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阳毅的首次驱魔任务 05
112 阳毅的首次驱魔任务 05
早晨,露水仍在叶片草尖上凝聚时候,阳毅就被叫了起来准备出发。头晕脑涨的爬上马,阳毅作为现代人的作息习惯使得他在马背上迷登了一会儿,直到意识自己今天将会有什么样的任务时才完全清醒过来。
随后四人四马渡过河继续前进,行至小村前两公里左右时伍德谨慎小心的让队伍整下来不再前进。
“塞吉,找棵树爬上去,观察村子的状况。马尔纳,你给马匹的蹄上裹上绒布。阿尔方索,再次清点你的药剂,还有用得着的可以提前预备的魔法。”伍德吩咐着队友,经过昨夜的交流,他不再把阳毅看作陌生人,称呼的时候也省去了牧师这样的头衔。
塞吉将弓箭背在背上,灵活的窜进树丛里消失不见。马尔纳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绒布仔细的绑扎在马蹄下,这样可以避免马匹入村的时候发出哒哒的蹄声,惊动一些不应该被惊动的东西。
由于实践经验少,阳毅打消了想暗示伍德自己的五感机能实际上远超塞吉的念头,选择老实的听从伍德的吩咐,严密的配合自己的队友。
马尔纳刚给马匹绑好绒布,塞吉就回来了,yīn沉着脸对伍德道:“情况不太好,我看不到炊烟的迹像。从远处看过去,看不到村庄里有人活动。”
伍德绷着脸点头:“明白,我也感觉不好。我们也许真的来晚了。”
阳毅知道伍德感觉不好的原因在哪里,因为——太安静了!
一座活跃的村庄,特加是清晨的时候,总是应该充满了活力。鸡鸭鹅的奔飞讨食声,牛羊的叫声,人们彼比之间的招呼声,铁匠铺修理敲打的声音,包括小教堂里的钟声,这些全都没有!整个村庄给人的感觉象是已经死了。
心里转过这样的念头时,阳毅下意识转过头看向村庄的方向,但是山路崎岖,村庄被山岩树林层层遮挡着看不到,就算以他的非常视力也不能穿越障碍物看到村庄的状况。
伍德犹豫了一阵,目前的状况让他不得不犹豫。他现在的判断结果很有可能会决定小队的命运:是去阻止一些还来得及阻止灾难,还是让整个小队成为绵羊送入虎口。
最后伍德看向其它三人,郑重的道:“我确定不了达库鲁村有着什么样的危险。去,还是退离,我需要大家的意见。”
塞吉认真的想了会,道:“任务报酬不重要。我觉得,那是你未婚妻的村庄,也算是你的第二个故乡,不去看看的话你也许会后悔一生。”
马尔纳也点头:“就算它真的沦陷了,最后的净化也需要人进行。”
伍德面带感激的看着两人,转向阳毅道:“阿尔方索,情况比我原先想像的要更加复杂。你退出还来得及,丢命比丢了报酬好。”
阳毅笑了笑,道:“我听大家的,我是团队的一员,你们怎样,我就怎样。”脸sè暗了暗,有些难过道:“就算只需要我们点火把……我也可以帮上一点忙。”
伍德叹了口气,伸手在阳毅肩上重重的拍了拍,什么话也没说,看向阳毅的眼光却又多了几分信任。
“那么,进村吧。”
四人四骑,马蹄上包着厚厚的绒布,进村时又是策马缓行,一路悄声无息的摸到了小村边缘。
整个达库鲁小村仍然安静着,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四人的到来。马蹄踏过一个翻倒的东西时,阳毅下马将之扶起来,却见是一块残破的路标,上面用漆刷着doakoonu(达库鲁)的字样。
“下马,步行。”伍德简短的道。
四人全都下了马,牵着马谨慎的步行进入村庄。
路过第一所农居的时候,马尔纳征得队友的同意后上前去敲响了房门。
“哈啰,里面有人吗?”
马尔纳连续问了很多遍,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加大力量推着房门,马尔纳发现门被从里面栓住了,只得回头过来向三人摇了摇头。
继续往前前行,屋舍开始变得密集起来,不再像入村时那样稀疏。马尔纳每间房屋都上前去敲打拍门,得到的回应都是一样,那便是没有任何回应。整个小村里一片死寂,那种无声的压抑像yīn影一样笼罩在心头,让人控制不止的几乎就想冲在寂静的小村里大声的喊叫,哪怕只有一个人听到叫声后回应也好。可是谁都知道这并不是理智的做法,只能沉默着牵马前行。
“人都上哪去了?”阳毅问伍德。
伍德脸sè难看的牵着马不作声,粗犷的五官板得如同生硬的岩石。
阳毅又问:“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没有?”
伍德仍是不作声,塞吉则冲阳毅摇头:“没有遇到过。”
这时,牵马走在前方的马尔纳锵的一声拨出了他的弯刀,一手向后一摆,阻制队友前进。
伍德和塞吉迅速从左右穿插过来将阳毅护在后方,然后才问:“什么事?”
马尔纳没有吱声,阳毅踮脚把目光从高大的马尔纳肩上看过去,瞧见一只大黑犬缓缓的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踱出来,目光呆滞的看着三人,即不大声吠叫,也不目露jǐng惕,就是这样呆呆的看着几人。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和沃尔夫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知的原因,阳毅看着它的目光时产生了一种错觉,就是觉得这只犬的目光看起来充满了悲伤。
它与四人对视了一会儿,转过头,缓缓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开。
阳毅心中一动,低声道:“跟上它。”
伍德也明白了阳毅的意思,犬只是一种极为忠实的动物,跟着它走,一定可以找到他的主人——或是它主人的尸体。
黑犬领着四人缓缓而行,路过村庄的中心时四人看到了村庄时唯一的一口井。
中古世纪的井和阳毅原来时空的中国式井不太一样,中国井的井口不大,井沿用石块砌出来,高度差不多与脚背平齐。另外井上大多有盖,提醒人注意这里有深井,或是防止小孩摔落其中。西方中古世纪的井开口比较大,井沿高度砌得及chéng rén腰间的高度,上面架设滑轮和摇柄、轱辘,用这种转动机构来汲水。
现在阳前看到在那井边,散落着残破的木桶碎片和一些粗制的瓦罐。吊在井上用来旋转提水的摇柄上,绳索已经松脱掉进了井里。井沿上更是蒙着一层灰尘,就连石缝间的苔藓都干枯了。
看到这种景像,四人心里更是越发的往下沉。在四人到达之前,这口井已经有多久没有被人使用过了?而井是这种小村的生命之源,它被弃置长时间不使用,已经隐隐约约在告诉四人小村里必然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去看看。”伍德道。
塞吉走向井边,只看了一眼就惊慌的往后退。
“怎么了?”阳毅问道,走上前去扒在井口边往下看。
阳毅也只是看了眼,就忍不住有一股强烈的想要呕吐的**。
却见那井底泡着一具浮尸,因为时间泡得太久,早已经鼓涨肿大,整个皮肤都露了一种轻微触碰一下都会糜烂的感觉。这具尸体大约是具女尸,一半的长发已经从头皮上脱落,露出腐烂见骨的头颅。其余的长发则散落在水里,如丝如缕的飘浮着,乍看像水里的水草,却又透着一股yīn邪的气息。
而她的脸,更是肿胀成了一颗巨大的像在粥里被泡得太久而发胀的馒头。早已经瞧不出原来模样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只眼睛肿成了一颗核桃,另一只眼睛却可怕的暴突出来,西方人种那样的浅sè的瞳孔怒张着,眼神凶狠的瞪着井口方寸大小的天空。
被这凶恶的眼神一盯,阳毅本能的浑身一冷,失手将井口边上的半枚马蹄铁扫落了下去。
马蹄铁垂直落下,直接砸到女人的脸上,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就深深陷了下去,整枚马蹄铁竟是直接镶嵌到她脸的内部!
那张本就狰狞可怕的脸上多了这一枚马蹄铁,更是透着比方才强烈出许多倍的一股邪恶yīn冷气息。
同时马蹄铁的跌落更是惊挠到在井上盘据静伏的东西,一群数量宠大的苍蝇嗡的一声自井下喷涌而出,暴雨一样的疾升上来从井口往外喷发。
阳毅仓惶避过蝇群,此时才能感觉出来一股浓烈得如同实质一样的恶臭像是被激活的生化弹一样爆开围绕在自己鼻端。而刚才,剧烈成这样的恶臭,以他非人类一般的嗅觉居然闻不见!事情未免太过蹊跷!
与此同时,他后面的伍德与马尔纳才闻到了恶臭,不约而同的倒退几步,脸sè显出恶心yù吐的模样,已经猜到了井底下的东西是什么。
阳毅扣着口鼻倒退回来,向马尔纳要了一块绒布,倒上从太阳槿草里提炼出来的jīng油,低声道:“像我这样,捂住口鼻,可以防止瘟疫和恶臭。”
其它三人都学着阳毅的示范掩了口鼻,那股子中人yù呕的恶心感了才好了很多。
转眼看向四周,那只病恹恹的黑犬已经失去了踪影。
阳毅皱眉,问道:“狗去哪里了?”
马尔纳举着弯刀向西北方指了指,道:“那边。”
说罢,刚举步要走,却被伍德一把抓住胳膊,道:“不用了。我们离开这里!”
“为什么?”阳毅一楞。
伍德快速的道:“如果是来拯救村子,我们已经来得晚了。如果是来做最后的工作,我们又来得太早。它还在这里!我们的力量并不足以对付它。马上离开,现在!”
最后一个单词伍德差不多是用吼出来的,可就在他话音刚落时,就见得原本还算得明媚的天空正在迅速暗下来。无云、无雾、无下雨的迹像,它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先兆的突然就暗了下来,就像是在短短的十秒不到的时间里,就由清晨过渡到了傍晚。并且天空还在继续的往黑暗那边转变,蔚蓝变成了深灰,继续转成深黑,如同黑夜!
清晨的黑夜!
那妖异的黑夜天空里,看不到夜晚该有星辰,而这时候太阳居然还看得到。它看起来像一个苍白的白斑无力的被人点在那里,半点也感觉不到它应该有的光与热。
随即,寒冷袭来,气温在短短的时间里就骤降了十余度不止。虽然还不至于冻得让人发冷,但阳毅过人的视力就是看到了伍德等人因为紧张而从鼻孔喷出的白息。阳毅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喷出这种低气温才能看到的白息,他只是觉得除了从井里喷出来的恶息之外,他还闻到浓烈的硫磺味道!
下一刻,太阳自天空完全被一片黑暗遮档住,黑暗降临大地。与此同时,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像冲击波一样冲刷而来!
那种感觉,就如同有人在你尾椎骨那里放了一块冰块,森冷的寒意从尾椎向那两端散播,让人头皮发紧,脚趾紧张的曲起。
马尔纳几乎是本能的把手里的弯刀回收,平举在胸前做出一个防备的动作;塞吉弓箭不停的变换着手里箭矢瞄准的方向,机jǐng的试图寻找来源;伍德首次在阳毅面前展露出自己的武器——下面锤着三个尖钉剌的链枷,并轻轻挥舞着它的把柄,让它动起来,灌击好击发的力量。
阳毅的反应又要比三人更快,或许出任务这方面他还是新手,但面临危险的时候他那种过人的体质使得他不假思索的就快速吟唱,给三人身上施加上一层光明祝福。
但他很明显的忘记了身边的马匹,四匹马同时受惊,一起惊声嘶叫起来,本能的试图逃脱。四匹马同时慌乱挣扎,人立起起把前足扬到空中虚踏,更是不安的马眼怒睁,嘴里喷出了比四人浓厚得多的白息。
“塞吉!”阳毅喝了一声,突的前冲,一肩撞开马蹄下的塞吉。
伍德则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抓住阳毅的背心用力往后扯,让他避开其中一匹马的后蹄踢击。
如此就冲乱了四人的戒备,场面一片混乱!
感觉到自己的马正在胡乱冲撞着要挣脱缰绳,缺少经验的阳毅只会生拉硬拽的死死拉住它。
“阿尔方索,放松马缰绳,抱住马头轻轻摸它的脸!”伍德喝道,首先安抚住了自己的马。
阳毅立即学着做,那马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待得混乱结束时,整个小村已经完全笼罩进一片黑暗里,某种不可知的东西已经真正的到来。
伍德看着前方遥遥看不到头的黑暗,苦笑:“这下想走都走不到了。”随即脸sè一凝,目光变得果断镇定,又喝道:“点起火把!”
113 阳毅的首次驱魔任务 06
伍德等人准备的火把和阳毅在电视电演上见到过的一样简陋,就是一支木棍上缠绕着引燃物,通常是棉布条、亚麻布带一类的东西给它们浇上油,就成了四人手里举着的火把
因为欠缺经验,阳毅没准备得有火把,塞吉分了一支给阳毅拿着,打着燧石将它们一一点着
纵然是周围的情况已经变得很糟糕,塞吉的手还是稳定而有力量只不过用退后的燧石点燃火把这样的工作并不容易,他仍是失败了好几次才成功
阳毅因此暗地里提醒自己,只要回到现代社会,他立即就去补充打火机,手电筒之类的现代设备面对眼下的状况时,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徐泌峰和季连云那样的菜鸟,毫无准备,手里没有可靠的装备,实在是一个非常失败的驱魔手
火把点着了,照明效果和阳毅预料的一样并不很好看似明亮的橙sè火焰在火把头上不太稳定的跳动着,一边散发出浓烟,一边还散发着剌鼻的气味,和着空气中的恶臭伴到一起时候,那股子硫磺味道反而变淡了,不去认真捕捉时几乎都闻不到
将马拴在一间屋前的栓马桩上,又用布条蒙上马眼,再拿饲料袋挂在马颈下让它们嚼着,马匹才被蒙骗着暂时安静下来但它们仍是绷紧了肌肉,马尾甩动着,贲张着鼻孔往外喷鼻息,马蹄不安的原地小幅度踏步
“你们先呆在这里安静,别出声”伍德安抚xìng的抚摸着马头回头道:“我走前面,马尔纳在护着左面,塞吉右面,保护中间的阿尔方索明白了吗?”
“明白”两人大声应道,贴上来将阳毅夹在中间
说话间,阳毅就看到三人的嘴里喷出的白雾萦绕,气温似乎在不长的时间里又下降了一、两度,像是有什么东西又逼近了一些
也许自己下次还得多准备一个温度计,阳毅心里这样想着,像夹心饼干里的夹陷一样被挟着往前走
四人组成队形往黑暗里摸索了一段距离,阳毅突然觉察到了什么道:“等等”
走在最前面的伍德手里的火把光芒突然跳动了几下,收缩,然后扑的一声熄灭
紧跟着是塞吉的,然后是马尔纳的
三人的火把全熄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镇定”伍德喝道,他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并不是那么镇定
“收缩队伍”伍德又叫道,自己退回来紧贴着阳毅,三人呈品字形把阳毅围在中间
当伍德的背心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阳毅感觉到伍德宽厚的背脊全是汗汗水渗透了他的后背渗透到了自己的前襟上
与此同时,在伍德退回来的来向,阳毅感觉到了浓烈的危机感,先头一直在逼近的某种东西似乎就在那边所以阳毅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把两手架到伍德的肩膀上两枚待势待发的圣光弹脱手shè出,向着黑暗里shè去
“Idomokapadopodakamameidorhake!”
迅吟唱第二轮圣光弹再次施放shè击出去别的需要经验和时间累积的阅历不说,仅针对对于判敌、对敌这方面的反应而言阳毅这种近乎本能般的快反应,就算是圣职者中的手,也是手中的佼佼者
在这种场合,队友密集保护在自己周围的情况下,圣光弹是唯一的选择,尽管它的威力并不大,却是一个不会误伤队友的技能如果击中队友,可以起点微弱的恢复治疗作用,如果击中非人类目标,伤害则是恢复效果的至少四倍
果然,远方的黑暗里传来古怪的嚎叫,有什么正在迅逃离
“重点起火把”伍德道:“谢了,阿尔邀请你入队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已经省略到直接称呼阳毅的昵称,又道:“阿尔,还有什么是能帮助我们的,用出来”
阳毅才真切的认识到自己是队伍里唯一一个灵能力者,他起到的作用不应该仅仅只是这样
“啊,等等”
马尔纳和塞吉重在点火把,阳毅则在脑海里翻动自己阿尔达那里学过的技能
阿尔达教得太多了,或许自己与他总是聚少离多,所以每次相聚的时候他都是在用一种类似于填鸭的方式在教导自己而不经历风雨不能成长,总是学习并没有拿来学以致用,刹那间阳毅竟有着一种身怀宝库却不知道怎么合理正确的运用它们的感觉
所以阿尔达是正确并睿智的,自己要成长,要强大起来,就必须经历严格的历练也像卡麦提大师兄说的那样,只有亲身经历了战斗才会让一个菜鸟迅的成长为一个老手
待到火把重亮起来,并在空气里摇摆着脆弱得随时都会熄灭时,阳毅终于被触动而忆起一个技能
“QueAimoKupeaMa!”
牢记阿尔达的叮嘱不敢忘,阳毅只掏出自己的法杖,对着所有人的火把施放了一个固化术
固化术是一个无属xìng的小技能,它的作用仅是回复事物本来该具有状态施加到火把上的时候,它的作用就是让火把燃烧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
事实证明阳毅的判断是正确的,无属xìng的小法术固化术此时起到的作用比光明祝福术威力显著光明祝福术会因为邪恶力量的侵蚀被削弱,固化术却不会因为属xìng克制的原因而弱化效果
阳毅的力量成长并不均衡,体内光明系力量远远不如邪恶体质那方强大他不确定以自己初级牧师的实力可以和影响达库村的力量对抗,就明智的使用了不会反弹的固化术
而固化术出手,阳毅又深一层领悟了阿尔达的教诲:永远没有最强大的技能,只有最正确的技能哪怕它是个零级的照明术也永远没有最强大的法师只有最聪明的法师哪怕他是个弱小的学徒
换成陈前的说法,就是只有正确用到刃口上的钢,才是好钢合理运用力量,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做到一力降十会
被施加了固化术的火把稳定下来,熊熊的燃烧着继续散发着气味难闻的浓烟,把光明投shè出去
人类总是趋向于光明,有了稳定的火把光芒伍德三人的神sè明显的加镇定三人也由此把阳毅围绕保护得密切,肯定了阳毅在队伍里的重要作用
只是火把这种东西未免实在落后,同时也受那种浓稠得跟粥一样的黑暗影响,它的照亮范围仅五米不到五米以外后光线则穿透不过去
“现在怎么办?”阳毅问明显经验和阅历都越过自己的伍德
伍德机jǐng的查看着四周提起手里的链枷横档在胸前,道:“很显然对方并不打算放任我们离开而我们要离开,只能除掉阻拦我们的东西,这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前进,把它找出来”
马尔纳眼神森冷的接道:“不是它死就是我们死就算它是死的,我们也要让它再死一回”
“往哪个方向走?”塞吉问道
“阿尔?”接到问题的伍德转过来看向阳毅这种情况下像自己三人这类不具有魔法力量的人,最明智的做法是依靠队伍里的牧师来判断方向
阳毅思考了一下,明显的自己的神圣力量段数不够切换到恶魔型查看方式,大约是本是同源的原因也找不出什么来最后心中一动,想到了那条狗它是目前唯一看到的活物,总应该会把一行人引向某个地方就算是陷井,也比现在呆在黑暗里坐以待毙的要好
想到这里时,阳毅掏出了一颗紫水晶,叉开五指把它系在中指上,让它悬吊下垂着,开始预备巫师的探索技能
这个技能季连云也会,但阳毅明显的掌握的段级要比他高得多季连云只能用它来探索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阳毅却可以加jīng细一步,提升到寻找某个活物虽然阳毅也没练到针对具体的jīng准目标而言,但眼下,除了四人四马,唯一见过的活物就是那只狗这就像一丛绿叶里唯一的一朵红花那么显眼,不会太难
低声的念动咒语,紫水晶微微震动了一下后被启动水晶由下垂的状态飘浮起来,微微散发着毫光,拉直了阳毅手里的细绳,尾尖指向一个方向
“这个技能不是牧师技能,像巫师技能阿尔,你的体质允许你可以同时学习这个吗?”伍德确实见多识广,自己不会不代表他没有过人的眼力但他并不怀疑阳毅,只是微微高兴自己的牧师队友比自己预料的所学杂这很好会的越多,帮助就越大
“管他的有用就行”塞吉道:“阿尔,它指的是什么方向?”
确实有用就行,阳毅对塞吉的看法深以为然,嘴里答道:“我以活物为目标在找那条黑犬,我有一个感觉,好像它像是试图把我们引到什么地方云嗯,找到了”
话一出口,经验比阳毅丰富的三人瞬间就明白了阳毅的想法,进一步在预估这个行为的风险
而后伍德只得道:“比什么目标都没有乱摸一气的好走”
四人组成一个三尖阵形继续谨慎的前进,马尔纳做为小队的三角尖位置处的领先队员,在前进过程中一直在玩着一种小把戏:时而捡起石头向着前方的方向投掷,时空虚空shè出一箭,然后侧头仔细的凝神静听,试图判断前方的状况直到阳毅接手换了个方法来进行这种和投石问路差不多的行为,马尔纳才停下来
受马尔纳行为的触动,阳毅升起了一个光球,让它飘浮在队伍前方十五米左右的地方领先而行这样一是可以提前让大家看到前方的状况,二是它本身就是一个显眼的目标如果遭遇什么袭击,它会首先中伏,从而jǐng示后面跟随的自己几人
运用得合理,照明术就并不仅仅只是照明术,它也可以用来做为侦查用
只是由于受黑暗力量侵蚀的缘故,阳毅这个级别的光明系照明术并不稳定本来应该是明亮的一团散发着神圣气息的白sè光球,现在直径缩小了一倍不止,还偶尔会出故障似的萎缩得小,散发出来的光芒也是白惨惨的,宛如鬼火
就这样持着火把在黑暗里摸索着磕磕碰碰的前进,直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屋,照明术照出门门廊下蹲坐着的黑犬,依然是用呆滞的眼神看着从远方行来的四人,眼神里除了呆滞之外还充满着悲伤
突现显现出来的犬,还有小屋,一切都那么突兀
但最突兀不合常理的是,小屋的屋沿下竟还亮着一盏提灯一盏中古世纪常见的,人们常常夜行里提在手里的那种油灯出门而行时提在手里,归家以后则随手挂在房沿下,让它继续起着类似于路灯的作用
伍德机jǐng打出停止前行的信号,眯起眼仔细观察了半天才道:“我认得那种灯,也认得这间屋子,它是村里的使徒撤译尔的住处”
阳毅则看着自己指尖前方飘舞的紫水晶,它正在微微的在两个方向间夹的小夹角里幅度摇摆不定,被感应到的信息迷惑着,不知道该正确的指向哪一边
塞吉低声问阳毅:“你那颗水晶动成那样,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们大概找到了第二个活着的……也许是人”阳毅道
活人?
其余三人都表情变了一下,整个达库鲁村变成这样,三人心里已经不再抱有侥幸遇到活人的打算而现在……
“撤译尔也许还活着”伍德道
马尔纳握紧了弯刀,不赞同的道:“我不这样看,小木屋也许是个陷井”
伍德两眼如同鹰隼那样盯着小木屋,道:“撤译尔是游历到达库鲁村来的神殿使徒,因为年纪大了游历不方便,又喜欢达库鲁村风光景sè,才在这里停留下来因为身为散播神殿教义的原因,他自己就会一些圣光的奥术如果说谁能在黑暗力量的入侵下活下来,只有他才有这个可能或许我们能从他那里打听到什么”
马尔纳还想反驳,塞吉道:“就算是陷井,我们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马尔纳便闭上了嘴,下巴的线条紧绷着,表达着他对接下来的行动的紧张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预备、防备工作,妥当以后四人才接近小屋,由伍德上前敲响了房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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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阳毅的首次驱魔任务 07
“撤译尔。”
无人应答,小木屋的门后静悄悄的,安静得像里面并没有人。伍德又伸手推了推,门从后面被紧固着,推不动。
黑犬抬起了头,看向伍德的动作,眼神里多了一点期盼。
“撤译尔。”
伍德再次敲门,在三番五次的拍门无响后,马尔纳窜了上来,仔细看了两眼后道:“没看到门锁,它从里面被栓住了。”
“弄开它。但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伍德果断道。
马尔纳沿着门缝寻找,最后将弯刀自门缝伸进去上下划动着寻找门栓,等找到了它时一刀削断了它。
伍德吸了一口气,先是使小力试探了一下,发现门后不仅有门栓锁门,还有其它的重物推挤着门时后加大了力量,猛然推开了门。
就在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像是迎面撞上了一道无形有质的墙,仿然如同实质的一样的恶臭冲击得门口的四人一晃,都控制不住的倒退了几步。
那种恶臭,就像是乌黑发霉的臭鸡蛋,十天不洗澡的重症狐臭者,全世界最毒的臭脚刚新鲜的脱出来,一堆山那样的垃圾堆在烈日下发酵,还得加上腐烂得不成形状的死尸的味道综合到一起才能形成这种味道。
闻着它,即便是用了阳毅的太阳槿草精油中和,仍是中人欲呕着如同将新鲜空气排挤走了一般让人感觉到窒息。
四人之中里尤其是阳毅,嗅觉超过正常人太多,一闻之下立即脸色大变。扶住门拦呕吐不止。
没人嘲笑他这种像是软弱的表现,马尔纳一步抢上来守护着队伍里的牧师。低声问:“有办法驱散这股味道吗?”
阳毅痛苦的摇摇头,勉强给自己施放了一个驱除术。但它明显没起到什么作用。阳毅也打消了给其它人施术的打算。
见阳毅已经安定下来,伍德又向他要了一些太阳草槿的精油洒在绒布上,用它包住口鼻按在脸上。
向其它三人示意警戒,伍德迈步入屋,有些含糊的声音在绒布后低声唤:“撤译尔,使徒撤译尔?”
担心伍德单人进屋会出现意外,阳毅用手推了推马尔纳。马尔纳领会阳毅的意思,平端起手里的弯刀,他在前。阳毅在中,塞吉利箭上弦,三人紧跟着鱼贯而入。
小屋里面比外界还更黑暗,所有能透进光亮来的地方,像窗户之类的全都被蒙了起来,四把火把加一个照明光球才勉强照亮屋里的情况。而那股恶息的味道也更浓,阳毅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吸气,慢慢的呼出,强力去压制那股味道对他的影响。
“没人。”伍德晃动着火把。在屋里大致走了一圈。
在光影闪动中,阳毅看到小屋里一片凌乱,家具翻倒着,衣服、各类杂物散落一地。墙角的小餐桌上摆着发霉的食物。整间屋子像是许久都没有人居住过似的,木质的墙、天花板上都长满了霉菌。那些斑斑点点的怪异霉斑图案在整间小屋里分布着,更添一股**的气息。
马尔纳潜进厨房里检查。出来时提着一小袋干结凝块,灰黑得如同沙石一样的面粉。道:“有一段时间了。”
话音刚落,站在最后的塞吉突然转身。手里蓄势待发的弓箭调过头来对准的门口的方向。
就见那只黑狗缓缓的从门外踱进来,扭身转向左边,走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口时还是用那种悲伤的眼神看了四人一眼,再继续慢慢的上了楼。
伍德仍是一手按着脸上的绒布,另一手用手指指了指楼上。三人会意,紧跟着伍德上楼。
“使徒撤译尔?”伍德谨慎的移动着,边走边低唤。
脚下的木梯板踩在脚下吱嘎作响,像是**得随时都会坍塌。小木屋里又笼罩着一股怪异的气氛,让四人不得不一边分神警戒随时可以发生状况,一边还要留意脚下。
等踏过最后一级木梯板时,眼前出现两间房间。黑犬正蹲在右边的门口,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四人。
伍德选择了黑犬蹲伏的门口用火把照进,四人才终于看到了目前小村里唯一活着的人。
其实以阳毅的眼光来看,这人很难说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毛毯的厚度远远超过在这样的季节里应该正确先择的厚度。而且它把人裹得之严实,使得毛毯里的人和毛毯裹在一起的时候更像一枚茧。
茧里的人耸拉着脑袋,整个身体扭曲成不似人形的形状瘫坐在一张摇椅上,用半个脑门儿对着四人。那脑门上,头发已经掉落得差不多了,正露出和井里女尸一样的腐烂头皮。不同的是女尸头颅上的疮口已经被浸泡得惨白,这个却是红黄交加,红的是裸露出来的皮肉,黄的则是浓稠的脓水。像这样的疮口,阳毅以前只在医院里看到重症骨髓炎患骨由里往外腐烂时才会有这样的模样。
还有他的四肢,阳毅努力去分辨从毛毯边缘往下滴落的液体是什么的时候才倒吸气的发现这人的四肢已经腐烂断掉了其三,便是四肢里仅剩下的那一截左手,齐腕部以下也是一团模糊的血肉。那样的创面使得它看上去像绞肉机里出来的烂肉泥,而不是有肌肉有骨骼的肢体。
这样的人,这样的伤,异变成这样的身体,能活下来似乎完全不可能。可他却又活着,微微起伏的胸脯在证明着这一点。
伍德忍着他身上**的恶臭上前去,低声问:“撤译尔,撤译尔!”
那人缓缓的动了,抬起头。
四人集体倒吸气!
阳毅宁愿他不抬头,因为他一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他两只只剩下黑洞的眼眶。还有只蜘蛛飞快的从里面爬出来,又从只剩下鼻梁骨的鼻腔里爬了进去不见踪影。仿佛那里已经不是鼻腔,而是昆虫的巢穴。
伍德紧紧的绷住身体。用劲全身的力气把脚钳在地板上才控制住自己欲拨脚就逃的冲动,脸上的神色带着不忍,又带着惊惧,勉力使自己的眼光再次看像那张脸,低声又唤道:“撤译尔,是撤译尔吗?”
“啊?”那人发出了一个声音,嘴唇翕动时,下嘴唇带着脓液从下巴上脱落,啪的一声溅到地板上。像豆腐一样摔烂成一滩。
整个情形,如同醒不过来的恶梦!
阳毅只能使劲的握紧了拳头,才不至于又吐出来。便是做为一名医科学生,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恶心可怕的……东西。
“撤译尔!”久久不见回应,无法判断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东西,伍德大喝了一声,右手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他的脑袋,左手举起向后面的队友示意准备攻击,口里厉声喊道:“回答我!如果是你就回答我。不然我会马上发动攻击!”
撤译尔竟然还能说话,声音远比阳毅想像中的要平静,温和,和他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道:“是伍德么?伍德?波利安?原谅我看不见你。我瞎了。”
伍德听出了这个声,脸上露出些许惊喜的神色,放下举起的左手示意队友撤消攻击预备。
“是我。撤译尔大叔。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伍德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着回答。
撤译尔没有回答伍德的话,意识有些涣散的道:“噢。没想到我能挺到现在。”他似乎想弄清自己现在的处境,隔了半晌才放弃这种徒劳的举动。道:“终于等到了人来。不过我大概也没剩下多少时间,所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认真听。”
伍德也明白眼下并不是可以说废话的时候刻,忙疾声应道:“我正在听着。”
撤译尔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镇定温和人,他道:“从村头东面往右数,第十三间房子,门口有一个大磨盘那间房子,住着安吉。”
伍德脸色一白,张口欲言又止,撤译尔继续道:“达库鲁村的恶源就在那里。就在安吉的体内,请去驱散它。”顿了顿,像是要喘过气来,然后才道:“达库鲁村已经完了,如果救得到安吉就请救她。如果救不到……愿她的灵魂能安息!请不要手软,至少不要让它扩散到下一个村子。”
说完这个,撤译尔喉头发出一长串拉风箱一般的声音,道:“我终于可以安静的去死了。”
声音平静,安祥,更多的是一种终于放下心事的解脱。
可是,他并没有死。
撤译尔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阳毅就听到他发出一种不知道该叫做苦笑还是自嘲的笑声:“原来我想错了,连死都不容易。恶魔和神职人员果真是天敌,它还没有把我玩弄够。”
伍德回头看着阳毅,眼神里透着垦求,期待着阳毅能帮他做点什么。阳毅无奈的向他摇头,撤译尔这样的状况不是自己可以处理的,甚至换了阿尔达来也不行。他的身体早已经失去了生机,却被一股邪恶力量支撑着。它的目的,也许仅仅只是为了让这个它所厌恶的使徒在死前能遭受更多的痛苦,又或者是让他一直这样‘活着’,永远经受无尽的痛苦。
阳毅的回复使得伍德沉默,然后轻声问:“最后的问题,问了我们就执行任务。”
“问吧。”
“为什么是安吉?我记得她是村里思想最纯洁,信仰最虔诚的姑娘。”
撤译尔安静了一阵,道:“谁知道呢?恶魔最喜欢的就是玩弄人心,谁最向往着光明,谁就更容易招来它们的妒恨。就像我,它让我活得更久,不让我死,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整个村子沦陷而无能为力——这比死亡还更痛苦。”
伍德再次沉默,最后问道:“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给我留一把刀。”撤译尔道,突地又自嘲的笑开:“噢,我忘了,我现在的状况,连自裁都不行。牧师,你们队伍里有牧师吗?给我留一个圣光爆烈弹就走吧。”
心里已经明白这位使徒的打算,或许也应该这样做才是对他的怜悯。阳毅默默的激发圣光力量凝聚在掌心,直到它不断的被压缩、凝结,形成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圣力光球。
将光球,也就是圣光爆烈弹放在撤译尔面前的地板上,阳毅轻声道:“愿您安息,使徒撤泽尔。”
“谢谢你,孩子。”撤译尔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温和,透着诚心的感激。“现在,离开吧,祝你们平安。”
多说无益,伍德一咬牙,领着所有人离开。
小木层的二楼只剩下了撤译尔和他忠诚的爱犬。
“嘿,伙伴!谢谢你陪伴了我的这些年,我最忠实的朋友。我爱你,老巴布,现在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巴布,帮我咬开它。愿圣光能净化我和你。”撤译尔露出平静,但看起狰狞无比的微笑:“老伙伴,我在天堂等你——假如我还去得了的话。”
巴布从地上站起来,轻轻叼起了那个光球——尽管在接触到它的第一时间它所散发的圣光力量就在侵蚀着它的下巴,撕裂燃烧着它的嘴唇,它还是一如即往忠诚而仰慕的看着自己主人,努力忍受着净化效果带来的巨烈痛苦走到撤译尔的身边,把头搁在他已经不能算是大腿的腿上。然后最后深深看了撤译尔一眼,把嘴里的圣光爆烈弹用力咬下。
轰!
从小木屋里吹出来的圣光气息像平地暴了一颗小型的手榴弹,喷溅的气息吹拂得屋外的四人发丝飞扬,却吹不散多少浓重的黑暗气息。
眼看着小屋在坍塌,明明是木质的结构却表现如同蜡烛一样在融化,阳毅怔然着,有些真实的明白了当初伍德几人亲手放火烧掉自己村庄时的心情。
伍德跪下去,亲吻了一下地面,低声道:“愿您安息。”
塞吉和马尔纳也这样做了。
阳毅不知道这是哪里的习俗,但这一刻,他的心里被触动着颤抖不能停息,本能的跪下来学着伍德的模样虔诚的亲吻着大地,道:“愿您安息。”
用目光看着新加入的队友的诚心祝愿,伍德眼光潮湿着泛红,随即起身大踏步迈向安吉住所的的方向。
阳毅紧跟着起身跟随,四人大步前行,背影比起刚入村时更坚定勇敢,带着才升起来的铿锵惨烈!
地狱里爬出来的杂碎!
你等着吧,老子过来了!
紧握着拳头,感觉着那股激荡的愤怒在心里燃烧着时,阳毅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未完待续。。)
115 阳毅的首次驱魔任务 08
在茫茫的笼罩着达库鲁小村的黑暗要寻找到目标房屋并不容易,三人一路摸索着在黑暗中前进,磕磕碰碰的一路摸索到村子的东头再倒着往右边前进。
黑暗如同沉重的雾,笼罩在四人的头上。那一片黑暗给人的感觉像是虚无,下一步踏出去就会跌进什么不知名的空间。又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布拉成的遮罩,遮住了许许多多不应该存在这世间的东西,让它们借着它的掩护躲在黑暗里辗转呼吸,似笑似泣的古怪声音不停的传进耳里,像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嘲笑着四人愚蠢的勇气,也像是受到磨难的身体地黑暗里辗转呼号,阴森、诡秘,让人生出无限的恐惧。
“它知道我们来了。”伍德道。
阳毅也感觉到了,因为眼前的黑暗变成更加浓稠,空气中的气味变成更加腥臭,连黑暗深处不断晃动的阴影都出现得更加频繁,似乎那个主宰着达库鲁村的存在正在试图阻止四人的接近。
“当心!”
塞吉猛地推了马尔纳一把,马尔纳跌跌撞撞的踉跄向前冲了几步。塞吉在他背后猛地扣动扳机,十字弓的强力弓弦嗤的一声将箭矢射出去,发出一声破空的声音,径直射向黑暗中的某个地方。
那里传来一声轻笑,箭矢如同消失了一般没回馈任何射中目标的声响。
马尔纳收住跌势以后迅速回防,持刀戒备的站到重新装填箭矢的塞吉身边,问道:“射中了?”
塞吉摇头。两眼眯得如同寻找猎物的鹰隼,锐利的眼光一直盯着黑暗中的某一处。
“阿尔。”伍德唤住戒备以待的阳毅。道:“有没有办法扩大一些你那个光球的照明范围?”
阳毅看着那个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的照明光球,低声道:“很抱歉。我只能做个这个地步。不过……”顿了顿,又低吟了同声,指尖一点之际,一道细小的光线划破黑暗射了进去。
不止阳毅,包括其它三人都看到那道细线术射中了一个只有淡淡轮廓的虚影,驱散了它。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阳毅道:“黑暗里那些东西据我的判断应该都是一些幻象,只要不被它们迷惑就不会受伤。”
“什么意思?”
阳毅道:“意思就是你能听到、看到、感觉到那里有东西存在,实质上它们并不存在。如果你相信有,就真的有。如果你相信你在被它攻击时会受伤。就真的会受伤,这是一种类似于灵魂法术的黑暗系能力,它会根据被法术范围笼罩的受术者的主观臆想进行实体具现化。简单的来说就是它会让你自己伤到自己。”
“法师的世界真是复杂又让人困惑。”伍德握紧了武器,道:“意思是只要无视它就好?”
阳毅点头:“差不多就这样,但同样不能放松警惕。因为我并不知道盘锯在安吉屋里的魔物到底有多大能力,类假于幻像、幻镜这种技能如果等级足够高,威力提升到极致,同样有化虚为实的杀伤力。就目前来说,你们没有感觉到自从离开使徒撤译尔的小屋后体力流失得特别快?”
伍德和马尔纳不由得都是大皱眉头。两人都是偏向力量型的武者,一但体力流失,力量减小的感觉就会比较明显。
“我想这大概就是它的目的。”阳毅道:“损耗我们的体力导致力量流失,这样不仅会削弱战斗力。人在体力大量流失的还会带来精神上的损耗,而精神上的损耗过来就会影响注意力、判断力、意志力这些东西。一个不惧,我们会在达库鲁村一直绕圈子绕下去。真到流失完精力和体力,变成和撤译尔一样的存在。也许最初的邪恶力量入侵这个小村的时候就是这样开始的。大家都感到疲惫没精神,却没有多加留意。然后就一直发展成这样。”
这种无声无息的入侵还真是恶毒!
“明白了。保持警戒,大家不要随意攻击,注意保持体力。”伍德吩咐着,领先继续前行。阳毅殿后,塞吉护住左翼,马尔纳护住右翼,四人谨慎的往前摸索。
-
被阳毅点破幻像带来的影响后,几人的心志都显得坚毅了许多,在黑暗中花了近半小时才找到那间房屋。
“是这里了。安吉——我指原来的安吉,一向喜欢用手编的花环挂在门上,说这样很漂亮。她一直是一个像鲜花那样有着勃勃生机,心灵又特别纯净的女孩。”伍德看着房门上的花环道。
阳毅也看到了那个花环,它现在不是挂在门上,而是很诡异的生长在门上。从那些编织在一起的枝条上生出许多细小的根,像榕树的气根一样伸出来扎进门里,就如同扎根于土壤那样。也许它从门上,或是其它地方汲取了什么东西,使得花环看上去如同枯根上生长蓬勃的蘑菇那样鲜活,整个花环都呈现出灰黑的颜色,枝条上更是盛着黑色的各类小花。除了那颜色叫人心悸以外,花朵形着与普通的鲜花一般无二,如此才更叫人瞧着可怕异常。
凝视了那些黑暗之花一阵子,马尔纳伸手就去推门。
“等等!”
阳毅拉住他,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他自己制做的初级解除诅咒药剂。他打开瓶塞将里面的药剂对着门洒上去。
就在瓶里的药液溅上门面的瞬间,那门凡是被药液溅到的地方冒起浓浓的白烟,就如同烧灼起来,整个反应看上去阳毅泼的不是解诅药剂,而是高强度的浓硫酸,甚至那白烟闻上去也有一股硫酸的味道。
阳毅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这样做,因为初级解诅药剂在制做的时候会融入神圣系的力量,如果那门跟他猜想的一样安设着什么陷井,理应该会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在看到果然产生了不同寻常的变化时,阳毅索性又掏出几瓶来一古脑洒上去,反正这东西最近为了练习制剂术做了好一些。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顿时间那门就像是刚从滚锅里捞出来一样蒸腾着,门上的花环上的黑花被药液溅到时竟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尖利剌耳,花蕊像舌尖从嘴里伸出来那样样挺出来拼命颤动,就如同活人的动作一般。
四人集气倒吸了口气,看着那妖异的花惨叫着在门板上溶化,直到溶解成恶臭的黑汁流淌下来。
伍德惊魂不定的瞧了它许久,才哑然惨笑,道:“它倒是让我认清了一个事实,门里的那个肯定不会再是安吉,我不需要手下留情。马尔纳,去开门,留心不要用手碰到门。”
马尔这回学乖了,纳谨慎的上前,先是问阳毅要了一瓶初级解诅药剂,拨开瓶塞把它握在手中,如同握着个随时可以丢出去的手榴弹一般,这才另一手拿着刀,一刀剌穿了房门。
剌穿房门后,提刀一旋,将整个安装着门栓的那一部份都从门上剜去,马纳尔这才用刀尖轻轻抵着门板,把它推开。
和想像中的不一样,那门的后面并没有什么东西阻挡着。被马尔纳这么一推,它就吱嘎一声缓缓的向后打开,露出门后黑洞洞的房间。现在,四人便站在如同张着一张黑色的嘴巴的门前,门后便是魔物的胃袋肚肠。
“进吧!”伍德肃着脸,举着火把当先踏进门里。自从踏进达库鲁村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此时四人所面临的境况更是一把开弓的箭,开了弓便不能回头。
其它三人鱼贯而入,阳毅走在最后,一脚踏进房里,他敏锐的感觉立即就感觉出了不同。
房里与房外,由一道房门似乎把它们隔成了两个世界。房里的温度奇低,人一进来立即觉得冰寒不说,皮肤上还有着一种身处某种粘液里的粘附感。同时鼻端恶臭环绕,和撤译尔那里闻到的味道相比,举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是新鲜的大便和陈旧的大便的区别。两者同样臭不可闻,后者已经存在了太长的时间,前者却新鲜才散发出来的!
四人在火把的火光下对视了一眼,都很确定一件事:从现在起,是真正的踏进了魔物的巢穴!
除开阳毅原先的三人队伍当中,塞吉是个不错的猎手,马尔纳和伍德是不怕死的战士,在平时都算得是独档一面的人物。可三人对付眼下这种情况的能力却不见得有多高,都转头去瞧阳毅,队伍里唯一的一位法系职业者,牧师。更让人欣慰的是他还是神圣能力者,拥有的能力正好是这类黑暗系魔物的克星。
但很明显的,初次独立通过任务来历练的阳毅经验也不丰富,他只得努力思考阿尔达的教导,设身处地的想像阿尔达那样的优秀牧师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他现在或许只是个三流的牧师学徒,但他有个极度出众的顶级导师,那个慈详的老者教了他很多东西,现在正是检验它的时候!
定了定神,阳毅按捺住心里的一切负面情绪,尽力平静道:“依据神秘学,房屋一但建成,在房主签下房契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定下了一个契约。这个契约把房屋和大地绑定在一起,使它成为大地的一部份,因此房屋从结构上来说就形成某种结界,结界的出口是门和窗。即使是魔物,也只能从门窗进出。而有一个东西可以阻止屋里的东西出去,也可以防止外面的东西进来。”(未完待续。。)
116 洞窟 01
“我听说过,是盐。因为它外表洁白,本身又确实具有净化能力,被认为是神圣之物。”塞吉接口,又神情紧张的翻了翻自己的皮囊:“可是我们没有想到会面对这种情况,盐带得不多。”
阳毅也不多话,拿出一大袋盐分给三人,叮嘱道:“我带得不少。你们拿去洒在门口和窗沿,宽度不能低于一个手指宽,厚度不能低于遮盖住遮盖物的标准。”
三人均分了阳毅拿出来的盐,伍德又问:“阿尔,你呢?”
“我还留着有一些,我们四个人,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洒盐设下阻挡圈,我选北边做准备工作。另外我还有其它的一些事要做准备。”
“好!”伍德道:“分头行动。这种房屋的结构我很清楚,进门是客厅,客厅左边是厨房,右边有两个起居室,两个起居室会挨着一个通往地下的储藏室的地板盖,掀开它就能看到通下地下储藏室的通道。不过地板盖和地面平齐,要好好的找一找才能找到。这屋里那个该死的东西不出意外的会藏在地下储藏室,每个人都给我提高警介,有什么不对立即呼叫队友援助!”
四人分头行动,阳毅去了北边,那边只有一扇小小的气窗。爬上去仔细的在窗沿下撤了一层一指半宽的盐,让它形成一道阻隔线后阳毅才倒回来,着手做为驱魔牧师的准备工作。
关于驱魔的事项,阿尔达教了阳毅很多,同时阳毅自己也在刻苦钻研其相关事项。在这个过程中他注意到了原本的时空和阿尔达所在的时空。同为驱魔流程的仪式其中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原本的时空,整个驱魔事项遵循的是罗马天主教的驱魔仪式。它有详细的驱魔仪式说明,被做为单独的一章收录在《罗马礼书》(rituale romanum)中。在这一章里。它明确的定义了驱魔仪式所要用到的圣水、圣物、圣器,包括法衣和紫色圣带,乃至用来祷告、宣读、召唤等等的肯求语都有严格的要求。
而在阿尔达的时空,这些要求就变得改变了很多。和罗马天主教的驱魔仪式相比,阿尔达所教阿毅的驱魔仪式简单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肯求语倒是相差不大,都分为肯求用语和命令用语两个部份。其它的比如着装,没有特殊要求;信仰,没有特殊要求;圣水,在这个时空凡是包含着神圣力量的液体都是圣水;圣物。没有什么十字架的要求,只要是拥有强劲驱魔能力的道具就可以。像阳毅,手里拿着的就是阿尔达赠送给他一串黑橡木念珠,它从阿尔达踏上神职一途就陪在其左右,上面凝结的念力与神圣力几乎达到了可以凝为实质的地步。
也就是说罗马驱魔仪式和阿尔达这个时空的驱魔有相似的地方,不同的地方则更多。而且在其它的地方,或许阿尔达这个时空的驱魔仪式更有效力。
现在阳毅就穿着一件普通的麻布牧师袍,它可以为阳毅提供很小一部份的圣力。手持一柄自己制做的法杖,它的功效与牧师袍相同。只是作用要更大一些。然后将阿尔达的念珠缠绕在左手上,一定要将其中的一部份绕过中指、姆指和尾指,因为它是手指里最具有效力的手指和最具有命令意味的手指,最后的尾指做为结束以及收尾部份形成驱魔效力的循环。这三根手指的作用。隐隐约符合天主教三位一体的说法,又成为阿尔达这个时空原有的驱魔效力联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时空有着相似的地方。
然后用阿尔达制做的强效驱魔剂——看上去像是暗金色粉末样的东西。它里面混得有阿尔达的血液,包含着强大的神圣力量。再与黄金粉末、阳光石、天琴鸟尾羽、白眼牛蹄等等拥有神圣气息的魔法道具一起研磨。最后得到的专门用来绘制魔法制的涂料。
阳毅也可以自己做类似的东西,比如他自己炼制的解诅药剂也能起同样的作用。但在功效上阳毅做的和阿尔达做的相比,效果实在差得太远,为了保险起见,阳毅不计成本的选用了阿尔达的炼制物。因为这次任务不仅是阳毅首次的驱魔任务,而且从自踏入达库鲁村的所见所闻都让阳毅不得不抱最谨慎的态度来对待。
现在他就这个在客厅中间绘了一个标准的五角星芒阵,又在周围点上一圈白腊烛,做好了这些他才去合伍德等人汇合。
-
等找到那个通往地下储藏室的入口时,阳毅发现它已经被打开了,露出下面黑黝黝的地洞。
“伍德。伍德!”
“塞吉!”
阳毅探头叫了几声,听不见回应,也看不到三人火把发出来的光,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忙支着自己的火把拾级而下。
楼梯下是个不大的储藏室,大约有十几个平方米左右,堆着些破旧的桌椅板凳和几个残破的酒桶。储藏室里所有的物品上都堆积着厚厚的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来清洁打理过。
就在地面的中央,突兀的出现一个地面裂口,它就像是被巨大到超过正常斧头百倍大小的利斧劈砍出来的一样,裂口一直斜斜的延伸向下,不知道通向哪里。地面裂口的边沿沾着一些黄绿浓稠的粘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这里进出时留下的痕迹。有几只拳头那么大的蜘蛛探头探脑的趴在裂口那里森然瞧着阳毅,发现他朝自己走来时迅速迈开八条腿逃向洞穴的深处。
地下储藏室也不见伍德等人,想来是一行人沿着这个裂口探索到了更深的地方。阳毅没有犹豫多少时间就举起火把,给自己施放了一个探查术后向着裂口前进。
通下地下的裂口连着一个曲曲折折的狭窄通道,周围的洞壁光滑潮湿,让整个通道看上去不像是人工开凿的,更像是某种生物钻凿而出,或是更加诡异的力量侵蚀形成。
阳毅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前行,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洞穴里面类似蜘蛛、蟑螂、蝎子一类的喜爱生活在阴暗地方的昆虫出奇的多,体型也奇大无比。成人巴掌那么大的蜘蛛阳毅一路行过去至少见识了上百只,这些抡动着毛绒绒的八条腿的毒虫四处窜动,人挨近时四处逃窜,人走过后又悉悉索索的重新聚拢在一起尾随着人走,完全不像平时那么胆小,整体情况无论怎么都让人心里生寒。
无法确定它们毒性与攻击力,阳毅抱着谨慎的态度一路洒着驱虫粉,一路往里深处。在走了近五、六分钟以后阳毅看到火把的火光。
心中一喜,阳毅低声唤道:“伍德。”
没有人回应,阳毅小步奔了几步后霍然穿过了通路,来到一个类似于地下洞穴的地方。
乍然钻进这个洞穴,待得看清里面的情况时阳毅不由倒吸了口气。
只见这个洞穴是个四方的结构,整个洞壁的四周,头顶,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一路行来时曾见到过的那些毒虫。它们就像厚厚的一层毯子一样覆盖其上,让人只能看到一层黑褐色密集昆虫肢体在各个方位蠕动,完全看不到洞壁本身的样子,唯有波浪一般的虫体在起起伏伏。同时耳里不停传来它们肢体动作的细碎声向,密集得如同雨点砸落到地面时的声响!
面对这样的情况,纵然阳毅不是密集型恐惧者,也觉得全身的鸡皮都窜了出来。
而且地面上也铺了一层‘虫毯’,唯独中间有一个直径约为一米的空地,那里见不着一只虫子。
虽然那块空地上没有一只虫子,但却设立了一个小小的神坛。神坛的中间供着一具面目狰狞的骨头拼成的魔像,魔像周围点着一圈腊烛,映得那些拼成魔像的骨胳惨白中透着妖异的艳黄,油浸浸的仿佛刚从身体里被拆解出来一样。
神坛的前面则跪着一个女人,由于是背对阳毅跪着,阳毅只看到她纤细的背影,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她穿着一条模样普通的棉布长裙,长裙不仅脏,而且还被撕扯得非常破烂,起不到多少遮羞蔽体的作用。从破口露出来的女性皮肤完全看不出来那种伍德等人口中美丽的花季少女应有娇嫩皮肤,在阳毅看来这些皮肤老旧得如同阿尔达拿出来的皮质卷轴一样,干瘪起皱得至少有漫长的百个岁月的模样。在她脑后,长长的头发胡乱的披着,随着她磕头的动作微微摆动,那上面杂乱的干草枯枝、垃圾碎屑,还有凝结在上面的发油阻挠了它的运动,使得她成了阳毅有生以来的见过的最脏最乱最邋遢的女人。
女人跪在那里哼唱着一首阳毅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调怪异而悠远,缠绕在耳端的时候像是有着一种魔力一般,引得人下意识凝神去听,却仍是听不清她唱的是什么,只觉她唱到低声处心跳都变得慢了,让人如同窒息一般喘不过气来;待唱到高声处时又如同有人拿刀在你心脏上捅了一记,怪异的疼痛伴着强烈的心悸直袭而来。
那歌,便有这么妖异!
阳毅还看到了伍德三人,他们全都一手持着武器一手举着火把,背靠背站成一个三角形,一脸戒备的瞧着那个女人。在他们脚下,也不知道是谁明智的用火油浇到地上燃烧起一个火圈,暂时阻住了像地毯一样的昆虫‘潮水’向他们流动。现在情形便是他们与‘地毯’僵持时,谁也不能进退半分。(未完待续。。)
117 洞窟 02
整个情况诡异不明,阳毅是驱魔生手,却不是低智商的弱智,所以他并没有冲动的再次向着伍德得人出声叫唤,而是学着他们的做法迅速利用火把上多余的火没在地上划上一个燃烧着的保护圈把自己圈住,然后再补了一圈驱虫粉。
那个疑似安吉的女人像是查觉不到阳毅的到来,自顾自的在那里跪拜吟唱,倒是洞穴里密集如潮的毒虫意识到了新来的闯入者,虫流如水飞快的向阳毅流泄而来,又被那圈火油和驱虫粉阻档在外,露出一个比伍德那边大一圈的空地。
现在,被分成两处的驱魔队员就像海里的两个礁石,被毒虫的海洋包围着,中间相隔着十五、六米的距离。
伍德等人注意到了阳毅的闯入,三个人都安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两边的人各自隔着虫潮隔‘海’相望。在阳毅布置好那层保护圈以后再次抬头看向伍德那边,发现伍德正蠕动着嘴唇向自己说着无声语言。
阿尔达所在的这个时空所用的语言是中古式英语,语法和发音都以阳毅学习的英语有着一些差异,更何况阳毅的语言天赋还不怎么高,因此通过伍德的唇形来读就更加困难。直到伍德重复到第五次,阳毅才看明白他反反复复说的是三句话:
第一句:安吉。
第二句:她在祈祷。
第三句:注意我的指挥。
阳毅心中一紧,迅速明白了伍德的意思:
伍德的意思是。他辨认出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一行人要寻找的安吉。其次是安吉在通过某种仪式进行祈祷,所以在这段时间以内是大家是安全的,她正全神贯注着祈祷,心神在别地方。过了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只有天知道,但想必将要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美妙。而最后那一句则是一句战斗提示,伍德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发动雷霆一般的攻击!
阳毅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凝神以待伍德发出攻击的信号,心里头本能的变得越来越紧张。
紧张之下,踏进洞窟后焦燥不安的心情反而变得淡了些。只控制不住的想安吉在祈祷什么。在向谁祈祷。又忍不住想,一但她祈祷完毕发现自己四人时会使用出什么样的诡异手段。
便在这种诡异紧张的气氛下,阳毅握住火把的手掌越来越汗湿,脸上、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又凝成滴。顺着脸庞滚落。
那边三人的情况一点都不比阳毅好。他们僵待的时间更长,举着武器的手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戒备而微微颤动着,手背上青筋毕露。
而真实的时间实际上过得并不长。但四人都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就在这种漫长至永恒的时间流逝里,安吉的吟唱像是达到了某种关键的部份。四人都听出来了,她的语速越来越快,逐渐发展成为一种急速的咆哮。同时声音古怪的分两成两个极端,一部份越来越尖利,另一部份却越来越低沉,甚至在两个极端的中间部分也有着不同的几个声部。用一个人的嗓子,她竟发出了几种不同声调的在吟唱,情形古怪得像是她的身体里不止居住着一个灵魂,而是许多个!
到得此时,悉悉索索蠕动着的毒虫在这股萦绕着整个洞穴的声调里静伏了下来,全体转头朝向安吉的方向,动作就像是在朝拜。而安吉的声音越发的古怪,脑袋砰砰的在地上使劲的猛磕,嘴里的含糊的吟唱发展成某种对着那具油浸浸艳黄魔像高昂的叫喊!
阳毅倒吸气,心停跳了一拍,猛地意识到安吉在做什么。
她在召唤!
召唤某种比她还更加黑暗的东西!
而一但等她召唤完成,整个事态将会倒向无可挽回的那一个方向!
不能再等了!
现在正是她召唤仪式里最重要的时刻,无论是打断她的召唤,还是趁她全神召唤时分神无暇,都是最好的发动攻击的时机!
猛地抬眼看了一眼伍德,用眼神通知他,阳毅打算不待他的信号就提前发动!
而在这个时候,阳毅也看到了伍德看过来的眼神,很显然,这个机警的战士和自己正想着同样的一件事。
短短的眼神交汇,伍德抬手张嘴,把手里的链枷指向前方;阳毅则闭眼,单手举起了自己那根简易法杖。
“attack!”伍德大喊。
“viociaoldiyo-smoneniy-bo-cikayupakia-modon-viky,nova!”阳毅垂眉低吟。
伍德的声音粗犷而凌利,attack的叫喊声中第二个元音拖得很长,拥有着一种难以匹敌的气势。而在他第一个元音出品的时候,那边的三个人集体都动了!
与之随同而动的还有阳毅,与伍德粗野的叫喊不同,他的声音则轻柔低沉,节奏明快,反复练习过无数次的咒语流水一般的从嘴里泄出,仅三秒钟,他就完成了这段繁杂的祈祷,发动了圣光之辉这个技能。
左手五指叉开向外摊出,做着一个类似于递出物品的动作。随着咒语的飞快完成,阳毅的掌心出现了一个变幻不定的银白色五角魔法阵。随后魔法阵向内坍塌聚拢,一点亮光从坍塌的中心重新出现,扶摇直上的升起。
在掌心中间的时候它还只是一个亮光,浮离手掌十厘米左右的时候扩大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光球,待浮升到离阳毅头面一米五的高度的时候它已经扩展成了一个蓝球大小的光团。然后整团光陡然炸开,一股浓烈的圣光气息扩散开去,给整个空间都渡上了一层浅浅的辉光。
历时五秒钟。圣光之辉技能发动!
在这之前,阳毅曾经考虑过自己的出手方式。针对目前这种状况他仅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采用攻击手段攻击目标,二是使用辅助手段为接下来的战斗创造更好的战斗条件。最终他选了后者。
在这样的环境下,黑暗气息浓烈,与一名明显是被黑暗力量侵蚀的目标战斗明显非常不利。显然在她乍不提防之前可以突然袭击造成伤害,但阳毅不觉得以自己目前的光明力量可以做到一击成效的结果。即成不能一击成效,那么在接下来的处于黑暗力量笼罩的环境下战斗就会非常不明智。
无论是阿尔达,还是陈前都是这样教导阳毅:在战斗的时候,往往比力量更加大的是智慧。两人的意思都说:力量使人强大。而引导着力量走向胜利的东西。唯有智慧。阳毅把两位智者的话理解为战斗要处处运用智慧,合理运用各种力量,而不是一味的死拼硬斗。
所以在确实可以偷袭的情况下,阳毅反而选择放弃了用偷袭攻击。改选了一个改变环境使已方处于更好的作战环境的辅助技能。
事实上。这个技能一发动。阳毅就知道自己选择对了!
因为整个洞穴里的黑暗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圣光力量清扫,不仅整个洞穴霍然一亮,对面的伍德三人皆是精神大振。只觉自从踏入这里后就一直强压在心头的那种重压感觉突地一清,战斗能力正在迅速回复正常状态。
不仅这样,环境的改变还在起着其它的作用:
那些光辉笼罩着地面、四周的毒虫,像是灼痛了它们一般,让这些令人恶心的小东西惨叫着骚乱起来,漫无目地的逃窜。阳毅甚至还看到它们中的一些身上开始冒起了白烟,如同被烧烤着一样。
接着圣光之辉继续涌动,将洞穴正中间的安吉笼罩了进去,她立即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裸露在布裙外的干皱皮肤像是沾上了浓硫酸,开始冒烟、起泡、破绽、变形,片刻之间她就像是被扔进油锅里炸了一遍。
此时,时间刚好走到第五秒上。
一个好的牧师,特别是一个拥有正确判断能力的牧师,确实是团队强大起来的根本!
伍德脑里刚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又见阳毅左手伸出凑向地上的火圈吸取火源力量,右手伸出虚空指向自己四人,嘴里又是一窜飞快的吟唱。
随即身上一热,整个感觉让伍德三人很熟悉,那是圣光加持术,可以增加防御力,感知能力。阳毅的第二个选择是加强队友的战斗力,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一个人的强大不重要,整个团队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这时候时间过去了七秒!
而在第五秒,也就是圣光之辉刚刚笼罩上安吉的时候,马达纳就发动了突袭。这个强壮的汉子高高跃起,手里的弯刀凌空下斩,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发动了一个战士技能。
“破空斩!”马尔纳粗豪的叫喊在整个洞窟里回荡,声浪与战技的威力一起并发!
阳毅并不懂得这个时空的武技,但这不会妨碍到他体会这个技能所起到的作用。
那气势庞大的一刀劈斩出来,马尔纳因为蓄力而涨得通红的脸迅速就白了下去,人也从空中跌落下来,几乎要站不住脚。
然后阳毅就有了一种错觉,似乎那一刀所斩落的空间,包括它所连带的一些地方,空气全部都被那迅猛的一记猛斩全部抽离。
紧接着,四周的空气强压过来,疯狂的填补这个真空地空,它所到之处,特别是原本的真空核心地带,汹涌的空气正在制造着可怕的杀伤力。
只那么一下,阳毅就明白了这一式破空斩的作用机理,它的杀伤力不在于刀本身,而是那被抽离的空气重新涌回来时所附带的攻击力。空气把原来那一刀的攻击力放大了十倍不止,更形成了一种无形的从战士到攻击目标之间的连线上一个直线形的杀伤区域,所以它才叫破空斩——刀斩破空,具有二次增幅风压伤害的一个大威力武士战技!(未完待续。。)
118 洞窟 03
破空斩直线划出去,一路上遇什么斩什么,正面被冲击的毒虫全部化成粉末或是黄绿的浓浆,连地面都被斩出近半米深的沟槽。这个沟槽从马尔纳的刀尖向安吉延伸,迅速快得令人心寒,几乎从出刀那一刹那就砍到了安吉的背上!
阳毅再一次听到了如同女妖一样的尖嚎,安吉就像被一辆卡车撞中一样飞起,打着旋儿又从空中跌落,大量的黑色浓稠液体从她嘴里喷出来,不像血,更像血一般浓稠的墨汁。
在那仓促的面容交错而过瞬间,阳毅看到了她的脸——本能的倒吸气,阳毅发誓此生不愿再看到第二次这样的一张脸。
那张脸已经不能再叫做人脸,本应该是鼻子的位置已经完全坍塌,只露出两个黑漆漆的洞口,现在那两个洞口上糊着粘乎浓稠的黑色一样的粘液,越发让人感觉恶心。
珠纹一样的皱纹,或者是某种痕迹就以这两个洞口为中心,辐射到她整个脸上,使得那张脸更像个诡异的珠网。
她的嘴唇不知道是萎缩了,还是被撕裂掉,露出一口尖利交错的污秽利牙,它们全插嘴边一圈的位置上,而不是生在牙龈的位置,显得比鲨鱼的嘴还更犀利。
在眼睛的位置上,眼球已经突变得比核桃还大,大半个眼球从眼眶里凸了出来,晶亮的黑色瞳仁布满了整个眼眶,半点没有眼白的存在。
现在,她就用那种暴突而出的漆黑眼球盯了阳毅一眼。
只是一眼。阳毅便觉浑身大震,一股无形的力量越过空间,透进他的身体,狠狠敲击在他的心脏上!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弹炸弹安置在心脏上后被人按下了遥控爆炸按钮,又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在心脏上猛烈的敲打了一记,让人心脏停摆,满眼都是因心脏巨烈疼痛带来的昏暗眩晕。
阳毅闷哼了一声,瞬间就从鼻孔、耳道里渗出血来!
“是死亡凝视!”阳毅踉跄着退了几步,嘶声大叫:“不要看她的眼睛!塞吉,射她的眼睛!”
塞吉一步跨出。平端着十字弩架在马尔纳肩上。只瞄了一眼就射击。
弩矢飞射,流星一样飞射安吉的眼睛。伍德追着那根弩矢飞扑出去,塞吉则飞快的踩着弩弦架设第二根弩矢。
此时阳毅也从巨痛中恢复过劲来,简短的吟唱后。向着空中的安吉射出一枚圣光弹。
很显然安吉对圣光弹的忌惮要比对弩矢的忌惮大得多。她凌空翻飞着。在半空中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侧身躲过阳毅射出的圣光弹,单手一挥就把塞吉射出去的弩矢抓到手中。
兔起鹘落间。伍德已经扑到,手里的链枷带起一股罡风横扫过去。随后是马尔纳的弯刀,他后发先至,竟比伍德还要快,双手握着刀再次直斩。两人配合得妙到毫巅,在阳毅看来这两招攻击无论如何安吉都会吃上一记。
但事实上安吉的身体已经异变得远远超过了常人,她看似破烂的身体在空中做了一个短暂浮空,又奇异的向右边扭动了一下,两记攻击就全部落空。随后她落到地上,灵活得象一只母豹一般往后倒翻,拉开了和伍德、马尔纳两人的距离。
她那灵活的动作看得阳毅气怒交急,几乎控制不住的就想露出自己那妖异的那一面和她对拼。一但自己妖化,所带来的是各方面的提升,无论力量还是速度,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阳毅自信都可以全方面的超越她。
但事实上,他不敢这么做。在伍德三人面前变身露出自己的恶魔形态会异致什么样的后果,阳毅不敢确定。好的结果是吓坏自己的队友,坏的方面是他们很可能会同时攻击自己与安吉,结果会使战斗更加恶化。
同时在这种环境以自己黑暗的一面与另一个黑暗者搏斗,最终会不会导致自己失控暴走,阳毅同样不敢确定。因为他就曾经在失控下抓伤过李光,咬伤过阿尔达,屠杀了一堆的神圣骑士,还差点干掉史诚,有着这样前车之鉴的凶行,变身这件事不但没成为阳毅的帮助,反而绝大大数时候都是阳毅的心病。眼下会不会失控,他心里根本没底。同为黑暗体质,一但自己变身,完全无法保证会不会视伍德等人为敌人,而视安吉为同盟,这个险,阳毅半点也不敢去冒。
所以他只能充当一个刚进门的小牧师,凭借着自己并不那么足够强大的神圣力量战斗。
又听得破空劲响,塞吉的第二根弩矢射至,这一次它成功的射中目标,扎在安吉的肩头上。
安吉仰头痛嚎了一声,不知道是疼痛让她变得更兴奋还是更残暴,她扯肩上的弩矢扔在地上,用一种更快的速度扑了过向伍德。
伍德没退,马尔纳也没退,战士的凶悍在这一刻尽显无遗,两人全都拼着以伤换伤的打法,一人在安吉的肚上了拉了一刀,另一个则将链珈敲在安吉的大腿上。
三人都在惨嚎,阳毅没看到伍德和马尔纳中了什么样的攻击,只看三人交错之际两个战士就倒飞了出去,黑色的血和鲜红的血漫天飞溅,粗犷的叫喊和尖利的叫喊混杂在一起。
“伍德,马尔纳!”阳毅又惊又怒,在手中蓄力的圣光弹脱手射向安吉,自己飞快的吟唱起了一个治愈术。
“mod idomoka wivi dopoda tadina——”
只吟唱了一小半就被迅速扑来的安吉打断,很显然安吉也意识到了一个神圣系职业者在战斗中对自己的威胁性,舍下已经受伤的伍德和马尔纳不再追击,而是半路折换目标攻击向阳毅。
她肚子上被划了一刀,腐烂的内脏都现了现来,右腿更是被伍德用链枷敲成了一个怪异的角度,但她的速度还是那么快,瘸拐着风一般的就冲到了阳毅面前。
吟唱被打断,阳毅大是狼狈,心中不由得大恨神圣系法术的效果低下,它们无论哪一个都需要繁杂冗长的咒语吟唱,施放环境必要要专注,一但被打断就要重新再来,实在是非常的麻烦。
“雷蒙!”阳毅遇袭让马尔纳大惊,半支起身体不假思索的从腿间抽出一柄短刀飞掷安吉。
塞吉同样大惊失色,仓促间架了第三根弩矢,都不及仔细的瞄装就半路捕捉着安吉的背影一弩射出。
只是,就算是因为各种限制而不能变身提高战斗能力的阳毅并不是他们想像的那么脆弱。尽管治愈术被打断让阳毅着实的狼狈,更因为法术的反冲而精神力震荡,但看着安吉向着自己扑过来,苍白得起皱得如同在水中泡得太久的干枯爪子伸向的自己的时候,阳毅只向后退了一步!
往后退了一步,阳毅的站姿就变换成了一个弓步,而后他吸气,嘿的开声,一拳对着安吉的枯干爪子轰了出去!
那一拳,正是卡麦提师兄的独门之秘:钻剌!
就见阳毅的手臂在递出去的那一瞬间,附着在骨骼上的肌肉自手腕那里一直延伸到手臂,全体围着臂骨产生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可怕旋转。待得整个拳头递出,那种肌肉的旋转也完成,并开始重新旋回正常的位置,就在这一旋一转的过程中,一股锐利的力量旋转着从拳头上传递出去,重重的轰中安吉的爪子!
便是那个已经黑暗化的安吉也没有预料到这一记重出其来的怪异打击,那一拳打在她的手上,整只爪子立即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角度旋转、坍塌,竟中指尖开始一路向着手腕骨折下去,满耳都是细密的骨头折断声响!
安吉长声惨叫,干瘪的身体往后飞摔,自阳毅拳头上传来的可怕旋转力量让她的身体在空中都不自由主的开始旋转,就这样一种旋转着摔在墙角。
伍德几人瞧得呆了,这是什么诡异的武技?竟然这样厉害!而且一向都只听过战斗牧师可以利用法杖和敌人近身战斗,但从来没有听说过用拳头和敌人战斗的战斗牧师。牧师的近身武技,而且还光是凭借拳头……居然也可以这般厉害的?
伍德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伤,正捂着胸口惊喜的狂喊:“雷蒙,上,追击!”
他又哪里知道,击出这一拳之后的阳毅正在咬着牙硬蹲着马步死撑,现在他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感激陈前师父要自己认真练习蹲马步的用意。卡麦提师兄这一招钻剌威力确实奇大无比,但它却是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要命技能,他确实是趁安吉没防备,且不明另一个时空的技击奥妙的优势把她击飞,但现在他同样被那个技击的力量反震得全身发麻动弹不得,还不得不借用太极圆转如水的意味通过脊柱的急速颤动,最后再通过坚实的马步用腿把这股子反震的力量传递向地面化解。所以他一拳轰飞安吉的风姿很好看,现在摆着一拳迎击的动作也很风骚,但个中的苦味自有阳毅自己才知道:不是他不想冲上去继续扩大战果,而是他根本就动不了!
还好嘴还能动,能动嘴的牧师就是个让人忽视不了的存在。
“mod idomoka wivi dopoda tadina kama meidorhake.”
这一次阳毅成功的吟唱完了治愈术那冗长得让人繁躁的咒文,替伍德和马尔纳止血治疗伤口。与此同时,塞吉再一次射出的弩矢也命中目标。
连翻打击之下,安吉终于出现败势,情况出现了逆转,她要逃了!(未完待续。。)
119 洞窟 04
就见阳毅的手臂在递出去的那一瞬间,附着在骨骼上的肌肉自手腕那里一直延伸到手臂,全体围着臂骨产生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可怕旋转。待得整个拳头递出,那种肌肉的旋转过程也完成,并开始重新旋回正常的位置。就在这一旋一转的过程中,一股锐利的力量旋转着从拳头上传递出去,重重的轰中安吉的爪子!
便是那个已经黑暗化的安吉也没有预料到这一记突出其来的怪异打击,那一拳打在她的手上,整只爪子立即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角度旋转、坍塌,竟从指尖开始一路向着手腕骨折下去,满耳都是细密的骨头折断声响!
安吉长声惨叫,干瘪的身体往后飞摔,自阳毅拳头上传来的可怕旋转力量让她的身体在空中都不自由主的开始旋转,整个身体就像是横滚筒洗衣机的揉成一团的衣物,旋转、抛飞,防无防备。
她就这样一直旋转着往摔在洞壁飞摔,其余三人的攻击这个时间才到达,塞吉的一只短矢射在她脸上,另一只射在她左腹上。马尔纳的短刀插中她的肋下,伍德拼命架好的重弩箭随之轰中她的小腹,庞大的力量推得她停止在空中的旋转,换了个方向砸向另一边洞壁。
整整一轮完全不留手的强势攻击,因为阳毅的突如其来的一拳得手,安吉不得不全部吃下!
而阳毅,此时仍摆着那个拉风无比的单手炮轰的动作,整只手臂在片刻之间就已经青肿发紫。钻剌伤害的反伤其身效果正在阳毅的手臂上疯狂肆虐。
伍德几人不明白阳毅正在承受什么,三人全瞧得呆了!
这是什么诡异的武技?竟然这样厉害成这样!安吉的前扑,随后骤停,再旋转着倒飞回去的身体表现就像被一头狂奔的铁甲犀牛用最大的力量正面冲撞了一次一样。不,比那还更可怕,铁甲犀牛的冲撞可没有那种古怪的旋转力量,它根本是让人旋转着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混乱,彻底的在旋转着抛飞的过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
什么时候一名牧师的近身战斗也厉害像这样了?
而且一向都只听过牧师这个职业有一个细小的不起眼的分支,战斗牧师。他们可以利用法杖和敌人近身战斗,据说其中强大者的战斗力可以在牧师的各种增幅能力下让战斗力直追战士。
像这样的战斗牧师已经稀少得在牧师队伍中万里无一。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用拳头和敌人战斗的战斗牧师。难道说。牧师的近身武技,而且还光是凭借拳头……居然也可以这般厉害的?
三人一时间都觉得难以置信,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巨大胜利冲击得脑中难以思考,阳毅这个牧师。也是许什么见鬼的可以用拳头战斗的战斗牧师所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伍德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伤。正捂着胸口惊喜的满嘴往外喷着血沫狂喊:“雷蒙。上,追击!趁她没有防御,再来一拳!”
他又哪里知道。击出这一拳之后的阳毅正在咬着牙硬蹲着马步死撑,现在他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感激陈前师父要自己认真练习蹲马步的用意。卡麦提师兄这一招钻剌威力确实奇大无比,但它却是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要命技能,他确实是趁安吉没防备,且不明另一个时空的技击奥妙的优势把她击飞,但现在他同样被那个技击的力量反震得全身发麻动弹不得不说,还不得不借用太极圆转如水的意味通过脊柱的急速颤动,最后再通过坚实的马步用腿把这股子反震的力量传递向地面化解。同时他挥拳的手臂现在青紫肿涨,痛得已经麻木得不像连在自己肩头上,根本不可能再挥得出第二拳。
所以他一拳轰飞安吉的风姿很确实好看,现在摆着一拳迎击的动作也很风骚,但个中的痛苦滋味自有阳毅自己才知道:不是他不想冲上去继续扩大战果,而是他根本就动不了!
不过身体其它部份不能动,嘴却还能动,能动嘴的牧师就是个让人忽视不了的存在。
“mod idomoka wivi dopoda tadina kama meidorhake.”
这一次阳毅成功的吟唱完了治愈术那冗长得让人繁躁的咒文,闪亮的淡银色光辉凭空出现,自动自发的在伍德和马尔纳的伤口上凝聚,慢慢的钻进他们两人的身体,开始替两人止血治疗伤口。
与此同时,唯一没有受伤的塞吉的表现充分展示了一个经险丰富的战斗者的过人素质,他只呆了片刻就冲上前从伍德手里夺过重弩,上弦、架弩矢,嗤的一箭再一次破空射出,一矢没入安吉的背心。
这一箭,由于有充足的瞄装准备时间,塞吉射得极准,从背心射进她的心脏位置,再从前胸透出来,连呆站着不能动弹的阳毅都看见这一箭直穿心脏,透出胸口的的矢尖沾满了污秽的浓稠黑血。
若是换了普通人,受到这样的连番打击,最后心脏处再插上一支穿心而过的弩矢,早已经死得不再死了,可安吉并没有。
她长声尖利的嚎叫着,扭曲的着手臂反到背后去抓弩矢,想要拨它拨下来。事实上她还真以正常人类做不出来的扭曲动作摸到了后背上弩矢的尾羽,连拨了几次都没有将之拨出来。
一番动作让几人都认识到安吉终于出现败势,情况出现了逆转。
但现在,阳毅动弹不得,马尔纳与伍德也倒伏在地上,阳毅施放的治愈术正在治疗两人的伤势,其治疗速度真实的反应着它的治疗效果,结果一点也不像网络小说里写的那样。牧师手里白光一现,伤者就生龙活虎的可以继续战斗了,真实的情况是要治愈好一个伤者,治愈术需要不短的时间。
更何况阳毅施放出来的治愈术还是初阶,并不是阿尔达那种宗师级别的治愈术,要想两人重新站起来战斗,它就需要更长的时间。
因此能动的只有塞吉,可明显的在整场战斗中已经表明,能对安吉构成致命伤的只有阳毅,其它三人只能伤到她的同时牵制她。杀掉她却是不行。特别是塞吉。如果不是要害打击的话,他的弩矢制造出来的穿剌伤起到的效果最小,幸好在阳毅的一击得利之下他有充足的时间来了一记对准心脏的射击。
现在,安吉抓了几下弩矢拨不出来以后。她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
“当心!”
伍德大叫。
塞吉本能的平移几步。平端着空空的重弩格档在自己身前。用身体保护身后的伍德和阿尔纳。
却见安吉跳起来以前并没有重新扑过来,反而是调转身体,向着那个从外面通进来的唯一通道窜过去。
“她要逃了!”伍德又喊。
“suipe-oppid-kaqime-ludabeakpol,shackles!”
与之同时发出的阳毅简短的吟唱。两秒后束缚术骤然发动,一个金色的旋转缠绕的半透明锁链在魔法阵光芒消失后自虚空中出现,套向安吉的足底。阳毅这样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及时。这个辅助技能一但命中目标,安吉的停滞时间少说也得有一秒,同时还能完全阻断她的冲势,给自己的队友制造出留下她的时间。
只可惜阳毅的束缚术的等级比起阿尔达来差得远了,那个猥琐起来可以像个老流浪汉一样的顶级神官在无休无止的对着阳毅练习这个技能后令人发指的可以做到瞬发束缚术,而阳毅这个小牧师无论如何拼命压缩吟唱时间,这个束缚术也只能压缩到两秒。
两秒种的时间,又无法默唱提前准备,更不会有谁傻到那里站着不动让你困住,是以其命中起效的机率可想而知。
但有句话不是那么说过,只有无用的法师,没有无用的法术!
而阳毅,绝对是个脑子聪明的牧师,尽管还只是个小牧师。
他把束缚术的落点投在安吉奔跑的前方两米处。对!他所做的,就是预判!
在活学活用上,无论是阿尔达还是陈前,包括半路插进来的便宜师兄卡麦提,都对阳毅的机智很是赞赏。
只是阳毅这个小牧师还是明显的经验不足,虽然他已经机智的运用预判,但他还是因为经验缺乏低估了就算是重伤之下一名黑暗者的暴发力。那缠绕安吉足底的金色发光琐链只微微沾到她的足踝,就被她逃了开去,只在她足踝上留下一个焦黑我烧灼痕迹。
下一刻,那个干瘪的背影一跳而起,妖异的背部向上撞向洞顶。就在背心乍一接触洞顶壁的那一刹那,安吉的四肢全部用一种违和的姿态反抠在洞顶,将自己牢牢的吸在四人的头顶上。
四人全体瞧得怔住,又一次被安吉的行为模式刷新了对黑暗生物的认知上限。
而后她陡然笑了一下,尖细如蛇信的舌尖弹出嘴外,满嘴利牙的嘴张着,冲阳毅四人露出一个阴寒而又得意的笑容。
便是那个笑容,狠毒无比,又自得无比,仿佛在嘲笑四人,一番恶之下仍是把她无可奈何。
看着这样的笑容,四人心中都是巨寒,看着那个像是四肢都折断了反过去吸在洞顶的女人从布裙的破口里垂着两只干瘪丑陋的乳|房,像挂着两个破烂的塑料口袋,把四肢抡动着就那样反折着身体,怪异的在洞顶上爬着,飞快的向着洞外移动而逃。那一遍密密麻麻的毒虫尾随着她身后,织成一片虫潮尾随而去,悉悉索索的细碎腿脚移动声跟着她一起迅速远离,片刻之间整个洞窟内的毒虫就一走而空。(未完待续。。)
120 光之缚魔界
眼睁睁看着安吉以违反常理的方式迅速离去,伍德大急,叫道:“留下她!”
“我去追!”匆忙中塞吉一矢射空后顾不得重新加上弩矢,提着重弩向外冲。
怕他单枪匹马的去追击安吉会出什么意外,阳毅叫道“等等!你一个人别去!”
可塞吉已经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阳毅只能转头看向伍德和马尔纳,那两人和自己一样,在原地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断的重复着站起来又软倒摔回地面的动作。
半分钟过后伍德才站起来而不重新跌回去,他先是扶起马尔纳,再过来架起微微能动,但仍是全身酸软的不怎么使得上力气的阳毅。
“我自己走,你背上雷蒙。”马尔纳道,咬牙用手按在洞壁上,支撑着自己往外走。
伍德将阳毅架到自己背上,踉跄着向外移动。阳毅这才留意到伍德的腹部破了一个洞,那里皮肉翻卷,血还在泊泊的流,更着伍德的奔跑让血流得更加厉害,将他的武士袍下摆和裤腰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这人伤得不轻,阳毅无力的挣扎着想到站到地上减轻伍德的负担,嘴上虚弱的道:“让我自己走。”
“闭嘴,好好呆着!”
伍德说了一句就抿紧了嘴,试图让自己走得更快一些,说话只能是浪费力气。
阳毅心中又急又痛,拼命放软身体用能让伍德最省力的姿态伏在伍德背后,一手从伍德肋下绕过去紧紧按住他的伤口。另一手虚虚伸在空中艰难的划着阵法手势,试图再一次发动治愈术。
几秒钟以后马尔纳从后面追奔了上来,嘴里叼着一支回复药剂的瓶子,又把另两只瓶子拨开塞子分别塞进伍德和阳毅的嘴里,道:“喝了它。”
很快的,极度苦涩的初级回复剂迅速被吞进肚里,阳毅只觉伤处与手臂极是巨痛着,身体却是缓慢的回复力气,有一丝暖流随着回复剂的咽下后从胃袋里散发出来,迅速流向全身。
很显然伍德也是。回复剂让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微微带上了一丝红晕。脚下的步伐也变成了小跑。这救命的东西被阳毅做出来以后每人手里都有几支,却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喝下。自己做的东西阳毅也是第一回在受伤的情况下服用,发现它的功效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好。
治愈术加回复剂的双重治疗效果让三人在追出来的过程拥有了短暂的休剌时间,待追储藏室那个地面裂缝的时间阳毅已经能够动弹。固执的从伍德背上滑下来。试着自己行走。
就在这时。三人同起听到头顶的搏斗声,迅速而纷乱的脚步声,还有安吉尖声的嚎叫夹杂在其间。
“该死的婊子!给我死!”塞吉的叫骂声中过几秒就会响起重弩弓弦震动和弩矢破空的声响。
三人眼里不约而同掠过喜意。心里皆是大轻一口气,塞吉,他仍然安全着。这真是太好了!
顾不得其它的,三人喘着气用最大的力气沿着楼梯龟速冲上去,一眼便看到塞吉正在疯狂的和安吉战斗着。
他正在进行着一场单方面的战斗,不断的架弩射击安吉。安吉侧在飞速的躲避,让塞吉的攻击全部落空。
此时的安吉已经无暇再战斗,她不断的扑向门口,扑向窗口,全力的想要逃离这间木层。但一但她的身体撞到门窗的边缘位置时就会有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挡在那里,将她阻拦下来,让她每次的冲撞都无功而返。
到得此时,她的表情不再是像刚才那样还能发出阴毒得意的怪笑,而是露出了真正的慌张,慌不择路的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在门口窗口乱撞。塞吉就在她背后追击,只是她速度实在太快,重弩缓慢的射速追之不上她,形成一追一逃互持不下的局面。
伍德与马尔纳见状举起武器,迅速切入战斗,和塞吉一起三人开始联手压缩安吉的活动空间。
而阳默却是不语,缓缓的跪倒在地上,用目光追踪着安吉的身影,十叉插开伸在空中,嘴里缓慢的吟唱起咒语。他现在吟唱的咒文叫做光之缚魔界,篇幅冗长巨大到能覆盖整两张a4纸!
和它巨量的咒语词汇相等的是它的威力,这一篇光之缚魔界咒文和相配的困魔结界配合,连沉渊的魔物都能困住。
只是要成功的完成它并不简单,篇幅巨大词汇海量的咒文在咒唱过程中绝不能出半点差错,甚至连发音音调都有严格的要求。为了能够一字不差的背诵这篇咒文,以阳毅看一遍陈前打拳就能完整记下的记忆力在阿尔达的指导下仍然是整整背了三十四天才到做到一字不差!
现在就到了检验两人共同的努力的时刻。为了不出错,阳毅念诵得很是缓慢,心神和精神力全部凝结到一起,注意力高度专注,逐字逐句的低声背诵。汗水自他额头上滚滚而落,流进他眼里剌激眼睛生痛,却就是不敢眨眼,因为他必须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锁定自己困缚的目标。一但他的吟唱被打断,或是目光失去目标光定,又或是咒文念错,哪怕只错了一个音调,整个过程就会前功尽弃。
与此同时,阳毅的两手越来越亮,直到最后两只手掌都隐没进两团闪耀的光芒里,整个情形就像是手里各拿是一只亮到白炽化的灯泡。
安吉敏感的意识到了不妥,冲撞到了越发激烈,阳毅手中的两枚‘灯泡’虽然让她感受不到什么力量,但她就是本能的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威胁。
历时五分零十四秒,阳毅终于完成了整个光之缚魔界的吟唱,现在他手里握着的光团俨然就如同两个小太阳!
整整五分零十四秒,中间可以发生的变数多得根本无法估计。如果没有伍德三人,阳毅绝不可能完成得了这篇光之缚魔界,他们总是在安吉威胁到阳毅的时候拼命拦下她,不让她阻挠阳毅。这让阳毅对阿尔达的教导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任何一个威力巨大的技能完成都是有着苛刻的条件的,它巨大的威力永远和施放的难度成正比。而充沛的智慧,可靠的头脑,值得信任的队友是完成它的保仗,这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值得信任的队友。
而伍德三人,就是值得托付的好队友!
现在阳毅的技能预备已经完成,凝在手里蓄而不发。他在等,等着一个最好的时机。
从踏进这个木层开始,他就是一直在消耗他体内并不多的精神力。设伏、战斗、给队友加持、治疗队友,还包手施放攻击技能,无论哪一样都会抽离他一部分精神力,直到现在,它剩下得并不多,堪堪只够他做最后一件事,用光之缚魔界向安吉发动最后的打击。同时他更没有第二个五分零十四秒,因为包括他自己,四人之中无论是谁都已经到强弓之末的地步。
而那个机会稍纵即逝,一但失误的话就会和阳毅先前扔出的那个束缚技能,无效而返。整个四人小队已经没有余力再和安吉战斗,就算在她慌不择路的情况下都只能战平,而后呢?都不敢去深想。
用眼光锁定着安吉,她实在移动得太快,不大会工夫阳毅的眼睛就越发感觉到酸涨疼痛,而额头不受控制的汗水则这个情况变成更加糟糕。难受着,却又不敢眨眼,怕失去对她的锁定,阳毅只能把眼睛狠狠的瞪着,幽蓝带黑的瞳孔边缘的眼结膜因此越来越红,开始充血肿涨,血丝隐现。
两分钟以后,伍德拼着胸前再受一次撕裂伤的代价,一链枷轰中安吉的下巴,将她逼到房屋的正中间。马尔纳见机扑上,凶悍的将弯刀插进安吉的大腿,将这个可怕的女人死死钉在地板上。
阳毅见机毫不犹豫将将手里的两团光芒按到了地板上,嘶声叫出最后的发动咒语!
木屋正中间,阳毅绘下的那个巨大五角星芒阵陡然发动,从五个顶角上依次点亮,又有两道光束向着对面的交汇点发射过去,片刻之间就飞快的绘制完成一个完整的散发着银白光芒的角星芒阵。
神圣的气息猛然在木屋里喷发,如同狂风扫过一般逼得黑色的死气向着门窗逃逸,又被洁白的精盐划下的无形结界阻挡下来,被神圣的气息辗压着,揉碎,正在迅速消失。
那是一场肉眼看得到的战斗,神圣气息对上邪恶气息,翻翻滚滚如同波浪对上波浪,四人耳里全听见像似无数人在惨叫嘶号的呻吟。
有着阿尔达留下的神圣之物的绘制的驱魔阵威力大得骇人!
身处其中的安吉更是其当其冲,她猛地倒下去,尖叫着在地面翻滚,四肢拍打在地板砰砰乱响,可无论怎么巨烈的滚动也滚不出来五角星芒阵外。那对阳毅等人无害的光辉烧灼着她任何一处被沾到的皮肤,冒出滚滚的浓烟。她就像赤果着被投进开水里,不断的挣扎呼号,被煮得皮开肉绽,黑色的血液四处喷溅!(未完待续。。)
121 灵魂的较量
安吉开始激烈的叫骂,无数下流的、恶毒的、狠辣的、污秽的语言毫不停歇的自她嘴里喷涌而出,有时候是古式英语,有时候是古西伯莱语,它们夹缠在一起,敲打着在场四人的耳膜,如同有形有质的武器一样撕扯人的心灵。而且她的声音还不断变换,女音、男音,低沉的、高昂的,尖利的、钝闷嘶哑的,同时从一个喉管通道里喷出来,像是有无数的灵魂在她内体同时叫喊着发出的声音。
声音在房间里激荡,音波四射反弹,激得木屋瑟瑟抖动,老旧的房屋因此不堪负荷,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安吉仍在地上翻滚,黑血四溅,模样凄惨无比。她身上那眼里无法直视的的惨状,让四人看得无不变色,纵是有着浓厚的神圣气息充斥着,仍是感觉得一股邪意逼人而来,如同针尖一样剌痛了人的皮肤。
伍德三人已经退了回来,拥在阳毅身旁,皆是面无人色。像这样的邪恶的场景,三人都是首次看到。
“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我过去砍下她的头颅?”马尔纳低声道,两眼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刀砍下她的头颅,停止她这种可怕的叫喊。
伍德摇头:“如果可以这样倒好办,但我想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阵中的安吉突然不叫了,她坐起来,开始撕扯身上的几乎都成了碎布条的可怜裙子,飞快的把自己脱得精光。
然后她两手抬起胸前两只干瘪的口袋。又向四人叉开腿,露出腿间的景像,声音转成了一种饥渴的娇媚:“来干我,来干我吧!它很热,都潮湿了。嗯,嗯,来干我吧!”
这一幕,是想像不到的丑陋。浑身干瘦如柴的女人满身枯树一样的皱纹,如同鸡爪那样的手一手缓慢的搓揉着自己的前胸,另一手用骨节膨大的手指伸向自己的私密那里。拨弄着那里发黄污秽的毛发。像拨鸡毛一样将弯曲的卷毛扯下来。又把手指向里伸得更深,粗暴的撕扯着抠挖着自己身体的深处,黑血和怪异脓液一起流出来,很快沾湿了地板。散发出腐臭可怕的气味。
有些文章里很诗意的把女性那处部份形容成半开半放的一朵花。那么。现在它就是一朵无法描述般丑陋的花,只需看上一眼就会让人心灵饱受重创。
偏偏她皱缩得像骷髅那样的脸还笑得很是娇艳,不见半点羞耻。不带丝毫生涩,像深夜旧巷子里白送都没有人要的最廉价的老妓女一样两条大腿大大的叉开着,整个身体向前拱起,用最直接动作展露——如同屋檐下开膛破肚但仍然保留着内脏的风鸡。
如果那张脸是充盈光洁的一张正常女人脸庞,如果她的身体曲线起伏柔美丰满,谁都可以想像得出来她现在笑得有多诱惑,有多风姿绰约。但是,她不是!
伍德脸色大变,下意识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塞吉一手捂住了自己嘴,马尔纳则跪倒地板上呕吐,便是被阿尔纳叮嘱过会遇到无数种可能的阳毅,也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点没想到自己平生头一次见到赤果的女性身体时会是种情况。
她就像是全世界最丑陋的东西集中到一起,是肮脏的垃圾堆,是城市里恶臭的下水道,是爬满蛆虫的尸体,又或是屠宰场里无数的腐烂内脏堆积到一起烂肉堆,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又或者她这样的姿态能激发出人性里最阴暗负面情绪,只想冲过去践踏她,辗碎她的身体,把她像虫子一样捏爆。
很显然,四人都受到了这种极端的负面情绪的影响,无一不手背青筋暴起,下意识握住了自己最趁手的武器,几乎控制不住的就想出手。
阳毅深吸气,硬生生控制住自己把手指从法杖上挪开,沉声对其它三人道:“控制住自己。一但你忍受不住冲上去,那就代表你已经堕落了,这屋里浓厚的神圣气息都保护不住这种心灵的堕落。你会你为你解决掉了她,但实际上的结果是你会被她同化,因当暴怒在指导着你的行动的时候,你也犯了七宗罪之一。”停了一停,又缓缓的补充道:“战斗,现在才是最激烈的部份。”
伍德指节泛白的把手指从武器上拿开,侧过脸去不想再看,其它两人了照着做了。阳毅却不行,他不得不面对这丑陋的一幕,将那只缠绕着阿尔达的橡木琏珠的手对准了还在表演的女人,力图使自己的声音不带厌恶而显得平静:“净化这丑陋的灵魂吧,恶魔,我命令你,从这具身体里滚出去!”
安吉抬起脸,不再做那种恶心的动作,枯干得只剩一层皮的脸上带着傲慢的笑容,嘲讽的哂道:“就凭你?”
阳毅不语,直接拧开了阿尔达的强效驱魔剂的瓶子,将那些金色的粉尘向她兜头洒过去,它的作用,就跟罗马驱魔仪式里的圣水一样。
一沾到这种粉尘,安吉陡然张开了嘴,一脸巨痛无比的表情,嘴里却发不出丝毫声音。以为她的身体会像刚才沾到神圣气息那样起泡,但这一回没有,她的皮肤下面开始波浪一般的起伏,像是下面隐藏着什么活物一样,一下这里突起,一下那里冒出,状况怪异无比。
阳毅紧记阿尔达的教导,直直的盯着安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缓慢道:“我命令你,离开这具身体!”
“不,绝不!”安吉叫出了声音,又哈哈大笑,声音混杂着痛苦和得意:“你这个没用的蠢货!会走路的烂肉!无法勃起的无能者!你战胜不了我!来啊,试试砍掉我的头!哈哈哈!”
如果可以,阳毅真想举起法杖从她嘴里捅进去。但这样做的话,结果还是她赢了,这代表毅表着阳毅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暴怒。
驱魔,要有无比的耐心,因为这是一场心灵层面的交战——阿尔达这样说。
他还说,恶魔会威胁你,诱惑你,会麻痹你,利你的**,你的软弱。这些东西可能是权力。或是贪婪,甚至是同情,都是它们可能运用的武器。
因此,驱魔是一场战斗。更是一场考验。是灵魂对上灵魂的较量。
深吸气。阳毅努力把自己的一切情绪放空,再次重复阿尔达这个时空的驱魔仪式,一遍又一遍。
如果这是一场较量。那么他必须要赢!
连安吉体内的恶魔都战胜不了,他又何以有能力以后在另一个时空保护自己的母亲,保护身边的朋友?
这一场试炼,是个绝对不能输的战斗,他必须要经历这些才能成长起来!
恍然中,似乎看到了朱山花的脸,他的母亲,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放弃了一切来抚育他长大成人的朱山花,是他舍了命也要保护在存在。还有那些如同手足一样的亲人,大史、小史,徐书生,瞎眼妹妹,石胖子;更有那些新近认识的朋友,季连云,孙小浩,他们有的正直无私,有的对自己爱护有加,全是自己生命里无以替代的宝藏!
连眼前这一关都过不了,就不要再提在另一个时空保护他们!
阳毅眼里泛起红潮,让那些脸庞在心里掠过,心里便有了勇气,身体更是有了力量!
——他想,也许这个感觉,就是信念。
当初离开阿尔达那里的时候,睿智的老人曾经问:“孩子,你的信念是什么?”
阳毅当时茫然以对,呆呆的问:“是信仰么?”
老人摇头:“信念,不是信仰。它比那个还要高。”
“呃……好像没有。”
“没有吗?”阿尔达笑了,用宠溺的眼光看向阳毅:“那我就给你追加一个任务,记住了,在历练的过程体会战斗经验只是次要的一方面。”
“主要的一方面是什么?”
“找到自己的信念。唯有这个东西,才能带给你无穷无尽的力量。”
“咦?哦,好的。阿尔达爷爷,我会努力。不过信念那种东西实在太缥缈,我不能保证能找得到。”
“你会的。”老头儿看着阳毅笑而不语,目光里带着期待。
现在阳毅就很想大声的回答阿尔达:“我的信念,就是保护我所爱的人!”
带着这种信念,把它化作力量,阳毅垂下脸俯视着安吉,坦然的眼光毫不退缩的和她阴暗的目光对视,咬牙承受着来自深渊深处的邪恶,对抗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疼痛,厉声喝道:“恶魔,我命令你,从这具身体里滚出去!”
“放肆!你没资格跟我对话!”安吉尖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她身体里喷发出来,如同一记寒冷的波纹,迅速布满整个房间。
阳毅背后的伍德三人打了个哆嗦,惊恐的发现房间里的温度陡然下降,鼻里呼出来的空气在空中喷出长长的白雾,头发上、胡须上,迅速结出了一层薄薄的霜花。一时间三人噤若寒蝉,这已经不是三人能够介入的战斗层次,他们对此无能为力,只惊心动魄的发觉到邪恶更加浓重了,寄居在安吉身体里的东西感觉到了来自于阳毅的威胁,正在拼命散发着深渊的气息。
邪恶喷发,阳毅首当其中的离得最近,发上的霜花更厚。但他却不为所动,将脸又逼近了安吉几分,那种舍弃自己也要守护自己所珍爱的事物的信念让他无所恐惧,只是再一遍重复着重复了无数次的驱魔仪式,不厌其烦的道:“恶魔,我命令你,从这具身体里滚出去!”
“哈哈哈!”安吉大笑,一口像脓液那样的浓痰吐在阳毅脸上,尖叫道:“没用的废物!失败者!我会一片一片的撕碎你,放到地狱之火里焚烧!我诅咒你,永远成为我的奴仆,被我的脚趾辗碎!”
没去擦拭脸上有污物,阳毅伸出手,将佩载着阿尔达的橡木念珠的手掌猛在按在安吉脸上,嘶声叫道:“退离!”(未完待续。。)
ps: 119发重了,多出来的已经解禁,应该不会再不小心重新订阅了。
汗……疏忽之下搞出来的错。
对不起!
122 悲歌
念珠上来源于阿尔达的庞大神圣力量直袭入体,让安吉惨声凄厉的惨叫,烧灼着邪恶灵魂的疼痛让她这样以痛苦为享受的恶魔都无法承受,疯狂在阳毅手底下扭曲颤抖,用最恶毒的话咒骂阳毅:“牧师,你会下地狱的!”
“如果能带着你,我宁愿!”阳毅道,将手更加用力的按下去。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不足以克制安吉体内的邪恶东西,在压制她的力量来自于阿尔达的圣物,而不是自己的力量,所以他不能将之驱逐出去加以消灭。
伍德三人也看出阳毅的困境,拿着链枷的男人将武器插回腰间,又发现自己并不能够帮助自己的牧师队友,只好沉默的走上来,一手按在阳毅的背心上,似乎通过这种方式就能赐于他力量。
事实上他所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给阳毅以无言的鼓励。
但这种默默的支持鼓励对阳毅来说很重要!
在感觉背后传来更强大的支撑时——马尔纳和塞吉也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阳毅的肩头上,无言的支持着他。阳毅便感觉到了另一种信念,来自于队友的信念!
我的队友,我们永远支持你!
这让阳毅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会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
因此,心中温暖;因此,信念清晰;因此,力量光涌!
我爱的人和事物也在爱着我!
在这个时空如是,在另一个时空也如是!
两眼泛潮。心中涌动着莫明的激动,阳毅放声咆哮:“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巨响充满了力量,安吉的脸色陡然就变了!
空中,有悠扬的乐声响起,金银交辉的粉尘从不知明的地方涌现,纷纷扬扬的自空中洒落,鼻端满是一股清新好闻的芬芳气味。
在安吉的眼里,她看到有一个男子的身形在虚空里慢慢出现,从透明转成半透明,再由没有质感转变成有形有质。轻盈的漂浮着。他的身体绝大部分都裸露着。只在腰间裹着洁白的麻布,显得四肢修长,身形健美,肌肤呈现出一种带着阳光味道的浅麦色。质地如同大理石。露在外面的胸膛强壮而不笨拙。腹部完美的腹肌壁垒分明。无论哪一处都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他的脸,更是完美无暇,五官深邃如精雕细琢而成。灿烂得如同黄金一样的金发垂落至肩头,英俊得不似真人。如果不是他面无表情,平板得如同寒冰,那容颜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疯狂。
现在,他就在冷漠的看着安吉,湛蓝的眼睛似是冰寒的冰珠,眼里目光像是看着一个死物,背后洁白的羽翼铺天盖地的伸展开来,像是支撑起了整个天空!
随后他收起双翅,轻盈的落到眼前的牧师右肩上,垂下**的双足将一双小腿挂在他右胸前,一手曲起靠在牧师的头上,另一手单手支起自己的下巴,眼里仍是冰寒冷漠,却又像是侥有兴致一样的打量她。
“an-angel-on-your-shoulder!(天使在你肩膀上!)”安吉震惊得以至于失神,用空洞的眼睛盯着阳毅,惊慌失措大叫:“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绝对不是个普通的牧师!”
我当然不是个普通的牧师,我真正的内在跟你差不多!只不过就算是身为恶魔,我却不做破坏者,而是专门对付你们这样的东西,守护我要守护的。阳毅心中冷笑,丝毫没有觉察出来自己肩膀上多出了什么东西。
那样的存在,阳毅看不到,伍德三人也看不到,唯有安吉能敏感的察觉这种与自己对立的存在。
这个存在,还有那无边无际的神圣力量滚滚直压过来,让她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恐惧。
“不!不!”她慌乱得浑身抖动,顾不得叫骂,试图从阳毅手底下逃离。
但这已经晚了,那个存在出现以后,安吉不仅仅是被阳毅定住,背上更是像压上了一座无形的大山,让她只能陡劳的划动着四肢无谓的挣扎。她的挣扎看似苍白无力,实际上力道奇大无比,地板被她刨得木屑纷飞,纵横交错着全是沟槽!
阳毅那只佩戴着阿尔达的橡木念珠的手掌死死按住她,仍自重复着着驱魔命令:“我命令你,退散!”
仿是真切的听到了阳毅这名话的出口,坐在牧师肩上的天使脸色突然变了,从面无表情转成了冷酷。不见他的身体有任何动作,背后的翅膀霍然重新张开,又呈现出铺天盖地之姿!
然后他冲安吉伸出那支支着下巴的手,曲起中指做出一个弹出的动作——就像是弹开桌面上一颗碍眼的垃圾一样。
一指弹出,便有无形的冲击波从他指尖波浪一般扩散出去,沿途摧枯拉朽!
安吉被袭卷其间,顿时如中雷击,浑身僵硬着,所有的表情全凝固在脸上!
便是恶魔,此刻露出的表情也剩了全然的惊恐!
“啊!”
她张开嘴,一道浓稠的黑烟从她嘴里直喷出来,空气中立即就多出一股硫磺的味道。
那道黑烟从安吉嘴里喷出来,冲至屋顶之后疯狂的在屋顶盘旋,却又找不到冲出屋外的通路,只能急速的涌动旋转,形成一大圈旋涡状的烟云,掩住了下面安吉的身体看不见。
起效了!
阳毅精神大振,用带着念珠的手伸掌展开,比起一个抓握的动作,再往回一收,捏拢。
坐在他肩头的存在偏头看了阳毅一眼,像是在想着什么,随后也做出一个和阳毅一模一样的动作。
空气疯狂的想要四散逃逸的黑烟就跟一条毒蛇被捏中了七寸一样,无力的瘫软在空中。又不甘心的挣扎着。
“shealill-urify-makuss-ose-mihoel-phelibou-kasuke!”
咒文脱口而出,阳毅紧握着拳,飞快的进行最后一步,净化。
那一道黑烟,就像被寒冷侵袭一样,挣扎得越来越缓慢,动作越来越无力,直到僵硬在空中。紧接着又像冰块在阳光的照射下融化一样,越来越淡,越来越稀薄。被淡淡的。却力量坚定的神圣光辉所侵染,直至消失。
坐在阳毅肩头的存在侧着头,像是很感兴趣一样一直看着阳毅的一举一动,被从安吉体内逼出来的东西在他眼里根本无关紧要。他就这样一直关注着阳毅。直到那股黑烟消失。他冷淡的眼里才染上了一丝不舍。探头用额头在阳毅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又无声的叹了口气,说了句什么。然后张开双翅凌空一跃,就立即融进空气里消失无踪。只留下一根足有尺长的洁白羽毛飘飘荡荡的落下来,又炸开成一团金银交辉的粉尘,慢慢变淡,最后消失。
突然之间阳毅仿佛感觉到了什么,霍地扭头去看向那根羽毛飘落的方向,却是什么都没有瞧见,只感觉到那里在片刻以前都不是空无着,而是真实的有什么东西出现过。
皱着眉下意识着思索着那里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伍德的声音紧张的低声问:“结束了?最后的那个仪式是牧师施展的净化吧?”
阳毅点点头,正待说话,马尔纳突然低声叫道:“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阳毅陡然一呆,仍然闪烁着圣光缚魔界的五角星芒阵中间赫然倒伏着安吉,真正的安吉!
失去了邪恶力量的控制,现在的安吉赤果着倒伏在地板上,从她背后看去,除了战斗留下的伤痕外,阳毅看到了一个曲线优美,有着浅栗色麻花辫子的姑娘。
伍德呆了呆,犹豫着想要上前,又试探着轻声唤道:“安吉?”
赤果的背影抽搐了一下,颤抖着试了几次想扭转身过来都没有成功。阳毅便听到一个沙哑的女音颤声问道:“伍德?伍德?波利安?”
伍德双腿发软,激动的唤:“安吉!是……是……是你吗?”
女音叹了口气,虚弱的应道:“是我,真正的我。”
伍德慌乱的脱下自己的衣服,抢上去盖在安吉身上将她裹起来,把个子不大的女子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翻转过来。
阳毅这才看到安吉身体里的邪恶源头被驱逐以后,整个身体和面貌都回复了本来的模样,却是一个眼大眉弯,有着高挺鼻子的一个漂亮姑娘。
身体上的痛苦让她的脸容扭曲着,但她仍在努力的冲伍德微笑,道:“谢谢你。”然后又转过眼光看向阳毅几人,最后把眼光在阳毅脸上停留了片刻:“谢谢你们,特别要谢谢你,终于让我解脱了。”
她的声音微弱得像烧到尽头的腊烛,只剩下豆大的火焰在风中颤抖,随时都会熄灭。
伍德轻轻抱着她,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伤痛:“安吉,别怕,我在这里。”
安吉眼光里带着笑容:“我不怕。特别是你在我身边,让我感觉到很安全。”
伍德的眼光沉了下去,看向安吉碎裂凹陷下去的胸骨,又看向她骨折扭曲的四肢,最后用无助的眼光看向阳毅:“请为她做点什么,雷蒙,求你了。治愈术!对,就是它,雷蒙,赶紧对着安吉施放!”
阳毅冲伍德轻轻摇了摇头,这样的伤势,谁也救不了安吉。对着处于这种状况的她施放治愈术激发不了她的生机,只会让她更痛苦,并且死亡得更快。
塞吉从后面抢上来,拿着手里的回复剂往安吉嘴里灌。这个举动引来她的剧痛咳嗽,灌进去的回复剂混和着血液喷呛出来,喷出来的远比灌进去的还多。塞吉呆住,拿着回复剂瓶子的手僵在空中,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用了。我被腐蚀得太厉害,它对于我来说。更像是毒药。”安吉咳了两声,喷着满嘴的血沫。刹那间,又有更多的血从她身体里各个伤口处流里来,就像是她是一个破烂的筛子。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安吉淡然浅笑道:“从那天我把这头恶魔引诱到体内我就知道。”
伍德又惊又怒:“你自己引诱它进到身体里的?!”
“嗯。”安吉应了一声:“它就那么出现在村子里,一个人接一个人的被它入侵,连使徒撤译尔都不能对付它。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村里我所爱的人一个个的被他吞噬,所以趁它吞食维特的时候我在井边引诱它进入我的身体。虔诚的光明信徒,再加上纯洁的处女,这样的诱惑它抗拒不了。这是我和撤译尔商量的结果,用我为饵。用我纯洁的身体为牢笼。牢牢的困住它!”
“你!”伍德震惊的看着怀里的少女。
“是呢。”安吉惋惜的叹了口气,道:“我真的用自己困住了它,它哪里都去不了。接下来只需把我和它一起放在火堆上烧死,我就能和它同归于尽。只是。我和撤译尔都低估了它的强大。也低估了村民们对我的爱护。他们不肯烧死我。仅是一会儿的犹豫,我就反过来被它所控制……接下来发生什么,你们都知道了。还好。还好,至少没让它逃出去,为害下一个村庄。”
听着这个痛苦得面目扭曲的少女用平静的口气叙述着自己的牺牲,阳毅听得呆了,脑中勾画出整个事情的始没:
小小的达库鲁村被邪恶力量侵袭,村民一个接一个的被吞食着。勇敢的少女和虔诚的信徒站了出来,一个提议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牢笼困住那头恶魔,另一个则用自己被无尽的诅咒为代价,试图消失这头恶魔,保护村庄。虽然最后他们都失败了,但这需要何等的勇气,又得付出什么样的牺牲才能做到这一地步!
怔怔的看着伍德怀里的少女,阳毅本能的平端起自己手中的法杖,弯身向着她鞠躬。在他身后,马尔纳与塞吉皆是单膝跪地,默默的向着这个可敬又可悲的少女献礼。
少女又笑了,低声很是困难的道:“用不着这样。我只是想保护我的村子,我的朋友,只可惜……最后还是什么都有剩下。我只能用我仅有的那点力量将它拘禁在我屋子下面的洞窟中,让它没办法离开达库鲁村。”
阳毅听罢又是浑身巨震,原来四人能找到它,并最终消失它,都是这个少女的功劳,她一直将它困在这里!如若不然,伤害早已经扩大到其它地方,四人也寻找不到它。看似一败涂地,无谓的牺牲了自己的少女竟是这样的勇敢过人!
“别再说话。”伍德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没事的,休息一下,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少女弯了弯正在迅速青肿起来的眼,笑道:“伍德哥哥你还是跟原来一样,撤的谎根本骗不了人。我知道的,我就死了。”
“胡说!”伍德低喊,眼泪终于滴落出来落在安吉的脸上。
阳毅心里泛直阵阵隐痛,转过脸去不忍再看。
像是被眼泪烫到,安吉怔了怔,脸上掠过一片难言的表情,低声道:“伍德,把我抱紧一点,我现在感觉不到疼了,只觉得冷。好冷!”
“好的,好的!”伍德收紧双臂抱紧了她,颤声道:“嘿,我抱着你呢!好点了吗?”
“真温暖啊……”安吉幸福的眯起眼,又不安的问道:“引诱恶魔的女人会下地狱,我会不会下地狱?”
伍德语无伦次的道:“你不会的,你不会的,像你这样善良勇敢的姑娘最后归宿一定是幸福的天堂,你会快乐的生活在那里。”
“是吗?”安吉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声叫了起来:“伍德,伍德!”
在她的叫声中,她全身的皮肤迅速崩裂,片刻时间不到就全身上下皮开肉绽。那血,像流水一样从她身体的各个位置喷流出来。伍德惊慌失措的伸手去按那些伤口,每按到一处,那里的皮肉就跟豆腐一样凹陷下去,让伍德只能无助的看着安吉的眼睛,反反复复只会说两个词:“不痛,别怕!”
阳毅心中了然,跪到伍德身边握住了安吉的手。那姑娘猛然反手过来死死握住阳毅,满脸都是死亡来临时的惊慌失措。
又有大量的血从伍德托住她后脑的手掌里流出来,无声无息的趟在地上沾湿了阳毅的膝头,阳毅心里一片恻然,轻轻唱起了阿尔达教他的安魂曲。
安吉满脸的恐惧,本能的随着阳毅的曲调一起断断续续的哼唱。唱了两三句后脸色又平静下来,嘴里的曲调跟阳毅一样,也是安魂曲,内容却变作了:
淡淡的炊烟升起在笔直的烟囱上;
我所生活的村庄啊;
有成群的牛和羊;
每天都有拧着麻花辫的姑娘;
唱着欢快的村谣;
赶着牛羊行走在村间的小路上;
那个姑娘啊……
阳毅轻轻哼唱着,仿佛看到一个有着快活背影的姑娘梳着栗色的麻花长辫,手里挥舞着木杖驱着村里的牛羊走在田野间的小路上。远处,平坦的田野辽阔,种着小麦、玉米;近处,木制的木屋上炊烟袅袅,鼻端飘着牛肉烩土豆的浓香。风车在转,小溪在流淌,然后那姑娘一回头,却是眼大眉弯,鼻梁高挺,笑得如同田间野地的半开半放的小花。
一阵风吹来,风吹散了那个姑娘,她的背影在风中慢慢变淡消失,只剩下被蹂躏的村庄!
阳毅手里一松,安吉的手无力的滑脱下去。
仿若心脏被什么力量捏住了,阳毅猛然抬头看向安吉的脸,只瞧见那双明亮的大眼已经失去了神彩,最后视线怔怔的望着窗外遥远的地方。
“安吉!”
伍德叫了一声,突地放声嚎哭。
声音就像被砍了一刀的狼,痛苦的唱着那首悲歌。(未完待续。。)
123 回归
吞食达库鲁小村的大火一直烧了两天两夜才停,那些美好的,不美好的,都随着这场大火被付之一炬。两天两夜后,达库鲁已经不再存在,只有满地焦黑的灰烬显示着它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阳毅越过小山坡走过来,手里提着野花编织而成的小花环走向伍德沉默的背影。马尔纳在他旁边安静的收拾行李,那几匹马都找了回来,缰绳牵在塞吉手中。
走上前去,阳毅将手里的花环挂在伍德面前的小土包前面的简陋木桩上。那木桩上写着:愿你安息,安吉?格蕾。
伍德怔怔的看了木桩上斜挂着花环许久后才抬眼看了阳毅一眼,努力展出一个失败的笑容:“花环很漂亮,她会很喜欢的。”
阳毅吐了口气,看着伍德消瘦下去的脸,还有那一圈杂乱的胡子渣,叹道:“走吧。”
“嗯。”伍德应了一声,从塞吉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四人背离着曾经的达库鲁村远去。
就在那一片土地就要消失在眼里的时候,四人不约而同的停下马回头望,而后各自默默的调头,离开。
二十多天的旅程,让阳毅学到了太多的东西,心中多出了太多的感受,像是被迫在迅速成长,成长的代价是他在这之前想像不到的沉重。
他想,他有些了解阿尔达要他出来历练的目地了,学习战斗的经验还在其次,打磨心智才是真正的历练。经此一役。他算是又见识了一番那些邪恶事物的本事,无论能力还是心境,都已经摘掉了菜鸟的头衔。
但是,这一刻阳毅无比希望自己还是一只菜鸟,没有经历过这一场惨事,从没听见过伍德嘴里的那一曲悲歌,更没有见证一位勇敢的少女以身饲魔的惨事。
让少年的心和眼,因此塞满了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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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四人小队重新返回里斯特小镇,交完任务以后四人在小酒馆里碰头。
虽然伍德脸上仍然带着眼睁睁看着安吉逝去的悲伤。整个人却振作了起来不再颓废。他用旅店提供的温水刮了胡须,修剪了头发,除了看上去瘦了一大圈之外,他又像是阳毅初见的那个刚毅的男人。
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它逼迫着人只能往前看。在这个过程中跌跌撞撞的前行。
塞吉将钱袋拿出来摊开了桌上,供四人分取,脸上不像以往分雇金时那样喜悦。神情淡淡的,一边给其它人数着金币,一边喝着杯子里的劣质玉米酒。
扣除阳毅提前预支的费用后,阳毅分到了十一个金币。看着手里的金币,阳毅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喜是悲。这是他在这个时空通过自己的努力所挣到的第一笔钱,明明心情应该是清雀跃着很兴奋,可那把金币握在手里的时候,只觉得它们沉重无比,像是每一枚都附着一个达库鲁村村民的灵魂。
“雷蒙。”马尔纳叫着阳毅在这个时空的名字,而不是叫他的姓,阿尔方索。经历了一场战斗之后,彼此之间早已经很亲密,不再是互相之间用姓氏称呼的陌生人。“结束了这次任务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塞吉眼里带上了些热切,看向阳毅:“不如,雷蒙你就加入我们的队伍吧。象你这样厉害的牧师可不多见,我们很需要你。”
伍德也转过头,殷切的道:“是啊。而且大家在一起相处得很好,彼此之间互相信任,都是可以托付的队友。”
阳毅也很喜欢他们三人,这三人有智有勇,非常关照自己的队友,生死关头的时候总是优先保护身边的人,然后才轮到他自己,当真是非常不错的人。伍德的忠义,马尔纳的勇敢,塞吉的热情诚肯,都给阳毅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都说男人有三大铁打的关系: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有着这三种关系的男人,互相之间绝对是铁得不能再铁的好哥们。阳毅和伍德三人在一起不曾同过窗,以后也大约不会有机会一起嫖娼,但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战斗,就是一起扛过枪,早已经建立起深厚的情谊,是有着生死过命的铁交情。如果可以,他还真想和三人在一起继续这个时空的冒险历练。
但是实际的情况不行,一来阳毅并不真正的属于这个时空,另外他还要回到阿尔达那里去向他汇报这一次历练的成果。同时在两个时空之间穿梭的事情他一向是身不由已,无法保证自己能够稳定的呆在这里,如何能够跟人一起长时间的旅行?
所以阳毅只能抱歉的看向两人,眼里带着浓浓的遗憾,无奈的道:“不行啊,我出来历练之后还要回去汇报,怕是不能再继续和你们一起冒险了。”
马尔纳挠挠脑皮,很是失望的道:“这样啊……真是遗憾。也是,像你这样强大的牧师,在我们这样的小队里确实委屈了。你的牧师技能,制剂能力,还有那怪异的武技,嘿!”马尔纳比出个凌空出拳的动作:“像那样的一拳,霸气!”
阳毅佯作不悦:“什么叫在这样的小队里就委屈了?我不过是个刚出来历练的楞头小牧师,当初你们肯接纳我才是我的幸运。我是真的想跟大家呆在一起的,只是现在不行。”
“那好吧。”马尔纳只能接受这个事实,道:“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合作。”
阳毅点点头:“要是我需要寻找队伍的话,一定会加入你们的队伍。”
马尔纳咧嘴嘿嘿笑了笑,对阳毅的回答很是满意。
阳毅转向伍德:“你们呢?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伍德沉吟了一下,道:“打算向南方去。那边的黑暗势力正在向北漫延,活动得最为猖獗。”握紧了手里的杯子,这个沉稳的男人又道:“我打算不再漫无目的只为挣钱而做任务,不只是为了活着而生活。我想要……”平视前方,他目光坚定的道:“向黑暗势力宣战!”
塞吉啪的一声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上,接口道:“是的。它抢走了我们太多美好的东西,我们要夺回来!赶走它,打倒它,让它不敢向我们伸出爪子!人类被它们当成猎物的时间已经太久了,这一回。我们是猎人。它们才是猎物!”
马尔纳在一旁点头,心里想的和自己的朋友一样。
阳毅目光闪动,这三个人果不愧是勇敢的勇士,越是挫败他们反而会越发的坚毅勇气。身上总是涌现着过人风彩。
“好!”阳毅举起杯子:“我的事情完了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也会向南方走,希望大家早日相聚。”
伍德随之举杯:“为了安吉!”
“为了安吉!”
“为了安吉!”
“为了安吉!”
四个朋友一起碰杯,而后痛快的畅聊了一会儿。阳毅才与他们分开。
当天下午,伍德三人接了个商队的护送任务,折向南方而行;阳毅则调头往阿尔达身边回返。
-
又过了两天,阳毅回到了阿尔达那里。
还在向着小屋走近,远远的就看到灰衣布袍的白发老头儿站在门口冲自己张望,眼光看到自己时脸上涌出喜悦无限的表情。
阳毅不由得心里大暖,快速向阿尔纳奔跑过去,欢声道:“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尔纳一叠声的道,而后迎上前来,先是重重的拥抱着阳毅,探头在阳毅额上吻了好几次后才退开一步,仔细的端详眼前的少年。“很好,一点都没事,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能有什么事?”阳毅笑道:“你孙子我不仅会你的牧师本事,还在练习巫师法术,更有你的制剂术护身。实在不行打不过的话,变作恶魔形态肯定也逃得掉。太不了暴露了被人发现后我们两爷孙换个地方躲藏就是。”
阿尔达听得笑了,道:“来,到屋里说。你也历练得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我给你泡好了宁神花茶。”
“哦,好的。”阳毅转身进屋。
就在阳毅的右肩擦过阿尔达的时候,一身神圣力量充沛的老神官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惊疑不定的将眼光落向阳毅的肩头。
在那里,他感觉到了浓烈的神临后遗留下来的气息,仿佛有过什么不同一般的存在曾经降落在这孩子的右肩上。
阳毅则毫无所觉,迅速走进了屋里,端起桌上的宁神花茶牛饮。
阿尔达怔忡了一会儿才随之进屋,心中惊疑不定一件事——神临,一般只有大幸运者,或是大能力者才有机会接受到来自那个神圣位面存在着的力量的眷顾。即便是自己,也召唤不出神临这种事。
阳毅是大幸运者?阿尔达还真看不出来。老实说,他觉得这孩一向运气挺背的才是真。
阳毅是大能力者?阿尔达对他的底细再清楚不过,他在神圣能力方面而言,真真实实是个才起步的小牧师。照理说,他完全不可能有那机会与运气接触到神临这种神迹一般的异像。
但为什么他身上会有神临过后的气息?那个气息清晰浓烈得就宛如天使曾经坐在他的肩头一样,即便是神临,这种程度的神临也是最高层次那种,代表着上位存在与他有过最直接的接触。这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这孩子本身就身具黑暗与光明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受到严重的威胁或是极端的负面情绪影响下,他会不受控制的现出恶魔形态。现在他右肩上又带着那种神临过后的气息,难道说……他身体里的,并不只是有一个恶魔这么简单?
似乎只有这个结论才解释得通他身具两种完全立场鲜明对立,且互相之间矛盾着格格不入的力量的根本原因。
但是……光明与黑暗,一体双生?!又或是,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未完待续。。)
124 最牢固也是最脆弱的封印
阿尔达被自己这些个彻底脱离实际的想法惊吓到,忙甩了甩头摇去脑中很是怪诞的想法,走到阳毅身边拉开木椅坐下,道:“说吧,都经历了什么。”
阳毅坐在椅上双手捧着茶杯,阿尔达温和的眼神和语气,还有他苦涩却醒神的宁神花茶镇定了阳毅翻涌的记忆,让阳毅眼神穿过茶杯口袅袅升起的薄薄水雾,思绪重新被拉回里斯特小镇,还有达库鲁村,怔忡了很久才开始慢慢述说。
“……最后,我们不得不放火烧掉整个达库鲁小村。唯有这样,才不会让残留的阴邪气息传播开。”阳毅说完最后一句,才惊觉手里的宁神花茶早已经凉透。
整个过程中阿尔达一直安静的听着,没有插过一句话。直到阳毅说完最后一句,他才起身替阳毅倒掉凉透的茶,重新冲上新的沸水。
“很抱歉让你经历这些,我的孩子。”将水杯递到阳毅手中,老人用温和的动作拍了拍阳毅的手背,慈详的目光带上了浓浓的心疼。
“不,我很庆幸我能经历这些,它们使我成长,心境变成更加成熟。下一次再面对这样的邪恶时,我不会像这次一样惊慌失措。”阳毅顿了顿,用带着一丝隐痛的目光仰望老人:“只是,为什么是安吉?我从没见过信仰那样虔诚的姑娘。她真实的在信仰着生命里那些最美好的东西,但事实的结果是,她受到的折磨最多。从心灵到身体。最后的时候来临的时候,她已经变得千疮百孔。这不公平!”
阿尔达叹了口气,把手指穿进阳毅的头发里轻轻抚着他的头顶,轻声道:“恶魔,最喜欢玩弄的就是人心,它们制造痛苦,享受痛苦。像安吉那样心灵纯结的姑娘,一直都是它们最喜欢的玩具。”
“玩具吗?”阳毅下巴绷紧,透出他心里的愤怒和痛恨。
阿尔达摇头:“孩子,不能让愤怒和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这也是它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当一个人心里只有愤怒和仇恨的时候。他的一只脚已经踩进了深渊的泥潭里,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侵蚀他就变成了很容易的一件事。”
“可见了那样的事,要让我不愤怒。不仇恨。很难!”
“是很难。但为什么我们不换个方向看待这件事呢?”阿尔达循循善诱的道:“安吉所拥有的。并不仅仅只有她悲惨的遭遇。实际上这一场与恶魔的较量,胜利的是安吉。”
阳毅霍然抬头!
老神官微笑点头:“至始至终,那姑娘的心灵都是纯净的。没有被污染,她的灵魂并没有被打倒!邪恶来临的时候,她勇敢的站出来,以身为牢,困住它。被入侵以后,她更是牢牢将它制住,把它限制在达库鲁村,不让它为害更多的人。到了最后的时候,你可瞧见她有过任何的抱怨?试问,她所做的,有多少人做得到?”
阳毅想起了安吉最后时刻,是的,她很害怕,有着生物对死亡本能的恐惧,但她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一句对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的怨恨。那时候,她的身体极度痛苦不堪,眼神却很平静,她平静的告诉伍德她的遭遇。而后真诚的感谢他们将她解脱出来,一个满怀怨恨的人做不到那样真诚的感激。
直到最后她嘴里唱的歌,在满心悲伤的时候听起来是一首悲歌。但换个角度来想,它又如何不是一首充满了美好希望,勾画出一副优美田圆景像的憧憬之歌?
小村,牛羊,木屋,溪流,磨坊,栗色麻花辫的姑娘。几笔便绘出了安吉心里最喜欢的那一道风景。它并不见得最美丽,却足够温馨甜密得让人眷恋。
这样的姑娘,一定会去往最幸福的天堂!
如此,阳毅心中便释然了。
也由此,心境变得更加坚定!
我将倾尽我的所有,抵抗邪恶入侵,保护我的所爱!
向安吉致敬!
阿尔达看着阳毅的眼瞳爆发出绚丽的光彩,让少年的眼睛变得流光四溢。老人的脸上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里知道这孩子通过这次的历练学到了他真正应该学到的东西,一如他对阳毅的期待那样。
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挫折和打击在前方等待着你,所以,努力的成长吧,成为一个守护者。守护一切美好的东西!
老神官垂下头,带着满心的关怀亲吻少年的额头,道:“累了,早点睡吧。”
然后阳毅爬上了简陋的床,身体与心灵的疲惫让他很快睡去。阿尔达坐在他床边看着他入睡,一直在哼唱着一首古老的咒文之歌,把自己的祝福与希望,洒向睡梦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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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早,阳毅起床的时候只觉神清气爽。心情大好之下,跑到厨房里去给自己和阿尔达煎了鸡蛋,配上烤得干脆爽口的粗面包,再浇上阿尔达自己制做的草莓果酱,兴冲冲的奔出房子寻找阿尔达。
老神官在房前不远的树下摆了一张书桌,正埋头在桌上绘着什么复杂无比的法阵,身边用来绘制的皮革堆了高高一堆。阳毅伸头过去只瞧了一眼阿尔达正绘制的图案就觉得眼前发晕,它们不是他那个层次可以理解的东西。
“在绘什么?”
阿尔达从案上抬起头,冲阳毅笑得灿烂,神情里又带着一丝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狡猾:“绘给你的。”
“啊?”阳毅怔了怔:“是什么?”
阿尔达提起一张皮革,吹着它让它快速变干,扭头冲阳毅笑得不怀好意:“我管它叫做最牢固又最脆弱的封印。嘿,不如就叫它心之枷锁吧。”
不知道为什么,阳毅心里升起一种凉凉的很不好的预感。便硬着头皮问:“它有什么用?”
阿尔达从阳毅手里接过面包开始咬,边吃边道:“没忘吧?你身体里有一只恶魔。”
阳毅点头,这样的事哪里可能忘记?就算刻意想去遗忘,麻痹自己去忽略它的存在,那个东西仍然鱼剌在喉一样忽视不了。那是他最大的烦恼,始终在困扰着他。
“那是一只很强大的恶魔,强大到在你失去理智下让他跑出来的时候我都拿它无可奈何。而只要你感觉到极度的威胁,或是生命受到侵害,总之心神失守的时候,它就会跑出来。这很糟糕,当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总会无意的伤害到很多人。”
阳毅又是点头,让它跑出来伤人的前车之鉴太多了。那些可怜的骑士、银行里那个大喇叭劫匪,李光,包括像史家大哥,阿尔达这样亲近的人都遭受过自己的毒手。除了对干掉那个大喇叭不怎么愧疚以外,对其它所有人阳毅心里都有着无法抚平的愧疚。这已经成了阳毅的心病,最恐惧的事情就是自己某天会再次心神失守,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朱山花出手。和身具各种本领的阿尔达相比,母亲完全不具备自保能力,只能完全被自己屠宰,那样的事情阳毅无法接受。
“所以我一直在研究这个,从知道你会和雷蒙变来变去开始,我就在着手这个。雷蒙那小家伙从我收留他开始就在教导他控制自己的恶魔能力,不是我自夸,我在我的教导下,他在这方面的水准比你强到不知多少倍。”
阳毅听着,只觉得大是惭愧,同是恶魔少年,别人那样,自己这样……
“即然你不能好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恶魔形态,把它封印起来就是最好的办法。我猜想,像你这样的善良孩子,肯定非常希望能把它封印起来,对吧?因为你不愿意对伤害别人,哪怕是你身不由已的造成的。它同样会让你满心的痛苦。”
阳毅拼命点头,老爷子果然很懂他。能把自己身体里的古怪东西封印起来,真是再好也不过的事。
阿尔达接着道:“我借鉴了巫师的封印阵和神殿的封印阵,把两者结合,最后设计出这么一套封印阵。”得意的扬起手里的面包,老头儿的神情里带上了雀跃和些许自得的又道:“想要完成它真不容易,不过我最终还是弄出来了。它拥这世界最强的也最弱的封印能力。只有要你符合条件,绝对能不让你身体里的恶魔跑出来。”
最强也最弱?阳毅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矛盾的东西?
阿尔达解释道:“最强,是指它绝对的封印能力。最弱,是指它本身是非常脆弱的,容易被破坏。也就是说,它的效果全看你的心意,如果你有着执着的心意不想伤害别人,那么它就能牢牢的控制你心里的恶魔。换个说法,就是你的心境越强,封印的威力就越大。反过来说,如果你恣意放纵自己,它则就跟不存在一样,没有半点效果。”
阳毅听懂了,怪不得阿尔达会叫它心之枷锁,它的封印能力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心态。但是……自己越坚定,它就越强大;自己越不对自己负责,它的能力就越弱。阳毅不由得皱眉,这样的东西,它所起到的效果不是跟没有一样么?自己心神失守下,都已经不是自己了,哪还有心境一说。(未完待续。。)
125 心之枷锁
阿尔达明白阳毅的想法,伸出一根手指冲阳毅左右摇摆,嘴上笑得神密:“不,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首先,你体内的那只恶魔太强大,强大到没人能封印它!你能想像得到我强行封印它的结果吗?我只提示你一件事,如果它全面爆发的话,我可打不过它。嗯,也许神殿出动上七、八个像我这种水平的顶级神官也许可以。但大战的结果嘛,我想毁掉几个大型城市,搞得千里以内生命绝迹的结果跑不掉。”
“更何况整个伊拉贡大陆水平跟我接近的顶级神官数不出这个数。”阿尔比出五个手指。“再加上这些年陨落的,我猜可能只剩下这个数。”他又缩回两根手指,只剩下三根。
阳毅试着想了一下,不禁深感毛骨悚然!如果阿尔达想要强行封印它,那东西绝对会跑出来反抗,结果会是什么,用屁股想都想得到。
“那么,能封印住它的先决条件就是必须得你肯心甘情愿的接受封印才行,因为你毕竟是宿主,你的意志是主导。有了这个先决条件,封印的时候不会暴发会导致生灵涂炭的惨事才能谈接下来的事。同时这也决定整套封印的思路,只能是一个束缚宿主心灵的枷锁,通过宿主的意愿去约束那个东西,其它换了什么都不行。而设计思路决定它最终的封印效果,简单的一句话描述,就是只要你拥有一颗人类的心,你就不是恶魔。”
阳毅隐隐约约有些明白这个封印起作用的原理。它就跟防爆队去处拉掉插销的手榴弹一样,用手直接去握住马上就要爆炸的手榴弹不让它爆炸明显是找死,现在所需要做的是将插销重新塞回去不让它被引爆。在这个比喻里,阳毅体内的存在是手榴弹,阳毅自己就是那根插销。
明白了这个后阳毅带着不安问:“效果呢?”
“哪怕你就算是陷入昏迷,只要你在昏迷前紧记着自己是个人,也会妥妥的!”阿尔达俏皮的学了一句阳毅的语言。
阳毅听了大喜,他要的就是这个。当下急切的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封印?”
阿尔达很干脆的道:“今天吧,吃完早饭我就可以动手开始准备工作,我估计这得花上整整几天的时间。和它相比。其后的封印倒是不难。一整天应该就可以了。”
阳毅踌躇了一下,担的心问:“这件事,你……需要付出样的代价?会很麻烦吗?”
阳毅的维护让老人开心的笑眯了眼:“因为你的配合,我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顶多就是累上许多天而已。毕竟要封印一头连我都不清楚底细的恶魔。实在是一件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事。”说罢,阿尔达幽默的又道:“幸好你是世界上,也许是整个历史上最合作的恶魔。毫不反抗的被我封印,要不然的话,花上个十年、百年的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从顺不顺利的角度来说,这应该是我经历过的最轻松的一次封印。”
阳毅听了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史上最合作的恶魔?这头衔敢不敢不要这么给力?!
-
八天以后的早上,阳毅赤身果体的躺在一个繁复巨大的魔法阵的阵中小阵里,浑身上下脱得光溜溜的活像待宰的羔羊。阿尔达围着他不停的转悠,最后一次确认整套封印的完成度。
老头儿的神情看上去神情轻松,动作悠闲——他也确实挺轻松的。虽然劳累了好些天,身体很疲劳,但心情就是很轻松。因为魔法阵里躺着的少年当真是天底下最合作的恶魔,试想,哪曾有过恶魔心甘情愿,且还乐滋滋的任人封印的?说出去都没人信,但这就是发生在阿尔达手里的事。
是以,如何能不轻松?
毫不反抗的恶魔啊……阿尔达眯着眼去瞅魔法阵里光皮猪样的阳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一种找到了好玩的玩具的感觉。
查察到阿尔纳老玩童一样的戏耍眼光,阳毅本能的头皮发麻,得全力控制住自己才不至于从魔法阵里跳起来拨足裸奔。
像这样的阵中套阵的纹路一共有九套,它们大阵套小阵,一圈一圈的套下去也有九层,阳毅身下的乃是最核心、最精密,也最细微的一套。那图案精细得阳毅都不敢去看,一眼看去时它就像有一种魔力一样,会吞噬注视着它的人的视线,让人五感失常。
而最外圈的那个魔法阵宠大之极,以阿尔达所在的小屋为中心,一直向着周围森林扩散开去,至少覆盖了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它是老神官消耗庞大的魔力,并喝掉大量的昂贵精神回复药水以后通过精神力用意念延伸的方式足足花了六天才绘制完成。
剩下的八套阵中套阵的结构就要好得多,一共只花了五天。
而这些魔法阵一但启动,会汲取整个森林的生命力量做为封印的一部份,威力非同一般的巨大!用生命的力量来压制毁灭与死亡,也是这套封印与众不同的地方。
而且魔法阵启动后会在整个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呈现银色纹路的异象,所以就算一老一少现在居住的密林人烟罕至,仍是不得不选择白天动手,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遮掩它运行时造成的奇异景象带来的影响。
现在,阳毅就躺银光闪烁的小阵中,任由阿尔达在他身上任意涂抹。整个过程一点也不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密制的涂料绘在身上时有点凉,还微微发痒,不然的话指不定阳毅在这个过程中就睡着了。
“嘶!”阳毅缩了缩脚。
阿尔达忙停下绘笔:“怎么,不舒服……哪里疼?”
“不是。脚板心痒……你别拿笔杆捅我脚板心。”
阿尔达放心了,呵呵乐了两声:“足心与手心都是魔纹交汇点,当然要绘仔细了不能出错。别动,不要让我绘错了线条。”
“那你快点。哈哈,痒!”
老神官蹲在阳毅身边跟着笑,这当真是史上最合谐的封印过程了……
到了下午两点,身体上的魔纹绘制才完成。现在阳毅全身上下布满了一层暗金色的玄奥花纹,让他整个人都多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气质。
整个魔纹从头顶起始,分两路分别自身体前方和背后蜿蜒曲折而下,其间有着数不清的变化。到了躯干的部分后。它们继续扩张。在手心、脚心汇合,形成一套完整的回路。其它的,它在小腹那里有一个复杂的结点,在左胸有一个最为复杂的结点。整套封印魔纹的中区就在这里。乍一眼看上去。它就像一个怒放的生命图腾。微呈漩涡形的藤蔓从中间神秘咒文延伸出去,覆盖了整个心脏的位置。
那些用来绘魔纹图案,绝大多数阳毅都不认识。仅仅认得一些最简单基础的。仅是这样他就辨认出它们包括了巫师的技术,神官的技术,甚至还有着德鲁依的生命纹路技术。这让他对阿尔达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是首屈一指的老神官,就是这份知识的渊博,在这片时空怕是无人出其左右。
最后的结果是,阳毅年轻的身体上绘着异时空三**术本源推演而来的来封印魔纹,配着他修长健康的身体,竟然说不出的好看!暗金色的图案如同最极致的绘身艺术,揉和了巫师的诡变、神圣气息的磅礴、生命的生生不息,显得古老而神秘,让少年躺在那里的时候,宛如迷路的神诋。
“真好看!”很不正经的老神官摸着的自己下巴,像观赏艺术品一样打量着地上的光猪少年,道:“年轻真是好啊!绘在你身上成了一幅画,绘在我身上估计就成老树皮上的龟裂纹路。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十岁,真想给自己也绘一套。”
阳毅忍不住嘿的一声乐了:“赶紧激活它吧,光着屁股躺在这里,冷。”
老头儿点点头,也不见任意吟唱,伸向阳毅胸前的左手指尖陡然亮起!
然后他举着那根手指,用指尖小小的光团轻轻碰了一下阳毅左胸前那个中央核枢。
那一瞬间,阳毅产生了一个错觉,自己身上涂摸的东西是用铀235制做而成的涂料。涂完之后自己便成一颗蓄而待发的核弹,左胸那里的图案便是引爆器。紧跟着,阿尔达的指尖往上面投放了一个中子,它启动了自己身上的反应堆——如同核裂变那样的巨烈反应在瞬间完成!
庞大的能量猛地将阳毅推起来飘浮在空中,阿尔纳蹬蹬的连退十几步,纷乱的气流冲得老神官白发狂舞,不得不在自己面前支起一个叫做神圣壁垒的结界才能勉强站住脚。
而在空中,阳毅的黑发被无形的能量小动推得全部竖起,整个人虚空而立,四肢悠然下垂着,指尖、脚尖向地,全身的魔纹亮得如同太阳,这一刻,他确实如同某种降临到人间的神诋,散发着无尽的让人敬畏的气息!
从阳毅的角度往下俯视,看到一圈一圈的魔法阵由内到外逐一点亮。整个过程很短,十秒钟不到最外圈的魔法阵就被点亮,银白的神秘玄奥纹路覆盖了一大片密林!
如此异像,假如这个时候有人从空中往下看,必定会被整片密林的景像惊得瞪目结舌!
庞大的魔法波动一闪就逝,九圈魔法阵同时一闪,阳毅就感觉到有一股巨大到能轻易把自己辗碎的力量正在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虚空中,一道、两道、三道、四道……到到九道转动的锁链凭空出现,九道封印的力量被具现化,正呈锁链的模样以立体方位旋转着将阳毅套在正中间。
阳毅额头上冷汗滚滚而下,脖子上青筋毕露,本能的在瞳间流露出一线妖异的暗红。
“打开心胸,不要抗拒这股力量。”
对阿尔达的话,阳毅无比信任,当即徐徐呼出一口气,彻底的敞开自已。
那股力量汹涌而来,入体却温柔轻和,半点都激不起阳毅体内那个邪恶存在的反抗**。而且它入体的时间也很短,九道锁链一起迅速缩进阳毅左胸,几乎一瞬间,那些魔法阵就熄灭了,或者说被阳毅彻底吸收,连存在过的证据都找不到。
阳毅身上的暗金纹路随之开始慢慢降低亮度,随后又慢慢熄灭,在皮肤上留下余碳那样的微光,而后连这种微光也消失了,所有的纹路全部隐没进皮肤里。
无形的气流消散,阳毅冲天的头发垂落下来,人也慢慢降回地面,直到双足踩实在地板上。
“成了?”阳毅颤声问。
阿尔达伸手捏住散乱的白发把它们束回到一起,道:“你自己体会一下试试。”
阳毅立即查看身体,而后他感觉身体里似乎多了一个复杂无比的网络,它兜住了某个怪模异样的事物。那个事物就靠在自己胸口处沉睡,随着自己的呼吸变大变小,频率也和自己的呼吸节奏一致。多出来的那个网络就轻柔的套着它,它变化网络也跟着变化,偶尔接触到它的时候,温柔得就像母亲的手。而最暴燥的孩童也会在母亲的抚爱下变得平静,体内多出来的网络所起到的就是这样的作用。
看明白了这个,阳毅忍不住有些想流泪,真是太好了!终于不用时时刻刻的担心自己会对身边的人造成威胁,终于……
阿尔达将衣服递给阳毅穿上,道:“孩子,你要记住。这个心之枷锁很强大,也很脆弱,全看你的心志决定它的效果。你的心志每发展成熟到一定地步,心之枷锁就会被化解一层。当你真正的成长到能真正制服心里的恶魔的时候,心之枷锁就会自己完全消失。所以,不要怕使用自己的恶魔能力,小心的、谨慎的一点一滴接触它,并控制好自己,让心志得到成长。最终,你会像你希望的那样,成为一名守护者。”
“好的,我会记住你的吩咐。”阳毅感激的拥抱住老头儿,轻声道:“谢谢你!”
阿尔达呵呵的笑,道:“想要感谢我,就多给我做点好吃的。我老了,只能靠你来养活。”
老人的呵护让阳毅两眼湿潮,嘴里畅然大笑道:“我不养你,谁养你?可惜我妈不在,她要在的话,会把你照顾得更好。”
“那我得努力了,好好研究时空传送法阵,一定要想办法跨越到你那个时空去看看我的女儿。”
“一言为定!”(未完待续。。)
ps: tnnd……上章又整重了,囧。
001 那些属于家与亲人的暧流 01
说好要给老头弄许多好吃的,结果没在阿尔达那里呆上几天,那老头就兴冲冲的跑来告诉阳毅,他找到把阳毅送回他自己的时空的办法了。他不啦不啦不啦说了一大通,总结起来就是要把阳毅送回去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并不是把召唤他过的传送法阵逆转过来就行。同时再王婆卖瓜般自卖自夸自己有多厉害,当真是这片伊拉贡大陆无人出其左右的首席大神官云云……后面大部份话都被阳毅自动忽略掉,只把最紧要的部分听进耳朵里。
整件事情里最重要的是阳毅不必再被那股至现在也搞不明白的神秘力量牵引才能来阿尔达这里,并且回去的时间也可以自己掌握。其次是它也算得是阿尔达研究时空传送阵的一大进步,虽然阿尔达自己还无法跨越时空的阻隔像阳毅一样可以回来穿梭于两个时空之间,但召唤阳毅来或是送阳毅走已经能办到了。以阳毅的穿棱为研究基础,在这个基础上继续深入研究,总有一天这个能力强大的老神官也能找个办法去阳毅那边溜达。
所以头一次,阳毅没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拉扯,而是被老头儿送了回去。虽然很舍不得阳毅走,但心里也知道那边还有阳毅的至亲在,总不能老扣着他在这里陪伴自己。老头儿只能含恨送阳毅回去,并约好下一次召唤他过来的时间。
被送回去的过程很不舒服,确切的要形容那种感觉。它就像是吃多了摇头丸,脚踏实地的时候仍自觉得一颗脑袋沉重无比,天空和地面全在嗨高了一样的巨烈摇动,月亮跟练了影分身术似的,一眼瞧上去重重叠叠的竟有几十个之多……这让阳毅不得不抱头在地上蹲了许久才摆脱这种头晕眼花的感觉。
再安静下来时发现自己呆在小区的花圃里,脚下正踩着一朵娇艳的花,阳毅对花这个东西没有研究,就觉得它看上去像是玫瑰或是月季什么的。很可惜,它已经被不幸的阵亡了,差不多已经被阳毅辗成了花泥。阳毅赶紧用脚继续狠狠的跺烂它踩进泥巴里以消灭证扭。然后迅速离开这里。生怕楼下戴着红袖章的老头老太太来抓着他罚款。
回到家,在门口的鞋垫上脱鞋的时候阳毅抬头看了看时钟,顿时眼前一黑。好嘛,他在阿尔达那里呆了近一个半多月。在这里时间才不过过去一个半小时……两边的时间的流差到底有多不对等?还有每次的传送地点。乱七八遭。莫明其妙!坑爹呢?这是?!
真希望阿尔达所谓的大召唤术和大返回术能研究出个妥当的解决办法来,以后去他那里从固定的地点走,再回到固定的地点。别一会在桥洞,一边会在花圃的,不是被人误会成尾行猥琐男就是花圃里的辣手摧残者,真受不了这个剌激。
听到门口的响动,沃尔夫从屋里跑出来欢快的迎接阳毅。尽管看到阳毅时它的眼神显得无比的高兴,所做出来的动作仅是蹲坐在门口兴奋的看阳毅,丝毫不会像真正的犬只那样拼命的摇尾巴动屁股,并在你身上热情的舔来舔去。
“嗨,沃尔夫。”
阳毅伸手挠着它的下巴,它起初有些不情愿,不满的哼了几声,又迅速融化在那股子挠下巴的舒服劲里。
随后它伸鼻在阳毅身上仔细的嗅着,明显感觉到了阳毅穿越时空以后所挟带回来的不同寻常的气息。但在它看来阳毅不过是离开了不久的时间,所以阳毅身上带着的陌生气息让它很是疑惑,转来转去的围着阳毅打转,试图寻找到陌生气息的来源。
屋里的朱山花在看电视,电视剧里面的女主哭得稀里哗啦的用一双粉拳捶击着男主的胸膛,她是如此暴躁,导至男主不得不紧紧抱住她,免得她因为穿着花盆底的绣花鞋而跌倒。朱山花她老人家深陷苦情剧当中,也在动情的跟着吸鼻子。听见响动,她揪了一张卫生纸在眼睛上抹了抹,带着悲切的余韵回头道:“上完夜自习了?”
“嗯。”
“肚子饿不饿?我给你煮了饺子当夜宵,饿了就吃点。”
“好的。妈你吃不?我多拿个碗给你盛点儿。”
先是担心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腰,觉得它仍然还算得纤细,又觉得自己跟着电视剧哭了许久算得上是体力的高消耗,朱女士这才决定接受诱惑,道:“吃点吧。儿子,去拌个佐料碟,多放点醋!”
阳毅趿着拖鞋端了饺子,又拌好一个醋碟回来,两母子毫无形象的缩在旧沙发上吃。沃尔夫趴卧在一边,巨大的食盆里同样盛着它的份。只是这匹狼好像不太喜欢吃饺子,仅看在是朱山花手工包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吞了几个。
阳毅却吃得很高兴,只吃了几个就觉得心满意足。还是家里好啊,母亲手工包的饺子,熟悉的家常味道,两母子面对面吃喝,还有家里养的那头狼,悠然的趴在两人边上用棕黄的眼瞳瞧着两人。这种安静温馨气氛,正慢慢治愈着在阿尔达那里经历的磨难所带来的心灵创伤。
家,真是一个美好的东西;有亲人在那里等待着你的家,更是无以替代的最珍贵之物。阳毅满足的眯起眼,越发觉得无论自己做为什么,都值得!
朱山花咬了一半饺子,突然用狐疑的眼光看向阳毅:“儿子,是妈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去上个夜自习,回家好像就变黑了,变瘦了似的?”
旁边的沃尔夫闻言抬起头,也是无声的用疑惑的眼光看过来。
阳毅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这边的时间虽然只流逝了一个半小时,可在阿尔达那里。他经历的时间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半多月。一个半月多的时间里,自己整天在外面奔波,风吹日晒、餐风露宿的吃不好睡不好。而后又在达库鲁村进行了心灵与身体的双重战斗,那种实打实的身体消耗可不是事后在阿尔达那里短时间的休养可以养回来的。
而天底下最易察觉到儿子变化的就是母亲,尽管她是马大哈似的朱山花,还是被她察觉出了了自己的变化。
“是吗?”阳毅咬着饺子支唔着:“最近学习压力大。你知道的嘛,我是插班生,还是凭史大哥的关系进到岐大的关系户,不努力的话会被其它的同学甩得老远,所以喽……”
学业习太努力会消瘦是事实。但变黑……除非现在流行的新学习方式是顶着烈日苦读。可朱山花心疼坏了。而且她那颗比鸟类大不多少的简单脑袋丝毫没想到别的,只心疼的道:“可怜我的儿!”
一听这个语气,阳毅顿时满头大汗,慌乱用醋蘸了饺子塞进母亲的嘴堵住她。嚷道:“朱山花女士。麻烦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清穿剧的口气讲话?!你儿子我听了后还没蘸醋都觉得牙酸得厉害!”
朱山花嘴里包着饺子。弯起眉嗤嗤的乐,含糊不清的道:“明天我去买只老母鸡炖汤,一半给你喝。一半给大史送过去。你去他家里看看,该打扫的打扫,该清理的清理,脏衣服袜子什么的,统统处理掉!然后再来医院跟我一起看望大史。”奸笑着拍拍阳毅的肩,朱女士又道:“清洁卫生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谁让你是他弟弟呢?哈哈。”
阳毅手里的筷子一顿,史诚……
他还没有做好那个心理建设去看他,毕竟把他送进医院呆着,自己也有很大一部份的‘功劳’。
“咬筷子是坏习惯!”朱山花用筷子拍了阳毅的头一下,丝毫不觉得用筷子打别人的头也是坏习惯。她道:“嘿,说你呢,发什么呆?”
阳毅下意识又咬着筷子头,本能的对去看望史诚这件事心生退缩:“妈,明天我有事……医院可能去不了。”
朱山花霍地瞪眼:“什么事能比去看望自己受伤的兄弟还大?关心自己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天大的事都得给老娘等着!就这么说定了,反正你们岐大的课程安全是整个下午都是自习,很闲,你跷了自习来医院。我给苏容那个婆娘说一声,让她给我盯着点儿,老娘也跷班!”
“额……”
“额什么额?就这么说定了。”
阳毅无奈了叹了口气,道:“喳!奴才谨尊娘娘的吩咐。”
“乖!”朱山花满意的在阳毅脸上拧了一把,大吃自己儿子俊脸的豆腐,又道:“赶紧吃,吃完把碗涮掉,然后早点睡。”
阳毅三两口吃完了饺子去涮碗,水哗哗的冲着,他手里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明天,就要见到史诚,他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对面对自己的好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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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毅跟小区保安室那个很热情的保安大叔借了一辆自行车,蹬着它去了史诚家。蹬着屁股下不怎么给力的自行车时,阳毅突然有点想念阿尔达那里的密林,在那里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变身以恶魔形态奔跑,速度少说也有每小时七、八十公里,那可比蹬这辆破自行车快得多。而在这用钢筋水泥搭建起来的密林里,只能依照着人类的规矩行事。
阳毅也是头一次来史诚的住处,用钥匙开门进去以后发现史诚的住处很小,他租的是一套老旧的二手房,总共只有五十多坪米大。它一共就只有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一间杂间,一个厨房,连卫生间都没有,方便得时候必须去楼梯间公用的。现在杂间被改造成了第二个卧室供史诚自己居住,主卧被他让给了弟弟史志裼。好在史志裼大部分时候都在警校留宿,史诚才暂时住在主卧里。
那套房子位于岐江三环外,史诚如果要从居住地到上班的市中心警局,不考虑堵车的话,时间至少得花一个小时。而算上岐江市经常发生的堵车情况,史诚上班想要不迟到的话,每天早上必须得五半点以前起床。
早上起得早,晚上回家已经累得半死不活,所以,史家大哥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清理房间。再加上绝大多数单身汉的惰性,以及大多数雄性生物对环境卫生的不敏感度,阳毅打开房间走进去的时候一眼瞧见的是满目疮痍,同时还有股绝对算不得美妙的气味扑面而来,击打得阳毅一个趔趄。
放眼看去,只见桌上有吃剩下的方便面盒,已经长了毛;水槽里堆着没洗的碗碟,上面残留的食物痕迹像毕加索的抽象派油画;地面上各类垃圾,烟头、揉成一团的烟盒、用过的塑料袋,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床上的凉被皱缩成一团如同咸菜,臭袜子摆在枕头上,四角大内裤挂在吊扇上,脏衣脏裤塞在洗衣机里——把整个洗衣机都塞满了!要知道,那可是六公斤容积的大家伙!
——简直就是世界未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