫瞎折腾?”

    林氏无语了,她开始有点明白女儿想干什么了。可她总不能当着一屋子孩子的面,说他们老爹其实就是个瞎折腾的人吧?

    想了半天,她找了个借口,“没车了,你爹一早把车推走了。”

    “不会呀,上回借窦老板的车不是还没还吗?”

    “要不,扬威就不去了吧?我一人在家,怪害怕的。”感受到事情不妙的林氏,又找了个借口。

    可钱彩凤却道,“青天白日的,娘您怕什么?实在害怕,隔壁左右哪里不能去?”

    除了期盼钱文佑从天而降,阻止这群胡闹的孩子,林氏别无他法了。可惜钱文佑并没有感应到她的心声,于是,在钱灵犀的大力推动下,很快那缸米酒在赵庚生的指导下,换进干净木桶装好封上,抬上独轮车,拿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准备上路了。

    房亮很守时的来报到了,还带了小筐网兜以及盐和几味草药等工具,“一会儿要是路上方便,我烤鱼请大家吃。”

    钱小妞头一个举双手赞同,赵庚生明显撇了撇下嘴唇,很是不屑。但一转身,他也回家拿了鱼叉鱼篓。

    近水人家,几乎没有不备着这个的,哪家的孩子也没听说不会抓鱼的。显摆这个?赵庚生自觉未必会输!

    小小的队伍出发了,路上但凡遇着人问起,钱灵犀姐妹俩都会巴拉巴拉的告诉人家,他们是多么的听从钱文佑的教诲,多么仁义的替他去探望朋友。

    不懂事的孩子们不明就里,只觉得好玩,但大人们却渐渐咂摸出些味道了。有些没占过钱文佑便宜的人自然无所谓,但有些占过他便宜的人却要在心里掂量掂量了。钱家的孩子们,是真的长大了,只怕日后想做什么,可没那么容易了。

    钱灵犀这头去了杜诚家,那边钱文佐午饭过后,却要去桥头镇。

    莫氏觉得奇怪,“不是上午才跑了一趟么?怎么下午又要去?”

    钱文佐不答,只感慨了一句,“怎么灵丫偏是个丫头呢?要是个小子,那孩子绝对比她爹强!”

    莫氏听这话里有些意思,便悄悄把钱灵犀向她请教如何整治钱文佑两口子的事说了,当然,她是经过美化加工的,听得钱文佐不住点头。

    “早该如此!四弟闹得也太不象话了,现在连孩子都跟着操心。咱们平常劝了多少,他都当耳旁风,现在让孩子们出面,哪怕是做错了,做过了,也好臊臊他们两口子,让他们警醒警醒!”

    莫氏听他这么说,才算完全放下心来。先来钱文佐这儿报备一下,万一到时钱文佑恼羞成怒,要责骂孩子,他这个做大伯的绝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有他给钱灵犀撑腰,钱文佑又能闹腾个啥?

    这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钱文佐到了桥头镇,直奔钱文俊府上而去。

    钱文俊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虽是堂兄弟,但并不是特别亲厚,这无缘无故,他来干什么?

    钱文佐进屋落座,便开门见山的道,“文俊啊,我今儿来,是特意来求你的。”

    钱文俊给他慎重其事的态度弄得有些紧张了,“堂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帮忙。”

    钱文佐这才甚为赧然的开了口,“我知道,你们家过得也不容易,现在你病着,还得支撑这么大的一个家,着实艰难。你们家囤了那些粮种,现在肯定是好卖的,我本不该来开这个口。可是现在全族的人都遭了灾,看在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钱字的份上,我不让你少太多,只要能比市面上略低一些的价格卖与我,如何?”

    钱文俊完全懵了,“堂哥,你在说什么呀?”

    钱文佐瞟他一眼,“难道你不知道?你们家慧君前些天可囤了不少粮种,”他略顿了顿,才压低了声音道,“都给人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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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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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慧君有点心神不定。

    就算是刚刚午睡醒来,她还是神情恹恹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从特制的荷包里取出那枚精致的扣式小花镜,按动机簧,镜面弹开,上面清晰的映出她的眼,迷蒙而忐忑。

    但钱慧君更加关注的看着这只镜子里的一个光点。那是一粒籽,一粒葫芦籽,如琥珀般圆润,如美玉般透明。微微的发着光,不知不觉间,就让人的心神安定下来。

    钱慧君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好象在她重生之后就出现了。

    上一世,在被逐出京城之后,重归故里又得知弟弟已死的她,万念俱灰。在纵火烧死对她白眼相待的叔叔一家之后,便寻了位道姑作法,拿着钱灵犀的遗物上吊自尽了。

    她本意是投胎转世要和钱灵犀在一处,报仇雪恨的。却没想到居然奇迹般的重生了,而通过钱灵犀的这面小镜子,她还得到一个神奇的空间。

    第一次进去的时候,钱慧君着实吓着了。可是等到她适应下来之后,她就发现这个空间的妙处了。

    前世,钱慧君不过是略微聪颖的女子而已,全仗着勤奋才学会那些琴棋书画。但是在这个空间里就不一样了,钱慧君不需要怎样努力,只要安静的想一想读过的书,就好象刻在脑子里似的,想忘都忘不了。

    脑子清晰了,学什么都事半功倍。尤其是练习那卷琴谱,更加的容易。

    钱慧君放下镜子。又拿起挂在床边的那只老月琴,细细的摩挲,其他书友正常看:。古老的纹理在她白皙细嫩的指间,分外透着一股沧桑之意。钱慧君不知道这只月琴的来历,但是上一世她也曾经得到过它,还在琴腹里找到一卷无名琴谱。她根据琴谱练习时。意外的发现这曲子竟然能够蛊惑人心。只要她集中意念吩咐下去,旁人就会不自觉的听她号令。

    上一世,钱慧君曾经用这曲子。清扫过一些障碍,但不知是不是她修习的时日太短,若是遇上意志坚定。或是早有防备之人就没有效果。非得在人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才能指挥自若。

    但是这一世却不一样了,只要钱慧君抱着月琴,坐在镜子面前就可以进入空间,而她在空间里练习的效果比之前的好了十倍不止。要不然,家里帮佣的刘妈怎会轻易的听她指挥,死心塌地的帮她卖粮?

    原本,钱慧君也忘记今年的天灾。是突然反常的天气让她突然记起有过这么一回事。前世的此时,她便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花高价存储了一批粮食。但是很快,因为新任地方官要做出些政绩。雷厉风行的平抑了此次灾后的粮食暴涨。而钱文俊因为买粮,花光了家里最后的积蓄。是以才不得不在随后的清明,将钱慧君送去给人伴读。

    想起伴读,钱慧君就不可避免的想起钱灵犀。

    那个死丫头!怕是已经发现自己空间的秘密了。她虽然记不清了,但却记得被弟弟惊醒时,那一刻她在自己对面质问的样子。

    钱慧君也弄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空间会听到钱灵犀那里的动静。当第一次,听到她和那个什么姐姐的对话时,钱慧君当真是吓了一大跳。她们说的好多东西,钱慧君都不懂,但有件事,她却是听明白了。

    原来钱灵犀竟是上一世的钱敏君!不知怎地,这丫头居然也没死,还上了钱灵犀的身。那原本的钱灵犀又在哪里?钱慧君每回一想起这件事就不寒而栗。

    因为上一世钱灵犀的死,跟她是脱不开关系的。如果她和钱敏君都活下来了,那个丫头会不会也在不知名的某处重生?钱慧君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她现在想得最多的,还是手上这个空间该怎么办。

    让她就此放弃,她舍不得。她已经习惯了在那里耳聪目明的感觉,如果要她离开,就意味着又要回到从前苦哈哈的学习之路,钱慧君不愿意。

    但要是再用,只怕又要遇到钱灵犀,那丫头的空间似乎比她的要厉害,还有她那个姐姐,好象也挺有本事的样子,钱慧君知道斗不过人家,所以谨慎的选择了关闭。

    上一世,她死时布阵找的是玄妙观的静玉师太,这一世她还在吗?钱慧君决定翻翻黄历,挑个合适的日子进观打听。

    却不想刘妈过来传话,“老爷请小姐到前头去。”

    钱慧君不知何事,随刘妈过来,可到了厅堂一看,却见钱文佐来了。心下好生奇怪,上前见了个礼。

    钱文俊让刘妈退下,又关了门,这才问起,“慧君,你是不是买了些粮种?”

    钱慧君激灵灵一下醒过神来,难道是那天在梦里,自己不小心被钱灵犀问出了实话?心思急转间,她思量着对策。

    一概否认恐怕是不行的,如果没有一点把握,钱文佐不会亲自来跑这一趟。但要是承认的话,她该怎么解释那些粮食的来历?卖词的五百两银子,她是半点风声也没跟家里透露的,现在要怎么圆过这个谎来,是个巨大的难题。

    钱慧君在心里把钱灵犀骂了个千遍万遍,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撒谎,“爹,女儿是买了些粮食,但……”

    “不必多说了。”钱文俊摆了摆手,直接对钱文佐道,“这些粮种我点齐数目,随后就送回村子里去,要怎么分配,全由族长作主。堂哥,麻烦你先去报个信,好么?”

    “好,:!堂弟果然急公好义,不过我们绝不让你家吃亏,该多少就是多少,断不少你家一分一文。那我就先告辞,回去静候佳音。”

    钱文佐知道这父女俩有话要关起门来说,他也不多留,先走一步。

    送他出了门,钱文俊转过头来,看着女儿,面沉似水。

    钱慧君一见父亲这脸色,就知道他生气了,“爹,你听我解释。”

    “跪下!”钱文俊额上青筋隐隐在跳,“说,你哪来的银子?你要还拿我当你爹,就不许瞒着我!”

    “请恕女儿不孝,我把娘的首饰给卖了。”钱慧君不敢提到别的,吃准了父亲心软,平素极其溺爱自己,瞬间挤出泪来,跪行到钱文俊面前告饶,“我知道爹知道了肯定会伤心,但要是娘在天上看到爹您病成这样,也一定会同意女儿的做法的!”

    钱文俊果然心软,掩面坐下,又问,“那粮种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想起买那个?”

    “女儿眼见前些天气候反常,就囤了点粮,其实也没多少。”钱慧君一面小心的打着埋伏,一面试探的父亲的口气,“女儿买粮的事,堂伯怎么知道?”

    “你还说,你干的事早就给人家看见了!”钱文俊又急又气,“你堂伯今日去买粮,人家就问他怎么不到咱家来,你堂伯这才知道。他上门,是好心提醒我们一声,怕日后风声传扬开来,于我们不利。慧君啊,爹知道你这会子肯定是想把粮食卖个高价,可咱们真不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这么做了,万一给人捅出来,这会让人怎么说?堂堂书香门弟的姑娘,居然利用天灾牟取暴利,甚至连自家族人都不顾,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名声要是落下来,会是怎样的后果吗?”

    钱慧君牙都快咬碎了,她如何不知这些浅显的道理?可她自恃做得隐秘,怎么会给人揭穿?想也知道,那个多嘴的人一定是钱灵犀,其他书友正常看:!她这一招釜底抽薪好狠啊,就是没有真凭实据,但只要莫须有的罪名,就能把她打下地狱!

    偏钱文俊还把钱文佐当好人,她又不能反驳。只能听着父亲吩咐,“幸好那人和你堂伯有点交情,他才求人把事情压下来,又来跟我们打了招呼。你现在赶紧去把你买的粮食全部套上,有多少算多少,千万别再想着藏私了,咱们立即送回莲村去,这还能博一个清名。再拖延下去,万一消息传来,咱们一家可都不要做人了!”

    钱慧君无奈点头,“我这就去。”

    “等等!”钱文俊在屋内踱了几个圈,“咱们不能慌慌张张的去,得想个说辞。嗯……要是旁人问起,你就说看着变了天才买的粮食,家里因我一直病着,所以这批粮食放在那儿也没管。后来是我稍好些天,你回我说村里遭了灾,建议捐助,我便让你把粮食送来了。”

    这样的说法,就最大限度的保护了钱慧君的名声,也可以让人理解为什么他们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粮食送回去。

    钱文俊存心让儿女露脸,让钱慧君收拾好了,带钱扬辉一起回去送粮。忽又想起一事,格外多交待了两句,“听你大伯说,好象是荣阳国公府来人了,你去了之后好好应对,宁可不赚钱,也要给人留下个好印象,知道么?”

    钱慧君又惊又喜,“这是真的?”

    钱文俊点了点头,钱文佐再怎样也不会拿这样的消息诳他。

    钱慧君顿时下定了决心,如果真是荣阳钱家来了人,为了博个好名声,这些粮食便是白送又有何妨?

    只是钱灵犀,这个仇她却是记下了。钱慧君没工夫多想,匆匆收拾整齐,便带弟弟出门了。

    浑不知,她的举动,却是全落在钱灵犀的算计里。(未完待续)

第67章 太损(加更求粉红!)

    钱文佐回家的时候,心情大好,其他书友正常看:。

    钱灵犀告诉了他钱慧君家有粮的消息时,钱文佐就已经明白这个小侄女想让他做什么了。

    不管钱慧君是怎么知道要抢购粮种,但她的目的一定是为了卖个高价。如果是旁人,可能钱文佐就厚道的放过了,但是钱慧君,他却不想让她坐收这个渔人之利。

    在这一点上,他跟钱灵犀有着天然的默契。

    关于钱湘君是怎么去了嵊州之事,他没有追究,回来也半字不提。钱灵犀年纪虽小,却也非常懂事的保持了缄默。就连莫氏都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钱文佐相信,无论是女儿还是侄女,都会让这个秘密永远的烂在心里。

    可钱文佐不追究,并不表示他不生气,其他书友正常看:。

    是,钱湘君是自己选择去嵊州的,但是,钱文佐也同样了解他这个温柔敦厚的女儿,如果没有人的鼓动,她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这样的事。

    可钱慧君,不管她是年轻人一时冲动下的建议,还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钱文佐身为父亲,都有理由对她怀有一份愤怒之情。而在嵊州那几日同行的相处里,让他越发觉得钱慧君这丫头不简单,小小年纪,心机却很是深沉。对于这样的丫头,钱文佐实在喜欢不起来。

    如果钱慧君只是肠子里都有些弯弯道道,并没有妨碍到他人,钱文佐不会管她。但钱慧君却拿他的女儿当傻子,当枪使!这就让钱文佐的潜意识里,会有种想教训她的意思了。

    回头想想钱灵犀。钱文佐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了翘。

    这丫头真是个鬼精灵,看到疑似国公府的人来了,立即就向他通风报信,还特意提醒他一定要把这句话带到。

    钱文佐如何不解其意?只有告诉钱文俊父女有位高权重的人来此,才会让他们更加心生警惕。不敢造次。

    一会儿等他们带着粮食回到村里,钱文佐倒是要看看钱慧君要演出什么戏。

    回了莲村,还没来得及进家门。钱文佐就先去了族长家。却见族长在陪一位客人,白白胖胖的,衣衫富贵。看来小侄女没看错。当真是有贵客到访了。

    钱文佐微笑着上前见礼,“族长,请恕冒昧打扰,实在有件好消息要急着向您禀报。”

    “文佐,你来得正好,刚刚我们还说到你呢。”族长脸上的笑容有些深意。

    钱文佐一怔,他和那位国公府的爷素不相识,为何会说到他?

    ……

    “绕过这片桃花林,:。你们进了村,顺着那小道一直往前走,看到右边有两个三间大瓦房连在一起的院子。就是杜家了。”乡人殷勤的指点着,给这群来送酒的娃娃们指路。

    钱小妞笑眯眯的站在独轮车上谢过。一手叉腰,一手颇为英勇的高高挥起,“兄弟们,加把劲,胜利在望了!”

    “你就下来吧!”同坐车上的钱彩凤翻了个白眼,“没一点样子,当心路上磕绊摔下去!”

    钱灵犀还不大愿意,想把这雄纠纠,气昂昂的造型多摆一会儿,可乡下土路磕磕巴巴很不给力,很快钱彩凤的话就应验了。

    钱小妞一个站立不稳,眼瞅着就要摔下去了,幸亏后头推车的钱扬威机警,及时刹车,旁边还有两个保驾护航的立马护住,才幸免她与大地妈妈亲密接触。

    “你老实坐着不行吗?总动来动去!”赵庚生在左边凶巴巴的抱怨,房亮在右边温柔的训斥,“牙已经掉了,看把鼻子再摔扁了,回头怎么见人。”

    钱灵犀左右看看,被联合攻击的她终于老实下来了。

    钱彩凤瞟了两边的人一眼,没吭声,却问妹妹,“就算杜叔答应给钱,可老不还来怎么办?”

    这个问题钱灵犀已经考虑过了,其实在她决定送这缸酒来杜家时,就已经没打算要收回本钱了。

    大娘莫氏分说得很明白,钱不钱的是另一回事,关键是要让别人看到钱文佑为朋友所做的帮助。真正的朋友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揩油,而对于那些爱占便宜的人来说,把他们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看他们以后还好不好意思!

    如果他们因此见气,疏远了钱文佑,那反而更好了。这也能让钱文佑看清自己的身边,哪些是值得深交的朋友,哪些只是酒肉之徒。

    杜诚今天很不走运。

    套用一句俗语,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了。

    他家田地为了给那不争气的弟弟治病,已经卖掉不少。这回出了天灾,他倒幸灾乐祸躲过一劫。

    这会子正想看那些倒霉鬼的笑话,却见钱家几个孩子抬了两大桶酒来,往院子当中一放,大呼小叫着引来不少左邻右舍围观。

    杜诚眉头一皱,勉强上前打个哈哈,“扬威,你这是来干什么?”

    钱小妞把老实大哥往后一拨,一派天真的笑着上前,“杜叔您老贵人事多,这不您在我家赊的一缸酒么?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做了,现做好了,我爹想着您清明节要用,特意让我们给送来了!”

    钱彩凤和妹妹笑得一模一样,“我家庄稼可全打光了,我爹忙得几宿没合眼,现也没空来。便让我们来看看你家这回受没受灾,问个好来着!”

    杜诚看着眼前这姐妹俩狡黠的笑脸,涨得脸红脖子粗。

    钱文佑!你太损了!

    ……

    钱文佑今天在外头白费了半天力气,无功而返。

    他和钱文佐遇到的问题差不多,粮种找到了,但价钱太贵,种了太不划算。但不种的话,让地白荒着,庄稼人又心慌,和同去的两个族人商量了半天,都拿不定主意,无功而返了。

    回到家的时候日头都偏西了,家里静悄悄的,几个闺女小子没瞧见一个,只有林氏神色不太自然的迎上来,“回来啦?”

    “是啊,孩子们呢?”钱文佑一面喝水,一面问起,其他书友正常看:。

    林氏想说不好说,“出去了,过会子就回。”

    哦,钱文佑没有多心,他可累坏了,喝了水歪在椅上眯着,跟林氏商量,“你说,咱家这地到底种什么好?粮种现在这么贵,种了实在是没什么赚头。”

    “你做主就是。”林氏素来就没什么大主意,更何况此刻一颗心更全给儿女拴着,就更说不出所以然来了。

    钱文佑未免有些不满起来,“什么都是我作主,你就不能发表点意见?”他虽然大男子主义,但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想找个人商量商量。

    可林氏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急了,“那你问我,回头我要说得不好,你又该怪我一个妇道人家乱出主意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顶门立户的,这些大事不归你管,还归我管么?”

    “唉,我这是对牛弹琴!算了算了,做你的饭去吧。我到屋里躺会儿,好了叫我。”钱文佑甚是不耐的抬腿进屋了,把林氏一人撇下,怄得眼泪汪汪的。这凡事都听他的,以夫为天,怎么也成了错?

    “我们回来啦!”钱小妞活泼泼的拎着小筐,蹦进家门。她今天任务完成,心情大爽。兼之额外得到些福利,更加的阳光灿烂。

    “娘,您看,这是什么?”献宝样的把小筐送上,里面有五六条筷子长的两三种河鱼,还有小半篓虾,都跟她的人一样活泼泼的,招人喜爱。

    “哦,看见了,一会儿烧给你们吃。”林氏勉强挤出个笑意,偷拿衣袖抹了把眼。

    钱灵犀不觉诧异,“娘,您怎么哭啦?”

    “没事,我给你们做饭去,你哥哥姐姐呢?”

    “他们都在后头停车卸东西。娘,您到底怎么了?”

    林氏不想说,却在女儿的一再追问之下,自觉更加委屈了,忍不住抽抽噎噎的抱怨起来,“你爹嫌我没用!可种地这样的大事,我怎么敢乱拿主意?”

    钱灵犀听她絮叨明白了,眼珠子一转,把林氏拉到厨房,低声问,“娘,您猜我们今天在杜叔家里,看到谁了?”

    看到谁跟她有关系么?林氏不解。

    钱灵犀神秘一笑,“原来杜叔家有个妹子还没出嫁呢,见到我们就不住口的夸赞咱爹英勇神武,很崇拜他呢!你可不要告诉爹,小心他太骄傲了。”

    如果说钱文佑的死穴是好面子和江湖义气,那之于林氏,就是几个孩子和钱文佑!而对于女人而言,有什么比丈夫变心更加可怕?钱小妞不太厚道的开始使诈了。

    林氏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想了半天嗫嚅着道,“或许……只是说着玩儿吧。”

    “我想也是。咱爹那样的,谁稀罕啊?”钱灵犀顺着她的话,并不多说什么,只把鱼虾和房亮炮制的香料送上,“鱼虾都用这个烧,可香呢!”

    林氏应了,却见女儿不吭声,她又忍不住追问,“那杜家姑娘漂亮么?”

    “漂亮,人家才十七,可比您年轻多了。”钱灵犀眼都不眨的编瞎话,那姑娘年轻是年轻,可也和杜诚一样又黑又矮,可没林氏清秀。

    林氏摸摸鬓发,神色越发紧张了,“那她,她还说了些什么?”

    “说咱爹好呗,做人仗义,嫁人就该嫁这样的。还说我们也好,夸我们懂事了。”钱灵犀貌似心无城府的说着,林氏的神色越发紧张了。(未完待续)

第68章 受刺激了

    (小灵犀出来做要订阅,要粉红的准备工作:是嘤嘤好呢,还是满地打滚好呢?赵庚生:这些都不流行了,要多洒狗血才行。小灵犀闻言果断抬起加菲的狗爪,扎了一针,挤出血来。加菲内牛满面:要狗血也不是这么洒的……)

    杜诚家也许确实不富裕,但真心说不上穷,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们家弟兄多,连接起了两个大院子,在本村也算得上是颇为体面。虽然现在没了几块地,但并不影响他家的生计。

    全因杜诚这人脑子活,会结交人,早早的就把兄弟姐妹都送去学了手艺,既少了开销又添了进益,是以种地只占家里收入的很小一部分,根本影响不到什么。

    在他家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除了太过年幼的孩子,竟是一个吃闲饭的都没有。钱灵犀看过他家的境况之后,无比怀疑她爹的视力。这样的人家,怎么还需要他的接济?

    所以钱小妞毫不客气的当着他们全家人,以及围观的左邻右舍,把那车米酒的价钱算给他们听。

    “除了米钱,那些柴禾和人工我们家都不要了。我爹说,杜叔你们家也不容易,不能挣你们的钱。不过杜叔,你到时能看着多给几个钱么?这不是我家要的,主要是咱们还借了别人家的粮食和车子,到时要还总要给几个利息的。您说,是不?”

    看着钱灵犀睁着那样一双纯真的圆眼,杜诚除了咬牙说好还能说什么?要不是为了印证那句他们家确实“不容易”,他几乎当场就要把钱还出来了。

    人要脸,树要皮。偶尔在朋友面前叫叫穷无所谓。但要是让四里八乡都以为自家很穷,那就不是光荣,而是耻辱了。

    钱灵犀他们来的路上已经嚷得尽人皆知,杜诚不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厚着脸皮抵赖下去。

    他也相信。自己要是敢赖这个账,回头钱家那几个孩子必定如麻雀般嚷嚷得四里八乡全都知道!所以哪怕杜诚心中再气,也只能含恨收下这缸米酒。还得强装笑颜,不住夸奖钱家孩子如何懂事。

    那副表情真是精彩绝伦,钱灵犀心想。此时让他去拿个影帝也不成问题,:。

    受了表扬。还在杜家接受了一番殷勤的招待,钱灵犀也就是那时把他们家人摸了个底。知道杜家有个最小的妹妹,正在寻婆家。人家不过场面上的话,奉承了钱文佑几句,却被别有用心的钱小妞拿来刺激老妈了。

    林氏这个人,别的尚可,就是太没主见,过于顺从了。钱灵犀不是想挑拔她和钱文佑的关系。让林氏成天疑神疑鬼的,她只是要让林氏意识到,一味纵容丈夫有多么可怕。

    “娘您也是的。从来爹说什么就是什么,跟个应声虫似的。爹当然会嫌你没用啦!万一将来爹在外头遇到个好的,又能跟他谈心,又能跟他商量事情,到时把人往家一领,你可怎么办?”

    “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看我爹,比你还大几岁吧,可他瞧着多年轻英俊?可再看您,旧衣烂衫,活跟个老妈子似的,谁愿意看呀!您看看隔壁的七婶,那样胖还成天拾掇得油光水滑,涂了脂抹了粉才出来见人。可看您呢,年纪不大,已经是十足的黄脸婆了!”

    钱灵犀眼见打击得差不多了,把林氏的自信心又从地底下捡了回来,落到重点,“不说咱家有多富裕吧,只要爹拿平日帮朋友的钱给您,您总可以打扮打扮了吧?这女人啊,如果连自己都不拾掇自己,就真没有男人会看你了。”

    晚上林氏这顿饭,做得心不在焉的。一时忘了放盐,一时忘了添火。后来钱灵犀实在看不下去,怕糟蹋了鱼虾,叫大哥进来帮着才做好了饭菜。

    钱文佑小睡了一觉,醒来正是神清气爽,胃口大开,见了鱼虾很是高兴,结结实实吃了两大碗饭,问,“这谁抓的?”

    钱灵犀咯咯直笑,赵庚生顿时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道,“不就会抓几条鱼么,有什么了不起?你不还吃了我摸的河蚌?”

    可怜的赵庚生,他今天扛了鱼叉出去跟人比试,不料输得一败涂地。他从前也有抓过鱼虾,但那都是把其他人赶开,独自捕捞的情况下,其他书友正常看:。

    今日和房亮一起,正经干过家务男孩的功底就显现出来了,不管赵庚生怎么努力,只捞了些小虾米。但在被他搅浑的水里,房亮却能够迅速准确无误的在他身边捕到鱼。就连不声不响的钱扬威,也多有斩获、

    赵庚生急了眼,不顾水还微寒,直接挽裤脚下了河边的浅滩,好不容易摸到两只河蚌,才总算是挽回一点颜面。

    因为蚌少鱼多,于是就在野地里架火把这两只蚌烤熟分食了。鱼虾都带了回来,临走时和房亮一分,各自拿回家打牙祭了。

    钱文佑听着哈哈一笑,“庚生,回头师父教你捕鱼,这也是有技巧的。嗳,你们今天上哪儿摸鱼去了,下午都去哪儿了?”

    几个孩子相互挤了挤眼,但笑不语,笑得钱文佑只觉怪怪的,“这是干嘛呢?笑什么?”

    回头向林氏打听,可林氏给钱小妞的一番话弄得心神不宁,又记恨着他吼了自己,并不肯多说什么。于是,当全村人都知道钱家孩子干了什么好事的时候,只有钱文佑还蒙在鼓里。

    不过从第二天起,他就发现邻居们跟他说话的眼神都透着股不一样的味道了。格外的客气,格外的有礼。

    就连隔壁一向只进不出的七婶都主动问他,“四哥,咱们乡里乡亲这么多年,蒙你关照。以后你家要有个什么事,尽管过来招呼一声,千万甭客气!”

    钱文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这是怎么了?七婶怎么会突然转性了?

    钱灵犀躲一边偷笑,就等这个爹自己去探索发现吧!她肚子好饿,吃饭吃饭。

    说来也怪,自从葫芦里冒出一只小白毛之后,钱灵犀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许多,就是小肚子很容易饿,还特别馋肉,:。这是怀了个娃的缘故么?钱小妞被自己的想法红果果的雷到了。

    她还小,她不要当妈啊!但那只小白毛似乎也没把她当妈,只是把她当成老妈子了。第一天在那儿给他织布,第二天还是进去给他织布。没办法,在空间里要踩动那个织布机,实在是很辛苦的事情。

    钱灵犀现在深切体会到半丝半缕,恒念物力唯艰了。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给他尽快织件肚兜出来,赶紧结束这苦役。小孩子嘛,长得快,有件肚兜就不错了。

    钱小妈子很不负责任的想着,在饭桌上问起,“很久没吃肉了,清明时有得吃么?”

    “童言无忌!”林氏往地下呸了一口,拿筷子敲了小女儿一记,“都跟你说了,不能这么问话的,怎么还犯浑?”

    钱灵犀讪讪的摸摸脑袋,想起来了。清明所用的都是祭祀之物,虽然祭祀之后,会分食众人,但却不能这么主动问的。

    那就是有肉了。钱吃货在心里偷偷欢喜了一下,开始啃咸菜馒头。

    林氏犹豫了一下,对钱文佑提起,“你买粮种要不了那么多钱吧?要不放些金豆子在家?”

    呃?钱灵犀微怔之后,忽地恍然,老妈不笨啊。知道要管着男人,首先就得管着他的钱了。

    钱文佑大大咧咧的道,“给你放在家里也是放着,我带在身上不一样么?万一遇到旁人不凑手的时候,我还能帮一把。”

    这个老爹,自家的危机都没解决,他又想着做大侠了。钱灵犀装作不在意的道,“说不定今儿莲村那边会有消息呢?爹不如过去……”

    “四叔,四叔!”钱灵犀话音未落,同村一个年轻后生兴冲冲的跑来,“莲村那边派人来了,说是已经有粮种了,其他书友正常看:!让大伙儿吃了饭,一家派个代表过去分呢!”

    钱灵犀微微一笑,钱慧君,你终于还是出手了么?那她可要跟去看看这出好戏。

    “你怎么笑得这么古怪?”钱彩凤看着妹妹的诡笑,皱起了眉,用手扯扯她的小脸,“好姑娘不应该这么笑,笑得跟只小坏蛋似的。”

    好姑娘也不应该乱动手。钱灵犀吃痛的从她的魔爪下挣脱出来,“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钱扬威看着钱彩凤,心中疑惑,大妹妹怎么笑得跟刚才小妹妹一模一样?

    就在钱文佑一家在打闹嘻笑中吃完早饭,往莲村赶来之时,钱文佐家里却被异常沉闷的气氛所笼罩。

    钱湘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这两天父母在自己身上停留的目光越来越多。但那不是一种轻松愉快的注视,而充满着凝重与忧虑,让她异常胆怯。

    这是怎么了?是她做错什么了么?钱湘君拼命反思。自从嵊州回来之后,她已经很努力的悔过自新了,她把陈昆玉以前送来的东西全都砸了,烧了,扔了,她已经可以静下心来做针线,也可以和邻居家的小姐妹们说说话了。

    万一别人揭起她的疮疤,她也可以忍受,并解释两句。实在解释不开,她便不言不语的避开,就是有委屈,想流泪,也只藏在自己的房间里,并不给人瞧见。那现在,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父母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钱湘君真心惶惑而不安了。

    女儿的忐忑钱文佐夫妇自是看在眼里,但这件事,连他们自己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到底要怎么跟她说?

    (谢谢季落儿、小的丰富发可和星霜的打赏,还请多多支持哦~)(未完待续)

第69章 后备填房

    窗外爬了半壁蔷薇,顺着竹架蔓延而上,已经结出不少深红浅红的花骨朵儿,羞涩而袅娜。

    莫氏的眼光落在花上,又透过花儿,落在窗边刺绣的钱湘君身上,忽地觉得,自家的女儿就象这蔷薇一样。青春、美丽、温和而无害。但蔷薇即便有刺,也抵不过顽童想要攀折的决心。而她的女儿浑身上下连根刺都没有,要如何抵御世间的风雨?

    “大娘!”钱灵犀抬腿跨过对她来说,日益变矮的门槛,开心的跟莫氏打了个招呼。

    “啊,灵丫来了。”莫氏回过神来,从女儿身上收回目光,“你爹呢?”

    “已经跟大伯去祠堂分粮种了,这是我们一早挖的荠菜,大娘一会儿可以煮鸡蛋。”

    最好,也给她两个。

    莫氏笑着接过小侄女递来的篮子,“谢谢你们了,去跟你姐姐玩吧,:。”

    钱灵犀不急着走,带着几分隐秘的笑容上前,低低的道,“我们昨天去杜家了,我爹还不知道。”

    这没头没脑的两句话任谁听了都会不解,但莫氏一下子却从她的笑容里读懂了其中的多层含意。

    略俯下身,同样压低了声音,莫氏含笑告诉她,“这事我跟你大伯说过了,要是你爹怎样,就来大娘这儿,不用怕。”

    嗯!钱灵犀用力点了点头,小嘴咧到耳根,露出她那只缺了的门牙,高高兴兴的走了。

    莫氏直起身来,却微叹了口气,要是女儿能永远这么大多好?那就不必为了她担惊受怕了。

    “你猜我是谁?”跟灵巧的小猫似的悄无声息走到堂姐身后。猛地将她的眼睛蒙上,钱灵犀憋着嗓子问。

    可是那嗞嗞的漏风声还是出卖了她,但钱湘君很合作的配合着,“是小花吗?是紫云吗?是扬名?难道是扬武?”

    “都不对,是我啦!”钱灵犀知道堂姐应该听出来了。却还是很欢快的大笑着松了手。做人应该有点童心,她一直保持得很好。

    钱湘君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不觉心情也好了起来。能这么无忧无虑,真好。

    “姐,你有心事?”钱灵犀看出她的羡慕和惆怅了。凑过去细瞧她的脸色。

    钱湘君微微赧颜的避开。言不由衷,“没……没什么。”

    “有事你就说呗!憋在心里做什么?”钱灵犀很光棍往旁边椅子上一坐,老气横秋的教导着她,“你把事放在心里,谁会知道?不如说出来,或许我还可以帮帮忙呢?”

    “你能帮得上什么忙?”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上?难道——是大伯给你说婆家了?”钱灵犀眼睛一亮,八卦之光开始闪光。

    “才不是呢!”钱湘君鹅蛋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眉尖轻蹙。“是爹娘,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心事,好象……跟我有关。”

    钱灵犀顿时精神了。“难道是有人向你提亲,大伯大娘拿不定主意?”

    “我怎么知道?”钱湘君低下头。脸已经红到耳根了。

    钱灵犀闻言,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身手灵活的往外跑,“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钱湘君想要叫住她,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害羞里多了几分期待,小堂妹去做的,其实正是她所盼望的。只是,她能问出消息来吗?

    钱灵犀问出来了。

    莫氏在厨房里,一边摘洗她带来的野菜,一边叹气,“论理,这话我不该跟你个小孩子说,但大娘知道,灵丫是个懂事的孩子,那你能帮着出个主意么?”

    荣阳国公府的钱家,有一位姑娘嫁给了一位贵人。可那位姑奶奶没福,眼看着病入膏肓,快不行了,这会子那位贵人家里就琢磨着继室的位置了。于是钱家的姑奶奶也给家里带了个信儿,如果一定要人来顶替自己的话,她宁愿是同族的姐妹。这样无论是对她留下的孩子,还是对于整个家族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钱家五爷钱文傭来了。他不是来观光,是打着回乡祭祖的幌子,来办这趟差使的。当然,他肯定还有些别的事务作掩护,但这项却是他此行南下最重要的任务。

    钱氏宗族和国公府虽不在一处,但历来是守望相助的。族长听闻此事,立即将族中适龄的女孩儿在心中先过了一遍腹稿,其他书友正常看:。然后拣那合适的跟钱文傭介绍一下,钱文傭听罢,问了性情容貌,最属意的就是钱湘君了。

    但这种事也不能一厢情愿,于是族长便关起门来跟钱文佐通了个气,钱文傭也做出保证,若是钱湘君跟着他去了,日后便着落在国公府的身上。只要她自己不走偏差,国公府一定会护她终生富贵周全。

    这下子犹如天降了个元宝,金光灿灿的着实诱人,但钱文佐夫妇也知,这元宝是个烧红的——烫手啊!

    如果真是这么好的去处,为什么要不远千里回本族来挑一个乡下姑娘带过去?这到底是怎样的利益博弈才会最终产生这样的后果?还有那位贵人,钱文傭始终语焉不详,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家?

    但能不答应吗?钱文佐很难拒绝。

    首先,国公府的身份压下来就是很重的一层枷锁了,出于全族的考虑,个人得失是可以忽略的。其次,作为钱文佐他们这一支来说,如果女儿当真有了出息,对于接下来的几个弟弟妹妹来说,都是极有帮助的。再次,对于钱湘君个人来说,如果她能够坐好那个位置,那真是掉进福窝里,终生享用不尽了。

    可是,再好的如果也只是如果,万一钱湘君在那里混不下去,或是过得非常痛苦,那可就是活生生断送她一辈子的幸福了。身为父母,钱文佐又如何忍心?

    所以这从知道消息到现在。这么短短的工夫里,钱文佐夫妇的头发生生的愁白了好几根。

    通过最近几件事的观察,莫氏觉得小侄女是真正懂事的,也是可以充分信任的,所以将夫妇二人不可言说的秘密讲给她听了。

    钱灵犀皱着小眉头。蹲在小板凳上想了想,问大娘,“他们说的那位贵人。不会是信王府吧?”

    信王府?莫氏一下子震惊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钱灵犀虽然搞不清本家的许多事情,但她却记得,上一世。钱家最有名的风云人物不是别人。而是信王府的世子妃。

    那位姑娘名叫钱明君,论年纪比钱灵犀大了十多岁,算是这一辈里年纪比较长的姑娘了。她自小就是著名的才女,差一点就进宫中做后妃了,但最后不知怎地,配给了信王府,做了南明王朝唯一异姓王爷的世子妃。

    说起这信王府来,也是个传奇。信王姓郭。原本是南明王朝开国皇帝幼时的玩伴,据说还是结义兄弟。小时打架做帮手,后来造反便做了老大的先锋。但这位郭贤弟打架兴许是把好手。但领兵打仗就弱了许多。

    幸好这位郭贤弟虽没什么本事,却不是个蠢人。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也就死了争权夺利的心,老老实实跟在结义大哥身边做了个亲兵统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后来,在建立王朝的一场重要战役中,为了掩了耳目,由他陪伴结义大哥的替身,死守根据地,在极其艰难困苦的环境下,一直坚持到了约定好的天数,才让敌人攻破城池,发现真相。从而给结义大哥的赢得了最为宝贵的时间,为统一江山,做出卓越的贡献。

    而为了迷惑敌军,他全家几乎都留守在此,随着城破尽数慷慨就义。只有一个儿子当时给结义大哥带出来,后来就封了信王。

    当时皇上就说,“郭家言而有信,替朕守住了城池,朕也言而有信,只要郭家还有一点血脉,就永不撤王!”

    于是,郭家就成了南明王朝唯一的铁帽子王,在朝堂之上那是相当的有势力。虽然族中也经历了一些起起落落,但凭借祖先的余泽,还有后人的努力,一直屹立不倒,延续至今。

    钱明君能嫁进这样的家庭做世子妃,也是了不得的成就了。也因如此,后来钱家的嫡出的女儿起名多有带君的,就是想沾一沾这位世子妃的福气,其他书友正常看:。

    在钱灵犀所知的前一世里,钱明君这位传奇人物确实是早逝了,钱家随后也确实又嫁了位女儿进去,但却没能当上正妻。

    因为世子以悼念爱妻为由,一直没有册立世子妃,府中只有三位侧妃。至于后来世子继位之后有没有册立正妃,钱灵犀就不知道了,因为她那时已经挂了。而老信王还活得龙精虎猛,身体倍儿棒。

    钱灵犀不记得上一世嫁进信王府的究竟是谁,但肯定不是钱湘君。

    她想了想,告诉莫氏自己的看法,“人都说后娘的拳头,六月的日头,可后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象我外婆,就成天受气。而在那边,姐姐又没个亲爹亲娘,旁人哪有这么知疼着热?”

    其实说白了,国公府只要一个替钱明君照看孩子的保姆而已。他们既然从乡下选姑娘,肯定是不想让后来人生出别的心思,不去善待明君的儿女,所以才要找一个好拿捏的。

    这话虽没点明,但莫氏也是知道的,听得不住点头。听钱灵犀又道,“大娘,我听说有钱人都是三妻四妾,纵是富贵,那又有什么意思?咱们家虽穷,但大伙儿过得安安乐乐,有什么不好?湘君姐姐要是知道得去那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人家的后娘,定也是不会快活的。你说呢?”

    莫氏叹道,“好孩子,你这话可全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族长开了这个口,现在要我们怎么拒绝呢?”

    钱灵犀眼珠一转,“其实这个也不难,就看大娘您舍不舍得了。”

    (湘君很紧张:妹纸你究竟想干什么?会不会把我弄病,还是划花脸,还是……小灵犀奸笑:姐你想太多了。亲有粉红打赏啥的帮我砸她两下就好,注意量力而为啊!湘君怒而化身母老虎:小屁孩,不给你点厉害的,以为姐真是纸糊的么?以下省略500字。小灵犀:泪,果然姐姐都是可怕的~~~)(未完待续)

第70章 笼络

    钱慧君今天起了个大早,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可收拾好了之后,她却又将身上那件清新可人的湖绿色春衫脱了下来,换了一件半新不旧的湘色上衣,再压着那条樱草色的裙子,便将整个人从明艳鲜亮过渡成了淡雅朴素。

    又配合着衣裳,把脸上的脂粉擦去大半,戴上一副普通的碧玉耳坠和一朵浅红的珠花,她才对着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钱文俊今日一同出门了,昨日女儿已经把粮食送回了莲村,并表示可以不收钱,但族长不同意。于是,钱文俊今日就觉身子“忽地”康泰许多,和儿女一起去族中商议此事了。

    马车上,钱文俊没有说话,钱慧君也保持着沉默。钱扬辉还小,不明白父亲和姐姐这是在干什么,但他却知道,爹和姐姐没有生气,只是在想心事而已。于是他也就安静的呆在一旁吃他的果子,玩他的小木弓。

    半晌,钱文俊才睁了眼,“慧儿,你说咱们带这吃食去合适么?眼下可正是受灾呢。你虽是一番好意,万一给人诟病?”

    “爹,放心吧,不会的。”钱慧君微笑着宽他的心,“这些吃食又不是外头买的,全是自家做的。正是因为现在受了灾,即便是远来的客人,也并没有请他下馆子,做了几道家常小菜,聊表心意而已。”

    她着重拉长了最末两字,给父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钱文俊点了点头,拍着女儿的手感慨,“你想得很周全。扬辉啊,若是今日事成。你这辈子都得感谢你姐姐。”

    钱扬辉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却在听到父亲的话时,就笑着滚进姐姐的怀里。他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世上最疼他的。钱慧君伸手摩挲着弟弟的头顶。心里未免有一丝得意。

    昨日,在她送粮回村时,不出意外的。见到了那位国公府的钱五爷。

    不管钱慧君因何目的而来,此时她捐出的粮种确实能解全族的燃眉之急,她能有这样的义举也是往族长脸上贴金。所以族长便将她们姐弟引荐给了钱文傭。还留她们一起用了个晚饭。

    钱慧君抓紧时间观察了一下,钱文傭虽表面看起来有些平庸,但为人处事很是圆滑。但通常胖子都有一个特点——好吃,钱文傭也不例外。但乡下饮食大多简单粗糙,习惯了精致佳肴的富贵之人自然不大喜欢。

    前一世,钱慧君也算在大富之家住过,她知道那些真正的有钱人都是极重视饮食的。于是回来之后,她想着上一世在京城吃过的精致点心。精心炮制了几道小菜,今日要特意送去给钱文傭,笼络感情。

    钱慧君还没探听出他究竟是为何而来。她也绝不相信钱文傭会是“偶然”路过,所以回乡祭祖。但只要他是国公府的人,其他书友正常看:。她就会紧紧抓住这个机会,攀附上去,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他们一家在镇上,离莲村还有段距离,就算是太阳还没升起便往这边赶,到的时候也已经不算太早了。不过这样也好,正是料理完家务,办事待客的时候。

    径直到了族长家中,打过招呼,钱文俊便提出要去拜访钱文傭。远来是客,这也合情合理。但族长却微一沉吟,“你们还是多等一会儿吧,看他得不得空。”

    难道还有什么人来找他不成?钱慧君仗着年纪还小,可以自由走动,悄悄的带着弟弟在钱文傭住的客房附近徘徊。

    没一会儿,却见房门吱呀一下开了。莫氏牵着钱灵犀出来,里面钱文傭似是面有愠色。

    她们来干什么?猜不透的钱慧君又回到了厅堂,经小厮通传,才得见钱文傭,虽然他有面色已经恢复了平常,但明显不大有精神跟他们应酬。

    钱文俊也不是呆子,只将礼物奉上,便要告辞,“乡野之中,没甚好物,只有自家做的几道小菜,吃着玩吧。”

    钱文傭客套了两句,原本连看也不屑看那篮子,但钱慧君主动上前揭开竹篮,取出几个油纸包,一一介绍,“这是酱牛肉,这是炸鹌鹑,这一包是熏鱼,这一包是三鲜春卷。这两包是蜂蜜核桃和奶白杏仁,时间有些紧,许多东西不好做,堂伯权且吃着解闷,回头再做好的送来。”

    钱文傭有些诧异了,这些东西在富贵人家不算什么,但在普通的乡下人家里,却是不容易做的菜。单说这一个牛肉,就已经很难得了。现在这春耕时节,哪有杀牛的?也不知她从何处买到,算是有心了。

    待钱慧君一家走了,每样试了下,味道还当真不错!

    因吃不惯乡下的粗糙食物,钱文傭这两日真心没吃饱,又不好意思说。这会子难得遇着点合胃口的食物,当即来了兴致,就着杯茶,一样吃了一小半,甚觉满意,:。

    微闭上眼,不禁盘算起钱慧君的样子来,那姑娘生得倒也温婉可人,只是年岁太小了些,不堪任用啊!

    钱文傭想起此事,心里又开始窝火。他也没想到,那钱什么的老婆居然好意思来找他谈交易,说什么要把她家一子一侄都带到国公府去读书,往后谋个官做,才肯让钱湘君跟他走。

    哼!无知妇人,瞧上你家女儿是你家的福气,居然还拿起腔来,真是不知好歹!钱文傭忿忿不平,顿时就死了带钱湘君走的心。

    他就不信,钱氏本家这么多人,就挑不出一个好的。后日是清明,要举行族中大祭,到时无论男女都得来祭拜,他就留心选个好的吧。

    至于钱湘君,就留他们家自己择个贵婿去,看能找出什么样的人来!钱文傭把心事抛开,又撕了块鹌鹑腿来,这个炸得真好,外焦里嫩。咸香扑鼻,只是要就个粥就好了。

    “爷,粥来了。”

    钱文傭心里正想着,仆人就捧了碗小米粥来,不清不淡。刚刚好。不觉眯眼一笑,“徐四,你小子倒是越来越长进了。”

    “跟着爷。能不上进么?只是有一句话,小的得告诉爷才心安。”

    “说。”

    “那姑娘精心做这么些东西,只怕是别有所求吧?方才看他们走的时候。似就有些不甘的样子。要不要小的去探听一二?”

    “才夸你,你就犯糊涂了。”钱文傭砸了颗核桃过去,优哉游哉的躺在那儿,岿然不动,“爷就是这么好收买的人吗?不过一点吃的,还巴巴的儿送上门去打听?未免也太让人小瞧了。”

    “小的该死,怎么没想到这层呢?这两巴掌也不用爷赏,小的自己赏自己吧,其他书友正常看:。”

    钱文傭瞧着面前的吃食。不屑的一笑。这些东西确实花了心思,但还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想用这来讨好他,可以。但想因此攀上交情。却还差太远了。

    莫氏喜孜孜的回到家中,脸上愁云已经散去大半。看钱文傭那脸色。十有**不会再提这事了!

    钱文傭想要带钱湘君走,无论是让女儿装病,或者突然受伤,都会引起人的怀疑,觉得他们是有意为之。如果拒绝,哪怕说得再婉转,总也会让人心里不痛快。

    于是钱小妞就出了个主意,只要莫氏豁得出面子,就直接找那个钱文傭谈判。把价码开得高高的,做出一副狮子大开口的模样。这样做既是人之常情,又能打消钱文傭的这番心思。

    毕竟,身为上位者,谁愿意跟下头的人讨价还价?作为一个现代人,钱灵犀深深了解他们的那种劣根性。表面上别听钱文傭说什么悉听自愿,但在他们眼里,看钱文佐估计就跟看自家的奴才差不多。现在能瞧得上你家闺女,让她去给人当小老婆,做奶妈子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你要是以为有利可图,不知进退的讨价还价,那就是不识抬举讨人嫌了。

    钱小妞告诉莫氏,“只要大娘肯去做这个坏人,估计就能把事情搅黄了。”

    莫氏听得有理,她和钱文佐商量半夜,二人其实是一个意见。莫氏知道相公,虽然热衷功名,但还不至于丧失狼到拿女儿的终生幸福做交换的地步。

    那她索性连他也不告诉了,直接带钱灵犀去唱了一出戏,快刀斩乱麻的把事情处理掉,回来大家都踏实。

    “灵丫想吃什么?大娘做给你!”莫氏决心一定要好好犒劳下这个小军师。

    这可正投其所好了,“大娘,我想吃肉,嗯嗯,红烧肉,可以么?”

    “可以!”莫氏一口答应,直接带她到村中屠夫家去买肉了。

    可惜时间晚了些,五花肉没买到,莫氏只好挑挑拣拣了几块其他位置的肉,到底没有失信的给钱灵犀烧了一碗红烧肉。

    虽然肉差了些,但拿红糖炒出糖色,再加水焖至酥烂,收得汤浓汁厚,撒一把葱花,味道也居然好得不得了。包括那个卖相,跟上了酱油的效果是一样一样的。

    钱小妞赞叹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啊,是无穷的。

    莫氏也赞叹了,小孩子的胃口啊,真是吓人!

    她有心留钱灵犀和钱文佑父女几人吃饭,自然做得不少,可光是钱灵犀一人,就干掉半盘子下去。这还是大伙儿最后怕她吃撑了,拦着不让,才算是打住。若是让这孩子放开来吃,得吃多少?

    钱文佐趁机又教训起弟弟,“看看你平时过得什么日子?把孩子都给馋成这样子了。这幸好是在家里,万一是在外头,让人家怎么笑话?你呀,以后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

    钱文佑不胜其扰,迅速吃完,撤!路上数落着女儿,“一点吃相都没有!”

    钱小妞心半满意半足的抹着小油嘴,挺着小西瓜肚子,懒洋洋的被人拖着小手,走在回家的大路上,一路还在回味红烧肉的美好滋味。

    决定了!为了她的吃肉大计,老爹的修理工作,要加紧。

    可等着进了家门,却是钱老爹决定“修理”这个丫头了。

    (粉红啊,乃怎么不动了咧?是天气太冷,冻到了吗?我戳,我戳,我使劲的戳!(⊙o⊙))(未完待续)

第71章 绝了你的念想

    杜诚来了。

    在家熬了一宿,天一亮他就气鼓鼓的到小莲村来了。却碰到钱文佑不在,到莲村去分粮种了。杜诚也不走,就在钱家院子里大马金刀的坐下,端茶他不喝,倒水他也不理。林氏胆小,不敢招惹,只好让儿子去陪他说话。

    可钱扬威是个能言善道的人么?就算把他指派了过去,也只能埋头坐在那里,相顾无语。

    直到午饭时候到了,林氏心想,杜诚再怎么过不去,也不会跟自己肚子过不去吧?端出饭来,让赵庚生给他和钱扬威送去。钱扬威老实接了,可杜诚却还当真闹起了别扭,誓不喝钱家一口水,吃一粒米。

    不成拉倒!我们家还省点呢,林氏心里记恨着他家的那个小妹,把俩孩子都叫进来吃饭了。

    杜诚心里那个气啊!我不吃你们不会多奉承几句么?要不给我杀只鸡弄条鱼什么的,就这青菜萝卜的,让他怎么吃?可是他肚里的意见除了他肚里的蛔虫,谁听得见?

    林氏带俩孩子吃了饭,收拾了碗筷,自回房歇着了,让俩孩子作伴在院外继续坐陪。反正茶水摆足,爱喝不喝。

    等钱文佑回来的时候,杜诚已经被晾了大半日了。肚里水米皆无,倒是憋出了一肚子的气,急待发泄。见着喜笑颜开的钱文佑,顿时那些怪话就带着冷气嗖嗖往外冒。

    “哟,钱大哥终于回来了。您可真是贵人事忙,想见您一面还真不容易啊。”

    钱文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开心是因为见着老友来了,热情招呼。“老杜,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去看你呢,怎么样,这回雹灾你们那儿受灾了没?”

    杜诚冷笑连连,“我家怎么样。你不才打发孩子们去看了么?怎么这会子反问起我来?”

    钱文佑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钱彩凤悄悄把妹妹一拉,要带她离开,其他书友正常看:。但钱灵犀却摇了摇头,这事她们又没做错,干嘛要躲?迟早都会被爹知道的。躲开又有什么用?

    杜诚瞥一眼钱灵犀几人。目光中却颇为忌惮,忍了忍才道,“你要不知,何不问问你家几个孩子?”

    不等钱文佑发话,钱灵犀主动招认,“昨天,我和哥哥姐姐一起去杜叔家了,把杜叔要的那缸米酒送了去。爹……”

    钱文佑顿时阴沉下脸。吼了起来,“谁让你们去的?”

    钱灵犀一脸无辜的迎向他的目光,“爹。不是您教我们做人要仗义么?杜叔要了那缸酒,一直也没空拿。我们帮他送过去,难道这还错了?”

    “到底是谁让你们去的?”钱文佑黑着脸又问一遍,吼得更大声了。

    钱彩凤明显吓着了,钱扬威也变了颜色,林氏听到动静,已经从屋内出来,想把孩子们往后门拽,可钱文佑怒道,“都不许动!在这儿给我把话说清楚!”

    “行啦!你就别在这儿吓唬孩子们啦。”见他如此,杜诚心头掠过一丝报复的快意,从怀里掏出一串钱,往钱文佑面前一掷,阴阳怪气的道,“已经数好了,一缸米的钱,就依昨儿你们家灵丫说的价,再多加十文,算是利息,现在全还来了,你快些点清,咱们便算两清了!”

    钱文佑抓过钱,却仿佛得着什么侮辱一般,一张脸涨得通红,“老杜,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么?我是那种为了钱斤斤计较的人么?”

    “信!我怎么不信了?钱大哥一向是义薄云天,最讲兄弟义气的。不过呢,现在孩子们大了,家里总会多些顾虑,这也是正常的嘛。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

    杜诚已经猜到,钱灵犀她们行事是瞒着钱文佑了。说来也是,这个二愣子怎么会突然开窍,知道耍心机了?那这回他一定要好好挑拔一番,让他们父子离心!

    钱文佑其实心里清楚,如果杜诚还愿意要那缸酒,一定会来拿的,他不来拿,肯定是不要了。这在旁人看来肯定会气愤的事情,在钱文佑的眼里却是可以理解的。朋友嘛,总是会遇到难处的,多体谅下,又能怎样?

    于是先自责道,“孩子们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这钱你拿回去,那酒算我送你的。”

    凭什么呀?钱灵犀心里开始冒火,她想上前说话,却被林氏捂住了小嘴。

    就听杜诚在那儿故作谦让的把钱扔回去,“你可千万别这么客气!现在几个村的人都知道我杜诚赊了你一缸酒,你们家连人工柴火钱都没收我的,还特意打发几个孩子大老远的送来,要是我连这点本钱都不还来,那还叫个人吗?钱哥,这不是我说,你们家的孩子教得真好,真懂事啊!一路把酒给我送来,生怕我忙忘了,又怕我家遭了灾,我是真心感谢他们啊!”

    “不必客气!”钱灵犀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但赵庚生听不下去的凉凉插了一句。

    他打小没受过什么教育,肚子饿时会去抢,抢不时会去偷,但他也从来没有杜诚这样耍过赖皮。也不知道这世上竟有人的脸皮会这么厚,明明是占了便宜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卖乖,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了。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钱文佑气得脸色发青,“说,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

    “钱兄您慢慢料理家务,兄弟我就不奉陪了,告辞!”杜诚假意欲走,是在逼钱文佑出手了。

    “老杜你等等,今儿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到底是谁挑头到你杜叔家去闹事的,自己站出来,否则一起受罚!”钱文佑当真火了,他觉得孩子们的行动损伤了他和朋友的情义,更伤了自己的面子,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

    “是我。”钱扬威站了出来。

    “不是你!”钱文佑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几个孩子的,老大心眼最实在,断然想不出这些花花肠子,“凤儿,灵丫,是你们谁出来的?”

    “就是我,怎么啦!”钱灵犀顾不得了,轻咬了林氏一口,把她的手推开,跟只初生的小牛犊似的冲了出来,“爹,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麻烦您,能跟我讲讲么?”

    “你还敢犟嘴!”钱文佑举手就想扇她耳光了。

    林氏立即上前拦着,自家男人正在气头上,这一巴掌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扬威,快带你妹子出去!”

    “我不走!”被大哥和赵庚生扯到身后的钱灵犀,也发起了犟脾气,“爹,您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蛮不讲理的?如果您说的有道理,我认打认罚!可是您这样是非不分,我不服!”

    “好!那我就跟你讲道理。”钱文佑也是气急了,嚷出实话,“你明知道大伙儿都遭了雹灾,酒肯定卖不出去,为什么还逼着你杜叔收下?”

    钱灵犀嗤笑起来,“爹,那酒是杜叔亲自来向我们家要的吧?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别忘了酿。杜叔,这事是您干的吧?”

    杜诚给说中痛脚,讪讪的不作声了。钱灵犀又问钱文佑,“杜叔又没来我们家说不要这米酒了,爹您怎么就知道杜叔他不要?眼看着这酒再放下去就该坏了,我们送去又有什么不对?再说了,杜叔昨儿自己都说了,他家一共就没几亩地,这次根本没遭灾,对吧?”

    杜诚有些呆不下去了,从道理上来说,钱灵犀确实是站得住脚的,他只能变着法儿激起钱文佑的怒火,“是啊,所以我来还钱了,钱大哥,你快把钱收下,我这等了一上午,还没吃饭呢!”

    钱文佑瞪了林氏一眼,吓得她打了个寒噤。心下却也有些暗恨杜诚,明明请了你的,你自己不吃,怪得了谁?现在还来挑拔他们夫妻关系,真真不是好人!

    可钱文佑现在没空找她的不是,他得先把那个最要紧的问题解决了。当然,就是面前那个一蹦三丈高,明明做错了事,却不肯承认的小丫头。

    钱文佑心里清楚,杜诚是不想要米酒的,但又不好意思说,就算他家没遭灾,隔壁左右不都遭了灾?把酒给他,让他卖给谁去?

    而女儿呢,胡搅蛮缠的一点都不体谅人,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指责自己,弄得自己下不来台。当下心中的十分怒气,又多了三分。大力将林氏一把推开,冲过去是真要揍人了。

    “你这个死丫头给我过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扬威庚生滚开,不许护着她!”

    “你凭什么教训我?”钱小妞没那么傻,站在那儿给他打。拖着身前的两大护法,左闪右躲,还不忘回嘴,“你自己没道理,就知道耍蛮力。除了会打人,你还会干什么?”

    “灵丫,住嘴!”林氏吓白了脸,她从来没瞧见钱文佑被气成这样,那一张脸已经完全扭曲得根本没法看了,这样的暴怒是连她也承受不住的,何况一个小孩子?

    钱文佑满心被熊熊怒火烧得狼都快殆尽了,猛地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那个装满金豆子的小钱袋,站在那儿望着女儿厉声喝骂,“钱钱钱!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为了那么一点子钱吗?那好,我现在就绝了你的念想!老杜,这些金子就算我给你赔不是,你全拿去!”

    钱小妞被彻底激怒了。

    (钱小妞咬着小手绢,求支持,求包养~)(未完待续)

第72章 要滚你滚

    “钱文佑!”

    随着一声石破天惊,地动山摇的呼喝,钱家三丫爆发了。这一刻,她忘了对面那个人是她爹的身份,不仅直呼起钱文佑的大名,还叉着小腰站在院中,指着他大骂,“你有什么资格拿我的金豆子送人?那是你的吗?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那是我送给娘和兄弟姐妹们的!就连你那六颗都是我给的,你好意思拿去送人?要送你自己凭本事挣去,别拿我的东西做人情!”

    这番话,把全家人都给震住了,谁也想不到,三丫头竟然能勇猛无畏至斯境地。这一刻,钱彩凤无比佩服这个又懒又馋的小妹,骂得好,骂得痛快!

    只可惜被骂的人是一定不懂欣赏的,就见钱文佑脸上变幻莫测,神色极为可怖!他一步步,一步步向女儿面前逼近,他走得很慢,但走得异常坚定,象是拖着沉重的镣铐,又象是每一步脚下都踩着火,带着天地俱焚的决心。

    全家人都吓着了,站在那里一动不能动,就见钱灵犀站在那儿,半步也不退缩的昂首瞪着她爹,这一刻,父女俩脸上的表情惊人的相似!都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倔强,毫不退让。

    忽地,就见钱文佑举起拿着钱袋的巴掌,狠狠的向钱灵犀挥下去,这一巴掌是如此的用力,隔得老远就能听见那凌厉的风声,其他书友正常看:。这一巴掌又是如此的迅捷,快得还来不及让人眨一眨眼,就已经狠狠的打了下去。

    啊!林氏尖叫起来,母性的本能让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护住自己的孩子。

    砰地一声巨响。所有的人都惊惶失措的看着那对母女。林氏是先说出话来的,“灵丫,灵丫你有没有怎么样?”

    钱灵犀没吭声,只是眼神有些茫然。

    “打到哪里了?打到你哪里了?”赵庚生扑过来上下检查着钱灵犀,钱文佑的力道他是知道的。林氏还能说话,那她就没事,可钱灵犀怎么不说话了。会不会把她打傻了?

    所有人脑子都转着同样的念头,钱扬威和钱彩凤急得都快掉眼泪了,“灵丫……灵丫你别吓我们。你说句话。快说句话啊!”

    林氏只觉得血往上涌。眼前一片血红,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有比眼睁睁看着人伤害她的孩子更令人愤怒的事情吗?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钱文佑跟前,又是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扑到他身上撕打的。那声音都不象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象是直接从血液里挤出来,带着心痛、凄厉、忿恨和委屈。嘶哑得不象话。

    “钱文佑,你凭什么打她?你凭什么!灵丫哪里说错了,这些金豆子是你的吗?你凭什么拿去送人?”

    从还怔在那里的钱文佑手上抢过钱袋。林氏指着杜诚大骂,“这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对他这样的好?他要米酒。你就赊了粮食来给他酿,他说不要了,你就算了,甚至连提也不许我们提!这会子,不过是收他几个粮食钱,你居然要拿全家的钱去赔给一个外人,你还下这么重的手打我的女儿!钱文佑,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了?是给你吃了**药,还是家里有什么人等着你去讨好?”

    女人都是小气的,林氏无疑还把杜家那个妹妹牢牢记挂在心里,其他书友正常看:。钱灵犀闻言,眨巴眨巴眼睛,清醒过来了。

    几乎与此同时,钱文佑同样眨巴眨巴眼睛,清醒过来了。

    方才,在他打向女儿的时候,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钱灵犀体内磅礴而出,在钱文佑刚挨上女儿的时候,便震开了他的手。众人听到的那声巨响,就是这么来的。

    钱灵犀震惊了,她的震惊不是别的,是因为在那一瞬间,除了感受到那股力量,她还感受到一个人,小白毛。

    在她丹田里的那个小绿团子,清醒着替她迎向了那一击。可它怎么醒的?又怎么感知到自己的危险?在众人看着她的茫然里,钱灵犀正忙着在用神识追问那小东西。

    而钱文佑的震惊在于,他的女儿怎么会有传说中无形的真气护体?那是丹田之气么?她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可是看到女儿的眼睛恢复平日的灵动狡黠时,钱文佑忽地意识到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他的面子!

    他怎么能在教训女儿的时候被还击?他怎么能在朋友面前被自己的老婆这样顶撞撕打?

    看也不看的将林氏一把甩开,钱文佑继续走向钱灵犀,跟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将女儿揪起。这不属于恶意攻击,小白毛没动。于是人小力薄的钱小妞只能被人高马大的老爹抓着衣领提起,如扔小鸡似的往她拖。

    “你滚,你给我滚!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这辈子你都不许回来……”

    咣!有人有后面拿起洗衣的木槌,砸了钱文佑后脑一记,直截了当的打断他的话。旁边钱扬威和赵庚生见势,迅速冲上前把钱灵犀抢了回来,牢牢的护在怀里。钱文佑转过头来,就见打人的居然是一向温柔的妻子。

    林氏浑身都在发抖,但两眼雪亮,象烧着火一般,“你凭什么叫我女儿滚?你赶走了她,想领谁回来?找你的老相好吗?钱文佑我告诉你,你少做梦了,:!我是你们老钱家大红花轿娶回来的,灵丫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她是你们老钱家的人,又没做错事情,你凭什么叫她走?你要叫她滚,不如叫我们娘儿几个一起滚!剩下你个孤家寡人,你就开心了吧?到时多好啊,你想娶谁就娶谁,想拿钱贴谁就给谁,谁都管不了你!”

    “说得对!”钱文佑也快失去狼了,全家人都站在他的对面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这叫什么事?大丈夫的威严何在?好男儿的颜面何存?

    “你!现在就带着你的孩子,一起给我滚!我早就烦透你这女人了,屁大点的事就哭哭啼啼,芝麻大点的事都要问我作主。你既这么没用,白长个脑袋干什么?还不如剁下来当球踢!生的这几个孩子,你看看哪有一个成器的?老大跟你一个样儿,半点用处都没有。亏他还生个男儿身,比人家丫头还不如!两个丫头,倒是一个比一个牙尖嘴利,这就是两个败家的惹祸精!”

    钱文佑越说越生气,刮拉的范围也越来越广,“还有你那个狗屁老娘和弟弟,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生得那么贱的人!人家都踩到鼻子上了,还笑着脸儿往人家面前贴。你平常总嫌我帮朋友帮多了,可那又怎么样?我帮他们至少心情愉快,人家念我一声好。你贴你那娘家多少东西了,得人家一个谢了吗?人家就是拿你当傻子呢!”

    林氏的脸已经开始发白,身子摇摇晃晃,几乎都快站不稳了。

    钱文佑还瞪着眼睛在那儿耍横,“你不是不许我碰你的儿女么?那行啊,你快带着他们滚啊!我钱文佑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女人,生下这么一堆不成器的东西来!真是找谁也比你强!”

    “你走,你不是我爹,你走!”钱彩凤被骂得难堪之极,呜呜大哭起来。一面哭,还一面上前推搡钱文佑,全然忘记了害怕。

    可钱文佑正在气头上,对这个送上门的女儿自然没有好脸色,劈手给了她一耳光,打得钱彩凤蹬蹬蹬接连倒退几步,摔倒在地,胳膊肘蹭破了皮,冒出血丝,疼得她更加放声痛哭,其他书友正常看:。

    林氏原本气白的脸,却在见到女儿被推倒时,忽地恢复了一丝镇定,冰冷的望着钱文佑,她的声音也奇迹般的沉静之极,甚至还捋了捋鬓边的乱发,“好啊,钱文佑,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我们娘儿几个的。好!我们走,但我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走。爹娘还在呢,你上莲村去,讨一纸休书,就说我没这么个本事做你的媳妇,我的儿女你也全不要了,把他们都给我,我带着孩子们立刻就走。这辈子都不来烦你!”

    “威胁我是不是?你以为我怕呀?我这就去!”钱文佑当真拔腿往外,走两步他还记起他的朋友了。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杜诚的人影儿?见他们夫妻闹得不可开交,人家早就溜之大吉了。

    钱文佑不生朋友的气,更生林氏和一众儿女的气,觉得是他们害得自己没有面子,往莲村走的步子越发急了。

    等他走远了,钱扬威把大妹妹扶了起来,嗫嚅着问,“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爹娘吵成这样,会不会真的就此分开?

    林氏凄然自嘲,“收拾东西滚呗。你爹不要我们了,咱们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娘儿几个的容僧处。”

    她话说得刚强,但眼中泪光隐现,再看向这屋子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留恋与不舍。

    “我们不滚,要滚也是他滚!”钱灵犀再次开了口,笃定的很,“爷爷奶奶不会不要我们的,爹这趟去,只能是挨骂。这个家是我们的,娘,咱们哪儿也不去。要是爹不给咱们认错,咱们就不让他进家门!”

    (谢谢小西的粉红,发可的打赏和催更哟,小灵犀挥着小手绢问,还有咩~)(未完待续)

第73章 眼红

    春天午后的日头近乎初夏,晒得人身上直冒汗,:。

    可杜诚肚里正饿得鬼火直冒,按说不应该有太大的热量产生,但他却因为内心的亢奋而热得更加厉害。

    金子!他刚才在钱文佑手上看到了什么?那是金子,货真价实的一袋金子!这要兑成银子,足有百八十两了吧?这么多钱可差一点就要归自己了,只是钱家三丫太过悭吝,竟是急眉赤眼的又收了回去,让他空欢喜了一场。

    前些天,隐隐听说有人在嵊州城捡了副棋子,那里头全是金子,难道竟是钱家这个三丫么?看钱文佑随随便便就拿出这么多来,他家说不定还有更多!

    这么一大注横财难道他就想这么悄无声息的吞下去,也不关照下穷哥们?那也太不仗义了。再者说,他可是亲口说了要把那袋金子给自己的,大丈夫说话,岂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反悔?

    就算那金子是钱家三丫捡的,但钱文佑可是一家之主,应该归他分配才是。可眼下他家婆娘孩子明摆着是不会把钱拿出来的,难道他还能强要不成?

    杜诚越想越不甘心,满脑子都是金豆子在打转。怎么才能拿回“属于”他的金子呢?思忖良久,杜诚想了个主意。中途改道,不往家去,而是去了另一个朋友那里。

    自古财帛动人心,钱文佑把家里那点金子露了白,自然会引来眼红与妒忌。可他现在却是毫不知情,在他心里,是全然信任朋友的。所以,当他在爹娘这边。又挨起了大哥的骂时,分外生气。

    “你们总说我的朋友不好,可人家做什么了?倒是灵丫,小小年纪就这个样子你们还帮她说话,这孩子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她怎么得了?我看是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才是!”钱文佐也很恼火,瞧瞧弟弟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居然为了外人还要抛妻弃子,真是亘古未闻!

    “别看灵丫年纪不大。她可比你这个做爹的还懂事!我不怕老实告诉你,她上杜家去,那是我出的主意!怎么样?你是不是还要把我这个做大哥的也赶出钱家大门?”

    他挑衅的望着弟弟。直接把罪名揽到自己身上来了。

    钱文佑脸涨得紫红。难怪自己家的丫头想出这么刁钻古怪的主意,原来竟是大哥故意安排的!当下颜面更觉损了三分,话也不客气了起来。

    “哥,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要交什么朋友我自己心里有数。再说,咱们早已经分家了,该怎么过日子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我就管定了。怎么着?你还不服气?你也想想你自己,分出去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要不是我周济着你,其他书友正常看:。你那几个孩子过年连件新衣裳都没得穿!”

    莫氏一听这话有些伤人了,赶紧来劝。但钱文佐却不肯依,他今天也真是的火了,把话越说越重,“我们处处给你留面子,可你呢?你除了会在外头充大方做冤大头,你还会做什么?居然还好意思回来要休书,你这算什么本事,打孩子撵媳妇你就是英雄豪杰了?大侠有你这做的么?收起你那套江湖义气吧,就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全是一帮子乌合之众。我这么说你还真别不相信,你现在出去找他们,要是能一家借出一吊钱来,我以后做你弟弟,管你叫大哥!”

    钱文佑给他挖苦得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偏钱老爷子也出来帮腔,“老四啊,你别怨你哥话说得重了,他实在也是为了你好。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经过的事比你多,看人不会错的。你那些朋友,确实没几个正经的。你说那姓杜的是好人,可他真要是好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占你便宜?赊了粮食好心好意给他做了酒,他又不要了,这不成心拿你当傻子么?灵丫便是把那几个本钱讨回来又有什么错?她拿了钱是自己吃了,还是自己喝了?不还是给你们了?你怎么就那么糊涂,为了个外人,还生她的气呢?”

    “是!你们都是聪明人,就我是傻瓜!活该我被人骗,被人当冤大头!可我高兴,你们管得着么?”

    钱文佑觉得胸中似有一把火在烧,那灼心刺痛的感觉他形容不出来,只觉得自己非得找个突破口不可,否则,他整个人就快爆炸了。

    “他们都是好的,就我是个笨的,那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们就都省心了,高兴了!”

    他怒吼着,咆哮着,看着全家人震惊的面容,带着一丝快意冲出了家门。

    钱文佐气得在家暴跳如雷,可到底是给莫氏劝着,随后去了一趟小莲村,家里闹得这么大,他们得来安抚了林氏及孩子们一番。

    钱文佑理所当然的没有回来,不过钱文佐余怒未消的道,“那个不懂事的你们也别管了,随他出去吃点苦头才知道家里好呢!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我,我非押着他给你们赔不是不可!”

    林氏忙说不必,可心里却有些担心,多年夫妻,哪是这么容易就凉了心撒手不管的?

    莫氏瞅她这脸色,劝道,“你也不必担心,马上就清明了,这是族里的大事,他到时会回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林氏心里总算安定了,又检讨自己的过错,莫氏却道,“弟妹,你跟我过来,咱们到一旁说话。”

    在她看来,林氏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相反,她早就该这么做了。妇人是应该柔顺为主,但不分青红皂白的老这么让着,日子就没法过下去。

    见大娘把林氏拉进去面授机宜,钱灵犀自然是高兴的。她这家这个娘,确实需要好好敲打敲打。所以今儿在听钱文佑说那些重话的时候,她没有吭声,就是想让林氏受点刺激。否则依这个娘温吞水的个性。由着钱文佑的性子来,自己活得窝囊不说,也真是会耽误子女的。象钱扬威这样过分的老实巴交,确实有林氏的责任在里头。

    林氏确实是被刺激到了,钱文佑说那些狠话虽然是气头上的言语。但也代表着他的意见和看法。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丈夫眼里,竟然是这么的没用。连带几个孩子也被他批得一无是处。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极难接受的。

    还有自己的娘家,每当想起钱文佑的话。林氏都觉得椎心的刺痛。那是她的亲娘。她的亲弟弟啊!她何尝愿意看到他们落得这样的评价?可是这怪得了钱文佑吗?连他都这么看,外人说不定更是如此。

    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

    这句话林氏是不知道的,但她却在这一天里,无比深刻的领会到了这句话的深刻含意。

    但光是领悟到还不够,如果没有什么有效的行动去改变,时日一长,就象吃过大蒜忘了辣。那点刺激就没用了。渐渐又落回俗套的生活里,说不定将来还会招来比这更加恶劣的言语。

    莫氏现在要对林氏灌输的,就是这样一个道理。趁着林氏的刺激劲儿还没过去。得充分激起她的自尊心和身为人母的责任,这样他们家将来的日子。才能真正的好过。

    而钱灵犀就到一旁去跟小白毛做深入交流了,不用睡觉,只要找个地方歪着,闭目养神,钱灵犀的神识就能进到空间里。

    戳两下,“你怎么大白天也能出来了?”

    小白毛慢吞吞的爬开些,不答。

    追过去,再戳,“你替我挨了那一下子,没事吧?”

    小白毛慢吞吞的爬得更开些,不语。

    “你这个家伙,吃我的喝我的,问你什么都不答,信不信我敲你哦!”饲主生气了,撸胳膊挽袖子,如老鹰扑小鸡般冲上去。

    大青石一个跟头滚过来,结结实实堵在钱小妞面前,让她直接撞瘪了一块,那感觉,象撞上厚厚的海绵垫子,不疼,但很恼火。

    “走开!”钱灵犀想把它挪开,大青石蹲在那儿跟尊门神似的,岿然不动。

    钱灵犀改推为挠,在大青石身上乱抓一气。大青石忍,忍过一时,再过一时,忍不住了。浑身颤抖着,如不禁痒的胖子般抖成一团,在钱小妞继续施暴之前,滚到一边去了。

    哈哈!原来它怕痒!钱灵犀首战告捷,盯着那只绿绿的小白毛,“那你怕什么呢?”

    小白毛淡定的把眼神挪开,但钱灵犀发现,这小子没那么笃定了,:。他的眼神中,也有一丝畏惧,那这小子肯定是有弱点的。只要制住了他,还怕他不乖乖为已所用?

    钱小恶霸奸笑着步步逼近,“你是打算自己说,还是让我动手?自己说就少受点罪,真要是等我动起手来,可就有你的苦头吃了。”

    ……

    钱文佑离家出走时,是有很多打算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他早就想离家闯荡了,只是小时给父母兄长约束,后来又给老婆孩子拖累,一直没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正好,趁着年轻,五湖四海任遨游,说不定还能结识一些真正的江湖人物,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到时衣锦还乡,看羞不羞死他们!

    钱文佑越想越觉得可行,正当他盘算着要买匹马,一杆枪,再置些行囊时,忽地发现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他忘带钱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书里全是挥金如土的侠士,哪有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就是一时落魄了,也一定立即会有慧眼财主,红粉知己奉上大笔银钱以供挥霍。

    可是在他们这普普通通的乡下,这两样人上哪儿找去?

    钱文佑苦恼了,不过很快他又振作起来。不怕,他还有朋友,他的朋友会帮助他的。

    可是,找谁好呢?别人要问起来,他该怎么说?思前想去,钱文佑还是决定去找杜诚,反正家里那点糗事他全看见了,也不必多费唇舌。

    钱文佑思忖已定,兴冲冲的去了。

    (小灵犀鄙视:傻冒!钱文佑:你说谁呢?小灵犀不屑:谁问我说谁!钱文佑:你这个不孝女,#¥%……快帮我拿各种票砸她!众:应该砸你才对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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