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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入侵全文阅读

作者:从容     多重入侵txt下载     多重入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 我是高人?!

    阳毅心中一跳,她也闻得到常人闻不到的腐烂恶臭?

    正待凝神静听,王劲洛已经低声喝道:“铃铛!说话分清地点场合!还有,工作时间,不许嚼口香糖!”

    被称作铃铛的少女撇了撇嘴,倒是没把口香糖吐出来,但声音立即小了下去,与王劲洛的交谈声淹没在一片嘈杂声,阳毅已经不能再听得清楚了。

    阳毅心中大急,全神贯注的去听,但除了一杂混杂的声音之外,只能看到王劲洛和铃铛的嘴唇开合,听不到自己想听的东西。

    又努力了一阵,正当阳毅想要放弃的时候,两人的交谈声却突然变清晰了!那种感觉,就像把头伸到一只桶里,从外界传来的声音绝大部份被桶档住了而显得含糊不清的,又像隔着水层潜在游泳池底部听声音,一片混杂模糊的背景音中,唯独自己想听的声音变得十足清晰!

    阳毅心中一震,顿觉又惊又喜,喜是喜自己的怪物能力好像又开发出新的来了,惊是惊只怕自己离人类的范畴又更远离了一些,越来越像怪物,而不是人类。

    惊喜交集中来不及想那么多,只凝神去听两人说什么。

    王劲洛道:“我一进门就闻到了。最特殊的是那股夹杂在中间的光明气息,不太强大,但凝集度很高,而且顽强而丰有生命力,正在努力清除咒诅。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的**恶臭也掩盖不了它的味道。”

    阳毅心中一动,解诅的光明气息,不会是说自己的恢复药剂吧?侧耳细听,又听见铃铛很马屁的道:“不愧是组长啊!能力强大!我走进了这里才闻到。组长,出手解诅的会不会是我们的人?”

    王劲洛道:“不会。如果是我们的人,第一时间会收到相关的信息报告。二来整个特警处尽管强人众多,但就是没有一个会做药剂的!”

    “是极,是极!”铃铛涎着脸笑:“组长分析得好,组长分极得妙!”

    王劲洛冷眼看着铃铛,道:“知道为什么我们九组个个人单人能力都不差,但却屡屡登上最差的组的名单吗?”

    铃铛很狗腿的道:“属下正洗耳恭听!”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不听指挥不听安排,无组织无纪律,不把上级放在眼里高兴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太多!你上次拆掉一辆采访车,我还没来得及给你收拾烂摊子!”

    铃铛俏脸一僵,随即笑得更加灿烂,应和道:“是极,是极!组长分析得大是合理,属下佩服!属下太景仰您了!对了,说了这么多,组长您口不口渴?我去给您倒水!”

    王劲洛拉长了脸,眼睛不善的眯起,显然对这个少女感到头痛之极,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铃铛!”

    “Yes,sir!WaitingyourOrder!”

    “去布置好一切,收集关于这个会使用药剂的人一切信息。不要惊动到他,然后——做好你的工作!还有——把口香糖给我吐掉!”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少女极不正经的小声喊了一嗓子,举着手指行了一个流里流气的军礼,立即提着工具箱飞窜了出去。整个动作灵活如脱兔,但就是没有听长官的话吐掉嘴里正嚼着的东西。

    王劲洛的脸拉得更长,眼里却止不住微微露出宠溺的光芒。笑容微现,王劲洛随即板住脸,作木然没有表情状。

    李光拿着证件回来,道:“铃铛又淘气了?”

    王劲洛反问:“你见她有正经的时候吗?”

    “老实说,没有。上次她为了拿到一板联接卫星的通讯芯片,结果拆掉了一整辆采访车,真是恐怖。”李光失笑,又道:“报告属实,警局确实被污染了。我用灵力测试过,接待的警察有明显的黑暗侵蚀的痕迹。但我同时又注意到,有人在这里投放了解诅药剂,一部份人的情况正在好转。组长,是谁这么强,会制做解诅药剂这么强悍的技能?纵观整个特警处无论警员和后勤,没人会这种技能!”

    王劲洛道:“确实没有。新收的组员,由编外组的刘警官招收进来的组员罗林笙有净化能力,但很微弱,达不到眼前这个程度。更何况他还不会制剂。你注意到了吗?它看似微弱,实则强大,残留的光明力量显示出很高的幅度。我已经让铃铛着手工作了。咒诅很快会被压制,现在一是找到源,二是找出那个会制造解诅药剂的人。这种失传的技能居然惊现在警局里,能找到他的话,他带来的帮助一定会很大!”

    李光点头,道:“编外组?你指那些有着比较麻烦的身份不便于进入特警处,只能做辅助工作的人士?我记得刘蒿属于川东刘家,罗林笙是他侄子。他在我们组吗?”

    “不在。罗林笙在四大队六组。”王劲洛摇头道:“九组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个都不太收敛,在特警处一向不讨喜,我没本事把他要得过来。要不然,弟兄们会安全许多。”

    李光微有些失望,道:“净化能力啊,真可惜。对了,眼下就有个人会药剂技能啊!这可是强力技能!要是能收入组里就好了。这人也该算个高人!”

    王劲洛道:“这倒是。我们奇缺相关的医疗与后勤,常规的治疗手段对我们这种人起不到太多的作用。整个特勤部都在大力寻找这方面的人士。只可惜……”

    李光微微叹气,不再说话。

    王劲洛也沉默下来。

    听到两人不再说,阳毅心中暗自嘀咕:高人?我是高人?

    逗人玩呢!我是什么狗屁高人了?顶多算是一个越来越妖的妖怪。

    阳毅心中打鼓,准确的捕捉到一些关健的东西。比如,特警处确实不是简单的部门,好像是警察,又远远高于普通警察,专门处理一些人力无法解决的怪事;这些人可能和自己一样,也具有什么怪异能力,因为李光就提到什么灵力,黑暗侵蚀一类的东西;还有火车上遇到的刘蒿与罗林笙叔侄,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一个在特勤处的干活,另一个不仅是川东刘家的一员,更也是特警处的编外人员。

    川东刘家是啥?阳毅一片茫然,对这种家族世家安全没有概念。

    心里更加好奇的同时也越发忐忑不安,本能的自保意识让阳毅更加谨慎,不想与他们做过多接触。

    当即眼光转向叫做铃铛的少女,只见她像穿花蝴蝶满大厅乱窜,悄悄安放一些小东西贴到不起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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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被打包的药剂

    阳毅瞧见铃铛把一片一元钱硬币的大小的圆形东西悄悄贴在警察大厅里不太起瞧的位置。这种东西呈银灰色,浑身透着股金属色泽,厚度仅有两个一元硬币那么厚。铃铛安放好一个,就摸出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按一下,启动它。

    随着它的启动,一股常人听不见的音波立即从它里成暴发出来。阳毅第一次没有提防,被那种尖啸震得浑身血液直往大脑里涌,因为这个见鬼的高率尖啸他的妖怪耳朵也听得到。被吓了一跳这后,努力调整耳朵的模式,把它弄到常规状态,虽然听不到李光与王劲洛的话语声,但也听不到铃铛制造出来的怪声音了。

    很快的,这机灵的少女就混水摸鱼的在整个警局的公共位置转了一圈,阳毅注意看了一下,她少说把这种东西装了近三十枚。

    随着三十枚这种古怪玩意儿一起开动,一种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纹震动开始大量出现,空中的雾丝明显开始退去,甚至连侵入人体都被逼了出来。阳毅不知道别人是不是瞧得见,但他就是可以看到空气波的震动和雾丝的消退。

    小丫头还挺有门道,就是不知道使的什么手段。

    阳毅密切注意着空中,看大片大片的雾丝在铃铛的古怪东西威逼下,不得不向它们的来路,通往二楼的门处退却。

    又过了近十分钟,一楼几乎已经被清光。阳毅止不住松了一口气。

    又转眼好奇的去看铃铛,她正摸出一个仪器,它看上去有点像一台万能表,又有点像一台改良过的盖格计数器,最大的不同是它前端有一排整齐的红色发光二极管,现在它正滴滴的响着,发现微弱的声响,十只二极管只有一只在微微闪烁。

    “一楼搞定!”铃铛道,飞快的窜到通往二楼的门口,在那里沿着门的一圈设下十只那种圆片样的东西,并把它们激活,阻止阳毅看到的雾丝倒窜回来。

    做好这一切,铃铛才回到一楼,把其它位置布下的圆片道具都收起来,关掉它们,对着王劲洛小声说话。

    阳毅又一次运用自己的怪物能力去偷听在说什么,一楼的设备已经被铃铛收起来,二楼门口的距离比较较,虽然仍是听得到尖啸的声音,但倒不足以撕心裂肺的让人难受。

    只听得铃铛道:“一楼清除完毕!我用EMP①测试过,洁净!”

    EMP?什么鬼东西?阳毅心中一动,难道他们并不像自己这样能清楚的看到雾丝的形状?所以得用专门的仪器来测试?呃……科学仪器也能用来干这个?汗……这是科学还是迷信?

    正在思考科学与迷信到底具不具有共通性时,听见李光道:“组长,我们直接去清除源头,还是怎么地?”

    王劲洛沉吟了一下,问铃铛:“EMP的读数怎么说?”

    铃铛平时吊儿啷当的,这会儿倒是十足正经,正色道:“不太妙。峰值时直接顶满格,属于至少是四级的程度,我的专业建议是其它组员没来的时候不要去惹它。”

    王劲洛摇头道:“不惹不行,其它的组员都在外面执行任务,就只有我们三个在。你看这种情况还能拖吗?铃铛,你老实说,你的高频音波发生器能拖多久?”

    铃铛想了一下,道:“老实说,我觉得超过三个小时都是问题。它会快就会适应这个频率,到时候就难以控制。除非……能找到制造解诅药剂的这个人。他能制做解诅药剂,应该有办法对付它。而我们嘛,在组员没有到齐之前,最好不要乱来。”

    我?阳毅心中微晒,除了误打误撞知道恢复药确实能用来驱散诅咒,并让人有一定的免疫能力外,我还能怎么地?用爪子挠它?那玩意切了又长,根本没用,除非……除非找到源,倒一大瓶恢复药剂上去好像是个不坏的主意。不过话说回来,这半大夜的,哪去找试验室配制药剂?且还不保证刚才的想法是否真的能起作用。

    心中正胡思乱想间,听得王劲洛道:“不能再等了,再等恐怕事情无法挽回。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能感觉得到它的壮大,有越来越多的人受到它的影响,它的能力就变得更大!走!去灭了它!”

    李光听了倒是没有什么反应,铃铛却翻了翻白眼,道:“啊哦……玩笑开大了……”

    阳毅暗中听着,突然对王劲洛大生好感。这个木头脸看来也只是冷面而已,实则热情善良。从三人的对话可以判断出来,似乎在他们的组员没有来齐之前对付这些雾丝的源头也是十足危险,可王劲洛只皱了皱了眉头就毅然决定为了别人除掉它。

    这人很不错啊!阳毅不由自主的开始盘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王劲洛正要动身,铃铛一溜小跑冲到水桶那里,取了三只纸杯盛了混有初级恢复药剂的水回来,自己毫不犹豫的仰头喝掉一杯,很豪气的道:“来!大家都喝!咦?味道还行,没我想像的苦。”

    李光和王劲洛都皱眉看她,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道:“喝吧,我亲自测试过了,没毒。下面有场恶斗,有个东西护身也好。你们都说它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好东西就要用上,保命第一!我可不想挂掉,我连初吻都没有来得及送出去。”

    两人犹豫了一下,接过纸杯仰头喝掉。

    李光在水一入喉就停下,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而王劲洛微一停顿,将整杯喝完才放下纸杯,神情若有所思。

    铃铛大惊,拼命的抓喉咙,鬼叫道:“不是吧?真的有问题?!哇哇哇!我已经喝进去了,吐不出来!”

    “组长,你和我想的一样?”

    王劲洛转着纸杯,皱眉看向铃铛,道:“别在那里表演了。打电话通知外勤人员来把这里混有药剂的水全部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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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P:EMP即是电磁脉冲(EMP),是一种突变的、宽带电磁辐射的高强度脉冲。许多科学家都认为它可以用来测量是否具有灵质的存在。灵质,大约是指另一个世界,比如阴间,亡灵生活动后留下的痕迹。

    总是,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18 叔叔,你从哪里来? 01

    “干嘛?”铃铛停下动作。

    “这个水不简单,并不是我原先想的解诅药剂。我和李光都能感觉到灵力的回复,嗯,现在已经接近满值。它应该是某种依据古老的配方配制的附带解诅功能的回复型药剂。”一闭眼,眉头一皱一舒,突地喜道:“满了,还在涨!它真的很厉害!铃铛,马上叫人全部打包带走!组里的人以后用得到!”

    铃铛表情一囧:“这么牛叉?”

    李光点头:“你没有灵力,感觉不到。我和组长感觉得到,这药剂效果非常了不得!我们有医疗手段可以回复体力,但灵力的消耗只能慢慢补充,现在这个药剂却能做到持续回复。所以一定要全部带走,就算是无法研究出来它的构成,也可以节约着让组里的成员使用一段时间。这个东西是今晚的大收获!”

    铃铛还是迟疑:“组长,让外勤组伪装了来警察局偷饮水桶,很没面子哩……”

    王劲洛拉长了脸:“偷普通水桶是很没面子,扛走混和有可以恢复灵力的水桶就不会没面子!”眼里闪着威胁光的瞪着铃铛:“赶紧给我打电话!叫人来扛走它!”

    铃铛摸出个粉红色的小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小声嘀咕道:“切!扛就不是偷了么?偷就是偷,干嘛还要粉饰一下?特警处到警局偷东西,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劲洛的眼睛开始极其不善的眯起,脸上冷硬的线条更加明显,铃铛见风使舵的赶紧对着手机道:“张伯,麻烦你请几个人来。对,警局,把这里的饮水机水桶换走,连水带桶一起收起来。换哪些?哦,很好认,你看顶部贴得有透明胶布的就是了。”

    阳毅缩在报纸后也被囧到,想法跟铃铛一样:真有这么牛叉?牛叉到居然要被扛回那个所谓的警队处的什么九组。貌似自己做熟练了以后,配制它们并不太费劲啊。唔,配方里的材料不好找倒是真,至少了阳毅在现世这个世界没见到过相似的东西。最后还得以光明系力量激活它,严格的说……好像还真不简单,所有条件缺一不可。

    阿尔达教的东西这么牛?突地一想,是了,阿尔达曾说过,这确实是具有应急解诅能力的回复型药主剂,主要功能是回复体力什么的,这会被自己拿来当作了解诅药剂用。李光与王劲洛并不是普通人,这东西一进嘴就感觉了出来。

    想到这里,越发不想和所谓的特警处的人多做接触,举着报纸严严实实的遮住自己的脸,就打算这三人消失掉以后自己也速度闪人。

    此时,铃铛拿出个PDA来熟练的操作着,道:“解剖室在四楼最顶头的房间。目标现在正在那里。”

    王劲洛正打算略夸她两句,赞她对下一步工作的把握度,饶舌的少女却道:“为什么要把解剖室建到四楼?它一向不是都在地下室吗?”

    王劲洛迅速黑了脸,一言不发的抬脚往四楼走去。李光绷着脸,眼里微见笑意,转身跟上。铃铛却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也缩头缩脑的跟上,口中仍自道:“就我们三个人,这玩笑开大了……开大了……”

    阳毅放下报纸,心忖:四楼解剖室?该不会就是自己认为的那个东西,或是诅咒的源头吧?

    心中微动之际就想跟上,但眼角的余看李光又一次再出示证件,阳毅就意识到此路不通。更不要说史诚和季连云还在上面的某个地方,自己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某种怪物。

    把头上的帽子扯下来扔回到那个醉汉头上,正好看着几个送水工打扮的人进来,径直向水桶走去——这多半是铃铛电话叫来的人了。阳毅心中一动,立即跑向离自己最近的掺过料的水桶,拨出来扛起就走。

    扛着水桶来到警局外,慢慢的向楼后绕去。正路不通,只有想其它的办法。

    警察大楼背后空旷无人,安静得能清晰的听到远处的警笛声。有两个垃圾箱摆在那里,阳毅路过的时候引得苍蝇乍起,在阳毅走过之后又继续回归原位休息。

    来到铃铛所说的那间屋子的楼下,仰头上望,果然看到深黑的雾丝正从窗户外往外喷发,那一蓬巨大的雾丝,无论怎么看,都像海水中飘曳摇荡的会缠人要人命的水草,透着股子浓重的邪异味道。

    阳毅举头看墙壁,失望的发现墙壁居然是光溜溜的,没有电视上演的常常见到的紧急逃生梯。

    “Shit!”阳毅低声咒骂一了句,怎么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没有那玩意儿,这叫自己要怎么爬上去?

    放眼四处寻找,找了半天这是找不到可供借力的落脚点。除了一楼的墙角露着几个像是安装过空调然后拆掉的膨胀螺钉留下的洞,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看着膨胀螺钉留下的洞,阳毅突地嘿嘿笑起来,举起左手,忍笑道:“现!”

    微一动念,利刃果然无声无息的自指尖伸了出来。再在脑子里动着念头,指尖利刃开始变得更加弯曲,直到看上去如同指尖生着弯曲的倒钩。

    阳毅大乐,缩回爪子,在垃圾桶里翻出根破绳子来把水桶系到自己背上,纵身向着墙壁跃上去,在接触的那一瞬间用手指的指刃勾在墙上。

    “呃!痛!”

    第一次试验,果然有误差,阳毅重重的和坚硬的墙壁来了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不仅胸膛撞在上面传来足够结实的钝痛,连男子小腹下那个比较凸出的位置也传来了一阵锐利的巨疼。不过指尖的指刃倒是顺利的钉进墙面把整个人挂在上面。

    “日!再来两次老子多半挺不来……”阳毅倒抽着冷气平复疼痛,把左手的爪子拨出来,举高点,插进墙里,把自己扯上去,然后再换右爪依法施为。

    这样轮换着上升才爬到二楼,突然觉得自己很蠢,手指头能冒出来东西来,难道脚趾头就不行吗?

    心随意动,脚尖一痒,顿时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垂头看时,果然看到脚尖上生出来了同样的东西,把自己的Nick板鞋扎出十个洞来,牢固的插进墙壁里。

    可惜了我的Nick板鞋……转念又一想,朱女士能用二十九元能买到Nick鞋吗?扯蛋!肯定仿冒货,心里便没那么肉痛。

    这下子,四肢都有着力点,在墙上爬来爬去倒是容易。阳毅暗爽在心,四股贴在墙上,像壁虎一样向上爬。

    刚爬了一阵,忽然听到有个声音突兀的问道:“叔叔,你从哪里来?”

    阳毅大惊,顿时浑身僵住,也顿不得正保待屁股高耸向天的动作,惊恐的瞪凸了眼珠子向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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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叔叔,你从哪里来? 02

    只见下面空旷的街道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个小男孩,穿着市中心一小的校服,系着根鲜红的红领巾,正瞪着一双比自己还凸的眼珠看自己,手里的蛋卷冰淇淋有一大半跌落在地上仍然不自知,只顾着看自己,脸上的表情像见到了鬼一样。

    这小鬼生得白白嫩嫩的,要不是脸上的表情太扭曲,倒是十足招人爱。

    阳毅心乱如麻,正头大自己的怪物形像被人现场捉获,那小鬼吃吃的又问:“叔叔,你从哪里来?你的宇宙飞船藏在哪里?氪星还是火星?照我说,火星更近一些,但氪星的可能性比较大。Discovery探索频道说银河系里至少有四百万个星球上可能有高级智慧生命,果然是真的!”

    宇宙飞船?阳毅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胡说八道!我从地球来!呃……”自己也是一呆,这是说的什么鬼话?

    那小鬼乐了,脸上露麦克尔-杰克逊众多的粉丝看到到他时露出的那种表情:“嘢?你说中文?!叔叔!你是超人还是蜘蛛侠?你到中国来执行任务吗?”

    如果底下是个成年人,阳毅会第一时间跳下去把他打晕,再灌他三斤老白干把他往警局门口一扔,这样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人会信。但对方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小鬼,阳毅竟不知道该他怎么办才好。

    阳毅在墙上转了个身,变成脚上头下,那小孩又惊又喜的看他在墙上灵活自如的爬来爬去,显然对他这手壁虎似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体。

    “叔叔!”

    “闭嘴!我有那么老吗?叫哥哥!”

    “哥哥!”那小鬼立即从善如流的道:“你爬在墙上干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超人还是蜘蛛侠。”

    阳毅垂头看看自己,灰色的紧身弹力小背心外加大红花沙滩裤,脚上穿着一双被扎出十个孔的棕色版仿冒Nick板鞋,背上还背着一只自饮水机上取下来的水桶。以自己混血的长相的来看,好像够西方;以趴在墙上的动作来看,像蜘蛛侠;再以打扮来看,貌似比那个内裤外穿的家伙还略微骚包一些。

    头痛啊……该怎么向一个充满幻想的小鬼解释?

    阳毅咳了一声,正色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这里不安全!”

    那小鬼缩了缩头:“不安全不要紧,这不是有你嘛。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哥哥。”

    见阳毅神色越发不善,那小鬼赶紧道:“三姨带我出来到麦当劳买甜筒,有个帅大叔在窗外冲她笑,她就出去找他,半天也不见回来,我估计她走丢啦。我三姨是路痴,我正打去警察报案发布寻人启示。哥哥,你挂在墙上累不累?”

    真是人小鬼大!阳毅怒道:“那你还不去?”

    小鬼点头,一脸兴奋的往前跑了几步。阳毅刚松了口气,他又折了回来,小声道:“哥哥,我知道你的身份是秘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别人说见过你!我以少先队员的名义发誓!”

    阳毅一乐,越发有点喜欢这个小鬼了。却见那小鬼指指自己的脸,道:“哥哥,你脸上是不是少点什么东西?”

    少啥?阳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缺鼻子少眼的。

    小鬼瞧见阳毅指尖伸出的指刃,越发显得兴奋,脸上表情倒是一点都不怕,自脖子上解下红领巾递向阳毅,道:“哪,用这个把脸蒙上。不要以为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就没有人能认出你来。大家都有看过漫画书,对超能英雄了解得比较多。”

    这小鬼!倒是个鬼机灵。

    阳毅灵活的爬到他面前,笑道:“你不怕我?我可是个怪物。”

    小鬼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你不是拯救人的英雄吗?别逗我发笑,怪物哪有你长得这么俊。你可比我同学喜欢的明星要好看多啦。”

    阳毅撇了撇嘴,那小鬼伸过手来,丝毫不惧的道:“我帮你系上。”

    阳毅挂在墙上,手脚都没空,便把头伸向这小鬼。小鬼头仔细把红领巾系在阳毅脸上,左右看了看,道:“好了!我叫孙小浩,哥哥你叫什么?”

    阳毅犹豫了一下,实在不忍心骗这个小鬼,便道:“阳毅。”

    孙小浩笑眯了眼,道:“知道了!放心,我绝对不会给别人说见过你,也不会说起你的中文名字叫阳毅。阳毅哥哥再见,你去忙吧,我混到警察局里想办法帮你。”

    说罢,再次仔细看看阳毅蒙了红领巾的脸,确实看不出什么破绽,这才不舍的走了。走了十几步,转头回来,眼睛里竟隐约挂着泪花,微带哭腔的低声道:“阳毅哥哥,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你可不要忘了我,我叫做孙小浩,在市中心一小三年级四班。”

    阳毅心中温暖,一颗心禁不住柔软起来,微笑道:“市小心一小孙小浩是吧?有空我就来找你玩。”

    孙小浩的小脸突地亮了起来,喜声道:“嗯!三年级四班,千万别忘了!阳毅哥哥我很崇拜你哦~你是我亲眼见到的头一个超能英雄!”

    是是是,可怕的英雄情结……阳毅失笑。

    孙小浩已经乐不可吱的奔向警察局前门。

    阳毅抬头看看四楼的窗口,摸了摸脸上的红领巾,不得不承认这孩子让他心情大好。正因为这世上总有像孙小浩这种让人会感觉到快乐的人,所以阳毅才总觉得能帮助人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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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小浩进了警局,一脸小脸仍是兴奋得通红。下意识摸摸胸前空出来的位置,提醒自己红领巾已经送给了叫做阳毅的很厉害的哥哥。

    “嘿,小娃娃,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迎面有个竹竿样的警察对孙小浩和善的笑。

    孙小浩定定神,道:“我三姨走丢啦,我来报案。”

    警察乐了:“小鬼,是你自己走丢了吧?来,跟叔叔来,叔叔给你找点水喝,再带你去看真枪。你就在这里玩,等我找到你的父母来接你。”

    孙小浩嘟起嘴:“真是我三姨走丢了。枪有什么好看的?我刚才见到更……”突地住了嘴,人小鬼大的笑:“好啊。”

    这白白嫩嫩的小鬼确实招人疼,警察牵着他笑呵呵的往自己办公桌走。孙小浩则暗中四处打量着,一直找到火警铃的位置确认了它后才垂头盯着脚尖,一脸乖巧听话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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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超人来自氪星,或是没看过相关电影的都去跳河~我初中那会儿是他老人家的铁杆粉丝,成天就梦想着穿着他的斗蓬在天上高来高去拯救世人——当然,目标一般集中在美女身上,只是不是那个金发碧眼的,而是东方型的婉约美女。

    哇哈哈哈!

20 妖怪妖孽隔窗望

    阳毅背着水桶一路往四楼的窗口爬去,起初动作还不太熟练,但和孙小浩说话时乱爬了一阵,这会儿又继续练习爬墙水平,多这么干几下,把爪子的运用练得越发灵活起来。此时若是有人看到,必会张口结舌的以为墙上多了一只高撅着屁股的人形考拉,因为阳毅的动作和那种澳大利亚动物实在特像,就连背上背的水桶都有背着小考拉的意思,只不过比起树袋熊总是慢腾腾的动作,阳毅的动作却是十足敏捷而迅速。

    来到四楼窗口时便不得不处于那种浓雾的笼罩之下,虽然它们一如阳毅所想的那样不敢接触自己,把脑袋往里一伸,就像中流砥柱一样把黑雾一分为二,可感觉就像一头扎进阴沟的污水里,感觉实在不太好受。

    阳毅痛苦的吸着鼻子,那股浓烈的腐臭味道实在让人无法忽视,就像走进了一座巨大的垃圾场或是正在用曲霉发酵的车间,扑天盖地的全是一股子恶臭。

    万分感激孙小浩,这个小小少年慷慨的送了自己一根红领巾遮面,具不论它是否有实际的遮蔽作用,但至少让人心理上好过许多。

    探头往里一看,果然是铃铛判断的解剖室。解剖室看起来十分洁净,天花板上嵌着一共十六盏日光灯,把整个解剖室照得亮如白昼。它正左方是一排金属制的冷冻柜,其它周围的一圈都有着带玻璃门的柜子,里面放着些药品和各种器械。正中间有两张给人以冰凉感觉的解剖台,左边的解剖台上放着一具开膛破肚的女尸,右边那张旁边则坐着一个青年男子,正在做着解剖及鉴定工作。

    法医看上去很年轻,顶多二十三、四岁左右,脸上的神情相当的专注,但打扮和气质完全不像阳毅想像中严谨而古板的成天跟死人打交道的法医。

    阳毅自己就是一个半调子的护理专业的学生,知道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法医,必须具有严肃认真的科学态度,要为案情提供法医病理鉴定、法医临床鉴定、法医精神病鉴定、法医物证鉴定和法医毒物鉴定等等一系列严格而又严密的证据,同时更得学习基础医学、临床医学、法医学、法学理论、人体解剖学、病理学、内科学、外科学、刑事侦察技术、法医病理学、法医毒理学、法医临床学、法医物证、法医精神病学、法医毒物分析等等一系列繁杂而又系统的学科。老实说,这事儿不是人干的,一但修炼成一个合格的法医后,身上就没有了多少人气,不是像一台严密运转的机器,就是像一具从坟墓里里爬出来的活尸。别指望他能给你带来温暖的感觉,他若是寡言少语,不冒出两句**的话来倒人胃口或是语出惊人让人想冲到卫生间大吐特吐就不错了。

    而眼前这位呢,脑后梳着马尾,马尾巴里和额前垂下来的几缕上还挑染着咖啡色,无论怎么看,都像嬉皮士而多过像法医。他身上倒是穿着一件法医的白大褂,但脖子上却系着一根色彩斑斓的丝质围巾,白大褂袖口露出的鲜艳衬衫更表明着这位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这位人士相貌生得极其英俊,简直眉目如画般瞧着赏心悦目,除了一对微微斜飞的桃花眼看上去有点邪气以外,接近完美!

    当他所有五官组合到一起形成一张绝美的脸时,阳毅对他的气质长相只能给出两个字的评价:妖孽!

    真是太妖了,十足活生生的妖孽!

    相对于他明星似的相貌,妖得不能再妖的气质,这人干的事情却十足煮鹤焚琴般的大煞风景。

    他左右手上都戴着胶皮手套,左右手上也都拿着一把手术刀,左手的手术刀上插着一只椰蓉面包,右手的手术刀则正在切向一条大腿。

    没错,确实是一条大腿,而且还是腐烂发臭流着脓水的大腿。背景则是一具开膛破肚露出各种器脏的女尸。

    看着它的形状,阳毅完全能想像得到面对着它会让人多恶心,因为隔得这么远,他已经感觉到很恶心了。

    但那人却毫不在乎,左手的手术刀移过来,在上面插着的椰蓉面包上张嘴咬了一口,嚼得津津有味,右手的手术刀则继续在断腿里切划拨拉,也不顾脓血四处流倘,腐肉如豆腐一样的剥落,直到从深处切割出薄薄的两片肌肉组织出来放到观察用的器皿里,这个十足让人恶心的步骤才告一段落。

    他一脸若无其事的嚼面包,给切下来的组织滴上生理盐水和其它的药品培养,打算进一步观察。阳毅在窗后瞧着,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朱山花精致的晚餐,包括后来史家大哥买的可乐都在胃里作怪,全部涌到关口,就差一步就破关而出。

    用尽全力才压下这股子翻江倒海般的恶心,阳毅对眼前这人的佩服达到了顶点,哪个牛人这么牛叉?

    隐约看到此人胸前有标志牌,阳毅全力往它上面看去。夜色里,就看到阳毅的眼睛陡然转变成一漆黑,瞳孔妖妖的急速放大缩小,最小时缩小如针孔,最大时却又填满了整只眼睛,还微微冒着毫光,十足的诡异骇人。

    急于看清标志牌,阳毅自己倒没注意到这些,仅是在看到上面写着骆洛两个字后,瞳孔才恢复正常。不过,隔着这么老远的距离也能看清标志牌上指甲盖大小的字体,阳毅还是知道只怕自己也越来越妖了。

    下一刻,就见那个叫做骆洛的法医用一种和他的妖孽气质完全相异的专注神情重新用手术刀在培养后的肌肉组织上取样,放到载玻片上,再把载玻片放到显微镜底下查看。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从来没忘记继续咬左手手术刀上插着的椰蓉面包。

    接下来,他就一直在看显微镜,越看脸上的惊疑不定的神色就越浓,到最后竟然露出全然惊骇的面情来。

    阳毅趴在窗外,透过骆洛的脸也感觉到了那种惊疑不安的感觉。骆法医究竟看到什么,才能让这个背后是尸体前面是断腿也能若无其事的啃面包的人露出这种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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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说《多重》好看,可惜只是叫好不叫座,我也觉得挺无耐。

    不过也无所谓了,有人喜欢就好。反正我写东西只是兴趣,能让人喜欢,我就觉得开心。

    呵呵,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收藏,肯定我的努力,谢谢~

21 恶斗 01

    骆洛还在观察那条断腿,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更浓。又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神色已经转变成一种微微的恐惧。

    面包也不啃了,抬手一个飞射,连手术刀带面包直接射进垃圾桶里。他脱掉手套,从兜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测试了两下,用微带紧张不安的口气道:“日期,二零零九年八月六日,时间,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记录人,骆洛。”

    深吟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脑中的想法,想要试图把化成合理的描述。接下来,他报了一堆用专业的术语的描述,阳毅只是个护理专业的学生,听得半知半解云里雾里的,直到最后骆洛深听了口气,道:“在第四次解剖蓝佐生的腿,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蓝佐生?

    阳毅趴在窗外,心中一紧,眼光凝到那只断腿上,一眨不眨眼的盯着它。这就是自己猜测的邪体中的一部份?

    窗里,骆洛停了停,用更加紧张的口气道:“毫无疑问,这条腿已经失去生机长达大半年。我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它为什么还不完全腐烂掉?特别是在经过冷冻以后,细胞结晶再融化,会在这个过程中撑破细胞,结果就是解冻的肌体会在解冻后以更快的速度腐烂。在没有任何有效的护理情况下,不出十天就会只剩白骨和极少量的组织。但它没有这样。”

    重新给右手载上手套,骆洛翻看着那只腿,对着录音机道:“再次确认,没有福尔马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防腐措施,它神奇般的保存了下来。”

    “神奇?”骆法医脸上掠过混和着嘲讽的惊疑表情:“科学讲究事实,或许会有质变的奇迹出现,但不会有神奇。这一次的解剖培养进行毒物分析签定,我看到了惊人的现象。断腿深处的肌肉组织竟然还有活力!对,活力,它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生长出肉芽组织,愈合!”再次往显微镜下看了许久,对着录音机又道:“大面积的肉芽组织出现,两块组织之间出现在一种引吸力,像是……嗯,像是两块极性相异的磁铁,它们正在互相靠拢,愈合。而在其背面,则大量出现疤痕结蒂组织。一切的现象都在说明——”骆洛紧张的喘了两口气:“它是活的!”

    脸上惊惧的神色变得更浓,骆法医吊儿郎当的妖孽气质尽去,像头痒一般烦燥的用录音机去搔脑后马尾那个位置的头皮,又道:“现象表明,它确实是活的!而且活力度比正常的肢体高出许多倍,它正在以一种可怕的几荷速度增生肉芽组织和疤痕结蒂组织。假如切片样本来自于**,我会以为它来自于壁虎或是海参这类可以自行长出新器官的生物。但这可能吗?”

    骆洛的思维明显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的怪圈,他缓缓的道:“这让我不得不猜测这条腿被切下来的用意。难道是因为它奇怪的愈合能力,而被有心人士做为采样的样本?”

    好像他自己也觉得这种想法有些滑稽,骆洛自嘲的笑笑,又道:“科学讲究事实和证据,这样的现象我解释不了。不过,我觉得这种愈合能力是保持它可以这么长时间没有完腐烂的原因。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但是,为什么?”

    骆洛举着录音机,无意识的摆出一个花瓶般的动作,沉思。

    此时,他头顶的十六盏日光灯忽然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下,骆洛茫然的抬头看了一下,日光灯又恢复了正常,便继续对着断腿沉思。

    就在那一刹那,阳毅全身的汗毛却全都立了起来,一股莫明的危机感突然袭来,他不自主的全身肌肉绷紧,手上的利爪和脚尖的利爪暴弹,深深插进墙壁里。

    大约是想不出什么结果,骆法医脸上带着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解释不了的迷惑,对着录音机道:“这个问题我解决不了。由于无法找到病毒株,我打算把样本寄往本市的CDC,判断它是否感染了某种未知疾病。录音结束,现在时间是……”骆洛抬头看着挂钟,道:“午夜十二点正。”

    像是印证他的话那般,墙上的电子钟奏出柔和动听的吉它曲,一个温和的电子女声道:“现在是,凌晨,十,二,点,正。”由于是单字发音,声音一如即往的一字一顿。

    刹那之间,阳毅那种不安的危机感升到了顶点!紧张带肾上腺激素飙升,更带来口干舌燥的焦渴感。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下一刻,阳毅突地睁大眼,双眼暗孔陡然之间变得幽蓝如海!

    因为,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就像时间突然静止了,他的五感突然失灵。眼前是一片黑暗,又像是黑暗里在喷溅着血雾,黑与红正在交织,涂出一幅抽象般的画作。骆洛消失不见,解剖室消失不见,十六盏日光灯也消失不见。远处的汽车喇叭声消失了,夜晚那种安静中夹杂着人声的气氛没有了,只有一片死一般的宁静。

    整个过程持续顶多不到十分之一秒,突然之间,所有的感觉迅速回笼,一切消失的景场骤然再现,依然骆洛站在洁净的解剖室里,头顶着日光灯,惨白的光辉洒在他的白大褂上和挑染成咖啡色的马尾上。远处的汽车继续鸣响,无数台发动机的噪音织在一起,形成大城市的夜色里独有的声响。

    与此同时,像生长在海水里正在随波逐流一般漂荡的雾丝突然全体急剧收缩!就像用一年的时间采用高速摄影的手法拍摄下一个人的头发生长的过程,再用两到三秒钟把整段摄像倒速重放一样,它用极高的速度无声无息的缩了回去。它分两个方向缩回,大方向是左边的冷冻柜,一个方向则是解剖台上的断腿!不到一秒,刚才还蓬勃的雾丝全体缩回,从哪里来,又回到了哪里去。

    随即,断腿微微弹跳了一下,膝盖处由僵直微微变曲了一个角度。阳毅在窗外看得清清楚楚,窗里的骆洛却没有注意到,正疲倦的伸手捏着后项,泪意蒙胧的打了个呵欠。

    阳毅背着水桶,背心已经汗水湿透,两只瞳孔变得更蓝,就如同晶莹的蓝宝石一般!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使然,阳毅居然还抬头看了看天空。

    只见天空里,一轮妖异红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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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恶斗 02

    所有的异像,骆洛都不知道,他正背对着那只断腿,看着左边解剖床上被开膛破肚的女子,脸上显出一个诚垦而近似温柔的笑容,温声道:“劳你久等了,我这就来替你缝上。谢谢你的配合,告诉了我你真正的死亡原因。我会把一切记录在报告里,还你一个公道,给出控告毒害你的婆婆的合法依据。你不会白死,法律会给你一个补偿,让善有善应,恶有恶报!”

    说完这个,骆法医取了针线,用轻柔的动作,仔细的缝合女子胸前的创口。

    阳毅趴在窗外,看得紧张得不能呼吸,他知道,法医解剖尸体时都会在尸体胸前划开一个大大的Y形创口,这利于取出内脏,观察研究,在这之后会把它缝上。骆治现在就在干这个。只是骆洛并不知道,他身后的手术床上,那只小腿正在无意识的抽搐,越来越明显,像有电流正在流过它。旁边更有凉冻柜的柜门在打开,不知道是人把它们维护得太好,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它们的打开竟然悄然无声的,有着一股未明的邪异味道。

    紧跟着,有五样事物自抽柜里掉落了出来,有手臂,一共两只,腿,躯干,还有一颗头。它们在向着一个地方集中——放着蓝佐生的美腿的解剖床。而那只腿颤动得更厉害了,厉害得阳毅都以为它会立起来,自己从解剖床上走下来。

    接着,它当真扭曲的蠕动着落到了解剖床下,无声的落在铺有可以吸水的地毯上。它一落地,所有的部份立即像亲人相见那样亲密的往一起凑,迅速拼接到一起,拼凑成完整的人形。那动作之迫切,之猴急,总让人联想到月下密林里私会的**燃烧的男女,很难相信它们来自于不同的六个人。

    再接着,这个人形继续扭曲着,用一种诡异的完全不正常的动作站了起来,站在骆洛背后。

    见过超市门口做促销的时候那种下面捆着个鼓风机往里吹气才能站立得起来的吉祥物吗?对,就像那样,先把放掉了气的吉祥物模型摊平了摆到地面上,把鼓风机接上电,朝着吹气口那里往里送风,它就会因为空气支撑起身体而站立起来,随风舞动。

    现在地上的人形也是以这种动作站了起来,只不过它并不吉祥,相反的还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邪恶!

    它站在骆洛背后,起初似乎也有点茫然,茫然跨前一步时,动作僵硬而失调,还差点跌倒。但当它的注意力落到骆洛身上,它立即调整了步伐,小幅度做了几个动作——见过街头混混或是某些自认为高手的人士打架的都知道,他们习惯性的在出手前十指交叉反手往外撑掌,同时转动肩部,再把头部以颈椎为中心转圈,活动开了再打。它也在这样做!

    阳毅已经紧张得全身都是汗,都多少次他都想大声呼喊:骆洛,小心背后!

    可是他叫不出来,他才满十八岁,在那之前是一个喜欢运动的平常少年。在这以后,他正在努力接受自己的怪物身份和一系列异事,在心理上说白了仍只是一个平常少年。乍遇怪事,尽管不顾一切的想帮忙,最后却仍是僵硬在窗外,张大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解剖室里,骆洛还在专心的缝,做完最后这一点工作,他就可以下班了。虽然他很妖,而且喜欢男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敬业,不是一个合格的法医。在此刻,他只想做好手里的工作,会这位不幸被恶婆婆毒死的可怜女子最后的尊重。

    下针的动作真的温柔,骆洛努力把她当作一个还活着的女子,凡是死尸送到他手里,骆洛全这样。都说人死如灯灭,不论他们活着的时候怎么样,在这个时候,都已经烟消云散,是应该尊重一些。

    下针的动作也很快,排除他不好评论的个人作风,骆洛毕竟是一个资格的优秀法医。创口很快缝合完毕,骆洛叹气,剪断了线。

    把针和线放进盘子里,无意和金属盘碰了一下,骆洛被冷得打了个哆嗦。

    好冷!

    刚才专注的工作着没有注意到,现在才恍然察觉,解剖室里冷得就像冰窖一样。骆洛哈了口气,诧异的发现它们离嘴就变成向前直喷的白雾。

    怎么会这样?骆洛茫然的抬头去看温度计,上面明明白白标着室温是二十二度,这差不多是手术室和解剖室的标准温度,为什么出气成霜?

    不过,他还是没有多加留意,解剖室嘛,跟停尸房没有多大区别,温度总是很低。随手用镊子取了一团棉球,给女子的身体擦去污渍,骆洛浅笑道:“好了,以后见到老公的时候,仍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那女子惨白的脸突然显出一个诡密的笑容,睁开眼睛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我该做的。”骆洛本能的答道。

    随即,骆洛猛地僵住,英俊的脸迅速转白,又转变成铁青!手里镊子无意识松开,脱脂棉球掉到了地上。

    “你……!”骆洛霍地睁大了眼,仔细看着解剖床上的女子。他是法医,他见惯了死人,他胆子很大,便这绝对绝对不代表他就和死人对过话!

    女子还在浅笑,惨白而肌肉萎缩的脸特别的怪异。

    刹那之间,骆洛竟不害怕,脑里唯一的想法竟是不可思议,紧接着其它的想法接连而来,但就是不害怕。

    “你……你说话了!”

    “是。谢谢你还我一个公道。”女子僵直着嘴道:“所以我也会救你。”猛地伸出干枯的手捉住骆洛那根色彩斑斓的丝织围巾,女子道:“趴下!”

    那力道,比正常人还大出十倍不止!被那巨大的力量拉扯,骆洛不想趴下也得趴下,头重重的磕在解剖床上,躲过了自后而来破风一抓!

    女子似乎也只能做到这样,随即不再有动静,但双眼仍自睁着,代表着醒来过。

    骆洛回头,就看到了熟悉而陌生的东西。它们单一分开的时候,骆洛见过;它们拼接到一起的时候,骆洛也见过。只不过当时在那幢废弃的楼里,它们看起来并不是组合得这么亲密,也不像现在这样杀气凛凛的挥手杀人!

    害怕吗?慌张吗?骆洛完全没有多想,本能的就地一滚,爬到一个盘子边,把里面的手术刀全取在手里,抬左手,射。抬右手,再射。两把手术刀去势如电,飙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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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恶斗 03

    读研究生的时候,骆洛的恶劣是出了名的,在北京协和医科大学里谁不认识这个作风另类出格的妖人?他不仅喜欢躺在床上看书,从窗口往外看俊美的男人,吊儿郎当的吹轻薄的口哨,还喜欢看书看累了就用对着门上的镖靶投射这个方法来打发无聊。只不过他投出来的不是有着细针样前端的飞镖,而是锋利的手术刀。

    医科学生嘛,不缺这玩意儿。以至于念书几年,骆洛就练了几年,虽不是小李飞刀,勉强能算小骆飞刀,差不多也是百发百中。他可没少用这个技艺和人打赌,赢了不少盒饭钱。

    所以,两把手术刀全中。一把插进了右眼,一把插中了喉头。

    正常人眼睛和喉头被人用手术刀飞射会有什么后果,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有人知道不是活人中了这两刀会有反应。

    事实就是,没反应。

    它甚至连刀都懒得拔,就这么明晃晃的留着它,大跨步向骆洛冲过来。

    在这个时候,骆洛居然还记得用腿推动解剖床去阻拦它。

    解剖床正好是载着女子的那一张,她再次醒来,一手抓住它。可能她也只能做到这一点,只能抓着它,后果就是女子不松手,那人形的力量也太大,拖着女子的尸体从解剖床上滚落下来。

    女子努力的抓着它,说了最后一句话:“骆医生,跑!”就再也没了动静。

    骆洛不是不想跑,而是无路可逃,门在那个可怕的东西背后,离自己实在太远,除非打倒它,要不然就别想从那门口出去。但骆法医能闻名于岐江警局,不仅仅因为他妖孽似的个人作风,还有他的专业能力,以及他的胆大心细。

    他开始动手,继续射飞刀,把能扔出去找东西全扔出去,同时绕着解剖床打转,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不过,人能有妖物快吗?就算是它拖着一个又死了一次的死女人,它还是在不到十秒的里就和骆洛只距一臂之遥。

    骆洛仍自不放弃,怒吼了一声,抓起一个装着福尔马林的玻璃瓶拍到它头上。

    没用,化脓散发着腐臭的手臂继续拍来。在这之前,它已经拍烂了不少张凳子,椅子,扭弯了骆洛扔过来的一些不锈钢工具,所以毫无悬念的,假如拍实了,骆洛的脑袋就会变成一个烂西瓜。

    而自它出手在到现在,时间只不过过去不到十秒,阳毅仍像木偶一样僵在窗外给不出半点反应。

    就在此时,解剖室的大门被人猛地踢开,王劲洛和李光旋风一样的冲了过来。铃铛在最后,气喘着关上门,把工具箱放在地上打开。它立即升起一个三尖锥一样的机械装置,有三列小绿灯迅速由下自上亮起,一个肉眼看不到屏障升了起来。

    “组长,设置完毕!”

    随即,这少女从工具箱里再摸出一个东西,直指着正在扑向骆洛的人形。

    那玩意儿外形活像个电吹风,除了没有电线连着,外形十足的像,连外表的颜色都被十足恶搞的漆成了粉红。

    王劲洛和李光还在向前疾冲,前者高跃而起,手指在日光灯的网上借了一下力,随即飞踢直下,高压弹一样的脚跟直磕人形的头部。后者则飞窜中在墙上蹬了一下,半空里拆射了一个角度,飞窜到人形身前,一脚踹向它的小腹。

    一脚先发,一脚后发,但同时踢上目标。王劲洛的脚后跟陡地现出一个钝形的半透明黄色圆弧,李光的脚尖却出现了一道锋利的焰形气刃。

    两脚同时踢实,王劲洛的圆弧砸在它脑袋上,发出金铁交击的声响。李光的气刃却直接透体而入,再透体而出,扎了个对穿。

    不过,伤害不大,它只停滞了一下,被王劲洛砸得歪了歪脑袋,再被李光踢得后退了三步。

    骆洛趁着这个混乱,猛地矮身下去,爬向另一个工具盘。

    解剖室里什么最多?答案是刀具最多。骆洛抓起工具,锋利也好,带锯齿也罢,拿到什么射什么,一古脑乱射。

    铃铛紧张的拿着手里的东西,焦急的拍它,嚷道:“充电啊,充电啊!充能怎么这么慢!不合格,回去重做!”

    哔!一声令人愉快的声音响起,铃铛看到代表充能完成的绿灯亮起,大喜叫道:“组长,李光,还有那个法医,闪开!”

    她张开双腿,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动作稳定上身,像个陀枪女警一样端着它,扣动了下面板机。

    一声像是喷气发动机点燃时发出的声音过后,巨大的后挫力让这个娇小的少女尖叫着飞摔了出去,一道电光像电浆一样从毫不起眼的电吹风里喷射出来,离口立即扩展成水桶粗细,直直轰击目标。

    只是,做为一个非战斗人员,铃铛明显忽略了许多东西,比如,电吹风的后挫力、自己的准头、还有那只似人非人的事物的速度。

    那一道粗大电光在半空中发出噼啪的响声,强烈的把空气电离,一时间之间,室内所有人的头发竖了起来,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十足的苍白无力。

    然后——十足令人可惜,它只击中了人形的左肩,余下的威力全献给了它身后的墙壁,把那里的药品柜轰得粉碎,再在墙上留下一个大坑和一片焦黑。

    人形左肩也被迅速碳化,它发出痛苦的厉嚎,彻底被激怒,放弃去追逐李光与王劲洛,折回来扑向铃铛。这下轰得够狠,那个电吹风明显的威力不小。

    铃铛从地上爬起来,惊骇的看着手里的电吹机喷电浆的那个口子已经暴成了一只大喇叭,接下来她就看到怪物扑向自己。

    怕是怕,这少女却没有像普通少女那样只会尖叫,要不捂胸就是捂脸捂屁股。她伸手到兜里,摸出个圆圆扁扁的东西,在中间的凹处按了一下,直接对着它投出去。

    王劲洛和李光正在回援铃铛,前者已经蓄劲待发,右拳如雷一般的轰出,隐隐夹带着风雷之声,追击人形的背心。而李光再次出腿,腿上竟幻出一片刀光,飞割向人形的后脑。

    但是,铃铛在往外扔东西了,王劲洛脸色大变,惊惶的叫道:“铃铛,你敢扔诡雷?!李光,躲!”

    半路突然变势,王劲洛以敏捷得不可思议的动作钻到了解剖床下。

    听到王劲洛的叫喊,李光也脸色大变,一把抓住骆洛,钻到了剩下的那张解剖床下。而骆洛还记得顺手拖了一下那具女尸,把自己救自己两次的恩人——嗯,死人也一起拖了进来。

    诡雷砸中了人形的脸,猛地爆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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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恶斗 04

    阳毅在窗外看着室里的恶斗,王劲洛与李光果然彪悍过人,叫做铃铛的少女也不错,连骆洛都能临危不乱的积极自保。此时时间只不过过去近一分钟,阳毅瞧着里面生死相搏的恶斗,觉得全身热血沸腾,恐惧渐渐被抛到脑后,下意识就想翻窗进去。

    突然听到王劲洛一声大喊,阳毅意识到不对,立即缩头,像缩头乌龟一样蜷在窗下。

    下一刻,猛烈的暴炸袭来,威力丝毫不逊于肯德基的那次。阳毅就算缩着头也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热量自头上掠过,窗户的玻璃被震得粉碎,漫开花雨一样往外喷射!

    肇事者铃铛当然知道诡雷的威力,扔出那玩意儿之后,立即躲到了药品柜里的蓬隙里猫着。王劲洛、李光、骆洛躲在解剖床上,除了紧抓着解剖床跟它一起翻飞被弄得灰头土脸,捂住耳朵也觉得耳边轰鸣不休外,没有受到其它的伤害。

    经此一炸,铃铛的那个三尖锥样的小机械装备也完全破功,不仅被气浪抛弹在墙上摔了个粉碎不说,防护屏也破掉,气浪轰飞了大门,直摔在走廊对面的墙上。

    而底下大厅里,鬼机灵般的孙小浩正拿着杯子敲碎了火警钉上的保护玻璃罩,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按下火警铃替阳毅制造点混乱帮他潜入时,却听到突然之间一声暴炸声响后,警察局里火警铃声大作,所有的喷水头全部打开,整个警察局如同下起了一场暴雨。

    孙小浩呆呆的看着警铃,心道:我还没有按哪……再仰头看正在全力喷洒的喷头,心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忙抹了一把小脸上的水,又一脸乘巧状,拎着茶杯就溜了,正是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另一边,季连云正在做最后的陈述总结:“……所以,我认为……”谨慎的看了史诚一眼,史诚接口道:“我认为他说得有理,案子应该从恶性宗教杀人案的方向寻找突破口。”

    史诚手下的组员或在记录,或在皱眉,或在沉思它的可能性,下一刻,巨大的暴炸声从顶楼传来,随即水滴喷洒,所有人没有提防,全被淋成了落汤鸡。

    史诚猛地从椅上跳起,道:“你们,都协助疏散人群!季连云赶紧跟着他们离开。我去顶楼看看!”

    季连云正帮着组员们抢救资料,忽地想起一件事,一把抓住史诚:“史大哥,阳毅呢?”

    史诚一惊,当机立断的道:“你去找阳毅,找着了就赶紧离开这里。”

    “当心些,史大哥。”

    史诚点点头,拨腿就往楼上跑。

    解剖室里,王劲洛自解剖床下滑出来,一拳自下而上捣出。李光故技重施,跳到墙上,利用墙壁的反弹倒射回来,起腿,平腿,小腿在空中曲折再踢,转瞬之间如电光般踢出六腿。骆洛扯下被炸得布满了大小窟窿的布盖在女尸身上,回头就看到了被炸得扭曲变形的解剖床,禁不住惨叫:“我的解剖床,四万九千美元一张进口来的!我操你个王八蛋!”狂怒之下,继续逮到什么射什么,如同暴怒的千山观音。

    他当然不是射铃铛,始作俑者是谁他还至于分不清。

    乱七八糟的手术剪、手术钳、锯子、镊子等等纷射,王劲洛的拳头和李光的腿也踢至,把这些射在人形身上的小玩意击打得陷在体内更深。

    但显然的,眼前这个明显不是王劲洛和李光以前遇到的普通货色,除了铃铛的诡雷在他胸腹处炸出一个大洞,**的内脏正一团团的往地上掉落以外,王劲洛和李光给它带来的伤害并不大。

    情形就似两匹狼围着一只强壮的公牛游斗,狼不乏杀伤力,但对于公牛来说,杀伤力太过不足。而骆洛,相当于游荡在外围的远程火力,效果仅能起到骚扰的作用,没有实际的杀伤力。

    现在近身恶斗在一起,铃铛已经不敢在再抛诡雷。刚才的脱手扔出,是自保意识的作用,现在怕炸到自己人,她再无计可施,只抓着前端被炸得像喇叭一样的电吹风式武器,一脸焦急的苦思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拳声砰然,王劲洛的拳头上显然凝结了某种特别的气劲,每次击实,都像时平地起了一个炸雷,不仅轰然作响,拳头闪着一种古怪的亮光,更有喷然的气劲四处喷放。李光也是这样,他更擅长用腿,总是一腿为轴,另一腿踢出,或是双腿连环疾踢,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与王劲洛不同,他的足尖凝集的气劲透着一股火焰般的红色,杀伤力感觉比王劲洛的铁拳要大上一些。

    两人和一个非人的人形卷在一起近身恶斗,速度越来越快,像是解剖室里刮起了一阵旋风,已经不再能分得清谁是谁。

    骆洛爬到铃铛身边,一手伸向铃铛腿上的伤口,把一块玻璃扯了出来。铃铛痛得叫了一声,又叫道:“你先出去,拦住底下的人!这事大反常理,我想你能明白,不该存在的存在出现会有什么效果。”看看骆洛的胸牌,铃铛正色道:“不该让人知道的就不能让人知道,避免引起恐慌。”

    骆洛点头,虽然脑中一片混乱,什么都来不及理清,他仍是知道铃铛话里道理。手下不停的给铃铛临时处理伤口,混乱的大脑努力的想着一会儿阻拦人上来的借口,却见恶斗的那边情势大变,三人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

    王劲洛被胸大力拍了一下,身体的动作就像是撞上了一辆疾驰的卡车,嘴里鲜血狂喷,倒着飞摔出去。李光的腿则被抓住,倒吊在空中。

    “组长!”李光怒吼,悍不畏死的半空拧腰,东方人的灵活发挥到了极致,空着的那条腿带着股旋风,继续凌空直踢。

    啪!又被抓住,人形双手各握住一条腿,作势欲撕。

    王劲洛摔在墙角,脸色苍白的捂胸不能动弹。铃铛现在才真的被吓到了,咬着下唇爬起来,想也没想的一头向前撞过去。骆洛也没有迟疑,顺手拎起一张变了形的凳子就冲了过去。

    此时,突然有个人从窗外跳了进来,速度快如鬼魅,自人形的右边掠过,手里也不知道握着什么东西,嚓的一声就将人形的右手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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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彩衣超人

    李光一脚得以松脱,死里逃生,当即将空出来的那只腿全力踢在人形脸上,挣脱了另一只脚,在空中翻滚着向着王劲洛的方向摔过去。

    铃铛和骆洛已经冲至,那多出来的一个人陡到插到了中间,两手往外一撑,铃铛和骆洛就被推得倒飞回去。

    李光落到王劲洛身边,本能的就去扶正他的身体,避免有断碎的骨头剌破内脏。却见王劲洛并不呼痛,反而睁大眼,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

    李光回头看去,只见多出来的这个人脸上蒙着脸,三角巾一样的鲜红事物蒙住了脸,多余的部份绕在脑后,在那里打了个结,看那形状,实在很让人怀疑它是不是就是小学生胸前的红领巾。再看他打扮,这人上身穿着件深灰色的紧身弹力小背心,下身穿着条大红花沙滩裤,脚下一双一看就是仿冒伪劣产品的Nick板鞋,正双手举着一只从饮水机上取下来的水桶,也是作势欲撕。

    与王劲洛一样,李光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发呆。如此不伦不类的一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身手倒是像高手,但那打扮实在不敢恭维,不仅毫无高手风范,倒像是要不就是穿着家居衣服就直接冲出家门来剌头少年,要不就是骑两轮摩托车做私营拉人生意挣钱的摩哥。简直是从头到下,又红又灰,再大红花加白鞋白袜子,无风骨无审美观,恶俗到暴,那一身斑斓的彩色打扮,实在可怕之极。

    像是知道李光的想法,王劲洛费力的举起手,指了指窗外。从他的角度看得很清楚,这人是翻窗进来的。同时他也没忘记这里是四楼,窗外一片绝壁,要潜伏在外面并从混战中翻进来,难度可谓不小。

    李光看了一眼窗口,眼光又落回到新来的援手身上,又在想这人是谁。

    这人当然就是阳毅。

    解剖室的四人里头,就李光和他算是旧识。李光对李芸的深情和在医院的银币相赠的举动,在阳毅的心里留下了极深的好感,见到李光双腿被抓吊在半空中马上就要被人撕成两半时,心里再没有半点恐惧,热血上冲的凌空一翻就冲了出去。

    这一下毫不顾忌的冲出去,阳毅立即就感觉到了不同,时间好像是突然慢下来了,李光的双腿正被缓慢的打开,往两边撕。而铃铛与骆洛不要命的冲撞慢得像老太太老爷们的晨跑,每个摆臂和跨腿都被分解成慢悠悠的分解动作。

    他还没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动作太快,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极限,正以一种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杀到,如此反差之下就形成了他所看到的。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片刻之间就冲到李光身边,以至于视网膜里只留下一道虚影。阳毅想也没想,直接弹出爪刃,挥手就切断了人形的右臂。整个过程一气呼成,全无阻碍,顺畅得阳毅脑里只剩下一个想法,这爪子就是他妈的足够锋利!

    一招凑效,阳毅继续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十爪全部弹起,抓住了水桶一撕就开,将整桶水对着人形当头淋下!

    解剖室里其它的人都惊得呆了,瞧着这半路杀出来的人一冲进来就用雷霆的般的手段割掉人形的一只手,更是高举着水桶,指尖弹出诡异的片甲,像撕纸一样把个高强度的塑料水桶撕成碎片。

    李光颤声问:“这人是谁?”

    王劲洛咳了口血水出来,呻吟道:“我……我……不……知道。”

    水桶里的水淋身,人形惨嚎了一声,全身都在开始蒸腾白烟。铃铛眼光一凝,又惊又喜的叫道:“组长,是那个水桶!”

    五劲洛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水桶里装的什么,大悔自己三人上来的时候怎么不拎上一桶浇它。他哪里又知道,阳毅也是半路突发奇想,觉得或许有点用,便扛了一桶一路背着它爬到四楼来。

    被水一浇,里面蕴含的恢复药剂的净化作用开始起效,人形的不仅冒出白烟,皮肉也显得由腐烂状开始凝结成块。整个过程大约十足痛苦,越发激起了凶性,它竟大张手臂和着断臂一起向着阳毅拦腰抱来。

    “小心!”李光叫道,手在地上一撑,贴着地面倒滑出去,直到滑到阳毅和人形的胯下,朝天一脚直踢人形的下裆。

    阳毅从背后被抱住,只觉得像是被一条大蟒缠住,全身骨头都在咯咯作响,喘不气来。

    好可怕的力量!

    阳毅大惊,本能的双肘向后用力顶去。在顶的过程中,只觉肘尖传来怪异的感觉,两柄骨剌自肘端伸了出来,嗤的一声剌穿了对方。

    这玩意竟当真藏在自己身体里!阳毅来不及多想,双肘向两边分开,骨剌突地变薄形成刀状,自人形肋下两边切割出来。

    先是指刃,再是肘尖的骨剌,阳毅的身形已经不再像个人类,李光一脚踢实,把人形踢得冲天飞起,自己却平躺在地上,看着阳毅诡异的形状楞住。

    “楞着干什么?”阳毅道,右手的指刃缩回指尖,弯腰抓住李光的腿往外一推。

    本没想太用力的,结果不太熟练,也没想到自己的力量变得这么大,李光的身体竟被直推了现去,撞到王劲洛身边的墙上,一直头晕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

    阳毅也没想到会这样,顿时呆了一呆。人形已经撞在天花板上,向下落回,就在阳毅一呆之间,凶猛的一口咬在阳毅的脖子上。

    “啊!”阳毅痛叫,霍地转身,右手利爪暴弹而出,一爪飞挥过去,在对方头上留下五道深深的切痕。

    人形只咬得一口,身形一顿之际,立刻就像吸血蛭一样贴在阳毅背后,大口吸取阳毅的血,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欢呼:“是你!是你!”

    “是你爹!”阳毅又惊又怕,只觉得大蟒再一次缠住了自己。仰身,出爪,乱无章法和技巧,就是凭着它们的锋利一阵乱抓,手臂交错之际,新冒出来的肘部骨刀也狂暴的一阵胡乱切割。但那人形比吸血蛭吸得还牢,也不知道是不是阳毅的血液作用,被阳毅抓烂的地方生长得更快,隐隐约约竟显出人类样的肌肤来!

    感觉到血液在流失,阳毅更是慌了,危急之中,一种本能的嗜血狂暴在心里滋长,瞳孔迅速转成一种可怕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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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说阳毅无害的?嘎嘎~

    阳毅要是邪恶起来,那才是真正的邪恶。

26 妖邪!

    短短两秒不到,那种不正常的血红就达到一种深浓如血的地步。与此同时,更有股子未名的混乱狂暴情绪在阳毅心里飙升。

    奋力甩身,甩了几下甩不脱,觉得血液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对方嘴里涌,阳毅拼命狂叫了一声,双手反撑到身后用力一推!

    下一刻,情况突然大变,阳毅眼里红光大盛,一种凛烈的气势喷发出来。掌心突地一黑,随即暴亮起一种妖诡的红光。一股蓬然暴开的阴暗力量骤然暴发开来,自两只反手推出的掌心炸开,形成两道黑亮的光柱,对着人形的直轰出去。

    黑光出手,空中响起一片怪异的尖啸,直如百鬼夜行,齐声呐喊般撕心裂肺的组成可怕的声响。

    那声音,完全不似人声,说它是从地狱最深处传来的惨嚎丝毫不为过。天花板,四壁,地板,在这个声音下狂震,近处、远处的玻璃一瞬间全部震碎,破裂的声音和这声可怕的惨嚎交织在一起,组成惨烈的狂响!

    解剖室中四人全然变了脸色,骆洛和铃铛本能的捂住耳朵,把头埋进两腿之间夹着。李光先是本能捂住自己的耳朵,见王劲洛不能动弹,毅然放下手,去捂住王劲洛的耳朵。片刻之间,在这个可怕的声音之下,李光的耳朵就开始往外流血。

    只此一下,还没有正中其威,光是声势就已经诺大如斯!

    至于被直面轰中的人形,完全就像暴炸中的一张纸片,在空中胡乱的飞着,向着窗口撞出,飞摔了出去。它真是运气极好,阳毅自己都没有估计到情急之下会打出这样一个暴力技能。就在那种阴暗邪异的力量骤然喷发的时候,所产生的如冲击波一样的强劲气劲在真正的威力到达之前已经将它轰飞,避过了后面具有无比威力的正面轰击。

    人形被击退,阳毅也不去追击,就那么原地顿住,片刻之间全然没有了反应。

    现在他脑中一片混乱,隐隐约约感觉到楼下的人形已经吓破了胆了,正在努力在地上爬,一路拖出长长的血迹,想要逃离这里。

    莫明的,心里竟生出一种对它的熟悉感觉来,这才是阳毅没有继续出手的原因。

    现在,阳毅面对着四人,下意识垂头怔怔的看着空空的右手,总觉得它不应该这么空,而是应该握着什么东西才对。那东西,应该是细长的,握手住应该类似于铁杆一样。会是什么呢?还有……我又是谁?阳毅此刻只在思考这个。

    四人也都呆了,骤然的暴发,仓促的出手,威力竟是如此可怕!铃铛面无人色的看着窗口的缺口处,在那里,两道如黑死光一样的光柱只在那里擦过,大部份都轰到了天空中,仍是在那里留下一片乌黑,缺口处的墙壁如同溶化了一般,正在缓缓的流下黑蜡一般的浓稠不明的液体。

    王劲洛一眨不眨眼的看着阳毅木然的样子,心里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出来。似乎就在他打出两道黑光的那一刹那,整个的人的气场就发生了改变,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正在迅速的朝着垂头发呆的这人凝聚,所带来的恐慌感觉比面对方才那只怪物的时候要可怕百倍!

    这种感觉李光也感觉到了,现在的少年已经不再是起初翻窗跃进来的少年。刚翻进来的时候,他显得生疏而雏嫩,尽管身手高强,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表现出来的态度、动作举止,都像是才出道的少年,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头脑发晕的想帮忙。但现在,那种气质变了,变得妖异、邪恶,就如同有实质一样的阴寒气息正在从他身体里面散发出来,极具侵略性的慢慢在征服整个空间。

    事实上,有某些东西真的在变成实质,李光脸色大变的看到阳毅脚下,有龟裂成蛛网状的深色污渍正一路缓慢的侵袭过来,沿途无声无息的撕裂了地板。头顶的日光灯又开始诡异的闪烁,其中有一盏支持不住,砰然炸出一团电火花。乍闪的光芒照亮了阳毅的脸,李光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眼里血一般的红!

    李光的汗毛陡地倒竖起来,像被蜜蜂剌了一针一样由极静到极动,飞快的夹了一枚银币到手指尖,疾速将它弹向王劲洛,在他身边布下一个防护圈。

    “快追啊!”铃铛冲阳毅叫道。

    王劲洛心中一阵狂跳,喝止铃铛:“住嘴!”

    阳毅的思绪被打破,眼光从空空的右手上离开,缓缓的抬起头来,包括李光在内,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双妖异的红眼。

    铃铛打了个寒颤,倏地闭上了嘴。

    “你叫我?”阳毅道,声音开始变得低沉下去,王劲洛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之所以能当上九组的组长,并不是因为他的战斗能力足够高,而是他有一种特别的天赋,对危机到头的判断总比别人要快上一分。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都凭着这种天赋带着自己的组员逃离了危险。

    现在,他就感觉到了一种极其可怕的危机的感!而以以前的不同是,这一次他竟然生出逃可逃的无力感觉。

    阳毅瞪着地上的四个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在那股仍自翻腾不体的嗜血意识下,脑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这四人,看上去都是鲜活有生命力,是要把他们活撕了好,还是用指刃把他们切一片一片的好?唔,后面一个想法不错,似乎再没有什么比感受到他们的恐惧,看他们挣扎听他们嘶号更有意思。

    眼前弥漫着一片血红,浓稠的黑与红织成了主打颜色,像是透过一层几近干涸的血雾在看东西,每个人的皮肤都染上一层血染的光泽,看上去鲜美可口。阳毅垂手而立,脖上的伤口还在泊泊的往外冒血,很快就浸湿了灰色的弹力紧身背心,在上面留下更深的痕迹。垂着的手上,十只甲片在苟活着的几盏日光灯管的照射下,闪着乌黑妖诡的光泽,随着十指的曲伸不断的扭曲着,划出无规律的痕迹。而在他手肘上,长达一米的骨剌也没有收回去,就那么突兀的伸出着,闪着和指刃同光泽的光芒,整个身体完全是一具变异的人形,正散发着越来越浓烈的邪恶味道。

    刚才暴发的那种黑死光的余威仍在阳毅的手心,正在渐渐熄灭,那一刻的骤发,威力大得惊人,四弹的凳子现在都还在地上滚动,有一只向着阳毅的方向滚过来。

    阳毅不必垂头去看,就一脚踩住它,脚尖的利刃无声无息的弹了出来,直剌进钢制的支架。他就以这种动作踩着它,血红的眼睛紧盯着四人,下意识又舔了舔嘴唇,下唇上方现出两颗陡然变得尖利的犬牙。

    看着类似于红领巾一样的事物上方毫无人性和理智的红眼,王劲洛心里升起了最浓重的恐惧。心中暗暗叫苦,这人倒底是人还是怪物?先前是援手,现在气场一变竟反过来变成了杀手,而且所散发出来的可怕感觉比刚才那只足足可怕百倍,光是那种威慑力已经压制得人无法动弹,根本生不起反抗之心。

    很想对李光几人说,我来拖住他,你们赶紧逃,但最后王劲洛却下意识低声道:“全都不要动!一动就是死!”

    这话纯属多余,被那血红的眼睛盯着,完全没人动得了。

    四人不动,阳毅却动了,他扭了扭脖子,在一阵怪异的骨骼暴响中一脚踢开凳子,懒洋洋的道:“你们自己说,是切片好,还是撕成条好?要是你们喜欢,我可以用一年的时间慢慢把你们拆成散件,而且我还能保证你们从头到尾都活得活蹦乱跳的。”

    嘴里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他眼里的血红更深,直欲滴出血来。声音更是妖邪而沙哑,嘴里发出来的话语竟像两个人在同时发音讲话,一个是先前的声音,另一个却十足陌生,从胸腔的最深处震动传来。两两相加叠在一起,完全不是平常的声音,有一股不知来自何处的阴寒,更饱含着一股如同风雨欲来就欲出手杀人的味道。

    他一路行来,足尖的利刃轻轻扣着地面,发出微微的声响,听在四人耳里,无异于磨刀的铿锵之声。而且每踏一下,脚迹所到之处必然地面龟裂而开,肉眼可见的雾状阴影迅速渗透到地板里,带来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

    李光紧贴在墙壁上,不敢言,也不敢动,额头豆大的汗珠泌出,很快就顺着腮边流下,侵湿了衣领。

    是凋零之步!这人的脚步踏到哪里,哪里就是死亡的领域!

    如同证实李光的猜测一般,有只飞蛾寻着灯光而来,落到地上只爬得几下,就沾到龟裂的边缘,立即如同遭遇电击一般,整个身体僵住,随即无生无息的伏在那里不再动弹。

    李光瞪着那只厄运当头的飞蛾,张大了嘴极力想要呼喊,嘴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阳毅来到铃铛身前,蹲下,用一指利刃挑起她的脸蛋,邪笑道:“刚才你叫我?啧啧啧,真是粉嫩嫩水灵灵的上好脸蛋儿。若是我在上面划上几下,会不会变得更美?残缺美也是一种美,维纳斯就是断了胳膊才更好看的不是?”

    铃铛怕得脸色青白,又不敢出声,紧闭着眼睛里流出泪来。

    阳毅却笑得更加欢喜,赞道:“好个梨花带雨的小美人。哭,继续哭,哭得大声些。别人都喜欢听女人笑,我就喜欢听女人哭!”

    铃铛感觉到有冰凉的爪子在脸上划来划去,又因为距离过近,对方鼻里喷出来的气息竟是冰凉彻骨的带着股不明的寒意,心里更加害怕,终于控制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骆洛惊恐万状的看着铃铛,瞧见她眼里流出来的泪水只在脸上滑到不到两寸就凝结成冰,鼻里呼出的气体在空中凝成浓厚的霜雾,整个解剖室里的温度似乎在瞬间降到了冰点!

    阳毅拍掌笑道:“哈!动听,继续哭。”突地皱眉,像是想起什么事,又道:“以前有个女人倔强得很,无论我怎么折腾她,她都不哭,你猜我怎么着?”

    无人敢应,阳毅提起铃铛的一缕头发,自己倒邪笑起来:“我拨光了她的头发,割了她的脸皮来喂猪,再花了我三天的时间把她全身的骨头一点一点的捏成粉碎,最后拆了根桌子腿插在她嘴里,我让她想哭也哭不成!”

    嘴里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阳毅却似毫不在意,依旧笑意盈盈,只是那声笑听在四人耳里,却是说不出的让人全身冰凉。

    笑吟吟的低头打量铃铛,她正如同暴雨下的小鸡崽一样瑟瑟发抖。青涩的小**随着胸脯的急速起伏而颤动着,像没有打足气的小气球,微微露出来的肌肤上因为恐惧而布满了青紫的鸡皮疙瘩,把仅有的一点美观破坏殆尽。

    阳毅其实很想伸爪子去扎一下看看,试试它们会不会真像气球一样一扎就破。但最后他还是没有出手,就像猫吃鼠以前总是会残忍的活活把它戏弄死一般,他现在就很享受这种猫戏鼠般的快感。特别是在对方极度恐惧的时候,这种快感被增加许多倍。

    人类的恐惧,有时候味道美好得就如同珍藏了上百年的好酒,醇香无比,让人全身都兴奋到颤慄。所以只能慢慢品,切忌大口豪饮。

    铃铛被骇得呼吸窒息,竟忘记了哭,只紧紧抓住骆洛,闭着眼,眼睫毛不断的颤,已经怕到了极点。

    见铃铛不再哭,阳毅皱了皱眉,伸出两指就要对着铃铛的眼睛插下去。

    李光大叫道:“住手!别动她!”

    阳毅霍地停手,两只血红的眼睛瞧过来,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

    李光紧闭上嘴,脸色苍白,愤怒而恐惧的怒视着阳毅。

    也不见阳毅动作,只觉影子一闪,已经移驾到李光身前。李光大惊,伸腿就踢,腿上突然巨痛无比。仓惶的看向大腿,才看到这人五指伸张,指刃穿过自己的腿,竟然用一种自己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把它活活钉在地板上!

    李光咬紧牙齿,把那声痛呼压在舌底,手指疾弹,最后的一枚银币极速按向阳毅的眉心。

    银币按实,阳毅的额头滋滋作响,皮肉烧焦的味道和青烟冒了出来。

    下一刻,李光的手指如同被电击,全身一麻之际,银币已经被骤然弹飞!

    李光骇得魂飞天外,这枚银币可是来自梵蒂冈,被圣光照耀了近五十年,被圣水泡了十四年,却被毫不留情的弹开。

    惊惶的看向对方的额头,烧灼的痕迹正在迅速愈合,很快见不到一点痕迹。刹那之间,李光只觉一股最深的寒意从自己的骨髓深处渗透出来,一点点把自己吞噬了个尽,再也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眼里红光一盛,煞杀闪现,阳毅笑吟吟的把弹飞埋入墙壁一半的银币拨出来,用阴冷的混和声音笑道:“梵蒂冈?啧啧,圣器啊。嗯,尽管我不太喜欢上面的圣力,不过……我就收着了。”把银币揣进兜里,还用带着利爪的手拍了拍裤兜,红眼再一次对上李光的眼,随即眼光向下,兴趣浓厚的看着李光还完好的一条腿。

    李光亡魂大冒之际,阳毅已经把它举到眼前细细的观赏,犹如抚摸上等的瓷器一样爱怜的把玩它,手指轻柔的掠过每一根腿毛。李光全身冰凉,腿上的感觉告诉他,对方的手指就如同死尸一般,无论碰到哪里,哪里的皮肤就传出一股彻骨的寒意,还有一股子无法言谕的森然。惊恐的看着他,急促的喘着气,腿上股肉痉挛般的抽搐,却就是提不勇气踢他。

    “唔,挺结实的腿。”阳毅笑道:“让我咬一口怎么样?看上去比较有嚼口。”

    也不理对方是否喜欢,微一用劲啪的一声就拧断了李光的腿,把它倒折过来扯向自己。李光长声惨叫,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被举向眼前这个可怕的人的嘴边。

    阳毅举起那条腿,笑咪咪的打量了一阵,就待对着小腿肚上肉多的地方下嘴试试味道。

    此时,就听不远的地方的方有个英武的声音镇定的道:“我是史诚!拆弹组跟在我身后,急救人员跟我呆在一起。其余的组员掩护。肥猫,王祥,撞门!”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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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打算拆成两章发的,后来发现情节断不开,会破坏完整性,只能一次发了。我努力了一夜……捶胸顿足的肉痛啊!

    本来打算插瞎铃铛的,后来一想,她还是个青涩的小美女……忍了!

27 混乱之后的混乱 01

    是谁?声音这么熟悉?

    史诚的声音入耳,阳毅动作一顿,把李光的腿拿开一些,微微偏着头把耳朵侧向史诚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声音——当真很熟悉,有一种特别亲近让人温暖的感觉。

    随后,又响起一个也很耳熟的声音,声音里包含着浓浓的关切与担心:“史大哥,我没有找到阳毅!”

    “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史诚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有微有慌乱,但呵护与关切完全掩盖不住。

    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还是那样的关心与焦急。

    是谁?是谁在叫自己?阳毅的脑里越发胡涂,隐隐约隐总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应该这样发音才对,何以听到阳毅这个称呼时,会生出一种特殊的感觉?

    阳毅?为什么阳毅?不是叫雷蒙么?

    脑中的突的一乱,一直在眼前翻痛的浓稠血红开始散去,有水雾一样的场景显示出来。

    在一个摇荡着的秋千下面,有笑容爽朗的年轻的女子蹲下身子冲自己张开双臂,用欢快中带着股子泼辣劲儿的声音唤:“小毅!到妈这儿来。哈,越来越沉了!”

    场景一变,变成了下着小雨的巷尾,有唇上长着青涩绒毛的毛头少年一把拉住自己,竖眉沉声道:“小毅,脸上的伤怎么来的?谁打你了?是不是又是你那帮同学?这帮狗娘养的!我史诚饶不了他!走,志裼!咱们去打回来!”

    和毛头少年长相相仿的更小少年道:“好!他们总是欺负阳毅身体弱,长得又和我们不同。哥,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有带着一边断了腿的黑框眼镜的文弱少年怒道:“他妈的,谁敢欺负你?!是不是又有人瞧着你的长相不顺眼?长成这样,生了一双蓝眼睛又不你的错!阳毅,说,是谁?老子提粪泼他全家!”

    另有一个瘦弱少年怯怯的道:“阳毅,要不……告诉老师吧……”

    黑框眼镜少年推他:“石磊,你是孬种!”

    还有一个盲眼的小姑娘颤着手往自己的脸小心翼翼的摸索,吓得直是哭,不停的道:“阿毅,疼不疼啊?伤在哪里?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谁会打你?他们都不是好人。”

    阳毅心里有根弦被重重的弹动了一下,消失的理智和人性正在慢慢回笼。

    下一刻,他陡然发现自己一手把李光的腿钉在地上,另一手正抓着他的另一条腿,正欲张嘴就咬。

    阳毅吓坏了,猛地甩头,眼里的红光一闪就灭,口吃的颤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我……抓伤你了?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李光也呆住,这个变化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我的腿。我的腿!松开我的腿!”李光叫道,也不知道对方的爪子是什么事物生成的,把自己的腿扎在地上,竟是前所未有的痛。

    阳毅骇得魂飞天外,惊恐的把爪子拨出来,顿时引得血流如注。阳毅扑上去,一手按住上面的五个血洞,惊慌失措的道:“你怎么样?真……真是我干的?”

    对着那双又有了人性后显得惊慌失措的眼睛,李光又怒又惊,喝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阳毅慌了,失措的手足并用爬离李光身边,颤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相信我,我真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骆洛三人用古怪的眼光看着阳毅,前后的反差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最初那个蒙头蒙脑的少年好像又回来了,生里逃生让三人全部瘫在地上,只会又惧又怕的看着阳毅。

    此时,四楼入口处的大门被撞破,纷乱的脚步声正在向这里冲过来。

    王劲洛松了口气,几近虚脱的般的倒在地上,虚弱的推骆洛:“快,拦住他们一下!”

    骆洛小心的看了阳毅一眼,慢慢往门外爬去。对着第一只怪物他还不怕,但面对这个不知是人还是怪物的人却怕得不了。方才笼罩在头上的那股子邪恶意味,让他全身汗湿,如同从水捞出来一样,直觉得比面对着一只霸王龙还可怕——至少它只是残暴,没有那种宛如实质一般的邪恶意味。

    阳毅脑中乱成一片,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胡里胡涂的从地上爬起来,微一动念,爪子和骨剌全部都收了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口中大叫道,没头没脑的向门边冲了一步,听见外面脚步声更近了,当即调头回来,一路冲至窗外,手掌在窗口撑了一下就跃了出去。

    铃铛定了定神,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也冲到窗边。只见一个彩衣的人影弹丸一般落地,在冲击地面时一个蹲身缓冲,全部动作轻巧迅捷得不可思议,片刻之间那人已经安然无事的从四楼直跃至地面。

    铃铛呆看着他,瞧见他再次回头望了一眼,立即绝尘而去。那速度,当真快如鬼魅,只在身后拉出一道彩色的虚影滞留在眼底,人已经在对面大楼转角处消失不见。

    撞门的声音向毕,再一次撞门,史诚迅速带着人冲到门边。走廊里一片昏暗,史诚谨慎的在接近门边时停止,掏枪,打开保险栓,再接过一只手电筒,用标准的交叉手势,左手执手电筒射着前方,右手握枪,手枪架在左手的手腕上,整个身体贴在门边。

    挥手让所有人贴墙而立,举手摆了摆,伸出两个手指在空中一伸,划了个小圈,战术迅速定下来。自己试探,其它人戒备,让带着大火力的准备包抄堵截。两个持枪的警察就地一滚,滚到了门的另一边,同样也是迅速贴墙而立,对着史诚伸出拳头,伸出姆指把拳头往下一压,表示就位准备妥当。

    “里面的人听着!”史诚厉声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骆洛,你怎么样?没死就吱一声!”一摆手,众人明白,立即拉动手里的枪栓,传出一片警枪上膛的声音。

    骆洛面白如纸的从地上爬起来,高举起又手,叫道:“别开枪,别开枪!我是骆洛,没有威胁,重复,没有威胁。”

    史诚微微一凝,叫道:“出来!举起手,站到光亮的地方!”

    骆洛举手出来,史诚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的狼籍。禁不住微微一怔,暗自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才显得这么狼狈而标志着战况狠烈?

    “史队。”骆洛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道:“屋里很安全……至少现在是。”

    史诚摆手,众警收起枪。

    跳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倒的骆洛,史诚关切的道:“啰啰,你没事吧?”

    若在平时,骆洛必定因为这个称呼而暴跳如雷,此时却只能苦笑,道:“看到了不可能的事,再来一场恶斗,投手术刀投得我手软,接着被炸弹炸,说不定还要赔偿价值四万九千美元的解剖床两张。两张!你说我有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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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混乱之后的混乱 02

    一番话说得没头没脑,史诚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救护组要来查看骆洛的伤势,骆洛拒绝了,返身到解剖室里查看损伤——实际上,没有什么好看的,整个解剖室近似于完蛋!

    史诚小心的走进的解剖室,力图保证现场完整不被破坏。他一眼就看到了王劲洛三人。

    铃铛正对着窗户外发怔,脸上仍是泪迹没有干透。王劲洛倚在墙上,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小声的咳嗽着,每咳一次嘴角就有血水冒出来。李光的情况并不比他好,左腿上鲜血淋漓,手掌按住的伤口仍在往外大量渗血,右腿则已经被折断,弯曲成一个可怕的角度,断骨处的骨骼错位凸起,整条腿已经肿胀青紫。

    史诚沉吟了一下,知道就算有各种问题要问也不是现在。

    救护组的人奔进来,召人弄了两张担架来,把李光和王劲洛放在上面。王劲洛被搬动时弄到伤处,终于熬不住痛晕过去。李光则在担架路过史诚时,一把拉住他。

    “史警官?”

    “特警处李探员?又见面了,你和伤患真是有缘。”

    双方都在试探,眼底闪着涩奥的探究的光。

    重伤之下,没有多余的力气和史诚斗智,李光让了一步,颓然苦笑:“是孽缘。”

    史诚眼光闪了一下,问道:“我能问问你夜探解剖室的原因吗?”

    李光摸出特警处的证件递到史诚手里,反问道:“你能违背保密条例吗?”

    史诚看着那个简单到仅仅只印着特警处三个烫金字样和国徽的证件默然。

    短暂的交锋,谁也没有得到半点进展。

    李光勉强支撑着,意味深长的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永远都是知道的比能说的多。特警说起来好听,其实仅仅多个特字,说穿了仍是警察,我们并不凑驾于你们上面。是,或许我们有些特权,但带来的是更大的责任和危险。史警官,虽然只是两次见面,但我懂你,你是一个正直而有责任心的警察。所以,我更不能把你搅和到这件事情中来,你能理解吗?请相信我,我真的是好意。”

    诚实说话的人,目光永远坦诚而光明正大,李光现在就是如此。史诚直视着李光的眼,终于点点头,道:“我明白,不该知道我不会揪着不放。安心休息吧。”

    李光松了口气,道:“谢谢!”

    史诚挥挥手,让人送李光去医院。铃铛垂头不语,在路过史诚时出示了一下自己的特警处证件,在史诚诧异的眼光中随着李光悄然离去。

    目送李光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史诚敛起嘴角,沉声道:“仔细勘察现场,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骆洛,你给我过来!我不管你刚刚跟那些特警干了些什么,我也不管什么叫做我该知道的什么是我该知道的,你给我把每个细节都讲出来!我是警察,而警察的职责就是破案!李光说的我全当他在放屁!”

    骆洛在心中哀叹了一声,自己怎么就摊上史诚这么个不撞南墙绝不回头的队长呢?正义感过了头,做事雷厉风行过了头,很让人受不了啊……

    “骆洛!”

    骆洛打了个寒战,一听这口气,熟如他与史诚,就知道这人的耐性已经一分不剩了。

    骆洛磨磨蹭蹭的向暴龙般的史诚走去,半路眼尖的发现一个还完好无损的乙醚瓶子,当至顺手扯了块纱布,如获至宝的冲上去捡起它。再以电光火石速度打开瓶子把里面的液体倒到纱布上,往自己鼻子上一捂,不到五秒,他就华华丽丽的倒了下去。

    昏迷前,他听到史诚在暴怒的咆哮。不过,这都暂时不关他的事了,他只是想,经过这样一夜,还能昏倒过去,睡个无梦的觉,真是……一件无比的美事!让所有不正常的事都滚他妈的蛋!别来烦老子!

    -

    -

    孙小浩坐警车里,一副乖宝宝相,只有十指不停的扭来扭去泄露了心里的不安和紧张。

    “叔叔。”用甜甜的声音唤人,孙小浩一边乖巧的扣安全带博取警察的好感,一边状似不在意的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花短裤的哥哥?”

    挺乖巧的小孩,负责送孙小浩回家的警察笑呵呵的看他,侧头想了想,道:“你是不是说史警官的弟弟?叫阳毅是吧?”穿得那么恶俗的,今夜就只见过这么一位,还有点印象。

    “对,对,对!”孙小浩点头如捣蒜,心情开始飞扬。他没哄自己,当真叫阳毅!

    “不知道。”警察耸耸肩:“我只负责送你回家。”

    “哦。”孙小浩泄了气,又开始揪胸前原来有红领巾,现在空了的地方。

    阳毅哥哥,我叫孙小浩,在市中心一小三年级四班啊,你可不要忘了我,你一定要来看我!警车开出去的时候,孙小浩趴在车窗上一直在回头望,心里乞求着。

    就是不知道当他看到阳毅手足利刃皆弹,手肘处伸出两柄骨刀,眼里瞳孔血红的闪着妖异的光,拧断了李光的腿张口就欲试试味道时会怎么想。

    -

    -

    另一边,季连云惊慌失措的在整相警察局里疯狂寻找阳毅。他已经听人说了,四楼顶上发生了强烈的暴炸,现在他心里在默默乞求一件事,暴炸的那一刻,阳毅可千万千万不要正好就在楼顶。

    事实上,他完全猜对了,阳毅不仅在,而且还在砍了人轰了人之后打算咬人。

    季连云一身上好的夏装全皱在身上成了废布,一脸的水滴和浓烟过后的污渍。纵然这样,仍掩盖不住他脸上的关切。

    “阳毅!”季连云大声唤,焦急的看着四处奔走的人群。

    匆匆抓住一个过路的,季连云慌张的问道:“警官,有没有看到一个穿大红花短裤的人?”

    “没有!走开,别妨碍我!”

    “对不起。”季连云放开他,又去问下一个。

    问得许多个,答案都是没有。

    最后一个看上去似乎比合善,道:“你不如打电话问问认识他的人,警察局发生这样的变故,说不定他已经回家了。这里并不安全,我建议你也早点回去。”

    季连云定了定神,拨打阳毅家新装的电话。

    “朱阿姨?”

    “嗯,阳毅的同学啊。哈哈哈,逛的哪家夜总会?妞儿漂亮不?”

    季连云提不起应对朱山花的有色玩笑的兴头,问道:“阳毅回来了吗?”

    “咦?你们不在一起?等等,我去看看。”

    短暂的沉默,让季连云心急如焚。

    片刻后,朱山花回来,道:“回来了。衣服都没脱就睡下了。发生了什么事?这孩子,神出鬼灭的就回了家,我半点都不知道。”

    季连云心中一块大石坠地,长长的舒了口气:“回来了就好。嗯,朱阿姨,我挂电话了,再见。”

    “再见。”

    季连云握着手机,半天不动,只觉全身力气在刹那间都被抽没了。真好,阳毅已经回了家,安全无事。

    左右年看找不到史诚,料想史诚现在也分身无术,季连去便自己想办法回家。

    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假如季连云不打这个电话,四处去寻找一个穿大红花短裤这样有着标志性打扮的人,阳毅的身份或许就会暴光。

    一切冥冥这中自有天定,各人仍自在按照属于自己的轨迹前进。

    除了被子中正在假睡,惊慌害怕得全身发抖的阳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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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惊惧

    阳毅一路狂飙回家,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奔腾着,本能的借着灯光与建筑形成的黑暗阴影窜跃,直接从外墙壁爬回自己的房间,衣服、鞋,什么都没脱,倒头就睡。

    他想让自己尽快入睡,忘记掉一些可怕的事,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总也睡不过去。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是一片血红!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阳毅真的不知道,他的记忆在那个事物咬向自己的脖子时就已经断了链。最后记得的是自己正捧着李光的腿,张嘴欲啃,而自己的另一只手正发挥着类似于铁钉的作用,把李光的另一条腿牢牢的钉在地板上!

    阳毅打了个寒战,发出声无助的悲鸣,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被外是夏季的一片闷热,但阳毅仍是感觉到全身冰凉,冷汗如泉涌一般把全身打湿。

    自己到底怎么了?努力去回想失落的时间里发生的事。只是这不管用,无论阳毅怎么努力,他仅仅只记得眼前一片血红,更有某种黑暗阴邪的东西在那片血红里滋长,其余的全不记得。

    还有一样东西阳毅能感觉到,就是深陷在那片红与黑交织的阴暗里所体会到的血腥与残暴,就好像在那一刻自己已经没有了人性,而是某种可怕的野兽——或者更糟!

    因为他也记得清醒过来的时候,李光四人看向自己时那种惊恐的神眼,它提醒自己,肯定干了什么可怕的事才会让四人如此害怕。

    除了在李光的腿上留下五个血窟窿,还差点留下牙印以外,自己还干了什么?

    阳毅越想越怕,冷汗滚滚而上,低声呻吟着,在被下把自己蜷成一团。

    “阳毅?儿子。”朱山花在外面轻轻用指敲门。

    阳毅如同雷击,骤然停止不动,冷汗又一次滚滚而下。

    “儿子~”朱山花的声音还是那么欢快,这个坚强的女子像是从来没被任何事物打倒过。

    她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反应,便径直推开门进来,随手拧开墙壁上的小灯。

    房内光线乍亮,阳毅闭着眼睛也被灯光剌激到,刹那间十指利刃无声无息的弹了出来,几欲暴跳而起就挥爪而出!

    但他没有,心底的最深处知道面前这个是自己最亲密的人,相偎相依一起生活了十八年,是最重要最重要的存在!如果连她也挥爪相向……阳毅闭着眼,脸色越发青白。

    “这孩子!”朱山妈无奈的摇头,轻轻握住阳毅露在被外的足,轻轻替他除掉鞋袜。

    朱山花的动作很轻柔,她以为阳毅已经睡着了。做惯了家务的手指不像十指不沾阳春水那样娇嫩纤细,微粗的指腹掠过阳毅的足踝,带来一种真切呵护的温暖感觉。这让阳毅觉得有些放松,皱着的眉微微舒展开来。

    朱山花并不是那么安份沉稳的女子,她三十好几了,仍是喜欢搞怪。除掉了阳毅的鞋袜,抓起阳毅的一只脚,她吃吃的笑,用指去挠阳毅的足底,笑道:“大臭脚!”

    这感觉实在很痒,阳毅忍不住缩了缩脚,他怕足尖那种利刃会弹出来割伤母亲。但朱山花不放过他,一把牢牢抓住他的脚,笑得更开心,也挠得更加用力。

    脚上巨痒,心里却暖了起来,手指上的利刃缓缓的缩了回去,阳毅闷在被中叫道:“妈!”

    “醒了?”朱山花笑道,伸手扯开被子,顿时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多汗水?你脸色怎么回事?难看成这样!”

    伸指到阳毅额头上一摸,只觉触手冰凉,朱山花脸色沉下来,道:“你们几个都在外面干什么了?”

    阳毅身体一僵,那种血红的感觉迅速被忆起,鼻端立即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道。

    “我没事!”几乎是在小声的喊,告诉朱山花,也在安慰自己。

    “没事?”朱山花狐疑的打量阳毅,那青白冒着冷汗的脸色有点怕人。沉吟了一下,朱山问道:“喝酒了?嗑摇*头*丸了?还是跟人干架了,把马子得马上疯了?”

    阳毅摇头:“妈,别瞎想,都没有。”

    “真的?”朱山妈想了一下,道:“儿子,我的性子你知道,什么都可以对我说。妈不会笑话你。”

    真的么?当真什么都能说?阳毅无言的苦笑,道:“妈,真的没事。可能是中了署,诚哥买了可乐给我喝,喝过之后就觉得肚子不对劲,在警局里我一直在跑厕所,后来就直接回来了。”

    “没出去花天酒地,去警局了?”

    阳毅点头,把话说得半真半假,以防朱山花向史诚问起。

    “史诚这家伙。”朱山妈开始笑:“我就说,他怎么敢带你们去那个地方。他可是自认为是你们的大哥,要管好你们这帮小弟,不可能带你们去胡闹。”

    “妈,我不太舒服,我想早点睡……”

    仔细看着阳毅的眼睛,朱山花点头,道:“是有点红红的,看上去不太正常。睡吧。要不要我明天帮你请假?”

    “不用了。”阳毅又用被子蒙上头。

    朱山花替阳毅拧开电扇,道:“别蒙着,会成傻子。”

    阳毅应了一声,仍是蒙着头。翻身之际,裤兜里有个东西搁了自己一下,摸出来一看,是个亮晶晶的银币。没有多想,阳毅直接叫住朱山花:“妈,这个东西给你。”

    “是什么?”

    阳毅瞅着它,半点也想不起怎么来的,只是直觉是个好东西,朱山妈应该留着它,便道:“朋友送的。妈你留着。”

    对于儿子送的礼物,做母亲的从来不嫌多,朱山花笑吟吟的接过,把玩了一下,小心的收进钱包里。然后才替阳毅关了灯,掩上房门。

    朱山花一关门,阳毅立即翻身弹跳而起,扯亮了灯对着镜子在光线下查看自己的眼睛。季连云今晚曾说过,自己的眼睛通红像兔子,现在朱山花也说有点红得不正常,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解剖室的四人也惊惧的瞪着自己的眼。自己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对镜细细的察看,眼神仍是一如即往的清视有神,只是以往深蓝带黑的颜色中透着一股娇异的红意。阳毅心里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越发全神贯注的观察镜中自己的眼睛。

    慢慢的,它的颜色又变了,逐渐转成一种碧绿,像树叶的颜色。随后,由绿转黄,由褐黄一直变到金黄。还没等金黄稳定下来,它又继续变,转成灰色,由深灰到浅白,一直到一种惊人的白。

    白色过后,还在变化,转紫,转青,打阳毅开始对镜看着眼睛开始,它的颜色变幻就一直没有停过,真真正正成了一双变幻不停的幻瞳!

    阳毅呆住,仓惶的发出一小声喊,失力的按在镜前。那镜子已经有些破旧了,边缘翘起来的锐角割破了阳毅的掌心。

    不敢再看镜中自己的眼,只是怔怔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有一道小伤口正在飞速愈合,很快消失不见,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事反常理,必然有妖!

    短短一夜当中,无法理解的事已经发生得太多,让人无法负荷。阳毅终于无力的滑坐下来,伸出双臂环抱着自己,**着足让电扇呼呼的吹。空气里的温度仍是闷热,但阳毅只觉身在冰窖,只能不停的抖,不停的抖,犹如风中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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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同一个夜晚 01

    凌晨一点三十分,市中心医院:

    “让一让!让一让!”

    一张担架自救护车上被抬下来,紧接着又是一辆。

    接手的急诊室医生匆匆奔上来,一眼就看到下半身鲜血淋漓的李光。

    “给我报告情况。”

    “十五分钟以前在市警局接到伤者。两名。三十一岁男子,王劲洛。另一名是二十八岁男子,李光。”

    “生命状况?”

    “一人清醒,一人昏迷。清醒的血压98/66,脉博68。昏迷的血压110/85,脉博88。”

    医生们迅速行动起来,把两人送进急救室。有人轻轻按了一下王劲洛的胸腔,翻开他的眼皮用电筒照射着查看,道:“肋骨折断,对疼痛有反应。瞳孔正常——嘿!来个人帮忙照X光,胸膛正面和则面。”

    “昏迷指数?”

    “九。”听诊器从王劲洛身上拿来开,“腹腔不硬,肠子听起来正常,只有少量内出血。”

    “刀伤还是枪伤?”

    “都不是,这两人是警察。”

    急救室里急而不乱,李光等着有人稳定了王劲洛再来处理自己。

    一个看上去像是实习医生样的年青医生用手术剪剪开李光的裤腿。等到伤口暴露出来,年青的实习生惊慌的跳了起来,手术剪失手落到地上。

    李光挣扎着坐起来往腿上看去,只见左腿的五个血洞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开始腐烂,腥臭发黄的脓正从伤口中泊泊的冒出来。而右腿的断骨处,早已经肿胀得青紫,皮肤发黑发亮,像是熟透了的冬瓜。

    实习医生呆呆的看着带自己的医生,迟疑着问道:“这当真是十五分钟前才受的伤?说它已经有了一星期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李光紧紧咬着牙,看着自己的双腿。只有他才知道,这是黑暗力量入侵的结果,而且它竟是这样凶猛,来势这么迅速!

    瞪着自己的腿,它们正在慢慢的失去知觉,李光知道,这次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

    -

    -

    凌晨四点:

    王劲洛一直无法入睡,不仅仅因为胸前的断骨痛得厉害,也因为今晚混乱的一夜。

    那个人形被最后到来的人轰得不知去向,自己四人更差点被浓重的黑暗所吞没,当这些一点一滴被回想起来的时候,就如同阳真实的恶梦。

    王劲洛静静的躺着,听着头部右侧的监视仪发出轻微的嘀嘀声,来回往复跳动的荧光点是屋里唯一的光源。

    一会过后,窗外不远处的奇峰大酒店顶上的强力探照灯又一次照了回来,照亮了王劲洛苍白病态的脸,也照亮伏在床边沉睡的铃铛的后脑。铃铛累坏了,也被吓坏了,头一次经历这种可怕的事情,才二十岁不到的少女几近崩溃,死活也不离开医院,固执的要守在王劲洛身边。王劲洛知道,她一是担心自己没人照料,二是真正的害怕了,不敢回特警处的宿舍一个人睡。

    现在,铃铛伏在床边,紧闭着的眼睑下的眼球飞速的运动着,睡得十分不安稳。王劲洛叹了口气,伸手到她腮边,替她擦去梦里流里来的眼泪,少女立即像抓住救生圈一样紧紧抓住王劲洛的手,把它枕在脸下,才显得安稳了一些。

    有人轻轻敲了几下房门,王劲洛抬头看了看钟,凌晨四点五十分。

    “进来。李光。”王劲洛抚着胸口,沙哑着声音道。

    李光吃力的推着轮椅的轮子撞开门进来。王劲洛看到轮椅,怔了一怔。

    “护士们都在打瞌睡,我就用吊石膏的钢丝扯了一辆轮椅过来。”李光轻声道:“还行,用手走路的感觉还不算太坏。”

    王劲洛张嘴想说话,胸腔处传来一阵锐利的痛,顿时咳嗽起来,稀薄血水在咳嗽声中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组长,伤得怎么样?”李光问道。

    “死不了。”王劲洛止住咳,轻声道:“断了四根肋骨,有一根插进肺里,估计得在医院睡上一阵了。你呢?”

    探照灯再一次照回来,投到李光脸上。有那么一阵子,王劲洛看到李光脸上面无表情。

    “左腿上开了五个天窗,医生说,弄伤它的力道跟子弹一样强劲。另外,伤口已经被不名明的判病菌感染,给我做手术的医生说,它们的情况比中了狂犬病毒还糟。所以我得灌水一样的往身体里输消炎药。”李光淡淡的道:“至于右腿,医生们很惋惜的告诉我,它已经废了。股骨头断裂粉碎性骨折,断面的组织完全被破坏,神经保存下来的不多。好消息是以后再有人用爪子插我的右腿,我不会再感到疼痛;坏消息是手术后我的右腿会比或左腿短四公分,现在我是标准的长短脚。当然,他们说得比这个要委婉得多,充人照顾了我的感受。嗯,这家的医院的态度不错。”李光脸上浮起自嘲的笑容。

    王劲洛无语,低声道:“我……我很难过。”

    “不必!”李光打断王劲洛:“我不需要同情!”

    王劲洛等探照灯照亮房间的时候,飞快的看了李光一眼。这人年青人正咬紧着牙忍耐疼痛,刚毅的脸上满是汗珠,脸上的神情卓然而又倔强,是一副死不认输的表情。

    王劲洛心里涌起莫明的伤感,这就是九组的组员,尽管个个都很难搞,但却个个都是身有傲骨!

    “特勤处的医护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组里的医疗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的伤除了往上洒点儿圣水,他们也帮不上别的。”

    王劲洛又一次默然。

    探照灯过去,李光的脸陷进黑暗里,嘴里用故作轻松的口气道:“组长,你不会因为我已经残废了就不要我了吧?”

    王劲洛皱眉:“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你一天是我的组员就永远是我的组员,九组的人会轻易低头吗?”

    李光隐在黑暗里无声的笑,问道:“组长,你对那人怎么看?”

    王劲洛沉吟着:“你指他暴发前还是暴发后?”

    “两样都说。”

    “暴发前,他很雏嫩,绝对是血气方刚,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暴发后——”王劲洛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很邪恶,很残暴,很血腥!”

    李光偏着头:“你觉得他应该定位到几级?”

    王劝洛苦笑摇头:“我无法给他定位。”

    李光轻轻的道:“我也是。我们的十级定位规则被他打破了。能达到那种地步的变身,能随手轰出至暗至邪的力量,每踏一步都能散发凋零之触——我想,他只怕不亚于那个传说中的存在。这人会是谁?”

    王劲洛道:“你就没有借机偷看红领巾下的脸?”

    李光苦笑:“不怕你笑,我当时真的没那个胆。头一次感觉到这种速度的黑暗力量,我并不见得比铃铛好多少。”

    王劲洛苦涩的声音也在黑暗里响起:“彼此,彼此。”

    两人沉默了一阵,李光道:“我已经用电话通知其它的兄弟着手展开一切调查,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我等着他们理清头绪。”

    王劲洛点点头,道:“那个往水桶里投药的人也要找出来。我们奇缺治疗能手,像这种具备古法配药的珍贵医师更是奇货可居。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找出来,请他为组里帮忙。”

    “人形傀儡这件事呢?”

    “线索已经断了。它消失得无影无踪,除非它再生事端,不然没有办法继续查下去。”有些疲倦的揉着眉,王劲洛继续道:“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大这祸将要发生。犹希望我们还来得把它在还没有完全暴发之前扑灭掉。”

    王劲洛的预感,十次有九次都会成真。李光不再说话,只望着天边的一线鱼肚白,道:“天要亮了。真好,我还是更喜欢白天,它没有那么容易隐藏邪恶。”

    王劲治也向天边看去,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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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入侵介绍:
就像没有知道阳光下总是会潜藏着邪恶一样,没人知道崎江镇镇下有镇,那里藏着的,是阳光驱散不了的浓重邪恶。
也像没人知道人总是有着所不被人为知的另一面那样,每个人在阳光下戴着一副面具,
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则带着另一副面具,同时随着环境改变,面具会变得更多。
阳毅就是这样,不同的能力使他具备了多重的生活,也戴上了多重的面具。
当多重入侵袭来,阳毅不得不露在阳光下时,他所有的身份都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守护者。
守护真情,守护关爱,守护人间真善美,一切美好的东西。
一如即往的借着幻想的舞台说故事,试着表达人世间细腻的情。
也一如即往的不种马、不勾心斗角、不称王称霸、不过份yy,只是述说人间真情。
就像人们常说的:人间自有真情在,春风化雨暖人心。
看过小弟拙作的都知道,小弟爬格子,一向慢热、基调愉快、努力让看书的大大们得到快乐。
请支持,谢谢!多重入侵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多重入侵,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多重入侵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