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心在哪里?
196.心在哪里?
林采兮忙拉住朱梓夏。笑嘻嘻的道,“人家给你开玩笑的,怎么就当真了,还真不理人了。不过梓夏,你真的是很漂亮,这可是个不争的事实。”
朱梓夏气的直跺脚,“你再挤兑我,我可真要恼了。”
林采兮忙改口道,“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朱梓夏瞪她一眼,嗔道,“你还知道我有话要说,满嘴里损人的话。”
林采兮笑着道,“好了,我不说那些胡话了,正儿八经的听你说好不好?”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走进轩园,进了屋,坐在椅上,朱梓夏才缓缓开口道,“我要跟你说的是二哥的事,其实这些年来。他心里一直很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小时候爹好像就不喜欢二哥,对二哥总是很冷淡,很早便将二哥送到京城去。二哥一直很乖巧,但脾气倔,被送到京城后,几乎没回来过。这些事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他心里却一直留有阴影。”她顿了顿看看林采兮接着问道,“二哥同刚回来时相比,已经变化了许多,你觉察到没有?”
林采兮想了想,想点头,但还是摇了摇头,其实她是不知道是自己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还是他本人确实发生了变化。
朱梓夏嗔怒的瞪她一眼,“真是当局者迷,你这个局中人反而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了,你没发觉二哥比以前更柔和了么?尤其是眼里的目光,每每都会带着几丝笑意,以前的时候他是很少这么舒心的笑的,二哥变得越来越开心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林采兮看她一眼,反问道,“你该不会说是因为我吧?”
朱梓夏重重点头,大有一副孺子可教的欣喜,“确实是因为你,二哥是真的喜欢你。那种眼神那种神情都说明了你在他心里的位置高的很。”说着又酸溜溜的加了一句,“比我这个一向被他疼爱的妹妹都要高出许多。”
林采兮扑哧一笑,“梓夏,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朱梓夏努努嘴,“当然吃醋了,倘若他不是我二哥,我一定会嫁给他,当然了,是我二哥,我更开心。”
林采兮笑她,“刚才还不让我说那些胡话,你现在又说了,那你说说你想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朱梓夏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当然是像二哥一样优秀的男人了。”脸上的表情自豪无比。
“梓夏,你这可是盲目崇拜。”
朱梓夏急了,“什么盲目崇拜,我可不是盲目崇拜,二哥的心思我明白的很也看的很透,也就是你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而已。”她盯着林采兮看了看,又道,“你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其实还是很喜欢二哥的对不对?”
林采兮觉得好笑,随口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很喜欢他的?”
朱梓夏微眯着眼,一字一句的道,“从你眼里,从你心里从你跟二哥吵架后闷闷不乐里,从你方才见二哥没来吃饭惶惶不安的神情里。”
林采兮暗自惊讶,难道她表现的这么明显么?朱梓峻没去上房用午饭,她心里是想了想,但也没到惶惶不安的程度啊,她今天的饭可能吃的少了点,但不是因为朱梓峻,是她真的不饿,对,她确实不饿啊。
朱梓夏白了她一眼,接着道,“你何苦掩饰来着?喜欢上自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也喜欢你,不是一件很开心很幸福的事么?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的?你应该开心才对呀。”
此时的朱梓夏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对爱情充满了美好向往,她以为她看到的朱梓峻林采兮两人的两情相悦便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了,试探林采兮的之时,她心底也对爱情充满了无限向往,她在佛经中读到的那些圣洁高贵的爱情故事,已经深深的打印在她心里,根深蒂固,她也在心底渴望着能遇到一个喜欢她而她也喜欢的男人,她认为两情相悦便是最完美的爱情了。
林采兮收起脸上的嬉笑,认真的道。“梓夏,有些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有当你遇到某件事,你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梓夏同意的点点头,“我知道,佛经上说,缘,是几世修来的,咱们几世才修来这一辈子的缘分,不该好好的去珍惜么?”
林采兮笑着点头,“你这话说得对。梓夏,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你也不要担心我们了,如果我们真是彼此相爱,不管遇到什么磨难,我们都会克服的,不是么?”
朱梓夏又笑嘻嘻的道,“反正你记得二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就行了。”
送走朱梓夏,林采兮返回屋里坐在椅上,任思绪飞的很远,她突如其来的生气与恼怒乃至愤然搬离峻园,都说明了她很在意朱梓峻对她的看法,朱梓峻对她的不信任。哪怕只是一小点的怀疑,都会令她心生不快,为什么?她如此介意如此生气的原因只有一个,她真的爱上了朱梓峻,她在乎的程度越大说明她爱的越深,朱梓峻对她的情意她也看在心里,只是当有一天他娶了别的女人做夫人的时候,她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她人虽在古代,但她的思想却是新时代的,她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身边有另外的女人,甚至还不是一个。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更不能当别的女人为自己深爱的男人生孩子时,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心里乱极了,刚穿到这里来的时候,她一门心思想着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辜负这副健康的身子,而现在她要考虑的却是如何去面对自己的爱情。
她禁不住打个寒颤,突然感觉自己生活在一个大牢笼里,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是朱梓峻的妾,不能改变,他以后还会有妻子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妾。
站在一旁的菊焉见她面色忧郁,叠着一层层抹不去的哀愁,知道姨娘定是在想跟二少爷吵架的事,遂轻声安慰道,“姨娘,二少爷并不是怀疑您,他是怕您心里装着的还是大少爷。”菊焉觉得奇怪,她一个小丫头都能看明白的事,为什么两位主子就偏偏不明白了呢?她哪里知道林采兮心里的计较,林采兮在意的是朱梓峻对她的不信任。
林采兮抬头看看菊焉,微微一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去里面睡一会儿。”说着缓缓起身走进里间。
躺在床上,她长长呼口气又长长吸口气,来回几个反复呼吸,心里稍稍畅快了些,立时便闭上了眼,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了,不如美美的睡一觉,才有足够的精力面对接下来的诸多未知的意外。
朱梓峻一大早便去了寄安客栈,江跃然已早早的等着了。
朱梓峻将童欣的话简短的说了说便默不作声了。
江跃然扫他一眼,看到他眼里明显的不爽,遂有些好奇的道,“怎么感觉今天某些人情绪有点不对头,怎么?家里的温顺猫儿发威了?”
朱梓峻狠狠瞪他一眼。目光调向窗外,早晨林采兮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还清晰的印在脑子里,扎的他心生疼,但他又能怎样?冲上去告诉她不准再想着别的男人么?而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大哥,更何况大哥已经不在人世,他却还要这么小气的在意,他应该为大哥高兴不是么?虽然他已经去了,但还永远的活在林采兮心里,被她放在最高的位置上,他真的应该为大哥高兴,他原本不就是这么期望的么?
可是,该死的,为什么他心里会是这般的苦涩,还掺杂着几分酸溜溜的滋味。
江跃然哈哈大笑,笑过后又压低声音道,“吵吵好啊,越吵感情越好,生气才说明在乎。”
朱梓峻站起身,不想坐在这里听他讲述他所谓的那些经验之谈,闷闷的道,“我先走了。”
江跃然知道他真的动怒了,忙换上一副认真的模样,道,“先别走,还有事要说。”
朱梓峻只好又坐下,“什么事?”
江跃然眉毛皱成一个死结,“葛小五好像已经发现有人在跟着她了。而且最近葛妈**病越来越严重,看样子是撑不了几日了。”
朱梓峻黑眸里亮光一闪,“一定要看住葛小五,不许她超过我们的视线范围,另外还要注意看有没有别的人还在关注这件事,尤其是刘绪龙那边。唐依儿虽然是奉了安公公的命令,大概也并不知道安公公的真实用意,爷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安公公深知此事的严重性,所以才会不惜动用各路人马追过来。”
江跃然点点头,“爷的意思是,放虎归山,捉奸在床。”
朱梓峻看一眼江跃然,登时会意,遂点了点头。
江跃然忽然转了话题,沉沉道,“梓峻,别怪我没提醒你,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是要用心的,不是用霸道。否则你会后悔的。”
朱梓峻立马起身,头也不回的转身朝外走去,脑子里却想着江跃然方才的话,‘对待心爱的女人,是要用心的。’
用心,只是他的心现在在哪里?他还找得回来么?。
更多到,地址
197.担心的事发生了
197.担心的事发生了
跳豆带人将整个止安城仔仔细细找了个遍。找了整整三天都没找到刘管事的踪迹,他怀疑刘管事一定被人藏了起来,偌大的止安城,想藏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而要想找到一个故意藏起来的人则就不容易了。
他有想到了葛小五,毕竟她对止安城的大街小巷都熟悉的像摸自家的门,更何况一群孩子做一些什么事,大人们总是不会见怪的。
但他又有些担心,葛小五现在被江跃然的人保护着,再加上她奶奶最近病重,或许没有帮忙的心情吧。
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忍不住直奔葛小五的家而去,刚走到街头,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跳豆,跳豆。”
跳豆回头,见是府里的小厮,忙停下脚步,等他走上来才问道,“什么事?”
那小厮气喘吁吁的道,“二少爷让您赶紧着回去呢。”
跳豆立时转身随那小厮往回走。顺口问道,“二少爷有没有说什么事?”
那小厮回道,“二少爷只说让您立刻回去,什么事儿倒是没说,再说了,二少爷跟您说的事哪能跟我说呢。”
跳豆也不再多问,急着往回赶,走过拐角处时,不经意的往远处一望,瞟见一抹灰色身影,那身影似乎有些熟悉,转头仔细去看时,已没了踪迹,跳豆低头想了想,并未想到那人影是谁,便不再多想,急急的往府里赶。
回到府里,朱梓峻正坐在屋里等着他,见他进来,忙道,“跳豆,有件事需要你去办,刘管事的事交暂时交给别人,你还记得上次我派人去查送子观音总来的观音像跟送给姨***六猪贺寿么?有人在江南见过一模一样的样式,你立马赶往江南,务必查出这两件物什出自何处为何人所买。”
跳豆点点头,“我马上就去江南。二少爷,这几日一点刘管事的消息都没有,好像她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想定是有人将她刻意藏起来了。你说她会不会已经被送子观音灭口了?”
朱梓峻面色凝重,“送子观音行事诡异,倒是真有这个可能。不管怎么样都要找到刘管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白么?”
“嗯,知道了,二少爷,我会交给稳妥之人去办。我先去收拾下,即刻动身。”跳豆转身朝门外走。
朱梓峻忽然叫住他说道,“跳豆,临行前不要忘记跟菊焉说一声,你要去几天,她会担心你的。”
跳豆惊异的回过头看看朱梓峻,二少爷真的变了,变得时时处处为他人着想,而且二少爷好像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当然了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朱梓峻见他回过头瞪着他不动静,面上便有些不自然。瞪他一眼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拾。”
跳豆嘿嘿一笑,“二少爷,谢谢您的关心,不过如果您能将这些关心多一点给林姨娘,她也会很开心的。”
朱梓峻脸色陡然变黑,跳豆不敢再多说话,嘻嘻一笑奔出门去。
跳豆刚出门,朱梓峻面上便浮出一层柔情,如果他关心她,她会很开心么?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关心她了,难道她没感觉到么?那他要怎么表达她才能明白呢?那日他对她的误解,她大概还很生气吧。
他们有几日没见了?整整三日,不对,好像整整三年一般的漫长,他已经想明白了,当日她误会他的意思了,他不是怀疑她背着他偷偷放掉刘管事,而只是因为吃大哥的醋。她是因为他的怀疑才生气的么?
朱梓峻一边想着一边默默跺出房门,低头沉思状着,却不自觉的奔着轩园的方向而去,走到轩园门口才猛然惊觉,刚想抬起脚步返回去,心里却又涌上一股柔情,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生气?有没有想起过他?
思念如潮水般向他袭来,在他心里来回翻滚,他决定不再犹豫,抬步迈入轩园,奔着那间熟悉的屋子过去。
午后林采兮的精神总是有些倦怠。懒懒的靠在软椅上不愿动弹,菊焉则坐在旁边做着手里的活计,不时抬头瞧一眼闭目养神的林采兮,偶尔说上几句话。
这几日,林采兮脸上偶尔露出的落寞菊焉都看在眼里,她心里暗暗高兴,知道自家姨娘对二少爷动了真情,同时却也在担忧,姨娘太执拗了,什么事都不肯先服个软,哪有这么伺候男人的道理?
菊焉低头做着活计,心里却在思索着应该怎么劝劝姨娘,抬头见林采兮缓缓睁开眼看她做活,便轻声道,“姨娘,您那天说的也是气话,过去了就过去了,这都好几天了,您去跟二少爷说个好话,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咱们这些人都看得出来,二少爷是真心喜欢你的。”
林采兮慵懒的半睁着眼不说话,任凭菊焉接着说下去,“姨娘。凡事都要有个度,您生二少爷的气,这都过去几天了,你也该缓过劲来了,男人嘛,有时候还是需要哄一哄的,更何况二少爷人又怎么好。”
林采兮笑了笑,“哟,菊焉,平日里你就是这么哄跳豆的么?怪不得跳豆成日里跟没了魂似的往咱们这园里跑。”
菊焉羞得满面通红,一颗头快贴到胸脯上去了。急急的道,“姨娘,您怎么又取笑我。跳豆才不是来看我,他是替二少爷来看您的。”虽然她已经习惯了林采兮偶尔的取笑,但仍是有些羞涩,毕竟这种事被人拿到台面上说总是有点难为情的。
林采兮笑着哼了一声,“我才不要他这么热情,二少爷不是你们心目中人见人爱的大英雄么?还差我一个呀?不然菊焉把跳豆扔了算了,还是二少爷有魅力不是?”
闻言菊焉急得将手里的活计都扔在桌上,两只手狠狠的绞着衣角,炯的差点落下泪来,“姨娘说的哪里话,奴婢可没有那个意思,您跟二少爷都是菊焉的主子,菊焉没有那种非分之想。”
林采兮见菊焉急得脸色发青起来,竟是当真了,忙改口道,“我说着玩的,你何必当真嘛,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
主仆二人在房内低声说话,却完全不知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此时他脸色铁青,一张脸黑的吓人,原本他是来道歉的,但当他听到这番话后,心里窜起一股无名之火,在她心里他就是这样的人么?府里的丫头个个都能爬上他的床,以前兰香对他有意,她早就觉察不但不阻止反而还给兰香提供机会,那时他还没对她表明心迹,倒也不怪她,但现在他每日里对她的柔情蜜意,她都视而不见么?她仍是将他往丫头们怀里推。
他乌黑的眸子里闪着锐利的光芒,狠狠的咬着牙,这个狠心的女人,枉费他对她的一片苦心,他气恼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轩园。
傍晚,跳豆悄悄来到轩园,在园里的小角落里找到菊焉,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后,低低叫了声,“喂。”
正在专心干活的菊焉被吓得啊了一声,转身见是他,嗔怒道,“你做什么?吓死人了,会点功夫就觉得了不起了?哼。”
跳豆笑嘻嘻的道,“可不是嘛,就是这两下子才会成为大家心目中的英雄,还真别说,少了这几下子,还真成不了英雄。二少爷不就是咱们止安城的英雄么?”
菊焉啐他一口,“真不知羞,你能跟二少爷比么?你那两下子不过是拿出来糊弄人的。”
“糊弄人只要能办成事也好啊。”跳豆顿了顿才收起嬉笑一本正经的道,“明日我要去南方了,可能要去几日才能回来。”
菊焉一惊,问道,“二少爷也去么?”
“二少爷不去,我一个人去。对了,林姨娘怎么样了?你有事没事的在跟前劝着点,二少爷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的,尤其是今天下午,去了一趟轩园,回来后脸黑的像是要下雨,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姨娘又说什么气话了?”跳豆也有些奇怪,少爷吩咐他去南方时候还好好的,等他收拾好东西跟少爷禀告时,少爷完全变了个模样,冷冷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后来跳豆一问园里的人才知道少爷下午去了轩园。
菊焉吃惊的道,“二少爷什么时候去轩园了?我一直在房里陪着姨娘,根本没见到二少爷。”
“那就不知道了。”跳豆无奈的摇摇头,菊焉他们两个就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两位主子置气,他们两个倒是忙得来回转。
第二日清晨,跳豆早早的便起床,只带了一个小小的包袱便出了府门,刚走到拐角处便碰到江跃然急匆匆走过来,忙上前行礼,“江公子,这么早的您怎么来了?”
江跃然看他一眼,来不及多说,径自问道,“二少爷在府里吧?”
“江公子,我带您进去。”说着便又转身返回府内。
两人急急奔向峻园,走进房内,朱梓峻正好从里间出来。
江跃然一步迈过去,急着道,“梓峻,不好了,葛小五不见了。葛妈妈也不见了。”
朱梓峻大惊,他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今天的最后一章了。
新的群号:五一零二四六九五。
更多到,地址
198.初学管事
198.初学管事【加更2】
江跃然脸上带着几丝懊恼。他安排的已经很周密了,而且这几天葛小五一点异样的动静都没有,仿佛是凭空消失一般,他的人甚至不知道葛小五是怎么消失的,好像忽然间就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朱梓峻沉声问道,“近几日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接近葛小五?”
江跃然沮丧的摇摇头,“没有。”
朱梓峻低头想了想,“一定是有人带走了葛小五,单凭她自己,不可能将葛妈妈带走,更何况葛妈妈现在病入膏肓。”
江跃然喃喃道,“我已经派人仔细查找,但愿能有点消息,葛小五万一出事,咱们可就没法跟爷交代了。我也没脸回去见爷了。”江跃然第一次觉得这么丢人,居然让一个小孩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了,而且还是毫无知觉的逃掉了。这就好比有人照着他的脸狠狠扇过去一巴掌。
朱梓峻脑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随即问道,“这些日子,有没有见到张秉回来?”
“张秉?”仍站在一旁未出去的跳豆插话道,听到这个名字。他忽然想起昨天下午见到的那抹熟悉身影,当时他未想起是谁,现在一经朱梓峻提醒,立时想起来了,那人便是张秉,“二少爷,张秉回来了,我昨天见过他。”
江跃然吃惊的问道,“你真的确定是张秉?没有认错?”
跳豆用力的点点头,“我确定是他,昨天我一时未想起来是谁,今天少爷一说,我敢肯定那个就是他。”
朱梓峻江跃然两人相视一对,心下了然,定是张秉回来偷偷将葛小五带走了。
“跳豆,这里的事你不用管了,速去江南办事。”朱梓峻看一眼跳豆,又看看江跃然,“我现在就去府衙,你接着派人查找,另外,顺便帮我找下府里的刘管事。”
江跃然点点头,“你最好给我一张刘管事的画像,不然即使找到了也没人认识。”
“等会儿我让人送到客栈去,我先去府衙。”朱梓峻说着抬脚出门,江跃然紧跟其上,跳豆也急匆匆的奔出府门拐向止安城通向城外的大道。直奔江南。
林采兮自己搬回了轩园,朱澈却还留在峻园里,轩园里更显得安静了,坐在屋里头,只有呼呼的风声不时传进来。
百无聊懒间,林采兮感觉憋闷的全身都生了虫子,难受的要命,可她又不想出去,唯恐出门便碰到不想见到的人。
菊焉说朱梓峻倒轩园来过,可他却没进来,既然不想进屋那又何必还要来?不过说他只是想来看她一眼,他会做这种事么?
林采兮懊恼的站起身,甩甩头,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伤脑筋又想不通的事了,“珠儿,菊焉呢?”
珠儿放下手里的活计抬头道,“菊焉姐姐在隔间,姨娘,我去叫她过来么?”
“嗯,你去唤她一声吧。”
珠儿转身挑帘出去,不一会儿菊焉便进来了。“姨娘,什么事儿?”
“菊焉,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让你找的咱们园子里识字的那些丫头婆子么?”
“姨娘,是不是这会儿都把她们叫过来?”
“嗯,唤她们过来吧。”
一小会功夫菊焉领着四个丫头进来,“姨娘,她们四个都是咱们园里的,多少还识几个字。”
林采兮点点头,“你们都跟我到书房里来吧。”说着转身出门朝书房的方向走去,五个丫头也老老实实跟在其身后。
到了书房,林采兮让菊焉拿出四支毛笔分别分给四个小丫头,又让菊焉也挑了支
林采兮从桌上拿起自己前几日画好的一张漫画,“你们几个照着这张纸上的字画一笔一划的写下来,写好了拿给我看。”
珠儿从门外走进来,屈膝道,“姨娘,老夫人请您去上房。”
林采兮皱下眉,“菊焉,你留在这里跟她们一起写吧,珠儿同我一起去上房。”
两人各自应着,菊焉拿笔写字。珠儿则跟林采兮去了上房。
采兮屈膝行礼。
老夫人笑了笑,“采兮啊,前几日我就跟你说了让你好好学学管事,现在源园里也没人了,暂时由姨奶奶打理,轩园峻园还是要你管的,所以这些事你还是好好的学学。”
林采兮笑着回道,“娘,这些事儿。您勾勾手指头儿的功夫就办完了,要是让我做呀,我还不定给您整出什么样儿的呢,我还是帮您传个话跑跑腿,这些个倒还成。”
老夫人笑着啐道,“跑跑腿传传话还用着你了?府里的哪个丫头不必你跑得快,我老了,这府里头的事又多,我记都记不住了。”
林采兮笑嘻嘻的道,“娘,您呀是老当益壮,娘,府里头的这些事还是得由您做主。”
“采兮啊,现在咱们这府里人丁少,娘能指望上的也就是你了,你也不要推辞了,赶紧的学学这些,什么时候能为咱们朱家再添一房孙子就更好了。”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又问道,“采兮,我听说你从峻园里搬出来了,怎么回事?”
林采兮面上一红,心思半转,顺口编了个瞎话。“娘,我这几日睡觉老不踏实,二少爷这些日子又忙,我怕打扰了他休息,便先搬回去了,反正离得又不远,我也可以随时过去看看。”
老夫人点点头道,“亏得你想的周到,睡觉不踏实,让厨里晚上给你做碗安神汤,可不要大意了。”
林采兮笑着道。“谢谢娘关心。”说着走上前,“娘,我给您按摩按摩。”
老夫人一听便笑开了花,不过却没忘记让林采兮来上房的正事,遂道,“你一边儿给我按摩,一边儿听我给你说说府里头的事。”
林采兮无奈的翻翻眼,其实她不想学这些东西,朱府偌大的一个府邸,不知道有多少事要管,她宁肯呆在书房一个人看书写字,可又实在拗不过老夫人的意思,只好耐着性子听老夫人讲,一边听一边还在想,如果朱梓峻在的话就好了,指不定就躲过去了。
想过之后才猛然惊觉,不知何时,她已经习惯于朱梓峻在旁边为她出主意做她的挡箭牌。
林采兮低喃,“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戒掉。”
老夫人皱皱眉,“你嘀咕什么呢?有没有认真听我给你说,府里的下人们工钱分为七个等次,是根据他们到府里的年限、负责的事及各个园里的情况所定的,各个园里主子给丫头婆子们的赏头也是分了等次的,不能多也不能太少,失了身份…………”
林采兮不敢再随意分神,全神贯注的听老夫人讲话,心里却惊出一身冷汗,单单工钱就有七个等次,赏头也要分等次,岂不是要累死人?
整整一个上午林采兮都呆在上房听老夫人的教诲,老夫人也不多讲,一上午只讲了府里的丫头婆子们的工钱差事之类的事,让林采兮自个儿拿着府里的下人册子一个个的点点。
用过午饭,她才从上房出来,用饭的时候姨***脸色似乎很难看,偶尔朝她投过来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锐利。不过她也没心思计较,实在是被一个上午的说教整大了脑袋。
回到园里,菊焉已将五人的画纸交上来,林采兮看了看,有两人做的还可以,另外两人的字体就显得有些潦草,做出的画失了原形,压根儿看不出画的什么东西。她便吩咐菊焉让那两个丫头再好好练练字。
站在屋中央,林采兮伸个懒腰,一阵倦意袭上来,但她却不想上床睡觉,而是想出去转转,便吩咐道,“菊焉,你去叫顶软轿来,我想到街上走走。”
菊焉应声出门,半刻的功夫便返回来,“姨娘,软轿在二门上等着了,您再加件衣服再出去吧。”说着走进里间,拿出一件大红的暖绒厚外衣披在林采兮身上。
两人出了二门,林采兮上了软轿,便出了府门,朝着止安城最繁华的大街走去。
走到街头,菊焉吩咐轿子落下来,林采兮从轿里出来,“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们去那边逛逛就回去。”
林采兮率先走在前头,菊焉则紧紧的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侧,不时的左右张望,唯恐有登徒子遭此了姨娘。
虽是冬日,天冷得很,但街上仍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阵盖过一阵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林采兮从各个摊前走过,时不时的驻足观看,有些新鲜玩意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觉得新奇。
“姨娘。”菊焉忽然低声唤道,声音有些怪异。
林采兮忙抬头看她,奇怪的道,“怎么了?”
菊焉朝不远处努努嘴,压低嗓子道,“是三少爷。”
林采兮顺着看过去,果然是朱梓源,他正站在一间店铺前同人说话,一脸的神采飞扬,丝毫寻不出被赶出朱府的落魄。她又抬头往上看,那店铺之上写着四个大字,“朱家钱庄。”
而恰在此时,朱梓源忽然转过头,直直的朝这边看过来。
一时间,两人目光落在一处,碰在一起,朱梓源脸上掠过一丝惊慌,眼神似乎有些游移不定。
每天的加更时间改在上午十点。中午十二点的更新改在一点。亲们注意哦!!。
更多到,地址
199.钱庄偶遇
199.钱庄偶遇
菊焉见朱梓源目光闪烁盯在姨娘脸上。心下大惊,唯恐他对姨娘使坏,遂拉了拉林采兮衣袖,悄声道,“姨娘,咱们还是走吧。”
林采兮平静的将目光从朱梓源脸上别开,瞧了瞧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一个四五十岁掌柜模样的人,应该是钱庄的掌柜。
“采兮姐姐。”人群里传过来一声惊呼。
林采兮忙转头去看,隔着三五人群,方耶语正高高举着胳膊朝这边挥着,跟在她身边的是正是多日不见的方耶茹。
她们姐妹二人穿过人群,三步两步的奔过来,方耶语一把牵住林采兮的手,笑嘻嘻的嗔道,“采兮姐姐,我可想死你了,你怎么也不来府里看看我。”
林采兮也笑着道,“你个小丫头,我倒是想去找你来着,也得有个人引着不是?不然迷了路可怎么找你?”
方耶语跺了跺脚。吃吃笑道,“这么说我倒是应该先让人去朱府里接你一接了。”
林采兮转过头看方耶茹,发现她面色红润,愈发显得皮肤白皙,一双微挑的杏眼里荡漾着春潮般的笑意,微微抿着的红唇犹如娇艳欲滴的花瓣,整个人容光焕发,当真大大的美人儿。
林采兮不由得感叹道,“耶茹,你美的都让我心生嫉妒了。”
方耶语笑着回道,“采兮姐姐,这话儿你可真是说对了,您是不知道呀,现在咱们方府的门槛都快被那些公子哥儿们踩烂了,真真让咱们止安城的小姐们嫉妒。”
方耶茹着怒的嗔一眼方耶语,对林采兮微微一笑,“采兮,你最近怎么样?”
林采兮笑了笑,“还行吧,不用问你肯定过的很好了。耶茹,真替你感到高兴。”
方耶茹微微一笑,目光朝不远处很随意的一瞟,不期然对上一双稍显惊讶的眼。
方耶语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面色陡然一变,冷冷的哼了一声。
朱梓源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方耶茹,既惊讶于她的变化内心里又有些说不来的异样,一时竟愣愣的呆住了。倒是站在他旁边掌柜模样的人弯了弯腰行个礼。
方耶茹只淡淡的扫了一眼朱梓源,仿若没看见他一般,对那掌柜模样的人微微一笑回礼。
朱梓源定定的目光惹得方耶语窜上来一阵怒火,她一手挽着林采兮一手牵着方耶茹朝前走几步,跟朱梓源站了个面对面。
那掌柜模样的人立时行个礼,“三夫人。”
方耶语登时厌恶的哼道,“周掌柜,你这记性也太差了点,难道你不知道我姐姐已不是你们朱家的人了么?她现在是方府的大小姐。”
周掌柜被人当面说在脸上,面色尴尬,看一眼朱梓源,忙改口道,“方大小姐,对不起,方二小姐,我不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方耶茹瞪一眼方耶语,笑着道,“周掌柜,耶语就是这个性子。你莫要往心里去。”
方耶语鼻间哼出一声不屑,大的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周掌柜,这朱家钱庄可是朱家的门面,劳您大驾站在大街上跟些不相干的人说话实在是委屈了你。”
周掌柜立时道,“二小姐,这是我们三少爷。”
方耶语咯咯娇笑,笑的极其讽刺,“周掌柜,你的消息还真是不灵通,真不知道你这钱庄掌柜是怎么做的,据说您可是咱们止安城里数一数二的钱庄掌柜。”
周掌柜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心下知晓这位方家二小姐今天是故意来找茬的,却也不敢得罪,毕竟方家也是朱家钱庄的客人,遂低声道,“二小姐说笑了,那都是旁人的抬举,我实在不敢当。”
方耶语哼笑道,“周掌柜,这也怨不得你,毕竟被赶出朱府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朱家少爷的身份是谁也不舍得舍弃的。”
周掌柜惊讶的看一眼方耶语,又转过头看看朱梓源,她的意思是说朱梓源已经被赶出朱府不是朱家的三少爷了么?怎么老夫人并未通知他也未给他任何暗示?可他瞧见朱梓源脸色忽然变得惨白起来,心里也在思量着方耶语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这么说,再瞧瞧方耶茹脸上神色,定然是事实了。
登时他心里惊出一身冷汗,方才朱梓源还说要从钱庄里提一笔钱。他们刚说好下午让他把钱提出去,要不是方耶语及时提醒,他差点犯了大错。
周掌柜看一眼朱梓源,沉声道,“三少爷,您这不是害我么?素日里我为朱家办事,也算尽心尽力了,你为何要这么害我。”
“周掌柜,这个话还用多问么?您是为朱家办事,他又不是朱家的人了,干嘛还要顾及你?”方耶语瞟一眼脸色刷白的朱梓源。
朱梓源已有些恼羞成怒,乍然见到方耶茹令他失神,竟未想到将周掌柜引开,害得他从钱庄拿不出钱,他狠狠的瞪一眼方耶茹,一字一句的道,“方耶茹,你果然是我朱梓源的扫把星,让我朱梓源断子绝孙,现在又来断我的财路,方耶茹,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跪着来求我。”
方耶语被他这番话气的满面通红。正要怒斥他几句,方耶茹却先开口了,她面色平静,好像站在跟前的是个跟自己无关的陌生人好像朱梓源方才说的狠话不是对她说的,她只轻轻摇了摇头,“朱梓源,真没想到,落到这步田地,你仍是不知悔改。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不及朱梓源再说话,方耶茹看也不看朱梓源一眼。看一眼周掌柜,笑着道,“周掌柜,站在朱家钱庄前,唯一能说上话的是你们的林姨娘,难道你不过来行个礼么?”
周掌柜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慌了心神,擦擦额上冷汗,看一眼站在一旁的林采兮,趋步上前,恭恭敬敬的道,“见过林姨娘。”
林采兮忙欠身还礼,“周掌柜不必多礼。”
方耶语轻轻挽住林采兮的胳膊扬声道,“采兮姐姐,咱们不要站在这里了,瞧着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脏了咱们的眼。”
周掌柜适时说道,“大小姐二小姐,林姨娘,不如去钱庄里坐坐吧。”
方耶语笑着道,“那敢情好,周掌柜,我们可要谢谢您了。”说着挽着林采兮的胳膊转身径自走进钱庄,方耶茹也紧跟着进去。
朱梓源站在原地,心头的怨恨一阵高过一阵袭上心头,他冷冷的笑了笑,快速转身,准备转向下一家钱庄。
林采兮不经意间回头看见朱梓源飞快转身而去的身影,稍一思虑,便开口道,“周掌柜,三少爷是来钱庄拿钱的么?”
周掌柜忙回道,“林姨娘,是的,三少爷说府里近日要采购一些衣料药材,需要一大笔钱,让我下午准备好。幸好有二小姐出言提醒,不然。我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林采兮沉声道,“周掌柜,你即可命人去转告城内的各家钱庄,但凡三少爷要钱,一律不准给。另外,也去转告别家的钱庄商铺,防止三少爷打着朱府的名义借钱。”
周掌柜这才想起这件极其重要的事,来不及跟林采兮道歉,便转身急着去安排了。
林采兮心思一转,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朱梓峻竟然忘记了?这几日都没见他去上房,他在忙些什么?
“采兮?”方耶茹轻声唤她。
林采兮回过神对她笑笑,“耶茹,咱们坐下说话吧。”
“采兮姐姐,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呢。”方耶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担心的问道。
“没事儿,可能近几天没休息好的原因。”林采兮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可却瞒不过方耶茹的眼。
方耶茹柔声道,“采兮,最近府里不太安生吧?”
林采兮知道也瞒不过方耶茹,苦笑着道,“赶出去两个,应该能安生一段日子了。”
“采兮姐姐,老夫人这回赶的好,就该将他们都赶出去,一对狗男女,还想做情圣,真让人恶心。”方耶语的性子仍是那般直爽干脆,说出的话字字点人要害。
林采兮不禁哑然失笑,当即心下便豁然开朗了,她这话儿说的极对,一对狗男女还上演苦情鸳鸯的戏码,实在令人生厌。
三人坐在钱庄内说说笑笑,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言犹未尽依依不舍的从钱庄分别,方耶语又跟林采兮定好过几日派人去朱府接她到方府里玩玩,林采兮答应了,她才放开林采兮的手跟方耶茹离开。
大牢内,朱梓峻将葛小五失踪的消息告诉童欣,童欣脸色愈发苍白,她担心葛小五是被人掳走,但当她听说葛妈妈也一同消失后,苍白的脸色才渐渐缓过来,有了些血色。
“童姨娘,我想您应该知道葛小五在哪里,您应该明白单靠张秉一人之力是很难保护两个人的,更何况葛妈妈现在身患重病。”
朱梓峻不说,童欣当然也知道这些道理,她抬眼看看站在跟前的朱梓峻,问道,“二少爷,方大人可信么?”
朱梓峻点点头,“你放心,他是爷的人。”
欣从草席上站起身,扬声道,“我要见方大人。”
新的群号:51-02-46-95。
更多到,地址
200.杀了这贱人
200.杀了这贱人
府衙知府房内,方武念稳稳坐在椅上。目光落在笔直站在他跟前的童欣身上,她身上散发着一种高贵不容人侵犯的气质,与她此时的身份极不相宜。
此时房内只有他们二人,童欣自进门就一直沉默着,终于方武念沉声道,“童姨娘,你要见我,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童欣朝前走一步,朝方武念缓缓一拜,“方大人,下毒之事我会同您说清楚的,但不是今天,今天我想跟方大人请个命,让我出牢三天,三天后,我定然按时返回,到时一定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禀告于您。”
方武念冷声一笑,“童姨娘,你有什么理由说服我给你这三天时间,而我又有什么理由相信你?据我所知,你的行事。高大人都有所不知,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于你?”
童欣直起身子,缓缓道,“方大人,你必须相信我,即使没有相信的理由,即使你极其怀疑我,你也非要相信我不可。”
方武念面色陡的变得阴沉起来,厉声道,“童欣,这话你说的未免太过了,我乃皇上钦命的巡抚钦差,位居侍郎,会受到你的要挟么?”
童欣看他一眼,目光冷然,一字一句道,“方大人,我不是在要挟你,而是命令,命令你给我三天时间。”
方武念猛然起身,锐利的目光射向童欣,沉声喝道,“好一个大胆的刁妇,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命令我。”
童欣扫他一眼,从内衣袖里拿出一块令牌,高高举在半空中,朗声道。“侍郎方武念听令。”
那道金色的令牌发出慑人的光芒,直直射向方武念眼里,当他看清令牌上的字迹时,心下大惊,急忙从桌后走出,应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道,“方武念听令。”
童欣脸上显出一股庄严神色,郑重道,“方武念,命你速速下令准我出牢门,并将这件事严加保密,包括高天成,这件事除了你,我,还有朱梓峻外,不得再有第四人知晓。你可记住了?”
方武念缓缓一拜,“下官明白。下官记住了。”
童欣缓缓将令牌收起来又放在衣袖内,“方大人,请起。有劳了,我现在就要跟朱二少爷出去。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方武念从地上站起身,“童姨娘请放心,我一定会按您的吩咐办好剩下的事。”
“那就好。”童欣说着转身出门。
方武念望着紧闭的房门发愣,那块令牌是他第一次见到,但却绝不会认错,先皇的金字令牌,上面刻着先皇亲笔写下的‘皇’字,见此令牌如见先皇。童欣手里竟然有一块这样的令牌,令他感到万分惊讶,小小的止安城里居然有这样的人物。
隐隐的他开始明白皇上钦点他来止安城巡视的用意了,临行前,皇上曾对他说了四个字,‘见机行事’。他当时还有些纳闷,现在想想大概是皇上早就知晓止安城内的一些事,又不便明讲,所以才会悄悄暗示于他。
方武念陷入沉思,这童欣究竟是何人?凭她身上流出的非凡气质,凭她手里的令牌,他隐隐猜到童欣背后的身份,心底又是一阵大惊。
朱梓源跑遍了整个止安城,跑遍了朱家所有的钱庄商铺也跑遍了平日里与自己素来交好的商铺,竟连一分钱都没弄到,绝望夹着浓重的愤恨涌上充斥在心间,他几乎就要崩溃了,他把所有的仇恨都转嫁在方家姐妹身上,他认为是方耶茹的猛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是方耶语的提示才让周掌柜猛然惊觉,更让他在短时间内便将他被朱府赶出门的消息传遍整个止安城。
此时的他像一条丧家犬在街头流浪,狼狈的身影走在昏暗的大街上。目光显得有些呆滞,他已被仇恨烧红了眼,两眼布满吓人的血丝,他一心只想着复仇复仇,这仇恨的圈子里有放假姐妹有林采兮有朱梓峻有老夫人更有对他忽然绝情的姨奶奶。
末了,在他愤恨的视线里出现一个娇媚的身影,他忽然精神一振,至少,他还有依儿,还有一个女人在家里等着他。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踉踉跄跄奔向那处隐蔽的小院,小院的门敞开了一条缝,不知道是他早晨出去忘记关上了还是唐依儿出去回来后忘记关上了,他轻手轻脚的从那条门缝里挤进去,又轻轻的将门关上,院内小屋内透着一丝灯光,他放轻脚步走近房门,刚要推开房门,却听见里头传出一阵低低的说话声,夹着阵阵女人抽泣声,正在说话的竟是个男人的,他骤然顿住,呆呆的愣在原地。凝神听着屋内的谈话。
男人的声音平静里夹着几丝愤怒,“你以为你躲起来别人就找不到你了么?你以为那个懦弱无主的朱梓源能成为你的依靠么?唐依儿,你太天真了,你背叛安公公的事,他老人家都已经知道了,到了现在你还想瞒着么?”
唐依儿收起抽泣,低低哀求着,“我求求你了,你帮我这一回吧,不要告诉安公公,让我自生自灭吧。我会离开这里,关于公公的事我一个字儿都不会跟别人说的,另外朱梓峻已经知道安公公在暗地里跟着他了。”
男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既然朱梓峻都知道了,那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你认为安公公会放过一个背叛他的人么?”
唐依儿惊恐的道,“我求求你了,只要你不跟安公公说,他就不会找到我了,我立刻,马上离开止安城,再也不回来了,我会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我求求你了,看在我们也有一场情分的份上,看在我曾经为你怀过一个孩子的份上,求求你放过去吧。我还有利用的价值,朱梓源说了,他会弄到很多很多的钱,到时候我都拿来给你好不好?”
门外的朱梓源早已僵在当地,原来那孩子竟不是他的,原来唐依儿竟是这般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又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哈哈,果然是青楼女人多薄情果然是烟花女子多风流果然是娇媚女子迷人心神。
朱梓源禁不住哈哈大笑,猛的将门推开,屋内两人都吓了一跳,唐依儿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原本惊惧不安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恐惧,她愣愣的瞪大眼看着朱梓源,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一身黑衣打扮的男人转过身看着朱梓源,面上露出几丝不屑,冷哼道,“好啊,你的男人回来了,看来我也该走了。”这男人赫然竟是刘绪龙。
朱梓源几乎喷出血的两眼死死盯在他脸上,狠狠的道,“刘绪龙。是你。”
刘绪龙哈哈大笑,“朱梓源,当然是我,你竟然也没想想当日在京城唐依儿是怎么藏起来又是怎么被找出来的么?你倒是安安稳稳享受起美人恩来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两重。这一切不过是安公公的一个局,而你们都不过是局里的棋子,不对,朱梓源,其实你还算不上棋子,只能算是个大傻蛋,还相当的配合。如果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你以为你能入了我们的眼么?只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不然朱家的家产说不定就要改姓刘了。”
朱梓源大吼一声猛的朝刘绪龙扑过去,却被刘绪龙轻巧的闪身躲过,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又朝刘绪龙扑过去,刘绪龙脚一抬,便将他踢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一口鲜血登时喷了出来,撒了一地。
“朱梓源,我不杀你对你已经很仁慈了,不要自讨苦吃。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刘绪龙极其不屑的扫了一眼朱梓源,他自进京城到认识安公公便在安公公的安排下苦练武功多年,虽称不上武林高手,但对付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的朱梓源还是小菜一碟。
极大的愤恨与侮辱充斥在胸间,愤恨绝望,无穷无尽的仇恨将朱梓源的眼烧得更加红,他再也忍不住,大口大口的鲜血汹涌而出,身形微微颤抖着,似是要昏厥过去。
唐依儿已被吓得不能动弹,颤抖着叫了声,“梓源。”
朱梓源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咬着牙狠狠道,“贱人,我要杀了你。”
刘绪龙又是一阵大笑,“看来今儿个不用我动手了。”他说着又朝前走几步,弯腰蹲在朱梓源跟前,脸上挂着丝丝阴笑,用诡异的声音诱惑道,“朱梓源,这个跟你同床异梦的女人,她为了利用你才嫁给你,她偷偷背叛你给你弄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她还有了别的男人的骨肉,最后她又害得你被赶出朱府,她还想把你骗来的钱都送给我呢。朱梓源,你还是个男人么?如果是个男人,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女人白白的玩弄了你。”他阴沉的笑着,声音轻浮,“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杀了她。”然后他从身上拔出一柄刀,扔在朱梓源脚下,笑嘻嘻的看一眼几欲将眼珠瞪出来的朱梓源,起身从他身上跨过走出房去。
唐依儿浑身发着抖,从地上爬起来,疾步追到门口,哭喊着,“爷,你带我走吧,求求你带我走。”
她身后,朱梓源又喷出一口鲜血,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着,满满的尽是血丝的两眼恶狠狠的朝门口瞪视着。
现在每天都是三章了,大家多给点票票啊!!!。
更多到,地址
201.夜,黑。
201.夜,黑。
“你,过来。”
唐依儿半倒在门槛上的身子猛的抖了几抖。哆哆嗦嗦回过头看朱梓源,他瞪大的双眼被鲜红的血丝晕染着,嘴里不断有血流出来,沿着嘴角流下来,染红了身下一大片地,脸上充斥着无尽的仇恨,此时的他面目狰狞,犹如从地狱来的魔鬼,他身前的刀子闪着亮光,直直射进她眼内,禁不住又是一阵寒颤。
朱梓源瞪视着唐依儿,又一字一句道,“你,过来。”
“不,不依儿低喃着,闭上眼疯狂的摇着脑袋,她想将眼前恐怖的景象从脑子里甩出去,她甚至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当她再度睁眼的时候,魔鬼仍旧趴在地上。胸前的衣服已被大片鲜血染红,她心头登时又增了几分恐惧,她死死的瞪着朱梓源,瞪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朱梓源微弱的呼吸着,眼神有些散漫,他感到体内的力气正一点点消失,但他心内的仇恨却在逐渐累积,他看着唐依儿,再一次重复道,“你,过来。”
唐依儿再也控制不住了,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发出锐利的尖叫,“不,不,不。我死也不过去。”她狂叫着夺门而出,踉踉跄跄奔出院门,在乌黑的小巷里疯了一样的狂奔,似乎看到身后正有一只魔鬼在紧紧跟着她。
朱梓源抬起手指向门口,他是想挽留唐依儿,其实他让她过来,只是想让她将自己扶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拿起那把刀杀人了,他全身的精气都被那大口大口喷出的鲜血消失殆尽,他眼睁睁的看着唐依儿飞奔而出,当屋内只剩下他一人时,当屋内那微弱的灯光孤零零的照在他身上时。他忽然觉得全身都被抽空了般,高高举着的手无力的陡然放下,身子渐渐失去知觉,怒瞪的双眼也无力再将眼皮撑开。
当最后一丝意识飘离时,一张含情带笑的脸映入眼帘,她面色红润羞涩的笑着,轻声道,“梓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而他便将她拥在怀里,凑在他耳边柔声承诺,“耶茹,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那一夜,他们在京城,那一夜,他们极尽缠绵,那一夜,他们山盟海誓,那一夜,他们彼此拥有,只属于彼此,那一夜。遥远的只剩下两句话,那一夜,在他两眼紧闭的瞬间,被打上了一道厚厚的门。
林采兮学管事的日子枯燥无味,最大的乐趣就是学完之余可以到书房里继续给朱澈做漫画书,园里的两个小丫头字体以及画技都有所提升,基本上可以将她的字画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描下来,效果还不错。
她忽然觉得她挣钱的宏伟计划马上就要实现了,她甚至想,没有爱,至少还有钱。
朱梓峻依然没在上房露面,至少在林采兮出现在上房的时候,他从来没出现过。
菊焉偶尔会打听一些峻园的消息回来,林采兮总是漫不经心的听着,然后淡淡的应声,后便没了回音,菊焉心下虽着急,却也无奈,只好继续两园来回的跑着。
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风,冷的刺骨。
就在这样一个乌黑寒冷的晚上,落雁山庄却多了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他消瘦的脸上嵌着一双闪着精锐利光的眼,微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身穿华服稳稳坐在大厅上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高贵,但这高贵里却又加了几分阴柔。
站在他身侧的是刘绪龙。他微微低着头,低声道,“义父,朱梓峻两次进牢房看知府的小姨娘童欣,这里头一定会文章,而且江跃然偷偷派人手守在一个叫葛小五的门前,而这个葛小五的年纪跟您要找的人相仿,我还查出,童欣跟葛小五一家私下交往甚密,昨天,咱们的人竟然发现童欣出现,她原本犯了杀人罪进了大牢,此时却突然出来,不会没有原因的吧?”
坐在上首的正是身为内宫皇后身边的大太监安公公,他面色稍显凝重,默不作声的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说出的话语调尖细阴柔,“这么说来,葛小五应该就是先皇留下的种了,童欣应该就是碧雪了,当年碧春死在杀手刀下,碧雪弓长便带着小公主逃跑。有没有发现弓长的踪迹?”
朱梓源摇摇头。
安公公斜眼瞟他。“有一个人很可疑。”
“谁?”
“朱府孙少爷的教书先生张秉。”
刘绪龙猛的一愣,额上慢慢冒出一丝冷汗,嘴里却恭维道,“义父消息果然灵通,孩儿人在止安城,居然未注意到此人。”
安公公将目光从他身上调开,缓缓道,“唐依儿绝不能留,葛小五一定要抓回来,而且一定要完好无损的抓回来,至于弓长碧雪。就让他们永远的闭上嘴吧。”他脸上渐渐浮出一层阴柔的笑,嘴角微微下垂,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必要的时候,对林采兮下手。”
说完这些安公公缓缓起身,轻声道,“我累了,先去歇着了。”
刘绪龙立时弯腰行礼,“恭送义父。”
走出大厅门,一阵冷风顺着衣领吹进体内,安公公下意识的伸手将衣衫往身上裹裹,修长的手指光洁白皙,竟似女人的手,就连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女人之姿。
冷冽的风里,他徐徐而行,跟在他身后的丫头们谁也不敢走快一步,全都屏息静气的缓缓而走。
风虽冷,可他的心却是热的,十年前的事历历在目,那时他还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当今太后还是贤贵妃,而当今皇上还是太子。
那一年他跟皇上微服私访,皇上却喜欢上民间的女子,并留下龙种,当他们回到宫中时,贤贵妃找到他,许诺只要他将那女子的情况告诉她,她便帮他坐上后宫大太监的宝座,统管整个后宫,这个条件太具诱惑力了,所以他稍稍犹豫便答应了贤贵妃。
皇上回宫后,便派贴身侍女碧雪碧春,贴身侍卫弓长去接这位民间的女子,此时,她已诞下龙种,是位小公主。
进宫途中他们却遇到杀手,女子身亡。碧春以死护着两人带着小公主逃走,临死前她留下一句话,“小公主身上藏着皇上的秘密,等到她十岁的时候,自然会显露出来,这个秘密可以让你们登上皇帝的宝座。哈哈哈…………”说完这些话,碧春自刎而死。
自此碧雪弓长再无下落,而皇上接二连三的派人出去寻找亦是无果,两年后,皇上驾崩,太子继位,而贤贵妃成为当今太后,而他则荣升为后宫内侍大总管,后来,太后又将他安在皇后的寝宫。
小公主已经九岁了,过了年便是十岁,碧春临死前的话太后一直耿耿于怀,多年来一直未放弃寻找小公主,却一直没有消息。
就在太后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在止安城发现工厂的踪迹,于是太后命他速速派人去止安城查找。
想到这里,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被冷风卷向远方,自古皇家之争便有无数死伤,而他是这些死伤无数里侥幸存活下来并得了富贵的人,他该是幸运的,可他却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他冷冷一笑,死去的人了,何必再无端想起,碧春的话似乎又被吹在风里带到他耳边,‘小公主身上藏着皇上的秘密,等到她十岁的时候,自然会显露出来,这个秘密可以让你们登上皇帝的宝座’,皇帝的权利该是最大了吧?这,才是真正的荣华富贵。
童欣走出牢门已是两天,她还有一天的时间,这一天的时间她必须做完所有的事,按时回到大牢里等候审讯。
清晨,天还未全亮,童欣换了一身黑衣,更显得气度非凡,她钻进一顶小轿子,轿内早已坐了一个**岁的小女孩。
童欣对她轻轻一笑,小女孩也回给她一个微笑,却并不开口说话。
轿身稳稳而起,童欣仿似无意的将轿帘掀了掀,正好露出轿内两人裙下一大一小两双鞋,随即便又将轿帘缓缓放下。
软轿行至一处僻静之地,四个轿夫将轿子缓缓放下,轿前是一处大院子,童欣便掀开轿帘走出来,回头低声说道,“小五,你在轿上等我,记得切不可出来,一定要等我出来。”
童欣说着掩上轿帘转过身朝院门走去,刚走了两步,陡然间几道亮光齐齐射向她及轿夫,也只在一瞬间的功夫,四个轿夫齐齐倒下。
而童欣胸前已插了两把明光闪闪的刀子,股股鲜血喷涌而出,她仍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回过头唤了声,“小五……”话还没说完,身体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一眨眼的功夫,几道黑衣劲装的人凭空落在轿前,不动声色的将软轿抬起来,飞一样的走在巷子里,奔行的速度极快,而轿身却稳稳的竟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上个月更新的少,不好意思求票,现在我每天都是三章了,亲们多给点票票啊!!
呼叫呼叫票票,各类小票票!!。
更多到,地址
202.危在旦夕
202.危在旦夕【加更3】
天色渐亮,小轿子绕着止安城偏僻的大街转了一圈。缓缓爬上城后的一座山,直直奔向落雁山庄。
此时山庄内灯火透明,刘绪龙焦急的站在大厅里来回走动着,脚下的步子稍显紊乱,方才有人送信来说葛小五已被找到,马上就送到,他几乎按捺不住心底的喜悦。
小公主的事他知道的并不清楚,但隐约间却也能猜到安公公定是要做一件大事,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小公主就是其中的关键,如果他能帮安公公找到小公主,他就是功臣,日后自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怎么?沉不住气了?”安公公缓缓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个身着一样服饰的小丫头,个个俊俏貌美,体态风流,“做一件事,不管大事小事,都得沉得住气。”
刘绪龙急着说道,“义父,葛小五找到了。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了。”
安公公迈着小步子走到堂内,坐在上首,斜着身子靠在软椅上,“葛小五抓到了?”
刘绪龙欣喜的点点头,“我派人一直盯着童欣,她一出门便拐进一个小胡同上了一顶小轿子,那轿子里坐着一个**岁的小女孩,他们怕搞错了,特意跟了一路,确认无误后才将童欣及轿夫都杀死了,然后才把葛小五带回来。”
安公公眼中锐光一闪,“嗯?这么简单就将葛小五抓回来了?轿内的小女孩你确定就是葛小五么?”
刘绪龙稍稍一怔,接着便道,“确定,他们听到童欣朝轿子里叫小五。”
安公公冷冷一笑,“你难道就不想想,童欣为什么要从大牢里偷偷出来?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你们抓住葛小五么?她隐藏了九年音信全无,竟会在一夜之间便被你们找到并杀死么?”安公公轻轻叹了一声,“绪龙,以前我教给你的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会儿你有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刘绪龙惊出一身冷汗,颤声道,“义父,您的意思是他们估计设计让我上当的?童欣是为了将我们引出来才这么做的?”
安公公没回答,只是冷哼了一声。
刘绪龙还在犹豫,他还抱着一线希望,迟疑着道。“义父,会不会是童欣觉察出有人发现了葛小五想将她转移,慌乱之中才放松了警惕,才被咱们的人抓到的?”
安公公瞟了他一眼,“当你觉察到有人要抓你的时候你会放松警惕吗?不要忘了,她曾经是先皇身边的贴身侍女,论才智论武功都在你之上,她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松警惕,我看放松警惕的是你吧?”说到最后一句他已显得极其不耐烦,还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刘绪龙心下一颤,目中寒光一闪,朝门外喊道,“来人,速去告诉他们将轿子抬往后山。”
他话音刚落,门外一顶软轿已稳稳停在门口,方才他已下过命令,不需要通报便让他们把轿子抬到大厅里来,是以他们便以嘴快的速度将软轿送来了。
刘绪龙忙命令道,“快将轿子送到后山去。”
“不用了,何必这么麻烦。”门外一声沉喝传进来,屋内两人皆是一惊。抬头朝门口望去,朱梓峻迈步进门。
刘绪龙面色陡然一变,心下也惊慌起来,他朝朱梓峻身后看看,见并无其他人跟着,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来,呵呵一笑道,“二少爷这么早来落雁山庄不知有何贵干?”
朱梓峻微微一笑,“当然是来拜见后宫大总管安公公了。”
安公公稳稳坐在椅上,面色平静如常,瞧不出一丝异样,轻声笑道,“朱二少爷来的还真是快,不过你也太客气了,杂家初来宝地,还是不叨扰贵府了。”
朱梓峻又朝房内走两步,站在屋中央,朗声道,“您虽然没有叨扰我们的意思,可是安公公,您手下的人好像接错人了,轿内是我的小客人,可是却被你们接到这里来了。而我的另外一位朋友却被你们杀死了。”
安公公笑了笑,“你说的是童姨娘么?她犯了杀人的大罪居然还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被人杀了也是死有余辜,二少爷最好还是不要跟这种人做朋友的好,免得受其牵连。”
“多谢安公公提醒。这些事就不劳公公费心了。”
安公公收起脸上的阴冷的笑容,郑重道,“朱梓峻。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咱们还有必要再绕圈子么?不管轿子里的是不是葛小五,你都跟着到了这里,那么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
朱梓峻朝上首直直望去,“好,安公公想谈点什么?”
安公公缓缓动下身子,挺直身子坐在椅上,微微一笑,“就谈谈咱们彼此的筹码。我知道葛小五现在应该在你手里吧。”
朱梓峻黑眉微挑,“筹码?安公公指的是什么呢?”
安公公眸光一闪,射出一抹阴冷的锐光,“你不妨往上看看。”
朱梓峻转过身抬头往上看,脸色陡然变得阴寒无比,眼里射出道道寒光,半空中一块木板上,林采兮双手绑在一起放在身后,她脖子上环着一条绳子,整个身体被一条长长的锁链从屋顶之上拉着,脚下踩着一块薄薄的木板,而她整个人似乎已陷入昏迷状态,两眼紧紧闭着,一张脸白的吓人。
朱梓峻猛的转过身,死死盯住安公公。冷声问道,“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安公公满意的笑了笑,“难道二少爷看不出来么?她被人迷昏了,这会儿还不以为是躺在自个儿的床上睡觉呢,你没见她穿的很少么?还不知道这会儿冷不冷呢,我这把老骨头在宫里见得女人多了,早已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林姨娘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至于等会儿是不是再受到什么考验,那也很难说了,我想二少爷肯定是个懂得怜惜美人的人。”
朱梓峻双拳紧紧握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原本他已在府里安插了眼线,也布置了专门的人保护,怎么林采兮竟在床上被人捉去了?该死,她身上的衣服确实很少,她身子本来就弱,冰冷的寒风吹在她身上,即使不被迷昏,冻也会被冻昏的。府里其他人怎么样?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江跃然竟丝毫不知?
安公公接着道,“二少爷,您放心,林姨娘还有一口气在,不信您瞧。”
他刚说完这句话,屋顶上便有人从上面倒下一桶水,尽数浇在林采兮头上,虽在昏迷中,她仍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朱梓峻猛然飞身而上,就在他就快要抱住林采兮的时候,她脚下的木板忽然被抽去了,她身子猛的又被拉起数米,脖子上的绳子登时收紧,死死扣住她,她身子痛苦的扭了几扭。
安公公的话又在屋内响起,“二少爷,如果你不想再让林姨娘活命的话,那就拼尽所有内力飞上去,凭你的功力,总能将林姨娘抱在怀里的,只是我不敢保证二少爷抱着的还是活生生的人,倘或是具死尸也说不定。”
朱梓峻咬住牙飞身而下,落在安公公跟前,冷冷的瞪视着他,“你到底想怎样?不妨直说。”
安公公笑的更加阴毒,面上的阴柔在瞬间闪了几闪,倒有些像暗夜里盛开的罂粟花,“我不想怎样,最起码也要二少爷看看林姨娘是不是还活着。这样才算公平。”
冰凉的冷水浇在头上,脖子犹如被一根细绳狠命的勒着,一口气上来又被生生卡在喉间,林采兮顿时觉得呼吸上不来,浑身的冰冷又让她慢悠悠的苏醒过来,她奋力的想要张嘴呼吸,却只是发出了低低的呜呜声。
朱梓峻抬头看她,压抑着心底的心疼,轻唤她,“采兮,采兮……”
这声音好熟悉,是朱梓峻在叫她么?他们有多久没见了,他终于来看她了么?林采兮欣喜的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浑身都难受的厉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而脖间的束缚更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但她还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当她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吊在半空中的时候,她差点尖叫出来,但喉里传来的窒息感将她的尖叫死死压下去,然后她看见了朱梓峻,他心疼的眼神,他压抑着的愤怒及他刻意掩饰的柔情。
最后林采兮终于明白过来,她被人绑架了,作为威胁朱梓峻的人质被人绑架了,而绑架她的毫无疑问正是站在大厅内的刘绪龙,坐在上首的那个看起来是男人神态却像男人的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安公公了,她登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同时也清楚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可她来不及细想,她实在太难受了,她很想开口对朱梓峻说一句话,可她却只能徒劳的半张着嘴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朱梓峻忍着心底的疼痛转过头看着安公公,冷声道,“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公公冷冷一笑,“我要葛小五。”
朱梓峻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本来早晨的一章是加更,早晨忘记写了,就写在这一章上了,方面大家检查。
继续求票……………………。
更多到,地址
203.电石火光间
203.电石火光间
脖子上身上传来的生疼与喉间不断涌上来的窒息之感让林采兮感觉自己就快要死掉了。不过她也很确定她一定不会这么快就死掉,安公公既然拿她作为交换的人质,达不到目的是不会让她死的。
现在这个时刻是属于朱梓峻的,是朱梓峻选择的时刻,安公公会给他足够的时间等他选择,当然了在这个艰难的选择过程中,她还要经受各种各样的折磨。
忽然脖子上的绳子又紧了几分,林采兮顿时感觉一口气上不来,呃的一声咳了出来,身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勒在她身上的绳子也紧了一圈,像是要嵌进她肉里一般。
不住的翻着白眼,林采兮真想大呼一声,你们爱怎么斗怎么斗不要玩命儿似的折磨她,可下意识里她似乎又在等待着朱梓峻的选择,他会选择她么?只是这种选择太残忍,太让人痛不欲生了。
这一次听到林采兮痛苦的闷哼,朱梓峻却没再回头看她,他握紧的手指狠狠的掐着手心里的肉,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他真怕再一回头自己会忍不住再次扑上去。
安公公抬头瞧了一眼痛苦呻吟的林采兮。轻声哼道,“要葛小五不可能,那我就要林采兮。二少爷,你可要想清楚了。”
朱梓峻握紧的拳头差点就要送上去,“你若伤了她,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梓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皇上私下训练起来的四卫之首的东卫吧?听说东卫的力量强悍无比,今儿个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强悍。”安公公笑的阴狠,语声更显尖细,素来听闻东卫不近人情冷酷无比,不过这一回他是料定了朱梓峻定然不会白白的让林采兮死,等把林采兮折磨的够呛了,他自然乖乖的交出葛小五,越是强悍的男人在**面前越是软弱,他不由得冷冷的哼了一声,多情自古害人,纵你是英雄,照样屈服于美人裙下。
朱梓峻冷冷道,“你知道我是谁最好。”他忽然转过头看了一眼吊在半空中的林采兮,回过头看着安公公,“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我有一个要求。”
安公公眯起眼笑眯眯的看着朱梓峻,他推算的果然正确,林采兮果然是朱梓峻的软肋,只要这根软肋在他手里,朱梓峻就没有不屈服的道理。“什么要求?”
“要你死。”朱梓峻刚说出一个要字,身形陡然翻转,手里同时甩出几道银光,齐齐射向林采兮,几乎同时他人已到了半空中,张开双臂将陡然下落的林采兮抱在怀里,又在同时,几声厚重的扑通扑通声在屋内响起,原来是屋顶上有几人已落了下来,摔在地上竟是一动不动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在一瞬间一气呵成,安公公还在惊讶朱梓峻说出的三个字时,他已抱着林采兮的身子稳稳落在地上,他低头看着怀里面色惨白的人儿,眼里掩不住的心疼浮上来,轻声唤道,“采兮,你怎么样?”
脖子上的束缚猛然间被松开,立时有一股新鲜空气补入鼻内,林采兮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终于缓上来一口气时,才从嘴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出手真慢。”
朱梓峻见她缓过劲来,还有力气开玩笑,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不是他出手慢,是他需要做点准备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还要算准绳子上升的速度,更要看清楚屋顶上埋伏的负责拉绳的有几人,更要摸清他们的所在位置。
他对她微微一笑,再抬头,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里亦是刺人的寒光。
安公公被这一瞬间的变化惊得脸色稍稍变了变,但也只是在瞬间他便恢复了常色,沉静的看着站在房中央默默传情的情侣,鼻间哼出一丝不屑,举起手竟拍起了巴掌,“东卫果然名不虚传,身手不凡,你以为将她放下来你们就逃出生天了么?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半山腰建这座落雁山庄么?”
怀里抱着心爱的人,朱梓峻顿感踏实,同时也更加小心,他直直盯着安公公,眼角的余光却在房内四处扫视。
安公公两只手又轻轻拍了一下,这次引起了朱梓峻的注意,他猛然抬头,但为时已晚,头顶上陡的罩下一道大铁笼,等他反应过来飞身而起时,铁笼已将他们团团罩住。
安公公尖细的嗓子里发出一阵大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之所以在这里建这座落雁山庄。因为我在这里设下了很多机关。做大事的人总要做一些准备的。”
窝在朱梓峻怀里的林采兮身子动了动,微微睁开眼,见朱梓峻一脸镇定,并无惊慌之意,心下也安稳起来,料定他大概另有法子吧,总之这些事是不用她操心的,不过她忽然觉得应该给朱梓峻一点鼓励的力量,让他身处险境也能突围而出,所以她伸手将朱梓峻的头缓缓拉下来,不等朱梓峻询问,她便将已恢复血色的红唇轻轻印在他唇上。
朱梓峻心神俱震,望进她充满柔情及信任的眼里,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心田,往日的芥蒂计较误会全都化为乌有,这轻轻一吻里,他们传达了彼此的心意。
站在笼外的刘绪龙眼见着这浓情蜜意的一幕,心底涌上一股酸溜溜的醋意,望着林采兮苍白却依旧娇媚的脸蛋儿,想起往日她对自己的拒绝,更对朱梓峻多了几分嫉妒的恨意。
安公公照样将手掌拍的啪啪响,“好一个郎情妾意卿卿我我,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朱二少爷。好大的艳福。”
朱梓峻抬起头,将林采兮拥的更紧,“安公公,杀了我们,你连葛小五的影子都不会找到了。这个时候,北卫弓长应该已经护送她进京了。”
安公公面色一黑,“朱梓峻,你说什么?他们已经上路了?难道你不怕我把你们葬在此处么?”
林采兮却呵呵一笑替朱梓峻说了话,“老太监,我们死了有什么怕的,至少我们还彼此做伴。不管你什么时候死,这辈子都注定无人与你做伴了,你说,作为一个男人,你来这世上一遭,还有什么意义?”
安公公勃然大怒,身为太监最讨厌人家提起作为男人这件事,他目光一闪,阴冷的寒光刺进林采兮眼里,狠狠道,“好一个伶牙俐齿,可惜,嘴上的功夫是救不了人的。朱梓峻,既然葛小五已经在去京城的路上了,再留着你们就没有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留着你始终是个祸害。”
朱梓峻觉得刺激的也差不多了,笑了笑道,“不过我也可以给你做一笔交易。”
安公公眯着眼道,“什么交易?”
“我可以给你说葛小五进京的路线,但你必须放了林采兮,而我任由你处置。”
安公公挑眉看他,“那我怎么能确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可以作证。”厅门口传来一声娇呼,令屋内人又是一惊,刘绪龙额上冷汗直冒,如此瞧来,落雁山庄竟如无人之所,谁想闯进来便闯进来。
“安公公,别来无恙,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童欣昂首迈步进来,头上挽着万花松髻,这个样式是当年她在宫中最喜欢的发式。
“碧雪,你比当年更漂亮了。看来这些年你过得不错。”安公公站起身,缓缓走下上座。
童欣微微笑着,声音却冷到极致,“托您洪福没死在街头。”
刘绪龙却惊慌的道。“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他们亲眼看着你中刀倒在地上身亡的。”
童欣呵呵一笑,“安公公还活的好好的,我怎么会死?我不过是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就像安公公经常说的,做大事的人总要做一些准备的,我做的虽不是大事,但也喜欢做准备。没想到你们的人这么好骗。”
刘绪龙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汇成一股顺着发鬓悄悄的流下来,他的一时失误引得公公事情败露,公公日后定然不会饶他的。
安公公叹口气,“碧雪,当年如果你们乖乖交出小公主,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也不至于牵连到这许多无辜的人葬送掉性命。何苦来着?”
童欣呸了一口,“你还有脸说,当年,是谁背叛了皇上?还得小公主有家不能回还得皇上见不到亲生骨肉?无辜者白白送掉的性命,这些帐都要算在你身上,即使你到了地下,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安公公哈哈大笑,“碧雪,你在民间呆了这些年,果然有些愚笨了,皇家之争会在乎谁的性命是无辜的么?你少在这里跟我费口舌,说说你的来意吧。”
童欣指了指笼内的两人,“我要你放了他们。”
安公公冷冷一笑,“凭什么?”
“凭它。”童欣手上拿着的正是那块金字令牌,在稀薄的阳光里闪着耀人金色光芒。
安公公脸上显出极大的不屑,“原来当年皇上把这东西给了你,不过,你以为我还会听命于它么?”
“我不是让你听命于它,而是用它来换他们两人的命,你认为它不够分量么?”
继续求票票。
更多到,地址
204.爱要说出口!
204.爱要说出口!
安公公眼珠一转。飘出一抹女人般的柔媚来,他又拍了下巴掌,笑着道,“够分量,绝对够分量。”
见牌如见人,金子令牌的作用他当然知道,有了这块令牌,等于拥有了天大的权利,就连当今的皇上见到这块先皇的金子令牌也要弯腰行礼。
童欣厉声喝道,“放下你的手,如果你敢再动用机关的话,我便将这令牌毁掉,让你永远都得不到它,既然你同意交换,那就将他们两人放出来。”
“如果你不守信怎么办?”
“我喊一二三,你们将他们送过来,我将令牌送过去。”
公公朝身后挥挥手,“放了他们。”
话音刚落,那铁笼便立时以极快的速度升向半空中,朱梓峻抱着林采兮朝门外疾步奔走,差几步到门口的时候。安公公高声喊道,“令牌拿来。”
童欣也不使诈,挥手便将令牌抛向半空中,刘绪龙飞身而起,将令牌接在手里,恭恭敬敬的递到安公公手里。
童欣看一眼朱梓峻,使个眼色,两人同时运功,飞一般的奔落雁山庄高墙奔去,只片刻的功夫两人便已奔出落雁山庄。
走到山脚下,天色完全大亮,三人顿住脚,朱梓峻看看童欣,扬声道,“多谢救命之恩。”
童欣忽然笑了笑,“原本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将令牌交出去,听说东卫向来是以任务为第一位的,不会为了儿女私情置大义而不顾。”
朱梓峻挑挑眉毛,“虽然我知道令牌落到奸人手里会引起很大祸端,但比起两条人命,那令牌就显得微小了,再说了,皇上既然已知他反叛的心,难道还会容他再用先皇令牌么?”
童欣笑着摇摇头,“东卫果然不愧是四卫之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要回府衙大牢里接受方大人堂审了。该做的该办的我都做完了,其余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小公主也交给你们了。”
“你自去办你的事,其余的你大可放心。狐狸尾巴既然已经在床上露出来了,接下来就要将他收在照妖镜里了。”
童欣一脸的舒心,点点头,做个告辞的手势,转过身朝山下飞奔而去,脚下的步子虽然迈的快,却显得轻松无比。
“喂,人家都走了,你还舍不得回神呢。”林采兮白一眼依旧望着童欣远去方向的朱梓峻,瞧他那眼神,似乎真是很不舍得呢。
朱梓峻摇摇头道,“我在想她回去后将要面临的事。”
“人家还需要你操心这些,高大人眼巴巴的不知道等了多久心里不知道多急呢,还轮得着你来操心。”林采兮说出的话充满了浓浓的醋意。
朱梓峻低头看她,她脖间的勒痕道道清晰可见,白皙的皮肤上显出道道血丝,他柔声问道,“疼么?”
林采兮重重点点头。“疼,疼死了。”
朱梓峻忽然低头道,“我给你吹吹。”轻柔的气息吹在她脖子上,引得伤痕一阵清凉,却也更觉得疼了,不过她却反倒笑了,被他孩子气的动作引得笑起来。
他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胸前,充满的歉意的柔声道,“都怪我不好,害了你,你怪我么?”
林采兮昂起头想了想,“怪,当然怪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受这样的折磨,我脖子上快疼死了,还有我身上也很疼,你手上的力气太大了,勒疼我了,还有你身上怎么这么硬啊,咯的我生疼。”
林采兮一番哭诉,朱梓峻登时慌了手脚,胳膊上的力道轻了几分,连全身的肌肉都松了下来,唯恐弄疼了林采兮。
这边林采兮却咯咯笑起来,只笑了两声,脖间便传来一阵生疼,她立时止住笑。
朱梓峻嗔道,“让你得意忘形。”
林采兮悄悄往他怀里靠了靠。轻声道,“如果方才我们真的没有法子逃出来,我愿意跟你一起死。”
朱梓峻身子一僵,手上的力道却更加轻柔,这是她对他的承诺么?她愿意陪他一起生死,她愿意将生命交给他,还有方才在笼中那深情的一吻,都是她对他的情意么?
他缓缓低头,认真的看进她眼里,想从那一池春潮里寻出答案,看到的却是俏皮的笑意,他不甘心,柔声问道,“采兮,你,喜欢我么?”
问完后他又有些后悔,万一她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万一……他两只手又禁不住紧紧握起来,甚至没有勇气再看林采兮的眼。
林采兮瞧他这般模样,心底涌上一股异样,跟前这个勇武的男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毫不畏惧,而在面对她的时候竟是这般手足无措。这个男人真的很在乎她,她定定的看着他,看进他稍显慌乱却又充满浓情的双目里,她决定不再隐瞒自己的感情,她决定不再管那些顾忌,她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嚷着,她爱这个男人,她决定不顾一切都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她要对他表白,让她明白他的心,她决定不再犹豫。
两片薄薄的红唇微微启开。她轻声但却几尽温柔的道,“梓峻,我不但喜欢你,我还爱你,我还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朱梓峻蓦然瞪大的双眸里的惊慌渐渐收缩,缩成一个亮点,化为满腔的欢喜与爱意,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看着林采兮,希望她能再说一次,希望她能再叫一次他的名字,他用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的低低的道,“采兮,再唤我的名字,好么?”
林采兮笑的一脸灿然,咯咯一笑,高声道,“梓峻,我爱你。”
朱梓峻再也不怀疑,毫不犹豫的将头低下狠狠压在那两片说出如此动听之话的红唇上,温柔的将全心的爱意传递给怀中的人儿。
被吻得七荤八素喘不过气来的林采兮,攫住最后一丝意识,心底暗暗道,“朱梓峻,别以为我爱你,就接受你再娶妻再纳妾决定为她的终身幸福,为她所爱的男人,为她心中的真爱所奋斗。
林采兮受伤的消息很快就被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吓了一跳,当然了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朱梓峻林采兮两人谁也没敢告诉她,唯恐吓着老夫人。
林采兮也被朱梓峻强行带回峻园,并命菊焉将林采兮所有家当都搬到峻园,杜绝她以后再偷偷搬回轩园。
老夫人来峻园里看林采兮,朱澈也赶在房里,恰好的是朱梓夏带着孔白薇也来看林采兮。
林采兮却好像一点病没有的样子,只是说话的时候有些缓慢。一旦说话多了,便会受到一旁恶狠狠警告的眼神。
两人的亲密暧昧老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巴不得他们感情越来越好,早日为朱家开枝散叶。
大家见林采兮虽说话有些吃力,但精神还好,还一直有说有笑,便也放了心跟着说笑起来,一时间峻园内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正当大家笑的开心之时,门外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人,竟是姨奶奶,面色苍白衣衫似乎也有些散乱,她一进门便扑倒在地上,“老夫人,老夫人……您一定要救救梓源啊。”
一屋子人全都被吓得一愣,姨奶奶却只管趴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老夫人急着道,“这是怎么了?别只顾着哭,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儿?菊焉香秀,快把你们姨奶奶扶起来。”
菊焉香秀忙上前将姨奶奶从地上扶起来。
紧随着姨奶奶进来的袁妈替姨奶奶开口回道,“回老夫人,三少爷在外头受了重伤被人送回来,这会儿恐怕只剩半口气了。”说完也跟着呜呜咽咽哭起来。
朱梓夏大吃一惊,站起身急急问道,“娘,哥哥为何人所伤?”
姨奶奶这才缓缓抬起头,满脸泪痕,“我怎么知道,只知道他这会儿就快要没气了,正躺在大门口等死呢。”
老夫人猛的站起身,气得直跺脚,“还不快让人抬进来,快去请万大夫。”
说着便转身出门,朱梓峻紧随其后,朱梓夏也跟着奔出门,全都奔向源园。
朱梓源已被人抬着从外面进来,抬到源园正房内。他脸色煞白,犹如死般的直挺挺躺在床上,胸前的衣服被大片大片的血渍染红,衣衫散乱不堪。
朱梓峻伸手探在他鼻下,只觉得呼吸微弱,气息不畅。
老夫人黑着一张脸站在床边,朱梓源是被赶出去的,却落得这般模样回来,万一丢了性命,她这个大当家的怎么跟朱家的祖宗们交代?又怎么给朱家的宗族交代?她急着问道,“梓峻,梓源怎么样?”
朱梓峻脸色也很难看,朱梓源被赶出朱府后的动静他自是派人打听过,但见他住在一处小院里,便由着他去了,竟未往别处多想。
他沉声回道,“娘,我出去问问他们。”
送朱梓源回来的几人还站在院里候着,见朱梓峻出来,便将怎样发现朱梓源又怎样将他送回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朱梓峻微微皱眉,沉声问道,“你们只发现三少爷一人么?有没有发现一个女子?”
他们全都摇着头道,“除了三少爷,并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人。”
朱梓峻摆摆手道,“你们去领赏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他走进屋冷声道,“这事肯定与唐依儿有关,她定然是见梓源受伤,自己便偷偷的跑了。”
哭的正伤心的姨奶奶听到这话,竟不顾小辈们在场破口大骂起来,老夫人也低声诅咒了几句,朱梓夏却紧紧抿着嘴焦急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朱梓源默不作声,朱梓源虽不好,到底是同胞兄妹,此时瞧见亲哥哥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她心头自是心疼万分的。
又待片刻,万大夫急匆匆赶来,为朱梓源把脉查病,仔细检查一番后才道,“三少爷是气急攻心,大口吐血所致,并不是受了重伤,他应该是受了重大刺激才会如此。三少爷气息微弱,脉象紊乱,情况极其不妙。”
姨奶奶闻言,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只喃喃道,“万大夫,你把我的命拿去吧,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留下来。”
老夫人斥道,“你说的什么话,万大夫是来救人的,不是来索你命的。”转头看看万大夫,“万大夫,无论如何,你都要救救三少爷,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不管用什么药材,你尽管用。”
万大夫面露难色,“老夫人,我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三少爷体内淤血堵住血脉畅通,再加上他心智迷惑,唯恐他倒累出些别的病来。”
朱梓峻看看躺在床上的朱梓源,又看看万大夫,坚定的道,“万大夫,你只管放心大胆的治,即使留下什么病,也要保住三少爷的命。”
万大夫面色凝重,微微点头,“我现在要为三少爷施针,请老夫人姨奶奶二少爷小姐都先出去吧。”
老夫人忙命房里的丫头婆子都出去,只从外面叫了两个小厮进来供外大夫使唤,其余的人全都站在外间焦急的等着。
峻园,菊焉正拉着朱澈往房里头拉,原来他一听说朱梓源受了重伤被送回来,便非要过去瞧瞧,林采兮却让菊焉将他拉住。
朱澈哪里肯依,摆出孙少爷的架势命令菊焉松开他,林采兮在屋里头轻唤,“澈儿,你先进来,听我说完话你再去看三叔也不迟。”她听说朱梓源受了重伤只剩了半口气,定然是被人砍伤刺伤之类的,那种血腥场面她自然不愿朱澈见到。
留在屋里的孔白薇也站起身,走到朱澈跟前,柔声道,“孙少爷,这会儿那边都为三少爷忙着呢,您现在过去,倒不一定能看见三少爷,反不如在这里等着,派个丫头过去瞧着,随时回来禀告岂不是更好?”
菊焉也急着道,“孔小姐说的在理,孙少爷,您快跟我回屋吧,姨娘身上也有伤,万一再急出病来。”
朱澈心里仍是老不情愿,但却不再挣扎,任由菊焉拉回房里去,坐到林采兮床沿上。
林采兮伸手牵住他的小手,笑着问道,“澈儿,生气啦?”
朱澈低着头不说话,小嘴翘的高高的。
林采兮扑哧一笑,“澈儿,我不是不让你去,你等着我换上衣服,稍稍整理下,陪着你一块去好不好?”
朱澈这才猛的抬起头,面上一喜,着又有些不放心的道,“那你身上的伤?”
“不碍事的。”林采兮故意慢吞吞的起身,又让菊焉孔白薇在一旁劝阻了半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朱梓源身上再有伤,那血啊伤啊的也被处理的差不多了,才让菊焉给她换衣。
朱澈倒也老老实实站在外间候着。
今天有事要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今天的更新就要有点乱了,不能按着每天三章的那个时间了。这一章更新后,下一章可能要到晚上了,也可能会在明天补回来。
抱歉亲们。
继续呼叫票票!!!。
更多到,地址
205.终身不嫁
205.终身不嫁
万大夫施针过后仍是不能确定朱梓源能否醒过来。开了几服药嘱咐丫头们随时观察朱梓源的情况,姨奶奶自然又是一番悲悲戚戚,而老夫人瞧朱梓源此种状况也心生愧意,毕竟赶他出去她是要负责任的。
一屋子的人自然都将唐依儿恨了个透,而除了姨奶奶之外的其余人对朱梓源又有几分自作孽不可活的怨意。
朱梓峻面色阴沉,是他疏忽大意考虑不周才会让唐依儿伤了朱梓源,他当然也是要负一部分责任的,当下便吩咐万大夫无论花多少代价都要让朱梓源醒过来。
朱梓夏心里也是一阵难过,虽说素日看不惯朱梓源的做法,但毕竟是自己同胞的亲哥哥,见他这般模样,到底还是不忍心的。
谁知朱梓源这一躺,连着三天都没醒过来,而唐依儿却像消失了一般,朱梓峻将整个止安城翻遍都没找到她,而同时他又收到京城里送来的消息,动用一切力量阻止安公公回宫,无论如何要将他在途中拿住。
朱梓峻不敢怠慢,只好放下朱梓源的事,全力追踪安公公一伙的踪迹,而此时安公公已离开落雁山庄。带人追着葛小五回京的路奔去,朱梓峻不敢多做耽搁,快马加鞭也紧赶着追出城去。
林采兮身上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只那日被冷水浇的身上还有些不自在,但也已无大碍,朱梓峻走后她虽时时想念,倒也未觉得落寞,不过倒是借着受伤的缘故推脱了老夫人教她学管事的差事,每日里搀着菊焉的手在园子里散步,偶尔去书房画几张漫画看看书,倒也清闲自在。
这一日午后她正在园子里散步,稀薄的阳光竟出奇的温暖,斜斜的照在身上,令人顿觉温暖舒适,林采兮自是贪恋这冬日里罕见的一抹温暖,便搀着菊焉的手走出峻园,想到小花园里走走。
走了没几步,抬头便瞧见薛媒婆一摇三摆的走过来,忙转身想躲开,却被她大声叫住,“哟,林姨娘,咱俩可真是有缘,每次我来朱府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您。”
林采兮无奈,只好又转过身子站在原地笑了笑。
薛媒婆疾步走上来,脸上仍是抹着厚厚的脂粉,腮间却点着几片胭脂红。乍一看去,倒像个唱戏的小丑,她咧开嘴欢快的笑着,两眼在林采兮脸上扫视几圈,“林姨娘,您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林采兮淡淡笑笑,“不碍事,前些天着了凉,现在已经好了。”
薛媒婆嘻嘻一笑,“果然是美人多娇弱,就您这股子病态的气质,不知道迷了多少男人的心智去。”
这话说得有些露骨还有些不合时宜,林采兮微微皱眉,菊焉却瞪了她一眼,沉声道,“薛媒婆莫要将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说与姨娘听,别人家的姑娘爱听,咱们家姨娘可不爱,你来府里有什么事,尽管找老夫人去,莫要在这里空耍嘴皮子。”
薛媒婆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一叠声的道,“呦呦,这位小姐儿可真是伶牙俐齿,我没事儿能进得了朱府的大门么?不过既然进门就遇到了林姨娘,先跟姨娘说说也未尝不可。”说着她竟又朝前走几步。
她身上浓烈的脂粉味刺得林采兮禁不住朝后退了两步同她又拉开一些距离,这明显的举动仍旧没影响到薛媒婆说话的高涨情绪,她压低声音显得有些神秘兮兮的道,“林姨娘,今儿个我给二少爷说的这位姑娘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性情温和,知书达理,那可是咱们止安城数一数二的好姑娘,日后若进了朱府的门做了二夫人,对您定然也是不错的。”她闪着亮光的两眼又在林采兮身上扫一圈,撇撇眼道,“林姨娘,我看着您跟这位小姐倒真是有姐妹的情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你们有共夫的相貌。”
林采兮愕然,自是无话可说,这老媒婆的话已是超级无敌,她还能说什么?多听人说有夫妻相,自古以来倒还从未听说过妻妾也可以有同相的,拍马屁说大话到这个份上,实在令人咂舌。
听她说这些话给自家姨娘,菊焉尤其觉得刺耳,毫不留情的问道,“薛媒婆,既然你一双眼看人如此厉害,怎么没给你家当家的也看一房跟你相貌甚合的小妾来?也圆了薛当家的一番心愿。”
薛媒婆脸色一白。面色尴尬,看一眼菊焉,目露怒意却也不敢发作,只瞥了一她一眼,便又神秘兮兮的朝四周看了看,见并无他人才用更低的声音道,“林姨娘,我听说三少爷被赶出府去,这会儿还没醒过来,怕是没有命在了,日后这偌大的朱府还不是二少爷一人的么?我为二少爷说的这位小姐性情温柔与人为善,到时候你们珠联璧合,共同掌管朱府,岂不快哉美哉?”
林采兮脸色一沉,冷声道,“薛媒婆,这话你听谁说的?哪个说的三少爷的事?”
薛媒婆仍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接着往下说,神情更多了几分认真,“大街上都这么说的呢,林姨娘,眼下对您可是有利的时机,您在老夫人跟前多做些事多说些话。老夫人自会喜欢您,到底是亲生儿子的女人。”
林采兮陡然变了脸色,沉声怒斥道,“薛媒婆,你是来为二少爷说亲的还是来说闲话的?这些是非是你能编排的么?老夫人一向公正,并不会因为不是亲生的而薄待三少爷。薛媒婆,以后说话最好能当心点,免得惹了麻烦上身。”
薛媒婆每次见林采兮都是个娇弱温顺的模样,此时但见她面色阴沉冷眼厉色,心底到被吓了一跳,方想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道,“林姨娘,我这不是为您好么?”
见薛媒婆面上有些惧意,林采兮目光一闪,语气又缓了缓,道,“薛媒婆的好意,我自是领会,不过有些话不能说的就一定不能说,说了就是错。”
薛媒婆忙笑着道,“林姨娘说的是林姨娘说的是。”
林采兮瞟她一眼,道,“既然薛媒婆来府里有事,我就不耽误你了。”
薛媒婆自是不敢再多说,行个礼转身奔上房而去。
林采兮望着她一摇一摆的身影,心头生出一丝恼怒,但很快她便将胸内的恼怒平息了,有些事急是急不来的,想要独自拥有心爱的男人,最重要的还是拥有他的一颗心,只要他的心在她这里,万事都有个回旋的余地。
她缓缓一笑,明亮的眸子里涌起一波春潮,这汹涌的潮水里,有一个挺拔俊朗的男人正对她微微轻笑。
“咳咳……”一阵轻咳从旁边传过来,林采兮猛然惊觉,转头望过去,竟是朱梓夏,一脸暧昧的笑意正望着她。
林采兮笑着道,“你咳什么?有话就直接的说。”
朱梓夏却嫣然一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林采兮哼了一声,“不可说不可说,那你还说出来干嘛了?”
朱梓夏摇着脑袋缓缓走过来,“是不是有人在想我二哥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梓夏大小姐,我真怀疑你成日里看的否佛经上讲的都是这些事么?怎么你张口闭口都是些龌龊思想?”
朱梓夏啐了一口,“情爱最是真挚纯洁。哪里有你嘴里的龌龊之说。”
林采兮摇着头叹道,“梓夏,你快无药可救了,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
朱梓夏这回却没满面娇羞的低下头,而是微微一笑道,“时候还不到,时候到了,那个人自然就来了。”
这句话勾起林采兮的好奇心来,她盯着朱梓夏在她脸上巡视一圈,试探着低声问道,“梓夏,你跟我说说,在你心里是不是也有一个男人?”
朱梓夏低笑不语。林采兮更加确定,遂压低声音道,“那你跟我说说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朱梓夏神秘兮兮的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林采兮盯着她又看了一阵子,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又试探着问道,“梓夏,你不是骗着我玩的吧?”
朱梓夏却反问道,“你觉得是不是真的?”
林采兮笑嘻嘻的道,“我猜肯定是真的。”
这次朱梓夏缓缓低下头不再说话,微垂的眸子里闪了几闪,一抹白色在眼前闪过,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欢笑。
林采兮见她忽然间含羞带俏面若桃花,心下已有几分了然,暗暗猜测何等男子才引得她这般欢欣不已。
门上小厮奔进来,走到林采兮跟前道,“林姨娘,方府的小姐派人来请姨娘去方府一坐,这里有方二小姐的书信。”
林采兮结果信拆开,只见上面写着,“采兮姐姐,前几日的承诺是不是该兑现了?我跟姐姐在家等着。”
朱梓夏抬起头惊喜的问道,“耶语有什么事?自从嫂嫂走后,我还没见过她呢,怪想她的。”
林采兮想了想便道,“梓夏,耶语邀请我去方府里玩,不如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好啊。”朱梓夏爽快的应道,“咱们这就去上房禀告老夫人去。”说着携起林采兮的胳膊便直直奔着上房而去,林采兮本想同她说说薛媒婆刚去上房的事,又见朱梓夏走的匆忙,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便由着她拽着径自去了上房。
走到上房门口,朱梓夏伸手去掀门帘子,却忽然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娇笑,然后接着便是一句,“老夫人,小姐生的貌美如花,可是咱们止安城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外头的公子少爷们不知道有多少垂涎咱们朱府的小姐,我给您说的这位公子长相俊美,才华出众,定能入了老夫人的眼。”
老夫人笑着问道,“不知道品行可好不好?”
朱梓夏刚碰到门帘子的手登时收回来,愣愣的站在门口不动弹,屋里头又传来薛媒婆的声音,“好,品行当然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然,怎么配得起咱们朱府的小姐,老夫人放心好了,定叫小姐高高兴兴欢天喜地。到时候咱们朱府连着二少爷小姐的喜事一起办,岂不是喜上加喜?”
朱梓夏脸色陡然阴沉下来,秀眉微瞪,目里露出一道寒光,甩开林采兮的胳膊,狠狠的将门帘子挑起来,走进门去,林采兮担心的看她一眼,随着便跟进去。
老夫人见朱梓夏忽然进来,遂笑了笑道,“梓夏,正说着你呢。”
朱梓夏缓缓走到老夫人跟前,款款一拜,目光扫向薛媒婆。顿时薛媒婆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但面上仍带着淡淡笑意。
朱梓夏行过礼,扬声道,“老夫人,梓夏愿意一生留在朱府,终生不嫁,吃斋念佛,为朱家祈福。”
老夫人微微一怔,知道朱梓夏定是听到了方才自己与薛媒婆说的话,但却不解她为何要这么说,遂笑着道,“梓夏,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咱们哪里能让你苦守一辈子?等日后为你寻个好人家,我跟你母亲也就放心了,你能嫁个好人家也是咱们朱家的福气。终生不嫁的话休要再提。”
朱梓夏却双膝一弯,扑通跪在地上,“老夫人,梓夏自愿终生不嫁,还望老夫人成全,梓夏甘愿守在老夫人跟娘的身边。”
老夫人这回真被吓到了,她以为朱梓夏方才的话只是因为女儿家的羞涩之态,却未想到她竟是这般认真起来,当下便有些诧异,何以朱梓夏的态度这般坚决?莫非另有他情?
老夫人一边想着一边摆摆手道,“梓夏,不过是句玩笑话,何必当真,快起来说话。”
薛媒婆眼见着朱梓夏态度坚决语词强横,心底里也有些惴惴,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她上次来的时候就见识过了,说实话她还真是不敢惹她,这会儿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了,只战战兢兢站在堂下,唯恐这位大小姐将矛头对准她。
林采兮忙走上前弯腰将朱梓夏从地上扶起来,柔声道,“起来说话。”
朱梓夏没再坚持,从地上站起身,头却一直低着不肯抬起来。
老夫人见她不像是在使性子,遂看着薛媒婆笑了笑,“薛媒婆,小姐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她现在还小,咱们姨奶奶也不舍得她早早的便离开朱府,等过些时日再说吧,二少爷的事就交给你了。”
薛媒婆忙点点头,“嗯嗯嗯,老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那老夫人跟小姐姨娘先说话,我就先走了,过几天我再来看老夫人。”
老夫人点点头,让朱妈给薛媒婆拿了几两银子,薛媒婆再三谢过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离开。
老夫人看看仍旧低头不语的朱梓夏,缓声道,“梓夏,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莫要闷在心里,为何你对嫁人这件事如此反感?可是你心里已有了人?”
朱梓夏忙摇摇头,“老夫人,梓夏每日里不过是呆在房里读佛念经,又去哪里认识人?素日里去寺里也是坐轿来坐轿去,并无机会认识别人,老夫人,我真是想留在府里一辈子陪着您跟娘。”她轻轻咬了下嘴唇,又低头不语了。
老夫人想想也是,朱梓夏素日里并不同外人交往,心里有人的可能很小,但她却对嫁人之事如此反感,确实出人意料,又稍稍一想,或许她成日里读佛念经,早已忘却了人间情爱,是故对此颇感冷淡,遂轻声道,“梓夏,你平日里出门太少,有机会就多出来走走,跟林姨娘跟你二哥多说说话,也可以跟府里的丫头们闲聊聊嘛,或者去别的府里找找那些小姐们玩玩,不要整日里呆在房里念佛了。”
老夫人的意思朱梓夏当然听明白了,知道老夫人误解了她的意思,她也不多做解释,只是不吭声的站在堂下。
林采兮便趁此上前道,“娘,方家二小姐方才让人送来一书,请我跟梓夏去方府里玩玩,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梓夏过去玩玩吧,也顺便去看看耶茹。”
老夫人闻言面上一喜,笑着问道,“不知耶茹现在怎么样了?”
林采兮笑着回道,“老夫人,耶茹现在好着呢,要是您见了她,说不定会认不出来了呢,比以前更漂亮更迷人了呢。”
老夫人叹道,“可惜她是怎么都不会再来朱府了,不然也可以让她回来住几日,咱们也好一块儿说说话,既是她们邀请你们过去,那你们就去吧。不过你们可不能空着手去,到后面选几样好东西,给方老爷方夫人及他们府里头的人带点东西过去,就算是咱们朱府对他们的一点心意。”
林采兮两人双双谢过老夫人,便从上房里出来,朱梓夏仍是微微低着头,面色不悦,似乎在想心事,林采兮也不打扰她,更加确定她心里头定是有了某个心仪的男人,遂径自带她去后面储物房里选了几样礼物,又让人叫来软轿,带着菊焉冬梦便出了府门。
一路上,朱梓夏都沉默不语,林采兮也不多话,安静的在一旁坐着。
更多到,地址
206.有缘会再见
206.有缘会再见
虽是下午,由于今天天气还不错,街上的行人仍是很多,不断的有叫卖声传进来,偶尔林采兮会凝神细听外头的动静,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正襟危坐。
沉思良久,朱梓夏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声,然后抬手掀开帘子一角,从一条狭长的缝隙里朝外望,看到的不过是三三两两缓步而行的人,街边小摊旁不时的有人来回走动。
她原本明亮的眸子此时显得有些黯淡无光,漫不经心的望着街上的一切,胸口的压抑始终无法消除,她长长的吸气呼气,企图将心内的郁闷扫去,最后却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忽然一条白色的身影在人群中闪过,只微微一闪便被她纳入眼帘,她惊的心扑通通乱跳,突然掀开轿帘大叫了声,“快停轿。”
一旁的林采兮倒是被吓了一跳,忙问道,“梓夏,怎么了?”
朱梓夏却是理也不理他,径自弯腰走出轿子,当她站在大街上四处张望时,得到的却是满满的失望,这街上哪里还有白色的身影,不过是那些来来往往的过路人,是她看错了么?还是她心神过于激荡?
她无所顾忌的站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街上的行人,仔细观察一番下来,最后还是失望。
林采兮也从轿子里跟出来,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远远望出去,虽不知道她找的到底是谁,却也猜出这个人对她来说定然十分重要,或许就是这个便是令她决定终身不嫁的男人。
朱梓夏满脸掩不住的失望落寞,面色有些苍白,嘴角微微抖动,扯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林采兮心下一紧,这般模样的朱梓夏,确实像个陷入苦恋的女人,遂轻声道,“如果有缘,你们一定还会相见的。”
朱梓夏喃喃道,“就怕我们再也无缘。”说着眼角竟有些湿润起来。
林采兮轻轻牵住她的手,柔声道,“咱们进去吧,外头冷,不管怎样,你都要相信,上天既然让你没结识,冥冥之中就一定做了一定的安排,属于你的终究会来的,只是有时候因为某些事来晚了,而这个时候你需要的就是耐心。”
朱梓夏缓缓抬头看她,灰暗的眸子里荡着一层水雾,“我希望上天能再给我们一次见面的机会。”
林采兮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一股力量,笑着道,“相信我,会的,上天一定能感应到你的真心。”
朱梓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缓缓问道,“真的么?”
林采兮重重点头,“是真的。而在这次机会到来之前,你要为自己做好准备,一旦机会来临了,你才能好好的抓住它,不让机会偷偷溜走,你明白么?”
“我明白。”朱梓夏反手握住林采兮的手,眼里射出一道亮光,视线又在街上扫视一圈,才笑了笑,“咱们上轿里去吧,别让耶语她们等急了。”
两人又坐进轿内,朱梓夏不再沉默,而是讲一些佛经里的小故事给林采兮听,林采兮便也聚精会神的认真听着。
软轿在方府前停下,菊焉冬梦两人各自搀着自己的主子下轿,方府的人一看见轿子在门口停下,早就有人进去通报了。
林采兮抬头打量方府大门,两尊大狮子很有气势的各蹲一旁,乌黑发亮的黑漆门上房写着两个粗黑的大字,“方府。”
“采兮姐姐,你终于来了,梓夏姐姐,你也来了。太好了。”方耶语一溜小跑从大门里出来,后头跟着疾步而行但却稳重许多的方耶茹。
林采兮呵呵一笑,“你都派人去接了,我还能不来么?再说了,我可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即使你不去接我,这一两日内我也是要过来的。”
朱梓夏猛的见到方耶茹,竟是微微一怔,接着才急急的奔向方耶茹,颤声道,“三……”刚叫了一个字,猛然惊觉,今日已不同往日,遂改口唤道,“耶茹姐姐。”
方耶茹笑着握住她的手,“梓夏,你能一起来玩,我真是太高兴了,我可是很想你呢。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再去寺里?有没有读一些新的佛经故事呀?”
方耶茹自上次被禁足轩园后,也看了许多佛经故事,一时间竟对佛经有了些兴趣,遂一见朱梓夏的面,便问起这些事。
方耶语一手挽着林采兮的胳膊,一手又去挽朱梓夏的胳膊,笑着道,“我的朱小姐,初次来访,有失远迎哦。”
朱梓夏嗔道,“那你怎么不亲自迎到我们府里头去。”
方耶茹笑笑,“好了,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了,快进去吧,她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来府里,咱们可要好好的招待她们呢,采兮,欢迎你们来我们家。”
林采兮笑了笑,“多谢你们的盛情相邀。”
方耶语笑哈哈的道,“你们俩比我还啰嗦,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快进去。”
四人手挽着手进了方府的大门,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宽大的场地,铺着精心挑选的鹅卵石,拼成不同的图案,细细看去,倒像是一副鱼儿戏水图,当真妙的很。再往里便是亭台楼阁,乍眼望去,也是一片繁荣,丝毫不亚于朱府,仔细比较下,风格上比朱府的更显自然舒畅,有一股悠闲的气氛。
走过几条长廊,又拐了几条小路,终于到了方家姐妹口里所说的小花厅。小花厅不算正厅,方家人在接待比较要好的朋友或者比较亲密的朋友时才会拿来一用。
此时方家老爷夫人正坐在小花厅里,一侧还坐着一人,正是方武念。
亲们,太不好意思了,昨天有事昨天的没更新完,刚才已经补上了,然后晚上我家的网线又上不来了,所以又给耽误了,我一直在写,但是网线一直断,我是凑着网线上去的时候发上来的,亲们先这么看着吧。从明天开始,更新会恢复的,还是每天定时两章,然后加更一章,时间再多的话就加更两章,到时候大家看我在群里的通知吧。
谢谢亲们的支持。
更多到,地址
207.押解进京
207.押解进京
林采兮朱梓夏进门。一一拜过方家三位长辈,林采兮便将老夫人的心意传达并将准备好的礼物呈上,方武信原本便对林采兮有几分好感,后来又因为方耶茹的事对林采兮更是另眼相待,此刻见她进府里来,也是高兴万分。
而方夫人则是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最后才笑着问道,“采兮,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林采兮欠欠身,“方老夫人,您怎么叫我都成,您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方夫人便笑了笑说道,“那我便也叫你采兮,同她们姐妹一样。”
方耶语则在一旁笑嘻嘻的道,“娘,听您这意思,您是想再多一个闺女了?”
方夫人哈哈一笑,“那有何不可?人家采兮可不像你这般泼辣,采兮定是个体贴知人心懂事的孩子。”
方耶语翘起小嘴表示抗议,一屋子人都被她作怪的模样搞得哈哈笑,朱梓夏原本阴霾的心情也豁然开敞。
拜过方家老人们后。四人便到另一处小厅说话,厅里早已摆上了各样吃食各色水果。
方耶语又将候在一旁的丫头婆子们都赶了出去,她们四人便可着劲儿的说话,一直说到天色渐晚,林采兮提出该回去的时候,方耶语才猛然惊觉天已晚了,便又提议让林采兮两人在方府里住一晚上,不等林采兮答应就让小丫头们去小花厅禀了方老爷方夫人。
方老爷方夫人自是欢喜不说,接着又派人去朱府禀了老夫人,老夫人也捎过话来,让她们放宽心的在方府里玩一天。
到了晚上,方府里自是一番盛情款待,林采兮倒也不觉得拘束,说说笑笑,俨然一家人的模样。
用过晚饭,方耶茹姐妹亲自带着丫头们去收拾厢房,而朱梓夏则去了小偏厅歇着。
林采兮便坐在大厅里陪方老爷方夫人说话,正说着方武念从外面走进来,缓缓坐下也一起闲聊起来,说了没几句,方老爷便起身要去休息,方夫人自然也跟着出去,厅内只剩下林采兮方武念两人。
林采兮心思一动,遂轻声问道,“方大人,不知童姨娘的案子怎么样了?”
方武念看她一眼,不答反问道。“林姨娘,你跟童姨娘很熟识么?”
林采兮点点头,“算不上熟识,但也有些交往,二少爷曾经救过童姨娘的命。”
方武念哦了一声才接着道,“案子已经查清了,靡花之毒确实是她下的,过几日我就要押解她进京了。”
林采兮大吃一惊,靡花之毒真是童欣下的么?可她为什么要做这么明显就被人指正的事?可她有什么理由要下毒害死贾姨娘?童欣刻意隐藏在府衙多年,为的就是不被人发现,何苦做这样的事招惹是非?岂不是更加暴露了自己的目标?
林采兮双目微转,顿感此事定然有些蹊跷,童欣辛苦躲藏多年,警惕心定是很高的,断不会如此鲁莽行事。
方武念又看她一眼,眸里闪过一丝精锐的亮光,缓缓问道,“林姨娘如何看待此事?”
林采兮暗暗惊异,方武念这么问她什么意思?试探还是……?遂微微一笑道,“民妇不敢妄说,只是觉得童姨娘是心底纯善之人。”
方武念抚须而笑。“林姨娘说的好。”
恰好方耶语进来,同方武念说了几句话便牵起林采兮的手将她带走了。
大厅内只剩下方武念一人,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边轻抿两口,嘴角上的胡子微微翘着,面色红润,精神饱满,自从他来到止安城,便一直住在方武信家里,高天成给他准备的巡抚府邸,他进也未进,办案子审查的时候他便去府衙,其余的时间便呆在方府同大哥方武信促膝长谈,一时间两兄弟竟是有许多说不完的话要讲,后来又觉得话是越说越多怎么说都说不完了。
他来到止安城后只办了童欣下毒一案,他还清晰的记得童欣拿出的那块金字令牌,凭着这块令牌,童欣原本可以不用回来受罪的,她完全可以远走高飞,但她却如约回来了。
那天中午,他正坐在高天成的书房里,童欣推门缓缓而入,她脸上挂着一抹轻松的微笑,眼中有些微红丝,但眉角却焕发着掩不住的神采,她一进门便道,“方大人,我回来了。”仿佛她是来付一个美丽的约会,而不是堂审。
她刚进来高天成便追着进来了,紧张的望着童欣。他眼里的血丝竟是比童欣眼中的更多更红。
童欣回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老爷,我回来了,我先同方大人说点事,然后再去陪你,好么?”
高天成面色怔忡,但却始终未多说一句话,只对她微微一笑,面色虽有些疲惫,眼中流露的却是欣喜。
房内只剩下方武念童欣二人时,童欣缓缓上前,双膝跪在地上,拜道,“拜见方大人。”
方武念见她行的是堂上大礼,遂面色也郑重了几分,缓缓道,“童姨娘请起来说话。”
童欣缓缓站起身,面色平静如水,“方大人,贾姨娘汤里的毒确实是我下的。”
方武念大吃一惊,童欣的态度转变令他吃惊,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童欣,为何前几**不认,现在却又认了?”
童欣笑了笑,“方大人,我的使命我已经完成了,也该为我自己做的事承担责任了。”
方武念蹙眉看她,并不说话,等她往下说。
童欣自是意会方武念的意思,遂将整件事娓娓道来。原来那次她在街上遭人刺杀,心里便生了警惕,但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她心知对方现在还不知道葛小五的身份,只是想从她口里得到一些消息,她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将自己送进大牢,她知道只要她进了大牢,高天成便不会让人接近牢门一步,而她呆在大牢里才是最安全的,更不会有人查到葛小五的头上,她又担心高天成及早发现,便一口咬定死不承认,直到巡抚来审,又等到她同朱梓峻联手将葛小五安全送出去。
方武念沉声问道,“葛小五是谁?”
“方大人,我只能告诉你,葛小五身份尊贵,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方武念又问,“那下一步,要怎么做?”
童欣一字一句道,“押解我进京。”
厢房里,方耶语方耶茹将自己的被褥也搬过来,方耶茹朱梓夏两人睡在里间,林采兮方耶语睡在外间。
四人在小厅里聊到深夜才各自上床睡去。
次日清晨,林采兮早早起身,偕同朱梓夏去正厅给方家三位长辈请安,用过早饭后便辞别方家两姐妹,坐轿回府。
回去的路上朱梓夏心情已比去时好了许多,她正惊讶于方耶茹的变化,笑着道,“耶茹姐姐比那时在朱府更漂亮了许多,整个人性子也变了,虽然还是那般的温顺柔和,但却多了几分主见。”接着又叹道,“休了这样的好夫人,三哥真是瞎了眼了。日后定有他后悔的。”
林采兮也笑着道,“耶茹现在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日子倒是舒坦了许多,或许这也是她的福气。失去她。确实是三少爷的一大损失。”
朱梓夏随着又是一阵感叹。
回到府里,林采兮同朱梓夏分别,径自回峻园,跳豆正在小厅里等着,他也是刚从江南回来,听菊焉说二少爷出门了,便在小厅里等着林采兮回来。
林采兮匆匆进门,急着问道,“跳豆,可查出一些线索?”
跳豆走上前行礼道,“姨娘,这两件物什,果然都是从江南一个小镇上买来的,但是买家当时并未留下姓名,只知道是外地来的客人,其余的便不知了。不过那店家说,只要见到买家,他定能认出来。”
林采兮微微皱眉,“真要是找到那人了,还用得着他来辨认么?这么说这条线索也断了。”
跳豆又道,“姨娘,也不见得没有用,我在当地请了一个做画的师傅,请店家详细描述,画了一张图,虽有几分偏差,但店家却说大概无二了。”
林采兮忙道,“快拿出画来给我看看。”
跳豆从怀里拿出一卷画轴,双手递给林采兮。
林采兮缓缓打开,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双炯炯有神闪着亮光的眼,这双眼里闪动着精明的亮光,直直看进她眼里。
她忽然觉得这双眼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是何人,再往下铺展,等到一张脸全部展开时,竟又是个陌生的面孔,遂又将画像缓缓卷上,只剩下那一双眼露在外头,细细审视半天,终未想起是何人,便将那幅画收起,“跳豆,这几日辛苦你了,现在二少爷不在府里,刘管事仍是没有消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应该被送子观音藏起来了,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另外,你立马把府里的小厮召集起来,让他们加强巡逻,必要的话,可以从农庄里召集一批人进府。他们都是咱们地里的老实农户,多给点赏赐,一定会尽心尽力办事的。”
昨天是倒霉的一天,本来急着写完小说,结果猫坏了,上不去网了,然后买了个新的换上,刚上去还没上传,结果网线又出问题了,打了十几个电话找网通公司,最后还是没弄好。
好歹今天弄好了。
更多到,地址
208.没有爹娘管教
208.没有爹娘管教
送子观音始终是府里的一块心病。一日查不到他是谁,朱府的安全就一日得不到保障。再加上安公公一伙不见得已走的彻底,万一杀个回马枪回来,这府里头也是不安稳的。
朱梓峻临走的时候已给朱正交代过这些事,不过林采兮觉得还是加强一下比较好。
跳豆自是满口应着,又询问了几句安公公一伙的事,才转身去自己房里歇着。
菊焉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姨娘,二少爷给你来的信。”
林采兮心里一喜,忙接过信打开,见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勿念,一切安好。”
心底里不禁有些失望,随即又释然,他此刻正日夜兼程的追赶安公公,自是不得分心,还能记挂着给她写信,定然是时时挂念着她的,林采兮心底里便又涌上一层淡淡的喜悦。
正想着朱梓夏进来了,林采兮忙将信塞到袖里。笑着问道,“怎么没在房里歇一会?”
朱梓夏自然看到她手上的信,却也没像往常那般开玩笑,“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要去寺里念佛为哥哥祈求平安,盼着哥哥能早日醒过来。”
林采兮看她眼里带着几分落寞,还夹着些忧郁之色,知她心里还在想着别的心事,遂道,“梓夏,山上冷,你多带些东西。你的这份心定能感动上天,三少爷也一定能醒过来的。”
朱梓夏笑了笑说声谢谢又说了些别的话便转身离去。
林采兮坐在椅上望着门外发呆,一会想想落雁山庄的事,一会想想送子观音的事,一会又想想刘管事的事,一会又想想那幅画像。
朱澈忽然急匆匆从门外经过,后头跟着疾步追赶的狗儿,嘴里还轻声叫着,“孙少爷,孙少爷。”
林采兮回过神忙奔出门,见朱澈走的急忙,丝毫不理会狗儿的叫喊,有点气呼呼的模样,忙在后头叫住狗儿,“狗儿,你过来。”
狗儿忙停下脚步返回来。走到林采兮跟前,拜了拜,“姨娘。”
林采兮瞧着朱澈气鼓鼓的身影问道,“狗儿,孙少爷怎么了?你惹他生气了?”
狗儿神色一慌,忙回道,“没有,不是我。”
林采兮回过头看他,“那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狗儿面色有些犹豫,微微低着头。
林采兮急着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扭捏什么?”
狗儿呐呐道,“是哲小少爷跟孙少爷开玩笑,孙少爷当了真便生气奔回来。”
林采兮皱皱眉,“开的什么玩笑?”
狗儿眼神闪烁不定,“哲小少爷的爹娘时常管教他,他便对孙少爷开玩笑说,你倒是肃静了,没有爹娘来管。孙少爷听了再也不肯跟哲小少爷玩了,头也不回的便奔回来了。”
林采兮眉头紧锁。这个朱哲,开什么玩笑不好,专捅人痛处,可又一想,他毕竟也是个孩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心里头可没有那些弯弯绕,自然也不知道这说出的话有多伤人。
林采兮朝狗儿摆摆手,“狗儿,你先去吧,我去看看孙少爷。”说着转身朝朱澈的房间走去。
朱澈正坐在房里,气鼓鼓的脸上夹着几分沮丧悲伤,一双大眼里也压抑着愤怒之意。
林采兮缓缓走进来,在他对面轻轻坐下,朱澈似乎并不想理她,径自转头背过身去。
林采兮笑了笑,轻声道,“澈儿,你想不想听听你母亲的事?”
朱澈一愣,忙转过头惊讶的看着她,“我娘的事?”
林采兮点点头,“你想不想知道?”
朱澈忙不迭的点头,以前他问过关于他娘的事,但他们都不肯说,怕他难过,所以他对他娘的记忆单薄的只剩下娘这一个称呼。
林采兮笑着道,“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说给你听。”随后声音温和低柔的道,“你母亲长的很漂亮,整个止安城里都找不出比你母亲更漂亮的了。”
朱澈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两眼睁得的大大的聚精会神的听林采兮接着说下去,“你母亲性子温和,待人友善,即便是在街上碰见个要饭的,也要施舍些东西。你母亲喜欢读书作词,是个大才女。以前大少爷便常陪着大夫人吟诗作词。你母亲还是个孝顺的人儿,她尊重孝敬老夫人。”
朱澈脸上不自主的荡起一抹微笑,脑海里勾勒出一幅美丽的图画,这幅图里有个很美丽的女人正在对他温柔的笑。
林采兮瞧着朱澈面色转变,眼里流出些自豪的神情来,顿了顿便又接着说下去,“澈儿,你母亲还极心疼你,那时候你还小,你母亲每日里便把你抱在怀里,给你唱歌给你念诗,你哭她便心疼的心都揪起来,你若笑她便同你一起笑,你的欢笑便是她最大的快乐。”
朱澈忽然插嘴道,“我还记得我娘经常抱着我看着我笑。”
林采兮笑着看他,“是呀,那时候她最喜欢跟你呆在一起,只要将你抱在怀里。便会对你微笑。”其实他哪里会记得这些,刘钰君死时,他不过才三岁,不过他说记得,她也不反驳,只任由他想象着那些美好的事。
朱澈咧开嘴嘿嘿笑了,笑的眉开眼笑,明亮的大眼又焕发出神采,他仰着头看林采兮,央求道,“你再给我多说些我娘的事。说些我娘喜欢做的事,好不好?”
林采兮笑着道,“好啊,只要你喜欢听,我每天都给你讲一些,不然我再去别的老婆子那里打听些大夫人的事,也说给你听好不好?”
朱澈自是欢喜不已,当下便将朱哲的玩笑抛在脑后。
张妈菊焉同时进来,老夫人派人来叫用饭,林采兮站起身牵起朱澈的手,温声道,“澈儿,咱们先去上房陪老夫人用饭,用过饭后咱们再说话,好不好?”
朱澈牵着林采兮的手高高兴兴的跟着去了上房。
桌上已摆好饭菜,老夫人姨奶奶都已入座,孔白薇坐在最下首,这次她没跟着朱梓夏去寺里,一来朱梓夏拜托她在府里时常陪陪姨奶奶,二来她看出朱梓夏似乎有心事,便没坚持要跟着一起去。
林采兮牵着朱澈的手将她送到老夫人跟前,自己又返回到椅上坐下,不经意间与姨***目光对在一起,姨奶奶微微一笑,那笑里却有几分不自然,林采兮便也对她笑笑,并不将她笑里的不自在放在心上,只当她最近忧心过度。
老夫人拿起筷子开始用饭,其余人才跟着拿起筷子开始用饭,朱澈心情很好,一边在张**伺候下吃着饭,一边不时的跟老夫人说几句俏皮话,逗得老夫人呵呵大笑,一桌子的人都跟着欢笑起来。
用过晚饭,孔白薇先行离去,老夫人留下朱澈说话,朱澈却有些急切的想要回去。又不敢直着说,只得硬着头皮留下同老夫人说话,林采兮知他心意,便笑着道,“老夫人,今儿个吴先生给澈儿留了几道题目回来做,吴先生很是喜欢咱们澈儿呢。不是因为他是咱们朱府的孙少爷,而是澈儿天资聪颖读书颇有天赋,吴先生经常夸咱们澈儿呢。”
老夫人一听顿时笑开了花,“澈儿,吴先生经常夸你呢?”
朱澈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奶奶,吴先生还时常送书给我看呢,不过孙儿还差的远着呢。”
老夫人更开心,一手抚着朱澈的头笑道,“澈儿,好,就要这般模样,不管学的有多好都要保持谦虚。澈儿,既然吴先生还有题目给你做,那你就先回去吧,早点做完早点去睡觉,别耽误了明天去族堂念书。”
朱澈忙从老夫人怀里跳下来,欢喜的道,“奶奶,那我就先去了,改日我再陪您说话。”
“好好好。”老夫人心里正乐开了花,“采兮,你带着澈儿一块回去吧。”
朱澈自动将手递到林采兮跟前,牵着她的手随着一同走出上房。
姨奶奶一脸笑意的看着一大一小走出房去,笑着道,“老夫人,澈儿现在似乎很喜欢跟林姨娘呆在一起,瞧他们亲密的模样,俨然一对亲生母子。”
老夫人眉角微微一挑,目里流出些不悦,朱澈对林采兮露出的亲热之情她自然看在眼里,以前她对林采兮有偏见,自是不肯朱澈同其多接近,但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经过这些日子观察,她看出林采兮是发自肺腑的心疼朱澈,而且林采兮心底纯善,绝不是借着朱澈图谋朱家家产的主,所以她倒希望朱澈能从心底里接受林采兮,毕竟她已经老了,护着朱澈的日子几乎已是屈指可数,林采兮才是能真正将他抚养成大的人。
姨奶奶话里的意思老夫人怎会听不出来,遂故意笑着道,“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只要澈儿自己觉得开心,当做亲生的又有何不可?”
姨奶奶面上掠过一丝异样,接着便笑着道,“老夫人说的是。”顿了顿又道,“老夫人,我有件事要同您商量呢。”
“什么事?”
“梓夏年纪也不小了,这几日我见薛媒婆往来于府里,就想着该到给梓夏寻个人家的时候了。”姨奶奶顿了顿,抬头望向老夫人,一双老目闪着亮光定在老夫人脸上。
*
下一章要到九点发了。
更多到,地址
209.路见不平
209.路见不平
老夫人瞟她一眼。缓缓道,“这个事我也想过了,那日薛媒婆来的时候也提过一户好人家,但梓夏似乎很不愿意,你这个做娘的还是多问问她的意思。”
姨奶奶惊讶的问道,“梓夏不愿意?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便将昨日之事说给她听,一时间姨奶奶也有些莫名其妙,摸不清朱梓夏到底什么个心思,但姨奶奶接着便道,“老夫人,儿女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她一个女子家做主的?不管她愿不愿意,咱们先给她寻个好人家。”停顿片刻,姨奶奶面上露出几丝悲伤,“老夫人,梓源还躺在床上,能不能醒过来还不知道,倘若……倘若他真的醒不过过来了,我这……”说着抹起眼泪来。
老夫人心底也涌起一阵悲伤。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遂放柔声音道,“你也不要过于悲观,万大夫不是一直在瞧着么?说不定他哪天就醒过来了。”
姨奶奶抬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泪,“且不管他能不能醒过来,老夫人,咱们府里头最近也冷清了许多,所以我想着给梓夏招一门女婿到府里来,咱们住在一起,我这心里头也多少能安慰些。”
老夫人眸光一闪,瞟向姨奶奶,“招婿上门?”
姨奶奶点点头,“我有这么个想法。”
老夫人双眉紧锁,“招婿上门的话,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们是不可能的,岂不是亏待了梓夏?”
姨奶奶喏喏笑笑,“老夫人,咱们只挑那些上进的公子们,门户低一些也没关系的,反正咱们府里也养得起他们。”
“这个事你还是先问问梓夏吧,她是有个主见的孩子,最好还是先问问她的心思,莫要耽误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姨奶奶还想再接着说点什么,老夫人却摆摆手道,“我累了,你也先回去歇着吧,这些事等着日后再说吧。”
姨奶奶只好起身告辞。出了房门,便直奔源园而去。
峻园朱澈房内,林采兮正给朱澈讲刘钰君的事,其实她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凭着刘管事说的那些编了一些事说与朱澈听,让他知晓自己的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娘,朱澈自然是满心欢喜,脑海里亲娘的形象陡然间升高了许多,心底的幸福也装的满满的。
两人一直说笑着到很晚,朱澈一边听着一边趴在桌上睡着了,林采兮站起身,将他轻轻抱起来放在床上,又轻轻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她拿起被子给他盖上的时候,朱澈一只小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脆生生的叫了句,“娘。”
林采兮猛的一震,心头涌上一股暖流,虽然朱澈是在睡梦里,虽然她明知他叫的是他的亲娘,但她心内仍是激荡不已,仿佛这声低呼是对着她叫的。
朱澈嘴角上扬。挂着一抹幸福的微笑,此刻他或许正在梦里与自己的娘亲亲热,林采兮索性握住朱澈的手坐在床边,一只手轻轻拍在他身上,轻声唱道,“我的小宝贝,快快睡,
次日清晨,朱澈一大早便来到林采兮房里,欢快的道,“昨天我梦见我娘了,还梦见我娘拍着我睡觉给我唱歌呢。”
林采兮笑着问他,“你母亲唱的好听不好听啊?”
朱澈登时昂起头,骄傲的道,“我娘唱的是最美最动听的。”
林采兮呵呵笑着摸摸他的头,“有你母亲的唱歌陪着你,你去族堂念书的时候应该更加努力了吧?不要忘了昨天你跟奶奶说的话,可是一定要多得吴先生夸奖才是。”
朱澈眉梢飞扬,朗声道,“这是自然,过几天吴先生就要出题考考我们了,我定然拿个第一回来。”
“好,你拿了第一回来,你母亲肯定开心,晚上还会到梦里唱歌给你听呢。”
朱澈瞪大眼惊喜的反问,“真的么?”
林采兮点点头,“当然了,不要忘了,你母亲可是最疼爱你的。”
林采兮在府里思念朱梓峻的时候。朱梓峻也在压抑着心底的思念全力追踪安公公,追出去很远却始终不见他们的踪迹,一时间便有些疑惑,猜想安公公是不是走了另外的路线,但江跃然张秉带葛小五回京走的正是这条路,安公公定然也能探听到消息,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难道江跃然半路改了行程?
这一日他在一个小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下,准备第二天再赶路。傍晚他下楼用晚饭,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转头朝外面望去,街头一处聚集了很多人,吵吵嚷嚷一阵从人群里传出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朱梓峻并不想多事,安稳坐在椅上等着饭菜上桌,他回过头在楼内扫视一圈,又转过头望向窗外,忽然人群里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叫,“你往哪里跑?”
他猛的一愣,眼神一沉,立时起身走出门直奔人群而去。
隔着围在一起的人群,朱梓峻朝里望去,见地上躺着一个老太太。面容憔悴,身上衣服破烂不堪,正战战兢兢趴在地上打哆嗦,而站在她跟前的是一男一女,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大男人。
而那个小女孩居然正是葛小五。
朱梓峻朝四周瞧了瞧,并未瞧见江跃然张秉等人的踪迹,心下便知葛小五定是偷偷跑回来的,遂不动声色的站在人群之外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葛小五满面怒容,瞪视着跟前的大男人,那男人一脸轻笑,一双眼极其不屑的在葛小五身上扫来扫去。
葛小五大声吼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居然对一个老人家拳打脚踢,难道你家里就没有老人么?”
男人哼声笑着道,“不过一个老叫花子,我看不顺眼打几下怎么样?怎么?你还想打抱不平?还嫩了点吧?”说着居然朝葛小五的胸脯肆无忌惮的望去。
葛小五一双眼瞪得更大,沉声道,“家里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爹娘早晚有一天也要落魄成为老叫花子的,到时候你想打几下便打几下,顶多落个不孝的名声,也死不了人的,是也不是?”
那男人登时气的满面通红,猛然伸手朝葛小五胸前抓去,葛小五早就做好准备,一个闪身躲过这一抓,顺势一转转到那男人身后,举手朝人群外喊道,“喂,你快看,你母亲来了。”
那男人刚站稳身子,竟然想也不想的朝那边望去,说时迟那时快,葛小五抬起一脚便朝男人腿弯间踢去,那男人一时不察,竟单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恰好跪在老婆子跟前,周围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葛小五便在后面嘻嘻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诚心实意的道歉了,那我就不跟你多计较了。”说着举步上前蹲到那老婆子跟前,柔声道,“老妈妈,你快起来吧,地上凉着呢。”
老婆子吓得浑身一颤,两眼微微低着偷偷瞧那男人,愣是不敢动一动。
那男人在众人的一阵哄笑声中恼羞成怒,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身,二话不说便又朝葛小五踢去。葛小五不敢再直接闪过去,抬起脚迎了上去,硬生生接住男人这一脚,放在地上的一只脚禁不住倒退两步,男人接着收回脚挥拳而去,葛小五已将身子转到别处,躲开地上的老婆子,男人自是紧追不舍,两人便在街上打斗起来。
葛小五的招式并不差,但她身材偏小再加上没有实战经验,打斗一小会渐渐落了下风,招式也使得有些缓慢,眼见着就要抵不住男人的波*攻击。
朱梓峻紧紧盯着葛小五的一招一式,知道她的武功定是出自童欣,因为她耍的这一套稍显阴柔,柔中却又带着些刚劲,他却是小瞧了那男人,原本见他一脸猥琐相,身材中等,却不料竟有一身好武艺。
那男人也看出葛小五力气上已落了下风,再打斗下去,必能将其生擒,遂虚招一晃,离开葛小五身侧向外跳出数丈,葛小五不知有诈,想也没想便起身追过去,刚走了两步,那男人便陡然转身,伸出五指直直奔着葛小五双眼而来,速度奇快,葛小五竟一时怔住。
朱梓峻倏然起身,飞身挡在葛小五身前,伸出两根手指,轻巧巧便将那双手夹在手指间,男人脸色一变,手上加了几分力道,但夹住他手的两根手指却纹丝不动,他心下一骇,惊道,“你又是什么人?”
朱梓峻冷冷道,“教训你的人。”说着手上力道猛的加重几分,两根手指一转,那男人手腕一弯,只听咔嚓一声响,接着便是一生惨叫声。
朱梓峻看也未看他一眼,径自转身,四周的人却都给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吓得不敢出声,全都朝后退了一步。
他走到老婆子跟前,弯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又从怀里拿出几块碎银,“老妈妈,拿着钱买点吃的东西吧。”
老婆子感激的又要跪到地上,嘴里道,“谢谢你们,谢谢大恩人,我给你们磕头了。”
朱梓峻忙又扶住她,轻声道,“快些走吧。”
老婆子看一眼在旁惨叫的男人,自是不敢再多做停留,拿着银子钻出人群。
小舟没有失踪,实在是网络不定啊。
网络一会上一会下,我是趁着能上的功夫发上来。球球是上不来了。
明天让网通公司的来给换网线,但愿明天一切都好起来。
更多到,地址
210.回京城
210.回京城
葛小五看一眼朱梓峻。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朱梓峻朝前走两步一把快速的将她从人群里拉出去,身后阵阵惨叫声从人群里传出来。
葛小五不敢挣扎,任由朱梓峻拉着往前走,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跟着快了几分。
回到客栈,朱梓峻立马收拾好东西,带着葛小五骑马离开小镇。
天色已暗,两人骑马行驶在大道上。葛小五终于有时间回过头说话,她喃喃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朱梓峻冷声道,“去你该去的地方。”
“京城?”葛小五在马背上动了动身子,急着道,“二少爷,我不想去京城了,我想回止安城,我想去看奶奶。”
“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谁了么?”
葛小五微低头,又抬起头道,“我不想知道了,我只想跟奶奶在一起。”
“你奶奶现在很好,还有人专门给她治病,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去京城做你该做的事。”
葛小五仰着头,坚定的回道。“我不去。”
朱梓峻猛的将马勒住,两人的身子都往前倾斜了下,他气愤的道,“葛小五,你这么任性妄为,有没有想过你的师父们?他们为了你死里逃生带你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现在你二师父还在大牢里,你大师父好不容易虎口脱险将你救出来,你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亏你平日里口口声声不欠人情,你自己算算你欠了多少人情?你现在不吭不响的自己跑出来,你知道他们有多着急么?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么?这么一大群人都在为你奔波,甚至丢了性命,你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点责任?”
葛小五愣住了,呆呆的望着朱梓峻,昏暗的天色里,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却能感觉到他全身散发出来的震怒。
他的话让她震惊,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们都要为她来回奔波出生入死?她心底战战兢兢起来,丝丝恐惧不断的涌上来,甚至不愿多想,可她心头涌上的酸楚却再也抑制不住,她忽然俯身趴在马背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低声哭泣起来,连日来对奶奶病重的担忧,许许多多的未知一时间全袭上来。
朱梓峻长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愤怒。安静的坐在马背上,任由葛小五的哭声一点点放大,在空荡荡的大路上渐渐散开,凭空添了几分凄凉。
那日,童欣从大牢里出来,带他去找张秉,原来多年前他们就在葛妈**房子里挖了一条暗道,张秉便是从这条暗道里将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带出去的。他们商议好由张秉江跃然带葛小五进京,而朱梓峻童欣则用计将安公公一伙稳住。葛小五的身世童欣张秉并未同葛小五说,只说进了京城便知道了。
过了半天,葛小五的哭声渐渐停下来,她从马背上直起身,哽咽道,“我真的想回去看看奶奶,还有我二师父,她怎么样了?”
朱梓峻放低声音,柔声道,“她们都很好,你不用担心。”
停顿片刻,葛小五又道,“二少爷。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们要为我做这么多?”
朱梓峻叹了口气,“这些事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你只要明白有许多人都在为你的安全担心就行了。”
葛小五不再说话,朱梓峻也沉默了,夜幕降临,笼罩在这条通往京城的大道上,天地忽然间安静下来,只有他们彼此的心跳声。
良久,朱梓峻低声问道,“去京城还是回止安城?”
“去京城。”
朱梓峻不再多问话,快马加鞭狂奔在大道上,凭着葛小五的记忆,在半道上便碰到沿原路追回来的张秉等人。
天灰蒙蒙的又阴沉起来,林采兮早早的起床去上房给老夫人请安,用过早饭后,便禀告老夫人想回林宅看看,老夫人欣然同意,临了还嘱咐了几句话。林采兮谢过老夫人才回峻园稍稍收拾下,上了软轿奔出府门。
一路上,她没有心思听外面吵嚷不断的叫卖声,亦没有心情猜测轿外此时是怎样一番景象,只微微低着头沉思,朱梓峻去了已有几日,除了那封简短的报安信外再无音信捎回来,记得以前常听人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也这么安慰自己,但心里头仍是惴惴不安,安公公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那浑身的疼痛及冰凉的水浇在头上的感觉仍令她心有余悸,虽然她已知道朱梓峻的身份,也知道他有一身好武艺,更知道他处事不惊足以应对各种危险的境况,但她仍是不能放下心来,他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轿子到了林宅门口,菊焉掀开轿帘轻唤一声“姨娘”,林采兮才回过神来,扶着菊焉的手下轿。
林宅不似往日那般安静,叫嚷声不时从偏院传过来,林采兮没有直接去正房给林老爷子老太太问安,而是顺着这吵杂声径自朝偏院而去。
偏院的修缮正在进行,每个人都在忙碌的干着活,天虽冷,他们之中却大都衣着单薄,仍有些人额头上冒着晶莹的汗珠,林采书正站在院子中间,偶尔指指这边望望那头。
林采兮一边观看着一边轻轻叫了声,“哥哥。”
林采书回过头见是她,忙疾步奔过来,“采兮,你怎么进来了?这里脏乱的很,你快去那边陪爹娘说说话去。”
林采兮笑着摇摇头。“脏乱,你还不是一样站在这里?我不要紧,我看看修的怎么样了。”
林采书显得很开心,立时便指着一处高墙道,“采兮,你看这道墙,完全按照你说的修葺的,等修好后,就插上架子种上花果,架下再放上一条长木椅,定然是一处好地。”
林采兮笑了笑。“哥哥辛苦了。”
“我辛苦什么,这几日我忙得脚不沾地,可我心里却踏实的很,眼看着这一处处逐渐成形,我心里头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林采书转过头看看林采兮,“采兮,多亏了你,若不是你的好主意,这一大片宅子恐怕就要费了,还有二少爷的银两,没有你们两个,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呢。这个钱,日后我一定会还给二少爷的。”林采书说着有些局促起来,仿佛欠了别人什么一般。
林采兮瞧出他脸上的不自在,便笑着道,“哥哥,你莫要说这些话,这些钱就当我们投资给你了,我看好咱们这片地。”
“投资?”林采书疑惑的看着林采兮。
林采兮呵呵一笑,“哥,投资就是我把我的钱放在你这里让你做生意,等你赚了钱呢,就按照这些钱的比例分给我你赚的一部分钱,就相当于咱们合伙做生意了,只是我的钱比较少,那我赚的钱也比较少,而你投入的比较多,就是大股东,赚的钱自然也就多了。”
林采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照你这么说那也成,这样咱们兄妹就齐心合力赚钱了。”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又道,“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也没派个人过来说声。”
林采兮笑笑,“我想你们了啊,老夫人又准了我回来,我便回来了。”
林采书咧开嘴呵呵一笑,笑的甚为舒心。“采兮,老夫人对你这么好,真是你的福气,二少爷对你也好,哥哥就放心了。”
林采兮撒娇道,“哥哥,你有时间也到府里来看看我嘛,我每天呆在府里都没有事做,等以后你带着小侄子过来,也让他跟澈儿好好玩玩。”
林采书更加开心,欢喜的道,“那敢情好。”
林采兮忽然想起一事,便又问道,“哥哥,嫂嫂怀有身孕也有三四个月了吧?”
林采书稍稍一想,“马就快五个月了。”
林采兮笑着道,“该让嫂嫂做一做胎教了。”
“胎教?”林采书又在疑惑的看着林采兮,他虽然已经习惯了林采兮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但听到某些陌生而又新鲜的说词时候仍是会好奇的追问一番。
“呃,做胎教呢,就是您和嫂嫂没事儿的时候给小侄子说说话念念书唱个歌什么的。”
林采书更是惊奇,睁大眼问道,“莫要说现在还没出生,即使长到一两岁也不见得会说话念书,现在给他做这些有什么用?”
林采书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很快便释然了,林采兮并没有生过孩子,产生这种幼稚可笑的念头也难免。
林采兮知他不信,便又道,“哥哥,你还别不相信,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小孩子在娘亲肚子里也是有感应的,你照我说的做,保管小侄子聪明伶俐。”
林采书只管呵呵一笑,并不理会这种说法。
两兄妹一边说笑着一边朝正院正房走去,林老爷子林老太太早已听说女儿过来的消息,正想吩咐林妈做点林采兮爱吃的小点心,而林妈因了上次林采兮给她特地引荐朱梓峻的事,对她更是多了几分疼爱,一听说林采兮来了,不等主子们吩咐,便先行去后面忙活了。
终于把网线换了。网速恢复了。更新也恢复了。吼吼
新的群号:51-02-46-95。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