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再次穿梭 01
多次试验的结果,阳毅觉得这玩意儿要是运用得当的话似乎也不坏。这已经多次得到证明了。
朱山花说,麻烦了,厨房需要安装壁挂式吊具,又得花钱请工人钻洞打膨胀螺钉。阳毅说,妈,你去上班吧,没事,我来想办法,反正我也在家呆着,太闲。于是乎,等朱山花离开,伸出爪子,控制成针状,一扎了事。需要四个孔就连扎四下,前后不到四秒钟,唯一麻烦的是得小心控制力道,别连墙都扎穿了漏风。
朱山花又说,门有点变形,往下坠,开关的时候老夹住地面,费劲。阳毅又说,没事,我来。等朱山花走了,趴在地面瞅了一会门底,伸出爪子唰唰两爪子过去,轻松削掉一部分,等朱山花回来门又变得开关自如。
如此的事还有很多,下水道堵了,伸爪进去一阵乱搅,搞定;要打孔,没问题,请你提前说;玻璃窗坏了,容易,你先上班,回头我给你削好装上;想省钱自己做个小茶几啊,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你先上班,我回头拿木料先切后削,刨、钻、打孔,把木料变成构件,组合到一起就是。嫌不好看?那是当然,谁第一次做木工活会好得哪里去?不过,这切割钻削刨打孔的本事倒是厉害。那当然,手上有利器嘛……不仅走到哪带到哪,还越用熟练……
从削土豆皮到摇身一变为装修工,从通下水道到削铅笔。朱山花对自己这儿子越来越满意。瞧,我朱山花的儿子就是不一样,长得帅也就罢了,还很能干,很省钱,要做什么只需交待一下,自己下班回来一看,全都办妥。刚开始虽然质量不太好,但人一生下来,什么事情不是靠学的?多练几次,就比较专业了。
三天时间,阳毅已经把十只爪子练得出神入化,如臂使指,不对,是如指使爪,灵活自如之极!越是这样,阳毅心里害怕的感觉越少,把这十柄凶器俨然提升到了工具的高度。心里常常暗自想,怪物就怪物吧,悄悄当个有用的怪物就行。
这样想着,其实潜意识里已经确定了三件事,第一件,自己百分之百的是个怪物了。第二件,那就是要当个有用的怪物,做有意义的事。第三件,这事谁也不能说,连朱山化也不能!
现在,阳毅就懒洋洋的斜倚在沙发,面前的自制的小茶几上放着十支铅笔,他一边慢悠悠的削它们,一边想,貌似自己的手肘后面也能冒出怪东西,为什么最近没见到出来作怪?不是没试过,试再多次它们也没反应,所以阳毅很不负责任的想,兴许它们就像练内功一样,内力不达到一定的程度估计驱使不了它们。只乞求不要遇上什么自己控制不了的状况让它们出来作怪才好。
正这么想着,门锁发出响声,朱山花回来了。阳毅动了动手指,爪子无声无息的飞快缩了回去,然后满意的看着指尖。嗯,非常好,越来越熟练了,完全瞧不出任何不正常的痕迹。
“儿子,你在干嘛?”
“削铅笔。要回学校去上课了,先做好准备。”
“乖,加油!考第一名回来让妈神气一下!”这就是朱山花,不跟你玩那一套虚的,永远看好自己的儿子。
阳毅黑了脸:“妈,我进岐大是通过后门进去的好不好……”
“哦,对,忘了。不过怕什么?我儿子难道不行?男人有两个字绝对不能说,那就是不行。努力,超过那帮王八蛋!我去给你熬鸡汤。这次想喝什么味道的?山珍?海鲜?药膳?”
阳毅痛苦的捣住脸:“妈,能不能不喝那个。我现在一张嘴就是一股子鸡屎味道。”
“当然不能!你受伤了哎,男人就是要补。小男人也需要补,要不然你以后连播种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朱山花的儿子床上的本事不行,这让我怎么去跟我的姐妹说?”
额……阳毅大汗,立即闭了嘴,这类问题不能去和彪悍如朱山花之类的人士争论,只去看朱山花前后忙碌。
朱山花走回来,看着小茶几:“儿子,你在削铅笔?”
“嗯。快削完了。”
“刀呢?没刀你用手捏?”
刀在我手指里……阳毅一惊,全身汗毛全炸,干笑:“啊,这个啊……用坏了,扔了。”
朱山花不疑有它,低声嘟咙:“败家子。”
见朱山花转身离开,阳毅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样子以后需要随身带把小刀掩饰才行。不过,有功能那么丰富的小刀吗?切、削、钻、扎、刨的?哦,有多功能组合式瑞士军刀。不过价格很贵,有空去史诚那里榨一把出来。
朱山花在厨房里弄得砰砰作响,一边和阳毅闲话:“儿子,我们都回来好一阵子,你说应不应该把那帮龟儿子全叫过一次,搞个聚餐什么的?那帮家伙我都喜欢,做长辈的也应该关心爱护一下。对了,你那新朋友叫季连云吧?不错的小伙子,也一起叫来。你没醒的时候,他守你一整夜,也是个热心热肠的家伙。”
“妈你拿主意。不过,好像我们没什么钱啊。”
“不要紧,最近手头还是有点儿,大家伙吃一顿饭不是问题。家庭聚餐,花不了多少钱,相信你妈我的本事。”
“好啊。”阳毅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伸手去拿遥控器,新闻节目就要快开始了。
刚伸出手,指尖传来怪异的感觉,阳毅一呆,就看突然之间五爪暴突,无声无息的飞快弹了出来。
心里大惊,再看另一只手,果然,也是五爪突出。
要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不受控制?阳毅惊慌失色的缩回手,试图把它们藏在茶几下。
就在这时,已经连续经历过两次的那种视觉拉伸的效果出现,隔着自己近五米远的电视机正在被一股力量拉近,变得半透明,再一次出现火车上那隧道的感觉。
阳毅坐在沙发上,无法控制的被拉过去,本能的惊惶的叫道:“妈,妈!出事了!”
一刻,全身都被拉了过去,眼前的场影完全变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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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再次穿梭 02
等眼前一切恢复正常,阳毅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在朱家的客厅。眼前所看到的是一个类似于化学实验室一样的地方,它有三十来个平方米大,中间放着桌子,桌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玻璃瓶、玻璃管、看上去很简陋的钳锅、冷凝器,杂七杂八的摆放着,还有放多看不出用途的奇怪事物。
事过三次,阳毅已经不再吃惊,更多的是想叹气。得,又一次来到了莫明其妙的地方,看样子真的不是入梦,怕是当真通过时空穿梭到了另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意识垂头看了看自己,不再是窝在沙发中当宅男的夹脚拖鞋配大红花沙滩裤和紧身弹力小背心打扮,入眼是曾经见到过的棉麻制罩身袍子,它的颜色白色泛黄,上面还有着某种药水或是其它东西污染的痕迹。胸前那根同样也见到过的项链挂着,连上面的坠子都没有变。眼光游移了一下,还看到普经握在过自己手上的法杖,应该是法杖吧?阳毅记得自己在惊恐之中用这玩意儿发射过什么东西去射击那个诡异的骷髅战士,而且它的样子造形——玩过网游的都知道,没人会认为它是根掏火棒,而不是根法杖。现在它就放在旁边的桌上,整体是一根有些部位弯曲的直杖,顶端弯出一个半弧形,看来用这个部位敲人的话,效果不会太差。
随即眼光落到指尖,阳毅吃惊的瞪大了眼,只见十只手指上,爪刃还那样突兀的伸着,十爪怒张,其中右手食指那一只上还有着切过什么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草叶留下的汁水。
正在发呆,左前方有扇门被推,有个须发全白的老人出现在门口。看到阳毅,他大吃了一惊,阳毅看到他,也大吃了一惊。
一刻,阳毅还来不及反应,老人已经以一种和他这个岁数完全不相称的敏捷动作冲了过来,一巴掌拍向阳毅的爪子。
阳毅大惊,本能的往回缩手,避免伤到他。
老人开口,刻意的压低声音低吼,用的是那种阳毅听过的古式英语:“嘿,你!早告诉过你不要把指刃伸出来切草药,你这孩子怎么总是图方便不听话?”
训斥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关心与担心,让阳毅怔怔的:“这叫指刃?”爪刃、凶器、小刀、钻子、手刀,阳毅曾经给它们起了很多种名字,就是没叫过指刃。
“废话!”老人又是一巴掌扇过来,道:“缩回去!让人看到了就麻烦大了!”
阳毅又是一呆,敢情这老人早已经知道?
见阳毅呆呆的,老人狐疑的道:“怎么了?又不受控制了?你这孩子,真是……过来。”
“过来?”阳毅仍是慢半拍。这很正常,他连自己身处何方都没有搞清楚,当然会茫然不知所措。
“对。”老人道:“把手放到我手里,小心别割到我。”
阳毅有点犹豫,老人笑了:“小家伙,不用担心,小心点就不会伤到我。来,把手伸过来。”
温和的口气让阳毅很安心,不知怎么的,就是对这老人有种熟悉信任的感觉,他的气息很像朱山花,有一种固执的护犊味道。
将信将疑的指刃毕腾的手小心放进老人的掌心。老人避开锐利的指刃握住阳毅的手,轻轻唱道:“至高的光明神,请听从您仆人的请求,给予你忠实的仆人阿尔达-索思克恩净化黑暗的力量。kawivkrhake……”
有一串长长的和古式英语完全发音规则不一样的语节自他嘴里冒出来。随即,老人的白发无风自动,银丝飞舞起来。明亮的白光柔和而浓密,出现在两人交握的手掌上。有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自老人的手掌传递向阳毅的手掌,阳毅吃惊的看着在老人手掌传来的力量作用下,指尖的指刃正在缓缓的往回退缩,最后全部没入指尖,不见一丝痕迹。
“好了。”老人笑道:“初级的回复魔法仍然对你有用。你这傻孩子,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不要呆呆的傻站着,自己念咒语,效果比我帮你还要好。”
“咒……咒语?”
“随你怎么说,咒语也行,祷言也好,连言灵都可以。把握住要点是,不要搞错乞示神力的神明,不要忘记卑微的请求,不要忘了加上自己做为乞言者的名字,最后,最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把吟唱搞错。假如失败还没有关系,顶多是不成功。如果魔法反啮的话,你就会很惨很惨。”
阳毅听得迷迷糊糊,大约搞清楚两件事,老人用的神奇的技能,大约真的是对90后完全不陌生的魔法,另一件事,估计老人叫做阿尔达-索思克恩,因为他自己说的,施术时一定加上乞言者的名字,就是他自己,阿尔达-索思克恩。
脑子飞快转动,阳毅道:“呃……您……”
“您什么您?没有外人就不要在我面前做怪,叫爷爷!”老人皱眉,放开阳毅的手。
“额……爷爷……”阳毅一头雾水,心中一动,道:“我今天不太舒服,脑子很乱,很多事情都搅成一团。”
老人皱眉,伸手摸摸阳毅的额头,道:“怪了,不烫啊。来,喝点儿草药,它能压制你身体里的魔性。”
凭着老人亲昵的动作,阳毅很准确的能判断出来,眼前一头银发的慈详老人肯定与自己有着某种非常亲密的关系,指不定就是爷孙俩。而且,他还知道一些自己身上怪物样的秘密。
只是,让阳毅很困惑的是,自己明明是阳毅,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又成了这老人的孙子?自己只记得做为阳毅的记忆,其它的一律不记得。不过,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感觉很安全,也很舒服,阳毅最初的不安已经稳定下来,正在试图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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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再次穿梭 03
老人絮絮叨叨的道:“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你的气息就会混乱。光明与黑暗,还有做为人类的气场互相交战,身体当然会不受控制。脑子迷迷糊糊的还是小事,你可千万不要出去杀人,或是又像上次那样,屠光全村的猪。”
杀人?阳毅大惊,脸色顿时白了。我杀过人?真的杀过人?
突然就恶心想吐。
“我杀过人?”阳毅颤声问。还有比听见这个更糟糕的事么?
“当然。”老人道:“上次在哈尔塔布城你一口气干掉了整个红巾盗贼团,你忘了?”
阳毅手足发颤,“真的?我杀了多少人?”
老人奇怪的看着他:“二十七个。首领跑了,你把其它的成员全部干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像个血人一样,幸好还记得把爪子藏起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是我!”阳毅惊慌的道。叫他杀鸡杀鸭不是问题,他没有心理负担。但杀人……阳毅没这个勇气,没这份胆量,更不敢违背人不能伤害自己的同类这份道德感。
“杀就杀了罢。”老人不在乎的道:“红巾盗贼团什么恶事不做?要不是那个不长眼的见你生得俊,起了坏心眼,还轮不到你动手。不知道有多少佣兵团接了剿灭他们的任务,撞到你手里活该他们倒霉。只是,下次你杀人能不能不这么血腥?满地的碎肉和内脏,搞得跟修罗场一样。”
这是什么鬼话?阳毅瞪大了眼,好像杀人还有理了似的。
“好了,不说这个。总之那群王八蛋确实该杀。说不定死在他们手里的人会很高兴你用虐杀方法干掉他们。”老人笑眯眯的道:“我也很高兴。那次的佣金可不少。你和我一共挣了八百个金币。”
阳毅彻底呆住,无法消化脑子里接收到的信息。
天!自己究竟是阳毅,还是这里的杀人魔?乱了,全乱了!
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无法想像自己十爪全出,在人群中扑杀收割人命的场景。
老人见阳毅傻傻的,无奈的摇摇头,道:“怎么?现在还有这个心理负担?我以为你已经不会再有这种负担了。”
“没有?怎么会没有?”阳毅疾声怒道:“是杀人,不是杀只鸡!你为什么不阻制我?”
老人奇怪的看着他,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你杀的第一个人还是我叫你去杀的。”
阳毅脸色大变,惊疑不定的瞪着老人。确实,他身上的关怀爱护气息不假,望着自己的眼光显得很慈爱,就像真的爷孙俩。但是,教唆孙子杀人的爷爷,阳毅活了这么多年,怕是只见过一位。
“恨我啊?”老人道。
阳毅摇头,真实的感觉告诉他,心里没这种情绪。他只是困惑,做为一个面目和善的老人,究意为什么会驱使自己的孙子去杀人。
老人拿起个烧瓶摇了摇,对着阳毅瞪眼:“你以为我想啊?你那一身的黑暗残暴力量,谁也压制不住。与其拼命的压制,等压制不住那天再疯狂的暴发,我不如引导它,把它引向更加正确的方向。”
嗯,有理,好像又没有理。所谓的黑暗残暴力量是怎么回事?
老人往烧瓶里小心的滴着药液,满不在乎的道:“杀人怎么了?现在这个世间,杀人的少吗?杀了人后,得不到应有的惩罚的人更多。光明与黑暗的天平已经倾斜,活的人死了,死了的人活了,行走在人间。生与死的规则已经被打破,还在乎那些死道理,守着不变的法则自取灭亡?”
“成了!这个药应该可以防止尸气散播。”老人放下瓶子,睿智的眼看向阳毅,淡淡的道:“堵不如疏。即然你身体里的黑暗力量不可能控制得住,那么,就不要去控制它。用黑暗对抗黑暗,杀一人保护更多的人,杀该杀之人,杀可杀之人,杀完了后懂得保护自己、隐藏自己,这才是重要的事!”
这个理论完全有悖阳毅的道德观,禁不住张口结舌的看着老人。
“我第一次叫你杀克劳德-坦肯。那人奸杀女人近二十个。最可恨的是他奸杀自己的厨娘时连她的孩子也一并杀了。那小孩才四岁!你说他该不该杀?别人惧他是城堡主,我就是要派你进去暗杀他,除掉这个祸害。再没有比牧师更好的掩饰身份,轻松就进入城堡杀了他。不过你这小家伙也笨,教你的全忘了,要不是我随后赶到,你就要穿帮。”
老人嘲讽的一笑,道:“我阿尔达-索思克恩可不是老顽固,要不然也不至被教庭流放。别人不敢学巫医技能,我敢!别人不敢学亡灵法师技能,我也敢!别人不敢收养你这个小魔头,我照样敢!事实证明我很正确,教庭的治疗牧师和战斗牧师在战斗中倒下一大堆,偏偏我就没倒下。养了你这个小魔头,虽然比较蠢,但爱我敬我关心我,让我这个无儿无孙的老不死老怀大慰,我就是高兴!哼,恶魔怎么了?恶魔如果会爱人,就和人一样值得去爱护。人又怎么了?人要是堕落,比恶魔还可怕!恶魔与人的差别,不在外表和长相,也无关能力属性是光明还是黑暗,而在于有没有爱的一颗心。呸!我就是做事离经关叛道!牧师就不能杀人?该杀的我照杀!”
挥着手臂,老人气势恢弘的道:“我还巴不得自己也有你那样的强大的身体,弹出指刃来见恶人就挥过去。假如杀一个会救下许多人,我半点都不会犹豫。真要有神罚,来就来吧!谁怕啊?神都不能保证的公正,我们人类自己来!”
阳毅目瞪口呆的看着阿尔达,再一次肯定,这老人绝对是和朱山花同级别的彪悍人物,护犊的程度令人发指,道德观与人生观自成一派,经典、强大、我行我素且离经叛道,难怪第一眼看到他就能感觉到他身上和朱山花同样的气息。
彪悍的阿尔达还在做总结:“我就瞧教庭那帮子老顽固不顺眼,天启日都已经快来临了,还抱着食古不化的教条不放。该死的!这帮家伙才活该自己下地狱。可这帮老王八蛋不甘心自己下去,还要拖着人陪葬。真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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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再次穿梭 04
听着阿尔达的述说,各种信息己纷呈而至,又多又乱,一古脑往阳毅脑里钻,让阳毅一时间无法理清这些信息。www.uu234.net很肯定的是,自己这个新身份在这里当真杀人了,貌似干掉还是一个不得了的家伙。
奸杀女子?该杀!杀害四岁的小童?更该杀!就是这两条理由,阳毅便大怒,只觉得那人确实该杀。就像有时候看新闻,看到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时恨不得也亲手剁了他一样。只不过,想到有条生命消逝在自己手底,又想到杀人时血腥场面,心里还是毛毛的。
阿尔达发飙完,斜眼看阳毅:“怎么,还有负担没?没事,晚上咱们爷俩喝两杯麦酒,和和气气的讨论这个问题。”
捧着酒坐到一起讨论杀人问题?汗……更正,这老头儿比朱山花还更彪悍!
“现在。”阿尔达指指桌上的瓶瓶罐罐:“今天的你的任务是做出十瓶初级恢复药水。我不管你用巫医的办法也好,牧师的办法也好,总之得给我做出来。我两个小时后就要。”
开玩笑啊!谁懂做那个了?
见阳毅吃惊的瞪着自己,阿尔达道:“瞪我做什么?十瓶初级恢复药,一瓶也不能少,少了明天我给你再加一倍!相信自己,你体内不仅有黑暗力量,同样也有光明力量,用点心没问题。是该锻炼你了,上次不敢暴腾自己的原身,连个骷髅战士都可以把你弄晕。真是丢人!”
阳毅大汗,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那种拉伸的效果怎么还不出现,自己好借着回去。恢复药自己做不了啊,不管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是谁,现在只能是阳毅,而阳毅是刚入门的怪物,岐大新生,叫他作瓶苯酚溶液问题还不大,初级恢复药?鬼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阿尔达见阳毅呆呆傻傻的,禁不住又好气又好笑,抄起法杖顺手敲过来,笑骂道:“笨蛋!你以前又不是没做过。不熟练你可以翻储物道具里的手册啊!”
储物道具?不会是小说游戏里非常牛叉的那个东东吧?这个非常牛叉的东西在哪里?阳毅大喜,飞快的四处寻找。
阿尔达又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呆?右手手指!”
阳毅正垂头看呢,有人推门进来。阿尔达立即将手杖放在桌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恍然之间,阳毅便看到眼前出现一个沉着温和的老人,正微笑着,自然而然的抚摸了一下白胡须,模样道貌岸然而又睿智精明,完全不是刚才那个发着飙离经叛道叫嚣着要教唆着孙子杀可杀之人的暴力老头儿。
伸指弹掉袍上的灰尘,阿尔达腾出个邻家爷爷般的笑容,轻声问:“是诺德么?”
前后态度转变快得阳毅措不及手。呆楞楞的看着完全不一样阿尔达。心中只想到两个字:妖怪!
门口站了个配剑的青年,先是眼光复杂的看了阳毅一眼,才把手放在胸前,贴着胸脯行了一礼,恭敬的道:“是的,牧师大人。”
“有什么事?”
诺德道:“教堂里已经摆放不受伤的人。除了重伤的,其经它的移至村长家里。重伤的村民由村里妇人在看护,经过您的治疗,估计应该能保住命。”
阿尔达点头,道:“我正做恢复药,回头再拿给你。他们的身体经不起再一次的圣光治疗,这种强行激发生命力的办法反复进行会造成反效果。”
“明白。大人。”诺德迟疑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两位大人正在回复魔力。不过……有八名村民受了尸毒感染,可不可以……”
“我去。”阿尔达道:“就算没有你弟弟舍命保护我的孙子,做为一个牧师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青年眼圈一红,低声道:“多谢大人,我去外面做准备。”眼光再次看向阳毅,冲阳毅点点头,这才转身而去。
看诺德背影消失在门后,阿尔达又恢复那种不太好形容的脾性,对阳毅道:“看见没。他的弟弟为了保护你而丢掉性命。你还努力做恢复药水?”
阳毅一惊,恍然想起自己一次来到这个莫明其妙的地方时,那个英勇的拿着叉子的人推开自己的情景。仔细回想,那人确实有几分和这个诺德相似。
心里突然有些不好受,低声问道:“我……好像晕了。后来怎么样?”
阿尔达叹道:“你问吉德?死了,一刀穿心,治疗术都来不及用。那是个勇敢而正直的青年,他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对待。该死的亡灵军团!诺德来找弟弟,看到晕过去的你,知道弟弟已经无救,就把你带回到教堂。我们现在就在教堂底下。黑暗天幕的效果消散,亡灵军团已经退了,就是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再来。”
阳毅迟疑了一下,问道:“亡灵军团是什么?”
阿尔达一窒:“看来是真被打晕了。回头再和你说这个,现在我先去看看上面的人,感染了尸毒,二十四小时不想办法解决,活人就会转变成活尸,再继续咬人散播尸毒。”
说罢,抬脚往外走,口中道:“努力吧。你的黑暗形态不敢在人前现形,而光明形态又是半睡半醒的,所以你得好好学习人类能学会的技能,保护自己,保护为你做出牺牲的人。因为他们值得,你也应该!”
这几句话,阿尔达声音夹着无耐的叹息,完全没有刚才的强势作用。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触动了阳毅心底的东西,又一次回想到那个叫做吉德的青年扑到自己时义无反顾的举动和他洒在自己脸上温热的血滴,当真就觉得自己真应该做点什么才能回报他的救援。若不是他的救援,兴许自己根本拖不到回到火车上就已经死了。
十瓶初级恢复药剂,听着初级这两个字,似乎并不太难。可是,自己是阳毅,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阳毅,不是阿尔达以为的另一个人,尽管两人好像非常相似,也有着能伸出指刃的怪异能力,但是阳毅一点也记不起初级恢复药剂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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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传说中的牛叉道具
忆起刚才阿尔达所谓的储物道具这个极品牛叉东西,阳毅本能的往下看,原因无它,因为大部份YY小说里,这玩意儿被设计成不是项链就是手镯,或是戒指。整理提供
果不其然,一垂头看到的就是两样东西。第一样东西让阳毅如果还在怀疑自己身处幻境或是正在白日做梦的的话,那么它的存在就在提醒阳毅,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确实诡异的穿越了时空的阻碍,来到了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个东西是一个手表,掀开衣袖就可以看到。卡西欧男款运动表,型号是MP-PCGM1-2,价值人民币高达1190元,是朱女士有一次吊到了一个中小型的富凯子之后,重重的搜括了他一把,然后一喜之下给阳毅买了这个对两母子来说显得非常奢侈的东西。
现在,它就戴在阳毅的左手腕上,和罩衫式的粗糙牧师袍完全不搭调,精美的表盘和细致的刻度,三眼设计的精工造型都在证明它绝对来自于另一个地方。
阳毅瞪了它许久,放弃了去思考为什么它会随自己来到这里。因为他记得,来这里的前一刻,自己是坐在沙发上试图去拿遥控器,自己身上穿戴的,除了它,还有大红花沙滩裤、紧身弹力小背心和夹脚拖鞋。似乎这里独爱它,让它陪着自己来了,其它东西却没有。
心中一动,扒开罩衫往里看了一下,果然,难道感觉这么熟悉,平脚内裤也跟着穿越了,并不仅仅只有手表。
再然后,就看到食指上的戒指。貌似这个时空的自己——好像应该是叫做雷蒙,因为上次穿越的时候,听到过不止一个人这样叫自己——也挺另类,毕意会用食指戴戒指的不多——手指上多出来的东西就只有那么一个。
戒指样式很简单,就是一个凸边的银环,看上去并不新,有着金属被氧化后的那种古朴的黑色。它中间嵌着一个附加的可以旋转的环形结构,这个环上之环除了上面的文字显得很奇异以外,没有其它突出的地方。
阳毅瞪着它,止不住想,假如它真是自己想像的那个东西,它究竟该怎么使用?像小说上说的那样,虚空一招手就搞定?
试着虚空招了一下,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捞到。看样子,小说都是吹的,这法子行不通。
把戒指放到眼前细细的查看,它当真显得比较平凡。无论怎么看,都有点像时下比较流行的那种简朴版的男款装饰戒指。阳毅试着去转上面那个活动的环,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事实上,没有。它可以在银环上活动自动的作360度无限转圈,而且手工艺还不错,一点阻碍的感觉都没有,嵌套得相当的好。
再转了几圈,从那上面传来一股奇特的感觉,好象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牵引自己身体里的某种力量,吸得它们往戒指上投。阳毅心中一动,停下手指不再转动它,试图搞清这种流动的无形东西是什么。
只是片刻之间,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幻影样的东西,就像一个容积不小的可以像活页一样转动的柜架排。最合适的形容,应该说它便一本打开的书,坚放虚浮在空中间,其中的每一页就是它的货架。做为一本多页的书,它现在只有三页,每页大约高一米五,宽一米,被一种不知明的结构立式固定,只可以沿轴向转动。换另一种也比较合适的形容,它就像一个大型的转架。
阳毅呆住,这就是传说中的储物空间?
它显得小说里描述的完全不一样,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虚空里飘浮着许多东西,就在那里静静的呆着,等着人去采摘。
相反的,它看上去呈整齐的格式排列,每一格都是方形的立体空间,似乎也会随着东西的大小而改变相应的大小。这种大小的放大与缩小是有倍数关系的,因为阳毅看到大多数的空着的格子都有着固定的大小,其它放大或是缩小的都按着它们的大小按比例缩放。
数了一数,转架现在其有三排,每排上有竖着的四列,每列上有六个格子,一共有二十四个格子,再乘以三页数之数,共计七十二个格子。
阳毅好奇的去拨动了它们一下,发现它们虽然看上去是半透明的虚影,但手底的感觉却是实在的,并且还流淌着一着橙金色的光芒,看上去有一种华丽而神秘的感觉。
伸着拨着转排,发现后两排全是空着的,只有最前面的那一排放着些东西。除了一些在桌上也能见到的草药,其余的全是书卷。有订装成册的,也有卷放的,其中有三本都比较厚实,阳取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古式英语他倒是认得,一本是《草药大全》,一本是《光明之旅——怎样做一个合格的牧师》,一本是《巫医秘要》,一本是《由浅入深——论药剂合成》,最后是超厚的两本书《我们都生活在夹缝中——光明与黑暗之战》与《堕落的男巫——阴影之书》,一共六本。
六本书的材质都不是纸质,摸上去感觉十分粗糙,有种僵直与柔软并存的感觉,像是某种动物皮的被硝制过后书写而成。
好吧,这肯定是在纸张发明之前的古书,假如放到博物馆里,兴许每一本都是无价无宝。
阳毅头痛的瞪着它们,最后抽《由浅入深——论药剂的合成》这本来看。这本书就放在《阴影之书》的上面。不知道为什么,阳毅看着那本有着黑暗神秘的颜色的皮质包裹的书面上用花式古体英文写着TheBookOfShadow的字样时,瞧着那暗红色的有些斑驳的字迹,心里就是有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所以刻意的避过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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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药剂 01
关掉虚空里出现的货架,阳毅发现它的关闭相当简单,把三个排架推到一起,它就会自动关闭消失不见。又试了一次打开它,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很容易的就打开了。关键在于好像是这枚戒指会吸取自己身体内的某种力量,用它来驱动这个空间。
心里念着阿尔达交予的任务,阳毅坐下来研究那本《论药剂的合成》。
打开书,只翻了几页,阳毅就觉得它或许应该叫做某某大全才是真。里面给出的内容实在具体详细,不仅用和现代类似的方法给出了总纲,其下更是按分类、部、篇、章、节、小节,细微到五脏俱全。
浏览了一下书目后,阳毅随手一翻,看到页下写的字数是第六百二十五页。心中一动,不知什么原因使然,继续往后翻了一下,页下的标准了变成了一千一百三十一。突然的,阳毅就知道哪里不妥了,再继续用力往后翻了一下,果然,页数变成了二千三百三十八。
有点常识都知道,以纸张的厚度,超过二千页以后会厚成什么样子?而这本用皮质做页,明显比纸张更厚的书,其厚度看上去就是两个手指头厚,却足足有超过二千页!
阳毅突然有些头皮发麻,这明显打破了他对事物的认识。当即不敢再往后翻,怕会弄出什么岔子来,只老老实实的按照目录寻找初级恢复药剂的位置。
做为初级药剂,它倒是不难找,阳毅在第一百七十四页时找到了它。
一看,又是茫然。古式英语本就涩奥难懂,若不是在西潭的时候被那个常年发情的室友硬拉去学西方古诗词做为泡妞必备手段之一,阳毅吃撑了才会去学这个。但让人吃惊的,阳毅学古式英语的天赋是一种完全让人震惊的程度,仅仅只是一个月时间,阳毅对古式英语的熟练程度就差不多达到母语一样的熟练度,好像他天生就该说这种语言。这让那位室友很吃惊,也叫一起学英式古诗词的MM们大爆眼球。只可惜,阳毅天生不解风情,他宁可抱着制式古诗啃,也没有留意到MM们不得法的亲近。
现在阳毅看着药剂合成法,上面的字词倒是认得,就是搞不懂它们组合到一起是什么意思。
初级恢复药剂的描述浓缩起来大致是这样:做为入门级的回复药剂,它的效果要弱于初级治疗药剂,但由于炼制手法的不同,再加之材料的差异,使得这种药剂在具有治疗效果的同时,有驱除少量的黑暗力量入侵的作用。接着底下是所要用到的工具,药臽、捣药杵、二号烧瓶、四号大头滴管、搅捧……不啦不啦不啦,一大堆,看得阳毅头晕眼花。接着材料,又是不啦不啦的一大堆,详细得甚至连备用药都有标注出来。
阳毅头晕了一阵,突然明白一个问题:自己干嘛非常去弄懂它的原理?莫明其妙来到这个莫明其妙的地方,看到莫明其妙的人,听到莫明其妙的话,拿到莫明其妙的东西,最后再做着莫明其妙的事,这些,哪一样是让人搞得懂的?就像微积分里的牛顿-莱布尼兹定律,会用就行,没有必要自找麻烦去推导求证它。
心里这么想,顿觉头脑一阵清明,自己只要按部就班,照着葫芦画瓢就行了。
换了个方向,事情就简单了许多。但这个简单也是相对的,比如初级恢复药会用到斑兹洛德胡须草,天知道这个东东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又去翻找那个草药大全,千辛万苦的找到了它。原来是一种寄生在树杈上的草类,它只生在一种叫做大叶樟的树杈上,平时以一种和胡须很相似的长叶子垂吊下来,轻柔的质地又会让它随风动,胡须草便由此而得名。
阳毅可以百分之在的肯定,这玩意儿自己以前绝对没有见到过。现在它们被晒干了摊在桌上,看就去就像是真的离开人体后失去了营养变得没有光泽的胡须。
先看配方,然后去看《草药大全》,找到正确的草药,把它们一一摆放好,阳毅又开始头痛。
配方上说,斑兹洛德胡须草数根、锯齿银叶草两株、宁神花一株、节草的草根一份,含有圣力的水十滴,将草药捣烂取汁,滴入圣水后用光明系力量激发它就行。
概念很糊模啊……数根,到底是几根?一株,或是两株,这一株得多大?它们又不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个头当然有大有小,很让人头痛啊。这就像烹调入门级学徒,面对着什么食盐少许,调和油若干,酱油适量,加热到合适的油温,这类的十足不够精确的量词会感到无所适从一样。实在太含糊了一些。
阳毅本身是个大二学生,习惯做实验的时候把物质的量精确到克,甚至是毫克,体积量词细化到毫升,微升这些的量词,这时面对着这样糊模的用量,实在头大无比。要知道,化学试验某种物质的多一点或是少一点,很有可能引起的结果就是爆炸。而在医学上,合成某种药物的其中一味多一点或是少一点,就决定了做出来的药是杀人还是救人。
眼前这一本书翻来翻去全是几株,几叶或是几瓣这样的词汇,完全不是知道精确的量具体是多少,这倒是是做杀人药剂还是救人药剂啊?阳毅突然就很想撒手不干了。
瞅着一桌子的草药发愁,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希望不要毒死人……
把配方里提到的几种药全都捣烂了,用棉布滤汁,得到粘糊糊的墨绿带黄的汁液一小烧杯。接下来是含着圣力的水十滴。汗!……什么是含着圣力的水。转头四处打量,见到一个大开口的瓶子浸泡着一根挂着十字架的银链,不由得心中一动,好像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当即就拿起滴管,汲了些这种水,往小烧杯里滴入。
一滴,两滴,三滴……在阳毅都以为自己这种想法很荒谬的时候,小烧杯里突然开然翻泡,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某强酸强碱被混和到一起后发生的巨烈化学反映。阳毅吃了一惊,止不住倒退了两步,惊疑不定的看着桌上的小烧杯。不是吧……还真的有动静了,而且动静还不小。这世上果然有圣水一说?还以为应电影电视而生的杜撰东西……没想到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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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药剂 02
谨慎的远离它,鬼才知道这种莫明其妙的东西会不会突然发生爆炸什么的。才在肯德基里被炸过一次,心里总是毛毛的,对这种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深感畏惧。
好在它们只是起泡,半分钟左右就安静下来,最后出现在阳毅眼前的,是刚盖满闰烧杯底的一种澄清的黄绿色液体。先前混浊与粘乎完全都看不见了,最后得到的液体出人意料的清澈,就像是在滴入含着圣力的水之后,发生了某种神秘的变化,最后得到的东西是一种彻底质变的产物。
阳毅目瞪口呆的看着它,一时间只想到一个形容词:神奇!
诡异的地方,诡异的草药、诡异的配方、诡异的圣水,这些东西用平淡无奇的手段组合到一起的时候,最终却出现了让人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
阳毅拿起小烧杯,把里面的东西倒进试管,把它们对着烛光试图研究个明白。他记得配方里还说到最后一步,用光明系力量激发它们。
光明系力量?阿尔达曾说过,自己好像也有这种东西。问题是,真的有?假如有,又应该怎么用?难道要像个神棍那样,使劲握着瓶子,摆出一副往里发功的模样?
正这么想着,捏着试管的姆指与食指、中指三指的指尖微微传来一种电击式的麻痹感觉。心中突地一跳,就见三个指尖白光微微亮起,像传染一样,迅速透过试管壁侵入到试管中。试管中的混合液体猛然发出一阵闪光,骤来的突亮让阳毅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紧抓着手里的试管不敢扔。
再睁眼,试管上的亮光正在缓缓的收缩,像枚正在不断调低亮度的灯泡一样。最后,它不再发发,三指间瓶子里装着的液体则又转换另一种液体。现在它不再是黄绿的颜色,只是一种很纯净的浅绿,又微微散发着萤光,竟是一种十足可爱的颜色。
这就是最后的初级恢复药了?
阳毅心里砰砰乱跳,小心翼翼的拿着它,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变化。真是十足诡异,又完全解释不通!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拿着它冲到阿尔达那里问个明白。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比如,这里是哪里;这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见鬼的配方与草药到底是什么;自己究竟是阳毅,还是他们嘴里叫的雷蒙;为什么自己指尖可以弹出古怪的东西;牧师为什么不是电视里演的神棍,而是真的具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自己为什么又好像拥有这种力量;还有其它其它,想问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一时之间,所有问题的疯涌而来,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一个巨大的、汹湧的旋涡里载沉载浮,正在逐渐迷失正确的方向中。
脸色发白,浑身发冷,对未知的恐惧占满了内心。阳毅毕意只是一个十八岁涉世未深的少年,以前和朱山海虽然过着清贫的日子,但是简单、快乐,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些神鬼未测的事情。但转眼之间,自己十八岁生日一过,所有的怪事就全都开始了,从西潭到岐江,再到了莫明其妙的这里,所发生的怪事,无论哪一件事情常理都解释不通!
身体的变异,是阳毅最大,也最担心的秘密。但叫做阿尔达的老人似乎瞧见自己这样一点都不吃惊,而且还好像和自己关系非常亲近,了解许多自己并不知道的东西。那么,是不是应该私下找个时间向这个人问一问?
想到这里,当即手下不再迟疑,决定快速完成手里的工作,拿着十支初级恢复药剂去向阿尔达问个明白。
第一次试做时已经耗费了太多的时间,接下来的九支,阳毅采取批量生产的办法,把九分的材料混合到一起处理。
四处寻找草药的过程中,阳毅看到桌上有根皮带,样式非常古朴粗犷,磨得发亮的铜钉铜扣让它看上去非常像时下流行的那种专门用来配牛仔裤的宽边皮带。它低下压着一张便条,上面写着:
赠我最爱的的孙子,雷蒙:
雷蒙德,一个月前的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爷爷当时来不及送你礼物,现在补上。过了这一天,你就不再会是个普通人。爷爷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根储物皮带和你现在手上的戴的戒指都是我在教庭里还没被流放以前使用的。再加上遗失项链和手镯,它们是一套四件套的饰品装备,名字就叫做伽诺耶的秘密花园。戒指是十岁时送给你的,现在皮带也送给你当生日礼物。
我诚心的祝福你,我的孙子。
爷爷祝你平安、健康!希望如你如愿,一生只当个平凡人!
落款是阿尔达-索思克恩,日期是混乱大陆历1132年7月11日。
阳毅瞪着这张便条,大脑又开始混乱。它所表腾的信息,自己有一个昵称,叫做雷蒙德。阳毅也好,或是这里的雷蒙也好,拥有着共一天的生日,都是六月十一日满十八岁。只是,混乱大陆历是个什么历法?混乱大陆又是个什么见鬼的地方?自己究竟是阳毅还是雷蒙,或者两者都指向同一个人?
想找阿尔达来问一问想法越发强烈,种种疑惑已经在心里滚成了雪球,并随着对这里的认知越多,疑问也就越多,雪球正在山顶滚掉下来,一路沾着更多的雪花,越滚越大,势如破竹一般而来!
加紧了手里的工作,用陌生的草药和陌生的手法,再运用那种并不熟练的光明系力量,阳毅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做成最后九级初级恢复药剂。
看着手掌里并排着的十支药剂,它们都在静静的散发着一种萤光,颜色和状态让人看了之后心里产生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不知怎么的,从一开始的茫然不知到抵触情绪,发展到对自己身体里拥有的力量的震惊,最后一直作成成品,心里的转化大起大落。而最终得到十支成品时,又有一种难言的成就感,个中滋味真的很复杂。
用右掌抓着它们,兴奋的看向诺德推门进来的地方,就打算直接冲去找阿尔达问个明白。
此时,头顶突然钟声大作!又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变故突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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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黑暗来袭 01
兴奋的心情只存在了一会儿就被上面的钟声所打破,阳毅静静的站着,侧耳倾听,只听到头顶的肢步声越来越混乱,人们好像在向着四面八方奔跑,惊慌失措的大声叫嚷着,震得阳毅的头顶灰尘扑扑直往下掉落。
上面发生什么事了?
阳毅定了定神,拨足向上奔去。
出得门,是一个螺旋向上的石阶梯,内侧是一个石柱的模样,外侧的石壁上则过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在壁上挖出来的凹槽,里面插着一支火把。
阳毅沿着石阶飞快的往上奔跑,大约跑了一到两层楼房的高度时,眼前一亮,出口到了。
正在往出口奔去,有一个人慌张的撞了进来。阳毅一把抓住他,问道:“怎么了?”
那人面色苍白道:“雷蒙牧师,它们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阳毅一怔间,那人已经挣脱了阳毅的手,飞快的向地下室跑去。
眼前,有许多人在胡乱的奔跑。更有拿着剑或是长枪的人跑向相反的方向。耳边,突然听到有个人用古式英语凄厉的叫道:“来了,过来了!”
此时,钟声更疾,密集的响成一片,强烈的警示意味突兀而犀利,浑身上下都生起不好的感觉。
阳毅在一片混乱之中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场面纷乱而失控,这样的情形,非常像自己在火车上穿梭时的第一次到达这里的情形。
耳边又响起阿尔达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之中,他的声音听上去最为镇定有力:“打开教堂的大门,让其它来不及回来的人进入教堂。有武器和护具的人站在我身边,一人取一支火把!你们三人一组,背对背站,火把放在外围。记住,任何人不要离开火光能照亮的范围!”
听着这个声音,阳毅向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只瞧见阿尔达站在人群中间,右手握着一支法杖,右手拿着一只火把,火光正照射着他的脸,白发白须一起在火光映照着不动不摇,没来由的特别让人感觉到镇定,安全。
阳毅立即往他那里跑去,不确定自己该怎么称呼他,“爷……”
阿尔达点点头,眼一瞪手一挥,对着阳毅道:“雷蒙牧师,请带人们去神坛下祈祷神灵的庇护。
“是,索思克恩牧师!”阳毅把药剂揣进怀里,领着阿尔达挥手示意的人们往里走。
对于如何祈祷,阳毅并没有经验。显然的,没有经验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大部份村民打扮的人这方面显得经验十足,已经自行向着神坛下走去,跪在那里开始小声祈祷。在那里,有一座神像,俨然就是那位三位一体的杰出神灵,正被钉在十字架上悲天悯人向下俯视着,头顶荆棘环看向芸芸众生。
对于这样的情形,当了十八年无神论者的阳毅当然帮不上什么忙,便又匆匆跑回阿尔达的身边。
阿尔达看了一眼回来的阳毅,没有多话,递了一把火把给阳毅拿着。在他身前,一帮手持长剑与长枪的农夫正严阵以待,屏息静气的看着正在被开的教堂门。
阳毅悄悄挨近阿尔达,迟疑了一下,低声唤道:“爷爷,出什么事了?”
“怎么又忘了?在外人面前要叫我索思克恩牧师。我则叫你雷蒙牧师。”阿尔达低声道:“诡雾侵袭过来了。这一次,不知道还保不保住教堂。如果失去教堂,没有了光明力量的保护,大家全都得完蛋。”
阳毅把阿尔达的话意听得半知半解,但对他话里的担忧则听明白了十成十。
“什么是诡雾?”
阿尔达伸手指了指天边,阳毅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什么都没看到。”
“认真看,把力量往眼睛上凝结。”阿尔达沉稳的道。
阳毅听罢,只道自己不够专注,当下凝神往阿尔达所指的方向又一次全力看去。
这一看之下,眼前突然出现一副奇景,似乎远处模糊不清的景色突然变得清析起来,像是通过望远镜望出去一样。真是见鬼了!阳毅心中大震,口里的惊呼就要脱口而出时,看到的景色却让他立即面色全变。
阿尔达所指的方向,一片深灰色的浓厚雾气正迅速而来,速度快得就像疾驰的火车头一样。
远远的瞧着,只见地平线的那一端,浓雾遮天蔽日的袭来,像是几十层楼高的海啸,又像是最猛烈的沙尘暴,有着与两种可怕的自然灾害相似的情形,却没有它们的声势,正以一种无声无息的可怕动态逼近过来。
常见的浓雾都烟如云一般,给人轻柔无重量的感觉。远处袭来的浓雾看上去却又浓又重,一片巨大的深灰雾潮滚滚而来,夹杂着巨的诡谲气息。任谁见了雾气以这种速度奔行,都知道它绝不正常。
假如它像海啸又或者是沙尘暴那样,发出天崩地裂的骇人声响或许还要好一些。像眼前的浓雾一样,无声无息的侵袭而来,惊人的情景和寂静无声的前行形成巨烈的反差,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会叫的狼只是让人色变,而不叫的狼才是在阴暗中潜行着的吃人的好手!
教堂里告急的钟声还在拼命的敲,配着无声无息侵袭而来的浓厚,惊心动魄的钟声和寂静无声大雾形成强烈的反差,背后是一片嘈杂的背景,眼看看到的却是黑与白般无声的电影,更是有着一股诡异阴暗的感觉。它向前飞快的滚动着,有那么一刹那间,浓雾突然幻变成一张巨大的狰狞的脸,在阳毅还没有真正看仔细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阳毅突然脸色大变,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看见,自己倒是真切而清楚的看到了。
只是一瞬间,全身就涌起一股寒意,一种浓浓的邪恶意味透过浓雾传达了出来。
“你看见了?还有多远?”阿尔达低声问道。
阳毅看着正在由天边奔来的浓雾,也同样低声问道:“你没看见?”
阿尔达摇头:“塔上的人用了望筒发现的。我眼睛看不见。别人不借助工具也看不见,只有你能凭眼睛就看得见。”突然又小声提醒道:“不要转头,现在你瞳色和正常人不一样,别被人发现!”
阳毅心中一震,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使然,在阿尔达提醒凝神之后,所看到的远远超过正常人的距离。看样子,阿尔达对自己这个怪异的身体所知道的秘密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多!
“还有多远才到达这里?”阿尔达问道。
阳毅心乱如麻,突破正常的视线距离让他短时间内适应不了,无法正确估计浓雾的位置。但看它那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顶多两到三分钟之后就到会到达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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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黑暗来袭 02
两三分钟的时间实际上过得很快。特别是以这个阿尔达称为诡雾的雾状东西的速度,实际上一分半钟的时间不到,它几乎已经奔到了离教堂还有一两千米的地方。
这时,教堂外出现了稀疏的人群,惊慌的叫喊着往教堂奔来。身后,那种不知雾的正在后面追奔。
阿尔达举起一到火把,疾声高叫道:“快,加快速度!”
奔跑中的人看到火光,无疑是看到了希望,就像打了强心针一般,拼着全身的力气往教堂的方向飞奔。
而浓厚雾层更加的近了,阳毅查觉到天空的颜色开始变得阴暗,似乎日头已经开始被遮盖住,黑暗正在一点点的漫过来。
人们还在奔跑,年轻力壮的奔得很快,年老体衰的或是女性,更夹杂着几个孩却跑不了那么快,很快就被浓雾追上。就在他们接触到浓雾的那一刻,这雾就像活的一般,立刻合围把人包裹住,阳毅就看到浓雾里模糊的人体突然向后疾弹,在惊恐的嘶叫后消失不见,也不再次出现,就像是已经被浓雾吞掉一样。
浓雾疾奔,前面的人对后面的惨叫声充耳不闻,越发的奔得疾。而后面快要被雾追上的则惊恐的呼叫着求助,乞求前面的人帮一忙。只是逃命之中,谁还顾得谁那么多?人性中的自私在这个时候最是体现得无遗。
阳毅已经全然变色,手握着火把不住的发抖,颤声道:“现在该怎么办?”口中艰难的吞着口水,道:“要不要我们拿着火把过去帮他们一把?”
阿尔达沉声道:“各人自求多福,那雾谁也挨不得。腿长的人能活命,腿短的只能自叹倒霉,没人救得了被吞噬的人,进到雾中去的人也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回来。”
“都去哪里了?”
“不知道。”阿尔达简短的答,双眼紧盯着雾,紧张的道:“还有不到三十秒,大雾就会逼近。所有人听着!二十秒后关闭教堂大门,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绝对不能开门!”转头又对阳毅低声道:“你,往后站。你的黑暗体质如果接触到那个雾,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为了安全起见,你呆在离它最远的地方。”
阳毅点点头,正打算退后,却见到一个女子横地里冲了出来,足下鞋早已经不知去向,正赤着双足淌着血披头散发的往这边飞奔。
此时,浓雾离教堂越发的近,天空更显阴暗。但随着它向着教堂逼近,速度反而慢了下来,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阻档它。
诺德也瞧见了那个女子,脸色大变的冲到教堂门口,大声叫道:“蒂利娅!快跑!”
蒂利娅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阳毅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已经看到她满脸的大汗,整张脸上有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力气似乎已经用尽,随时都会倒下来。
诺德握紧了拳头,把火把向前支着,发像这样就能将浓雾驱散一般。“蒂利娅,跑啊!”他怒吼着,脖子上的血根根暴起。“我去帮她!”
“不行!”阿尔达一把抓住诺德,咆哮道:“别把自己也搭进去。能不能活下来,得看她自己的坚持!给我理智一些!现在不是该发疯表演英雄救美的时候,要想逞英雄,行!先活下来再说!”
诺德一僵,随即停下挣扎,把手里的火把扔了出来,高声叫道:“蒂利娅,捡起它!”
那名叫蒂利娅的女子咬着牙,没命的往教堂飞奔,诺德扔出的火把就落在她不远的前方。
阳毅怔怔的看着,为这女子的安危而一颗心全悬在半空中。
这女子明显是心志坚定的人物,全力向着火把冲去,而浓雾在随着离教堂越近,速度显得越慢,已经和女子拉开了些许距离。她身前的一些人已经成功的冲进了教堂,后面的则大多数已经消失在浓雾当中。
还有五步,蒂利娅就能捡到火把,这个代表着光明的东西肯定能给她一些帮助和力量。
突地,蒂利娅左前方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袢着草根摔倒在地,已经是强弓未驽的女子迟疑了一下,突然转了一个方向,舍掉火把向着那孩子奔去。
“蒂利娅!”这次,连阳毅都脱口惊呼。这女子,太大胆,太莽撞,也实在太勇敢!在别人都只顾着自己逃命的时候,她却毅然放弃掉可以带来生机的火把,冲向另一个人!
那孩子摔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来,膝盖鲜血长流,无助的看着逐步逼近的浓雾,小脸惊白着连哭声也发不出来。
蒂利娅跑过去,试着想把他拉起来。但没用,不仅那孩子没了力气,她自己也要没了力气。只试了一次,勇敢过人的女人立即放弃把他拉起来的举动,转手抓住他的衣领,拖着这孩子就走。
已经快要没了力气的女子拖着一个受伤的孩子,那速度只能和蜗牛相比。浓雾虽然在离教堂越近速度越发的放得慢,但还是要比一个女人加一个受伤的孩子来得快。片刻之间,浓雾离两人已经不到三米。
“蒂利娅!”诺德高声叫了一声,从旁人手里在夺过一支火把,风一般冲了过去。
阿尔达大惊失色,“诺德,回来!”
诺德充耳不闻,冲到蒂利娅身边,一把抱起蒂利娅,把她像货物一样放在肩头,另一手抄起那个男孩,扭头奔回。
整个动作间,三人只是慢了一拍,就已经和浓雾接触。
就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三人身体一顿,蒂利娅一直镇定的表情突然失守,呆了一下后就尖声叫道:“诺德,不要管我们,自己逃!”
诺德抿紧了嘴,脸上现出刚毅的线条,也不答话,拼命的带着两人往回走。只是那浓雾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力量使然,每一步都重逾千斤!
阳毅怔怔的看着,直到诺德三人快要被浓雾淹没的时候扬头看过来的那一眼,刚健的身体和当初扑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勇敢的农夫混和在一起。阳毅嘶喊一声,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脑里有一股热流奔上,突然就忘了所有东西,闪电般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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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黑暗来袭 03
“雷蒙德!给我回来!”阿尔达的镇定全然不见,惊慌的大吼。
阳毅听见了,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前冲,瞬间消失在雾里。
至此,教堂门外,浓雾之间,再没有一个活人。
阿尔达颤着身体,突然道:“关门!”
大门在阿尔达身后缓缓关闭,只余下一个身体能过的缝隙时,门后的人惊慌的问道:“牧师,你不进来吗?”
阿尔达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给我一分钟时间,一分钟里以它的速度还不足以淹没掉教堂。如果一分钟之内,我没有叫你开门……一分钟之后,谁叫你开门也不要开,那不见得就是我。现在,关门!”
那人还要说话,阿尔达厉声喝道:“关门!”
门在阿尔达身后关上,阿尔达站直了身体,银须银发无风自动,静静的看着脚步更慢的浓雾,低声喃喃的道:“孩子,一分钟时间,如果你出不来……那么,我就来陪你!”
阳毅冲进了浓雾,第一时间感觉就像是跳进了一锅正在熬煮中的粥,举手投足都有一股被牵扯的感觉,更有一股窒息的感觉袭来,肺里像是着了火,呼吸不畅。
“诺德!蒂利娅!”阳毅叫着,试图能听到回应。
四周,是一片静寂。听不到任何声响,就像是处于绝对的安宁的环境里。火把在阳毅手中越燃越小,突地发出轻微的扑的一声响,随即熄了,像被无形的手捏了一下,连青烟都没有冒出来。
眼前一片昏暗,能见度不到一米,连自己伸出的手都只能瞧见一半。
慢慢摸索着向前走,当初冲进来的狂热已经变成强自压抑着不安而得来的镇定。但即来之则安之,已经没有回头路再去,现在要找到的就是那三人。
“诺德,蒂利娅?”阳毅嘴里唤着,在那种粘稠的感觉里努力向前走。
呼唤的声音有些像在旷野里发出的声音,空洞洞的显得惊人。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蒙中潜伏着,密切注意自己。
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前,阳毅还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像这样危机四伏的感觉。全身血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奔流,肾上腺疯狂分泌,阳毅额头开始冒汗,本能的十指指刃齐出,暗自戒备着。
身后突然传来一种特别的感觉,阳毅颈后毫毛全部竖起,强烈的危机感让霍然转身,右手五抓毫不迟疑的对着浓雾中挥去。
嗤!犹如锐利的刀锋划过薄簿的纸张,有什么东西发出凄厉的惨号,正在迅速飞退。身体停滞了一下,感觉到有什么粘稠的东西喷到自己身上,可能是血,阳毅这么想。
阳毅屏息静气,惊慌之后更显镇定。自己显然击伤了什么东西,而这样东西不会有那么一个。所以,要尽快找以人,退出去。
“诺德,蒂利娅!听到就发出点声音!”再一次大声喝道,阳毅决定再听不到声音就原路返回。
“雷蒙?是雷蒙牧师吗?”
女子的声音,微弱而有着惊喜的回应。
阳毅大喜:“蒂利娅?”
“是我。诺德受伤了。我们应该是在你的左前方。”
阳毅寻声回去,走了几步就踢到一个人的肢体。蒂利娅呻吟了一声,道:“是我的手。我就在你脚下。”
阳毅弯下腰,摸到这三人。皮肤滑腻的是女子,手脚细小的是孩子,肌肉感很足的肯定是诺德。
“能走吗?”
“走不动。”蒂利娅艰难的急促喘息着:“被雾沾到就会没有力气。我只有一个圣器,它在这里保护我们三个。”
阳毅垂头,看到蒂利娅所谓的圣器是一个小小的十字架。勇敢而正义感十足的女人把它放在诺德的胸口上,这个阳毅在以前一直认为是神棍的必备道具的小东西已经被激活,现在它在浓雾里正不可思议的散发着毫光,流淌着一般圣洁的气息。只可惜,它的威力散发范围甚至不到半米。
拉了一把诺德,发现他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反应。阳毅心里一跳,忙把十字架塞进蒂利娅手里,把诺德放到肩上,另一手抱起孩子,对蒂娅利道:“抱着我的腰,走!”
四个人当中,似乎唯一能在一锅浓稠的浓雾中活动的只有阳毅。蒂利娅双手合抱着阳毅的腰,像拖死狗一样被阳毅拖着往回走,诺备与那孩子早已经没了任何反应。
诺德很健壮,也很沉重,那孩子至少也有几十斤,更加上一个蒂利娅拦腰抱着自己,阳毅现在就像一头拉着破车的老头,蒂利娅使手里垂吊着的银链的十字架则像破车上唯的微弱灯光,在黑暗里挣扎着发出萤火虫盘的亮光,似乎随时都会熄灭。阳毅拖着蒂利娅只走了三步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从哪里来,又该回到哪里,根本不知道。
明白这一点,阳毅额头的冷汗就流了出来。天!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
停下脚步,努力的想要看穿浓雾,却听蒂利娅突然惊呼了一声:“你……雷蒙牧师,你的眼睛!它在发光!”
“闭嘴!”阳毅喝道。他知道自己在眼睛在发光,因为光线已经照射到手臂上,他知道自己眼睛里正在向处散发着一种金黄色泽的光芒。蒂利娅的惊呼更是加剧了他这种不安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更诡异了!
能在浓雾的逼近中勇敢的冲向一个孩子的蒂利娅显然不是什么胆小的女人。只叫了一声便不再叫唤,全心全意的紧抱住阳毅的腰。
突地,那种有什么东西逼近的危机感又一次袭来,阳毅沉声道:“蒂利娅,抱紧我!”
蒂利娅冷静的点头,阳毅放下肩上的两个人,原地转了个圈,这次十爪尽出,指刃间微微一窒间,随后是三声怪异的闷号。
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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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做的手术,今天都还插着导流管,身体还坐不直,翻个身什么的得靠人推……不过终于能上网了。《快乐人生》与《多重入侵》恢复更新!
另:收到一堆问候和鼓励,真的感动坏了!
谢谢,非常感谢!
最后……他!我的全勤……没了……
12 阿尔达·索思克恩
重新将两人抱起,孩子还好一些,诺德是个成年男人,显得相当的沉重。蒂利娅沿着阳毅的腰身往上摸,摸到诺德后试图托举起他,给阳毅减轻一点重量。
“我们该往哪边走?”蒂利娅把希望全寄托在这个牧师身上。
阳毅四面转着头寻找方向,蒂利娅就只看到浓雾里两点金黄的光四面转动,十足诡异骇人。但奇怪的是,蒂利娅虽然吃惊,但并不害怕。这个有着正常人类不该有的诡异眼睛的牧师会冲到浓雾中来救自己三人,那么,他就是值得信任的。见多了在黑暗来临的时候只会自私的自己逃命的人后,这个牧师特别的让人感觉到安全和信任,所以眼睛正不正常,她根本不在乎!
阳毅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当即停足不再走。因为再走下去的结果,很有可能离正确的方向更远。从概率上来说,360度里正确的方向只有一面,它顶多只有三十来度的夹角,而其它的方向都是错误的,以360度的全方位来说,错误的方向就占据了十二分之十一。在迷失了正确的方向的情况下,乱走显然并不明智。
只是,该如何找到正确的方向?这显然是个问题。
正束手无策间,阳毅听到了阿尔达的声音,它还是那么让人镇定,有一种让人充满信心带来力量的感觉:“至高的光明神,请听从您仆人的请求,给予你忠实的仆人阿尔达-索思克恩指引方向的力量。Tiamoviociaoldiyybocikayupakiamodonvikynova!圣光之辉!”
浓雾,满眼仍是浓雾,但就在右则的前方,有一个淡淡的人影以一种举着火把的动作披着银辉显现了出来。
阳毅心中一暖,是阿尔达!陌生而又熟悉的阿尔达-索思克恩,陌生而又熟悉的半路野爷爷。
他并没有放弃自己!他在给自己指路,用真诚的关心与呵护破除黑暗和迷雾!
定了定心神,阳毅大步向着那个淡淡的人影全力疾冲。
坚定的向着阿尔达的方向全力前进,阿尔达的身影就如同黑夜里唯一一盏发着亮灯的灯塔,给阳毅指着方向。
浓雾里潜伏着的不知名事物心有不甘的阻止着猎物的逃离,阳毅颈上倒汗毛倒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一种发足狂奔的姿态拖着蒂利娅飞奔。硬气的女子大部份身体拖在地上,虽然被粗糙的地面和小石子擦得痛疼无比,但只咬牙硬忍着,一声不吭的伸手努力托着诺德。
随着身后传来极其不甘的厉啸,阳毅全身一轻,已经拖着三人穿出了雾群。
眼前一亮,阿尔达高举着火把的身体出现在面前。浓雾已经离教堂不到十米的距离!
阿尔达自从阳毅冲进浓雾后,就举着火把在门外等待。
这之前,没人谁能从雾里活着出来过。它每隔三天会向这个村子发动一次攻击,每一次的发动都在黄昏的日月交替时分,每一次的浓雾侵袭之后村子里总是会消失掉一些人。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整个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隔三天必来的浓雾散发着诡异未明的力量,人力无法抗拒。而且随着一次一次的侵袭,它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凡是被浓雾接触过的人都消失了,阿尔达并不认为他们会那种好运,仍在不知名的地方活着。
但阿尔达知道阳毅不一样,他身上有着自己也不清楚的黑暗力量,所以他坚信,或者说他在祈祷着阳毅可以逃过一劫从雾里出来。
或许向光明的神乞求降下神力保护一个身具黑暗力量的人相当的忤逆,但阿尔达不在乎。只要能让这孩子安全的回来,他可以向任何人祈祷。没人知道这个少年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二十年前被教廷流放的时候,一身光明圣力被封了十之,赖以生存的人生教条更是因为教廷的做为而失去了意义。
阿尔达无妻无儿,一生孤独的活着,如果不是发现这个正捆在火堆上被人烧得半死的小孩,或许就已经没有了今天的阿尔达。
神说:“岂不知你们的身子就是圣灵的殿吗?这圣灵是从神而来,住在你们里头的;并且你们不是自己的人,因为你们是重价买来的。所以要在你们的身子荣耀神。”
对此,阿尔达一直深信不疑,直到被教廷流行的那一刻,这个坚定不移的信仰在才被推倒。
神明严厉禁止人们自我了结,因为他们的身体不属于自己,是属于神明,将用它来荣耀神。但被代表着神的代言人的教廷所放逐后,信仰犹如潮水漫过的沙堤,一切都被推倒,那时候阿尔达想做的事就只有两件:了结了自已,不再继续这种没有目标没有信仰的生活;或是站到神的面前去质问他,这就是你给我的历练?用摧毁我的信仰的方式?我是您最虔诚的信徒,为什么您要这样对待我?
三十三岁正值人生鼎盛时期被放逐,那一段时间是阿尔达人生里最黑暗的时段,每天都是漫无目的在大陆上四处游行,从东漂泊到西,从南流浪到北,从真正的牧师转变成一个颓废的神棍,靠着虚假的光环骗来钱财渡日。这样的日子直到他从木桩上放下这个烤得半熟的小孩才结束。
村民们把他绑在木桩上,点燃了柴堆就离开了。留下这个幼小的身体在火舌的舔食中挣扎呼号。
路过的阿尔达冲上去救了他,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个身体里流淌着黑暗的力量。
救下他,只过五天,这个孩子就全身恢复得见不到半点伤痕,情形是不正常的。这孩子有时候更会双眼流离着一种MH般的幻彩,也是不正常的。但阿尔达不在乎,当他抱住孩子软软的身体,被他惊恐万状的紧紧捉住他偷来的牧师袍,痛得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的时候,阿尔达觉得心都快碎掉了。
五天以后,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重新让阿尔达找回到了信仰。当时他想去给孩子倒点粥喝,那孩子突然伸手紧紧抓住阿尔达的身角,低声乞求道:“请不要离开我,好吗?”
回过头,看到那孩子的眼睛有一种蓝得发黑的深色,正一眨不眨眼的看着他,模样就像是流浪中被人欺负的小狗。
知道自己应该把他交出去,或者是交给原来那帮村民,更或者是把他交给教廷。揪出隐藏在人群中的被黑暗力量感染的人是光明职者义不容辞的任务。或许教廷会因此而重新审核他,让他恢复神职。可当这孩子用澄清而柔和的眼睛看着阿尔达发出乞求时,阿尔达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13 阿尔达•;索思克恩 02
然后他坐在床边,看着孩子小口小口艰难的喝粥,深栗色有些发黑的头发软软的反射着烛光,有一种让人拒绝不了想去疼爱他的辉光。有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怜爱自阿尔达心里涌了出来。仅仅在这一瞬间,阿尔达就找到自己的信仰:做一名长者,做一名保护者,嗯,或许,成为一家人。
“你叫什么名字?”阿尔达柔声问。
“雷蒙。”
“没有姓吗?”
雷蒙摇着长着深栗色软毛的脑袋表示没有,然后把碗举到脸前,努力的舔碗边上沾着的碎屑。当把碗舔了个十足干净,他才把碗递向阿尔达,怯怯的问:“我可以再吃一点吗?”
阿尔达笑了。这个模样,就是这个模样,让阿尔达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是最正确的。这与信仰有关,又与信仰无关,它只是一种简单而又复杂的情绪,还有着一个动听的称呼:爱。
重新盛了一碗给他,阿尔达微笑着看小头颅全部埋进了碗里。
“跟我姓好不好?”
“你姓什么?”
“索思克恩。以前中间还有一个教父名,一个神职名,现在已经没有了意义。我就姓索思克恩,这个姓来自于我父亲,他只是个农夫,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雷蒙扬起头,下巴上还沾着玉米碎粒。
“索思克恩。雷蒙-索思克恩?”
“好不好听?”
雷蒙上下点动小脑袋,又开始舔碗,。
再然后,阿尔达继续给雷蒙盛粥,小小的身体吃了一碗又一碗,对食物的容量像一个无底的深渊。阿尔达一整夜就没再干别的,只是微笑着看他,给他盛粥,继续看他,盛粥。
那一年,是混乱大陆历1313年冬,黑暗侵袭的前十年。阿尔达五十三岁,雷蒙八岁。
阳毅拖着三人走出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阿尔达。他高举着火把,紧张而又镇定的站在教堂的大门口,整个身体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不够明亮的,但却足够坚定的辉光,像是大海前方永远坚定不移的指向正确航向的灯塔!
这个时候,阳毅还并不知道阿尔达具体有多大数岁,只是感觉这个老人的岁数肯定不小。他有着白色的胡须,脸型瘦长而显得有些颓废,上面布满了皱纹。深灰色的瞳孔完全没有老人的混浊,散发着坚毅,有时候甚至显得固执的光芒。干瘦的身体在和自己式样一样的牧师袍里静静的站着,腰杆挺得笔直,头上的火把光芒映照下来,配合着他身体上散发的淡淡微光,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雕像。和那位三位一体的神明相比,阳毅明显更喜欢他,因为老人身上散发着的关爱,老远就能感觉得到。
足够老的老人却散发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阳毅冲进浓雾后就开始激荡不安的心情静了下来,这样感觉一如找到了可以依赖的长辈。
“索恩克恩牧师!”阳毅欢声叫道。
阿尔达一震,脸上腾出大大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随即气急败坏的冲过来,一把抓住蒂利娅,只说了一个字:“跑!”
他抓的位置很不好,正好揪住蒂利娅的长发。强气的女子像一件货物一样在地上被倒拖着飞奔。没人顾得上她或是自己的感受,眼下的情形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逃命!
有了阿尔达的帮助,四行全力向着教堂奔去。
“开门!”
门开了一道小逢,后面腾出一张畏惧的脸:“是索思克恩牧师吗?”
“对!”阿尔达道:“还没有到一分钟,浓雾还没有接触到教堂。所以是我。开门!”
门后的脸显得恐惧而不情愿,但失去了牧师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也清楚。厚重的门终究是开了一道仅供一人出入的宽度,阿尔达侧身上阳毅扛着诺德与孩子先进,自己拖着蒂利娅闪身而入。随即,大门在身后重重关闭,在关闭的那一刹那,浓雾扑击到木门上,阳毅变得越来越敏锐的耳朵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极不甘心的嘶号。
冲进教室,阳毅几乎已经没有了力气,诺德与孩子都从他肩上无力的滑下来。蒂利娅脸上腾出死里逃生的茫然,怔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始无声的抽泣。
阿尔达没去安慰蒂利娅,紧张的拉起阳毅的手:“孩子,你怎么样?”
阳毅软软的坐倒在地上,道:“我没事。”
阿尔达反复查看阳毅的手,始终没有发现异常,才靠近阳毅低声道:“一会儿谁问起,你只能回答没进去雾里,明白吗?这个女人我会让她说该说的。”
“为什么?”阳毅不解。
阿尔达低声道:“这个月,浓雾一共袭击十次,没有人可以进到雾里后再出来。别人不可以,你可以,这只能证明你与常人的不同。你是什么体质,你知我知,绝对不可以让第三人知道。特别是在现在黑暗入袭的时刻。别太相信人心,恐惧会让人做出无法想像的事,为了安全,他们不会介意把任何威胁抹杀掉。明白吗?孩子,假如他们一但认定你身上的黑暗力量代表着你或许也是黑暗的一员,你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他们全杀掉,要么被他们放到火上去烧!”
阳毅打了个寒战,不敢相信的看向阿尔达。
阿尔达嘲讽的一笑:“相信我。人生百态我已经看得足够多。多得足够判断出人在什么样的环境条件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被吓破了胆,发疯的人类与黑暗生物并没有分别。”
阳毅点点头,轻声道:“我相信你。”
阿尔达轻轻笑了,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轻轻抚了下阳毅的头,柔声道:“乖。”
这个动作非常像安抚小狗,不过阳毅并没有过多注意。他在看昏迷不醒的诺德与那个孩子,“他们怎么样?”
阿尔达举起火把查看着,道:“被黑暗力量入侵了,如果没你冲进雾里,他们的下场肯定是消失。咽,肯定有什么东西保护过他们,不然肯定已经死了。”
“蒂利娅有条圣物做的十字银链。”
阿尔达点头:“这才说得通。初级恢复药剂做好了没?”
阳毅忙掏出来。阿尔达取了两支,对着诺德和孩子的嘴里灌进去,口中道:“你做的比我想像的好很多,虽然仍是初级,但里面蕴含的光明力量浓度很高,可以用来救人。孩子,做得不错!孩子?雷蒙?”
阳毅已经听不太清了,那种时空与事物都被拉无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他只能徒劳的瞪着阿尔达的身影越来越远。
一刻,他发现自己回到了朱家的小客厅,上身紧身弹力小背心,下身大红花沙滩裤,脚下是一双夹脚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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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现 01
“阿尔达!阿尔达!”阳毅惊慌的叫。
“什么事?”朱山花惊慌失措的从厨房里跑出来,左手上还戴着微波炉用的厚手套。
看见朱山花,阳毅怔了一怔:“妈。我离开多久?”
朱山花打量着阳毅,见他浑身汗水淋漓的坐在沙发上,屁股根本原地就没有动过,一脸大梦初醒的样子,倒像是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个恶梦。
“蠢儿子,你哪里都没去。假如你和我一样聪明,你就会摸摸屁股底下,肯定是热的。看看钟,新闻联播才开始十五分钟,你肯定是睡着了。”朱山花举着手套邪恶的笑:“儿子,精神不太好哦是不是你晚上独自一人快活的时光过得太频繁了?这样不好,赶紧去交个女朋友吧!你找什么样的妈都不介意,你喜欢就行。哇哈哈哈!”
阳毅抹抹额头,实在提不起精神去应付朱女士永远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有色玩笑。朱山花见儿子不接招,郁闷的继续去给阳毅熬汤。
自己打量自己,牧师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居家打扮。看向手上,卡西欧腕表在,食指上多了一枚戒指,提醒阳毅刚才发生的事。
自己与阿尔达呆了多久?在地下室里不知道时间,奔出教堂的时候已经浓雾笼罩,看不清天光。估算了一下,在阿尔达所在那个时空,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加起来,至少是一整个白天。在那里过了那么久,这里才过了十五分钟?或是朱女士记错了,实际经过的时间为零,自己的时间出发点与归来点实际是一至的?因为阳毅隐约记得自己是想起新闻已经开始了才动的找遥控的念头,这就意味着出发的时间肯定是七点过,不是七点正,离十五分钟的差距很近。
心中一动,垂头看向手表。手表与钟的时间是不一至的,两者相减,时间相差足足近十六个小时。这肯定就是自己在那边所呆的时间。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发生时空转换的时候,存在的那人空间时间会继续走,不存在的那个空间时间则是静止的?
好像很复杂,阳毅一时半会想不通。
趁朱山花不在,阳毅试了一下爪子,还是那样灵活自动,而且丝毫没有留下切割过任何东西的痕迹。启动了一下戒指,草药和书籍都在,还多了八瓶初级恢复药剂。最后的记忆里,阿尔达取了两瓶救治诺德和那个孩子,自己手里还有八瓶,数目是对的。看来,自己在两个不同的地方来回旅行的时候,真的能带回东西来。
关上戒指空间,阳毅开始出神。那边的人怎么样?诺德与孩子喝了自己的药后能醒过来吗?阿尔达怎么样,是否安全?那浓雾到底怎么回事,教堂与及教堂里的人是否能在它的攻击上幸存下来?
短短的接触,阿尔达的真心爱护已经在阳毅心里底下了浓厚的印象,他实在放心不下这个老人。真想再那么穿一次,回到他的身边,或许说不定还可以把他也带过来。只可惜,来回两地的旅行阳毅身不由已,并不是想去就去,想回就回。
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时间心乱如麻,平时间最喜欢看的新闻联播也没有了兴趣,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担心着另一个时空的人的安危。
晚饭端上来,朱山花显得兴致很高,大说特说今天光是最贵的那种口红就卖了七支出去,尽管对方涂着它显得嘴像血盆一样,她还是昧着良心说好看,赞对方嘴唇大是大,但性感得像朱利娅-萝卜子。朱女士的文化就这程度,她并不知道萝卜子和罗伯茨的具体区别。
阳毅强笑着回应母亲,勉强喝了些汤就离开了饭桌。这让朱山花有些担心,哪家母亲看自己儿子胃口不好估计都会担心。收拾了碗筷后,去看了下阳毅,看到他在台灯下用圆规和直尺在一张地图上捣鼓,状似在学习,朱女士才放了心,啃着超市打折的苹果,舒心的去看自己的搞笑连续剧。今天晚上的剧情好像要演到男女主人公要洞房了,朱女士对这个很感兴趣。
阳毅确实在研究地图,但不是作业,而是自图书馆买来的那张地图。哈金森教授的惊慌失措,语意不详的话,以及李芸的死,李光的告诫,都在隐隐约约的反映一件事情:那就是岐江并不是看上去的那简单,在简单无华的表象底下,或许正掩盖什么。
一切的线索都指向哈金森这个杂家教授一时兴趣所致的推论。只可惜当时没有向他仔细问问,所以阳毅又回头来重新研究这个。
这一次的研究,不再像上次那样是抱着玩玩的目的,阳毅做了一些细致的准备工作,才把所有的东西放到桌上。
材料有一张塑料簿膜、岐江市地图、一支圆规、一把直尺、一支记号笔。准备妥当以后就开始重新做哈金森重新做过的一切工作。
把簿膜盖到地图上,根据岐江的外轮廓描点,用平滑的圆弧联接,寻找圆心,得出最初得到的那个把整个岐江市都包进去的整园。
细细端详它,果然就像哈金森所说的那样,整个圆被河流呈S形等成成两半,阳眼的位置上市火葬场的位置,阴眼上正好是市育儿医院,圆心的位置则是那个传说纷纭的圣-哈勃大教堂。
想到最后哈金森巨变的脸色,阳毅迟疑了一下,才把五条铁路线画上。
五条铁路线清楚的标注出来,阳毅猛的倒吸了口气,难以置信的瞪着最后得到的结果:它们配合着圆的轮廓,赫然就是一个完整的五角星形图案!
当时哈金森的用的地图较大,阳毅站得近还只瞧到一角,哈金森退后几步以全局的眼光去看才看了明白。当真是一个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五角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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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现 02
阳毅呆呆的看着清晰呈现的五角星形,它在色彩斑斓的地图映射下显得神秘而诡异,平衡而完美的图案结构散发着一种恒古不变的力量。
夜风吹来,卷动新买的廉价纱帘,袭到阳毅背上,带来一股微凉的寒意。
阳毅踌躇了一下,换了一簿膜重新试验,得出一模一样的结果。只不过这次他没有标出河流与太极的阳眼与阴眼,五角星形的图案就显得更加的清楚。
最近这个图案已经看得太多,图书馆女孩发过来的传单,李光的给的银币,甚至是另一个时空得到的某些书籍都印着它。
它到底代表着什么?阳毅隐隐的觉得有些害怕,对茫茫未知的东西本能的产生一种恐惧。
定了定神,翻出女孩的传单和李光的硬币,连戒指空间都悄悄打开了看了一下,上面的五角星形图案确实与覆盖整个岐江的五角星形一模一样。
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匆匆找到哈金森的电话,拿家里的电话打过去。结果听到的是电话录音:“您好,您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再打去校方询问哈金森教授的住址电话,接通后听到的仍是电话录音,一声标准的美式发音的hello后是哈金森紧张不安的声音:“您好。我有急事已经飞回美国,有事请在提示音后留下您的联系方式,我回来后将会与您联系。”
上面的话用中文和英文各说了一遍。不知怎么的,阳毅就是能听出他强自镇定的声音里的惊慌不安,老教授平常温和有力的声音在答录机的声音里听起来像绷紧的弦,正被一股不知明的力量扯拉着,已经有了崩溃的前兆。
老教授到底在惊慌什么?他又发现了什么?自己仅知道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覆盖整个岐江市的巨大五角星形,其它的他还知道什么?为什么突然毫无预兆的就回飞美国了?这一学期才开始,老教授喜欢中国,在这里任教十分愉快,怎么说走了就走了?到底又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心里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这个号称杂家的博学之人。
挫败的放下电话,看着客厅里朱山花正一边啃苹果,一边看着新人送入洞房,嘴被苹果堵着也能发出咯咯的母鸡似的窃笑声。母亲啊,她总是这么快乐而心思简单,丝毫不知道已经有一种巨大的阴诲不明的东西正在笼罩下来。
是的,确实有一种不知明的、无法查知的危险正在靠近,阳毅已经感觉到了。
“儿子,来陪妈看电视。新郎新娘进洞房哦”朱山花笑道。
“妈,你自己看,我还要研究点东西。”阳毅镇定的道,丝毫不想去破坏她的快乐。“妈,我们什么时候装网络?这样查东西方便一些。”
朱山花偏着头:“我想想,这个月已经没有什么钱了。下个月吧,我努力一点多挣些。对不起啊,儿子,是妈没本事。”
阳毅强笑道:“胡说什么呢?妈,别太累着自己,装不了就装不了吧。慢慢存钱,以后再说。”
朱山花点头,冲阳毅扔过来一只苹果。
阳毅捉住苹果,放在嘴里慢慢咬。家里没网络,查资料是不可能的。现在去学校也不太可能,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打给季连云。
“喂,您好,请问季连去在吗?我是他同学阳毅。”
“阳毅?我是季连云。”
“猜猜我用哈金森教授的办法,最后在岐江市地图上得到什么?”
“覆盖全市的五角星形图案!”季连云声音很肯定的道。“我在家里试验了很多次,次次的结果都一样。”
“你为什么突然想到弄这个?那天我看你好像并不太感兴趣。”
“可能是李芸的死剌激到了我。阳毅,你有没有想过,整个事情都透着股子不同寻常?”
阳毅点头,突然想到季连云看不见,忙道:“感觉到了。”
“所以我就去网上查了五角星形图案代表的意义。”
“怎么说?”
“我得到了很多东西。五角星形是你和我这种外行的叫法,它在神秘学中被称为‘五芒星’。在西方神话里,它在不同的地方代表的意义不太相同,比如它在古埃及被作为冥界子宫的符号;而在古代巴比伦则被作为女神伊修塔尔的孪生姐姐尼斐提斯的符号;在希腊神话中,五芒星又是大地女神Kore的象征。各说各的,说法很多。”
“我在听着,继续说。”
“这些是不同的地方,而共同的地方是,几乎所有的神话都认为尖角向上的五芒星代表者‘生命’和‘健康’,被用作祈求幸福的魔法符号,也被作为守护符和治疗伤病的符号。换而言之,这个图案具有某种守护的力量。”
阳毅心中一动,想起李光送的那枚银币,上面不仅有这个图案,当时李光还隐诲的说过它具有守护的力量,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耳边听得季连云继续道:“知道所罗门王吗?”
“知道一点点。所罗门王好像是犹太民族历史上最伟大的君王,也是世界上最传奇的君王。”想起哈金森曾所说,自己的血统里好像混得有犹太人的血统,阳毅有些不安的原地动弹着,仿佛沾上它就能带来灾厄一样。
季连云道:“那好。相传所罗门王的宝藏里有一枚魔法戒指,它上面也刻有五芒星,所以五芒星还有一个称呼,被叫做‘所罗门的印章’。知道天使米达伦吗?”
“米达伦?”
“对,天使之王,由米迦勒把以诺直接亲自接引升天化成的天使,拼法是Metatron。他是天使之中最强大,最智慧,最年轻,也是最残暴的天使。”
“为什么提到他?你知道我对西方神学懂得并不多。”
“因为五芒星也出现在天使米达伦的封印上,这个符号包括圆形魔法阵、五芒星和咒语。这就是说,五芒星除了用来祈福以外,还有着一个更重要的意义。”
这一次,阳毅并没有问,心里隐隐约约的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听筒里季连云的声音沉重起来,许久以后才用一种干涩的声音缓缓的道:“封印。或者说用来恶魔与恶灵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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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现 03
突然之间,两人都不再说话,话筒里传出两人沉重而紧张不安的急促喘息声。
季连云停了许久,久得阳毅都以为他不会再说出话时又继续说话,声音里有着强烈的不安与恐惧:“网上说,由于五芒星可以一笔画出,因此它可以防止恶魔和恶灵的侵犯。在神秘学的魔法阵中,圆形魔法阵用于保护魔法师本人,而五芒星则被用于封印恶魔、其线条的五个交汇点被认为是可以封闭恶魔的‘门’,可以将恶魔封在五芒星中间的五边形中。”
阳毅又止不住加重了呼吸的力度,不安的看向朱山花,希望她不要发现自己正与人讨论的问题。
“季连云。”
“嗯?”
“网上的东西绝大多数来源都不可考查,你觉得应该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东西?”阳毅口中说着,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说法很无力。穿越所见,自己指尖弹出的利刃,无论哪一样都在证明,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原来认识的那个熟悉的世界,有什么变化正像暗流一样在发生。阳毅只是想这样说安慰季连云,他查觉到了双方的惊恐。
“我本来不信。”季连云苦笑:“但李芸死得太奇怪。我想你肯定没注意到临死前她恍惚的脸,当时你只顾向着她冲过去,我却看见了,最后一瞬间,她是自己迎上去的。然后我突然就对李芸所说的审判日以及天使的号角一类的事情产生兴趣。越是研究之下,我就越发觉得不安。阳毅,真的有什么逼近我们了!”
“季连云……”
“别阻住我。近段时间我把所有各种能找到的版本都看了个遍。我越来越相信这世间并不是仅仅只有人类而已。还有超越我们的东西存在,也许它们就是所描述的光明与黑暗。可能你会笑我疯了,但我真的开始相信,天使与恶魔都是存在的。”
阳毅不再说话,阿尔达曾说过,自己身上有光明与黑暗的力量,这何尝不是对季连云的话的证明?
“我不想做个冤死鬼。就算死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我要知道是危险在向我靠近,是什么在威胁到我的生存。我能感觉到那股莫明的危险的靠近,所以这段时间我疯狂的在学习这些。”
停了停,又道:“阳毅,别告诉我你相信覆盖岐江市的五芒星只是巧合。有个哲人说过,巧合是必然规律的牧殊体现。所以,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没那么简单!它一定有着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阳毅默然,最后道:“我相信,我也觉得岐江没那么简单。”
“那就好。”季连云又道:“我想你和我都清楚岐江市的五芒星中心是什么。”
“圣-哈勃大教堂。”
“你觉得圣-哈勃大教堂就是五芒星要阻挡封印的东西?”
回想起在阿尔达那里看到的教堂发出的圣洁的保护力量,阳毅摇头道:“我不这样想。”
季连云道:“我也不这样想。我更觉得教堂建在那里,就像大门上的一道锁,或是一种以保险机制,以双重封印的形式镇压某种可怕的东西。或许……恶魔?”
阳毅手一滑,听筒差点自手中掉落。“别胡说!恶魔还不一定真的有!”
“是啊。”季连云苦笑:“我希望没有。不过,万一有呢?岐江的五星芒阵到底在阻挡什么?我有一种越来越不妙的危机感,这种感觉就像是乌云罩顶一样,压得人非常难受。”
阳毅不知道怎么安慰季连云,许久后才道:“季连云,今天的淡话一定不能对任何人说。”
“我明白。”季连云道:“有人信,将会引起恐慌;没人信的话,别人会当我们两个是疯子。但这件事我会一直查下去,我祈祷我的感觉是假的,我只是一时脑子短路,我不想变成疯子,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说完,季连云就挂掉了电话。阳毅则拿着听筒发了许久的呆。
转头看向沙发,朱山花已经啃完了苹果,正在大笑着看电视剧里新娘与新郎大打出手的搞笑戏码。
母亲是那样的没有心机,贫穷而又辛劳,用她微弱的本事努力生活,力求让自己与她可以过得更好。她的性格泼辣而单纯,已经是三十三岁女人了还一点都不成熟,还像个小女孩一样,高兴就大笑,伤心就大哭,欢喜就赞不绝口,讨厌就破口大骂,活得随意而张扬。
是,她做过鸡。她来养活自己!别人或许会因为这个看不起她,但阳毅不会。在阳毅心里,再也找不到比朱山花更合格的母亲。假如有一天自己沦落到也得做鸭来赡养母亲,他想自己将会昂首挺胸的走进去。
朱山花爱他,他也爱朱山花,理由很简单:母亲与儿子而已。
所以,阳毅不会让任何危害到自己的亲人朋友的东西存在。季连云做的事,自己也会去做,而且更加用心。危险真的来临了,阳毅感觉得到,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做好准备,应付即就到来的所有一切!
害怕?是的,害怕,很害怕。没有人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不会害怕。但和这个相比,失去心爱的人却让人更害怕!
是付出,爱也是保护。阳毅这么想,在朱山花看不到的地方嗤的一声弹出利爪,看到它在灯光反射着锋利的光芒时才安心了一些。又看着戒指,或许,里面的东西我都该认真的去学,阳毅想。
“儿子,在发什么呆?学习完了就来陪我看电视。看,新娘骑到新郎身上正在揍他。哈哈哈!”
阳毅一惊,利爪本能的缩了回去。仔细观察母亲,发现她毫无所觉自己的异常后才微笑道:“好啊。这片子叫什么?”
“上错花轿嫁对郎,非常好笑!来,陪我看会,我知道你对这种连续剧不感兴趣,就当是陪老娘看嘛,很好笑的。”朱山花笑眯着眼,很开心。
阳毅到朱山花身边坐下:“妈,我给你削个苹果。”
“乖!”朱山花大喜,转头仔细看阳毅:“儿子,我怎么突然觉得你有点像个小男人的感觉了?”
“妈,我总归会长大的好不好。”阳毅将削好的苹果放进朱山花的手心,心道:相信我,我会尽快成长起来,为这个家挡风避雨!我就是这个这的五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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