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朱女士和DA教授的二次见面 01
下午两点,当阳毅和季连云决定去西华大学的时候,亚瑟阿尔伯特也决定再次去会一会阳毅的母亲那个犀利得很的女子。而这时朱山花正坐在柜台后吃茶,吃零食,逍遥之极。今天运气不好,化妆品一样没卖出去,好在一上午也不见领班来巡视,倒是可以忙里偷闲。
零食是苏容买的脆枣,甘甜多汁且清脆化渣。那个好吃女人买了后分了一半给朱山花,朱山花四处找不到水,上午的时候商场的下水道就堵上了,自来水供应因此被停止,没地方洗枣子,便用手指拈着,胡乱擦两下照吃不误。不干不净,吃了不生毛病,这也是朱山花这个强悍女人的处世哲学之一。
对面的苏容照样也在这样吃。两个女人,一个站化妆品柜台,另一个卖饰物,柜台面对面,中间只隔着一条不太宽的过道,现在都一本正经的站着,偷偷吃枣,只用眼神很猥锁的交流。领班如虎,抓到就扣人钱财,所以能不违纪用嘴说闲话还是不要用说,眉来眼去照样能沟通。
两人女人之间的暗号只有她们才懂,不用说话交流起来也丝毫没有障碍。是谁说女人不强?就见两个女人互相用猥琐的秋波砸来砸去,宛如天生的地下党员。
突地,朱山花扔下咬了一半的枣,小声惊呼:“熟男!”
苏容抬眼,见一个外国籍男子正站在旋转门那里张望,模样生得性感阳刚,下巴上一圈刚冒出来的硬胡须平增一股风流,不是被朱山花泼了一脸兰蔻那位还是谁?
朱姓女人肯定早就忘了这茬了,迅速拿出粉饼口红朴妆,一张嘴巴撅得跟鸡屁股似的。
苏容好心想提醒她,这位猛女已经把手插进Bra里头,掏了掏两只咪咪,再往中间挤一挤,让它们看上到去更加坚挺突出一些,一脸淫笑的道:“好姐妹,现在有个好男人,大家各凭真本事,谁能逮住就是谁的。”
苏容往嘴里扔了颗枣,一边嚼一边撇嘴,就你这长相身段还有那一对奶牛似的**,我怎么跟你争男人?除非对方喜欢我这种袖珍型的。
嫉妒是嫉妒,但好姐妹还是要提醒,不然做人不厚道。苏容再一次试着张嘴时,朱山花笑得更色,眯着眼道:“姐姐教你认男人。哪,瞧见他走过来的样子没?龙行虎步,代表身体很好,经得住折腾。头发亮泽眼瞳有神,表明性功能强盛,不能陪你梅花九度,至少也可以陪你梅开七、八度。另外,你看他牛仔裤裆里鼓囊囊的一大砣,绝对是重型火炮。当真是一只大鱼!”
苏容咋舌,自己也成天研究男人,但段数就是远不及眼前这位。这些话就算是脸皮厚如自己,都微微脸上发烧,朱婆娘倒是敢说出口。
“切!”朱山花见她脸上微现羞窘。笑道:“装纯情?电视里男人地十八般兵器和三十六路武艺你还见得少了?别跟老娘说你没看过A字打头地好片儿。”
见过。但是不如你老人家见多识广。足可以写出上万字论文……苏容被哽得白眼直翻。
正翻白眼间。那男人果然在瞧见朱山花之后就直接走了过来。
朱山花得意地笑。迅速调整姿态。由一脸贱笑片刻间换作俨然如贵妇一般。眼角风情无限。面容却凛然不可侵犯。
对男人来说。骨子里热情。外表冷漠地外冷内媚型女子具有绝对致命地诱惑力。这点几乎是百试不爽。朱女士深谙此道。手段更加超然。看得苏容一惊一诈地。直叹自己和这千年老妖怪相比。道行差得不止一点半点。她能把风骚和矜持两种完全对立地风格展现在同一张脸上。这种功力不练个十年八年地绝对表达不出来。
佩服。佩服!有那么一刹那。苏容直想扑到朱山花地脚边。匍匐着去吻她地脚背。口中高呼女神万岁。顺便求她给自己开个光。灌个顶什么地。好让自己灵智大开。功力猛增一个甲子。男人来了见一个倒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男人来到朱山花面前,对着朱山花浅笑,那个性感,那个阳刚,举手投足间散发的男人味儿,直想让人冲上去抱住他就开啃。
苏容早已经心动神摇,偏生那只老妖就是能坐得住,还好整以暇的露出个贞节烈妇般的笑容,用端庄富贵的声音柔声问:“先生,您需要什么?”
声音、语气、调子、表情、举止,完全无可挑剔,演技比美好莱坞那些捧小金人儿的大腕。
但却听得苏容汗毛倒竖,冷汗一背。倒不是说不好听,相反它十足的好听,十个男人九个听了会中招。只是平素听朱女士杀鸡杀鸭似的猖狂声音听惯了,突然听她如贵妇一般的说话,个中落差和滋味,着实让人浑身上下都不劲。
男了微笑看她,性感的胡须连着性感的嘴唇一起动,上次是一嘴异国腔,这次换成了正宗京片儿:“你好!我的英文名字叫做ArthurAlbert,翻译过来就是亚瑟阿尔伯特,熟悉的朋友叫我DA,就是DoubleA的意思,两个词都带A,不是DistrictAttorney(地方检察官)。另外我有个中文名字叫做艾胤祄。”
真有学问哪!这岂不是传说中的满腹经纶?管它经纶也好,精那男人的啥也罢,肚子里有墨水就是高人。听见没?满嘴鸟文呢!比自家混血儿子都强。没文化没学历的朱家妈妈按捺不住了,这样的男人上哪找去?还好他没当堂作诗,不然自己肯定当众控制不住的献身,有学问的男人最让她那个啥火焚身。吟一首好诗和淫一手好湿,朱家妈妈没那个本事分得太清楚……
朱山花兴奋的脸色潮红,正打算矜持的小小来点表示。男人温和的又笑道:“我在岐大就任,是阳毅的病理课老师。朱女士你可能不记我了,我向你做过自我介绍,你当时泼了我一脸的兰蔻。你还叫我滚蛋,威胁要拿大巴掌扇我,用高跟鞋在我身上开窟窿眼儿,把我比喻成劈腿劈到中国的播种机,让我父亲把我射到墙上贴着变干蝌蚪,或是从哪来就从哪塞回去。你不记得了?”
嘎!
如同电灯停了电,唱片跳了针,擦针走了火,裤裆撕破口。朱女士一脸刚柔并济的笑容突然扭曲走了样,如同一大盘五颜六色折的加冰水果沙拉突然扣在脸上,表情五彩斑斓精彩得紧,同时还散发着阵阵寒气。
先是眼皮子抽,然后是脸颊抽,最后嘴角跟着一起抽风,朱女士挤奶一样挤了半天,终于干涩的挤出个:“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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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朱女士和DA教授的二次见面 02
过道那边,苏容没心没肺的哧的一声笑了,随后滚倒在柜台上笑得抽筋。姐,我想提醒你的,你没给我机会。
朱山花的强大就表现在这里,她只僵了一下,随即角色大变换,立即变成最卑微而又热情的母亲,如同那些市井常见的地位低下的妇女一样,双手微带无措的相互搓着,又是自卑又是拘谨。然后,她一个箭步冲至茶杯抓起它,马上一个箭步又跳回来,双手捧着茶杯奉上,脸上露出讨好而又微羞的表情,敛眉道:“老师,请喝茶。”润润喉,又一脸谄媚的道:“哦喝喝喝您的普通话说得真好!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外国人。”硕大的一顶高帽子扣上后又道:“亚瑟老师啊,我家阳毅在学院乖不乖?您找上门来,肯定是不乖了。没关系,您只管教训他,您教训不了,我就配合您!现在的孩子啊,都说是精贵,打不得。依我看,有什么不能打的?老祖宗都说,黄槿棍下出好人,老师您只管揍!手打疼了我接您的班。”
别人还来不及说什么,她早已经口若悬河淊淊不绝,对面的苏容再一次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姐姐,就是这份功力,让他回嘴的余地都没有。高明!真他奶奶的高明!
亚瑟忍笑看她,女人他已经见得足够多,就是没有见到过像眼前这位这么邪门的。第一次见她,这女人是泼妇。这个泼,即是动词,也是形容词,一词两意,充分展现了东方文化的博大精深,尽管它的承载体是个悍妇;二次见她,先是荡妇,后是烈妇,随即又变作贵妇。现在,她又换身一变成为了农妇,迅速切换成主妇,又变换成慈妇。此刻她的温和唠叨模样和上次泼自己香水那个泼辣劲相比,八竿子都打不着。个中角色转换之快,如同滚动万花筒,转一下是个花样;又如同翻书,翻一页是一页,页页内容不同。非常让人期待她下次变脸会是什么妇。
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身具这种奇怪的能力?亚瑟着迷的看着她,突然有点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他现在只想搞懂这个古怪女人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老师?亚瑟老师?”这位帅哥老师明显在走神,朱山花小心翼翼的提醒他。现在这帅哥看在眼里已经完全突略他的长相,因为他不仅身为阳毅的老师,还是一个高端的文化人,朱山花就有点惧。膨胀的色心就丢到了爪哇国,只担心会不会惹恼他,让他把杀威棒祭出来让自家儿子倒大霉。
都说文人多心,老师多虑,十个老师有九个刁钻刻薄不好相处。朱山花以长年行走社会的毒辣眼光判断他,犹豫是不是要小小的……牺牲一下色相。
亚瑟猛然回神,发现对面的小女人表情古灵精怪的,和阳毅的阳光健康完全两个风格,不禁失笑,道:“哦,由于阳毅停学的时候比久长,做为他的导师,我有义务来拜访一下。更多的了解学生,才能更好的教学。”
“那是,那是!”朱山花从善如流的道:“亚瑟老师果然不愧是毁人不倦的忠厚长者。那个桃李……呃,就是桃子李子到处种的意思,种得哪里都是。”
“是诲人不倦……你那个桃子、李子,意思是……播种机?”亚瑟笑了,完全不想去提醒她按照欧美习惯,她其实应该称呼自己为阿尔伯特老师,亚瑟只有亲近的人才有资格这样称呼。
“差不多,差不多!”朱山花忙道,根本分不清诲人不倦和毁人不倦的具体区别。
亚瑟又笑了。再一次发现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正笑着。有个修理工模样地男人过来。憨厚地笑:“朱姐。我放在你这里地公具箱呢?”
“哦。在这里。”朱山花应了一声。吃力地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硕大而沉重地工具箱:“王师傅。修下水道啊?瞧你一头地汗。歇会儿。喝点水再去。”
拿个纸杯出来。倒上水。笑容满脸地递给王姓修理工。
亚瑟兴趣十足地打量她。发现这女子也可以真心十足地笑得热情大方。她不搞怪地时候笑容居然看上去很美。有一种成熟迷人地风韵。
“估计是出口那里堵上了。平时不觉得什么。但这段时间一直下大雨。下水道排水量大。毛病就显了出来。”王师傅不好意思地笑。接过水喝了。提着工具箱匆匆离去。
朱山花见亚瑟呆立在一边,忙陪笑道:“亚瑟老师,我快要下班了,不如一会儿去我家里谈,正好阳毅也在家里。”
亚瑟含笑点头,性感十足的笑容迷得对面的苏容晕头转向,拼命向朱山花作着各种手势,意思是要她各种手段齐出,把这男人拿下。得知这男人是自己儿子的老师,朱山花哪里敢,谨慎的笑着,只想把他伺候好了。
又过得一会儿,王师傅又回来了,头上汗水更多,对朱山花道:“朱姐,不好意思,我才爬下去不远,手电筒就坏了,我怎么拍它都不亮。借你的来使使。”
憨厚的老实人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走过来,离亚瑟还有十米的时候,亚瑟突然下意识吸了吸鼻,脸色微变,不着痕迹的往旁边侧了侧身。王师傅还以为自己身上带着下水道里的异味,神情更显窘迫,再看看亚瑟一身得体的打扮,不好意思的隔着三、五米就停住。
朱山花应了一声,躬身去柜台下面翻找手电筒。弯身之际,一枚东西突地自裤袋里掉了出来。
亚瑟本能的就想替朱山花捞住它,手臂快如闪电一般的伸出去,待看清那样东西时突地脸巨变,以更快的速度缩了回来,惊惧的倒退了几步。
却见那枚东西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鸣响,滚了两圈之后仰面朝天躺着。这是一枚银币,朝上的那一面印着个头上顶着荆棘环的卷发脑袋,正是那位总是一脸苦相的耶稣大人。
这样的银币阳毅一共得了两枚,都是来自李光那里。一枚是在肯德基被炸伤的时候李光在医院送他的,这枚后来悄悄给了史诚;一枚却是在警局因为人形事件阳毅暴走的时候自李光手里抢的,给了母亲。儿子送母亲礼物,当母亲的总是很欢喜不已,朱山花就习惯性的带在身上,当作幸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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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混乱商场 01
这枚东西落到地上,两个女人浑然不觉,朱山花急着找手电筒,苏蓉忙着看亚瑟弯身欲捡银币时翘起来来的结实小屁股,两个男人却是表情各不一。
亚瑟此时把地上的东西看得更加清楚,脸色就越发难看。王师傅却是浑身一轻,自从钻进下水道就感觉到的那种无形的重压顿时轻了许多,连脸色都红润了些。
朱山花找到了手电筒,借给了王师傅。憨厚朴实的汉子道谢过后就打算离开。无论这个繁华的商场,还是眼前这个衣着不凡的外国人,都让微有些自卑的乡下出身汉子感到不自在。
“这位师傅。”亚瑟叫住他。
“叫我?”王师傅茫然的回头。
“对。”亚瑟浅笑,问道:“师傅,你信不信佛?”
憨直的汉子咧嘴笑:“信。我们一家都信。”
亚瑟笑笑:“我虽然是外国人,但也对中国的佛学道说感兴趣。呵呵,王师傅,我会看一点点相,你今天印堂昏暗,可能有点会小灾。我建议你到外头的小摊上买个小佛像挂着,反正十来块钱也便宜,就当图个吉利,可好?”
王师傅半信半疑:“当真?”
亚瑟点头:“有时候我看得还是比较准。去买一个,十来块钱,戴完拿回家给孩子玩耍也行。”
王师傅想想,倒也是,反正就十来块钱。当真去外头地摊上买了一个,乐呵呵的挂上,路过亚瑟身边时感激的一笑,这个外国人好像人挺不错,不像自己刚才想的那么糟。
这边,朱山花才看到掉落到地上的银币,满不在乎的拾起银币放回裤兜里,笑看亚瑟:“亚瑟老师,你是外国人,也信中国的东西?地摊上的东西有用吗?”
亚瑟看着王师傅的背后,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东方西方,信仰不同,但力量的本源相同。可不要小看地摊货,中国不是有话古话吗?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只要信,发散的念力就会集中到信物上,至少能起到基础的保护作用。”
朱山花听他说得神神叨叨的,每个字都能听懂,但组合到一起就听不懂,便只是笑。
亚瑟回过头来,问道:“朱女士……”
朱山花本能的道:“我儿子有事没事才喜欢叫我朱女士,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亚瑟又忍不住笑,好像被人占便宜了。
“得,你直接叫我名字,别女士来女士去的。我没结婚,但也别用小姐称呼我,我一听那个称呼心里就不舒服。”朱山花爽朗的道。
亚瑟闷笑不已,深深明白‘博学’的中国人已经在现代给小姐这个称呼新增添了一层泛黄的色彩。忍笑道:“朱山花,今天可不可以提早下班?”
儿子的事当然是头等大事,朱山花立即叫苏容嚷:“苏容,给老娘把场子撑起来!”
“姐,你放心去!万事有我!”苏容豪气的答应,只道朱婆娘当真泡男人去了。姐妹的性福,当然要由姐妹们罩着。
朱山花便去取换衣取包,亚瑟冲苏容笑了笑,站在柜台旁边等。
此时,整个一楼的大厅灯光忽到闪了几闪。亚瑟脸色微变,不安的向朱山花的方向看了一眼。
苏容怕这优质男人放朱山花的鸽子,忙道:“先生,不用担心。你看大厅里这么多的灯,电负载一向都很大。像这么闪两下是常的有事。上星期还停电一上午呢。”
“是吗?”亚瑟强笑了一下,想起什么事,脸上神情又放心了些。
片刻,朱山花换好了衣服拎着包出来。亚瑟漫不经心的问:“你那枚银币呢?”
朱山花从包里把它摸出来,道:“你问这个?”
亚瑟不着痕迹的倒退了几步,笑道:“就是它。我看它挺贵重的,刚才掉到地上,怕你没拾起来。这种……嗯,贵重东西,要妥当收好,别弄丢了。”
“哪值什么钱?我儿子给我的。”语气很是自豪,朱山花翻转着银币看,它样子感觉挺新的,不像什么值钱的收藏品,一点也没感觉出贵重来。不过,这是阳毅送的东西,当真珍贵,当下喜孜孜的一直翻转着看。
“阳毅?”
“嗯。他说是好东西。”一提起儿子,朱山花就眉飞色舞。
亚瑟点头:“确实是好东西。相信我,做为一名学者,我挺了解它。这个东西不简单,你最好随身带着它,别弄丢了,也别轻易示人。”
见亚瑟面情带着几分严肃,朱山花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马它收好。
“走吧。”亚瑟道。朱山花转向苏容,正待说两声叫她看柜台的事,却见那个色女站在亚瑟背后,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比划着猥琐的动作,嘴上无声的用口形在说:“干掉他!干掉他!”
朱山花抽搐了一下,慌忙领着亚瑟闪人。
“跑车?!”
朱山花见到那辆深黑色的车,顿时瞪圆了眼。
“请。”亚瑟道。
朱山花连忙把自己从头到脚仔细察看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暴露出来会不小心刮花车面或是皮椅。老实说,她不觉得穿着自己这身廉价的地摊衣服坐进眼前这辆昂贵的车里是个好主意。它的一块喷漆价格都比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还贵。
却见亚瑟似乎侧耳凝听着商场里的动静,随后有些粗暴的打开朱山花那边的门,道:“进去!”
这可是你逼我进来的……朱山花小声嘟咙,老老实实的坐了进去。第一次坐这种昂贵的家什,居然不习惯,脑袋还在门边撞了一下。朱女士便更老实了,深切明白这种东西和自己不是一个国度的,当即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而且屁股都还不太敢坐实,至少有一半是悬空着。
亚瑟匆匆自另一边坐上车,打火,发动,走人。
开出商场前方的临时停车场时,亚瑟从观后镜里果然看到许多人惊慌的自里面跑出来,迎面更有警车在呼啸着飞弛而来,车顶上的红蓝光芒交替闪烁,警笛嘶鸣着发动惊心动魄的响声。一切,都跟自己想像的不谋而合。
“啊!”朱山花指着其中的一辆叫道:“那是史诚的车!大史!喂,大史,我在这里!看我坐的车,洋气!”
“坐好!”亚瑟冷声道,提速飞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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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电,好险,差点没发成。幸好来电了……
13 混乱商场 02
王师傅全名叫做王望福。这个名字有些拗口,但却是有来由的。王师傅的母亲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后特别想生一个女儿,连名字都想好了,夫家姓王,为了以后好嫁人讨个彩头,取名为旺夫。结果王师傅生下来,很不幸,又是个带把的。名字来不及再琢磨,直接由旺夫望为望福,同音不同义,算是偷懒。后头旺旺小馒头大行其道,所以王师傅还有一个小名叫旺旺。
王望福名如其人,憨傻朴实,心性忠厚善良,连老天都厚爱这个傻蛋,从小到大无病无灾,好几次他跟别人一起,别人遇祸倒了大霉,他却完然无事,小擦伤都没有。
不过,今天他的运气不那么好。这些天一直连降大雨,好些下水道的的堵漏的毛病都表现了出来。一整个上午,他的小灵通铃声就没有断过。
唯一的好处就是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上华商场的活。他和站化妆品柜台的朱山花挺熟,那个女人大大咧咧的性情很豪爽,王师傅成为商场专聘的下水道工人后就放了一套工具在她那里,取用的时候很方便。
在她那里取了工具钻进下水道,平常这里也是阴冷潮湿,但不像今天那样感觉特别的潮湿、闷热。王师傅只顺着竖井往下爬了不远的距离就浑身冒汗,全身衣服湿透。更糟的是,今天一钻进竖井里时就像钻进了一碗浓稠的粥,总觉身体上有股无形的重压,四肢笨拙得像被捆绑着一样,很是费劲。
又往下爬了几米,手电筒突地毫无征兆的熄了,底下一片漆黑。
低声咒骂了句,把手电筒从嘴里取下来使劲的拍。这玩意儿很有些年头,时常不灵,但拍几下就会好。只是这次不行,狂拍一阵后,它还是一副阳萎的德性。
王师傅只好无奈的爬出来,去找朱山花借电筒。那个女子是个爽快人,热情大方,借手电筒不是问题。
借了手电要走,那个一直站在柜台旁边和朱山花说话的衣着华贵的外国人说自己气色不好,最好买个佛像玉牌什么的避灾。
王师傅三代信佛,对这个很信,反正外头地摊上有,也挺便宜,倒真的去买了一个来挂上。俗话不是说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此这般,王师傅倒对那个外国人印象好了些,先头见他闻见自己身上的味道直皱眉,还道这人眼里容不下自己这种市井小民,没想到心底还不算坏。先头想提醒朱山花要小心别被长相好看的男人遍了,现在王师傅倒是真有点希望他能和朱山花有点什么,一个美丽的好心肠女子找个看起来不错的外国男人,挺好的。
这样想着,在又一次往下爬的时候,便嘴角带着笑,感觉甚美。
不知道是地摊货也能管用,还是心里作用的缘故,这次往下爬的时候没有再感觉到那种身处浓粥一样的感觉,手里的袖珍女型电筒也争气,没熄。王师傅顺利到达竖井底。
摸出图纸,看了一几眼就不再看。做为资深的管道工人,在岐江做这行久了就都知道一件事,岐江的地底下的管道复杂得像蜘蛛网,经过近九次翻修和扩建之后,没人再能弄得清它的构成是怎样。特别是经历了文化大革命过后,太多的珍贵书籍和资料随着图书馆一起被焚,关于岐江的资料文献出现了严重断层,下水道系统图也是其中之一。自己手里的这张图是最新版的,而正因为是最新版,所以连自己都能知道至少有六条线路它上面没有。
老工人都喜欢把自己发现的而图上又没有的路线标出来,王来福也喜欢这样,因为这是干这一行的老手之间炫耀的资本。所以下来之前,按惯例先看图确定一下,判断方向,然后下意识的去找有没有图上没标注出来的新路线——严格的说,是旧路线。
没发现新的,这次自己下来的地方是上两次下来的地方的其中一段,处在一个岔路口上,污水污物从四个方向流来,汇集到一个方向流过去。
这样,堵塞的地方就比较好判断了,沿着汇集的方向往前找就是。
穿上那种下水道工人专用的连体橡皮衣,王师傅扑通一声跳进齐腰深的污水里,扑哧扑哧推着水往前走。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来到一个略微宽大一点的的地方。在这里,有一个一人高的拦水栅栏,现在栅栏有一大半已经被淹没,水深到达人体的胸下部,颜色稀奇古怪的污物在水面打着旋,散发着腐臭,缓慢的流动着,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此地堵了。
接下来的工作有些恶心,不过成天和这些‘美丽’事物打交道,心理承受度普通人无法比拟。王师傅拿出工具开始掏堵塞的污物,他也不觉得这些东西散发的味道很清爽,只想快点干完它,好歇工回家。
先是掏出了一只高跟鞋,而后掏出一大团分不清是些什么毛发混到一些的毛团。一把破雨伞,腐烂变质的菜根、菜叶,一块时尚的男表,一个只剩一条腿的洋娃娃、N条的卫生巾、甚至还有用过的保险套,林林总总,让干这行已久王师傅都忍不住惊叹物藏丰富,人们制造垃圾的本事日渐提升。
掏了一阵,旁边的沟道上都堆成一小堆,仍是不是见水流被疏导。王师傅就用戴着橡胶的手套的手往更深的地方摸去。
摸索了一阵,似乎摸到了什么,卡得挺紧。王师傅抓住它,使劲摇了半天才把它摇松,扯了出来。
借着手电筒光一看,王师傅不禁愕然,这玩意弯曲扁平,一头尖一头膨大,可不正是一根肋骨?
对于非医科人士来说,只要这个部件不长在身体上,他们并不能具体分出是猪骨还是人骨。除了变态和心理不正常的,绝大多数人会本能的把它认为是猪骨。王师傅性格有些憨厚,但可不是变态,心理也正常。他咒骂了两声随便把它扔到下水道里给自己这种工人制造困难的人,便把肋骨顺手扔上去,继续掏。
接着,他居然又扯了一根肋骨出来。
再然后,接连扯出来两根肋骨出来,他隐隐约约摸到了其它的东西。
扯住,使劲往外一拉,一只被泡得发涨的手臂就扯了出来。
王师傅愕然的瞪着它,表情如看到天外陨员一般的不信直到最后的确认恐慌,中间至少过了一分钟,他才开始惨叫,将手里的断臂扔了出去,没命的往出口跑。
人在水里,阻力实在太大,王师傅脑里完全没有多余的念头,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以前他一直不信电视里那些见到死尸或是残肢断臂就尖叫的女人,总觉得她们很假,现在自己经历过,他才知道她们的真的很假,比如自己,刚开始想叫都叫不出来。
再后头的事情他记不清了,只晓得自己以为扔掉了那个可怕的东西,但实际上却是一直拽着,把它从下水道带了出来。人们看到了它,开始尖叫、逃窜,从四面八方无规则的乱奔,场面一片纷乱,以至于王师傅由于惊恐而冻结的大脑完全记不得究竟是自己打的电话报警,还是其它的人打得电话报警。总之,很快的,警察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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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新案子,还是旧案子? 01
史诚正戴着胶皮手套翻看由察员们收集到一起的骸骨,除了被那个王姓的下水道管道王人掰断的一、两根以外,全都完好无损。它们被堆放在黑色的塑料布上,很难想像去掉皮肉之后,人体的骨骼堆到一起就那么点儿,史诚翻看着骨头的时候想的就是这个。
下水道周围的洞壁上已经临时牵线架好了电气线路,二百瓦的电灯四处挂着。由于是白炽灯,散发的热量很大,整个这一段就如同烤箱一般,热烘烘的闷热难受。
经常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勇不可档的战士或是警察追罪犯追进下水道里,官兵和强盗都在下水里奔跑,下水道不仅宽敞而且还洁净,美化程度直追人民大会堂。当两人穿过下水道从另一头出来时,全身上下竟然可以纤尘不染!事实上真实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它的味道不仅中人欲呕,壁上更是长满了可怕的附生物,像苔藓又像鼻涕,泛着一种浓粥样的混浊光泽,多看两眼以后足可以让你对任何接近糊状的食物不感兴趣。史诚瞅了它们半天,甚至觉得应该穿CDC的专用服装下到这里才比较合适。
在掏骨头的过程中堵漏的位置已经被疏通了,罪魁祸首就是这一堆骨头,它们不规则的卡在出口处的大眼滤网那里,堵住了水流。现在出口通畅,它不再回水,可这里有了倾泄的能力后其它的地方的污水顺势又流了过来,给采证带来了严重的压力。
在这样一个潮湿又一直有流水侵蚀的地方,不太可能保留下来证据,但警察们还是在一丝不苟的取证,照相机的闪光灯亮了又熄,熄了又亮,划出一道又一道惨白的亮光。其它还有人在寻找同样不太可能存在的指纹和脚印或是遗留物,用荧光剂喷涂在四周,指望找到血迹或是其它什么线索。
事实上,指纹和脚印确实有,还很清晰新鲜——王师傅留下的。所以,就算真有实际有意义的证据,也被他惊慌逃窜时毁坏得差不多了。
询问录口供的人还是谢丽,这个女警尤其擅长推理询问,问话常常布满一层套一层的圈套,对于一些别人不太留意的细节,她会反复的变更方法追问推敲,很多心思缜密的罪犯在这个机智的女警手底下都着了道。
不过现在看来谢丽的收获不大,她已经询问毕,正在安抚目击者王师傅的情绪。史诚用眼光询问的时候,谢丽微带无奈的冲史诚摊难手,意思就是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
骆洛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然后,经过在特警队的速成学习,他还看到了更多的情况。比如,每个人的神态都显得不太好,苍白流汗,疲惫不已,有一种无形的压抑和沉闷在所有人之中蔓延。一向精神精悍的警察们现在看上去像是经历了长年压迫性劳动的农场奴隶,脸上泛着一种轻微的颓废。
王劲洛塞给他的生存手册上描述过这种情况,而且王劲洛还提醒过他,对于刚进特警队的新人来说,最好没事的时候多看看生存手册。有时候,一条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规则就会救你的命。
所以,骆洛老老实实的摸出特警队的新手装备之一,一副特殊的平光眼镜来戴上。
眼镜一戴上,视角立即切换成类似于紫外线似的模式,骆洛便看到空气中有若有似无的黑雾状轻絮一样的东西四处飘荡。它们大多集中在活动的物体上,另有一些静静的潜伏着,一但有活动的物体靠近,立即如附骨之蛆一样缠绕上去。
心里打了个突,迅速拿出手机发了一个短信出去,然后摘下眼镜,不动声色的拿出一个圆盘样的物体贴在墙角,按下触摸式按键激活它。
据王劲洛介绍说,这个设备叫做EMC变频干扰器,发明者是那个机灵古怪的铃铛。它可以发出低频次声波和一种特殊的电磁波来驱除一些低级负面能量,产生类似于清除和驱除诅咒的效果。
这个骆洛并不太懂,不是他的专业范围。不过从那个小东西发出滴的一声清鸣以后陷入沉默开始,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空气中弥漫的黑色雾状物也开始慢慢消散。
看来确实有作用,科技确实是不可忽视的力量。骆洛看了看四周,小心的用皮鞋翻动看起来像是污泥一样的同壁附生物,用它们盖住这个小设备。
史诚转头看到了骆洛,见他在那里踢泥,便口气不善的道:“骆洛!你在那里磨蹭什么?以你的收入随时可以买一双新皮鞋,别在那里表现得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娘们儿一样!”自打这个妖人对他语言有了保留,说话不详不尽后,史诚就看他有点不爽。
又来了……骆洛开始叹气,很怀疑史诚家的婆娘以后怎么忍受他的火暴脾气。
骆洛走过去,老老实实的干自己的本行,进行法医采证。只有这样才能让史诚闭嘴。
“什么时候发现的?”骆洛问。
“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以前。”史诚答。
骆洛应了一声,拿起一根肋骨细看。这根肋骨无肋结节,体直而短,末端钝圆,应该是人体的第十一肋或是十二肋,就是称为浮肋,也在解剖学上被认为是多余的,甚至是圣经里传说用来制造EVE的那部份。它看上去非常的干净,就像送到实验室进行过蒸、煮、溶解、化学定构一系列处理一样。
“看出什么来吗?”史诚习惯性的摸出烟点上。这个习惯有些像烟民上大号的时候总是喜欢点一支一样,潜意识觉得可以驱除臭味,实际的情况是用烟味麻痹了鼻子。
骆洛举着它到灯光下转动着察看,道:“我不是骨骼专家,看不出太多的内容。不过从腐化的角度来看,死者在这里呆的时间应该不短。考虑到这里潮湿多霉菌的环境,它应该比正常情况更快。”摇了摇头:“专业不对口,没有血没有肉的情况不适合我。我建议把它们交给骨骼签定科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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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新案子,还是旧案子? 02
“噢,有适合你的。”史诚递给他装着手臂的袋子。
这是一条左臂,齐肩脱落下来,上半部份森然见骨,肘部上两寸的位置一直到指尖还包裹着泡白发胀的皮肉。骆洛看了几眼,开始沉思。
史诚吐了口烟,道:“不合情理,对不对?其它的部位干净溜丢,这只才手臂腐烂到一半。”
骆洛再次转动手臂察看,看到皮肤上一些不合理的伤痕,不禁心中一动,又拿起肋骨来看。果然,上面有钝形的伤痕,和自己想像的比较接近。
“怎么说?”
骆洛迟疑了一下,拿出个放大镜来仔细看了许久才道:“我不太确定,还需进一步的证据证实。不过,看上去……你注意看。”骆洛指着上面浅浅的几道擦伤样的痕迹,道:“注意看个这个。”
“看上去像是被用力拉出紧夹着它的物体时留下的擦痕。”
“不,你再看仔细些。它们深浅不一,但排列的间距几乎接近相等,这样的骨损伤你难道就不熟悉?”
“请说中国话!”史诚不耐的道。
骆洛吸了口气,道:“这种刮痕式的擦伤,应该是齿痕。明白吗?就是牙齿啃过留下的刮擦痕。”
“噢。这个城市多的是野猫野狂吹,下水道里也不缺老鼠。”
“不。”骆洛拿起头骨在上面寻找同样的痕迹,口中道:“是人类的齿痕。”
史诚的烟停在半空中:“人类的齿痕?你的意思是……”
骆洛点头:“如果只看那只手臂,出现咬伤还可以理解为自卫伤。但肋骨上也有齿痕,我想我不得不毛骨悚然的想,它们是被人啃过的。而且从深度来看,啃之前还应该被烹煮过。”
史诚不说话了,半晌后才道:“是不是世道变了?怎么变态越来越多?我倒是在网上看到过婴儿宴,没想到成*人也可以端上餐桌。”
骆洛没有吱声,换作以前他也会这么嘲弄的想。但现在,特别是接触到特警队被吸收为外围人员以后,他就不再这么样,看问题有了新的角度。
不过,这只能想想,不能说。耳边听史诚拿出手机打电话,道:“对,是的,不好意思,我晚上不来了。”
骆洛不解的看他,史诚道:“晚上警校校友叫去新开的大骨馆啃猪脸,现在听你解释后,我想我没了胃口……”
强笑了一下,开了个不太好笑的玩笑:“我想我们的食人者先生挺有品味,还知道肉不能生吃。”
这句话陡然触动了骆洛,下意识再仔细看了肋骨上的齿痕一眼,它们的间距分得很开,是常人的两倍左右。这样的齿间距骆洛看过,甚至还拿手术刀射过它的主人。看明白这一点,顿时打了个寒战,越发缄默不语。
留下这个齿痕的,是那夜那个诡异的生物么?这样的齿间距骆洛只在陈启华嫁接到另一个人的胸腔上的头颅上看到过。它已经发生严重的变异,牙齿细而尖,间距是正常人的二到三倍左右。
那夜的恶斗之后,诡异的人形就不知去向,现在再看到能与它联系上的线索,骆洛不由得不寒而悚。这东西进化了?摇身一变混迹到人群中,转职成为肉食爱好者……或者屠夫加厨师?
“还看出什么?”
骆洛强忍着那种寒意,转动着手上的头骨看,道:“男性,青年,超过二十岁,不到三十岁。白种人,同样有烹煮后咬过的痕迹。另外,眉骨有外伤……”
“等等,白种人?”
骆洛点头,很肯定的道:“白种人,不是黄种人。”
史诚迟疑着问身边的其它同事:“最近有接到非中国籍的失踪报案吗?”
所有人都在摇头。
史诚和骆洛对视了一眼,都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来。在中国,就算是外国人比较多见惯了白种人的城市,例如北京、上海等城市,一个外貌差异巨大的白种人无论走到哪里仍是会引来百般注意。怎么静悄悄的死了一个白种人,哪里都没有得到失踪或是寻人的消息?
这又不合情理。一时间,两人都看着骆洛手里的头骨,开始沉思。
突地,灯光照得人影闪动,有一个人走到史诚面前,低声道:“史诚警官,又见面了。”
史诚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木然道:“李光。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你们?”
李光陪笑道:“缘份哪!”
骆洛微微松了口气,收到自己的短信后李光还算来得快。不然以史诚的细心和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糊弄他。手里这件案件,就算只算目前自己掌握的这些情况都已经违背了常理,得归划到特警队的任务中去。
史诚板着脸,道:“得!不用出示你那个小红皮本子。我让路!”
李光苦笑了一下,绕过史诚上前去查看。
骆洛和李光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错身而过。骆洛放下头骨追到史诚身边,小声问道:“你怎么就那么看特警队的不顺眼?”
史诚没好气的道:“你说呢?”
骆洛试探着道:“是不是就像FBI一样,你总得他们拥有了太多特权,凌驾于我们之上,凡事插足得太多?”
史诚窒了一下,不说话。
骆洛又道:“其实他们也是警察,大家都一样,你没必要总拿脸色给人看。你啊,处事圆滑一些,早升官了。”
史诚斜眼看他:“哦?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现在帮他们说话了?你要是敢吃里扒外,老子修理你没商量!”
骆洛干笑:“我哪敢啊?爷,我就是您的兵,跟您私人的近卫一样,您指哪我打哪!”
“去去去!少拿你灌男人汤那套对着我使。”史诚瞄了一眼李光,小声道:“到他边上站着,留意他发现了什么。”
骆洛便脸色更苦,双面间谍真的不好当啊……见史诚面色没得商量,只好走到李光身边,刻意的假笑。
李光也在拿着头骨看,看到上面的齿痕时皱了一下眉。很显然,这种情况对于李光来说并不陌生。当即转头看向骆洛用眼光询问,骆洛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确认李光的猜测。
史诚状似无意的看着两人,见到两人的互动时心中微微一动,随即升起一些怒气和一些了然。看来自己的解谜档案里还得添加一个人骆洛。
这段时间他已经按习惯建立了一系列档案,把未能解决的问题全列在其中。每次翻阅它们的时候史诚总觉得少了最关键的一环,但又茫然不解这一环缺失在哪里。
特警队员的身份是个谜,他们所干的工作同样神秘像个谜,这一次又是什么味道吸引了他们过来?骆洛,又是怎么和他们勾搭上的?史诚不笨,骆洛又不是太提防自己,就让自己看出了猫腻。是什么样的共同目标让他们走到一起?史诚沉思着,试图拼上最关键的那一环。
史诚却不知道,自己漏的那一环,箭头全指向身边最亲密的兄弟,阳毅。正因为走得太近,所以才会忽略,正如同身在局中,迷雾瞕眼看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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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母巢’之行 01
16‘母巢’之行01
毅本以为季连云和那位精通计算机的高手联系会很季连云只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很快那连就回信了。内容简短得只有三个字:“来,快点。”
四十分钟以后,两人坐在西华大学的一个小凉亭里,一人捧着一瓶康师傅等待那位季连云的高手朋友。
季连云喝一口康师傅,皱眉:“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再喝一口,又皱眉:“我还是不喜欢这个味道。你说,往茶里加蜂蜜,到底是不是丧失了中国茶文化的精髓?”
阳毅怔了怔,他一向简单的认为康师傅就是康师傅,能喝就行,其它的事管那么多作甚?他现在才知道季连云还有点愤青的德性,不合他理念的东西喜欢拿来鞭笞一下。幸好,总体来说季连云也只个小愤青,挺厚道,没有那种一副怨天怨地,老祖宗天下第一,凡事都要愤世嫉俗一下的爱好。
老老实实的喝着绿茶不说话,阳毅觉得挺不错的,饮料微甜中带着清爽的苦,呼吸之间散发着股宜人的茶香,有些像人生,甜中带着苦,苦中带着甜,两者总是相伴相依,最深刻的感觉是那种茶香,如同甜苦参半的生活中一直伴随着的主调清爽持久、回味隽厚中香味弥漫,永远让人回忆。
有时候,阳毅觉香就是人与人之间那种真挚的情感。正因为有了它,才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让本来无味的水生出滋味,生出感情,生出回忆,人生因此变得很美。所以苦不苦的不要紧,有那股微甜和醇香就行了。朱山花一直就是这么教的,人生并不是总是好,但一定要学会体会人生的好。原话不是这个就是这个意思。
忍不住满足的叹了口气,手抓了抓头顶的硬直短发,露出开朗积极的浅浅笑容。
如此一笑,康青春的耀眼笑容就如同转眼就逝的风景一般,在小小的凉亭里一掠而过着阳毅的阳光俊朗形像,直可以浓墨淡彩般入画。
季连云张大了嘴,忽地道:“!后别跟老子走在一块儿!美女都瞧你了,哪里会看得到我?”
毅一怔,下意识往四周看去,果然收到意味不明的眼光一大堆。
顿时好一阵大当下立即收回眼光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小僧入定状。
季连云:笑了两声。把脸伸到阳毅面前来仔细看了两眼。诧道:“奇了刚刚看你眼睛好像是绿地。怎么现在又变蓝黑了?”
阳毅心中一凛。刚才一时大意心情浮动。眼瞳又变色了。呃……绿色。代表着愉快?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以后要记个瞳色谱。绿色代表心意愉快。很安全而血红色就代表着暴怒和不安。最好生人勿近?
继续低头喝茶。漫不经心地道:“我混血嘛。瞳孔颜色不纯正。多半在阳光地折射看上去会不同。喂说你老盯着男人看。有劲吗?滚远点儿家不好你这口。”
季连云果然被转移注意。一把揽住阳毅开始淫笑:“爷瞧你生得挺俊地来当我地童吧!”
阳毅努力将眼瞳颜色调回那种蓝黑带绿地颜色。从从容容地又喝了口茶笑肉不笑地道:“就我这近一米八地身高。当童。到底谁抱谁?我说爷。娈童都长得娇小伶玲珑、貌美如花地好不好……什么审美观……”
季连云抚着下巴,故作沉吟的道:“也是。就你这长相,实在太男人了些,胳膊大腿上肌肉都太多,总让我联想到剥了皮的青蛙那么健美……反正挺倒我的胃口,就不知道其它男人有没有举趣提枪上马。”说罢,自己也觉得说得挺经典,一个人嘿嘿直乐。
阳毅正待反唇相讥,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顿时楞住。
就听旁边有一个人大笑着接口:“西华大学虽然不如崎大,但好歹也算是历史悠久,名人出得也不少了。两位就别在这里败坏咱们学校的校风,讨论这么惊世骇俗的问题。另外,我还得加一句,你们的话题很雷人。嗨,小毅,想哥哥我了没?”
其实,最雷人的是最后附加的这一
阳毅霍然转头,只见一个斯文白晰的青年在自己背后站着,细细的无框镜架托着近五百度的眼镜片,配和着削瘦的脸宠斜飞的眉,整个人虽然看上去温文儒雅,但仔细品就是能品味出那种带着点儿淫邪的衣冠禽兽味道,可不正是那个专门侮辱其斯文的徐泌峰。
“徐泌峰!”阳毅惊喜的叫道:“季连云所说的高手就是你?!”
“哈?”徐泌峰曲起食指顶了顶眼镜,笑道:“高不高手的我不清楚,总之,这个凤眼来找我的问题还没有难住过我的。”
季连云彻底呆了:“我晕,你们俩人个认识的?”
“认识,当然认识!”泌峰大笑:“他六岁半的时候就可以拿根绣子当长枪使,抽得我满地找牙,我能不认识他么?要知道,老子那年已经十岁了!先人板板的凶货,从小就欺负老子。回头还不敢向花妈妈告状。”
阳毅好一阵闷笑:“从小你这样,长了最聪明的脑袋和最笨拙的身体。玩官兵抓强盗,你连何芷都不如,她眼睛还看不见。”
季连云大,有些郁闷的道:“原来是打小就一起长大的……果然是贱到一块了。贱人和贱人,走到哪里都能贱到一堆。”
阳毅和徐泌峰都大笑不已,徐泌抓住阳毅摇了两摇,笑道:“小毅,搞什么名堂?专门跑来祸害西华大学的女生?我们这里的花素质不如你们崎大的好啊?啧啧,小子,越长越俊,我老远就看见你祸害得我们学校的花花草草春心泛滥,一脸的骚媚相都入了骨,巴不得主动扑向你。你这样搞,叫哥以后怎么坐镇西华左拥右抱?”
毅又开始闷笑,禽兽果然是禽,再怎么衣冠也改变不了禽兽的本质,瞧瞧,才两三句话,大灰狼尾巴就露出来了。
“走,跟哥哥我去的办公室,那里的设备最先进。”涂泌峰热情的推着阳毅,反倒把季连云晒在一边。
“禽兽。”季云低声嘟咙着,快步跟上。
阳毅心里还停留着见到徐泌峰和知道他是季连云所谓的高手的惊震当中,惊喜不定的转头看徐泌峰:“你的计算机水平这么厉害了?居然有自己的办公室。”
“小瞧爷了不是。老子好歹也算半个助教,办公室根本是屁大点个事。”徐泌峰放开阳毅,快步向前走。
阳毅瞧着他的背影,又是欢喜又是自豪,自己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出息了。真好,真好!
季连云和阳毅并肩而行,低声道:“徐泌峰是西华牛人,计算机水平相当的厉害。知道叫做红潮的那次中国发起的针对美国大块头的华人黑客入侵事件么?”
阳毅点头,这事振奋了太多的中国青年,不知道没几个。
“这哥哥担当的角色是中国西南片区的铁三角的尖角冲锋位置,你说他牛不牛?”
阳毅便更加吃惊和欢喜,徐泌峰啊,自己铁得不能再铁的哥们儿,听着季连云对他的推崇,就如同自己也享受着那种荣耀一般。
看着前方削瘦但挺直的背脊,阳毅有种冲上去抓住他大谈三天三夜的冲动。
忽听季连云诧道:“咦?你眼睛又变色了。我眼花啦?我瞧着绿得跟猫眼似的。”
阳毅当即低头,故计重施的问:“他为什么叫你凤眼?”
“呃……你听岔了,不是凤凰的凤,是门缝的缝……缝眼。明白吗?这嘲笑我眼睛小,像条门缝。靠,文化人就是讨厌,一张嘴巴尖酸刻薄,损人不带一个脏字。”
阳毅哈的一声笑了,忙把头埋得更低,他心里清楚,现在自己眼瞳的颜色只怕是一片纯然欢快的深绿。
17 ‘母巢’之行 02
17‘母巢’之行02
连云带着两人在西华大学内穿行,三个俊朗的青年男温文儒雅,一个细长眉眼中挺着英挺,一个混血后更显健康阳光,又揉合了东西方长相的优点,有东方人的细致,也有西方人的粗,三人凑到一起时就成了一道风景
穿过一片小树林,再穿过一个被人踢球踢得几乎不剩什么草皮的足球场,一路向东走,直到来到一个类似于地窖门的两扇门前面。
“地窖?”阳毅诧问。
“不是。”徐泌峰应道:“是地下掩体。当年日本人侵华的时候虽没有来得及一路南下,崎江这边已经有先见之明的开始修建地下掩体以对抗轰炸,所以崎江这样的建筑不少。我只是不太明白,崎江还有好些地下掩体是修建在日本侵华以前就出现国,数目还相当的不少。难道说,咱们的先辈们这么有预见性,知道小日本要打过来,提前就建好了?大量的地下掩体搞得崎江的结构非常的复杂,不仅好些地下掩体根本就在地图上没有,还有传言说它们中的许多早已经互相联通,使得崎江市的地表下结构复杂得跟蚂蚁窝一样。传说很玄是不是?不过,嘿嘿,我喜欢。听上去像是崎江地底有一座充满了神秘传说的地下城。喂,你们两个玩不玩龙与地下城?”
忽略过最后那一句,阳毅和季连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把崎江复杂的蛛网似分布的地下掩体也算作哈金森教授所谓的崎江的多处巧合之一。
徐泌峰上前去开掩体的门,它与地面呈30度斜立着,打开门之后可以看到有斜斜的阶梯一直向下,有五、六米来长的样子,地下灯火通明可以看到学生在里面走来走去,人倒是不太多。
从入口往里看的时候感里头并不太宽,实际走进去后却发现时面相当的宽敞。
正中是一个大厅,容纳个几十个人是问题,摆放得有撞球桌、乒乓球桌、画着棋盘的石桌,许多雕成圆桶状的石凳。然后以中央的大厅为主体,周围分布着若干小室偶尔能看到有学生自里面走出来,看到徐泌峰便点点头打招呼。
“欢迎来到‘母巢’。”徐泌峰笑道。
“咦?母巢,星际里那个母巢?”季云问道。
徐泌峰直是笑:“就是那意思。这块地方属于计算机同好社。原来只有一个编号。后来有一阵玩星际争霸成风。大家抱笔记本地抱笔记本电脑。守台式机地守台式机牵网线地牵网线。一窝蜂地来到这里局域网对战得这里跟蛛网密布地蜘蛛巢一样。很有点未来世纪地风格。你们无缘看到Wi-Fi还没有风行起来时地模样时候。到处放置地路由器、集线器、桥接设备、硬件防火墙、四处垂吊地双胶线。到处都是疯狂闪烁地红、黄、蓝、绿工作指示灯。乍一看以来到了外星人地基地!某一天。有个玩星际走火入魔地家伙突然就想到了母巢这个词来命名它后全体一致通过。母巢之名就定了下来。从那以后没人管这里叫计算机同好社律都叫做母巢。”摇摇头。有点惋惜地道:“可惜看不到当年地模样了。现在Wi-Fi替代了网线……噢。我怀念到处牵网线地日子。”
阳毅哈哈直。道:“那你回去点油灯吧。或是再往回倒。回到连腊烛都没有地那个时代。”
“没有电。没有计算机。我怎么过日子?”徐泌峰也笑。“往这边走。我地办公室在这边。”
往左拐过一个通道。沿着通道向前走了十来米。再转向左。一路走到尽到。就到了徐泌峰所在地地方。
那里有一间屋子。大约六十多个平方米大小。除了隔出一间做小储藏室。一间隔出来摆放服务器和路由器。其余地空旷地方全拿来堆放计算机设备和计算机外设。另外还有一张床。凌乱得像所有不爱好收拾地男生单人床那样。随时看上去都像被一百过人刚刚才睡过。它上面堆着没有叠地被子。胡乱地扔着东西。还摆放着可怕地没洗地袜子等事物。最触目惊心地是一本画册。上面有一个地女子搔头弄姿地翘着红唇索吻。两个咪咪大得就像椰树上成熟了地椰果。沉甸甸地直往下坠。封面则上书斑斓大字:PlayBoy!
非常好!这想必就是徐泌峰地临时蜗居了。非常具有个人风格!
来的不是女人,徐泌峰当然不会觉得又脏又乱很失面子。大剌剌的一指那张可怕的床,道:“随便坐。”
阳毅拿起那本花花公子来兴致勃勃的才翻了两下,徐泌峰一把就夺了出去,黑红着脸道:“一边去!屁大点儿岁数,不许看这个!”季连云则尖着手指,把大姆指和食指合围成钳状,小心翼翼钳开散着毒气的袜子,这才勉强找了个地方坐下。
“好吧,东西拿给我。”徐泌峰道。
季连云将磁盘拿给他,徐泌峰去找了个磁盘机来,将声音转换成音频文件存放到计算机上处理。
这个过程很快,几分钟以后就得到了体积巨大的音频文件。
阳毅和季连云微有些紧张,徐泌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倒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轻车熟路的将文件进行预处理,渲染什么的,最后调用一个播放器,笑嘻嘻的道:“来听听是啥。”
划动鼠标随意将起位置拖到文件的中部,点击播放键。就在鼠标点下的那一瞬间,阳毅和季连云都听过的尖厉嘶号再一次响起!
上一次,播放设备只是一台袖珍型录机机。这一次,播放设备则是八声源的立体声环绕系统,牌子还是那个很牛的美国JBL,效果和临场感完全不是两人上一次听时所能比拟的。外加之所处的位置封闭,声音便在室里激荡,明明只是一个女人在嘶号,但给人的感觉就如同成百上千人同时在辗转呼号一般惊心动魄!
只此一声,四周的墙壁上灰尘就在哧哧的往下落,徐泌峰用来刷牙的那个杯子无声无息的出现一条裂纹,房间里的温度更是骤然下降了几度。
徐泌峰脸色大变,嘴里叼着的铅笔落了下来,如同中了箭的兔子一样窜起,手指抽搐着移动鼠标去点那个停止键。
嘶号声嘎然而止,三人皆是木然。
徐泌峰脸色青白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阳毅强笑了一下:“这就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答案等着你去找。”
18 信息 01
多重入侵18信息01
泌峰脸色一变再变。重新转向电脑将音频文件进行:理。
由于已经有了重视心态。便正经的不再嬉闹。徐泌峰的脸上显出慎重的表情来。
“我注意到这个音频文件间有多处几秒的间隙停顿。如果我没有猜错。它应该是多次录制以后放到一起的。”徐泌道:“我把它们分开。形成单独的文件。进行降噪的预处理。这会点时间。你们耐心的等一下。”
两人皆是点头。季云出去买饮料。阳毅则随手拿着徐泌峰的众多的计算机书籍胡乱的翻动。心思不在上。阳毅糊里涂的想。哈金森教授为什么要把这些西寄给自己?在自己看来。以自己的学识和阅历远不如与他同为教授亚瑟。而以他们两人的亲-好友关系。这些东应该寄给亚瑟才对。为什么偏就寄给了自己?难道哈金森教授发现了什么。有些了解自己不为人知的怪物身份?
想到这里。心情不自主的烦燥起来。下意识就起身习惯性打了两趟太极拳。暗暗背诵着极拳的口诀。让自己心以平静。
不久。季连云回。左胳膊下夹着一大瓶可口可不。右胳膊下夹着同样大瓶的何其正凉茶。道:“我不爱喝茶。但估你们两个喜欢。就一样买了一”
正好徐泌峰将音频文件处理完毕。转回头来道:“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人点头-泌峰才小心谨慎的按下播放键。
这一次。徐泌峰也有所准。不敢将音量开的太大。也不敢胡乱拖动进,键。老老实实的音频文件从第一个文件起开始从头播放。哈金森平稳中透着紧张的声音就从音箱里流趟出来。
“能听到这个声音而看到我的人。那只能说明我已经出了意外不在了。对,心里已经有所准备。我只能说并不是我不想活着。而是我面对的东西太强大。我无法以与相抗衡才走到了这一步。”
随即声音一变。有些期的问道:“阳毅。阳毅。你在吗?这卷带子最理想的是交到你手里。如果现在听这卷带子的不是你。那么请千万小心谨慎。
我下面会说一话。用纸笔记录下来关键的时候用全副精神念诵它。很有可能会保护的安全。至于我。听带子直面面对它是两回事。所以它没有办保护我。”
“请听好了:ElOrt-Ith-LumElMichaelSolelLuKoelleIotcShaelIssDolelElelleTirKoelElLmVexelJahTirelleIth。”
把漫长而晦涩的类于咒语一样的东西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念了一遍。而后又用拼读的方法详细到每个的字母构成。除了阳毅听懂了是什么东西。其余两人都是一脸茫然。不过出于喜欢研究本能。季连云徐泌峰都在用笔记它。前者更是当真去记忆背诵。尽管它们晦涩的很难上口。
徐泌峰按下暂停键。问道:“记来了吗?”
季连云慌忙道:“麻烦重播一次。”
阳毅则木然的配合这个东西阿尔达已经教过他一些是一种古老的祭祀咒词。用的语言是变异过后的苏美尔语。苏尔语是一种黏着语。它的词由粘在一起的词段组成。而在现在。包括阿尔达所处的那个时空。苏美尔语都已经失传只能用变异过后的苏美尔语
的词语进行堆彻。最终达到吟唱咒语的效果。这个就叫做符文之语。因为它最早是以形文字出现。被刻在石片上形成符文而名。在阿尔达那个时空。符文之一共有六百六十六个种。组合到一起后形成无穷无尽变化排列。就算是最博学的法师或是巫师也不敢说自己掌握了一半。
哈金森教授从棺材板上拓下来的这句阳毅倒是听懂了大半。它的词语构成绝大部份都有elelleetc。这样的后缀。更包含了炽天使Michael米迦勒)之名它应该是一句威力强大的保护咒语。
这一点季连云也查觉出来了。迟疑着问道:“注意到里头词语后缀没?苏美尔语的El是指闪耀光荣的意思;阿卡德:Ilu是指辉煌之物;古巴比伦语:Ellu指光辉的生物;英语中:Elf也指辉煌的生物。老教授词中的elelleetc这种后缀不是它们的变就是古体。假如我猜不错。这应该是一圣言。”
徐泌峰诧异的看他。季连云微微些紧张的解释:“这阵子一直在看《启示录》和《旧约》《新约》。到这些东西就很敏感。
徐泌峰没问他为什要看过些但个中缘由阳毅却是知道。季连云这个心思缜密又极其高智商的人隐隐约约嗅到了不详的气息正试图找出原因来。
果然。在重放一次后继续往下播放时哈金森的音紧接着就道:“这个叫做符文之语。具体的意思我也弄不明白。这一句是我从埃及木乃伊的棺材盖上抄的。最早的出处我猜想可能来自《两河之书》。”
见徐泌峰有些茫然的表情。季连云给他解释他专业以外的内容:“两河是指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两流域文明是指美索不达米亚文明。指的是在两河流域间的新月沃土(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所发展出来的文明。是西亚最早的文明。要是苏美尔这个名称听起来不熟。但巴伦亚述听起来应该很耳熟吧?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主要就由苏美尔阿卡德巴比伦亚述等文明组成。到了苏美尔的阿卡德时代。主统治者并不是美尔人。而是闪米特人。”
见徐泌峰还是不解。季连云冲阳毅呶呶嘴:“瞧见你兄弟了吗?据老教授说。他混血混的是闪米特人种。即是早期的犹太人。而闪米特人早在阿卡德那个时代天文历法就已经非常杰出了。他们创建了《太阳历》。每年划分为364。和现在只差一天。他们能区别恒星和五大行星。确定了今天的星期名称和一周七天的划分方法。有关的大洪水的故事就来自那里。后来被犹太人改编后编入《旧约全书》。就是诺亚方舟的故事。另外。我们宗教里常说的深渊也来自那里。苏美尔传统中的“冥界”正式名为“阿普斯”(ApzuApsu。ApAb在苏美尔语中的意思就是深渊”
19 信息 02
泌峰进入了状态,只是仍是听不太懂,季连云叹了口是你的专业,听起来是像天书。我的意思是说,这句咒语相当的古老而历史悠久,说不定当真蕴含着不可思议的超自然力量。”
“超自然的力量?”徐泌峰晒然一笑:“我不太相信这些。我只相信科学的力量。”
阳毅抬头瞧了他一眼,默然不语。当真是跟史诚一起混到大的兄弟,两人在对科学的坚信上相当的一致。关于有没有超自然的东西,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科学并不能解释他身上正发发生的和遇到的事。
季连云耸耸肩,也不和他争辩。倒是徐泌峰转头过来看了阳毅一眼,有些惊奇他混血混得挺有水平,居然混的是有着那么悠久历史的种族。
阳毅暗自心惊,冲徐泌峰笑一下,心神停留在老教授听起来像有漏洞的那句话里:这卷带子最理想的是交到你手里。如果现在听这卷带子的不是你,那么请千万小心谨慎。如果排除语言漏洞的可能……哈金森教授肯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会是什么?
正在百思不解,徐泌峰继续往下播放。
老教授继续道:“好了,记住句符文之语后,对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了个防备。”
“自从发现崎的怪异巧合以后,我开始正视崎江市里种种不合情理的地方。只用了一个晚上,我得出了一个大胆而可怕的答案。所以,我第一时间跳上了飞机,匆匆赶回国。”
“阳毅,如果你在的话,我要告诉你,一直试图和你联系,可是你没有手机,我也打过电话到你家你也不在。时间太迫切,我无法上你家拜访,更不能拖延等待,只好匆忙回国。你能发现这种不同寻常,我有三个猜测第一,你的血统,使得你对这种迹象有着高度的敏感;第二,你有可能是高灵感的人之一,它才能触动你的灵觉;第三第三……你听带子就知道了。”
季连云和徐泌峰都回头来看阳毅。两者表情不一。
前者对老教授地说法有惊异。后者却是嗤之以鼻上下打量阳毅半天。一点也觉查不到他属于什么‘高灵感’人群。面对两种不一样地眼光。阳毅只好摊摊手。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国后就立即开始着手调查。多谢我地老朋友亚瑟尔伯特地帮助。通过我所不能地渠道为我取得了第一手资料。到这时。我才真地知道。我地猜想是真地。”
听到这里。阳毅心中又是一动瑟隐隐约约提过。他什么都不知道。看样子人并没有说实话。整件事情他都好像全程参与了在却摆出一副局外人地嘴脸。
心思浮动间。听老教授地声音继续道:“我手上地资料有很多面地、音频地、视频地种种。我只取了最具有代表性地几样。音频文件在录音带上。视频文件和文字资料在光盘上。请务必。”
“资料一。猎鹰海上钻探工作组地奇异事件。它现在已经打上绝密地标记。我这个是非正当手段得来地副本。”
“你们应该知道,地壳的厚度平均在十五千米左右,最厚的地方在冈底斯山,最薄的地方在大洋中脊,只有三千来米。猎鹰工作接到钻探探测任务的地方在太平洋上地壳厚度约有六千米左右的地方。有人发现在这个位置的深深的海水和地壳下有一个巨大的空洞,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一直钻到这个空洞里,勘查里面研究有什么。这可以为地壳的结构研究提供很多有用数据。”
“猎鹰工作组到达以后,用了十七天钻到这个空洞里。他们以为里面至少应该有天然气,但实际的情况则是什么都没有,那就是一个真正的空洞,就像是一个完全的真空。从钻通它的这天开始,灾难就开始了。接下来的一星期时间里,先是海上的通讯完全中断,然后工作组一共九个男性,四个女性在内的十三名成员陆续死亡。先是四个成员自杀,其中五名杀掉了剩下的四名以后自杀。”
“十三名成员中,有一名是气象专家,他每天都会汇报海面和天气的情况。在通讯断掉后,与他经常联系的人起初没有在意,因为海面通讯会因为海浪、潮汐、太阳黑斑、飓风等等各种原因引起信号不良的现像出现失去讯息的情况。这样的情况有时候会长达两、三天,一般来说并不奇怪。直到接近一个半星期的时间仍是所有的呼叫都没有回应,这人才开始不安,久久联系不上之后就通知了海上救援队。海上救援队在与猎鹰联系无果后派出了救援直升飞机。结果,再一次的连人带直升机一去不复返。”
“接着又拖了半个月的时间,军方联合海上救援队派出船只进行了一次联合救援行动。当所有的船只到达猎鹰的海面钻探平台时,人们发现平台上没有一个活人。上一次的救援直升机完好无损的停在那里,海面风平浪静,天空中风和日丽,除了没有活人,一切正常。或者说,这正常得非常不正常,整个天空海面和海面平台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座巨大而安静的坟墓。”
“猎鹰工作组有十三人,去救援的直升机组成员一共五人,也就是说,整个平台上一共有十八具尸体。他们有的安静的死去,有的留下激烈撕打的痕迹。吞枪、触摸电缆、喝下大量的洁卫用清洁剂、甚至用餐叉剌穿咽喉,死状千奇百怪。除了人,一切设备和装置完好无损,就连最重要的发电机都在重新添加油料后正常工作发电。餐桌上放着发霉的,但是丝毫没有被人动过的食物,这也就是说,坐在餐桌上的这位猎鹰成员在热气腾腾的食物端上来的那一瞬间握住叉子倒过来剌向了自己的喉咙。我想,再糟糕的食物和最可怕的厨房也不该能引起这样的反应。”
“经仔细查验以后,得出原本的十三名成员的死伤报告和救援队的死伤报告。除了前面所说的暴力他杀,九名猎鹰成员和直升机救援队五名成员全部为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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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信息 03
这就留下了一个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在拥有丰富的备的情况下,又没有面临让人绝望的恶劣天气,这些人为自杀?又是什么导致其中的一小部份暴躁到杀死了别人?”
“确实,海员中抑郁症常见。采用艾森克人格问卷(EPOO修订版,用包括E、N、P、L共维度的问卷调查海员,他们几乎不能交出让人满意的心理咨询答案。有些人甚至连做完它都办不到。这些患上心理疾病的海员中,严重的有自杀意向,且计划周密、行动隐蔽。海员中“不明原因”的跳海,多为病态行为。躁狂症和反应性精神病也时有发生,多见的是性格暴躁、忧郁沉闷、猜多心,很容易对别人的言行产生过激的反应,到了极致时就表现为无法停止的暴力袭击。”
“联合救援队在仔细调查后给出的结论也是这个,把一切归结到远洋船员‘心理综合症’上。但是结论无法解释的是,猎鹰成员不是真正的海员,他们并没有长期生活在海员那种与世隔绝的狭小生活环境下,源源不断的接受封闭、噪声、摇晃等等不良条个件的折磨。他们在到达后仅仅第十八天上就开始出现各种怪异行为,到第二十五天上就一个人也不剩。做为优秀的杰出专业人员,二十五天的时间都坚持不到?在这之前,他们以往的任务中曾在更加恶劣的环境下呆过一年时都没事,二十五天就出事了?同理,这个结论放到直升机救援队上更说不通,他们单独呆的时间比猎鹰更短。抑郁症和狂躁症的结论不成立。”
“接下来,更怪的事情出现了。联合救援人的人开始举止怪异,都说自己看到了或是听到了什么。仔细询问,又没有人说得清具体听到了和看到了什么,一个个都像在发臆症一样。除了心志坚定素质过硬的,绝大多数都像在大白天的梦游。仅仅两天,自杀和各种过激的激斗行为就在人群之中蔓延。两天之中自杀六人,械斗死亡两人,伤七人。这种情况下,军方果断的下达了撤离的命令。猎鹰海上钻探工作组的事件被重重掩盖了下来。”
“接下来你们将听到的录音是亚瑟拿到的,它由第一次钻穿地壳到达那个空洞时通过钻头上的音频探头采集到。音频文件的长度为二分四十一秒,为了防止磁带磁电信号的失真另行备份了一份数据结构的音频文件在光盘上。”
哈金森的声音:现了短时间的停顿,然后才道:“都说那下面是真空,我想问,这声音是怎么来的?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声音源自于振动,如果什么都没有,振动的主体也存在,究竟怎么才能振动?所以,那个空洞里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让人应该深思的是——那下面究竟有什么。”
这是一个陈述名是一疑问句。
三人却都沉起来,随着哈金森的讲述,眼前关于猎鹰小组的诡异事件就同亲眼所见一样,透着层层的迷,散发着一股晦暗不详的气息。
季连云问徐峰:“关于人员死亡事件,科学怎么解释?”
徐泌峰不语。他地相法军方得出地结论一样。一系列灾难都由海员地心理疾病造成。但这个已经被哈金森****了。特别是后头地联合救援队地反常更加有力地给哈金森地反推提供了强力地证据。他给不出更好地答案。
这时候哈森所提到地由音频探头采集到地音频信号开始播放了。
JBL地高品质音箱即忠厚地还原了那种声音。
四十多平米地地下室里立即响起一种闹哄哄地声音。它听上去像是非常多地复杂地声音聚集到一起。互相交织。互相溶合。最终形成了这种杂音。在一片嘈杂背后。主体声音是一种呜呜地响声咽中带着一种空旷。像是辗转地风吹过一个巨大地空间发出地回响和空鸣居大西北地人对这个声音应该不会太陌生。偶尔里面会传出几声尖锐地剌响。像是锯木房里发出来地多则是像汽车发动一样地低频声音。
三人都在静静地听着。季连云和徐泌峰更多地去捕捉一片呜咽背后地细致动静像大多数机智地人总喜欢去看魔术师那只不太引人注意地手一样。试图听出点什么来。而阳毅听着听着。由于耳朵地变异和能力提高。他分辩出更多地声音。脸色渐渐地就变了。越来越难看。
“你们觉得像什么?”季连云问道。
徐泌峰凝神听着,缓缓的答:“听上去像是风声,有时候听着像戈壁滩上的风声,有时候听着像风吹进地下岩洞的声响。”突地一拍掌,肯定的道:“是了!一定是钻通那一瞬间气流涌进去发出的声音!”
季连云心思敏捷,迅速反问:“勘探用钻头钻孔,钻出来的洞口直径不会超过六十公分,你觉得巨大的地底空洞这这么一个直径的孔洞往里灌气发出声音,时间才会二分四十一秒这点儿?更何况按照你所说的这种情况,录下的声音应该是尖锐的气流涌动的尖啸声,不会有那种低沉的呜咽主调。”
徐泌峰用手指敲着桌面,迟着道:“或许因为设备原因让它工作了二分四十秒就停下了工作。再或许……因为环境原因,设备所采集的音频信号出现大幅度失真。”说来说去,自己也觉得无法自圆其说。
季连云回击道:“你在开玩笑?那是科学勘查,所采用的设备和NASA(美国国家航eAdministratin,简称NASA。所用的是一个精密等级的,说出问题就出问题?你当是我们国家层出不穷的假冒伪劣产品?”转头看向阳毅,试图找到一个帮腔的,问道:“阳毅,你怎么说?”
徐泌峰也转头过来看着了毅。
因为听出了两人没有听出来的,阳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不在焉的道:“计算机我只会皮毛,远不如泌峰,其它杂学和神秘学我远不如你,我就听起来像风声,没听出别的来。”
两人听罢,都有些悻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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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信息 04
种混和复杂的声音还在继续响,季连云突地缩了缩脖“好冷!喂,别扮鬼玩我,我胆子小。”
徐泌峰瞪了他一眼:“我没那种低级趣味。”
季连云再次缩了缩脖子,脸色微变的道:“当真有股凉意,就像有人对着你的脖子吹了一下,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突地又打了个寒战:“又来了!”
徐泌峰瞪眼:“别搞这种低级悬虚。我什么感觉都没有!神神叨叨的,我不会相信。”
季连云急了,提高音量道:“当真有。别说你们没有感觉到!阳毅,你也没感觉到?”
阳毅抱歉的冲耸耸肩。事实上,不知道是否体质太妖异的缘故,他确实没有感觉到季连云所说的那种阴冷感觉。但他就在微微心中一动提升能力之际,迅速查觉到室里多出几道透明无形的阴暗气流正在浮空涌动,季连云感觉到的就是其中一股。
季连云——就是哈金森教授音里所说的高灵感人士?应试是了,阳毅留意到同样的气流靠近徐泌峰时,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一脸狐疑的看着季连云,认为他在故意装模作样。
不确定这种源不明的暗流会不会对人产生什么伤害,阳毅伸手摸向腰间——他现在一向习惯穿两条皮带,阿尔达给的那条具有储物能力的系在里面,外面则围上一条常见的皮带。借由这个动作打开储物空间,从里面摸出些洛德帕克粉和银粉,把两种粉未混和到一起,用炼金石触发,虚空往空中一抛,悄声道:“Mod-Iksuwww.uu234.netka-Kapacinowoee。”
这才是真正的结合材与咒语同时施行的巫师技能,这个技能的名字叫做防御圈用来对抗巫师的攻击,能起来一些防护作用。
阳毅阿尔达共同认为,自己那种邪异的形态绝对不能出现在人前,最何况还不知道心神失守下会不会再次狂化,产生无法估计的可怕后果,所以学习同样神秘莫测的巫师手段就成了必学的东西。而阿尔达这个老师行事以心决定人的善恶为原则,教导阳毅时就显得随心所欲,他可不管这是不是同样也是禁止学习的技能,只觉得阳毅身体里的邪恶力量能发挥出它们的威力古脑就教了阳毅。现在阳毅正努力的学习它,是做为不变异成为异形的一种攻防手段。由于所学时间不长毅也只能施放一些小手段,这个防御圈就是其中之一。
细碎而闪光地粉未从季连云和徐泌峰都看不到地角度抛洒出去。咒语立即激活它们。让它们在空中闪了一闪。立即化作一道微风后变透明消失在空中。
季连云呃地叫了一声感到了这股喷发地力量。突地自椅上跳起向背后叫道:“又来了!你们感觉到没?”
阳毅笑了一下。伸指指着门边。那里有半张卫生纸。正被门外吹来地气流吹得飘动了一下。
徐泌峰嘿嘿笑了两声。嘲笑地意味不言而喻。季连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干笑了一下。阳毅也配合着露齿一笑。这才把房间里因那种似风非风地响声带来地阴邪气息驱除了许多。
此时分四十一秒地时间终于结束。随着声音地淡化消失那种不明气流也消散而去。哈金森教授地声音再次响起:“我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个。我把它发了过来望有人能研究出来它证明了什么。”
“接下来这个就真地有点危险了。请别忘记先前所说有符文之语。”
没有提示没有任何预兆,三人都听过的尖厉嘶叫又一次突如其来的充满整个房间。
情不自禁的脸色大变,这一次所有人都忍着没有去停上播放它。
声音非常的邪异凄厉,听上去像是一个临近中年的女子正在那里挣扎呼号。所用的语言全是英语,因由语速很快,而且模糊不清,阳毅能听懂一半多一些。看季连云和徐泌峰强忍着那种惊心动魄的危机感凝神静听的模样,似乎比自己听懂得更多一些。
确实是一个女子在那里挣扎撕打发出的声音,不断有沉重的物体撞击、倒地的声响夹杂其间。在阳毅听来,那个女子已经完全暴走失控,她正在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发出攻击,包括用牙齿咬、用头撞、用手指甲抓人、用拳打、用脚踢、肘顶膝撞,无所不用极。
她一直在凄厉的尖叫,又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嘴里胡乱的噫语着什么,前后完全不连惯且没有逻辑。在她喊出来的话语里,绝大部份下流而污秽,很多俚语和脏话阳毅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和她相比,平常能听到的那些什么类似于Bitchh(婊*子、Sonofbitch(狗养的)、Hookerr(妓*女、Asshole(臭屁*眼、Dick(鸡*巴,浑球)的英式骂人脏话,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上。最让人发寒的是,无论她骂什么,都有一种恶毒的诅咒意味,透过偶尔清晰的语音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感觉。
最长的一段清晰的话里,那女人吃吃的笑,声音突然变成女子的娇婉和男人粗鲁低沉的声音:“杂种!你捅进我下面来的时候,脸上可不是这个表情。怎么?上了我之后穿上衣服就成了神父了?操*你妈*的!你射到我脸上的时候可没想起你的上帝。噢,上帝,上帝,快给我,我就要射了!你能不能不要呼喊那个贱名?来,脱下你的裤子,我的小妹妹能一口吞下你!什么?你记不起你的上帝?哦,当然,你这个渎神者。看我的乳*房,来捏捏我的屁股,噢,就是这样,像不像你妈妈?来,到妈妈这里来!我叫你过来!杂碎!”
语言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恶下流,如同阴沟里的水,放到烈日下摊晒的时候散发出的是更加浓烈的恶臭。
这时候,她大约抓住了某个人的头发,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哈,我抓住你了!你这个渎神者!嘘别叫你的上帝,他正在休息!而且他也不会理会你这种堕落的人,现在你归我管!”
三人面面相觑,无法控制的寒意终于从心底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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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光明形态第一次出现
着是砰砰的撞击声,像是那女人按住那人的头在往墙上乱撞。
旁边,甚少有五个男人的声音,一个被撞击着,疼痛得大叫,要求旁边的人帮上一把。一个男人的声音厉声大叫:“放开他!”另外三个男人的声音淡化成背景音,一直在诵唱什么,声音沉闷而模糊,是另一种晦涩不明的语言。
听着声音的阳毅三人都惊得呆了,只感觉从脚到头,一股股的寒意直往上涌。特别是每当那女人尖厉的怪号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是被放大许多倍。她的声音是那么的的邪恶、悖理。无休无止一直的撕打使得她像一台永动机,身体里潜藏着极度可怕的精力。
“接住她!把这个从她头上浇下去!”有人在喊。
大约当真有人这么做了,那女人有片刻停止呼喊,音箱里传来浓硫酸腐蚀烧穿什么事物的声响。随后她猖狂的声音继续在响:“哈哈哈!没用。你就这点儿手段?来来来,来点更激烈的,你就像一个婊子一样软弱。痛苦,我喜欢!”
激烈捕斗的声更疾,三个男人一直诵唱的背景时也更响,直有一种风雨飘摇的味道!
三人都在凝神静听音箱的可怕声音,渐渐的阳毅发现了不对。
首先是季连,他急促的喘息之间,呼出的气体在嘴巴和鼻孔外拉出长长的白雾。随后的他的动作就像被固定了一般塑那样静止在椅上。透过他的长眉细眼,一股子浓重的黑色正在越扩越大。
然后是阳毅自己,只觉内那股子邪异力量随着那女人的叫喊,越来越燥动不安。潜藏在身体时里的爪子和骨刃更是激动不休,似乎随时都会破体弹出。
最是徐泌峰也像季连云那样静止不动,但没有呼出白雾,也没有出现眼瞳里的黑色,细小如线那样的血丝已经从耳朵里流了出来,正顺着脸庞蜿蜒而下!
“季连云!”
“泌峰!”
阳毅放声大!
两人如泥木雕那般充耳不闻。季连云地身体开始像触电一般疾速震动。一颗头在颈上甩动得如同拨浪鼓。颈椎骨间地关节被剧烈摩擦着。发出可怕地嚓嚓声响。徐泌峰两手紧捏着自己地大腿。不止是耳朵。连鼻孔、眼角都在开始往外渗血。
音箱里还在大叫:“说!说出身体里地人地名字。”
“哈哈哈!”那女人嘶声大笑邪异地声音尖叫:“魔鬼遍地游行。寻找可吞吃地人。叫什么名字没人在乎。雅各布。我知道你叫雅各布。”她地声音突然又充满了诱惑:“雅各布。想不想看我内裤有什么?”她吃吃地笑:“很精彩哦”
“说!”有人扇了她一个耳光,这个举动逼得她激怒的连声尖叫。
“神父!小心已经挣断了铁链!”
随后是扑击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凶猛的动物挣脱了囚笼,暴窜出击。
扭打声、啃咬声、物品的摔落声、布质材料撕碎的声响,伴着那个女人如同得到了解放一般的尖厉大笑,还有男人们惊慌失措的惨叫。三个一直成为背景音男声也变调了,惊叫起来后发出纷杂的脚步声,似乎在夺路而逃。
而此时季连云和徐泌峰的情况更加恶化。徐泌峰的眼睛、鼻孔、耳朵里往外流的血已经变成了奔流小溪,嘴巴里不断鼓动着此起彼伏的血色泡沫皮像被狂风吹指一样不起着一层又一层的皱纹。季连云瞳孔已经全黑,细长的缝眼睁得出奇的大中黑色如墨!嘴里更是发出了和那个女人一样的声音,两者的声音惊人的同步,季连云和那女人的声音都在说:“名字?你听好了,我慢慢的告诉你!”
阳毅大叫了一声,猛的扑向桌子,试着去停止它。
这时,他体内的那股阴邪力量再也控制不制,指尖的利刃暴弹而出!
但幸好脑子还是清醒的,乍见利爪划过徐泌峰的头顶,切削下来几偻乱发,阳毅猛然惊醒,身体像电击一样猛然倒窜而回。
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有人看到自己这副形象,一心只想着怎么才能让两人从那种入魔般的状态中退出来。
音箱里,拼斗的声音地还在继续。季连云和那女人一起越笑越大声,房间里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很快徐泌峰的脸上就结出一层血霜,像是了一层女人的粉一样显得怪异而妖邪。
砰!
房门发出一声巨响,自行紧紧的关闭上。那半张卫生纸紧紧的贴在门上,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按在上面一样。许多的蟑螂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开始在房间里横行,潮流一般从东奔到西,漫无目的胡乱冲撞。然后又起了风,呼啸着在房间里尖啸横行,四十平米的房间好像在片刻之间就处在暴风眼中。
阳毅知道,这样的情况再不控制下来,后果将无法挽回!
唯一具有能力的只有自己,而自己现在身体里邪异的力量流窜,根本无法调动光明之力。
静心,陈前说过,太极拳就是要静心。
如果不能静心,以后将再也见不到这两个挚友。
身体里又是一阵悸动,手肘的骨刃穿剌而出,膝盖部位的骨刃也再一次出现。阳毅已经顾不得其它的了,把太极拳口诀就像救命稻草一样在嘴里反复的念诵,脚下踩着九宫八卦画着太极图,就站在那个暴风眼里慢慢的开始打拳。
太极拳,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心动意动身再动。
太极拳,太极始于无极,分两仪。由两仪分三才,由三才显四象,演变八卦,一阴一阳互为圆满。
太极拳,随人则活,由己则滞。
太极拳,静中触动动尤静。因敌变化示神奇。势势存心用意。得来不觉费功夫。
太极拳,就是以柔克刚,以静待动,以圆化直,以小胜大,以弱胜强!
阳毅虚虚推出一个抱云势,两腿回缩再伸展开来,形成白鹤亮翅。
就在这一瞬间,总也找不到的气感的突然出现,一股清气随着一股暖流直逼心头,阳毅猛然一振,突然发音清啸了一声,一对洁白的羽翼在背后陡然伸展开来!
23 谜底
秒钟!
洁白羽翼存在的时间只有一秒钟,但仅仅只是这一秒钟,就已经将房间里的阴邪气息驱除掉大半。
就像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才有阴影一样,一但阳光照射过来,阴影就迅速消散。
阿尔达曾经说过自己具有光明与黑暗两种形态,阳毅自己从来不能很好的掌握它们,根本无法预料或者掌控它们什么时候出现。这一次的光明形暴发也像以往的黑暗形态出现一样,来得没有先预警、没有先兆,就像是突然之间就惊醒了。阳毅完全没有料到为什么光明形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它就像黑暗形态一样,它们总是会在最不恰当的时间、最不恰当的地点,让人心里毫无准备的出现。
不过,这次的非人类形暴发,阳毅从来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过。房间里的情况危然如斯,他倒完全不担心自己,他很确定自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暴走,要么安然无事。他担心的是徐泌峰与季连云,其它两个普通人可没有自己这种变态身体,无论产生哪种可能,两人都是凶多吉少。
这时候,突如其的光明形态给他了一秒钟时间,驱除掉房间里的阴暗,也让阳毅的施救行为有了发挥之地。
努力收束身体上不该出的部份,阳毅骤然前窜,不假思索的一爪挥向插座,用收缩过半的甲片将电源插头连着插头一起挖了出来。
随即暴弹而季连云脸上猛扇了两记耳光,抓起桌上喝剩下的何其正凉茶当头淋下!
此时,整套计算机系统经失去了电源供应,但却诡异的仍在工作。机箱里、音箱中,以及其它的附属设备都在往外散发着淡淡的青烟个女人的声音尖厉的嘶叫继续在音箱中凄厉的响:“哈哈哈,你想知道我的名字?你确定你准备好了想听?”
阳转头看了音箱一眼,它妖异的蒸腾着青烟,印着JBL字样的名牌正在变色卷曲,如同被烈火烘烤一样。直接抬脚将个半人来高的音箱直接踢倒,仍是不能阻止它发出声音。
阳毅抓过何峰地头。将他地嘴捏开。惊恐地发现他紧闭着牙关。嘴里全是血沫。拿出两支回复剂。用力掰开他紧闭地牙数灌进去。这才继续去拍季连云地脸。紧张万分地疾唤:“季连云。给我醒过来!”
季连云放得快要占满整个眼眶地黑瞳慢慢往回缩茫然地问道:“发生什么了?”
阳毅再一次一耳光抽到他脸。厉声叫道:“符文之语lrt-Ith-www.uu234.nethawww.uu234.netaellssolellElelleiroellexelhirelleth。给我念!一直念。不许停!”
季连云猛然一震。随后看到对面徐泌峰一脸血水地脸。条件反射地张嘴念道:“Ellt-Ithh-Lum……”
“大声点!别停。一直念!不要出错!”阳毅叫道。掏出一块黄水晶来用细线系在水晶中部。开始把它像钟摆一样地荡备施展巫师地破魔秘术。
音箱里。那女人地声音已经变成了至少不下于十种声音混和到一起地嘶哑古怪声音声响好长地一段时间不说话。只能听到一种类似于似哭似笑地呻吟嘟咙。
徐泌峰仍然神智不清季连云半梦梦醒的梦叫呓一般念着哈金森抄灵的圣言系保护符文咒语
那女人用让人寒意十足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只有阳毅一清楚了:
“创世之初,我本来没有名字。但在那之后,我的名字叫做该隐!然后,我的名字叫做尼禄!我还曾经叫过犹大,也叫过哈德良。噢,我有很多个名字呢,我都不太记得了。好像我化身成女人的时候,我还叫过一个叫做伊丽莎白瑟的名字。”
另外两人听不见,阳毅却听得毛骨悚然。女人提到的人物,哪一位都不是简单人物。
该隐,圣记上记载的第一位弑兄者。他手刃了自己的弟弟亚伯。传中说他更是所有吸血鬼的鼻祖,因为上帝惩罚他必须‘终生流浪,只能以吸血为生’。
尼碌,所有人都坚信烧了长达六天七夜的罗马城大火是这位暴君亲手施为的人为纵火。在那之后,他宣称这场灾难是基督徒阴谋纵的火。于是他下令逮捕基督徒,公开地将他们残酷折磨——钉上十字架、披皮让恶狗咬死、将他们钉上柱子做为蜡烛。
犹大,所有贪婪财的,以及背叛者的代表人物。犹大在耶路撒冷城郊自缢,尸体因沉重自垂吊的树上掉下,落在地下的尸体由于腐烂而肚子爆裂、肠子流出。犹太大祭司用叛徒犹大出卖耶稣基督的钱,将那块地买下来,埋葬了叛徒犹大。就连这块田也有个不详的名字,叫做“血田”!
哈德良,一口气残杀了耶撒冷所有十四岁以上的犹大人,其数量计近六十万的暴君。他用《旧约对圣经》将婴儿包裹起来活活烧死,把女性和孩子全卖为奴隶。
而伊丽莎白瑟,这位放干了近六百五十名处*女的血来沐浴以保青春的匈牙利女伯爵,同样也擅长用烧红的钳子将少女撕裂,把她们放在火上烘烤。
阳毅后背冷汗滚滚而,那女人幽幽的还在道:“我还去东方转了一圈,得了个名字叫做王子辛,不过他们好像更喜欢叫我为商纣王!如果不是东方的方士太强大,我还打算多玩一阵子。至于现在么……我打算把名字改成阳毅!”
耳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如同响过一片炸雷!阳毅浑身一震,眼瞳骤然变得漆黑如墨!这就是哈金森把磁带寄来的原因,因为里面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情形和过程还是那么的阴邪不祥!
而季连去念符文之语的声音越来越高,到后来直如惊涛骇浪一般将这女人的声音掩了过去。两者相交织,风雨飘摇一般惊心动魄。
&nb,额头青筋暴起,诵唱声变成了尖厉的怒吼。
阳毅心神剧烈动摇,还是将手里的黄水晶脱手掷了出去,也嘶声叫道:“Kapacinowoe!”
音箱里陡然发出一声爆呜,声音嘎然而止,又响起缭绕的余声,像是防空洞里吹出的风响,在房里旋窜,直至平静。
季连云抬头看着阳毅,只见阳毅急促的喘息着,脸色比自己还更难看。徐泌峰轻轻呻吟着在地上艰难的爬行,哑声问道:“刚才怎么了?”
阳毅和季连云对看一眼,一个字都答不出来。
此时,号称高品质的JBL)终于寿终正寝,和电脑机箱一起爆出一阵电火花之后,散发出代表着阵亡的青烟。徐泌峰看着满屋的狼籍和一地螂或是其它昆虫肚皮朝天的尸体,脸色终于无法控制的全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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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不祥之人?
连云吃力的扶着脖子,他还不知道自己像吃了十公剧烈的摇晃过自己的头,只觉得后颈疼痛不已,心里大概隐隐猜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扯过几张卫生纸扔给徐泌峰,季连云带着惊恐不安和嘲讽混和的情绪问道:“怎么?对于这个,你打算用科学怎么解释?”
徐泌峰艰难的爬起来,抓过卫生纸擦着脸上的血水,一边查看已经报销了设备,一边迟疑道:“事实上,我有好一阵子都很混乱,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从理论上来说,音源设备发出的高频噪声是可以对人体和其它设备、设施造成伤害的。对于人体来说,耳膜、结膜、鼻粘膜和口腔是十分脆弱的部位,在高频声音下受到损伤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事。小毅,你是学医的,这个你应该比较清楚。你说说看,我说得对不对?小毅?”
徐泌峰看向阳毅,吃惊的发现阳毅正紧紧的抓着一张椅子的扶手,脸色青白如纸的站在那里发抖,手背上的血管因为用力过猛而根根暴起,脸上的神色一片灰败,看表情就像是随时都倒下晕过去一般。
徐泌峰吓了一步,忙把卫生纸塞进鼻孔,一个箭步跳到阳毅身边扶住他,连声问道:“小毅,你搞什么鬼?”
无意中触到阳毅的手背,只觉得就像是摸到一块冰一般,体温低得惊人。
季连云也慌了,手在阳毅后背推了一下,叫道:“喂,别吓人!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伤?不会是内出血什么的吧……”本能的就以一个医科学生的所知去按压阳毅的腹部,见他没有呼痛,不禁怀的问:“刚才最清醒的不是你吗?明明情况最好的是你现在却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
阳毅发出一声无意识的,他是真的吓坏了。
在那个女人声音提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如坠地狱!
无论是谁,只要心理还正常,当自的名字和尼禄、该隐、犹大一类的传说级人物相提并论的时候,都只会感觉到无尽的恐惧。
那些是什么人物?无一不残暴、阴邪、恶得就像墨一样黑的人物。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而且是这样邪异不祥的气氛中,是否证明自己也是如他们一般是应该人人避走应当诛杀之人?
或者。自己就是一个不祥地人。只会给身边地朋友亲人带来灾难?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可地事?
当真再也没有了。
一时之间。阳毅只觉耳朵轰轰作响。季连云和徐泌峰地声音他都听得不是太真切。如同背景音一般模糊不清是底着厚厚地墙壁听他们说话。
紧接着。出于正常人地心态。阳毅本能地就想逃避。无意识推拒着两人地手把背挺得笔直。嘴里地低声道:“我……不太舒服。我想先回去了。”
徐泌峰马上道:“好地。我送你回去这样子让我不太放心。”
阳毅本能的拒绝:“不用了。这里被搞得一团乱,你还是在这里收拾吧。季连云,麻烦你帮我干我那份任务,我真的是不太舒服,以后再补偿你。”
季连云有些担心,仍是爽快的答道:“好。你脸色很难看一路小心些。”
徐泌峰看看一屋的狼籍,皱着眉头问阳毅:“当真没事?”
阳毅强笑道:“我又不是才三岁。”
徐泌峰便放了心道:“那自己当心,到家了给我电话。”
阳毅点了点头力了又努力才自己放开椅子扶子,强行镇定着向外行去。
从往上延伸的石阶梯走上来天色阴沉,又是满天的斜风大雨,雨点打在脸上有一种怪异的微疼。阳毅瞅着灰蒙蒙的远处,那里树影摇曳,房屋建筑隐在雨帘中看不太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地都陷入一层迷雾,真
子被藏了起来,变得难以捉摸,透着股阴沉的厚重
看不清,是指常人。阳毅却是可以看得清的。他极目远眺,看到教学楼正面的时钟上有一只乌鸦正缩着脑袋在那里背对自己孤零零的站着,背影小小的,显得落莫而孤寂。
如同着了魔一般,阳毅向着那只乌鸦奔过去。整个操场都没有人,阳毅把速度提到了极至,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像是跨越了空间的距离似的一个瞬闪来到时钟下。
痴痴抬头望着那只代表着不祥的鸟,恰好此时那只乌鸦也回过头来,伸直了脖子和阳毅冷冷的两相对望。大雨同时滴浇在一人一鸟身上,两个都静静的对视着,一动不动,泥塑木雕一般。
阳毅怔然看着它,突然轻声问:“我是否当真是个不祥之人?”
乌黑的鸟仍是冷的看他。
阳毅突就怒了,厉声叫道:“从来就没有理想,只是一介小人物而已。我只想好好的生活,做一个普通人!我想孝敬我妈,真诚对待我的朋友,哪天再找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结婚生子,抚育孩子长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哈金森死了,李芸死了,我差点把李光插成残废,还吸了二十多个骑士的血!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什么东西连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又是季连云和徐泌峰,刚才在那个地窖里危险重重,简直是谁沾到我谁倒霉!操你*妈*的王八蛋!我倒底惹到谁了?有种你他娘的站到我面前来,咱们来说个清楚!”
随即又泄了,目光迷蒙的看着那只鸟,轻声又道:“都是乌鸦是通灵之物,以前我不信,现在却是深信不。既然你可以通灵,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我不是普通人?我到底哪点让人不满,要让我承担这个?为什么……那个女人,隔着万水千山没有半点交集又会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我的名字又会和该隐、尼禄、犹大并列在一起?那结冥冥之中的主宰们,要不是太阴毒,就是太会玩弄人!”
乌鸦微微动了一头,有那么一刹阳毅以为它会口出人言回答自己。结果,它只是一振翅,哇地发出一声怪叫后就破空飞去。
看着它的背影被成黑点消失,阳毅站在雨中茫然,只觉得心里酸楚凄苦无比。
又站一阵,阳毅才拢了扰了衣领,也如那只鸟先头在时钟上的站姿一般缩着头,慢慢的独行走进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