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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铁石梅花     天揭鼎txt下载     天揭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章 穿越琉晶界

    巨禽携带着重创的栗板索和铁莲莲,飞越到了另外一个神奇的世界——琉晶界。

    与琉晶界紧密相连的,叫做凡尘界,又称地球。一扇神秘之门,把琉晶界与地球既连在一起,又断然分开。这个神秘之门,叫做脉归门。

    在距离凡尘界和琉晶界一光年的上方,存在着一个人类迄今为止还未发现的神秘星球——莲摩星球。

    在宇宙大爆炸后的第七亿年,莲摩星球就形成了。久而久之,生活在莲摩星球上的甲亚一族创造了自己独一无二的星系世界——莲摩界。

    琉晶界更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天揭鼎》接下来将会详细展现。

    自从第一代鹫祖吉创造琉晶界以来,一代又一代的鹫族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固守基业。

    鹫族按照体型和颜色的不同,共分为三十六个族系,每个族系都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代表,称为族长。其中最重要的有红眉族、蓝颈族、黄掌族、褐顶族、青鼻族、赤耳族等六大族系。

    鹫族第一代先祖吉创造琉晶界后不久,就把琉晶界的首府——琉晶城作为世代鹫族的居住地。

    琉晶城城中有城,共有兀拜城、银边城、训术城、乾叉城、仓笠城、圣检城等六大城堡,每个城堡由鹫族六大族长中的一个负责管辖。

    每个城堡只有一项职能。有保护森林植被的,有守卫河流水域的,有担纲战争保卫的,有管辖兵器制造的,有专伺食物供给的,有负责行医治病的。

    创界之后不久,在琉晶界的东、西、北部边缘界域,又衍生出了虫羯、五通蛇头、长刺蝙蝠和三寸野兽四个族别。

    它们和鹫族共同栖息在琉晶界,为了攫取更多的利益,占领更大的地盘,它们之间经常冲突不止,纷争不断。

    历代鹫族领袖都希望琉晶界里的五大族群能够和平相处,共享太平,但都是事与愿违。

    到了鹫族的这一代——琉晶界创界以来的第六十一代——仓,也就是鹫王,就成了鹫族的最高领袖。

    苍的体型巨大,威猛无比,头顶上与生俱来的生长着两件宝物:左乾刀、右坤轮。

    不仅如此,苍还是莲摩界、凡尘界、琉晶界三界合一的精灵之物,它能够在三界中任意变换身形,成为任何一界中的一员,并精通三界语言,跨界活动畅通无阻,熟悉三界的构造组成和规律变化,对来自人类的各种气息和体征反映特别敏感,拥有了人类不可比拟的超能量。

    苍通往凡尘界的唯一通道就是岩壁上的那道神秘大门——脉归门。它是琉晶界通往凡尘界的唯一通道,唯有苍才能掌控脉归门的关合、开闭。

    在琉晶界,能够自由穿越脉归门的,唯独只有仓一个。

    当苍距离脉归门三百米远的时候,脉归门就会自动接收来自苍身体中的一种特殊气息,然后慢慢开启,等苍飞过大门之后,又缓缓合上。

    而人类,如没有得到仓的带领,绝无可能靠近脉归门半步,更不要奢望进入琉晶界。

    苍飞入洞口,拍打着翅膀,缓缓降下,却没有直接落地,而在空中盘旋。这时,两只白色鹰隼从洞顶飞了过来,在一笋状的石柱旁降落,接着变成直立行走,一前一后,推拉着一辆三轮木车——符伦车迎了上来。

    苍小心地把栗板索、铁莲莲放在柔软的符伦车上。符伦车车身宽大,上面铺有上千种花、草、叶、根,是鹫族帝国专门医治危重伤员的回魂还体车。

    接着,苍收起巨翅,双爪着地,忽然变成了一个肩膀宽阔、高大魁梧的俊美少年。

    “不用害怕,也不用慌张,”苍对那两只白色鹰隼说,“他们是来自地球上的人类。我已经变成人类了——你们看看,人类长得大概就像我这个模样。”

    两只白色鹰隼向苍仔细打量,大吃一惊。原来,它们发现,自己的领袖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少年,这个少年披着一袭藏青色的斗篷,裸露着硕大结实的臂膀。这一切都好陌生啊!

    但是,还有很熟悉的地方。

    那就是领袖头上戴着的紫金冠,冠顶正中高高矗起的那个红色球体,正一闪一闪的发着光芒,两个金黄色的月牙形金属一左一右,把这个球体环在正中心,也正在时明时暗的发着金黄色的光亮。

    无论自己的领袖怎么变,紫金冠上的这三样东西是绝对不会变的。

    那两个白色鹰隼把车子推到正中位置。

    其中一个面对着俊美少年,右脚跪地,左翼在额头上拍了三下,说道:“鹫王,我们该怎么办?”

    苍的翅膀“忽”的一声,从肩膀的左右两边弹出、张开,凌空拍打了几下,它就慢慢恢复了鹫的模样。

    仓缓缓说道:“放到莲花台下第五层冰火塔里。我会请医蜀国玄医修来诊断诊断,看来他们伤得非常重,需要慢慢治疗和恢复。”

    “是,鹫王!”他们各自用右翼在额头上拍了三下,推着符伦车,走了出去。

    两只鹰隼推着昏迷不醒的栗板索和铁莲莲,在偌大的山洞中左右穿梭。

    较高的一个说:“你知道我们的鹫王为什么要救这两个人吗?”

    另一个答道:“我不知道。反正救不救是我们领袖的事,我们可不能管那么多。”

    “鹫王要救的这两个人,将来可以起到巨大的作用。”

    “救他们做什么用啊?唉!我们的鹫族帝国已经很强大了。人类已经没有什么用处的。我们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你可不能这样说!我听一些族长说,鹫王还有一个伟大的理想,宏伟的计划。要实现它们,就需要人类的帮忙。”

    “啊?是什么伟大的理想、宏伟的计划?我想听听!”

    “听说地球上有一个神秘的地方,到处都是钻石和黄金。只要用这里的黄金和钻石把我们的琉晶城大门装饰一番,我们的鹫族帝国就能够幸福平安,永远屹立在琉晶界而不倒,谁也别想攻破我们的城门。”

    “哦?太好了。那么,我们的鹫族帝国不就是变成钻石园、黄金城了吗?那么,鹫王怎么还不带我们去挖掘那些黄金和钻石的宝藏呢?”

    “苍说,我们的鹫族在这方面远远不如地球人,我们没有这方面的智慧和技术,只有借助人类的力量才能完成这项伟大的事业。”

    “这两个鹫王救回来的人类,就是以后要为我们帝国服务吗?”

    “是呀!只可惜他们现在躺在符伦车上,等一下就要到莲花台下的第五层冰火塔里,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人类的元气和本能。唉,他们能够越早恢复我就越高兴。”

    “这个我们不要太担心,我们的鹫王自然会有办法的。我们鹫族这么强大,和医蜀国世代友好,他们自然会派妙手神医过来帮忙的。”

    “那倒也是。”

    两只鹰隼推着符伦车,你一言,我一语,穿过琉晶城地下的一条又一条隧道,往莲花台下的第五层冰火塔走去。

第19章 先祖显灵

    苍在琉晶城的低空盘旋着,目送着符伦车渐渐消失在眼前。

    随后,它往琉晶城的众议堂方向飞去。一只只鹰隼从它的身边飞过,见到苍时,便悬停空中,发出两声低沉的啸叫,礼貌地和自己的领袖打着招呼,接着再往各自的方向飞去。

    不一会,苍在众议堂的上空徐徐下降,落地后,收起了巨大的翅膀。

    它若有所思,信步踱着。在众议堂的里里外外走了一遍以后,苍朝着东边一个半月形的宽阔地走去。这个宽阔地的边缘,是由精美的汉白玉铺成的二十三层台阶,每层台阶长达三百米,呈弧形状,从低到高,依次往高处叠加而去。

    苍今天不想飞。它直着身子,沿着台阶,一步步向最后一层台阶旁的岩壁走去。

    在这岩壁的后面,群山巍峨,层林叠翠,气势磅礴,俨然一处红尘外的仙境所在。

    这块巨大的岩壁紧靠巍峨的山势,在岩壁之间竟然凿出了一个长一百米、深三十米的巨大洞府,洞府正中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座椅。

    显然,这张石椅是从岩石中精雕细琢而成的。座椅左右椅脚两边,两湾青流潺潺涌动,发出悦耳的响声。在座椅的周围,袅袅升腾着蓝色的云雾。

    这张座椅被布置得流光溢彩,富丽堂皇,威慑出一股股神圣和庄严。一眼看去,不由得让人心中一紧,顶礼膜拜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张座椅巧夺天工,落地生根,威严四射。

    它就是历代鹫祖的上基灵位——金銮宝鼎。

    苍在金銮宝鼎上坐了一会儿,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便飞出琉晶府,到了兀拜城的莽莽森林,降落在一棵最高大的树上,收起翅膀,闭上双眼,静静的栖息。

    朦朦胧胧之中,苍看到第一代鹫祖吉穿越层层雾霭,从琉晶界的上空飞来,同时落在这棵大树上,和它并排站在同一根树丫上。

    吉对它说:“苍,你是我们鹫族的英勇领袖,你将开启我们琉晶界更加伟大而严峻的新一代。”

    苍一转身,把嘴伏在树丫上,按照鹫族的规定,对先祖吉行了拜见大礼,然后说道:“承蒙先祖开创基业,我辈更应该谨记祖训,奋力开拓,光宗耀祖。”

    吉微笑着看了它一眼,脸露欢喜骄傲之色。它发自内心的对这位威猛强悍的巨无霸新一代继位者深加赞赏。

    突然,吉变得心事重重,沉默不语。

    苍问道:“先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是该告诉你一切的时候了!我不能再隐瞒这一切了。”吉长叹一声,接着说道:“自我创界的那一天开始算起,今天,琉晶界刚好走到第六千一百年。这一年注定会有一劫!你要做好充分准备。”

    苍听得懵懵懂懂,不知所云,脸上一片茫然。

    吉继续说道:“你将迎来琉晶界创界以来的第一场战争!长在你头上的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平日并无任何用处。其实,它就是为了应对这场战争而生的。非常不幸的是,这场战争,就降临在你的头上。我真希望能够与你同度难关,共守家园!可是我已经去世,魂灵中雄心有余,而力已不足。”

    吉凝视着苍的眼睛,紧紧地抓住苍翅肋底下那双像钢铁一样的手,接着说:“琉晶界的异族将向我们发动一场战争。我们要寻找人类中的两个特种人——也只有人类中的这两个特种人——才能帮助我们鹫族帝国不被异族消灭。因为在所有的人当中,只有他们这两个人,才拥有奇特的能量。”

    苍问道:“人类中的特种人?是怎么样的人?”

    吉说道:“一男一女,到时候你就会见到他们。”

    吉继续解释说,这次战争,是琉晶界创界以来的最大灾难!琉晶界的虫羯、五通蛇头、长刺蝙蝠和三寸野兽等四大异族,将联合起来,对鹫族发起强烈的进攻,战争规模巨大,带来的灾难不可想象,而且很有可能祸及地球!

    “只有把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交给人类这两个特种人掌握,实现乾坤刀轮与他们的融合,鹫族这两件历代传承的宝物,才能爆发出巨大的威力,才能打败异族的联合进攻,才能拯救鹫族的家园琉晶界,并使地球幸免于难。”

    苍的脸色变得萧杀起来。它喃喃地道:“没想到,会有这么可怕!”

    吉继续说:“如果虫羯、五通蛇头、长刺蝙蝠和三寸野兽四大异族真的联合起来进攻琉晶界,琉晶界就必被占领。它们一旦长驱直入,瞬间就可以摧毁脉归门,然后开始侵犯地球,也会给地球带来巨大的灾难。”

    “点燃战火,涂炭生灵,侵略成性,可恨可恨!”听到此处,苍奋然张开巨翅,扇动了几下。由此所致,森林中立刻传来了一阵“呼呼呼”的啸声。

    苍义正辞严地说道:“我容不得琉晶界有半点损失!它们如果要来进犯,我就让它们身首异处,只有来时路,没有回归途。”

    “地球是美好的星球,人类是伟大的,如果它们侵犯了地球,人类也一定会遭殃。唉!”吉遥望着琉晶界湛蓝湛蓝的天空,它好像看到了那可怕的未来,内心一阵绞痛。“唯一能够拯救琉晶界和地球的,就只有人类的这两个特种人。”

    苍着急地问:“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他们?我立刻把我头上的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交给他们。”

    “时候一到,你就自然可以见到他们了。”吉爱怜地看了苍一眼,“其实,我们都不是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的真正主人,他们的真正的主人——这两个人类特种人——正在渐渐成长。”

    苍不可思议地问:“为什么,长在我头上的东西,和我血脉相连,却不属于我们?”

    吉长叹一声,说道:“没有为什么,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注定。如果确实要问为什么,那我只能说:是先祖的先祖之令,让它们借我们的头生长而已。”

    苍问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应对这场六千年以来这场最可怕的战争?”此时,对于雷霆左乾刀和风云右坤轮的渊源和使命,它已经明白了一大半。

    “正是!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吉赞许地说。“在这两个人类特种人成长的过程中,来自他们生命体的所有情绪,包括生气、激动、高兴、不安、悲伤和愤怒,都会牵动着你的神经。”

    苍问道:“为什么?”

    吉笑了一笑,回答:“因为他们一切的生生息息都与你相互关联,彼此互通,你大可不必为此惶恐不安。”

    苍点了点头。

    “当他们发生灾难的时候,你本能的会有所感知,你会在他们处于最关键的时候,义无反顾地去帮助他们,”吉继续说道,“当你的力量不够或者来不及帮助他们的时候,先祖们也会在暗中施以力量,全力保护他们,保障他们的绝对安全。”

    “感谢先祖鼎力相助!请问先祖,我很想知道,那位掌握风云右坤轮的主人是谁呢?”苍问道。

    “就是那一天你在峡谷悬崖中救起的那对夫妻俩的女儿,”吉笑吟吟地说,“当时,他们夫妻俩掉下悬崖,你及时接起了他们,使他们幸免于难。同时,你不知道,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

    苍心中一惊,急忙问:“什么事情?”

    吉说道:“车子掉下悬崖时,他们的小孩被她的母亲从车窗中扔了出来,当时你分身无术,于是,我就及时发出五彩冥弥波,对她进行施救,现在她已经没有大碍了。”

    苍如释重负,吐了一口大气,大声说道:“谢谢先祖!”

    吉说:“不用谢!我们反而要感谢她。”

    苍纳闷,问道:“为什么?”

    “决定我们鹫族帝国未来命运的,只有人类的这两个特种人,她就是其中的一个!”吉轻轻地拍打着苍的翅膀,朗声说道:“她就是将来要掌握风云右坤轮的主人!所以,我们一定要谢谢她。”

    “啊?原来是这样!”苍恍然大悟,“愿我的女主人安好。”

    吉顿了顿,继续说道:“掌握风云右坤轮的这个女孩,长得清丽绝代,天资聪颖,智慧过人,今年才三周岁,将来是人类一颗耀眼的金融新星。”

    苍眼睛发亮,听着吉的讲述,如醉如痴。它接着问道:“那我该怎么样才能找到我的女主人?”

    “过不了多久——当然,对人类来说,要过好多年——这两个重伤的人家里回发生大事,他的身体出于本能,会有强烈的反映,到时候,你就可以通过你的冥弥波知道一切,你按照冥弥波的指引,满足他们的要求行动就是了。这样,你就可以见到你那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的真正主人了。”

    苍应道:“原来是这样!”

    吉意味深长地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尽一切努力,尽快把他们的伤治疗好,让他们尽快恢复体力和记忆。”

    苍想了想,说道:“好的!我会请医蜀国的妙手神医——玄医修——来全力帮忙救治他们!”

    吉点了点头,接着又强调道:“那个受伤的男人对你特别重要。”

    苍问道:“为什么?”

    吉凝视着苍,脸上浮现一丝骄傲的表情:“我知道你有一颗雄心,要完成先祖未竟的一个愿望,就是要找到地球上那个埋藏着钻石和黄金的神秘地方,并要用来自那里的黄金和钻石,镶入我们的脉归门,是吗?”

    “是的。感谢先祖!”苍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先祖留给我这一代的遗嘱,我必须尽全力完成它。只有利用地球上这个神秘地方的黄金和钻石,只要它们各两颗,把它们镶入我们的脉归门,我们的鹫族帝国才能够幸福平安,永远屹立在琉晶界而不倒。”

    吉说道:“我现在告诉你,能够帮助你找到地球上那个神秘地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风云右坤轮主人的父亲,也就是你在峡谷悬崖中救起的那个男人。他正是在寻找地球上那个神秘地方的黄金和钻石的过程中,被一个小人所害。”

    苍惊叫一声:“啊?原来他们是被小人推下悬崖的!”

    “是啊!这是一场悲剧。他们心地善良,命不该绝。刚在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对我们的鹫族、对我们的琉晶界是多么的重要!”吉长叹一声,说:“不久以后,正在恢复中的他们有一种强烈的本能意识,牵动着他们要去见他他们的女儿,你跟着他,他要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他要做什么你就满足他做什么,这样,你就可以见到你风云右坤轮的女主人了。”

    “原来如此!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苍知道了风云右坤轮的女主人和能够帮助它找到神秘宝藏的人,高兴至极!

    此时,它更急于知道另外一个男主人。

    于是又问:“请问先祖,我的雷霆左乾刀的主人是谁呢?我很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在干什么?”

    吉突然沉默,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掌握雷霆左乾刀的主人是一个血性男儿,他忠义满怀,一身正气,灵性十足,对人类武术独具禀赋,现在正在读小学,他一边念书,一边习武。”吉用它的巨爪轻轻地摩擦着苍的脚掌,“以后啊,他将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当这个夫妻俩第二次在地球上见到他们的时候,雷霆左乾刀的主人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而且是,他是和风云右坤轮的女主人同时出现的!”

    接着,吉加重了语气,说:“

    当他们两个人同时出现的时候,就距离你牺牲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说到这里,吉已经哽咽,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接着,吉轰然腾起,在琉晶界的上空翱翔了一圈,然后又在苍的旁边落下。

    吉继续说道:“为了拯救琉晶界和保护好地球、人类,只有割下你的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然后交给人类的这两个特种人——这两个六千年才能一遇的人——掌握,它们才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打败侵犯琉晶界的四大异族联盟,这些可恨的敌人、魔鬼!”

    苍听了,心中忐忑。问道:“可能打败敌人?就是说,我们还没有绝对胜利的把握?”

    吉说:“是的。要取得绝对的胜利,我们还缺少一样东西。”

    “是什么东西?只要是我身上所有,我都愿意割舍。”苍着急地说,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神情。“只要胜利,只要能够保护住我们的帝国和家园,哪怕是粉碎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不是你身上的东西,是一个太极球、也就是地球上的一颗红宝石。现在,它也正埋藏在地球上的某个神秘地方。”吉抖了抖羽毛,甩了甩头。“它深埋在地球雪山底下五千年,现在不知藏身何处。只有一个人才能发现并拥有它。”

    苍着急地跳了起来,问道:“这个人是谁?我就去找他,请他帮忙。”

    “你别急!苍。他就是你救起来的那个男人。当我发出五彩冥弥波对他的女儿进行施救的时候,我就从她的身上嗅到了红宝石的奇特气息。这就说明,她的父亲已经触摸过了这颗红宝石,红宝石的气息留在了她父亲的身上,然后再传到了他女儿身上,”吉越说越激动,“只可惜,他现在受了重伤!等他身体完全康复并恢复记忆后,你可以提出寻找黄金、红宝石的要求,他就可以告诉你一切。你就要克服一切困难,找到它们。”

    苍义不容辞地说:“太极球?红宝石,好!为了家园的幸福和平安,为了保护地球和人类,我愿意,我一切都愿意。”

    “只有太极球、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三者紧密结合在一起,才能合成最强大的力量,才能彻底打败四大异族的进攻。”吉轻轻地拍动着强有力的翅膀,继续说道:“太极球、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可以独自为战,但是能量较小,只可用于消灭小部分敌人,对付一般对手。若要对付强敌,就要把它们三者融合在一起,组合成一个圆形的乾坤球轮,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无出边无际的威力,才能彻底打败四大异族的进攻。”

    苍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离开你的头顶后,你的头上将出现两块巨大的窟窿,体内的精、气、神也将随着倾泄而出。”

    吉爱怜地抚摸着长在苍头上的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仔细地打量着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响,吉才说道:“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办法,能够迅速弥合你头上的窟窿,阻止你的精、气、神外泄。”

    “这一切,我都知道。我不怕,我无所畏惧!”苍拥抱着第一代先祖吉,镇静地说。

    “从另外一种角度上说,只有你,才能拯救我们鹫族。”吉默默地看着它,一字一句,郑重地说:“所以,很有可能,只有牺牲你自己,才能保全我们琉晶界这个世代居住的美好家园,才能拯救地球和人类。”

    苍淡定地说道:“让一切都来吧!我都准备好了。”

    吉用力地拥抱着苍一会,接着分开,随着“轰”的一声响过,吉腾空而起,挟带着滚滚雷声,消失在遥远的琉晶界边际。

    此时,一道闪电当着苍的头顶,从空中斜劈而下,苍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不好”,张开巨翅,猛地跳出躲闪!

    苍在慌乱间睁开眼睛看时,却发现兀拜城的莽莽森林还是那样寂静,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苍猛然醒悟:原来,刚才是先祖显灵!

第20章 毒族世家

    苍遥望着第一代鹫祖吉远去的身影,心潮澎湃,感慨万分!

    刚才先祖显灵,深情嘱咐他要担当起捍卫家园琉晶界和保护地球的神圣责任,并提醒他要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这一切,都使它豪气干云,热血沸腾。

    先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激荡起了它心中的壮志豪情。

    它觉得胸膛里的那颗火种被点燃了,先是“呼都呼都”摇曳着的星星之火,接着就变成了一束火柱,越来越旺,越来越亮,直至熊熊燃烧,腾起层层烈焰。

    苍轰然展翅,飞下树梢,右脚下跪,嘴巴伏地,左翼在额头上连拍三下,对着先祖远去的背影,久久地跪拜不起。

    跪礼过后,苍站起身来,突然间激情喷发,羽毛在一片“滋滋滋”的声响中,一根接一根地挺立起来。它瞬间变得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接着,苍轰然一声,张开巨翅膀,腾空而起,飞到了琉晶城众议堂的顶上。

    它环顾四周,发出七声长短不一的长啸。

    啸声高亢激越,迂回婉转,在琉晶界上空久久回荡!

    苍高高地挺立在堂顶,雄姿英发,睥睨天下。它那伟岸的身姿,就像一块巨大的磐石,高高矗立在堂顶,尽显威武、奔放和雄壮。

    听到首领紧急召集的长啸之后,三十多只各类鹰鹫从琉晶城各大城堡的四面八方陆续飞进众议堂。

    它们面对面分成两排,毕恭毕敬的垂首站立。

    两排站在最前面的三位,是红眉、蓝颈、黄掌、褐顶、青鼻、赤耳六大族系的族长。

    苍坐在金銮宝鼎上,看了看六大鹫族中的各大族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巨大的双翼“倏”地从肩膀两侧弹出,凌空拍了三下,掀起的旋风激流吹得它们的羽毛“呼呼呼”的不停飘动。

    苍扫了各族长一眼,说:“今天,众议堂只留下红眉、蓝颈、黄掌、褐顶、青鼻、赤耳六大族长,其它族长请先回去料理各自事务。”

    其它族长用右边的翅膀在额头上拍了三下,随着“噼里啪啦”的一阵嘈杂声音响,它们先后退去。

    六大族长站在众议堂,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静候发落。它们刚才听到了首领的最紧急的长啸召唤,心中已经十分吃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项。

    它们个个心知肚明,按照首领的行事风格,如果不遇到非常紧急的情况,它是绝对不会发出最紧急的长啸信号的。

    苍首先问红眉族长叶:“红眉族长,虫羯族如果对我们进行突然袭击,你族系掌管的兀拜森林城准备好了吗?目前情况如何?”

    红眉族长叶的那红红的眉毛抖动了几下,向前一步,按照鹫族的规定,走到中央,右脚跪地,左翼在额头上拍了三下,说道:“鹫王,我们掌管的兀拜城的森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新的树种也是长势喜人。当然,我们绝对不会让虫羯族侵占我们的一寸土地。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就把他们全部吞入肚子里。”

    苍淡淡的笑了一下,接着微微皱了皱眉头,说:“他们是不能吃的。吃了它们反而坏了我们的身体。它们总是在蠢蠢欲动,觊觎着我们的琉晶城,你们可千万不能够放松警惕。好,退下。”

    “是,鹫王。”红眉族长叶用右翼在额头上拍了三下,退在一边,躬身垂手而立。

    苍的眼睛转了一下,它那头顶上的红色球也跟着慢慢的在转动。“蓝颈族长,你说说。”

    “鹫王,我们蓝颈族系掌管的银边城,城里的月洛河浆液暂时还算盈满,用管道接自冰川、岩壁洞穴、地底植物根系的各类液体供应正常,”蓝颈族长曷做了规定动作之后,伸了伸它那长长的蓝色颈项,“但近期偶而时断时续,现在帝国日益强大,势力日盛,为防敌入侵,兵将训练频繁,浆液供应大大超过了平常的供应量。”

    苍沉思了片刻,头顶上的红色球停止了转动。半响,它才说:“要确保银边城城墙稳固,墙根不能有丝毫缝隙,以免导致泄漏。浆液点点滴滴都十分珍贵,必须派出精兵强将对银边城和月洛河严防死守,如银边城被攻破,将祸及子孙万代,鹫族将受灭顶之灾,我们将对不起鹫族的开宗帝祖,后果不堪设想。”

    接着,驻守训术城、担纲战争保卫的黄掌族长晃,驻守乾叉城、管辖兵器制造的褐顶族长任,驻守仓笠城、专伺食物供给的青鼻族长鲍,驻守圣检城、负责行医治病的赤耳族长弋,先后向苍禀报了各自辖区的事务。

    但是,它们毫无例外地都表达了同样的忧虑:如果虫羯族对鹫族发动突然袭击,依靠鹫族的现有力量,恐怕取胜的把握性很小。

    苍听着它们的分析,脸上渐渐罩上凝重之色,最后变得神情肃穆起来。因为是鹫中之王,是一只为迎接六千年一次大战应运而生的精灵,苍一直对鹫族和琉晶界的未来命运怀着高度的警惕。

    到了它这一代,因为担当的使命并不是维护现在的和平,也不是要把琉晶界建设得更加美好,而是要防御异族的联盟进攻,准备迎接生死存亡的千年之战。

    这种严峻和残酷,使苍变得更加忍耐和坚毅。

    它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异族已经攻破了琉晶城,脉归门瞬间如冰雪般消融的崩溃,兀拜森林火光冲天,月洛河毒浪翻滚……

    它那细小的红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闪动着火星。

    伴随着一阵“咯滋咯滋”的清脆响声,苍开始长出了第二层的羽毛,它们一根接一根,自上而下的长着。它的骨骼在拨节生长,肌肉逐渐膨胀。它那像锋刃一样的弯钩小嘴,正闪着夺目的寒光,看起来比往常更加犀利。

    瞬间,苍变得无比的霸气飞扬!它迅猛强悍而又机警灵敏。

    此时,每一个族长都听到了来自它体内发出的“咕噜噜“旋流般的声响。

    接着,苍张开巨翅,腾空而起,飞离座位,在众议堂中间的一张桌子旁边坐下。

    这张桌子有十余丈长、六丈宽,而且菱角杂乱无章,桌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沟沟壑壑。

    它坐着的那张座椅更是稀奇古怪,歪歪扭扭,底盘却异常庞大结实。它的周围长着上百条长短、大小不一的根须和枝杈,就好像是刚才海水中捞起来的带着巨大树根,体型巨大而又张牙舞爪。

    六大城堡的族长也各自飞落到类似这些奇形怪状的座椅上,围绕着桌子,对着苍坐下。

    黄掌族长晃先是看了大家一眼,见大家都在看着首领,好像要等它发表意见似的。

    但苍还是在想着什么,它那红色的眼珠不停地转来转去,头顶上的红色球体兀自转个不停,一闪一闪地发着光,根本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黄掌族长晃首先打破了沉寂,抖了抖羽毛,说:“鹫王,虫羯族它们行走速度极快,爬墙越障如履平地。它们要进攻我们,我看,它们首先要破坏的地方,就是银边城。”

    “鹫王,虫羯族是毒家世族,家族繁衍速度极快,后生力量十分可畏!”青鼻族长鲍看到晃先开了口,说出了他老早就担心的一件事,“如果它们趁我们不注意——哪怕是派出一万只毒虫——来袭击我们的圣检城,那么,里面的所有食物都会变成毒药。这简直不可想象,太可怕了!”

    褐顶族长任张开嘴巴,呵了一口气,接着说:“是啊!它们极其灵活,身子前后、左右都长着头,六只钳掌钢铁一样,加上它有八双眼睛,行动起来简直快如闪电。我还没有见过比它们更灵活的东西。”

    接着,红眉族长叶用嘴啄了啄几片羽毛,拍了一下翅膀,说:“是啊,它们不仅速度极快,更糟糕的是,它们奇毒无比,只要它们经过的地方,青草就会化为烂泥一堆,树木变成枯枝败叶。我的兀拜城的森林要怎么样才能抵挡它们的进攻,我现在还是拿不出主意!”

    蓝颈族长曷听了上面的话,神情凄惨,悲从中来。他咽了一下吐沫,喉咙里发出一声很大的“咕咚”响声,好像是最后喝一口月洛河的甘甜浆液似的。

    曷带着声声叹息,说:“我那美丽的月洛河啊,你可千万不能遭殃啊!但是谁又能够保证呢?虫羯族早就想侵占我们鹫族帝国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只要它们把一碗毒汁倒入我们银边城的月洛河,那么,月洛河的浆液就成了毒液,月洛河就成了羯毒河。我们只要饮一小口,就会流血而亡,窒息而死!”

    赤耳族长弋一想到虫羯族就既气愤又激动,它的胸脯激烈起伏。它尖声说道:“我恨不得马上就灭了他们!但是,我们拿什么对付它们?我们的兵器根本就不可能马上消灭它们。要是有一个瞬间就可以把它们彻底消灭的奇特兵器,那该多好啊!”

    戈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一件事。它接着说道:“它要是蛰我们一下,我们就会又痒又痛,浑身发热,然后什么都看不到了。上一次,艾洛没有带卦卍刀,不小心进入它们的洞穴,被它们蛰了一下,浑身肿大,太可怕了!当时我们没有挖肉放血的工具,艾洛就这样被活活蛰死了。艾洛可是我们最好的弓箭制造师啊!”

    苍从各大城堡族长的话语中听出了他们对虫羯族的恐惧和痛恨。

    它比谁都明白,现在,鹫族帝国面临的最大危险,同时也是最大的威胁,就是这个蛰伏于北方的虫羯族。

    虫羯族对南方鹫族帝国这片物产丰茂的天然居所觊觎已久,早就怀有侵略掠夺之心。它们的确是鹫族帝国六大城堡族长心中的恶梦。

    只要一想到弓箭制造师艾洛就是因为中了虫羯剧毒而死,而且是死得如此惨烈和悲壮,它们就毛骨悚然,脊梁发冷。

第21章 宿命

    在琉晶界,任何一只鹰隼都知道鹫族帝国最有名气的弓箭制造师——艾洛。

    现在,鹫族帝国战鹰身上穿的甲铠和其它防护装备,弓、弩、弦,和那柳叶形、三棱形的箭镞,还有带孔的石刀,带齿的石锛,坚硬的石凿等等,这一切,都是艾洛的发明。

    艾洛是褐顶族长任最得力、同时也是最值得信赖的助手。艾洛的死,让任痛心疾首,恸哭不已。

    当赤耳族长弋孒然一身从虫羯族的滩秃凹城回来,向鹫王禀报艾洛死讯的时候,任当时就强迫自己按捺住内心的悲伤和狂怒。

    当戈向鹫王说清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后,任只是看了看戈几眼,然后发出了邀请的啸声,请它一起到训术城的练兵场商议什么。

    戈当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跟着任出去了。

    当它们来到练兵场后,任像突然炸起的雷霆一样怒不可遏,当场就和戈厮打在一起。任的羽毛齐刷刷狂暴的卷起,那锋利的巨爪散发着绿色的寒光,它突如其来迅速的向戈发起了攻击。

    两个族长就这样从练兵场的空地上开始胶着搏斗,后来它们飞到了琉晶城的空中,进行了更加猛烈的交战。

    正当它们在空中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苍就像闪电一样迅猛地飞到,它那极其锋利的刚爪从巨掌中弹射而出,苍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任和戈牢牢地钳在巨掌之中,它先是把任狠狠地扔到了月洛河里,然后再把戈牢牢地捆绑在兀拜城的森林中。

    如果当时不是被驻守训术城堡的黄掌族长晃及时发现,任和戈俩个族长非斗得两败俱伤不可!

    任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它觉得戈没有担负起保护艾洛的责任,要到那么遥远而凶险的地方,也没有提醒艾洛要带上自己的卦卍刀和必备的药物,就那样匆匆忙忙地出发了,导致了一场不该发生的悲剧,使帝国失去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弓箭制造师。

    更何况,艾洛正在研究制造的狮驼弹还没有进行到一半,它就这样死了?!

    狮驼弹可是杀伤力很强的爆炸性燃烧弹,如果它研究成功了,琉晶城就多了一个强大的安全保障,防御和警戒的力量就大大增强了。

    聪明的艾洛把狮驼弹的研制安排在一个秘密的地下洞室中进行,制作狮驼弹的灶台、硝土、蓄水池、沉淀坑、晶土渣和筛、簸、箕等制造工具都已经作好了十分充分的准备。

    可就在这骨节眼上,天才的开发者艾洛就这样死了!

    对鹫族帝国如此重要的一个鹰隼的死,任不愤怒、不催悲才怪。

    苍一直牵挂着的是,艾洛的尸身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何处?一个智慧而骁勇的帝国战士,它的行为是帝国的荣耀,它的死,是帝国的损失,以它对帝国的贡献和英勇的牺牲,艾洛理应得到帝国的厚葬。

    但是,就连它的尸身,现在竟然还是下落不明!

    当时,为了打探虫羯族的真实情况,鹫族帝国就派出赤耳族长弋和弓箭制造师艾洛,前往虫羯族居住的琉晶界北部滩秃凹城一探究竟。

    当时,艾洛在滩秃凹城刚一落地,偏偏就踩到了虫羯族一个极其隐蔽的洞穴,三只虫羯立刻爬上了艾洛的翅膀,艾洛的身子一下子就变得肿大起来,痛得在地上打滚,发出声声犀利的尖叫,大声提醒弋这里很危险,要马上离开。

    弋在空中盘旋着,看到越来越多的虫羯往艾洛身上爬,当下着急万分,却不敢当空扑下解救。它知道这样做只能自取灭亡,得不偿失。它不停地呼啸,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艾洛被虫羯活活蛰死。

    之后,弋从空中狠狠地扔下了三把卦卍刀,杀死了几十只虫羯,然后强忍悲痛,冲上云霄,往南返回。

    然而,就是这三把卦卍刀所留下的一些鹫的味道气息坏了大事。虫羯族的嗅觉极其灵敏,马上派出三万只虫羯沿着隐隐飘在空气中的鹫族气息追寻而来,最终找到了鹫族帝国的所在地。

    幸运的是,当时的巡逻鹫队发现了可疑的爬虫正在向帝国银边城的方向而来,马上向晃作了报告,晃及时部署兵力,在虫羯群距离银边城门还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五千只战鹫箭也似的飞到空中,投下火把、卦卍刀、利箭,把它们的大部分都消灭了。

    但是,死里逃生的那部分回到虫羯国,把发生的事情向国王扎刺作了报告,扎刺从此发誓要彻底消灭鹫族帝国。

    此后,虫羯国多次派出六角三眼雕到鹫族帝国进行暗中侦探,以摸清鹫族帝国的兵力部署、作战训练、边防工事等方面的情况,为下一次的进攻做好准备。

    想不到,虫羯族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发展得空前壮大。

    一次,赤耳族长弋带领鹰队前往空中侦察,发现滩秃凹城的虫羯最多的时候简直就像空中的一大片乌云,场面极其恐怖,奇臭难闻的气息刺激得战鹰直流眼泪,咳嗽不止。

    苍终于开始说话了。然而,他的话让所有的鹫都大吃一惊。他说:“我们取胜的唯一的办法,不是迎接它们的主动进攻。”

    不迎接主动进攻,那还能干什么?难道敌人一来我们就投降不成?难道大家只有坐以待毙?

    大家面面相觑。

    “鹫王,它们报仇心切,肯定会对我们发动主动进攻。它们要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情,我们是无法阻挡的。”赤耳族长弋着急地说。

    苍不紧不慢的说:“最好的办法是我们首先向它们发动主动进攻,在他们的土地上彻底消灭他们。但是,如果它们先行一步,对我们发动主动进攻,我们只得被动应战!”

    此言一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摇头,有的叹息,有的在无可奈何干笑,有的甚至吃惊得不由自主地在洞中飞了几圈,接着又落回原位。

    谁也不会相信,鹫族发动主动进攻消灭虫羯族会在某一天变成现实。

    大家都认为,主动进攻虫羯族,不是不可能,但是,仅凭还不到两百万只的鹰群,要彻底消灭几十亿的如乌云一样的虫羯,谈何容易?即使带上所有的武器,从空中投掷,或者扔下火把,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因为虫羯族的滩涂地遍布不计其数的或大或小的洞穴,鹰群一进攻,它们就躲到深深的、弯弯曲曲的洞穴里面了,能够被消灭的仅仅是一小部分。

    “我现在只要找到属于人类——而不是我们鹫族——中的两个人,我们的愿望就能够完全实现。”苍十分坚定地说,“为了帝国的和平与昌盛,如果有必要,我就割下我头上的雷霆左乾刀和风云右坤轮,然后交给人类中的这两个人,由他们掌握,注入他们各自的奇特能量,它们就威猛无比,就能彻底消灭虫羯族,保护我们家园的安全,更保护地球的安全。”

    “鹫王,你千万不能这样做!”

    “鹫王,万万不可呀!”

    “鹫王,舍不得啊!”

    刹那间,大家被苍的这一句话吓得羽毛倒竖,不约而同的哭喊起来。

    它们知道,鹫王头顶上的两件宝物一旦分开,它的生命也就从此终结。

    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这两件宝物,只有伴着鹫族的最高首领——神鹫——与生俱来,它们和神鹫的经脉相连,一旦分开,神鹫就会变成一朵藏青色的云彩,飘向远方,永不回来。

    同时,两件宝物同时也幻成一朵苍形状的藏青色云彩,向冰火塔塔尖的方向飘去,此时,放在冰火塔塔尖的珠玑宝盒就会远远的自动打开,这朵藏青色的云彩飘到盒前,然后就缓缓进入其中,完全进入后,宝盒就复又盖上。

    直到下一代鹫王诞生之时,这两件宝物就连着它的血脉,重又出现在新鹫王的头顶之上。

    “这是先祖的命令!先祖已经托梦于我,叮嘱我必须这样做!”苍掷地有声地说,“我已经感觉找到了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的人类特种人。他们好像离我既很近,又很远。”

    苍用严肃的口气说,“今天我救的那个人,他身上发出的微弱的信息已经告诉了我一切。他的生命活力越强大,这种气息就越强烈;这种气息越强烈,我就越容易找到我风云右坤轮的主人。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让他尽快醒过来、活过来。”

    各族长一听是先祖的命令,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立刻停止了劝说,众议堂立刻安静下来。

    苍大声说道:“这是我想了很久的决定,也是我的宿命!你们是没有办法能够改变的!”

    突然间,它头顶上的羽毛倒竖,巨翅上那几撮最长、最尖的羽毛甚至开始拍打起来,洞内立刻呼啸起了一阵接一阵的大风。

    与此同时,它那红色眼睛放射出闪电一样的精光,横扫在它们的身上,它们隐隐地感觉到像是被鞭抽打一样的痛。

    “如果我不这样做,我们鹫族帝国将面临被虫羯族王国吞噬的危险,而且,在我们的琉晶界里,你们知道吗?想吞并我们帝国的异族并不止虫羯族一个。”

    此言一出,族长们一个个顿然失色。它们一个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苍加大了声音,厉声说道:“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我要遵照我们帝国创界之祖吉的命令!这是先祖的命令,谁也不能违抗!”

    各个族长一听,立刻跪下,匍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向先祖祈福感恩。

    创界先祖吉,是鹫族帝国的灵魂和精神。

    在琉晶界,吉是万代敬仰的开山帝祖,超越一切之上。

第22章 复活

    各个族长都曾经领教过苍发怒时那雷霆万钧的气势。

    现在,它这倒竖的羽毛、发红的眼睛、滚滚而来的呼啸就是前兆,为了免受更大的遭殃,它们再也不敢言语。

    苍飞回到金銮宝鼎,看到六大城堡的族长已经不再如先前一样群情激奋,渐渐变得安静下来。苍心中那堆被战火点引而熊熊燃烧的烈焰,此时正慢慢变弱,直至最后还留着几颗小火星。

    它逐渐恢复了冷静,愤张的羽毛一颗接一颗的舒缓下来,刚才飞扬跋扈的霸气雄风也正慢慢收敛。

    但是,刚才大家那错综复杂的表情、难以控制情绪等种种表现,却在它的心中挥之不去。

    看来,虫羯族的毒性和崛起已经给大家留下沉重的阴影,甚至是极度的恐惧。

    三年前的那一天,三万只虫羯用它那异常灵敏的嗅觉,一路上探寻着弋留在卦卍刀上和空气中的气息,悄悄往琉晶界银边城的方向进发,想探究鹫族帝国的真实情况,为接下来要发动的战争做好准备。当它们来到距离银边城门还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的时候,就被黄掌族长晃的巡逻鹫队发现了。

    接到晃的报告后,苍指挥着五千只战鹰箭也似地飞到了虫羯正压阵而来的地方,苍和晃尖啸着,率领战鹰飞到空中,对准这三万只入侵的敌人射出了利箭,投下了火把、卦卍刀和各种石头,对这些虫羯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杀戳!

    面临大军压阵的虫羯不仅没有半点后退的迹象,反而表现得异常英勇,它们用尽全力,从地上跳起,向空中喷射着一注注毒液。

    战鹰迅速躲避!

    但是,几百只飞到低空的战鹰因为躲闪不及,被疾射而来的毒液击了个正中,它们掉落在地,身体很快膨胀,最后全身爆炸,惨不忍睹!

    这是苍第一次和虫羯的正面交锋。第六十代鹫祖也曾经告诉过苍它当年与虫羯战斗的情形,但苍当时远远不会想到竟会如此惨烈!

    亲身经历过了这一次正面的交锋,苍终于领教到了虫羯的狰狞和可怕!

    所以,六大族长对虫羯族的害怕和恐惧,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的的确确有来由的。但是,如果虫羯还要再次侵略帝国,无论有多大的害怕和恐惧,鹫族的战鹰都必须勇敢面对。

    苍已经在心里暗暗做好了决定,如果那一天,毁灭性的灾难真的来临,如果人类特种人能够挺身而出,它就按照第一代先祖吉的叮嘱,毫不犹豫地取出卦卍刀,割下头上的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交给这两个人类特种人,拜托他们来拯救鹫族的命运。

    想到这来,苍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恐惧,而是激起了万丈豪情。它很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战将谈羯色变,闻风丧胆,萎靡不振。

    现在,是要它们克服内心恐惧的时候了!苍耸了耸翅膀,把它收合到最舒服的体位,然后,苍深情地对它们说:

    “六千年以来的第一次大劫难,就降临在我们这一代的身上了!我们不管虫羯长着几个头、几只钳掌、几双眼睛,不管它们的毒性何等巨大,也不管它们有多灵活、多强大,如果战争来临,我们只有前进,而不是倒退。”

    “如果因为我们本身的无能——包括我的无能——导致我们不能战胜它们,那我们就要取得人类特种人的支持。所以,如果到了那一天,我就必须割下我的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然后交给这两个人类特种人,请他们来帮忙我拯救帝国的命运。”

    “我希望,我们兀拜城森林依然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水流潺潺,青草不会化成烂泥一堆,树木不会变成枯枝败叶。月洛河的浆液永远那样清澄纯净,碧波荡漾,清新甘甜。”

    “我希望,褐顶族长任可以组织力量继续研制艾洛留下的狮驼弹;青鼻族长鲍管辖的仓笠城堡还能够继续为我们伟大而光荣的帝国源源不断提供精美的食物。”

    “我希望,我能够看到赤耳族长弋终于找到了蛰死艾洛的杀手,抓住了为艾洛复仇的机会,用自己手中那把锋利的卦卍刀,破开仇敌的胸膛。”

    “当然,我还希望,当我的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离开我以后,会出现奇迹:我并没有变成云彩飘向远方,而是依然和你们在一起,共同守护和建设我们的家园。”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我的雷霆左乾刀和风云右坤轮不会变成云彩,不会往冰火塔方向飘去,冰火塔尖的珠玑宝盒永远不会打开!”

    苍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强烈地震荡着族长们的耳膜。它们神情肃然,屏声静息,聆听着首领发自肺腑的声音。

    “如果需要,我完全可以牺牲我自己!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堪比帝国的和平与繁荣更重要!更何况是我这区区之体。”

    苍飞离金銮宝鼎,在众议堂的中央落下,缓缓地走着,一话也不说。突然间,它猛一回头,用犀利的眼光扫了扫六大族长一眼。

    苍激动地说:“难道你们想让我们这个世代居住的琉晶城被彻底毁灭吗?如果你们居然会这样想,我就为你们感到可耻!你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先帝冒险飞过险恶的摹觅岩、邪量洞和迩莫崖,最终选择在琉晶城建基立业,其中艰苦可想而知!”

    苍继续说道:“后来,摹觅岩的五通蛇头、邪量洞的长刺蝙蝠和迩莫崖的三寸野兽,以我们的先帝曾经侵略过它们的领地为由——其实,我们的先帝在创界之初只是经过了它们的领地,并没有破坏、更不要说是侵略过它们的一寸土地——曾经先后发起过小规模的战争,进犯过我们这个美丽的琉晶城,但都被我们的先帝打败了。”

    苍的巨翅在空中虚拍几下,发出沉闷而浑厚的回响。

    苍逐一看了它们一眼,厉声说道:“虫羯进攻我们,我倒是不怕!第一代鹫族吉告诉我,在将来的某一天,虫羯将联合五通蛇头、长刺蝙蝠、三寸野兽三大异族,对我们进行一次规模最大的进攻,要把琉晶城变成它们的王国,还要侵犯地球,危害人类,你们知道吗?”

    “啊?它们自己不都是有好好的地方吗?干吗就要侵占我们的帝国?”

    “哦!有可能吗?它们竟然有如此险恶用心?太可怕了!”

    “还会有这样的事?只要发生战争,都是你死我亡的下场,悲剧啊悲剧,难道就不能制止吗?”

    “不管那么多了!来吧,让它们尽管来吧,我们准备着,和它们决一死战!”

    各个族长听了大惊失色,有的担心,有的无奈,有的害怕,有的愤慨,各自嘘嘘不已。它们知道先祖开基立业的故事,也听说过先祖曾经和五通蛇头、长刺蝙蝠、三寸野兽进行过交战一事,虽然当时鹫族损失惨重,但最后还是胜利了。

    六大族长们一直认为战争将永远成为历史烟尘,永远不可能再次发生。万万想不到的是,五通蛇头、长刺蝙蝠和三寸野兽的后代到了现在都还是那么侵略成性,对美丽富饶的琉晶城还是念念不忘,垂涎欲滴。

    今天,正是它们,又一次把战争的危险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大家都应该知道,如果这场四大异族联盟的战争真的爆发,我们胜利的把握非常小。”苍把翅膀收了起来,在原地跳动了几下,抖了抖浓密的眉毛。“现在唯一能够挽救我们的,就是我刚才救回来的那两个人。”

    各族长急忙问为什么。

    苍说:“只有通过他们,我才能找到我那风云右坤轮的主人。这个主人,就是他们的女儿。”

    苍告诉六大族长,那一天,它在兀拜城森林中栖息,正要入睡的时候,它的身子突然被什么-重重地拍了一下,使它从睡梦中惊醒。

    苍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创界先祖吉。

    吉大声对它说:“快点!赶快去地球,救救两个人,他们是我们的大恩人。”吉一说完,也不等苍要说些什么,狠狠地推了苍一把。

    苍腾空而起,飞了起来。

    苍在吉发出的冥弥波的引领下,风驰电掣般穿过了脉归门,来到了地球,正赶上栗板索和铁莲莲正往悬崖底下坠落,于是没有半点犹豫,立即俯冲下去,腾出利爪,一先一后,把他们牢牢地抓在脚掌心中。

    当它把他们抓在爪心时,它就感觉到了栗板索身上的一股神秘的勃勃滚动力量,从它的左脚掌一股接一股的传来,传遍了它的左全身。

    而从铁莲莲身上传来的,却是一股绵柔的韧劲,这两股内力最终汇合在它头顶的圆球上,接着蔓延开来,此时,它那雷霆左乾刀开始有了轻微的震动,而风云右坤轮却剧烈地抖动个不停!

    它们似乎要挣脱某种羁绊腾空而去,又好像是获得了一种神奇的召唤,不停地倾斜摆动,要往前方飞去。

    “后来创界先祖吉告诉我:当他们坠下悬崖的时候,他们的女儿被她的母亲从车窗里扔了出去,他们正在进行着生死分离,难以割舍!他们就要这样死去,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他们要抗争、要挣扎!他们这种强烈的愿望就变成奇特的信息,传递给了我。”

    接着,苍又把只有依靠这两个人才能找到太极球,才能找到地球上埋藏着钻石和黄金的神秘地方,才能把从这个地方获得的黄金和钻石镶入脉归门,使鹫族帝国幸福平安、永远屹立在琉晶界而不倒、从而实现先祖未竟的愿望等事也逐一说了个明白。

    听鹫王这样详细的一说,族长们终于明白了鹫王救起人类的初衷,并明白了人类特种人在捍卫帝国领土和安全方面的重要性。

    它们当即匍匐在地,齐声说道:“让帝国恩人早日恢复健康,让小主人安好。”

    苍微闭双眼,计算着栗板索、铁莲莲恢复健康的日期。

    就在静念之间,突然一道灵光在额际闪过,苍已然知道了答案。

    苍睁开微闭的双眼,沉思了一会,然后对众族长说道:“如果琉晶城瓦胎树的第十六片玉叶快要长成的时候,他们的元气,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说完,苍高兴得扑腾起翅膀,飞离了座位。

    族长们依旧匍匐在地,齐声道:“但愿帝国的恩人早日康复,共同捍卫我们的家园。”

    瓦胎树是鹫族帝国的国树,生长在兀拜城的莽莽森林中,是兀拜森林中最珍贵的树种,瓦胎树长出一片叶子,人类的时间就过了一年。当第十六片叶子长出来的时候,人类世间就相当于过了十六个年头。

    “我身上的冥弥波告诉我,当他们就快要完全恢复到时候,他们就会去一个地方,到了那一天,那两个人类特种人就会同时出现!”苍在金銮宝鼎的上空盘旋着,朗声说道:“其中一个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他们的女儿——也就是我风云右坤轮的女主人。而我那追寻已久的雷霆左乾刀的男主人,也就在那一天同时出现,不过,他是第一次出现。”

    “有一件事情,你们是肯定想不到的。”苍飞翔了几圈,开始慢慢降落。在降落过程中,说道:“到那时,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出现了。”

    任听得似乎着了迷一样,恍惚着问:“鹫王,雷霆左乾刀、风云右坤轮的主人都出现了,还有其他什么人啊?那不是多余的吗?”

    苍回答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把我们两个恩人推下悬崖的人,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一个后来会遭到报应的无耻小人。”

    六大族长唏嘘不已,连连惊呼!

    戈这时想起了还躺在莲花台第五层冰火塔中受了重伤的那两个人,心中极其挂念。于是问道:“鹫王,我们未来的恩人现在还是昏迷不醒,现在形势紧迫,万一战争突然降临,我们该如何抵御?”

    苍就要回答,此时,但见一白影飘然而至,医蜀国妙手神医——玄医修——已经来到了跟前。

    玄医修精神矍铄,一头银发熠熠生辉,脸蛋却如婴孩般红润。

    “鹫王,受伤人类所断的骨骼都已经按照原位接驳完毕,只是……”玄医修银丝飘忽,他看了苍一眼,不紧不慢的说。

    “只是什么?”苍心中一紧,急忙问道,内心十分着急。

    “只是摔得太严重了。我从未见过如此重伤!如此重伤,尚还残存余息,已经是个奇迹。”说到这里,玄医修语气逐渐加重,缓缓说道:“如果要完全恢复人类的元气,可能要待瓦胎树长出第十五片玉叶。”

    苍说过,等瓦胎树的第十六片玉叶快要长成的时候,他们的元气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它和玄医修说的,才一叶之差!

    众族长脸露惊奇和赞许之色,一齐看上鹫王。

    苍却不斜视,目不转睛地盯住玄医修,问道:“我们要注意些什么?只要他们能够尽快醒来,完全康复,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对你们的重要性,”玄医修说,“还是要把他们放在莲花台下第五层冰火塔里,要注意的是,”玄医修转而面对对身后的四只医护鹰隼,提高了声音,对它们特别叮嘱:“你们记住:从现在开始算起,当瓦胎树的根流出第一滴汁液的时候,你们就要把男的翻右身,女的翻左身,让他们相对而卧。”

    玄医修说完,走到赤耳族长弋旁边,如此这般,又细细吩咐了一番。

    接着,玄医修从袋中取出一面黄巾,递给苍,同时又嘱道:“刚才所说,是最为重要的部分,是关键中的关键。虽然记在巾上,但还是要口授一遍。其它疗程方法,按巾上要求做到即可。”

    话语刚落,玄医修“呵呵呵”一阵朗笑,只见身形一摆,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苍看了看黄巾上的所写,脸上渐渐露出明朗之色,它把黄巾交给赤耳族长弋,飞回到金銮宝鼎上坐定,神情肃然,却忍不住兴奋地说道:“我们的恩人有救了,我们的帝国也可以保全了!玄医修鼎力相助,我们永志不忘。”

    众族长兴奋不已,齐声欢呼!

    按照黄巾上所述,弋谨小慎微地对栗板索、铁莲莲进行精心治疗,不敢有半点疏忽。

    当瓦胎树的第一滴汁液流出来的时候,它把栗板索翻成右卧位,铁莲莲成左卧位,让他们相对而卧。

    当瓦胎树的第二滴汁液流出来时,把他们翻平身,平卧。

    第三滴汁液流出来时,把他们翻身,成背靠背而卧。

    第四滴汁液流出来时,把铁莲莲放入火塔、栗板索放入冰塔。

    第五滴汁液流出来之时,把铁莲莲放入冰塔、栗板索放入火塔。第六滴汁液流出来之时,让他们平躺,从此勿动。

    瓦胎树的第一片玉叶长出来了,栗板索、铁莲莲有了细微的呼吸声。

    第二片玉叶长出来了,他们的眼睛转动了一下。

    第三片玉叶长出来了,他们的拇指抖了一抖……

    就这样,栗板索、铁莲莲断裂的骨骼、重创的五脏,在慢慢的弥合、恢复、再生长,人体的元气也由近乎衰亡而渐生旺盛。

    在地球之外的琉晶界,苦难深重的栗板索、铁莲莲,就这样开始慢慢地复活。

第23章 全球灾难课程

    光阴荏苒。

    栗翰梅住在二叔栗板探北京的家里,快乐地读完了幼儿园,接着就上了小学,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一天天快乐的学习着,健康的成长着。

    在栗板探夫妇的精心照顾下,还有栗翰青姐姐的陪伴,栗翰梅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快乐。她聪明、淘气,可爱,经常给奶奶洗脚、捶背,还帮忙做些拖地板、擦窗户等家务活,给这个吉祥的家庭增添了很多温馨和快乐。

    每到栗翰梅生日的那一天,栗板探都会带上年迈的母亲、妻子和女儿,全家老小一起出动,选择就近一家最好的酒店,为栗翰梅庆生。

    这时候,远在英国的爸爸妈妈就会打电话过来,和栗翰梅对话,祝她生日快乐。

    今年的这个生日,栗板探和往常一样,带上全家人,热热闹闹的向离家最近、同时也是最好的酒店出发了。这一次,他换了一个刚开张不久的五星级酒店,一是要换换胃口,二是带老母亲来开开眼界。

    在大家齐声唱起的《生日快乐》歌中,栗翰梅许了愿,吹了蜡烛,接着,大家就进入了包厢,开始了丰盛的生日晚宴。

    老奶奶看着一家大小幸福和睦、其乐融融,孙女们蹦蹦跳跳、欢呼雀跃的,打心里十分欢喜。阙妮坐在老奶奶的右边,无微不至地照料着,帮老人夹菜、舀汤的,一直忙个不停。

    栗板探在母亲的左边坐着,帮母亲剔去清蒸东星斑鱼的骨头,再把鱼肉切成小片,放在母亲面前的盘碟里。酒店餐饮部经理几次要过来帮忙,都被栗板探婉言拒绝了。

    他礼貌地对经理说:“这是我自己的母亲,不是我的客人,让我自己来吧。”

    母亲先是高高兴兴地吃着,不知不觉间就有了心事。阙妮知道,老人有开始挂念起他的三儿子栗板索和她三儿媳铁莲莲了。

    “妈,你不要担心,板索和莲莲都是好好的,”阙妮移了移座椅,和老人靠得更近些,“有我们照顾您,也是一样的。你就安安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别去想太多了。”

    老奶奶说:“妮妮呀,当母亲的,哪一个不是为儿女们牵肠挂肚啊!可是,我只能空想着板索、莲莲他们,就是看不见他们、摸不着他们。”话一说完,老人就凄然泪下。

    栗翰青见奶奶哭了,就拉着妹妹的手,赶忙来到奶奶的身边,一个捶背,一个敲腿,争先恐后地安慰着奶奶。

    栗翰梅想了一想,有了主意。他来到栗板探身边,认真地说:“二叔,我要和我爸爸妈妈视频对话,让奶奶也看看他们,我们也看看他们,这样,奶奶就不哭了。你说好不好?”

    栗翰梅的这个要求太突如其来了!那个英国的爸爸、妈妈是栗板探的堂弟栗保华及其妻子吴燕假冒的,他们俩的声音和栗板索夫妇倒还是有点相像,但是论长相,栗保华粗一看去,和栗板索是有六、七分相像,一般情况下可以蒙混过去。

    但是,吴燕和铁莲莲的区别可就大了,吴燕的脸是个瓜子脸,而铁莲莲的脸则相对胖一些。

    要是看了视频,一切岂不是就彻底露了陷?

    栗板探被栗翰梅的这个要求弄懵了。他的心中一阵慌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强装镇静,好像没听到栗翰梅说什么似的,他故意站了起来,往桌子中间的深海鱼大拼盘去夹几块生鱼片。

    “二叔!”栗翰梅用力拉了栗板探的衣角。

    “啊?梅梅,你要吃什么?深海鱼怎么样?”栗板探转头望着她,“这个生鱼片很有营养,味道特别好,我小时候对它垂涎三尺,现在,你看,这个深海片,哦不,深鱼片,多美妙的深鱼片啊……啊,它就在我们的眼前……”

    栗板探既手忙脚乱,又心慌意乱,为了转移栗翰梅这个精灵鬼的注意力,他就没话找话瞎说了一通,他想尽量说得天衣无缝轻松自如些,却想不到是适得其反,竟然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二叔,这不是深海片,也不是深鱼片,是深海鱼片。这都不懂,您以后要多看书,多学习,”栗翰梅仰起脸来,在纠正了栗板探的错误同时,还顺便批评他学习态度不端正,“不要老是讲吃吃吃的,请你视频一下我的爸爸,让奶奶和我看看我的爸爸妈妈。”

    栗板探急得脑门直冒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得把手机拿出来,装模作样地摆弄着,不断地说:“好、好,好,我来连接视频。”

    “板探,你怎么糊涂了?”阙妮看到丈夫一脸的窘迫,就及时为他解围。“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九点,伦敦时间是凌晨五点呀,人家板索和莲莲不要睡觉啊?别这么不礼貌,别影响他们的休息。”

    栗翰梅睁大着眼睛,听着二婶把话说玩。她想了想,很快就算出来了北京和伦敦的时间差。

    她接着向栗板探着说道:“那……二叔,那我们明天下午两点和我爸爸妈妈视频,好吗?”

    栗板探问:“为什么要在明天下午两点呢?”

    栗翰梅说:“很简单啊!刚才二婶说了,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九点,伦敦时间是凌晨五点。我算了一下,北京和伦敦的时间就相差八个小时。明天下午我们这里的两点,正好是我爸爸妈妈那边的上午十点,那时候,他们应该起床了。”

    栗板探惊奇栗翰梅那迅捷的反应。他诧异地看了看侄女,然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好、好、好,明天下午两点视频。”

    生日晚宴结束后,栗板探一回到家,就避开栗翰梅,躲到自己的卧室里,给在伦敦的堂弟栗保华打了电话,交代他记得提醒吴燕明天要好好的化妆。

    最后,栗板探郑重地说:“我马上把莲莲的数码相片发到你的微信,明天你就叫化妆师按照相片去化妆,越像越好。”

    第二天下午两点,视频接通了,栗翰梅抢先夺过手机,先给奶奶了。

    老奶奶看着视频中三儿子和三儿媳的模样,虽然有点变形和模糊,比真实的他们要差了些,但还算是隐隐约约看到了他们那曾经熟悉的模样,心里乐滋滋的,也就放心许多了。

    “妈妈,视频中的你和爸爸怎么变了呀?都不像以前的你了。”栗翰梅看着视频中的妈妈,高兴极了,捧着手机不放。“你比较胖了,以后就变成大胖子了!”

    “爸爸妈妈在这里的工作,不会像以前在中国那么辛苦,吃的东西也很好,环境也很优越,所以变胖了。”妈妈这样回答。

    “你那里有那么多好东西吃啊?下次带点回来,给奶奶吃,奶奶很想你们,一想起你们就流眼泪,”栗翰梅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睛也红了。“妈妈,你和爸爸要早点回来,不要太忙了,不要让奶奶老是在惦念你们,担心你们!”

    “好的!我的宝贝女儿,”妈妈沉默了几秒,看来心情也很难过。接着,她用涩涩的口气说:“你叫奶奶放心,我这里不会很辛苦,也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你看,妈妈前不久前刚休息了十天,就连自己长胖了也不知道啊。”

    “哈哈,妈妈快变成大胖子了,”栗翰梅高兴地说,接着又敏感地问,“妈妈,你的声音怎么也和以前不一样呢?有点沙哑了。”

    “啊?会吗?我的女儿真聪明,连这也被你听出来了,”妈妈的语气显得既惊奇又爱怜,“我一直瞒着你呢!好女儿,妈妈的咽喉有点小毛病,上个月做了个小手术,可能以后都是这种声音了。”

    “无论你怎么变,你都是我的好妈妈。”栗翰梅大声说,“妈妈你说是不是?还有爸爸也是!”

    “是的,我的宝贝,你真懂事,”妈妈声音哽咽了,“你是我们家最可爱、最可亲的宝贝,爸爸妈妈一辈子都爱你,都会呵护你的!”

    “谢谢妈妈!”栗翰梅说,“你和爸爸要保重身体,早点回北京,我们大家很想念你,奶奶一提起你们就伤心,她十分想念你们。”

    听着他们的对话,栗板探、阙妮心痛如绞。

    他们明白,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谎言,会被捅破的!

    到了那一天,大家面对栗翰梅,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场景,谁也不敢去想象。

    从回到北京的第一天起,栗氏兄弟为培养栗翰梅拥有一颗坚强的内心,就精心选择了一个教育机构,利用周末、寒暑假的时间,把栗翰梅和栗翰青一起送到这所机构里,接受了一系列特殊课程的学习和心理训练。

    这所机构的教育专家、心理学家精心选择了全球典型的悲剧**件,讲解了痛失亲人、自强不息、胸怀理想、努力拼搏,直到获得巨大成功的案例,带领栗翰青、栗翰梅走进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而又真实的世界。

    栗翰梅永远也想不到,世界上还会有这么悲惨的事情在发生,这些事情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让她更加吃惊的是,人看起来那么渺小,但是精神的力量却坚不可摧,而且只要矢志不移,持之以恒,就还可能创造奇迹。

    经过这段时间科学而有效的灾难及求生系列教育,她们那幼小心灵得到了强烈的震撼和洗礼,为她们早早埋下了坚忍不拔、逆境奋发、顽强拼搏的精神种子。

    到了小学六年级,栗翰梅已经完成了所有课程的学习和心理训练。最后一门科目的考试一结束,栗翰梅就和姐姐坐上了前来接送的专车,在保镖的监护下,高高兴兴地往家中方向驶去。

    一进人家门,她们就觉得家里出奇的安静。

    栗翰梅感觉到了一种不详的气氛。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急切地去寻找奶奶,看看奶奶是否还是戴着老花镜,是否正抱着那只可爱的小花猫。

    “奶奶,奶奶,我回来了!”栗翰梅撒开小脚丫,冲进了阳台,这是奶奶抱着小花猫晒太阳的地方。

    奶奶静静地坐在垫得软绵绵的靠背椅上,小花猫在她的膝盖、胸前爬上爬下,一会儿眨动着玻璃球一样的眼珠望着她,一会儿翘着尾巴急得团团转,惊慌地“喵喵”叫着。

    “奶奶,奶奶,我回来了!”栗翰梅跑到奶奶跟前,欢快得像一只小鸟,“我来给你捶捶背。”

    奶奶闭上了眼睛,脸上荡漾着幸福的、暖暖的笑容,再也听不到她悦耳的呼唤了。

    阳台上,阳光明媚,花草鲜艳。习习吹来的微风,拂动着动奶奶耳际的银丝。

    栗翰梅拉着奶奶的手,不见反应,以为奶奶是睡着了。她马上叫了栗翰青过来,栗翰青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和爸爸妈妈挂了电话。

    保姆匆匆忙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吓得满脸苍白。她站在老人旁边,手足无措,紧张得额头直冒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栗翰梅再次拉着奶奶的手,见毫无反应,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没有照顾好我的好奶奶,就怪你,就怪你!”栗翰梅哭得像个泪人儿,握起她的小拳头,像个小疯子似的,不停地捶打着保姆的大腿。保姆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凭她的捶打,一言不发,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栗板探、阙妮和保健医生几乎同时赶到家里。

    老妈妈最近精神都很好,没有任何征兆,怎么突然间就不会说话了呢?栗板探跪在母亲的膝下,大声地呼喊着“妈妈”,抚摸着她那历经沧桑、干枯粗糙的双手,真希望她能够从沉睡中醒来。

    母亲辛苦了一辈子,和父亲一起,栉风沐雨,历经千辛万苦,才把他们三个儿子抚养成人。

    在那个特别困难的年代,栗况掌夫妇生育了三个儿子,包括父母亲共七个人。在那个难忘的孩提时代,栗板探奶奶年事已高,在家里烧火做饭、打扫卫生,爷爷在在一个偏远的深山老林里打工,做一些手工造纸的粗话。

    栗板探父亲栗况掌作为一个民办小学教师,天天在三尺讲台上向孩子们抛洒知识的雨露,每个月才领几十块钱的工资,勉强供家里七口人糊口。

    年轻而好强的母亲则用她那柔弱的肩膀,上山砍柴,下地种粮,精心地在菜地里种植地瓜、芋头和生姜,起早贪黑地饲养着一栏家猪和几群鸡鸭,用自己勤劳的汗水,含辛茹苦浇灌着这七口之家。

    当时,栗板探家中经济十分拮据。虽然经常捉襟见肘,食不果腹,但是母亲还是痛下决心,节衣缩食,东挪西借,杀猪卖菜,一元五角地凑足三个儿子学费,让三个儿子年年上得起学,年年都有新衣穿。

    直到父亲调到地质队工作,从临时工转为正式工以后,一大家庭的经济情况才逐渐有所改善。父亲去世后,母亲就来到了北京,在老二栗板探的身边安度晚年。老人和儿孙们其乐融融相处,尽享天伦之乐,一个大家庭喜气洋洋,幸福和睦。

    可是万万想不到,母亲就这样匆匆作别。是啊,羊羔跪乳,舐犊情深!母亲的恩德深似海,妈妈的情义万年长。

    回想往事,历历在目,栩栩如生,近在眼前。栗板探越是这样回想,就越是伤心,哭得越是悲催。

    医生对老人作了一下简单的检查,然后说道:“老人走得很安详。她很幸福,没有病痛,没有牵挂。”

    这句话恰巧被栗翰梅听到了!

    她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擦拭着眼睛,生气地甩着她的马尾辫,大声地对医生说:“你错了!谁说她没有牵挂?她这么多年一直牵挂着我的爸爸妈妈!我奶奶最大的遗憾就是牵挂!你懂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

    医生垂下头,鞠躬了一下,向栗翰梅道歉。

第24章 来自天堂的信

    老人的突然去世,对栗板探全家是一个晴天霹雳。

    栗翰青、栗翰梅姐妹俩看到奶奶依然带着那么慈祥的笑容,依然恬静安宁地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温暖的阳光均匀地洒在她的身上,阳台上的花草依旧葱茏青翠,绿叶婆娑,微风一吹便频频摇动,斑驳的影子落在奶奶饱经风霜的脸上,摇曳着跳起舞来。

    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唯一不同的就是,奶奶现在已经再也不能戴着老花镜,无比亲切地梳理着她们那束马尾巴了,再也不能为她们悄悄递上热气腾腾的绿豆汤和花生浆了!

    栗板探发现,母亲今天穿得和平时很不同,她把自己打扮得特别漂亮:她穿着火红艳丽如牡丹盛开的唐装、黑色的绒面裤和一双红色的皮鞋。

    阙妮一边擦拭着红红的眼睛,一边安慰着伏在老人膝盖上埋头痛哭的姐妹俩。栗板探强忍住悲痛,用颤抖的手,和栗板真打了电话,告诉了母亲去世的消息。

    栗板真一听到这个噩耗,沉默了几秒,接着就在电话中哭了起来。稍许,他哽咽着说:“我和车苗,还有我的国际部秘书雅科夫·贝尔丽莎一起回来。你要等等我,我们兄弟俩要一起给妈妈换衣服,让她安安心心地走。”

    看着栗板探打完了电话,栗翰梅就催促道:“二叔,也要快点告诉我爸爸妈妈,叫我爸爸妈妈快点回来!”

    栗板探怔了一怔,变得像尊雕塑一样,木木地呆立着不动了。栗翰梅的这句话使他一时间六神无主,紧张得心都快要抽搐起来了。

    是啊,声音可以骗得过去,视频可以骗得过去,但是,当真人真面目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你还可以骗得过去吗?

    栗板探看着侄女那红红的眼睛、急切的眼神,心都要粉碎了。他好像觉得自己正趴在一棵几十米高的大树上,大树突然被拦腰斩断,他和这颗大树一起倾倒,一时间眼冒金星,头晕目眩,都快站立不稳了。

    他还有一种负罪加犯罪的感觉。这么多年以来,他、阙妮、栗板探、车苗四个人联合起来,编织了这个看似天衣无缝、实际上是漏洞百出的超级大谎言,欺骗着一个最天真纯洁的孩子,欺骗着一个大爱无疆的耄耋之年的母亲。

    如今,母亲带着她一生最大的牵挂和遗憾离去了,对她的谎言和骗局从此就到此终结。

    但是,对于这个越来越懂事、越来越敏感的侄女,这个谎言还要继续吗?

    栗板探走过了八年欺骗的漫漫长路,几乎每一天都受到良心的谴责,被栗翰梅这样一问,更是痛心疾首,心力交瘁,千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这么重要的事情,还用你交代吗?”栗板探故作轻松,慌乱地说道,“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爸爸妈妈。”

    “二叔骗人,你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大伯的,”栗翰梅眨着大眼睛,紧紧盯着栗板探,绝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啊?忙坏了,糟糕,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了。”栗板探一边掩饰着,一边往卫生间走去。“我先去洗手间,等会儿就马上打电话给板索他们。”

    栗板探走到卫生间,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压低了声音,先把母亲去世的消息向栗宝华说了,接着再三交代:“等一下我就打电话给你,你千万不要接电话,叫吴燕接,让吴燕说你生病住院,刚动完手术,在打点滴注,你不方便接电话。”

    “这……这……”栗宝华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不……不大好吧,我……”他觉得自己好好的,却硬要说刚刚动完手术躺在医院里,怎么说都好像不吉利。

    “别再犹豫不决了!我现在是火烧眉毛了,只有找你挡一挡,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到时候我重重的感谢你,”栗板探以命令似的口气说,“况且,这么多年来,我们都配合得那么好。我们不能前功尽弃啊。吉人自有天相!你别担心,你就委屈一下了。”

    栗宝华被堂哥那既像请求、又像威胁,既像表扬、又像批评的话搞得晕乎乎的,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栗板探回到客厅,马上装出火急火燎的样子,和伦敦的弟弟打了电话。他并提高了嗓门,把关键处的对话说得十分响亮,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什么?住院了?难怪他不接电话,”栗板探装得大吃一惊,他佯装很紧张似地问道:“那没有大问题吧?哦,哦,阑尾炎是吧?那没有什么关系,好好好,你要照顾好板索,家里的事我们会担着。”

    栗翰梅竖起耳朵,听到爸爸住院的消息后,立刻要过栗板探的手机,大声问:“妈妈,爸爸怎么会生病住院啊?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女儿,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知道,你爸爸工作是很刻苦的,天天熬夜,你看,这就生病了。”铁莲莲回答道,“不过没有什么大问题,爸爸十天半个月就好了,我会照顾他的,你放心。”

    栗翰梅不回答。她用将信将疑的眼神,认认真真地看着栗板探好一阵。接着,她连“再见”也没有说,就直接挂断了手机,还给了栗板探,也不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扭身就跑开了。

    栗板探心中一阵颤栗!

    第六感觉告诉他,栗翰梅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栗板真和车苗、雅科夫·贝尔丽莎到了北京国际机场,一下飞机,就坐上栗板探派来的专车,匆匆赶往殡仪馆。

    到了殡仪馆,看到母亲宁静祥和的仪容,想起母亲当年的艰辛劳苦和勤俭持家,兄弟俩百感交集,忍不住又痛哭一场。

    兄弟俩在整理母亲的遗体时,发现她的口袋中藏着一封信。展开看时,一行行工工整整的字迹呈现在眼前:

    “真儿、探儿、索儿,苗苗、妮妮和莲莲,还有我那聪明机灵的孙女青青、梅梅: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天堂。这几天我感觉我总是在天堂和人世中来来回回,我知道我快要走了,所以给你们写了这封信。这封信是我在前往天堂的路上写成的。

    奇怪,我最近有了一种清晰的感觉,它告诉我,我过几天就要离开你们了,也有可能是明天。虽然我很舍不得你们,但是人都会有这一天。老的离去了,新的就要更加奋发和图强。这是好事,不要悲伤。

    索儿、莲莲,这些年来来,你们一直在英国忙,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们,非常思念你们。你们忙完后还是要回到我们的祖国,中国才是我们永远落脚的地方。

    在我离开你们之前,我已经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你们看,我穿上了这身最鲜艳的唐装,这件唐装是探儿去年春节买给我的,我穿着它和我们大家一起照了全家福。它色彩喜庆鲜艳,柔软而又温暖,我很喜欢,我就穿着它走了。

    在我们老家的山背后,有一个好地方,这里正对着我当年为你们兄弟三个洗衣服的太阳河。这里可以看到青山村的全貌。一到夏天,这里特别清爽,阵阵微风吹来,花香四溢,沁入心扉。

    你们也知道,这里有一个墓地,你们的爷爷、奶奶还有你们的爸爸就在这里安息。你的爸爸栗况掌是我永远心爱的丈夫,一个坚强、刚毅的男人,让人尊敬的地质队长。我陪着他度过了一生,他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已经孤独很多年了。请把我的骨灰和你们的爷爷、奶奶、爸爸放在一起。明天,我就可以去照顾他们了。

    你的爸爸一直挂念着的一件事,就是希望你们要摸清天揭鼎的情况。这是他的一个永远的心结,现在也成了我的一个心结。你们兄弟三个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老爷子的夙愿,一旦有了好消息,就要告诉我们。

    最后一点:不要更换我身上的衣服,我就喜欢这鲜艳、吉祥和喜庆的大红颜色。就按照我现在这样穿的,不能动。

    永远爱你们的妈妈、奶奶

    老人的遗体在北京东郊殡仪馆进行火化。怀着无比的悲痛,栗板真、栗板探家人和在北京的亲朋好友向老人的作最后告别。

    栗翰梅发现,参加遗容告别仪式的人群中,唯独就是没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送自己的母亲最后一程,是每个儿女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事情。按道理,爸爸妈妈早几天就要回来的。但是,到了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出现。

    爸爸生病是真的吗?为什么如此巧合?为什么二叔最近一谈起爸爸妈妈就慌里慌张、含含糊糊的?

    栗翰梅总觉得事情很蹊跷。她瞅准了一个空,非常郑重地把栗板探拉到安静的地方,泪眼汪汪的问:“二叔,我爸爸是真的生病住院了吗?我总觉得不像,我觉得你们在瞒着我什么!”

    栗板探被她这样出其不意地一问,顿时愕然。

    他急忙掩饰地说:“是呀……你也在电话中问了妈妈啊……爸爸因为工作太累,做了阑尾切除手术,妈妈要照顾爸爸,确实走不开,所以他们都没有回来。”

    看到二叔那闪闪烁烁的表情,听他那支支吾吾的解释,栗翰梅心中掠过一丝冷意,她那稚萌幼嫩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疑惑。

    她直盯着栗板探的眼睛好几秒,突然间哭了起来,生气地身子一扭,就往外面飞跑而去。

    “梅梅,怎么了?”栗板探大声喊道,急忙追了上去。“不能跑,外面不安全,站住,快点站住!”

    他飞奔起来,很快就到了栗翰梅的跟前,一把抓住了她,使她动弹不得。栗翰梅小胸脯激烈地起伏着,她气呼呼地望着栗板探,任凭泪水往下掉,只顾一个劲地哭泣,一句话也不说。

    “梅梅,你怎么了?”栗板探难受得心都好像要被什么撕碎了似的。他蹲下身来,仰头对栗翰梅说:“你不能哭,不能生气。奶奶知道了会伤心的。”

    现在的栗翰梅今非昔比,她已经十二岁了。她刚才从二叔、二婶掩掩饰饰的表情中,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爸爸真的这么巧,就在这个时候生病住院了?自己的亲娘去世了,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栗翰梅咬着嘴唇,闪动着怀疑和审视的目光,终于说了话。“这说得过去吗?我觉得不可能,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呢?”

    “梅梅,爸爸的确是生病住院了,妈妈要留下来照顾他,所以,他们都没办法回来送奶奶最后一程。”阙妮在旁边解释。

    “我不相信。我总感觉到你们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栗翰梅大声说道,“你们在看着我的时候,眼神游离不定,注意力不集中,说明你们的心中肯定是想掩饰什么。”

    栗板探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额头冒出了汗珠,肩膀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阙妮的身子猛地抖动了一下。

    车苗急忙把脸扭向一边,不敢正眼看她。

    这一切,栗翰梅都看在眼里,她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在了?你们告诉我,快点告诉我!”栗翰梅像一只发疯的小马驹一样摇着头,几乎是呐喊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栗板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强忍着悲痛,大声呵斥道:“梅梅,不许这样说话!”为了镇住她,他只得装着非常生气的样子。

    “爸爸妈妈还在英国,他们忙完了就会回来的,你别急,好不好?现在爸爸还在医院里治病,妈妈在照顾他,”栗板真尽量克制着内心的悲痛,和蔼、耐心地解释道,“你不是经常接到爸爸妈妈的电话吗?他们怎么对你说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奶奶,爸爸、妈妈!”栗翰梅对栗板真置之不理,她一下看看他们,一下看看遗像中的奶奶,伤心地哭泣着,不停地重复喊叫着。“奶奶,你离开了我!爸爸、妈妈,你在英国吗?真的在英国吗?”

    “梅梅,你别哭,相信我们,爸爸妈妈都很好,他们也非常想念你!”

    “爸爸妈妈在英国做大事业,真的非常忙,我们没有骗你。”

    泪流满面的车苗、阙妮把栗翰梅团团抱住,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劝慰着她。她们的心里,更是像被刀刮一样的难受。

    现在,他们都已经没有了退路,不得不继续着当初设计好的谎言,共同把骗局往前推进。

第25章 超前奠基

    遵照母亲的遗嘱,栗氏兄弟决定尽早回到老家,妥善处理后事,好让母亲早点入土为安。

    栗板真这次回老家,安顿好母亲是最大的一件事。除此之外,他决定按家乡的习俗,为母亲守丧三天后,将他倡议成立的两个基金会成立仪式一并完成。

    关于这两个基金会,早在三个月前,波丹史利纽约总部就已经指示中国区主席和大隆县政府对接了。

    现在,基金会成立揭牌仪式的各项工作都已经准备完毕。

    波丹史利成立基金会的事情引起了彩康省的高度重视。省委书记、省长亲自向栗板真打了电话,表示要在省里隆重接待栗板真兄弟和波丹史利随行人员一行,然后安排专人陪同在省里进行考察,但都被栗板真婉言谢绝了。

    栗板真告诉书记和省长,成立基金会的目的,就是要回报家乡的养育之恩。此次回家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家乡为母亲举行告别仪式,要让母亲入土为安,让老人家走得安心。等事情忙完以后,再到省里去拜访他们,洽谈其它项目合作事宜。

    书记、省长对此表示十分理解,就指定了一个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魏副省长专门陪同参加栗氏兄弟在省里的一切活动。

    栗板真成立的第一个基金是由波丹史利出资五千万元,用于支持大隆县的教育事业,帮助全县家庭贫困、品学兼优的初中学生顺利完成初中、高中学业,承担他们从初中到大学的所有学习费用。

    栗板真出生在青山村,他就把这个基金会命名为“青山基金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栗板真认为,家乡要兴旺起来,首先教育要兴旺起来,人才素质提高起来。青山基金会的基金除了主要用于大隆县的教育,还用于医疗、文化及其它公益事业。

    另外一个基金会以他的名字命名,叫做“栗板真基金会”。由波丹史利出资一亿元,为新沃市每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设立社会养老保险,向全市年满八十周岁以上的老人每人每月捐赠一千元的高龄津贴,向全市所有失去双亲的孤儿每人每月发放八百元的生活补助,承担他们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所有费用。

    栗板真是在大隆县青山镇成长起来的农民的孩子,他希望他的行动能够唤醒更多的人重视教育、关爱老人和孩子。他在美国奋斗那么多年,历经了很多人想象不到的困难,他切身感受到了知识对每个人的成长和成功所起的关键性、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

    最近几年,栗板真领导的波丹史利公司实现了奇迹般地崛起。

    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中,谙熟金融市场游戏规则金融天才栗板真,通过仔细分析,发现东南亚国家存在大量的外债,外汇储备不足,经济过热,股市、房地产市场存在严重泡沫,银行贷款存在巨大的坏账呆账。栗板真从这些漏洞中发现了巨大的机遇。于是,他使出浑身解数,联合一批国际炒家,组织国际游资,首先进攻泰铢,在市场上大量抛售泰铢,泰铢因此大大贬值,随后,他们又对东南亚各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金融攻击,在这一金融战役中,栗板真等金融投机家大赚了一笔,在短期内获取巨大利益,波丹史利公司也籍此获得巨大发展,成为金融界横空出世的一匹“黑马”。

    在母亲辞世的那一天,栗板探就已经告知了老家德高望重的宗亲关于母亲去世的消息,并按照母亲生前的要求,郑重地向栗氏宗亲管委会提出了要在栗氏大宗祠举行吊唁仪式的要求。

    栗氏大宗祠以砖木结构为主,历经风雨,年久失修,厅梁、墙壁、大厅等破损严重,部分房顶坍塌,瓦片散落一地,渐生腐朽颓败。三年前,宗亲长老修书一封,寄到北京,向栗板探历数了栗氏宗祠的萧条景象,栗板探当即和哥哥栗板真商量,后来俩兄弟倾力相助,慷慨解囊,把宗祠修缮一新,这个善举在当时传为一段佳话。

    宗祠管委会主任接到栗板探的电话已经是喜出望外,当得知栗板真也要一起回来的时候,更是高兴得不行。管委会马上成立了治丧委员会,底下设立了四个工作小组,大家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开始积极筹备起来。

    他们当时恐怕不会想到,这次栗氏兄弟回来,不仅给整个村、整个镇,甚至是整个县、乃至整个市,都带来了一个巨大的礼物。

    在栗板探索的别墅里,大人们几乎每天都要忙到深夜十二点。

    栗板真的大部分时间主要用于处理来自波丹史利公司方面层出不穷的业务。他忙里偷闲,时不时过问老家方面告别仪式的筹备情况。栗板真做事向来十分严谨,他把治丧方案翻了又翻,看了又看,认真检查着每一个细小的环节。

    栗板索和铁莲莲已经永远不可能回来最后送母亲一程了,这是他们的最大的遗憾,也是母亲的最大的遗憾,更是栗板真、栗板探他们最大的遗憾!

    一直在诡异莫测的金融市场博弈的栗板真自创业以来,这一趟在北京停留的时间是最长的一次。母亲的突然离世,在悲痛之外,使他更加体会到了母爱的深沉和伟大,更加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和可贵。

    此时,栗板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栗翰青、栗翰梅姐妹俩,思索着如何创造条件、激活她们的潜力,尽快培养她们成才。这样想着,他很自然地把目光朝朝她们的书房看去。此时,姐妹俩都在各自的书房里安静地写着作业。

    她们书房的门底下的缝隙中,正往外泄出一小块温馨的光亮。

    想着栗翰梅的过去和现在,栗板真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一个在四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的小孩,整整八年以来,她一直生活在亲人们精心编织的谎言里!

    年幼的时候,她倒还没有过多的疑虑。年长以后,她就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她的眼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比同龄人多了一层忧郁,让大人们也想不明、猜不透。

    这个谎言还要持续多久?编织这些谎言的人,未来要承担多少罪过?明天会怎么样,而后天,后天又会发生什么?……

    栗板真想象着栗翰梅那专心作业时一动也不动的背影,想象着她那凝神思考的认真神情,想象着她那带着运笔如飞的笃定笑容,不由

    得又想起栗板索夫妻的过去,再由此想到栗翰梅的未来,不知不觉中悲从中来,泪如泉涌。

    他站起来,一边喝着杯中的自制菊花茶,一边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此时,他的脑海中忽然一道灵光闪现,一个想法跳了出来。

    “是的,我要梅梅就读世界上最好的大学,让她成为家族的骄傲!”他在心里大声的对自己说,“我要创造条件,让梅梅去考哈佛商学院!!”

    因为灵光突现,他的神情颇为兴奋,脸上溢彩流光。他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把栗板真他们叫来一起坐下来商量孩子的教育大事。

    “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梅梅自信、傲气、执着,形成了她特别的气质。”栗板真对大家说,“也许是因为从小失去双亲的缘故,她的内心比别的同龄孩子要强大许多,行事很独立,在这种特立独行的气质风格中,她就有了一种霸气。你注意听她说的话,似乎有改变世界和规则的意味。”

    栗板真扫了大家一眼,见大家正专心地听他讲,便继续道:“梅梅天资聪颖,思维敏捷,专注执着,一般人左右不了她们的思想。我想让她去美国读高中,然后去考哈佛大学商学院。”

    波丹史利国际部秘书雅科夫·贝尔丽莎此时接到了集团公司巴黎分部主席打进来的电话,正要把手机递过去,见董事局主席正在和家人交流着,不忍打扰,只得小声地向对方说:“请半小时后再打过来。”

    “和美国这个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的教育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栗板真的声音越来越洪亮,进一步介绍说,“对于我个人来说,我比较赞同美国的教育方式。它侧重于教育和引导学生更好地适应今天的技术社会,完善他们的分析能力、技术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栗板探此时也想起了以前一本杂志关于美国教育机构的报道,现在还有一点印象。于是问道:“听说美国的精英教育机构培养了一批诺贝尔奖、奥斯卡金像奖得主,还有好多政治精英、艺术名家、成功企业家、杰出作家以及体育明星。”

    栗板真肯定地说:“是的。正是成功的教育模式,成就了这一批杰出的人物。”

    “我们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获得成功,”栗板探望了妻子阙妮一眼,朝她郑重的点了点头,意在提醒她要积极引导孩子走向成功之路。“但成功谈何容易啊!既需要优良的禀赋,还需要顽强的毅力和其它必须的条件。”

    栗板真笑着说:“没错。我的想法是,我想把梅梅转到美国去读初中,毕业后参加九月份的纽约市特别高中入学考试,争取考上史岱文森高中。”

    阙妮问:“然后呢?”

    栗板真高兴地说:“如果考上了,那可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荣耀。”

    栗板探有些不解:“为什么?”

    栗板真一字一眼地说:“被史岱文森高中录取后,孩子就开始接受大学预科教育,如外语、物理、数学等等,同时,还要学习一个学期的艺术、音乐、保健、计算机和两门实验室技术。还有超过五十五们的课程供他们选修。高中毕业后,她就可以报考哈佛大学商学院。”

    车苗应了一句,说:“要是梅梅能够考上哈佛大学商学院,那可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大好事。”

    正在这时,客厅对面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栗翰梅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成熟表情,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客厅,先是看了所有的人一眼,接着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我的爸爸在伦敦住院,我妈妈在陪着他,他们都没有空送奶奶,就由我来代表他们吧。”

    栗翰梅的语气是那样的果断、坚决、有力,完全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那种,眉宇之间隐约闪烁着霸气。说完,她用审视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掠过。

    听了这句话,栗板探一直绷紧的心,到这时总算轻松了。

    他发现栗翰梅最近突然间迅速成长起来了,她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告诉他,她已经对大人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很认真,好像每个字都要经过她心里过滤一遍以后,然后再加以判断,才能相信似的。

    这就给了栗板探这个家庭巨大的压力。他们最怕的一件事就是,此时栗翰梅又提出要求,要在英国住院的爸爸马上赶回来,送奶奶最后一程。

    现在,栗翰梅主动提出,由她自己代表他们送别。这样看来,她还是相信爸爸妈妈现在还是活着的,只不过是被派到遥远的英国工作而已。

    看来,那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还可以再继续保持下去。大家一直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谎言会被捅破。一旦如此,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短暂的紧张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梅梅,你要复习功课。而且,马上就要开学了。”栗板真抚摸着她的头,“我们回去要好长时间,你不能耽误学习。”

    谁也想不到的是,栗翰梅竟然这样回答:“我已经把姐姐的课程都学完了。很简单,我一看就懂。”

    “什么?你把初中的课程都学完了?”栗板真睁大了眼睛,他以为听错了。“青青姐姐在上初中三年级啊!那些课程你也懂?”

    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看着这个小学六年级的同学。

    “是的,大伯,爸爸,”这时,栗翰青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很多问题还是梅梅妹妹帮我解答的。我觉得,她有时比我的老师还快。”

    “英语比较难懂,发音总是不准,”栗翰梅低着头,脸红红的,显得很不好意思。“不过,有姐姐的复读机,我很快就会学好的。”

    “梅梅妹妹虽然不怎么会念单词,但是,她写得出来,她看两遍就可以写出来,包括它的意思和音标。”栗翰青走近妹妹,拉着她的手,“更奇怪的是,一篇课文,她只要看三遍,就全都可以默写出来。”

    “什么?!数理化你都学完了?天哪,你才读小学六年级!”阙妮吃惊得睁大眼睛,咬着嘴唇。“我可没有看见老师来教你啊。”

    “青青姐姐不是有书吗?还有那些资料书、试卷什么的,我都看得懂,”栗翰梅仰头向姐姐求证,“青青姐姐,你说是不是?”

    栗翰青看了阙妮一眼,肯定地说:“妈妈,妹妹说得没有错。是真的。”

    大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简直不可思议!

第26章 特殊代表

    栗板真他们完全被两个小家伙的对话给震惊了!

    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孩子,没有经过任何人的督促和引导,更没有经过任何老师的辅导,却悄悄地学习完了初中三年的所有课程。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奇迹!

    难道是栗氏家族仰赖天恩祖德,上帝安排一颗文曲星降落到家族中间?

    文曲星是天上的二十八星宿之一,在青龙七宿、白虎七宿、朱雀七宿和玄武七宿中,它位居白虎七宿的第一宿,代表着人们通过祈祷文曲星、保佑一方文运昌盛的美好愿望。后来,文曲星就象征着文运大发、状元及第的吉祥意义。

    但是不管栗板真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栗翰梅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更看不出她哪点儿有和文曲星丁点相似的地方。如果一定要找出她的与众不同,就是她那悲惨的身世、苦难的经历,以及她那与生俱来的灵气和永不放弃的执著。

    除此之外,她和所有的同学一样,都是天天重复着上学、吃饭、写作业、睡觉这样简单的生活,并没有其它异常的表现,更说不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就在栗板真他们惊诧不已的时候,栗翰梅早已转过身,小跑着回到了书房,接着就抱出一堆书籍和考卷出来,放在客厅宽大的桌子上。

    “大家不要再为此浪费时间了。我们应该商量大事,”她指着这一堆书籍资料说,“大家随便点题吧,要默写、要解题都可以,这里的任何一道题都可以。”

    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叫我念英语就行了。目前,这还是我的弱项。”

    大人们将信将疑,开始各自点了题,交给了栗翰梅。栗翰梅收集好题目后,就坐在客厅里,开始逐题逐题进行解答。她时而停笔不动沉思,时而微笑运笔如飞。

    大约二十分钟后,所有的题目都完成了。

    栗板真他们把她的答案和标准答案一比对,结果一点也没有错。事实证明,姐妹两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大人们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事实就摆在自己眼前,他们目睹了奇迹发生的整个过程,这让他们不能不相信。

    “好在题量不会太大!请问,我可以回老家了吗?”栗翰梅从桌子旁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作为一个代表,是一定要回去的,不然,这样会有失公平。”

    大家都被这句少年老成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梅梅,你可以回去了。你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惊喜,这是我们谁也想象不到的,”栗板真说,“不过,你只能在老家呆十天,你要为下学年的学习做好准备。”

    作为大伯,栗板真首先表了态。

    栗板索、铁莲莲的悲剧发生后,栗板真开始比以前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和关心这个失去双亲的侄女、自己二弟的亲骨肉。

    今天,从栗翰梅刚才那令人吃惊的表现来看,栗板真终于相信,栗翰梅的确具有超出同龄人许多的天赋,甚至可以说是个天才!

    栗板真心中大喜过望。此时,他意识到,只要再花一番心思对栗翰梅进行具有针对性的引导和培养,给她创造更好的受教育的机会,她就一定能够出类拔萃,成就一番事业,成为家族的骄傲。

    甚至,栗板真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那个自强不息、永不服输、顽强拼搏的影子。这个意外的发现,更加增强了栗板真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感。

    -从此,把栗翰梅培养成才的责任和义务,就在他的心中就变得更加强烈、更加沉甸甸起来!

    “我也要回去!老家的青山绿水一定非常漂亮,我要和梅梅妹妹一起回去,我们要去那里的小河里抓鱼。不然的话,妹妹没有伴玩,”栗翰青听大伯刚才这样一说,为了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撂在北京,她就马上粘了上来,立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大声说道:“更何况,大伯的飞机那么大,加上我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力量,飞机就飞得更稳。”

    接着,她双手插腰,嘟起嘴巴,学着妹妹的样子和腔调,说:“不然,这样会有失公平。”

    大家又笑了一阵。

    考虑到离开学的时间还长,体验一下故乡的风俗习惯、人文风貌和青山绿水,也能使孩子多些阅历,扩大视野,增长见识。更何况,家乡是哺育栗氏兄弟的地方,是家族的发源地、根的所在地。考虑到要培养孩子们浓厚的家乡情结。于是,家人商量了一下,一致同意姐妹俩一起回老家。

    第二天早上八点,栗板真的湾流g550商务机在北京国际机场起飞后直刺云霄,不久就进入巡航状态,在15000米的高空中平稳飞行。

    栗板真坐在四号舱机舱右边的单人沙发椅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工作台上的电脑显示屏,静逸的空间里回响着鼠标按键清脆的回响。

    这里位于客舱的最后部位,是个集个人办公、休息的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属于栗板真的私人空间,

    国际部秘书雅科夫·贝尔丽莎迈着碎步,踏着高级订制的太平牌丝毛地毯,朝着集团董事局主席的工作间款款走去。

    经过门外两名保镖的同意后,贝尔丽莎来到门前,轻轻敲了三下。

    “好。”栗板真在里面应道。

    “主席,您的家人要和您商量事情,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贝尔丽莎轻轻地走到工作台左边站定,柔声说道,“他们在三号舱会议厅等候您。”

    “不会有急事吧?”栗板真问。

    “没有的,”贝尔丽莎答道。“请放心,我刚才问过了。”

    “半小时后吧。”栗板真头也不抬,只顾忙着,随便应答了一句。

    “好的。谢谢!半小时后我来提醒您。”贝尔丽莎轻轻地带上了门,出去了。

    栗翰青拉着栗翰梅的手,带着她参观机舱的各个地方。她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坐大伯的飞机。她在第一次乘坐时就已经把机舱的各个区域和部位研究了个透,所以对机舱的各部分都非常熟悉。

    “青青妹妹,这里是厨房区,这里面装置饰面都是胡桃木。看,这个是高温烤箱,这个是微波炉,还有这个,是浓缩咖啡机。”栗翰青像个导游一样,边走边耐心地解释着,“我们的右手边,是客舱前部的盥洗室。

    栗翰青睁大着眼睛,好奇而兴奋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她想不到的是,若干年后,她拥有了属于她自己的、比这个还更昂贵的私人飞机。

    “前面就是一号舱,那里共有四张单人扶手真皮沙发。走,我带你看看去,”栗翰青牵着妹妹的手,走进了一号舱。她一边抚摸着沙发表面,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看,这是lcd独立显示屏,它是可以滑动调节的,你要什么角度看都可以,科学吧?它的控制板就在这座椅旁。你看,就在这里。”

    “你知道为什么里面的光线这么好吗?哦,原来秘密在这里,”栗翰青指了指舷窗,“原来就是这个超大的椭圆舷窗在起作用。”

    “这哪里是飞机?这简直就是一个皇宫,人类的智慧真伟大。”栗翰梅感慨万千,翘起了大拇指,激动地说:“我要为我们的人类赞美!为科学和文明赞美!”

    接着,她们来到了二号舱。

    “这里是客舱中心,看,都舒适啊!空气的味道也很好。很温馨吧?”栗翰青自豪地解释着,转着身子,像卫生防疫站的工作人员执行检查任务一样,认真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们先是各自坐在单人真皮沙发上,把手垂放在扶手上,闭着眼睛享受了好一会儿,接着又到对面那张可供两人卧眠的四座真皮长沙发上躺下,装作熟睡的样子。

    栗翰青说:“青青妹妹,我睡着了,在做梦了。梦见我正开着宇宙飞船在银河系中遨游了。晚安!”

    “我也是,青青姐姐。我刚才梦见我正骑着一匹汗血宝马,指挥着变形金刚和碎骨魔战斗着呢。”栗翰青在沙发上打了几滚,高兴地说道,“现在,我正梦见一只很大、很大的雄鹰正在朝我这里飞来,它要帮忙变形金刚打败碎骨魔。”

    栗翰梅装模作样睡了几秒钟,侧了一下身,在姐姐的腋窝处挠了一下,两人咯咯大笑,互相打闹了一阵,从大床上爬了起来,接着往前面的三号舱走去。

    姐妹俩来到三号舱时,看到大人们都坐在这里,正在商量着什么。她们嘻嘻哈哈的,只顾笑闹着,却不理会大人们的事情。

    “嗨,两位宝贝,不能往前走。”阙妮见她们正要往四号舱走去,对栗翰青招了招手,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示意她们止步。“大伯正在里面工作,我们都不能打扰他。打扰别人的工作是不礼貌的。”

    “对啊。要做个懂礼貌的孩子,”栗板真的妻子车苗一伸手,拦腰抱住了栗翰梅。“大伯正在工作,他需要安静。”

    “我们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们还是要感谢您的提醒。”栗翰梅拉了姐姐一把,彬彬有礼地分别向阙妮和车苗鞠了一躬。

    两个小孩懂事地停了下来,找了个座位坐下了,又开始交头接耳,时不时捂着嘴巴忍不住笑着。

    栗板真打完第六个电话后,贝尔丽莎就准时前来提醒他说,下一个议程已经安排好了。

    栗板真放下手中的工作,从座椅上直起身,到盥洗室洗了手,揉按了太阳穴和鼻根部的睛明穴一会儿,就从四号舱走了出来,前往三号舱的会议厅走去。

    三号舱是客舱的心脏部分。这里摆放着一个三段折叠式的深色木瘤纹胡桃木台面长方形桌子,周围是六张真皮沙发。沙发对面是书橱,放着所有的必要办公设备,包括打印机、传真机和通话设备等等。

    长方形桌子的正中间,端放着印度小叶紫檀精制而成的盒子,盒身周围覆盖着丝绸金银被。

    这是老太太的骨灰盒。

    栗翰梅一看到奶奶的骨灰盒,就立刻停止了嘻闹,快乐的心情急转直下,悲伤和痛楚涌上心头,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奶奶,我们一大家人现在都陪您回老家,您现在不是坐车,而是在坐飞机,”她把骨灰盒抱在怀里,贴着自己的脸,抽泣着说:“这是大伯自己的飞机,很稳很稳的,你觉得舒服吧?”

    车苗、阙妮看着栗翰梅,悲从中来,黯然神伤,禁不住泪眼朦胧。

    车苗轻轻地拉了栗翰梅一把,拍了拍她的肩膀,蹲下身子,对她说:“梅梅听话,不能哭,不能吵奶奶睡觉啊。”

    栗翰梅听话地把骨灰盒放回,回到座位上,默不作声,只顾擦着眼角。

    一到三号舱,栗板真就看到栗板探在看着什么。他走近一看,原来是母亲写的信。

    栗板探说:“哥,我怎么看,这封信都不可能是妈妈写的。”

    栗板真接过信,把它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读了又读。看着那一行行工整的、用毛笔写的字迹,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曾经见过。

    有一点他完全可以确认:一个连小学也没有毕业的母亲,是根本不可能写出这封语句流畅通顺、用词准确到位,而且还带有不少文采的信的。

    母亲从来没有摸过毛笔。栗板索书房中的笔、墨、纸一应俱全,前几天,毛笔不知道被谁从笔架下取了下来,横放在桌子上。而且,小玻璃瓶装的墨水比原来明显的少了,甚至还有几滴掉在那胡乱摊在桌面的稿纸上。

    栗板真和栗板索一起分析着这些奇怪得离谱的事情,兄弟俩越想越觉得奇怪,越奇怪就越摸不着头绪。

    但是有一点,他们是可以绝对肯定的:一定有人用了这里的笔、墨、纸,写成了这封信!

    写这封信的人,到底是谁?当然,栗板真和栗板索首先排除了他们自己。

    车苗?阙妮?她们只会用自来水笔写字,不可能。

    栗翰青?栗翰梅?一个才刚刚学会握笔姿势,一个只会写几个蝌蚪一样的简单汉字,不可能!

    雅科夫·贝尔丽莎?不可能,她虽然精通几国语言,对中国文化叹为观止,但对书法还没有表现出一点点兴趣,更不可能!

    栗板索细细打量着信中的字体,沉思良久。突然,他猛然惊醒,兴奋地说道:“是不是爸爸的笔迹?很像,真的很像,太像了!”

    “爸爸的笔迹?”栗板真一听,又对信中字体进行一番审视。之后,他说道:“有一点点爸爸字体的韵味,但就是软了些,结构也很凌乱。”

    栗板索问道:“有没有可能,是爸爸很想念我们,在九泉之下,发射了一种奇特的力量,用他的意念,借妈妈的手,写了这封信?”

    栗板真一脸茫然,问道:“有可能吗?有这种神奇的意念、神奇的力量吗?”

    兄弟俩对这个问题讨论了一阵,莫衷一是,找不到任何答案,也就到此为止,心中留下了一团迷雾。

    谁写的信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紧接着,一系列的更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第27章 跳动的骨灰盒

    兄弟俩个神秘兮兮的一番讨论,引起了车苗和阙妮的好奇,她们忙不迭地探过过来,一起对这封神奇的来信细加端详,几个人接着就又议论开了。

    栗翰青看到大人们在谈论着什么正经事,就拉着栗翰梅,跑到另外一边,互相谈论着想象中的老家模样。她们因为对老家的看法存在很大的差异,谁都认为自己的才是正确的,意见不一致,就互不相让,低声辩论起来。

    栗板真在沙发上坐下,看了贝尔丽莎一眼,把头朝栗翰青妹妹俩的方向摆了一下。贝尔丽莎意会这是要把姐妹俩引到其它地方,于是带着栗翰青姐妹俩出去了。

    贝尔丽莎把她们带出三号舱后,栗翰青朝她莞尔一笑,说了声“byebye”,接着就一把抓起妹妹的手,说:“梅梅妹妹,我们去二号舱玩吧。”说完,她们就把贝尔丽莎凉在一边,径直往二号舱跑去。

    她们来到二号舱,面对面地朝着舷窗旁的沙发座椅坐下。栗翰梅托着粉嫩粉嫩的下巴,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舷窗外面的迷人景色。

    栗翰青因为几乎每年的暑假都要和栗板探、阙妮坐飞机到各地旅游度假,对此景色早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她随身抓了一本杂志,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舷窗外面,晴空万里,棉絮一般的云团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它们互相簇拥着,在空阔辽远、无边无际的高空中变幻着千奇百怪的形态。

    栗翰梅被这眼前的情景深深吸引,她如醉如痴,出神地望着外面奇妙的一切。飞机就在这仙境一般的云海上面平稳巡航,感觉不到丁点儿的颠簸抖动,栗翰梅第一次感受到了在浩瀚天际飞行的宁静和安祥。

    突然间,栗翰梅猛地滑下座位,“嘣”的一声,在地毯跳了起来,同时用力拽了拽栗翰青一把。栗翰梅激动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大叫一声:“姐姐,快看,我的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

    “什么?”栗翰青不可思议地扔掉了手中的杂志,迅速往外看去。

    天哪,奇迹出现了!真的,奇迹出现了,天哪!

    栗翰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她看到,一只巨大的雄鹰朝飞机的左翼飞来。

    雄鹰翅膀中间有一张稀奇古怪的椅子,栗板索和铁莲莲正稳稳地坐在这张椅子上!

    栗板索身穿青一色的长袍,铁莲莲是一身红色连衣裙的打扮。

    此时,这只雄鹰驼着他们俩人,扇动着它那巨大的翅膀,以无比威武的身姿,朝着她们的舷窗方向飞来!

    “姐姐快看,那是我的爸爸、妈妈,”栗翰梅激动得脸色通红,眼泪夺眶而出。她在地毯上跳跃着,兴奋地甩动着她的手腕,大声喊道:“妈妈、爸爸!爸爸、妈妈!”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整整八年过去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爸爸妈妈,居然驾驭着一只巨无霸一样的雄鹰,在高空中追赶着大伯的飞机,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别出心裁地在这万米高空和自己相见。

    这只巨鹰扑动着比湾流g550还要长、还要大的翅膀,慢慢地向舷窗中的姐妹俩接近、接近、再接近。

    当巨鹰看到栗翰梅的时候,突然间,它那红色的眼睛在这浩瀚的高空中发射出一束红外线一样的光芒,它那头顶上的风云右坤轮激烈地抖动,红色的光柱正引导着它那庞大的身躯,向舷窗中的姐妹俩的方向靠近、靠近、再靠近!

    这时,琉晶界鹫族帝国第六十一代鹫祖——苍终于看清了这个六千年一遇的风云右坤轮的真正主人!今天,它终于看到她了,一个如此美丽和纯洁的小女神,一个如此端庄而高傲的小天使!风云右坤轮的真正主人终于揭开了她神秘的面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苍一边飞翔一边想:我那雷霆左乾刀的男主人,他现在在哪里呢?按照先祖吉的说法,到了一定的时候,他就会出现,而且是和女主人一起出现。他今天肯定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女主人还这么年轻,掌握风云右坤轮的能量还没有生成。更何况,她的父母亲还需要躺在莲花台冰火塔里恢复元气,只有等他们的元气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才会带自己去一个特别的地方,一个男、女主人同时出现的地方。

    正这样想着,这时,苍听到创界先祖吉的声音穿越而来,对它说:“苍,对准你的女主人,发射九十九环冥弥波,吸收女主人九十九环的正阴势能,让你的风云右坤轮蓄积第一轮的能量。”

    苍一边靠近女主人,一边问吉:“先祖,为什么要吸收女主人的正阴势能?”苍担心吸收女主人的正阴势能后,会破坏女主人的身体机理,对女主人造成伤害。

    “你就放心吧!你的女主人对此没有任何感觉,且不会伤害她一分一毫。你的女主人的正阴势能就是她呼吸的气息。因为她是人类特种人,所以她的气息与常人大不相同。”吉听出了苍的担忧,缓缓说道:“这种气息对她再也普通不过,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它对你却十分重要。你不必紧张,发射九十九环冥弥波吸收她九十九环正阴势能后,你就及时停止。”

    苍依言照办。它的腹部羽毛瞬间变为红色,接着,冥弥波就从它的额际发出,一波接一波地围绕在栗翰梅的身体周围,吸收着散布在她周围的呼吸气息,这些气息被吸收后,再由苍头顶上的风云右坤轮吸收。

    当发射出第九十九环冥弥波以后,苍腹部的羽毛又逐渐恢复到原来的藏青色。

    苍明显地感觉到,头顶上的风云右坤轮这时好像被注入了一道强劲的脉流,这道脉流由弱到强,然后渐渐变得湍急起来,在风云右坤轮里面左右、上下不断涌动,让苍感觉到它正在膨胀起来。

    整个过程,栗翰梅浑然不觉。她那正阴势能的释放和吸收,就像她的呼吸一样,轻松自然、平静顺畅,她根本感觉不到有什么异样的变化。

    苍感觉到一股澎湃而清新的力量正在体内滋生,一时间,它的眼睛变得更加犀利,翅膀变得更加刚劲,风云右坤轮变得更加锋利和坚韧。

    快到舷窗旁边时,苍身形下沉,使它的翅膀和飞机的机翼保持平行,一起向前飞行。在飞行过程中,苍不断调整着角度,以便栗板索、铁莲莲能够尽可能靠近舷窗,以最近的距离接触到栗翰梅。这样,苍的翅膀就比机翼长出了许多。

    浩瀚苍穹突然间冒出了一个怪物!

    苍快要接近栗翰梅时,它的脊背在机身底下突然一拱,一股力量瞬间激发,迅速把栗板索、铁莲莲凭空托起。

    栗板索、铁莲莲就像被磁铁吸住一样,贴在舷窗旁边,一动也不动。

    隔着舷窗,栗板索、铁莲莲伸出手来,抚摸着栗翰梅、栗翰青的脸。他们把嘴紧紧地贴在舷窗上,深情地吻着她们。

    就在这时,放在三号舱长方形桌子上的骨灰盒,突然“咕嘟咕嘟”地跳动起来,让栗板真他们大惊失色。

    栗翰梅看见爸爸妈妈的脸上挂满了泪水,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滑落,它们很快就随风飘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栗翰梅疯也似得抓着舷窗,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双脚在地毯上跺着。

    “三叔、三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这是真的吗?”栗翰青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大声喊着。

    乘务员听到姐妹俩的尖叫,惊恐万状,紧张得一脸煞白。她们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就迅速地赶了过来。

    当她们赶到时,太空又恢复了原来的一切。乘务员她们什么也没有发现。看到姐妹俩安然无恙,她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打架了吗?不能打,姐妹一家亲,要和和气气的。”乘务员紧张但温柔地劝慰道,“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告诉我们,我们来帮你们解决,好不好?”

    “我看到我的爸爸妈妈了!他们坐在一只雄鹰的身上!”栗翰青一把抱着乘务员的腿,仰起泪迹未干的脸,激动地对她说。“这只雄鹰比我们的飞机还要大、还要长!”

    “什么?你说什么?”乘务员蹬大着眼睛问她。“雄鹰?比我们这架飞机还要大的雄鹰?”

    栗翰青马上应道:“是的,是的!”

    “你们不懂!我也不要你们相信。”栗翰梅看了看她们那怀疑的眼神,嘟起了嘴,白了她们一眼。“我们去告诉大伯、二叔!”

    栗翰梅一把抓起姐姐的手,甩开小腿,朝三号舱跑去。

    当栗翰青姐妹俩在二号舱打发无聊时光,并看到奇迹发生的这一段时间里,大人们却在苦恼商量着是否告诉栗翰梅真相的这件大事。

    栗板探首先开了个头。这是个非常敏感而沉重的话题,由一个男人首先挑起最合适不过了。

    “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刚才我已经和嫂嫂、阙妮一起商量了好久了,现在征求您的意见”栗板探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好像胸中压抑已久似的。“快九年了,三弟板索和弟媳莲莲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我想,我们这次回去,是不是一起告诉家族宗亲?”

    栗板真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神情凝重。

    乘务员轻移莲步,缓慢地移动着手推车,进了三号舱,礼貌的询问他们需要什么。大家各点所需,乘务员把水、咖啡、蓝莓汁和水果放在桌上,轻轻走了出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安部门也没有任何新的消息,”车苗轻声地说,“案情没有任何进展,我想,不可能会有奇迹发生了。”

    “我们哄着梅梅,爸爸妈妈五年后就会回来,现在过了五年,他们没有回来,”阙妮接着车苗的话茬,用手摆动几下那瀑布似的披肩发。“现在,我们又哄她说,爸爸妈妈在攻关一个很重要的科技项目,又要过好几年后才能回来。这哪是人说的话啊,我一直被良心谴责着,太难受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一直骗她了。”

    车苗带着有点胆怯的眼神,看了丈夫一眼,看他还是陷入沉思。她知道他正在思考该如何更加完美地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按他的习惯,他要选择一个尽可能让大多数人都满意的答案。

    “是的,我们……我们不能再骗她了!我们承受良心……良心的谴责,已经快十年了,”车苗激动起来,但她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哽住了,每吐一个字都很艰难。“我想,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可以为他们三人一起举行告别式?”

    看到丈夫在聆听她的意见,车苗继续说:“梅梅已经十二岁了,我们告诉她真相吧!痛苦对她是暂时的,我相信她很快就会勇敢面对一切。大家都知道,她不仅非常聪明,而且还非常坚强!”

    栗板真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在地毯上来回踱着步。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他,等他发表他最好的意见。

    往往,这也是最后的意见。

    就在这时,车苗看到,放在长方形桌子上的骨灰盒,突然“咕嘟咕嘟”地跳动起来。车苗吓得脸色铁青,指了指骨灰盒,惊叫一声:“板真,你看,你看……”

    栗板真朝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正看到装着母亲骨灰的印度小叶紫檀盒正在跳个不停,他马上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朝着骨灰盒跪下。他一边磕头,一边说:“妈妈,你不要生气,是车苗不懂事,她胡言乱语,等会儿我会批评她,您就别生气了。”

    车苗跪在一边,吓得瑟瑟发抖,她哆嗦着嘴巴,不住地说:“妈妈请原谅,妈妈请原谅,是苗苗不对,是苗苗不对!”

    过了一会,骨灰盒果然不动了。

    栗板真直起身来,生气地对车苗说:“你不要乱说话,你说的话妈妈都听到了,她生气了。”

    就在这时,两个灵活娇巧的身影像风一样,一前一后冲进了三号舱。

    “大伯、二叔,我看到我的爸爸妈妈了,”栗翰梅站定后,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我看到我的爸爸妈妈,坐在一只很大、很长的雄鹰身上,太威风了!”

    栗翰梅的脸蛋因为激动而变得像小苹果一样通红。

    栗板真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心里一阵孤疑和担心。这孩子怎么了?难道是不适应坐飞机,神经错乱做白日梦了?

    “是的,爸爸、妈妈。我也看到了!刚才,一只巨大的雄鹰飞到了我们飞机的旁边,它的身上有一张奇形怪状的椅子,”栗翰青和妹妹并排站着,喘个不停,用肯定的补充语气说:“二叔二婶就坐在这张椅子上!而且,他们还隔着玻璃窗亲了我们,虽然没有亲到,但我的嘴唇现在都还很热。”

    完了,就连当姐姐的也患了飞机恐惧症,而且比妹妹更加严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现在还不到北京时间上午十一点,绝对不是人类做梦和梦游的时候。看到她们这种异常的反应,大人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

    “两位天使,你们到底怎么了?”车苗爱怜地各自看了她们一眼,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说,“你们说什么?我们不懂你们的意思。”

    姐妹俩争先恐后地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天哪!两位小朋友,你们不要再编故事来刺激我们了,”阙妮说什么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现在是大白天,你们怎么会出现幻觉呢?”

    栗板探笑了笑,说道:“当然有可能,孩子跟我们不一样,他们的第六感官,或者说还有另外一种神秘的感官在起作用,在高空总出现了幻觉。”

    栗板真不说什么,把两杯鲜榨的蓝莓汁分别端给车苗、阙妮。他仔细听着栗翰青姐妹俩的对话,判断这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因为不被大人理解,栗翰梅看起来是伤透了心,她抿着嘴,用孤独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

    栗翰青也在一边黯然神伤,闷闷不乐。她嘟着嘴,嚷了一句:“连自己的人都不信任,你们还能信任什么?我们不理他们了。”

    说完,她拉起妹妹的手,往二号舱走去了。

    “反正我看到我爸爸妈妈了!我太高兴了。”栗翰梅在走出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回头,给大家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最灿烂的笑脸,“大家不是说我爸爸正在研究什么成果吗?说不定那只雄鹰就是我爸爸的研究成果。我想,我爸爸妈妈骑着它来,一是来送奶奶一程,二是来看我和大家的,毕竟我们太久没有见面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三号舱被一团迷雾似的气氛笼罩着。

第28章 市场之宠

    栗板真看着她们慢慢的走远,回想着姐妹俩刚才的一言一行,觉得非常奇怪。

    藏在妈妈怀里的那封信、跳动着的骨灰盒,以及刚才姐妹俩所说的雄鹰驼着栗板真夫妇追赶飞机隔着机舱的亲吻……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一件件怪事,仿佛是一颗巨石,掉入平静的水面,在他心中激起了万丈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车苗望了大家一眼,疑惑地问:“她们说的是真的吗?说得有板有眼的,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阙妮好像从恍惚中醒了过来,说:“我想,这应该不可能是真的。怎么我们都没有看到,只有她们这俩个小家伙看到了呢?”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栗板探站了起来,长吁了一口气。

    栗板真接着说:“青青和梅梅所说的一切、所看到的一切怎么会那么相似?她们一直都是诚实的孩子,总不至于一起编造故事来骗大人吧?如果是骗的话,为什么要骗,骗了又有什么好处?”

    车苗问:“你的意思是,小家伙说的都是真的?她们看到了那头鸟——哦不,那只雄鹰,板索和莲莲?就坐在雄鹰的身上?”

    “有可能,但是,有什么证据呢?”栗板真自言自语地说。他想了一想,突然说:“对了,飞机降落后,我们看看飞行记录仪。这样就什么都清楚了!”

    接下来,他们又言归正传。

    “我们到底要不要告诉梅梅事情的真相?说实在的,这件事情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折磨着我,”栗板真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怀着忏悔和谴责,对大家说:“我想,我们迟早都要告诉梅梅事情的真相的,但不是这次,时间还要再往后推推,可能会更合适。”

    “这么多年来,我们编织了一个天大的谎言,为的就是要给梅梅创造一种氛围、一个环境,让她处处感觉到亲人的温暖、关怀和爱护。这一切,是来得多么不容易啊!”栗板真喝了一口咖啡,又说:“我们现在不能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绝对不能!她一旦知道了,肯定会崩溃的。如果这样,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我们所有的努力,就付之东流了。我们一定要维护好现在的局面。三弟的事情更不能让老家的人知道,他们一旦知道了,就会冒出许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

    栗板探点了点头,说:“哥哥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不能打无准备的仗。否则,家乡政府和家族会怀疑我们的行事作风不严谨。”

    “这样想就对了。”栗板真表扬了弟弟,“任何一件事都不能单方面想,要两方面、甚至是多方面想。”

    这时,乘务员走了进来,彬彬有礼地询问是否需要服务。车苗朝她摆了摆手,空姐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此时,栗板探想起了另外一个话题。他对栗板真说道:“哥,你还记得高远青云矿业集团有限公司吗?”

    “记得,两年前你就提起过。是云南的一家矿业公司,它的创始人是香格里拉的藏族青年,康巴汉子,”栗板真在记忆中搜索这家公司的名字。“这个康巴汉子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一是因为他是藏族小伙,二是他的拼搏精神。”

    车苗、阙妮见兄弟俩要谈正事,就起了身,准备离开。栗板探转头对阙妮说:“请朱青运秘书叫投资部韦总进来,介绍一下高远青云的情况。”

    “好的。”阙妮应道,和车苗一起出去了,回头笑着说:“我去看看那姐妹俩,了解一下她们抵御外星人进攻地球的计划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兄弟俩继续谈着高远青云公司的事情。

    “近三年以来,高远青云集团一直和我金光大道国际投资集团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栗板探接着说,“他们的高管也曾经到北京拜会过我三次,共同商讨携手合作、共赢发展的机会。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能够双方都感兴趣的项目。”

    栗板真第头沉思着,用精致的小汤匙搅拌着杯里的咖啡,问道:“现在有合作的机会了吗?我说的是大项目。小打小闹的不要考虑,我们不要把时间消耗在这没有质量和效益的环节上。”

    栗板探说道:“他们的董事长格桑顿珠半小时前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因为湾流g550配备了mcs-7000卫星通信系统,在通信连接方面非常便捷通畅,所以在高空飞行时进行通话也是畅通无阻。

    “他们正在和澳大利亚的一家黄金勘探公司接触,这家公司五年前就已经在澳大利亚证券交易所上市。因为这家公司债务负担沉重,所以想把这个矿山的资产全部出售。高远青云有收购它的计划。”栗板探变得神采奕奕,脸色红润,显得有些激动。“它的核心资产是位于西澳大利亚的超过八百平方公里的五个矿权,黄金的金属储量超过五百吨,他们一致看好它的黄金资源。”

    “真的?即使前景看好,我们自己的团队也必须对他们所说资源进行重新评价的和分析,或者请国际的权威机构去进行再论证,”栗板真多年来形成了项目决策慎之又慎的习惯,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判断。“他缺乏资金和经验,想在这方面和我们合作?是吧?”

    栗板探答道:“是的。高远青云要收购这个项目需要20亿美元,资金缺口一半。”

    “看来,高远青云这几年发展得不错啊。”栗板真点头笑着说,“二弟,你说说,他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栗板真心里清楚,能够借金光大道这个桥,有足够底气和波丹史利谈合作的公司,在中国来说,肯定是一家比较优秀的公司,不管它的规模是大是小,至少,它的发展前景应该是看好的。

    金光大道投资部韦总带着一个文件夹,礼貌地打过招呼后,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找了位置坐下。他介绍说:“我们研究过这家公司的发展历程。格桑顿珠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在云南高原山区的私人矿点做苦力,干了几年后,他承包这个采铜的矿点,一包就是三年。这个铜矿的储量不大,但是品位很高,品质非常好,他就在这三年里赚了一大笔钱。”

    “奇怪的是,赚到钱以后,他却跑去读书了。听说是去学习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中专毕业后,他就去了深圳,打算好好锻炼一下。”

    韦总接着介绍道,格桑顿珠到了深圳后,先是和一个合伙人办起来一家灯泡厂,因为没有心计,天生善良,格桑顿珠不仅没有得到一分钱的分红,所有的股份投资都被对方独吞了。后来,格桑顿珠就成了一个灯泡厂的工人,开始上三班倒。但是,这个老板贪得无厌,经常叫工人加班加点,还不发加班工资。格桑顿珠看不过去,就以劳动强度大、作业环境恶劣、克扣工人工资为由,带头联合十几个工友,要求提高工资、改善工作条件,最终和老板发生冲突,最后,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他们这十几个人就全部被开除了。

    此后,格桑顿珠流落街头,生活无以为继,只得和工友们捡拾废铜烂铁为生。那时,他们用破瓦罐生火烧稀饭,一根酸豆角也要吃三天,天天连肚子也填不饱,更不用说吃肉了。

    后来,格桑顿珠拿着中专毕业证书去找工作,所幸的是,一家港资企业了的老板看上了他。这个老板三十多岁,是个女的,她看格桑顿珠人长得帅气、机灵,说话的声音带有一种特别的磁性,很好听,很让她喜欢,于是就收留了他。

    在这家公司工作的短短一年里,格桑顿珠就从仓库管理员做到了总经理助理。

    在为女老板打工期间,格桑顿珠非常渴望了解如何经营和管理一家工厂。于是,格桑顿珠辞去了工作,自己创立了一家名为高远的铜制品加工厂,利用他以前承包矿点的经验和积累的人脉,开始从云南购买铜的原材料,然后运到深圳他自己的工厂进行加工。

    当时的铜加工利润非常微薄,这个小工厂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格桑顿珠经常是白天送完货,晚上还接着与客户洽谈业务。有一次,为了给一个客户送货,他和司机两人一天在风雨交加的泥泞道路上往返八趟,走了五百多公里。但是不管有多忙,格桑顿珠都不忘记挤出时间,在简陋的厂房里看杂志、读报纸和那些别人看起来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凭借着超人的毅力和良好的声誉,格桑顿珠很快在铜制品加工这一行业如鱼得水,事业一马平川。接连几年,高远以每年新增一个工厂的速度迅猛发展着。

    接着,格桑顿珠把高远铜制品加工厂改为高远青云铜业有限公司。

    1997年,亚洲爆发金融危机,格桑顿珠囤厂房、囤设备、开新的工厂,接着就赶上了铜制品的旺销期。在接下来一段很短的时间里,格桑顿珠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在2003年**爆发时期,原材料价格大幅下降。此时,格桑顿珠紧紧抓住资源价格走入低谷的大好时机,联合一批志同道合的投资者,筹集大笔资金,先后买下国内几座大的铜矿山、钨矿山,将产业链条由铜产品的加工制造延伸到矿业。此后,国际铜价连创新高,格桑顿珠通过抛售低价买入的矿山,又一次获得了巨额收益。

    随着企业越做越大,格桑顿珠把高远青云铜业有限公司改为高远青云矿业集团有限公司。

    栗板真看韦总结束了介绍,问栗板探:“二弟,你觉得,高远青云的成功点在哪里?”

    栗板探说:“我分析了一下,高远青云成功的关键,在于它很好地把握了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他把危机变成了机会,从而在众多企业中脱颖而出。”

    “更加确切地说,是这个企业的领导人敏感地把握了市场的脉搏,获得了成功。他能够精准把握危机,把危机转变成企业发展的动力,让这个动力推动企业向前发展,就像火箭一样往上串,”栗板真叉开左手的拇指和手指,托着下腮,边思考边说,“能够做到这样的人是非常少的。这个企业的创始人,他叫什么?叫……对了,叫格桑顿珠。格桑顿珠能够做到这一点,真的难能可贵!”

    栗板探接着说,格桑顿珠不知从哪里获得消息,知道栗氏兄弟今天要回彩康省老家,前几天就一直和向省政府提出要求,一定要见栗氏兄弟一面,哪怕是简短的三十分钟也行。

    省领导考虑到高远青云也是省里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回答说省政府方面同意安排,但是能不能见面,最终还是要栗氏兄弟决定。

    一个小时前,省政府景秘书长还给栗板探的秘书打了电话,问起栗氏兄弟能否和高远青云见面这个事情。

    “那就在机场的贵宾厅会议室吧,听听他们的介绍,不能超过九十分钟。”栗板真说,“我们的行程已经安排得很紧凑,今天不在省里停留,必须回到老家。”

    “好的!我这就回复景秘书长。”栗板探回答道。“我相信,景秘书长应该会很高兴。当然,最高兴的,肯定是格桑顿珠本人了!”

    无巧不成书。这一次会见,栗翰梅从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男人的脸上,发现了一道隐藏在其中的一道刀疤。

    这道刀疤,在她童年的记忆中,是再也熟悉不过的。

    因此,在她的记忆深处,闪电般地跳出了一个人!

第29章 橄榄枝

    还不到三个小时,飞机就降落在彩康省三清亭国际机场。

    飞机停稳后,栗板真交代贝尔丽莎:“飞机将在机场停留几天时间,你叫人去查看一下飞行数据记录仪,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记录。”

    “主席,飞行记录仪要查看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贝尔丽莎一脸不解地问:“更何况,我们飞机的整个系统在飞行中一切都很正常,为什么要检查飞行记录仪呢?”

    栗板真紧抿着嘴,耸了耸眉毛,十分认真地说:“看看它记录的飞行数据,到底有没有异常情况显示。”

    “好的。我马上通知。”贝尔丽莎郑重地点了点头。她从栗板真的眼神中读懂了事情的重要性。

    栗板真一走出了机舱,就看到一张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到舷梯下,舷梯的右边是一大排着装艳丽、手持鲜花的孩子们,他们的后面是一排欢迎的队伍。

    车苗跟在他背后,看到如此喜庆的欢迎场面,脸色阴了下来,用力地在背后拉了他的衣摆一把。栗板真回过头来,见她生气得脸色泛青,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是你同意安排这么闹哄哄的欢迎场面的?你想过没有,今天是什么日子?”车苗用力地甩了甩手,冷若冰霜,非常生气地说,“我们是回家去治丧,而不是出席宴会。你长了一大把年纪,连这个也没有想到,简直是白……”

    最后一个字刚要说出口,车苗就立即意识到不妥,于是紧急刹车,急忙顿住。

    “你还记得妈妈的那封信吗?她说,她要带着喜庆的心情走,家乡政府欢迎我们,实际上也是在欢迎妈妈回家,”栗板真一把抓住车苗刚刚甩开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淡淡地笑了一下。“妈妈看到这么喜庆的场面,也一定会高兴的。”

    “嫂嫂,您就别生气了,啊?省里举行这个欢迎仪式,事先秘书长已经和我商量过了的,我也征求了哥哥的意见,我们两个经过认真考虑,认为呢,举行一下也无妨。妈妈也肯定是会同意的。”站在旁边的栗板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急忙向前一步。“况且,他们都已经精心准备好了,如果要撤销、要解散,这样就很不好了。我们做男人的,不能出而反而,昨天一个主意,明天一个主意……”

    “后天又一个主意,大后天再一个主意!”车苗没好气地斜了栗板探一眼,抢了栗板探一顿:“就你这个栗董事长会说话!好了好了,两个人都是大男子主义。”

    “超级霸道的大男子主义!”栗翰梅紧紧地靠在车苗旁边,和她形成了统一战线,马上附和着道。车苗低头看了她一眼,疼爱地抚摸了她的脸颊,说:“就是!回北京后我们一起想想,该如何惩罚他们这两个超级霸道的男人。”

    “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两位美女高兴就行,我一百个接受,一千个接受。”栗板探油嘴滑舌地说道,同时还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认罪态度诚恳到了极致。看到车苗阴转晴,刚才一个小小的插曲被自己轻而易举地化解,他颇具成就感。

    “不能把奶奶留在飞机上,我带奶奶一起去看热闹。”栗翰梅对车苗说,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马上一转身,撒开小脚丫,飞跑着到了三号舱,来到那张长方形的桌子旁边,放下肩膀上的紫红色双肩包,拉开拉链,把装着奶奶骨灰的印度小叶紫檀盒小心翼翼地放在里面,再严严实实地拉回拉链,接着把背包反背在胸前。

    “奶奶,等下有很多人欢迎你呢!你好好听听、好好看看。”栗翰梅轻轻地拍了拍背包里面的骨灰盒,自言自语地说:“奶奶,你一定会喜欢这么热闹的场面是不是?刚在大伯和二叔还被伯伯批评了呢!”

    栗翰梅接着转过身,往出口方向而去。除了飞行员和保姆之外,此时,保镖、医务人员等一起正一步步地往前面移动。

    “在这里停留不要超过一小时,要简单高效一点,”车苗拧了拧栗板真的手,“不要劳民伤财的,把别人折磨得筋疲力尽。”

    “好、好、好!原来是九十分钟的。我一定会控制在六十分钟以内。”栗板探急忙替哥哥回答。

    栗板真和车苗率先迈出机舱,接着是栗板探、阙妮和栗翰青、栗翰梅姐妹俩、贝尔丽莎,一行人按先后顺序,逐个逐个走下了舷梯。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稚气未脱、天真可爱的孩子们跳跃着,舞动着手中五彩缤纷的鲜花,像森林里热闹的喜鹊一样欢叫着。

    走下最后一级舷梯的台阶后,栗板真夫妇踏上了红地毯。一对少先队员向栗板真夫妇敬了礼,送上了一大束鲜花。

    “欢迎,欢迎栗主席!”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中等身材的儒雅中年男士赶紧向前,紧紧地握住了栗板真的手,满面春风地说。

    “这是我们的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魏省长。”

    站在魏副省长旁边的一个男人热情地介绍道。他彬彬有礼,一举一动都非常得体,乍看之下就给人留下严谨务实、利索敏捷的印象。

    栗板真心想,不用猜,他就是省政府的景秘书长无疑了。

    “魏省长好,你们辛苦了!”栗板真握着魏副省长的手,笑容可掬。他同时还不忘对站在副省长旁边的人说:“景秘书长也辛苦了,接待工作做得真细。”

    景秘书长的脸上闪着丝丝惊愕,他想不到才一见面,栗板真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声音亮亮地回答道:“谢谢栗主席!”

    魏副省长向栗板真、栗板探夫妇介绍每一个参加欢迎仪式的政府部门领导和来自工商界的来宾。

    栗翰青、栗翰梅跟在栗板探的后面,不停地转动着眼睛,东看看西瞧瞧,好奇而开心地打量着眼前的各色人等。热闹的气氛很快就感染了她们,她们那红彤彤的脸蛋泛着粉晕,既激动又兴奋,心跳都比平常加快了好几倍,好像就要跳出胸膛似的。

    “这是我们省里的十强企业——高远青云矿业集团——的董事长格桑顿珠先生。”魏副省长带着栗板真来到一个高大英俊的中年人面前时,以一种骄傲和自豪的语气介绍说。“这个公司这几年发展得很好,在西部大开发方面干得不错,现在已经走出海外了。”

    “格桑顿珠董事长,你好!你做得很好。我们的起步都很相似,都是抓住了1997年的金融危机,把危机变成了机会。”栗板真主动握住格桑顿珠的手,看了他好几秒,笑着朗声说道:“我愿意和你进一步加强了解,等会儿听听你公司的介绍。”

    “栗主席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非常荣幸,非常感谢!”格桑顿珠激动地说。他用双手握着栗板真的手,心跳加快,心中澎湃着亢奋的热浪。

    格桑顿珠完全没有料到,一个威震华尔街的国际金融大鳄近在咫尺,根本就没有自己以前想象中的道貌岸然、傲气凌云和高不可攀。令他更连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栗板真刚一见面,就给了他如此热情洋溢的盛赞!

    欢迎仪式结束后,在魏副省长和景秘书长的陪同下,栗氏兄弟家人、保镖、秘书、私人医生等一行十二人上了一辆崭新的大巴,往机场的贵宾出口方向而去。

    贵宾厅的小型会议室早在前一天就预定好了。景秘书长得知栗氏兄弟同意和格桑珠进行简短会谈后,又紧锣密鼓地交代部署了一番,把它布置得既隆重又简朴。

    此时,一大堆新闻记者摆好了长枪短炮,在会议室入口处翘首相望,高远青云的高管层身穿公司西服,在门边排成一排等候。

    当魏副省长和栗氏兄弟一行走进会议室时,他们热烈地鼓掌起来。

    双方在椭圆形的会议桌旁边落座后,魏副省长首先作了简短的开场白,对栗板真、栗板探及他们的夫人回到家乡彩康省表示热烈的欢迎,并十分期待栗板真在既定行程圆满结束后,对彩康省的经济建设、项目投资和招商引资环境进行深入考察,并在此基础上积极开展洽谈合作,共同推进相关项目取得实质性进展。

    接着,格桑顿珠对集团公司的高管层作了简单的介绍。介绍完毕后,格桑顿珠补充说了一句:“我们还有一个副总裁美郎多吉还在外面忙,等一会就到。”

    之后,格桑顿珠就直奔主题,着重介绍了集团公司在国内、国外的项目情况和战略目标。最后真诚地表达了和波丹史利、金光大道公司进行项目合作、实现双赢发展的愿望。

    在对省政府举行的盛大欢迎仪式表示感谢后,栗板真简单地波介绍了波丹史利的情况,并承诺既定行程忙完后,将用两天的时间在家乡进行参观和学习。

    会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栗主席,矿业是我省的十大龙头产业,高远青云是我省最大的矿业公司,省委省政府也正在考虑加大力度加以扶持。”魏副省长趁热打铁,他笑着向正对着自己坐的栗板真说道:“现在,高远青云已经迈出了海外发展的第一步,波丹史利和金光大道在矿业方面都做得非常好,可以说是老大哥了,我们真诚地希望,你们能够带带这个小弟弟。”

    栗板真笑了笑,说:“关于高远青云的情况我以前也了解一些,总体印象还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这个企业的领导人格桑顿珠。”

    说到这里,栗板真转头望了格桑顿珠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格桑顿珠董事长是一个善于抓住机遇的人,更可贵的是,他能够敏锐地把握市场走向,把大多数人认为是灾难的危机变成了企业发展的推进器,这一点非常难能可贵。”

    因为对格桑顿珠的公司早已了然于胸,栗板真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我们对高远青云正在进行要约收购的澳大利亚黄金项目有些兴趣,但是,我们要对它的现状和前景进行再一次的论证和评价,如果结果乐观,我们可以开展合作。”

    会场上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坐在栗板探后面一排座位上的栗翰青、栗翰梅姐妹俩也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像是比赛似的,一个劲儿的把巴掌拍得噼里啪啦的响。

    格桑顿珠简直高兴得不行!他永远想不到,一个在国际金融界的传奇人物,在和自己见面还不到六十分钟的时间里,就对自己有了如此高规格的评价。

    更让他欣喜若狂的是,波丹史利的第一把手、董事局主席栗板真,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一反他以往行事慎之又慎的风格,好像不假思索似的,破天荒的向他伸出了橄榄枝!如果能顺利实现和栗氏兄弟的集团的工作,除了海外并购的资金问题可以马上迎刃而解外,公司未来的发展,更面临着巨大的机遇,做强做大指日可待!

    闪光灯“咔嚓、咔擦”地响着,此起彼伏。会议室一瞬间就变成了灯光玄幻的璀璨舞台。

    栗板真成了几十家新闻媒体的焦点,摄像机、照相机、录音笔、话筒一齐向他涌来,记者们问着各种问题,争先恐后地要靠近他采访,但都被他那铁塔一样的两个保镖一一阻挡在外,使他们靠近不得。

    见面会结束时,格桑顿珠提出了双方合影留念的请求。板栗真正在犹豫,魏副省长说,波丹史利的到来是彩康省对外开放和经济建设中的一件大事,应该进入彩康省的史册,合影留念弥足珍贵,意义深远。

    这样一说,板栗真就点头同意了。

    于是,魏副省长、栗氏家族成员开始排队。在站位时,大家相互相谦让着,熙熙攘攘了好一阵。魏副省长、栗氏家族成员组成的第一排站定后,双方其它成员就站成了第二排。

    栗翰青、栗翰梅因为小小年纪,个头矮,就分别站在栗板探、栗板真的前面,俩人自成一排,成为焦点,位置抢眼,自然十分得意。

    这时,一个留着络腮胡子、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急匆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格桑顿珠见了他,脸色沉了下来,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赶快过来,和魏省长、栗主席合个影。”格桑顿珠的语气中明显地流露出了不满。

    “对不起,对不起。让领导久等了。”那个男人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额头上直冒汗,脚步都有点哆嗦。他急忙在第二排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匆匆忙忙插了进去。

    这个男人身高一米七左右,短短的络腮胡子修剪得井井有条,尽管如此,从他那左脸颊斜斜划到上嘴唇中间的一道刀疤,还是在胡子中间若隐若现。

    栗翰梅站在最前面,清清楚楚地看着他从对面走了过来。当看到他那走路的情形,特别是看到他那隐藏在络腮胡子中间的那道刀疤时,她不由得张大了眼睛,心“砰砰”直跳,吃惊得嘴巴都张开了!

    就在这时,摄影师按下了快门,闪光灯“咔嚓嚓,咔嚓嚓”连续响过,照相机连拍了十几张。

    “ok!很好。非常好!”摄影师大声地对大家说,但听起来更像是在表扬自己。

    “不好,有一个人没有拍好,”人群中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请再拍一次。我刚才的表情没有准备好,肯定不好看。”

    大家循声望去,看见栗翰梅转过身来,举着手,摇晃着,对后面的人大声喊道。

第30章 魔疤

    大家都被栗翰梅调皮可爱的举动逗乐了!

    摄影师只得按照这个小主人的要求,等到美丽的公主完全表好情以后,才屏住呼吸再一次按下了快门。

    摄影师终于松了口气。他的心跳加快,激动得久久不能平静,因为他知道,今天相机里的每一张相片都非常珍贵。

    出乎意料的是,对表情有严格标准的小公主此时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还要单独和这位留大胡子的叔叔照一张。”大家就要散去的时候,栗翰梅巧嘴利石地突然又蹦出了一句。

    话一说完,栗翰梅就飞快地跑到络腮胡子旁边,和他并肩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等待摄影师按下快门。

    “小美女,笑一个,准备红好,表好情啊。”摄影师提醒到,“像你刚才一样,来一个太阳一样灿烂的笑容。”

    “就这样了,快拍!”栗翰梅对他凶了一句。

    “咔嚓嚓”几声响过,画面瞬间定格。

    “ok!很好。非常好!”栗翰梅朝摄影师比了一个赞美的手势,学着他刚才的语气。“看都不用看,肯定非常好。谢谢!”

    络腮胡子就要转身离去时,栗翰梅突然对他喊了一声:“小善子叔叔!”

    听到这一句话,那个络腮胡子男人的肩膀激烈地抖动了一下。他的脸色在短暂的两秒钟里变得非常复杂,那是一种包含着惊诧、怀疑,甚至还带着些恐惧的表情。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说什么?小精灵,”他的嘴角很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连带着那条斜斜的刀疤也跳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我不明白。”

    栗翰梅直盯着他,

    看了几秒,好像要把他不留蛛丝马迹地看个清清楚楚,牢牢地装在记忆深处似的。

    “你很像我爸爸的助手许督善,简直太像了。”栗翰梅有点不相信似的朝他眨了眨眼睛。“我的爸爸妈妈对他很好,但是他很没有良心,这么多年来也不来看我。唉,人哪,真是的!”

    “啊?什么?你说谁不来看你?那他的确是很不应该。”许督善尽量压制着内心的惊慌和恐惧。“也许他工作很忙,或者是出差了,是吧?那个人是谁呢?”

    “那个人叫做许督善,我爸爸妈妈都叫他小善子,”栗翰梅挑起眼皮,又仔细地盯了他一会儿。“我叫他小善子叔叔。我很小的时候,他经常带我去玩。”

    天哪,难道,站在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真的就是栗板索、铁莲莲的女儿栗翰梅?八年前的那一天,她不是和她父母亲一起掉入悬崖了吗?不可能啊,他们一家三口肯定已经销声匿迹了,不可能还有任何一个人留在世间。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栗板索和铁莲莲才叫他小善子,也只有栗翰梅一个人才叫他小善子叔叔,其他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了。站在自己眼前的小女孩,应该百分之百就是栗翰梅!

    糟糕!他们一家三口,只要还有一个人活在世上,麻烦可就大了!八年前的峡谷谋杀一经暴露,被公之于天下,那么,自己必定成为众矢之的,接着,公安局立案侦查、检察院调查取证、法院起诉判决……等等,这些事情就一桩接一桩来了,自己从此就永无宁日,最后就大限来临了。

    还有一种可能,留在世上的这个活口如果不想让自己死得舒服,为解心头之恨,他就会别出心裁地采取种种手段对自己加以折磨,如派出杀手对自己进行跟踪、在自己的碗里下放毒药、用匕首一块块剐下自己脸上的肌肉……

    许督善就这样想象着,把所有最糟糕、最悲惨的结局都想到了,内心恐惧到了极点。他脸上的肌肉似乎被什么东西抓捏着,在不停地颤动。同时,他又感觉到心窝里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在“咯噔咯噔”地上下跳动。

    接着,他的身子好像被电击似的,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又觉得自己的心脏也抽紧了,一阵阵压抑、涨闷的感觉袭遍了全身。

    “你的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现在干什么?”许督善为了让自己能够尽快的平静下来,只得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他试探着问道:“你的爸爸是工程师,妈妈是科学家,对吧?”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许督善突然感觉到很冷,冷得嘴巴嗫嚅,牙齿打战,连讲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了。

    “这可不是你问的问题。反正刚才我在飞机上看到我的爸爸妈妈了,”栗翰梅朝他撇了撇嘴,在头上抓了一下痒痒,用漫不经心、一点也无所谓的语调说道:“我爸爸和我妈妈骑在一只巨大的雄鹰身上,在天空中隔着我大伯飞机上的玻璃和我亲吻呢。”

    什么?他的爸爸妈妈骑在一只雄鹰身上,还跟这个小家伙亲吻?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许督善听栗翰梅这样一说,就彻底放松了那颗悬着的心。

    他幸灾乐祸地看了栗翰梅一眼,心中一阵冷笑。

    “哇!这场面太感人了。简直就是奇迹。”许督善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要是我看到了该多么有幸啊!你把那只雄鹰和你爸爸妈妈都拍下来了吗?”

    栗翰梅惋惜地说:“我们没有带相机。真的太可惜了!”

    听到这里,许督善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心里想,从刚才开始,这个小家伙的一言一行就表现得稀奇古怪,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现在又开始在大白天说梦话了。看来,她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患了神经病,而且非常严重,简直就是病入膏肓了。

    许督善这样想着,心里非常高兴。是啊,一个脑残的栗翰梅,是根本不可能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的。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栗翰梅用警惕的眼神扫了他一下,说:“这又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一见面就问别人的名字,这是很不礼貌的。”

    “对不起,对不起!”许督善道歉着。

    其实,他的心里却在想,这哪里是正常孩子说的话啊。要是换了其他小孩子,当别人问起他的名字,肯定马上就答应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像这个小家伙,老是瞪着一双警惕的眼睛,好像处处防着别人似的,太不像正常人了!反常到这种程度,如果再不送去医治,任期这样发展下去,肯定是无可救药了。

    许督善居心叵测地审视着栗翰梅的五官,想竭力寻找当年曾经熟悉的那表情,哪怕是其中的一点点。但是结果令他失望,他曾经熟悉的那些表情,现在早已了无踪影,荡然无存。

    许督善侥幸地想:难道她不是栗翰梅?!难道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的巧合:有另外完全一样的栗板索、铁莲莲、栗翰梅和许督善,并发生完全一样的事情?他在心中暗暗祈祷:这个神经质的小女孩,不管她是谁,但愿她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不是八年前的栗翰梅!

    板栗探见栗翰梅正在和那个刚刚走进来的陌生人闲扯,就马上走了过来。

    “快走,梅梅,我们要上车出发回老家了,”板栗探说,“不能随便浪费大人的时间,要尊重别人。”

    接着,栗板探看了这个络腮胡子一眼,抱歉地说:“对不起,孩子不懂事,打扰你了。”

    这不经意的一看,板栗探发现了他那隐藏在胡子之间的那道伤疤。他心中一震:奇怪!这个人的神情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栗板探在记忆中迅速地搜索着。

    终于,从他脸上的伤疤,使栗板探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三弟栗板索的助手许督善。

    栗板索曾经带他来过北京,当时,许督善态度谦卑,反应灵敏,手脚勤快,但有些时候会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栗板探印象深刻的是,栗板索曾经说过,许督善是一个孤儿。他在十五岁的时候,因为家中房子倒塌,从此失去了父母亲。后来,许督善按照他父亲生前的吩咐,来到省城找到了栗板探,栗板探和妻子铁莲莲从此就义不容辞地接纳了他,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照顾和培养。

    他们先是把许督善安排在自己的工作单位——彩康省地勘局,让他去学开车,之后,许督善就当了栗板索的驾驶员。后来,栗板索发现他聪明好学,更有地质方面的天赋,就重点培养他,安排他去地质院校学习了两年的地矿知识。

    当栗板索带着他第二次来北京出差的时候,许督善已经成了栗板索的助手。

    栗板探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许督善脸上的那道疤痕。那一天,栗板探笑着问许督善,那伤疤是怎么回事。许督善说,那是小时候爬树掏鸟蛋时,他不慎从树上摔下来,被一根树枝刮伤所致。

    栗板探不由得又想起了八年前的高原峡谷悲剧,那场悲剧发生后,大家一致认为许督善当时也掉入了悬崖,一起殉职了。

    但是,公安部门从现场勘查的结果来看,并没有发现和许督善相关联的任何踪迹,哪怕是他的发丝和皮屑。

    许督善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彩康省地勘局当时也派出专人进行多方打听,几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一直到现在,除了挂在悬崖那棵树上的**、岩石上的几滩血迹,和散落在峡谷乱石间的地质资料、衣物之外,其它就再也没有什么也新的发现,案情没有任何进展。

    后来,所有的人都相信公安部门的判断:板栗索夫妻已经在那场灾难中牺牲了。他们开着的两部车在复杂的路况和极端的气候条件下,相互间、或者和第三者发生了追尾碰撞的事故,接着就坠落下了悬崖,车身瞬间爆炸解体,栗板索和铁莲莲当时尸首俱碎,分解成无数小块,后来被出没在高原峡谷中的动物分食殆尽。

    关于许督善,当时公安部门分析,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另外一个地点,被另外一种不可知的力量夺去了生命,这种力量极其巨大、诡异和神秘,以至于他的尸身也不知去向何方。二是他和栗板索之间因为有什么过节,他把栗板索夫妇撞下悬崖后,就匆匆忙忙逃跑了。

    但是几年过去了,许督善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因此,大家都更加认同第一种分析的可能性。

    时过境迁,关于这起离奇的高原峡谷案件,只留在公安部门的档案里,逐渐淡出大家的视野,并慢慢被世人遗忘。

    就在这时,格桑顿珠一转头,发现栗板探正和许督善站在一起说着什么,便走了过来,向栗板探介绍道:“栗董事长,这是我集团的副总裁,美郎多吉。”

    “哦,你好,美郎多吉先生。”板栗探握了握他的手。

    “您好!栗董事长。”许督善看了板栗探一眼,连连点着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这是栗主席的胞弟栗板探,金光大道国际投资集团董事长,因为他的牵线搭桥,我们才有机会和他的哥哥、也就是波丹史利的董事局主席栗板真先生见面。”格桑顿珠对栗板探深深地鞠了一躬,不胜感激地说,“栗董事长是我们公司的大恩人。无论以后的合作能否成功,我们都对您怀着感恩之心。”

    美郎多吉也向栗板探鞠了一躬,说:“您兄弟俩能够取得这么伟大的成就,是我们学习的榜样。祝福你们!”

    “确切地说,我们有三兄弟,但是……”栗板探悲从中来看,欲言又止。

    “太好了!如果需要我们效劳的话,请只管说。”格桑顿珠不明真相,用十分真诚的口气说道。

    “谢谢!我原来还有一个弟弟,在彩康省地勘局工作,是个很有才气的一个地质博士,”栗板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是在八年前,他在西藏和云南交界的一个高原峡谷中发生了一起离奇车祸,从此就在地球上消失了。”

    “真抱歉!请原谅我刚才的过失,栗董事长,我不该问那么多的。”格桑顿珠又鞠了一躬,表示道歉。“您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弟弟,我心里非常难过。”

    栗板探用力握了握格桑顿珠的手,说道:“没关系,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过好明天才是最重要的。希望我们以后的合作愉快。”

    接着,栗板探侧转身,礼貌地握了握美郎多吉的手,说:“再见。美郎多吉先生。”

    板栗探感觉到美郎多吉的手不仅汗湿得滑滑的,而且还不住地哆嗦。

    这时,栗翰梅走到栗板探身边,拉着他的手,说:“二叔,我们快点走吧,你看看,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栗板探微笑着点了点头,爱怜地拍了拍她脑后的那束马尾巴,接着向格桑顿珠和许督善介绍道:“这是我的侄女、也就是我三弟栗板索的女儿,名字叫栗翰梅。”

    栗翰梅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是的!我的爸爸妈妈都在英国,正在研究一个科技项目。”

    许督善一听,只觉得五雷轰顶,差点就要瘫软在地。

第31章 跨界祭拜

    栗板真的专机湾流g550从彩康省三清亭国际机场起飞,四十五分钟以后,到达新沃机场。

    新沃市领导早已在机场等候。由于时间紧,省里已交代不再举行欢迎仪式。一下飞机,市委书记、市长就前来热情迎接。一番寒暄之后,在省、市领导的陪同下,栗氏兄弟就登上中巴,直接前往大隆县青山镇青山村。

    中巴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奔驰着。公路两边青山如黛,郁郁葱葱,绿浪扑面,让久居大都市的栗翰青姐妹倍感清爽宜人。

    不一会,她们就看到了公路的左边、在那巍峨的群山脚下,一个村庄豁然出现。这个村庄坐落在一片巨大的平地上,地面绿意盎然,一幢幢别墅洋楼拔地而起,它们红砖碧瓦,高低不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村庄的南面,一条宽阔的河流像一条绿色的带子,静静地从村庄中间蜿蜒流过。

    “哇塞!太美丽了,太爽了!”

    “那是河吧?我要去抓鱼。”

    看到眼前如水墨丹青般的奇妙画面,栗翰青、栗翰梅兴奋地叫了起来,大声欢呼,连连赞美。

    车子下来高速公路,在绿树成荫的水泥路上穿行。

    中巴继续往前行驶,一幢气势雄浑的高楼渐渐映入眼帘,楼顶上的“宗亲阁”三个大字十分醒目。

    十分钟后,车子就在这幢“宗亲阁”的大楼边上停了下来。

    “青青,梅梅,到了,到老家了!”阙妮大声说道,“大家准备下车,带好行李,注意安全。”

    魏副省长他们为了不影响栗氏家族操办治丧大事,在栗板真老家礼节性地坐了半小时后,就先回到新沃市,马不停蹄地调研自己分管的工作去了。

    终于回到养育自己的家乡怀抱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家一院、一沙一石,是那么的朴素和亲切!回忆起当年勤劳俭朴、忠厚善良的父母亲含辛茹苦,忍饥挨饿,奋斗不息,把三个儿子送进学堂、拉扯成人并培养成才,几十年来历经数不清的艰辛,栗板真、栗板探兄弟俩心潮澎拜,思绪万千!

    早年,栗氏祖宗在建造祖屋的时候,就很虔诚地认为,一族一人的成败兴衰,与屋宇及祖坟的风水息息相关,所以在对祖屋择基选址时,他们对地形、日照、风向、气候和自然景观等方方面面极其讲究,对涉及到的每一个环节都要经过风水大师的严加分析和精准测算,并据此决定建筑物的方位、布局。

    早在孩提时代,栗氏兄弟和其他叔伯子弟姐妹们一起,生活在这将近一千平方米的大家庭中。这幢楼房分上、下两层,为砖石土木结构,走廊由青一色的鹅卵石铺成,屋顶覆盖厚实的青瓦,院内石雕、木雕、灰塑、壁画等比比皆是,无不工艺精湛,栩栩如生。同时,院内栽种桂花树、茶树、牡丹等树种,给他们的童年带来了许多的欢笑和快乐。

    斗转星移,时过境迁。经过两个世纪的风风雨雨,这幢古老的建筑依然挺拔矗立,完好无损。

    新一代的栗氏族人走南闯北,奋力拼搏,一个接一个功成名就,也一个接一个搬出养育他们的老屋,一个接一个建起了颇具现代化特色的别墅和小洋楼。

    栗氏兄弟事业发达之后,收到宗亲家信一封,提及宗祠颓败、亟待解决事项,当即慷慨解囊,把祀奉列祖列宗的栗氏大宗祠装饰一新,使祠堂更加宽敞、明亮和庄重。

    栗氏大宗祠结构严谨、气势非凡,主殿及其两侧殿均飞檐翘角,群龙盘脊。宗祠坐落在青山村的河谷盆地,四周群山叠翠,风景秀丽。宗祠共有有大厅二栋、大小客厅二十六间,住房一百零四间,占地五千六百平方米。院中苍松翠柏,肃穆幽静,山水相依,香火甚旺。

    祠堂大门由能工巧匠设计,两旁为巨大的大理石柱,上面镌刻一副金字对联。大门前面是用鹅卵石铺成的金菊状图案的大坪,大坪前面是一个半月形的池塘,池中微波涟漪,游鱼戏水,琪花瑶草,点缀其中,美不胜收。

    伫立门前极目北望,但见层峦叠嶂,满目苍翠,山峰如练,宛若一条苍龙飞舞,雄起一方,气势恢宏,无不令人心中激荡。

    当年在修缮和装饰栗氏大宗祠的同时,栗氏兄弟再度解囊,在宗祠旁边建起了一幢名为“宗亲阁”的六层大楼,大楼按照酒店式公寓设计,一切设施应有尽有。

    为了保护和管理栗氏大宗祠、祖屋,栗氏家族专门成立了九人组成的宗堂管理委员会,日常负责宗祠、祖屋的巡检、养护、修缮等工作。“宗亲阁”除了一、二层供管理人员居住外,其它楼层全部为来自全国各地追根朔源、参拜祖先的宗亲居住,祭祖时也作远地裔孙的食宿之所,一切费用全免。

    这次回来,栗氏兄弟决定家人和随行人员必须全部住在宗亲阁,以表达对祖宗的敬仰和爱戴。

    他们一行十二人住在宗亲楼的第六层。从房间的窗户望去,宗祠、祖屋全景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灵堂设在栗氏大宗祠的主殿正中央。

    栗板真、栗板探兄弟在这里以最隆重的方式,为母亲举行最后的告别式。各路亲朋好友、父老乡亲、社会各界代表等纷纷前来灵堂进香,祝愿老人一路走好。

    栗氏全家男女老幼披麻戴孝,对前来吊唁的人一一跪谢。

    按照当地风俗,栗氏兄弟众亲必须在灵堂守灵七天七夜。到了第三天,看到车苗、阙妮和栗翰青、栗翰梅姐妹俩倦容满面,呵欠连连,栗氏兄弟征得了族中长辈的同意后,就让他们先去睡了,只留下兄弟俩在灵堂陪伴守候。

    接连几天的奔波和应酬已经使车苗、阙妮疲惫不堪。她们回到老家房间,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监督孩子洗完澡。把她们安顿好后,她们才洗漱了一番,换穿了睡衣,带着浓浓的倦意,一躺下就沉沉睡了过去。

    栗板真、栗板探兄弟一左一右,分坐在供桌两边的藤椅上,凝视着灵堂上方带和慈祥笑容的遗像,静守着母亲的骨灰。

    供桌上香烛高烧,缕缕烟柱袅袅上升,在灵堂上飘飘荡荡,缭绕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兄弟俩再也抵挡不住浓浓的倦意,竟自昏昏睡去。

    凌晨时分,栗板探在梦魇的状态中,突然听到从天空中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接着又听到闪电撕裂天幕的声音。栗板探急忙睁开睡意正浓的眼睛时,却看不到闪电的光亮,刚才的雷声也好像正在渐渐远去。

    栗板探以为是梦中幻觉,就不当一回事,遍转了一下头,接着就要睡去。

    但是,此时,他却听到那刚刚远去沉闷雷声开始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啸啸的劲风疾吹之声。很快,一阵阵凉风从远而近,向灵堂方向吹来,扑打着他的脸庞。

    滚动的风雷之声逐渐减弱。

    而后,在灵堂的上空,传来了一阵一阵劈劈叭叭、悉悉索索的响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栗板探心中纳闷,嘀咕了一声,“难道要下大雨了?”

    栗板探站了起来,离开灵堂,走出宗祠的大门,抬头向天空望去。

    两束红色的激光柱发出耀眼的光亮,刺破重重夜幕,先是在左右上下不停晃动,接着就直指灵堂的方向,把骨灰盒照耀的金光闪耀。

    一只巨大的鹰隼,正由远而近,扑扇着巨翅,挟着一股激流,飞快地向他的方向飞来。

    栗板探大叫一声“不好”,急忙冲进灵堂,连拉带扯,用力把栗板真拍醒。

    兄弟俩睁大眼睛,惊恐万状,脸色敖青,看着这个比湾流g550还要庞大的怪物从天而降。这只怪物在他们的头顶上飞翔,越来越近。

    他们可以看到它那尖锐的勾嘴和凶猛的利爪,特别是它那对在黑夜中转动着了红色眼珠,正一**地发射着慑魂夺魄的红色寒光,好像随时要俯冲下来猎杀万物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鹰隼越过宗亲阁楼顶,斜斜向下,庞大的身躯遽然缩小,翅膀也奇迹般地比原来短小了许多。它缓缓飞行,在宗祠上空飞翔了三圈,最后在主殿天井上方徐徐降落,最后匍匐在天井的大理石板上。

    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看到了三弟栗板索牵着弟媳铁莲莲的手,从鹰隼的背脊上走了下来,目空一切地走进了灵堂,在母亲的遗像前磕头半响,长跪不起。

    “三弟,莲莲!你们……”

    “板索,莲莲!怎么回事啊……”

    看着好像从天堂中飞来的栗板索夫妻两,兄弟俩失口大喊,百感交集,痛哭流涕。

    三弟和弟媳妇失踪达八年之久,此时居然驮在巨鹰身上,从天际翱翔飞来,在母亲的灵堂前祭拜。难道这一切不是真的吗?是梦魇吗?是幻觉吗?

    栗板索、铁莲莲仿佛没有听见哥哥的呼唤,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毫不察觉,他们只是木然地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机械的重复着跪拜的动作。

    栗板真、栗板探正要迈开脚步,向前抚慰他们,却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的脚底像是生了根似的,一步也踏不出去。他们感觉到身体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捆束着,不能做任何其它多余的动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三弟和弟媳在那像木头人一样的重复跪拜。

    跪拜三分钟后,栗板索牵着铁莲莲的手,站了起来,带着茫然而麻木的表情,迈着机器人一样的脚步,走出灵堂,踏上鹰隼的背脊,并排坐在一张类似椅子一样的张牙舞爪的座位上。

    鹰隼“呼”的一声,直立起来,巨大趾掌撑起威风凛凛的身躯。它傲视苍穹,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阵像飞机引擎一样的咆哮声。

    它那红色的眼睛闪烁着,看着目瞪口呆的栗板真、栗板探。它朝他们点了点头,抖了抖茂盛的羽毛。

    此时,兄弟才清楚地看到,这只鹰隼长着一身藏青色的羽毛,头顶上有一颗血红色的圆圆的红宝石一样的球体,两块金黄色的月牙形状物体把这个球体紧紧围在中间,一闪一闪的,不断放射着耀眼的光芒。

    接着,鹰隼长啸一声,突然奋起,迎空而上。当它越过天井上空时,身形逐渐变大,翅膀越来越长,直到恢复如初。

    鹰隼直冲夜幕,刺入苍穹,身后轰隆作响,卷起滚滚惊雷。

第32章 未知世界猜想

    栗板真、栗板探惊得瞠目结舌,木然呆立。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令他们应接不暇,它们像是离奇玄幻的剧情,来得如此突然,去得如此迅猛!一件在现实中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真的就这样在他们的眼前发生了!

    他们怔怔地呆立在原地,仰望巨鹰消失在天际,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

    栗板真清醒得快些,看到栗板探还在懵懵的发呆,便走了过去,用力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然后又在他的胳膊上捏了一把,问道:“痛吗?”

    “哎呀!好疼,”栗板探惊叫起来,转过头,对栗板真大声说道,“怎么回事?抓我干吗?”

    栗板探捶了捶额头,揉了揉眼睛,接着摇摇头,耸耸肩,又在自己的虎口上拧了一下,感觉到痛疼的感觉传来,才相信自己是处在现实当中。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栗板真还是有点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清醒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就向栗板探求证。“你看到板索和莲莲了吗?他们骑在一只巨大的雄鹰身上,前来祭拜妈妈了。”

    “你看到了什么,我就看到什么。”栗板探擦了擦正顺着脸颊流下的汗珠,语气吃紧地说。“我们俩个人都看到了同样的一切,太离奇、太荒诞了!”

    栗板真、栗板探接着对着母亲的遗像鞠躬,把刚才他们看到的一切想母亲说了一遍。

    栗板真说:“妈妈,老三板索和莲莲心中舍不得你,也从英国……也从很远的地方回到老家,来看您了!您在天有灵,一定是看到了。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栗板探说:“妈妈,板索和莲莲都是孝子孝媳,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英国忙,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才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们为他们所做的一切感到骄傲,感到自豪。”

    第二天,栗板真、栗板探避开栗翰青和栗翰梅,把车苗、阙妮一起叫到宗亲阁的小会客室,告诉她们昨天凌晨所发生的一切。

    车苗、阙妮吓得脸上煞白,大汗淋漓,连大气也不敢喘。会议室里笼罩着一层诡异的气氛。

    接着,他们四人把昨天那奇迹般的突发事件又认真讨论了一番。

    “看来,那俩个小家伙前几天在空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栗板真习惯性地把左手插在裤兜里,来回踱着步,沉吟着说,“她们说的雄鹰,也就是我们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只,威风凛凛,巨大无比,比我的飞机还要大!”

    “更奇怪的是,它的身子还可以缩小,”栗板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比划着一个虚圆,由外往里靠拢,表示着圆圈正在逐渐缩小。“它在空中飞来的时候是个庞然大物——对了,哥哥刚才说了,比我们的飞机还要大很多——到了宗亲阁搂顶时,它就开始变小了,降落在天井的时候,就变得更小。”

    “是的,板索和莲莲在灵堂祭拜以后,他们就走到这只巨鹰身上的那张稀奇古怪的椅子上,之后,它就驼着他们,从天井中起飞,一直飞上天空,又开始慢慢的变大了,”栗板真接着说,“还伴随着一阵滚滚的雷声。它头顶上放射着一种红外线一样的光结束,这一切都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车苗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地说:“我也听到昨天晚上的雷声了!原来,这阵雷声是这只大鹰带来的呀!”

    阙妮问带着一脸的迷茫,闪动着迷惑不解的眼神,问道:“板索和莲莲,回去了?他们能回哪里去呢?他们没有家啊!”

    是啊,那只巨鹰驮着他们,到底飞向何方?

    “也许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人类目前没有发现、或许将来也不可能发现的地方,”栗板真若有所思,凝神分析着,“这个地方,只有板索和莲莲他们两个人知道。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还活着!”

    “上帝啊,要是还他们活着,那真的是奇迹了!”车苗高兴得几乎喊了起来。“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他们还活着。”

    阙妮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如果他们还活着,那就说明我们这么多年来没有骗人,没有骗梅梅和妈妈!”

    他们继续分析,大致形成了这样的结论:那一天,高原峡谷发生灾难时,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栗板索和铁莲莲随着车子坠落悬崖,在空中坠落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神秘的什么东西带走了,这个神秘的东西拯救了他们,把他们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们现在就在这个神秘的世界里活着。

    栗板真说:“在很多传说中,神秘的峡谷、沙漠和湖泊中,往往都深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另一种情况是,他们摔下悬崖后,就到了极乐世界。

    两种情况虽然不同,但有一个相同的结果:栗板索和铁莲莲因为车祸或遭小人暗算而死,死而不甘,所以他们的灵魂不愿安息。加上心中惦念老母和幼女,孝悌感动神灵,神灵给便他们恢复人身,派神鹰驮送,先在空中和女儿见上一面,接着又回来最后再送母亲一程。

    他们更相信第一种情况。“很久以来,科学家就认为,宇宙中存在很多的行星系统,它的环境条件很成熟、很适合智能生命的发展和进化,因此,宇宙中很有可能存在其它生命形式——如外星人。”栗板真从小就对自然界的科学之谜很感兴趣,早年所学这时刚好派上了用场。“外星人是困惑人类几个世纪的疑问。我认为它是存在的,只不过是,人类目前并没有足够先进的科学技术来帮助我们与距离地球几百万光年远的它们取得联系罢了。”

    看他们正听得津津有味,栗板真又举了一个例子:“科学家已经明确证实了飞碟的存在,并认定飞碟是一种非自然力制造的飞行器。为什么我们这么肯定?因为军方保留了可信的人类关于飞碟的目击档案,以及每次发现并追击飞碟的详细记录。”

    栗板探问:“你的意思是说,板索很有可能就是被类似飞碟一样的飞行物救了起来,并被它带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栗板真点了点头。因为他坚信,神奇的大自然的确存在着许多不解之谜。

    “事实已经证明,飞碟是存在的。但是目前,以人类的目前的智慧,还有很多方面不能自圆其说,”栗板真又开始习惯性地踱着步,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摩擦着他的胡茬。“但是随着科技的进步,总有一天,飞碟就会揭开神秘的面纱。说不定它也因此就成了人类的好朋友。”

    车苗问道:“如果那个板索所在世界,也就是人类目前未知的那个世界,它所存在的一切,也有可能成为人类的朋友?”

    “一切皆有可能。”栗板真的手在空中挥了一下。

    阙妮问道:“按照你的猜测,板索和莲莲就是在另外一个目前人类还不知道的神秘地方,他们还活着?”

    “也许不能说活着,只能说是存在。在那个神秘的地方,也许可能没有活着这样的字眼。”说到这里,栗板真明显地兴奋起来。他停了下来,看了大家一眼,加重了语气,说道:“我觉得,十有**,就是那个巨鹰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们,不仅如此,这只鹰现在还在保护着他们。”

    车苗也试探着分析道:“那么,板索很有可能是遭到了别人的暗算或者暗杀,最终掉下悬崖,才会有那个……那个巨鹰救他们的那一出。”

    栗板探接着说:“我想大哥说的有道理。公安部门综合现场取证,并经过技术分析,断定板索的车子是被撞下深渊的。撞他的人可能就是他身边的人,他肯定和板索又什么过节或者重大的厉害关系。”

    “凶手是谁?”阙妮咬着嘴唇问道。

    “还有谁?是身边的朋友,还是外面的敌人?难道还不清楚吗?”栗板探好像是在问自己,然后大声回答道:“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助手:许督善!”

    栗板真听了栗板索的分析,不住地点头。他接着说道:“板索带领的‘超级壁虎’地质队员都因为雪崩牺牲了,最后只剩下他和助手许督善两个人。”

    “对了!许督善最值得怀疑,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他就是杀害板索和莲莲的凶手,”栗板探继续说道,“只有他才最知道板索的一切。按照当时的情况,只有他才有机会对板索和莲莲下毒手。”

    阙妮尖叫道:“板索对他恩重如山,那个姓许的敢下毒手?”

    栗板真干笑几声,说:“人性的另一面是魔鬼。在利益面前,有些人会忘记一切,变得凶残无比。”

    车苗眨动着眼睛,问:“那,许……那个许督善又在哪里?”

    “他当时肯定没有死。最有可能的是,他把板索的车撞下悬崖后,就逃跑了。但是,现在,到底在哪里,我们根本不知道。”栗板探补充道:“公安部门也曾经怀疑过他。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在国内出现过。国内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出现过他的身份登记信息。”

    “他可能在逃跑的时候,就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给吃掉了。吃死他!”阙妮恶狠狠地说。

    车苗说道:“那太好了!这就是报应,活该!吃他一千遍都不解我的心头之恨!”

    显然,她说的话比阙妮凶狠一千倍。

    栗板真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仔细聆听着他们的对话,同时也在冷静地思考着什么。

    “我在想,他会不会逃到国外去了呢?”栗板真沉思着说,接着又否定了,“不可能!他办护照必须出示身份证。除非他办了假护照——也就是找一个像他的人,用他的身份证办了出国护照。”

    “对,对,找国际刑警,”车苗好像发现了重大线索,激动地说,“请国际刑警帮忙,把他给抓回来。”

    栗板真看着激动得脸颊发红的妻子,说:“车苗啊,这个案件没有任何事实依据,涉及不到国际追逃,更谈不上国际执法合作。你就别操心了。”

    栗板探对车苗一笑,说道:“是的,嫂嫂就别太操心了。许督善是一个孤儿,他应该没有其他什么朋友,谁会用自己的身份证帮忙他办护照?更何况,他不具备出国的经济条件,去国外干什么?”

    “去国外等死。让国外的野兽咬死!”阙妮心中燃烧着愤恨,她咬牙切齿,狠狠地嘟哝了一句。

    阙妮这样一说,栗板真他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到灵堂,栗板探吩咐族人把供桌上的香烛、贡品等整理一番后,和妻子、哥哥、嫂嫂一起在母亲遗像前跪下,连磕了几个头。

    栗板真说:“妈妈,刚才板索、莲莲给您老磕头祭拜后,现在又回英国去了,他们都好好的,您就不要在挂念他们了。”

    栗板探说:“板索和莲莲一直在挂念着您老人家,无论他们在哪里,您都要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健康幸福。”

    车苗说:“妈妈,您在天之灵,要保佑我们整个家族兴旺发达,枝繁叶茂,繁荣昌盛。”

    阙妮说:“妈妈,您要保佑我们的子子孙孙学业有成,前程似锦,成为国家栋梁。”

    送别母亲的大事完成后,栗氏兄弟马不停蹄地接着进行青山基金会、栗板真基金会的成立揭牌仪式。

    一切活动结束后,栗氏宗亲长辈、贤达大摆筵席,以答谢栗氏兄弟创业成功不忘乡梓、关爱家乡教育事业的慷慨义举。席间,大家推杯换盏,情真意切,你来我往,气氛逐渐浓厚,渐渐进入**。

    一个长辈知道栗板真自幼酷爱书法,特别是在隶书方面造诣颇深,但他从不轻易写字,现在企业做大后更是一字难求。

    这位长辈他沉吟一会,有了一个想法。长辈如此这般吩咐旁边的小伙几句,小伙欣然小跑出去。

    “各位宗亲,今天,我们栗氏一大家族隆重聚会,其乐融融,情浓如血。板真、板探、板索三兄弟艰苦奋斗,自强不息,成就今天的辉煌事业,是我们栗氏家族的骄傲和光荣!”长辈趁着酒意,朗声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庭席。明天,板真、板探因为公务在身,就要启程回京,我们依依不舍,感激涕零。我有个建议,请——波丹史利董事局栗板真主席先生,为我们家族献上墨宝!请大家欢迎。”

    “好,好,好!”人群中阵阵欢呼。

    此时,笔墨纸砚已经铺在刚刚腾出来的大方桌上。

    栗板真倍感亲情的温暖,一股炽热的情感在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一时百感交集。

    接着,他饱蘸笔墨,提笔凝思。几秒过后,奋笔疾书——

    “大梦青山自葱茏”。

    七字条幅二分钟一挥而就。栗板真的这七个字,端庄秀丽和遒劲典雅兼具,刚柔相济与豪放飘逸并存。

    掌声如雷!

    如雷掌声之间,一个娇巧的身影到了他身边,凑着他的耳朵说了什么。栗板真竖起大拇指,赞赏地看了看栗翰梅一眼。接着又奋笔疾书——

    “大爱青山自葱茏”!

    字字遒劲,江河万里,气势磅礴,奔流而下!

    又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栗氏宗亲等着栗板真主席说话。栗板真说:“请我的侄女栗翰梅解析一下!”

    栗翰梅红着脸,紧紧拉着大伯的手,说道:“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哥哥姐姐,我刚才对我的大伯说,‘大梦青山自葱茏’与‘大爱青山自葱茏’只差一个字,把‘梦’改成‘爱’,我觉得更好。”

    栗翰梅遐思满怀,神采飞扬。

    她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因为家乡的大爱养育了我的大伯、二叔、还有我的爸爸,故乡是根,是心灵的永远归宿,在我的大伯、二叔、爸爸的内心里,深藏着对家乡的热爱和眷恋!他们必须做的,就是要不忘回报家乡的养育之恩。”

    说完后,栗翰梅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大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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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揭鼎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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