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七章 意料不到的救星
一百十七章 意料不到的救星(为上周的推荐票8000加更)
黑衣人好似终于决定好了,各伙人之间虽然还保持着距离,不过相互间却没有了敌对的意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朋友,我们只要那小子和那个小****,你们想要那个什么彩云,就请一起动手如何?你们取你们的人,我们取我们的人,各不相干却又能很快得手;朋友,怎么样?”有一个黑衣人开口向灰巾蒙面人开口道。
灰巾蒙面人却没有立时答话,场中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那灰巾蒙面人看了看高高挂在房前的沈字灯笼,问道:“你们要的人是不是沈侯爷府上的人?”
那些黑衣人有一点骚动,开口的黑衣人嘿嘿一笑:“姓沈的人多了,不只是一个大名鼎鼎的沈侯爷吧?朋友,你们不动手那我们可就要动手了。”
郑将军朗声一笑:“对面就是沈侯爷府上的人,而且还是他唯一的嫡子!我姓郑。”
灰巾蒙面人看向郑将军,然后又看向了红袖和沈妙歌,却并没有说话。那些黑衣人的骚动却更大了一些,好像有不少的人不知道这一次要对付的人是沈府的嫡子。
原本想立时动手的黑衣人们,现在也不动手了,反而又一次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郑将军笑声止住了:“沈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如果他们家的长房嫡子在这里出了万一,朋友们认为能逃得过沈家与朝廷的追查与追杀吗?”
黑衣人的骚动一下子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两个黑衣人对着同伴们一拱手:“我们过得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不过却也不能明知道送命还要往上冲的道理。兄弟们先行一步了!”
看到有人走了之后,便又有几个人也纵起身来跟上去:沈府的威名他们可是极清楚的,得罪了当朝握有雄兵的沈家那可不是死一个人的事情;灭九族的事情,就算是江湖人也不想牵扯其中。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了郑将军的意思。
沈妙歌上前抱拳道:“各位,我们下午已经使人回京送信,想来援兵就快要到了——就算你们能得手,但我们也不会束手就缚,缠斗上一刻半刻到时你们想走也走不多远吧?只要捉到了一个人,你们所有的人都会被官府找到。”
红袖接着脆生生的道:“沈家的长房嫡子出了意外,你们认为沈家会不会不惜一切的报仇?沈家的怒火,大家可想清楚要用九族来担吗?”
郑将军又一次拱手道:“我也是位将军,虽然品阶不高;但是军中一定不会就此罢手,被朝中的将军们盯上,这江湖路可就不好走了;各位……。”
一个黑衣人怒喝:“住口!就算你们说得天花乱坠,今天也要命丧当场!”他看向还立在原地的同伴:“他们不过就这么二十几个人,杀光了他们谁会知道是我们做的?”
黑衣人却还是有人退出走掉了。
沈妙歌此是说了一句:“有人走了,只要官府能寻到他们,他们为了族人会不会吐口?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更要谨慎才可以长久啊。”
他说完之后,又有几个黑衣人走掉了。
如此,现在黑衣走了有三成。
那个怒喝的黑衣人大喝道:“不要听这个小子的,那些兄弟们走了怎么可能会被官府寻到?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官府不可能会去寻他们;趁现在动手,杀光他们我们再去快活!”
黑衣人蠢蠢****起来。
灰巾人忽然开口了:“沈府可不是只有二十几个人。”
黑衣人吃惊的看过去:“朋友,你们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沈家一门忠良,怎么能被小人坏了香火后代呢?”灰巾人的话虽然慢,不过那意思可是极明白的。
一下子院子里再一次静下来:就连红袖等人都没有想到灰巾人会如此做;而江彩云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灰巾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朋友,这玩笑一点也不好!你不要忘了,你们想要的人也在沈家人的手中;你认为他们会把那人交出来吗?”黑衣人的话其实是在挑拨。
因为江彩云就在红袖他们中间,只要红袖这面的人有人动了其它的心思,那么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一个好机会。
灰巾人却笑了:“江彩云的事情是一回事儿,现在你们要灭沈家的香火是另外一回事儿;我们帮了沈家是一回事儿,到时要再去杀江彩云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朋友,你听明白没有?”
这人的话绕来绕去,不要说黑衣人,就是红袖他们在这样紧张的时候,也没有明白这些灰巾人倒底打什么主意。
而江彩云听到黑衣人的挑拨之语时,她反而向红袖更靠近了一步:她不相信沈家会把她交出去,以换取灰布人的帮助。
沈妙歌已经拱手对灰巾人拱手施礼:“白日里已经承高谊了!虽然足下是好意,只是江彩云,我们沈家不能交给足下。”
他当然不是要拒人千里之外,只是灰巾人能不能信得过还不知道,他也不能做出给沈家抹黑的事情来。
有时候,名声的确比性命重要:世家子弟就算再怕死,也有他们要坚守的东西。
灰巾人大笑起来:“好一个沈小侯爷!好,就凭你一句话,我们这些人都豁出性命助你一次,并且不需要你交出江彩云来。”
他笑声一顿:“日后,我们自然会为了江彩云再拜会沈小侯爷。”他的话十分明白,现在救你就是因为我想救你,并不需要你沈小侯爷回报我们;至于江彩云,他们也不会放过,只不过今天他们不会趁火打劫。
灰巾人的话音刚落,那些灰巾人便扑向了黑衣人:根本没有人下令,这些人的狠辣,也把红袖和沈妙歌等人吓了一跳;更加确定这些人今天是真得不想杀他们。
那些灰衣人扑到黑衣人群中,几乎每个人都放倒了一个黑衣人:永远的放倒,那些黑衣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些灰巾人的功夫并不是绝高,一来杀了黑衣人一个措手不及,二来他们杀人的手法十分的古怪却极为有效:绝没有一点花哨,就是为杀人而杀人!
看得郑将军的眼睛眯了一眯:这些灰巾人是自哪里冒出来的,身手如何先放一边,只心狠手辣、杀人的利索劲儿而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黑衣人都是一些江湖中人,过惯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所以在同伴被放倒之后,都立时反应过来。
因为人数悬殊,所以灰衣人也立时躺倒了二三人。不过,灰巾人根本就悍不畏死!就算是重伤了他,他也会想法子杀掉你——哪怕以他的性命为代价。
混战开始了。
红袖一行人带来的侍卫们当然也没有闲着,留了几个守在沈妙歌等人身边,其余的也冲了上去。
飞宇回头道:“姐姐,你们在屋里不要出去!”他便一纵身自窗子里跃了出去;而对面的郑将军也扑向了黑衣人。
因为灰衣人对敌对己的狠辣,而侍卫们拼死护主,所以红袖这一方的人和黑衣人们倒是打了一个平分秋色,一时间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而灰衣人和红袖等人都是为了拖时间,只要能拖得久一些他们胜算便大一些;所以缠斗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但是黑衣人不同,他们不能恋战太久。
如果再过一刻不能杀掉沈妙歌和红袖,那他们就要立时走人:再不走,晚一会儿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黑衣人焦急起来,但是他们越是不能稳住心神,却容易被灰巾人所乘:他们倒在地上的人又多了几个。
一个黑衣人看看天色,知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再过了一会儿便要二更;他吹了一声唿哨,然后转身便走。
他这一走,院子里的黑衣便一面打一面退:因为他们无心斗下去,所以又被灰巾人留下了十几个。
灰巾人并没有追击那些黑衣人,他们把死伤的同伴或抬或抗,对着沈妙歌等人一拱手也走了。
院子里留下来了二三十具黑衣人的尸体。
郑将军和飞宇一身的鲜血:不过不是他们受伤了,那都是黑衣人的血。
郑姜氏自屋里出来,吩咐丫头们去烧水给郑将军和飞宇梳洗;又吩咐其它人的打扫院子等等,面对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她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红袖原本是想安排这些事情的,可是她却刚出屋子便被血腥气熏的呕吐起来:在屋里看到的情形,同出来之后看到的还是不一样的。
她何曾见过这么多的死人,又何曾嗅到过这么重的血腥气?这可是人的血!
红袖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但是她却忍不住。
郑姜氏过来轻轻抚着她的背:“习惯习惯就会好的。”她轻轻一叹,扫过那些黑衣人的尸体:“这些人是来杀你们的小夫妻的,如果是沈家的仇家,那还好说。”
红袖明白郑姜氏话中的意思:仇家就算是在暗处,但总能防范一二;如果是沈府中的人所为,那可真就是防不胜防。
沈妙歌轻轻开口:“岳母大人放心,那些人就算是有心,但是像这样的刺杀如果不是今天下午我们遇刺,那些人就是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使人来杀我们的。”
郑姜氏点头,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沈妙歌:“但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沈妙歌躬身:“琦儿谨听岳母大人的教训,一定会好好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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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八章 遇险
郑姜氏明白那些人既然敢使人来刺杀沈妙歌等人,便有一定的倚仗,不是那么容易能查出来的:“我只是想你们两个人平日里能小心在意些。看今天的情形,想来有些人已经很有些等不及了,平日里没有动静,应该只是没有合机的时机;日后,你们不管身在何处,都要小心在意才是。”
沈妙歌再次答应着,而红袖终于止住呕吐起身扶着郑姜氏道:“我们不会有事儿的,母亲放心就是。”
郑姜氏扫过地上的黑衣衣,轻轻的摇头道:“不是每一次都有好运气的,袖儿。”今天如果不是有那些灰巾人帮忙,现在躺在地上的人便不是黑衣人,而是他们了。
而灰巾人的举止很让人费解: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再次遇上。
红袖点头,认真的道:“母亲,运气这种东西最靠不住;最靠得住还是自己。”郑姜氏仔细看着女儿,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女儿,真得长大了。
郑姜氏就是再不放心,她也知道红袖的事情最好还是由红袖去做,她不要说护不了在沈府的红袖,就算是能护得住:可是她能护得一时却不能护得一世啊!
红袖转过身子又看了一眼院子,然后请郑姜氏进屋;她刚刚转过身子,身后便传来了破空之声!
那躺在右边廊下的一个黑衣人居然发了一枚暗器,然后弹起身来向院外扑去。
侍卫们纷纷惊呼起来:有跃起拦人的,也有扑向红袖这一边的;不过那暗器极快,眼看就要打到红袖的身上。
沈妙歌立在廊下的左边,看到这里心几乎都要碎了:这个时候他也忘了他功夫好不好,立时便扑向了红袖——他要扑倒红袖,击不落那暗器他想以身体为红袖拦下那暗器。
只是他的功夫真得不好,再加上红袖要和郑姜氏进屋,他后退过两步:这两步现在便是咫尺天涯!
他眼看着暗器在他面前飞过,惨呼一声:“袖儿——!”身子却没有停顿还在飞扑,只是绝望却已经要淹没了他。
红袖已经听到背后的响声,她立时伸手一推郑姜氏,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后身子才开始准备躲闪:如果她立时躲闪的话,那暗器便会打到郑姜氏的身上!
那用暗器的人,好耐心、也是好心机:存了必要红袖性命的心思。
韵香和茶香也在发现暗哭时惊呼着扑过来,不过她们距红袖比沈妙歌还远几步:她们一个给红袖取茶盏,一个去拿蜜饯给红袖驱一驱口里的怪味;她们的身形根本赶不上那暗器快。
郑姜氏回过头来,看到那暗器已经就要到女儿背后,她的尖叫响起了起来:“袖儿——!”
就在众人的绝望中,眼睁睁的盯着那暗器:它就要打到红袖的背上了!
一个身形终于扑到了红袖的身旁,伸出一条胳膊拦下了它:那暗器是一柄小刀,全部没入了那胳膊中,只留下刀柄及刀柄上的一小块红绸在颤微微的抖动。
韵香等人的惊呼刚刚响起,便戛然而止;她们有些惊愣愣的看着胳膊:它的主人是江彩云。
郑姜氏也止住了尖叫,飞快的自地上爬了起来。而红袖回身一把扶住江彩云:“你、你这是何苦?身上的伤原就没有好,我已经避开要害,就是伤到了也不过是调养些日子罢了;你的身子原本就弱,现如今为了我……,唉——!”
江彩云虚弱的一笑:“夫人,您救了小女子一条性命;小女子不过是还您一条胳膊算不得什么。”然后用贝齿咬住了下唇,用另外一只手用力一下子便把小刀自胳膊上拔了出来。
血,喷涌而出。
只是那血的颜色却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黑色;那刀上,有毒!
院子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要杀红袖和沈妙歌的人,好狠好毒的心肠。
江彩云看着小刀,喃喃的道:“有、有毒?”她的话带着几分不相信,还好像有着几丝其它的意思。
不过她也只说出了这三个字便昏迷过去,没有再露出更多的心思来。
红袖抱住江彩云的身体,连声让人取解毒散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就此死掉。
韵香按宇飞的话,把江彩云伤口处的肉用刀子削了一些下来,然后不停的挤压直到流出来鲜血为止。解毒的药物虽然敷上了,不过却并不对症;江彩云的身体越来越热,不过才多半个时辰,她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沈妙歌看着那小刀,听到江彩云现在的情形,他心下的恨意更重:如果伤得人是红袖……?那些人看来真得想致他或是红袖于死地。
他刚刚立在左边距那发暗器之人较远,且身前立着红袖、郑姜氏等几个人,那人躺在地上射出暗器不可能会伤到自己:不然那黑衣人最想暗算的人是他才对。
他死了,红袖是不是还活着便没有什么用了:一个寡居无子的嫡妻,就如同江氏一样;虽然衣食无忧,却一辈子要仰人鼻息过日子。
江彩云,不管用心为何,他们夫妻都欠了她的;沈妙歌想着看了一眼江彩云疗伤的屋子,心下轻轻一叹。
红袖听到江彩云晕倒前的最后一句话,便知道江彩云如果知道那暗器有毒的话,一定不会不救自己;但是她现在已经把自己救了,所以这情她还是欠下了。
沈家的人和郑家的人几乎同时赶到了,看到一院子的尸体,赶来的人都吓得吸了一口凉气;看到红袖等人都安然无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人人都不太明白:二十几个侍卫怎么可能杀了这么多的人?
没有人解释什么,现在没有时间,也不是时候。
江彩云需要马上进行医治,而沈家与郑家来了近五百人,所以红袖一行人当即便起程回京:因为赶时辰救人,所以就连郑姜氏和红袖等女眷都是骑马一路飞驰。
江彩云由韵香几个人软流在马上打横抱着。好在女眷们都是将门出身,人人都有一身好骑术,在天色大亮之后,他们一行人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大门。
红袖他们直接回了沈府,而御医也几乎是马上被请到了沈府。
江彩云中的毒虽然极厉害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毒,并非无药可解;不过御医还是叮嘱道:没有一两天里她不可能清醒过来的,过后还需要一两个月好好的调养才可以。
红袖和沈妙歌等人,不可能再赶她走,不要说一两个月,就算是一两年她要留在沈家,他们也只能留下她来。
江彩云在三天之后醒过来,知道自己身在沈府并且没有人要赶她走的意思,她心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虽然她几乎丧命,却也如愿以偿:她救了沈小侯爷的夫人,沈家总不能不帮她报仇吧?
不止是江彩云性命无碍让红袖高兴,而且她还新得了一人:前两年送到御医那里学医的丫头,沈老侯爷把她要了回来——日后她每二三天去御医那里学医半日,其余时间就会留在红袖和沈妙歌的身边。
沈家的看到江彩云的毒之后,心中都是一阵后怕,所以才会把原定要学三年的丫头早早要了回来。
红袖看到那丫头时,一眼便很喜欢:非常合她的眼缘。
丫头有一身淡淡的药香,她长得很漂亮,不过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上前给红袖屈膝行礼:“婢子灵禾见过夫人。”
红袖问了灵禾几句话之后,便让她和韵香几个人去相互熟悉:不过半日,她便和韵香等人成了手帕交。
茶香还好,韵香和点娇可不是很能容人的;红袖很有些奇怪,不过有那样一双清澈眼睛的人,红袖相信灵禾一定是一位好姑娘;当然,她同时也知道灵禾这丫头,不止是懂医术这么简单。
太过纯良简单的人,在沈府还真是容易短命的。
灰巾人的奇怪行止让人迷惑不解的同时,也打乱了那些黑衣人的布署:他们原本用来做遮掩的人成了他们的讨命鬼,此事已经不可能会被沈家认为和白天的刺杀有关了。
沈妙歌和红袖几乎命丧山上,让沈家长房的人动了真怒:自沈妙歌他们回府之后,追查那些黑衣人背后的主使人,便一直没有停下来。
沈府的气氛压抑起来,仆从们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生怕弄出什么大的响声,惹来主子的恼怒责打自己一顿。
灰巾人的举止自然被一些人在心中痛骂不止:这不是一群疯子嘛,追杀人他们不好好的追杀,忽然会帮起敌对的人来,不是疯子是什么?
不管灰巾人是不是疯子,已经让有些人坐立难安起来:沈家长房这一次根本就一点儿不顾脸皮,他们甚至已经向朝廷奏报了当天的事情,就是京城中的衙门官员都被连累受责;所以这一次真得逼得有些人茶饭不思起来。
追查虽然十分的困难,但也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沈妙歌和红袖遇刺当天出府的人,是挨个的细细审问,只要有一点可疑便不会被放过。
十几天之后,沈府的气氛更加压抑:因为查来查去,已经有些茅头指向了沈家的几房;不止如此,还有一些人牵扯到了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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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扑逆迷离
第一章 扑逆迷离(为粉红票780张加更)
沈老祖听到事情好像同沈家各房有点牵连时,气得几乎把桌子拍翻:“给我查,我要看看是哪个背了良心!”
装死暗算红袖的那黑衣人一身很俊的轻功,五六个侍卫根本就没有追上他:此事自然也让沈家的人很恼火、非常恼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是恼火跑了那个黑衣人,而是恼火那想要沈妙歌和红袖性命的人,谋算的如此细、如此深、如此的心狠手辣;完全是一副不断提沈家长房的香火不罢休的样子。
因为沈老祖等人都明白,那黑衣人最想的并不是红袖的性命,而是沈妙歌的;所以现在沈家的主子们气得几乎发狂。
红袖和沈妙歌却并没有因为追查到沈家各房而高兴半分,他们隐隐感觉此事不会如此容易就水落石出:要害沈妙歌的人其实很好找——他死了,对谁有好处?
沈妙歌死掉了,沈家长房没有了嫡子:沈家其它各房都有好处的,当然,最大的好处还在沈侯爷的姨娘们身上;她们当中可是有几个有儿子的:只要被沈夫人收到名下,那便是沈家长房的嫡子!
当日的黑衣可不是一伙,所以也并不是一个人出手才对;只是,倒底是谁出手了,谁没有出手?是长房的姨娘们各自买凶,还是沈家各房都掺了一脚?
红袖和沈妙歌也不能断定,所以这样的猜测就是再对,无凭无据说出来除了打草惊蛇毫无用处;他们小夫妻便一直保持了沉默。
反正现在沈家也不是由他们做主,他们现在“受惊养病”中,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除非他们有把握可以捉住那幕后主使的人,不然他们什么也不会做。
比耐心:只要他们夫妻有命在一天,有些人便会如芒在背——迟早会露出马脚来的,他们有什么可急的?只要把自己保护好就可以:他们保护自己保护的越好,那些人只会越着急。
红袖和沈妙歌认为此事不会被轻易查出来,是因为此事不是一个人所为,事情便变得错综复杂,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查明白的。
再有那些动手的人活得是一个没的捉到,死得人也都查清楚了,都是江湖中人——给钱就做事,一句话也不会多问;还有一件就是,那些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害人,可是凭沈老祖的精明居然都没有查出什么来,现在自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出那些人来。
就如红袖和沈妙歌的猜想,刺杀的事情并没有真得查到主使之人;不过事情的发展,还是让小夫妻狠狠的吃了一惊。
先是长房的两个姨娘,居然离奇的“失足”落水死掉了!
而长房里就是她们在刺杀的当天,使过心腹之人出府,一出府就有多半个时辰之久,可是出府的人回来不过是买回了几包点心。
然后接着沈府便接二连三的发生了意外的事情,一连死了七八个人之多;最离奇的莫过于六房的一个姨娘:她在睡梦中受惊死去;大夫说她是受惊过度,心脏旧疾复发而亡。
只是,死的人除了一些管事,便只是姨娘们:六房、四房、三房都有姨娘死掉了;似乎那么大的事情,只同这此府中的二等主子有关。
死了姨娘的各房老爷夫人都到沈老祖的院子里长跪认错:是他们教管无方,致使姨娘们生出异心来等等——总之,错的就是那些死掉的人;而且,死无对证。
红袖和沈妙歌听说之后只是在心中冷笑:有一两个姨娘掺和到刺杀的事情中并不奇怪,但此事全是姨娘所为就太奇怪了。
虽然沈老祖等人心中已经有些明白,不过却也不信几房的老爷都有要杀沈妙歌的心,一笔可写不出两个沈字来!而且此事闹到如此地步,也不能再让它再继续下去,明面上的追查便这样终了。
让沈老祖和沈老侯爷恼火却又无奈的事情是:当天出府的那些可疑之人,的确是各姨娘们的人,且是她们的心腹之人;的确是同各房的主子们无关。
最后沈家人的怒火落到了城中的江湖帮派头上:因为沈府中使出去的人,都是为了和某一个帮派联系;而那些黑衣人也就是江湖中人。
经过一个月,京城中再无任何一个帮派存在:由军队来完成此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日升日落又是一天要过去了。
用过晚饭之后,各房各院早早的便熄了灯睡下:是不是人人都睡了不知道,但是各房现在熄灯熄的极早是真的;自红袖和沈妙歌遇刺之后,沈府各房行事更加的谨小慎微起来;就连二房、五房等平日里也是无事不出门的。
夜色把沈府全笼罩了起来,连大厨房中的灯火也熄灭后,沈府中还没有睡的怕只有上夜的人了。
但是,就在三更过后,六房跨院中一个小小的、偏僻的小院子后门打开了:这个后门连接着六房跨院之外,可以直通沈府;闪进去一个人影后,后门又飞快的关上了。
“你来时没有人看到吧?”一片漆黑中一个女声悄悄的问道,她的声音说不出来的甜美。
“没有,没有。”又一个女声轻轻的回道:“去房里吧,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万一被人听到就真得坏事了。”
“在这里吧,一会儿你走也方便些。”甜美声音的女子道:“我们说话轻声些,再说这个时辰哪里还会有人经过这个偏僻的地方?一个大白天也没有一个人过来呢。”
“好吧,在这里就在这里。只是,你也知道现在府中的情形,怎么这个时候还让人送信叫我过来呢?眼下我们是不应该见面的,如果有个万一……。”来的女子忍不住埋怨了两句:“不来又怕你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快说吧,现在我还真不敢久留。”
“还不是因为我们的计策没有起作用?原本想借着小侯爷被刺杀的事情,把那个贱人除去,不想居然被她躲过了一劫;不过能除掉那个小贱人也算是一件好事。”甜美女从的声音带着几分恨意,但就算如此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样甜美动人。
“你们夫人本就不好对付,再说也不是只有你这边没有成,我们那一个不也安然无恙?这一次不成我们再想法子也就是了,有什么可生气的?就像你所说,除掉了一个小贱人也是好事!现在想一想我还趁心,再让那小贱人天天****我们老爷去她房里,哼!”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顿后带出来了一丝热切。“你叫我来,是不是又有了新法子?”
“对,我怕想得不周全,叫你过来商议一下,你说……”甜美的声音忽然停下不说了,并且发出了一下惊呼,眯上眼睛。
因为忽然之间门内门外亮起了很多的灯火,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灯光下立在后门处的两个女子根本无处可以藏身,她们都呆如木鸡的立在那里,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被吓呆了。
“这么晚了,你不在你的院子里歇着,跑到我们院子里做什么?还不走正门走后门?”一个略带沙哑之声的女子声音自门后传了进来。
随着话声,后门打开了,一位夫人俏生生的立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刚刚在说话的两个人:她是沈家的六夫人。
先前偷偷闪过后门的那女子一身丫头的打份,听到六夫人的话后全身颤抖着跪了下去。
“我说范姨娘啊,你们夫人一向没有刻薄的名声,你这一身打扮是什么意思?”六夫人笑吟吟的道。
范姨娘哪里答得出一句话来?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这下完了,全完了!
而那甜美声音的女子终于反应过来也跪了下去,抖着声音道:“回夫人,我们、我们只是、只是……”她喃喃的半晌却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
这么晚了,她们两个人偷偷的在后门相见,还不打灯笼:有什么要的正经事情要如此做?
六夫人还是微笑着,她的笑容很欢快,真得很欢快:“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刚刚的话可不止是我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是不是?”
旁边的打着灯笼、举着灯火的丫头媳妇子们齐声应道:“是,六夫人!奴婢们听得很清楚。”
六夫人还在笑着,虽然笑得欢快,不过她的声音就是带着一种天生的暗哑,没有一丝清脆可言,虽然她不过才二十四五岁:“你们不是要商议如何再害我和四嫂吗?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好不好?这一次你这个‘清丽乖巧’的歌女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说吧。”
两个姨娘跪在地上抖成了一团,根本没有一句话,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求饶的话只有范氏再不停的说,魏氏虽然吓得脸上失了血色却咬着牙没有求六夫人一个字。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气传来:“这黑灯半夜的不睡觉,你又折腾什么呢?现在老祖宗的脾气可是不顺,你是不是还想找骂?就不能消停些!”
这说话的自然是沈六老爷。
不过,沈六老爷走过来时,他眼中看得人却不是六夫人,而是跪在地上的那位声音柔美的女子;他的双目中全是怜惜:现在这天还凉着呢,就这么跪在地上不生病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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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亲们。女人去睡一会儿,然后起来后码第三更,嘿嘿。
真是老天保佑,明天我们家的亲戚就要走了,女人终于可以睡得好一些了。唉,不是不近人情,只是老家的亲戚和我的生活习惯差太多了,只上卫生间不锁门便让女人无语.其实,老家的亲戚为人都十分憨厚的,人很好的.
第二章 可怜的三房
第二章 可怜的三房(为上周推荐票10000张加更)
“老爷,不让您睡觉的可不是妾身,而是您那位心尖上的魏姨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六夫人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不过脸上的笑意半分也没有减。
一面说着话,她一面走过去扶住了六老爷:“老爷还是先听听我们乖巧、胆小的魏姨娘,深夜不睡和我们四哥的范姨娘在这小院的后门做什么吧。”
她说完一使眼色,一旁立时便有媳妇子上来,绘声绘色的把两个姨娘的话学了一遍。
六老爷听完之后脸色沉了下来,不过他还有些犹豫不忍:要知道,魏姨娘可真是他的心头肉,平日里真是有些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到口中怕化了!
他是极爱魏氏的声音:有什么烦恼,只要听魏氏唱出两首小曲,立时便全消了。他一面想着一面扫了一眼妻子:此事要如何才能替魏氏开脱呢?
至于魏氏要害妻子的事情,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不是没有害到吗?夫人可是好好的,可是他可怜的魏氏可跪在地上受苦呢。
“魏氏,咳,咳!你和范氏在这里做什么呢?刚刚她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倒是希望魏氏能找到什么借口或是来个否认,他便能维护她一二。
不过,今天晚上这两个姨娘的确是做错了事情,总不能就这样放过吧?魏氏他可是舍不得打,那只能对不起四哥了——明儿买个漂亮的丫头送给四哥赔罪好了;六老爷几个转念便打定了主意。
六夫人一眼便识破了丈夫的心思,她心下冷笑嘴上却甜腻腻的一笑:“是不是真的啊,魏姨娘?老爷问你话呢,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今天晚上你和老爷说完之后,我们明天一大早还要再到老祖宗面前去说一说呢?”
魏氏听到六夫人的话,话到嘴边的一句:那奴才含血喷人的话就说不出口来了——老祖宗可不是那好哄骗的人。
只是暂时骗过了六老爷无用不说,明天六老爷也不好想法子救她了;所以魏氏想了又想还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
“夫人,不过是件小事,何必闹到老祖宗面前?你是嫌我们被老祖宗骂得少是不是?”六老爷当然不想魏氏的事情闹大,如果是在他这院子里他做主,出了这个院子他想保魏氏还真就难了。
六夫人心下的冷笑更重,不过脸上却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老爷!您还没有听明白吗?这个贱人差一点害死我们夫妇呢!”
六老爷有些惊愕的看向六夫人:“夫人,虽然她们说过几句对你和四嫂不敬的话——我看也是范氏说的,魏氏只是听听罢了;再说了,我看她们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看到六夫人放下了脸子,六老爷心知此事妻子是占了理的,便轻轻咳了两声道:“嗯,教训是要教训……”
“老爷!”六夫人再也听不下去,不得不打断丈夫的话:“她们说想借长房的宝贝遇刺一事来害妾身,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老祖宗为什么会怀疑我们对长房的那个宝贝动了杀机?你还不明白吗?”
六老爷这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摇了摇因睡前吃酒过多现在还有些晕的头,看看六夫人,又看看魏氏:“你们夫人所说,是不是真的?”
被牵涉进刺杀一事,让六老爷十分的恼火,到现在他们这一房也没有洗脱嫌疑:老祖宗和老侯爷对他们这一房就没有一个好脸子——万一哪天应了什么景儿,被赶出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现在才真得开始生魏氏的气:小妾再好,还可以再纳;但是他如果失了老祖宗的心,那他这一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出府另过,他沈六老爷可没有本事赚银子养家。
魏氏一脸的苍白,虽然连连摇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她现在也终于知道自己那计策不好了,惹怒了六老爷她在沈府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依仗。
六夫人此是冷笑两声道:“老爷,这还不容易查清楚吗?让人把伺候这贱人的奴才们捉了来,几板子下去有什么不会招的?”
魏氏听到这里吓得更无人色!她只是一个以卖唱娱人的伶人,因为长得不错、声音甜美被沈六老爷看中,纳为第六房小妾;但是六夫人却常常刁难她,吃也不让吃好,穿也不让穿好。
她原来可是当红的伶人,那吃穿用度比在侯爷府中强了百倍不止;这还罢了,可是只要六老爷在她房中歇下,第二天六夫人一定会想法子骂她一顿;但是她却不能不让六老爷来——的确是她一直变着法子的勾六老爷来过夜,不过她也是为了日后能在沈家有个倚靠啊。
如果六老爷喜欢六夫人,也不会被自己****了,这也不能怨自己不是吗?六老爷喜欢的人是自己,不是六夫人!只不过她出身好才做了六夫人。
她不想天天被六夫人责骂,便想除去六夫人:正好小侯爷遇刺,沈府上上下下在查此事;她自人们的言谈中知道,只要谁沾上此事的边儿,一定是死路一条!于是,她便这么顺水推了一下舟。
六老爷已经不用深问,只看魏氏的脸色便知道她有没有做过;气得他狠狠瞪了一眼魏氏,然后回身便走。
魏氏立是惨呼一声儿:“老爷——!”声音说出来的凄美动人。
六老爷却只是脚步一顿,依然没有回头直接去了:交出魏氏,可以在沈老祖面前洗脱六房刺杀沈妙歌的嫌疑,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虽然他心下还是有些不舍魏氏,却还是知道取舍的。
六夫人看到丈夫走了,也不同范氏和魏氏废话:“把她们给我关到柴房里,明儿送到老祖宗那里去。”说完急急去追六老爷,她一定要趁机把丈夫拉到自己房里去。
终于平静了下来,当太阳冒出头来时,红袖和沈妙歌已经收功准备回房了。
这一段日子他们过得还是很幸福的: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练功、看书或是画画……,总之,红袖在哪里,沈妙歌一定在哪里。
现在沈妙歌可是真得明白了什么叫做男女之情,所以新婚刚开始正醉在甜蜜中;因为两个遇刺受惊,所以近来他们一直在安养,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
不过沈妙歌除了非常喜欢粘红袖之外,就是对练功和兵书特别上心;而且他对要查出那些要谋害他的人也异常热衷起来。
红袖问过他几次,他却都含糊过去了;红袖也没有多想:小男孩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今天红袖两个人一样是练功使得汗水湿透了衣衫,他们说说笑笑回到了房里后便各自去洗澡了。
而在他们小夫妻身后的除了韵香几个丫头,还有一个人便是江彩云了。
她的事情,沈府已经使人去官府问过:江家镖局的确是被人灭门,只是事由不明;事情自然没有查明,因为镖局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白地,什么也查不到了。
不过她救过红袖,沈府自然不能就此不管;由沈侯爷亲自去了一趟刑部,江氏镖局的案子自然被人关注起来。
江彩云知道自己家的血仇要报并不容易,所以并不着急:如果沈家都不能帮她寻到仇家,那她一个人更是无望;所以她倒是安心的在沈家住了下来。
只是她非主非奴,在红袖和沈妙歌的院子里有些怪异;她近日也在想此事:如果不能解决,她是不可能长年托庇于沈府;但是她不想卖身为奴。
虽然红袖曾救过她,但是也不能让她生出以身相报的念头来:她也曾经是大小姐,哪里能日日伺候人?
用过早饭后,红袖和沈妙歌在一处看起了兵书,正在纸上画阵图想纸上演兵一番时,赵氏进来道:“今儿一大早,六房的人便去了老祖宗那边,直闹到现在还没有走。”
红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六房的人是不是想找骂啊,这一大早的折腾什么呢?
“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赵氏看了一眼窗外,又上前一步才小声的道:“听说是四房和六房的姨娘想法子要害她们主母,而被六夫人捉到;今天便闹到了老祖宗面前,四房的人也到了。”
沈妙歌的眉头皱了一皱:此事一定会让老祖宗生气的,他还是过去看看的好。想着,他站起身来:“袖儿,我们过去看看吧。”
红袖想了想,偏头道:“长辈们的事情,我们不好去听的;而且倒底是什么事情,还是让人打听清楚了,我们再说去不去为好。”
她顿了顿又安慰沈妙歌道:“我知道你是担心老祖宗的身体,不过这两天灵禾天天过去给老祖宗诊脉,又有奶娘和灵禾两个新做出的菜式调养已经好多了;而且老祖宗是个明白人,你放心,她不会为这种事情真动肝火。”
沈妙歌闻言坐下来,不过因为沈老祖连日气恼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他的担心根本放不下,还真有些坐不住的样子。
点娇出去好半晌才回来,奔进来先对沈妙歌道:“爷,老祖宗的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然后便把昨天晚上六房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妙歌和红袖听得大奇的同时,心下都感觉到有些怪异,只是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来;便又细细问了几句,听到范氏和魏氏把所为都供认不讳,小夫妻轻轻的都叹了一声,却都没有立时开口说什么。
“四房和六房都洗干净了呢,只有三房了。”红袖轻轻的道。
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只是长长一叹:“可怜的三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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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女护卫与花氏
红袖闻言目不转睛的看向沈妙歌:“你怎么就知道三房一定没有事儿呢?或许他们也掺了一脚呢?”
沈妙歌轻轻一弹衣袍:“三叔父和三婶娘是那种爱财如命的人,我们全府上下就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们一样爱钱。就是因为钱财二字,所以他们现在的心思应该全扑在了萱妹妹的身上,哪里还会顾得上我们?”
红袖闻言点头:对沈家各房的性情了解,她自然是不如沈妙歌的;她也知道三房是爱钱的人,倒是没有想到能爱财如斯;三房杀了沈妙歌和红袖,那沈家的产业是不是能落到三房手中还是不一定,但是娶了萱姑娘,那三房立时便能得到比沈家还富有的家业——他们必不会舍近求远。
而且爱财如命的人,也不会舍得拿出银子来去买凶杀人的:让他们拿出一个铜子,都相当于割了他们一块肉下来。
她刚刚所言也不过是逗沈妙歌玩儿,并不是认为三房有心要杀他们夫妇:至于三房的姨娘,却不知道为何掺和了进来。
沈妙歌的手指虚弹,心思也在飞快的转着:“袖儿,如果说此事是六房和四房的计,那此计可真妙啊。”
红袖叹了一声:“不妙的计策他们敢闹到老祖宗面前去?一箭双雕啊。”
不过也有可能是六房夫人想对付魏姨娘,碰巧牵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正中她的下怀:如果不是六房的计策,那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现在已经查出的事情并不一定都是真的:就像六房和四房的事情一样,那死掉的姨娘居然是被魏姨娘设计害死的!沈家看来有少人想利用沈妙歌遇刺一事,除掉自己的眼中钉。
红袖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沈府的水,深啊!
沈妙歌也不再想去沈老祖那里: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他们都不便听到。夫妻二人放下此事不理会,自去看他们的兵书。
“爷,姑娘,彩云姑娘来了。”韵香挑开帘子进来,身后跟着江彩云。
沈妙歌和红袖只得再一次坐好,并让江彩云坐下。
“你仇家的事情还是那样,眼下还是没有查到什么;不过你们镖局的田产等官契,过几日官府那边会给你送过来。”沈妙歌看江彩云进来,不等她开口便把她关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倒不是他贴心,他只是不想让江彩云久坐打扰他们夫妻:他现在只是想和红袖两个人在一起。
江彩云闻言一脸的激动,她起盈盈福了下去:“谢五爷的大恩大德。”可是她的话却听得一旁的韵香微微皱了皱眉头。
红袖轻轻抬手虚扶了她一下笑道:“举手之劳罢了,谢什么谢?坐下说话吧。彩云姑娘今儿寻我可是有事儿?”
江彩云看向红袖,脸上忽然现出了微红:“夫人,彩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虽然现在彩云无处可去,但也不能在府上长久闲住,会彩云心中十分的不安。”
韵香听得眉毛动了动:有这样的好事儿,她肯走?
“彩云粗通几手功夫,夫人身边的人虽然也有功夫在身,不过彩云却痴长几岁,又在江湖颠簸流离近半年,于一些急要关头反应还能灵敏些;不知道夫人身边需不需要镖师相护……”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更红,自己也感觉十分的不好意思,说不下去了。
韵香转开了头,看也不想看江彩云了:她就知道这个女子不会轻易离开沈家。
江彩云说出那些话也不是无根无据的,因为她的功夫的确是红袖院子里最强的一个:她可是比红袖大了好多呢;虽然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但只能说是上天垂爱她得天独厚:实际上她已经十九岁了。
江湖中的日子与将军的生活自然不能相比,镖师也是在刀口上讨生活,功夫便是保命的手段,所以她自幼练功所付出的努力,要比红袖等人多的多;再加上立武时间又久,自然以她身手为最高。
沈妙歌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江彩云,然后看向了红袖:如果多一个身手高些的女镖师相护,袖儿的安危当然要好一些;只是此女子能信得过吗——她是否会为了救红袖不顾一切?如果她做不到,她的身手就算高些也没有什么大用。
红袖仔细看了看江彩云,想了想之后点头道:“彩云姑娘倒是客气了。你救过我一次,就算是在府中长住也无人会说什么,正好也可以与我为伴解解闷;不过既然姑娘说了出来,那日后就委屈姑娘了。”
这话便是答应了江彩云:红袖其实也不好不答应的;因为她的要求并不高、也并算过份。红袖和沈妙歌都感觉对她有所亏欠,不过是一个护卫而已,用便用了——沈家也不差这点银子。
听到红袖答应了,江彩云立时起身对沈妙歌和红袖行礼:以后他们便是宾主关系了;她找到了可以长留在沈府的法子,而且还不必做奴才。
她的心头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至于银子,虽然她现在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不过再有几日自家的地契什么的送来,她变卖之后要多少银子没有?所以做护卫的月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可以留下来的借口。
又说了两句话后,江彩云便起身告退了:她看出沈妙歌不喜欢她再留下去。
中午,红袖和沈妙歌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便得知六房的魏姨娘、四房的范姨娘都被杖毙了:并且叫了沈府各院中的所有姨娘去观刑,听说当场便吓晕了好几个姨娘。
红袖和沈妙歌都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六老爷却在次日向沈老侯爷请差,领了一个去南边的差事儿,没有三五个月他是回不来了。
六老爷不是因为心伤魏太姨娘的死,只是他府中的小妾再没有人有魏氏的嗓音,他要去南方好好的再寻一个更甜美的回来;六夫人自然是知道他的打算,不过却并没有阻拦他,反而帮着他收拾行礼,十分贤惠的样子。
四房倒是平静的很,范姨娘的死并没有让一向没有存在感的四房有什么波澜;四房依然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沈家众人忘掉。
三夫人这两天却在房里骂个不停,她咒骂的自然是四房和六房:他们把自己择了个干净,却把一个大大的屎盆子扣到了自己这一房的头上。
近日三房的姨娘们也倒了霉:不但是三夫人天天找她们麻烦,就是三老爷也没有一句好话给她们——那个三房死的姨娘,到现在他们夫妻也没有弄明白,她怎么会掺和到沈妙歌的刺杀一事中;因为这对那个姨娘并没有什么好处才对。
但就是姨娘的大胆举止害了他们三房,差一点被当作要谋害沈妙歌的真凶!所以三老爷认为是自己和夫人平日里对姨娘们太过心慈,为了防止日后再有姨娘做出那么蠢的事情来,他们夫妻要好好的教一教姨娘们何为规矩。
各房的反应自然瞒不过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但是两位主母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任由几房折腾的折腾,低调的低调。
这天,沈夫人叫了沈妙歌和红袖过去,交给他们一些帐册和房契:“这些自今日起便是你们小夫妻的私产了。”并没有叮嘱让红袖和沈妙歌好好经营铺子田庄,说完这一句话便住口了。
有四家铺子,两个小田庄:虽然东西并不多,不过却让红袖眼睛一亮。
沈妙歌并没有推辞接过帐册与房契来并谢过了母亲:沈家的子弟成家之后便会得到一份私产;长辈们给了之后便不再理会那些田庄铺子,你是好好利用那些田庄铺子做生意赚银子也好,还是卖掉它图一时之乐也好,都没有人会说一句话。
此事本就是沈家的老规矩:就是为了让沈家子弟们学习如何营生的手段;卖了私产的那些人不用说,这一辈子也不会被沈家重用,每个月也只能领那几个月例银过日子。
红袖给沈夫人奉上了一杯茶,然后笑道:“母亲,让灵禾给您请请脉吧?算算日子也许应该到了呢?”
沈夫人嗔了红袖一眼:“你个小人精!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懂多少呢。虽然现在很累了,不过应该还不到日子吧?”古人计算临盆的法子同现代不一样,日子并不精准。
红袖却知道孕期应该是九个月零十天左右,沈夫人是真得快到日子了;所以她近日天天都让灵禾过来给沈夫人请脉,生怕她再有个万一。
古代女子临盆就是在鬼门关前打转,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
沈夫人知道是红袖的孝心,虽然认为没有必要却也没有推脱,任由灵禾给她诊脉。
红袖和沈妙歌正和沈夫人说笑时,长房的姨娘们进来给沈夫人请安。
沈夫人并没有给她们好脸子看:虽然牵扯到的长房姨娘莫名的死掉了,什么也问不出来;不过她却对姨娘们想杀她儿子的举止十分的恼怒。
姨娘们有些忐忑不安的立到了一旁,沈夫人没有再理会她们,自管和儿子媳妇说笑,并说让他们陪自己用过午饭之后再回去。
花氏立在沈夫人身后,不时的悄悄扫过沈妙歌和红袖,她的眼底藏着一丝怨恨:因为沈妙歌遇刺,所以沈侯爷现在对妾侍们十分的不满,不要说去留宿了,就是一个好脸子都不曾给她们;尤其是有子的几位姨娘。
沈侯爷虽然没有认定什么,不过沈妙歌遇刺能牵扯到长房的姨娘,他心中还是很生气、也很失望的;所以对庶子们近来他也冷落了很多,一个月也不见得会唤他们到面前来一次。这更让姨娘们心冷。
而花氏在姨娘们中算不得心机深沉之辈,所以也就说不出十分讨喜的话来,侯爷与沈夫人原本就待她一般,现如今沈侯爷眼中更是看不到她。
对庶子们的漠视,对沈妙歌的亲厚、对沈夫人的体贴入微,让所有的姨娘们心中都生出了怨意:只是性情不同,并不是所有的姨娘都由怨生恨。
中午用饭时,姨娘们伺侯着布箸上菜。
沈夫人有儿子、媳妇陪着用饭心情很好,一看到心爱的菜品上来便道:“把此菜给我来一些吧,今儿我可是很有胃口呢。”
红袖笑道:“您现在是两个人的身子,就是要多吃一些才好。”一面说一面起身为沈夫人布菜。
并不是她殷勤,就算她能因沈夫人的话坐下陪她用饭,前五道菜也要由她来给婆母布菜以示孝心:这是规矩。
而这时候汤正好上来了。花氏放好汤后转身时,趁她和红袖错事无人看到时,忽然捉到了转身想坐回去的红袖的衣带,然后用力狠狠拉了一下便飞快的放开了;同时,她很自然的自红袖和沈夫人之间走开,不快也不慢,却刚刚好松开手,她人已经闪到了一旁。
而红袖被她一扯,不防备之下身子便倒向了沈夫人,不用一眨眼的时间就要撞到沈夫人的身上!
沈妙歌在沈夫人的左边,红袖在右边;所以屋里的丫头们尖叫着闭上了眼睛:这一撞,夫人肯定躲不过了。
韵香等人虽然急忙扑过去,却也是来不及了:因为红袖和沈夫人很近,可是她们距主子们却远多了。
沈夫人如果在此时摔倒在地上,不管是不是能母子平安的生下孩子,红袖的错都大了。
松开红袖衣带的时候,想到红袖的冲喜身份,花氏的嘴角绽开了一丝冷笑:她知道红袖一定会撞过去,就算她会武也是一样;所以,她就算不会被赶出沈府,这嫡妻的身份嘛,哼哼!
自郑红袖进沈府之后,她便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现在不过是他们不小心在外面招惹到什么仇家,可是却把沈府闹得鸡飞狗跳,然后还连累到自己和儿子——这让她如何能忍下?
原本,她的儿子很机伶聪明,沈侯爷每次看到总是夸奖两句,赏他些东西;而那个沈妙歌半死不活的,沈侯爷好几次看着自己的儿子发呆,还问过她舍不舍把儿子送到夫人那里养——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氏当时可是激动的要死!但是,沈妙歌的身子奇迹般的好了;这还倒罢了,可是这个郑红袖就像是自己的克星一般,有她自己便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要想过舒服了:降生平妻或是侧妻,到时沈家再迎一个嫡妻进来,嘿嘿,郑红袖的好日子便到了。
她冷冷的笑着,已经准备好一声尖叫了——就等沈夫人和郑红袖一起倒地的声音响起,她便放开喉咙喊上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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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害人终害己
第四章 害人终害己(为粉红票810张加更)
沈妙歌已经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他的冲力轰然倒地:他是想护住母亲;只要扶住沈夫人,那么红袖摔在地上虽然会痛,却不会出大问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不是不想去扶红袖,而是眼下他做不到:最好的法子就是护住沈夫人。
椅子倒地的声音传来,花氏的冷笑一下子不见了,她脸上布满惊怖的转身、开口尖叫,那真是一气呵成、举止可以说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
红袖在自己要倒下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稳住身形了;但是,她同样明白,绝不能撞向沈夫人:她临盆就在这几日,如果被撞倒在地上、再被自己一压,到时母子是不是能平安还真难说了。
沈夫人在她进了沈府之后,待她一直非常好,是真心的疼爱她,所以这个时候红袖绝不能让沈夫人受到伤害。
所以她当机立断,立时断定眼下顾不得自己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飞起一脚蹬在了桌子上,那桌面便向前飞滑出去,一声的轰然巨响落在地上;而红袖借着一蹬的气力,强自扭转身子向花氏倒了过去:她在硬扭过身子来时便扭伤了腰,如果再不拉个垫背的,那她伤得会更重!
红袖一身是很怕痛的,而且她知道自己会摔倒同花氏有关,当然不会同花氏客气半分。
椅子的倒地响声和桌面的落地响声叠加到了一起,所以才会那么大的响动;而随着巨响红袖也重重的撞在了刚刚转过半边身子,正在尖叫的花氏身上。
花氏立时被红袖撞得倒退了几步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而红袖也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花氏的尖叫一下子拔高十成都不止,而且声音凄厉:她被红袖一撞摔倒在地上时,伤到了腰、胸等部位;巨痛让她真正的尖叫起来。
红袖现在也并不好受,她在身形一歪时急急出脚、强自扭转身体腰便伤的不轻;虽然有花氏做她的肉垫,摔下来时她的腰还是受到一些冲击,痛得她脸色都有些发白。
而这个时候,韵香等人也扑到了沈夫人右侧,而沈妙歌也抱住了沈夫人;但是沈夫人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受到半分伤害;而那个应该撞过来的人,却倒在了另一边。
丫头们的尖叫也停了下来,屋里一时间只有花氏的尖叫声:她们都有些呆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红袖,一时间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
众丫头的尖叫,花氏转身、沈妙歌扑过来……等等,都发生在一霎间:可是应该受伤的人还坐的好好的,可是不应该受伤的人却倒在地上。
沈妙歌却没有发呆,他立时松开母亲扑向了红袖:“袖儿,你怎么了?”韵香几个人也立时扑到了红袖的身边,他们都看出来红袖情形有些不对。
沈夫人倒没有被吓到:在沈府多年,她早已经处变不惊不了;不过看到红袖脸色发白时,她也着急起来:“还不扶你们少奶奶起来!”
丫头们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想抬起红袖来。
红袖却咬着牙忍痛道:“先不要动我,我的腰伤到了。你们抱住我的腰再抬起我,不然太痛了。”
说完之后,她忽然感觉一阵更大的巨痛袭来,眼前便开始发黑,虽然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还是一下子晕了过去。
可把沈妙歌吓傻了,他痛呼一声:“袖儿——!”泪水便涌上了眼睛。
而花氏这个时候还在痛叫,韵香看到自家姑娘晕倒,心下已经很烦燥了,当下不耐的出手便把她拍晕了。
沈夫人并没有莽撞的站起来,她急急的吩咐人出去请大夫,一面唤过自己的心腹之人来,扶着她们的手才站起起来。
灵禾想给红袖诊脉,可是沈妙歌却抱着红袖不放:他被红袖的晕倒吓坏了,只感觉心似乎被裂开一样的痛。
她急道:“爷,您把姑娘放下,让婢子给姑娘诊一诊脉。”沈妙歌却根本没有听到,只是一声一声的唤着红袖。
还是韵香伸手强把红袖的胳膊抢过来,灵禾刚刚把手指搭在红袖的手腕上,便听到一个丫头尖声道:“血,血,少奶奶脚下……”然后她没有再说下去,嘤咛一声也晕倒在地上。
众人却都看向了红袖的脚,裙摆下正蜿蜒的流出丝丝的血流:那血流正在迅速的越变越粗!
沈夫人就算是见多了事情,看到红袖这个样子她眼前也发黑起来,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晕过去,急急吩咐丫头们烧热水,再一次命人去请大夫:刚刚请得是外伤大夫。
沈夫人的心都在滴血:儿媳妇,小产了!这不是要沈家人的命嘛。
她立时想起一件事情,急忙道:“快去给老祖宗、太夫人报信,就说少奶奶和五爷、我都挺好的,千万不要让她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门帘挑开处沈太夫人已经进来了:“有什么事儿不能让我知道啊?”话音刚她便一眼看到红袖下身流出来的血,她的身体连晃几晃,直到扶住了身边的丫头才站稳。
定了定心神后,她立时转身吩咐道:“快,给老祖宗那里送信,说夫人这里一切都好,不要让老祖宗挂心!如果能拦下刚刚去送信的人最好,那你们就不用去老祖宗那里,直接回来就好。”
她和沈夫人的院子距离不远,所以在丫头们尖叫时,不用沈夫人的人去报她便知道不妥,生怕沈夫人的身子出点差错,便急忙赶过来看看。
而沈老祖现在的院子和沈家姑娘们在一处,所以距沈夫人的住处不近,她一时半会儿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她的心思与沈夫人一样:生怕沈老祖担心;近来沈老祖的身子不太好,所以府中的事情,一般都不愿闹到沈老祖面前去。
六房和四房闹出姨娘来的事情,事后也被沈太夫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多大点儿事,也值得闹到老祖宗面前去?!
吩咐完沈太夫人才转过身来看向红袖:“孙媳、孙媳,小产了?”声音颤颤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都没有听说红袖有喜的事情,现在居然亲眼看到红袖小产:沈家长房嫡子一脉向来子息艰难,现如今看到红袖的样子,她怎么能够不震惊、愤怒。
花氏是被韵香打晕了,不然她现在也要吓晕过去:她害人不成正正害到了她自己——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红袖有喜了!红袖已经小产,她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红袖有喜一事,不要说沈家的人不知道,就连红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根本没有一丝有喜的反应,除了近日来吃得东西多了些,其它和平日里一模一样;而且这两天也不过是刚到她应该有月事的日子,所以并没有一个人认为她已经有了身孕。
就连学医术的灵禾,也没有看出红袖的异常来:不然她早就为红袖诊脉了;不过就算是诊了怕也诊不出什么来,一个月左右以她的医术还不能确认什么。
红袖和沈妙歌圆房的时候,是她月事刚刚过去。这是沈家特意如此,就是想能早些抱孙子;不想她们的打算还真成了,只是却被人破坏掉了。
沈太夫人全身都抖了起来,她的声音含着森然的杀机:“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先是沈妙歌和红袖遇刺差点身亡,现在居然又有人要害她的重孙子,她如何不恼不怒?
她要找到那个害红袖小产的人,立时把那人碎尸万段,都不足以平她的怒火:那可是沈家的下一代的长房嫡子——虽然不一些定是儿子,但是现在沈太夫人就是如此认定了。
当时发生的事情,众人说出来后沈夫人、沈太夫人都看向了地上的花氏:当时,只有她在红袖的身旁;以红袖练过武的身手,绝不可能好好的会摔倒,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不过现在不是处置此事的时候,所以花氏也没有人理会,任她躺在地上:沈太夫人如果不是想过一会儿问她的话,早让人把她扔到柴房去了。
沈太夫人让人把沈夫人强行扶到屋里躺好:有一个已经小产了,可不能再有一个出事儿!不然,就算是她怕也要顶不住晕倒了。
沈夫人在床上哪里躺得住:红袖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啊。
红袖已经被抱到了床上,沈妙歌的双目通红:他很自责,为什么他就不知道袖儿有喜了呢?父亲还给了自己一个懂医的丫头,袖儿天天让那丫头给母亲请脉,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让她天天给袖儿请脉呢?
他不知道,现在的灵禾根本看不出红袖有身孕来:只有极有经验的老大夫们才能在有孕的一个月左右看出人是不是有喜了。
在灵禾对沈妙歌说红袖只是晕迷了,虽然现在有点危险,但是只要大夫在半个时辰内赶到,她便有把握姑娘不会有性命之忧。
沈妙歌二话不说,转身冲出去就喊人:“快!半个时辰你们请不来城中最好的大夫,你们就统统不用在沈家了!”
如此一来,沈家便闹得人仰马翻;不过沈太夫人并没有阻止沈妙歌:现在救人要紧,而且她也体谅孙子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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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惊闻讯
沈家的大总管在听到是沈妙歌吩咐之后,二话不说跳上一匹马就冲出了府;他的骑术精湛,虽然策马在闹市中狂奔却没有伤到一个人,甚至是碰到一片树叶。
当他一眼看到坐在自家马车上的大夫时,跳下马抱起大夫又跳上了马,然后大喝一声:“我到府中,如果药箱到不了,你就不用再回沈府了!”
策马就飞奔而去,那马夫一听也急了,拎起药箱来,用刀把绳子砍断跳上马便追了上去:那马车,他不要了;他们一家老老小小十几口人,可是指着他的差事吃饭呢——他的差事必须要保住。
大夫被大总管直接送到了内宅沈夫人的院子里,而后马夫便让人送来了大夫的药箱;一先一后几乎没有差多少时间。
大夫虽然先是受了一惊,不过后来知道抢他的人沈府大总管之后,他倒也没有生出恼怒来:救人如救火,一刻也耽搁不得啊。
大夫来的很及时,最终红袖除了孩子没有,身体有些虚弱之外,一切还好;只是那大夫道,日后少奶奶要有喜怕是要好好调养一番才可以了。
只这一句话,不管是沈妙歌、还是沈太夫人,一张脸都阴沉沉的十分可怕。
再三问过大夫,确认红袖只是因为伤到了腰腹之间,所以要好好调理,并不是不能生育,让沈太夫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红袖是因为要救沈夫人才落得如此结果,所以沈太夫人倒没有生出其它的心思,只是一心的焦急、担忧红袖万一不能生育。
沈夫人打发人也仔细问过大夫,知道红袖只要好好将养两年,有喜的时候千万注意便不会有事情时,她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不然,她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红袖了。
不过,众人都清楚,这一次红袖是真得伤到了根本:对于要晚抱二三年孙子,沈太夫人和沈夫人自然是二分恼火的:就算没有询问花氏,花氏也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红袖在大夫的救治下已经醒了过来,沈太夫人和沈妙歌围在她床边问长问短:无非就是关心她的身体可不什么不舒服、可有哪里疼痛等等;却没有一个人提及她的孩子没有了。
而红袖还不知道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有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喜。
直到红袖感觉沈太夫人和沈妙歌的神情不对:自己不过是扭了腰,沈夫人没有伤到分毫,他们祖孙两人为什么一脸的沉痛呢?应该是恼怒,恼怒花氏才对。
她一面想着一面看向床头的赵氏:赵氏的眼睛居然是红红的,而且还肿了——哭成这个样子,她不过是扭了腰而已。
红袖认为大家太过紧张了,又一次向众人说明:她很好,除了肚子和腰有一些疼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让大家不要太过担心,她是练武之人,身体好的很,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儿。
但是她说到肚子疼时,众人的神色明显的不对劲儿,尤其是沈妙歌的脸黑得太明显,沈太夫人也偏过了头去,而赵氏和韵香、茶香、点娇等人的眼圈都红了;而灵禾立在一旁,那脸上分明是闪过了愧疚。
红袖猜想可能自己晕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向沈妙歌:“是不是还出了什么事儿?”
沈妙歌的眼睛一红:他倒不是十分心疼那个孩子,他只是很心疼红袖知道此事之后的伤心,以及红袖所受的苦楚。
他认为此事是瞒不住的,所以当下便想开口说出实情来;沈太夫人却立时把话岔开了:现在红袖的身子很弱,眼下不能让她知道小产的事情;最起码也要在她将养两三日之后,实在是瞒不住了再说。
沈太夫人可不想红袖的身体再有个三长两短,她现在只想能尽快把红袖的身子调理好。
红袖立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定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不然沈太夫人不会拦下沈妙歌的话;而且事情还绝对和她有关系。她再三的旁敲侧击,可是沈太夫人和沈妙歌就是不说。
沈太夫人和沈妙歌等人越是用话哄她,就是不说,红袖的心中疑心更重。
她本就是个什么事情都要弄明白的人:如果她不把事情弄清楚,她就吃不香也睡不着;而且她深知身边人的脾性,所以他们是不是在哄骗她,她很快便能分辩出来:众人现在心绪也不宁,说话自然就会漏洞百出。随着众人们的言语,红袖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
而沈妙歌是深知她这种脾性的。看到红袖不时的在众人的脸上扫过,一脸的若有所思,根本就不能闭上眼睛好好歇一会儿;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向沈太夫人:红袖身子已经伤到了根本,如果她不好好休息、还要日日费神对她身体只有坏处。
沈太夫人看到红袖如此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最后只能偏开头不言不语。
沈妙歌咬了咬牙,轻轻握起了红袖的手来,看着她的眼睛道:“袖儿,我知道你心里有了疑心,如果不能释疑你是不会安心的;而且你又聪明,我们这么多人还真是哄不过你去;只是我把事情说出来之后,你却要为了自己的身子,为了不让老祖宗、太夫人、母亲担心,为了——、我,不要太过伤心、恼怒好不好?”
红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是什么事情会让沈妙歌如此郑重其事?她的不安在一点一点扩大。
沈太夫人已经取了手帕在试泪,而赵氏等人的泪水更是扑簌簌往下直掉;这让红袖的心更加紧张起来。
“袖儿,你可能不知道,那个、你那个有喜了。”沈妙歌虽然决定告诉红袖,让她长痛不如短痛,也能让她在痛过一次之后好好的将养,但是在要说的时候,他才知道此事是如此的难以开口。
红袖惊愣愣的看着沈妙歌,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而呼吸却屏住了;她想到了她的那一踢,也想到了她强自扭身,还想到了她被那一踢之力冲得向后飞去,重重的摔倒在花氏的身上。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她再感觉一下身体的异样,后面的话不用沈妙歌说她也猜出来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孩子,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时,便已经没有了!
红袖的耳边轰隆一声,心便好似是空了,又好似是痛的;她的神色看上去好像是悲伤,又好像是不敢相信;但她却一下子失去了反应,就这样呆呆的坐着。
如此可把沈妙歌等人吓坏了,沈太夫人紧紧捏住红袖的肩膀轻轻的摇晃她:“袖儿,袖儿,你不要想太多了!你和琦儿还很年轻,孩子还会有的;你不要吓我,好孩子,你说句话或是哭出来好不好?”
红袖还是没有反应,她的大脑里似乎什么也没有了,现在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痛还是不痛,只是她虽然听得到所有的声音,可是感觉那些声音距她是那么的遥远、不真实;也好像同她无关一样。
“袖儿——!”沈妙歌握紧了她的手:“你说一句话好不好?好不好?你不要吓我,你说一句话,就说一句话好不好?”他看着红袖,可是感觉红袖好像已经不在自己面前了:惶急,担心等等让他有些无措起来。
红袖痴痴的看着前方,可是在她目光前方的沈妙歌和沈太夫人都知道,她并没有看到自己;她就是这样痴痴的、直直的看着前方,目光透过了沈妙歌和沈太夫人,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孩子的意义对于红袖来说,并不单单是她的孩子那么简单:在个世界上,她时时刻刻都感觉到一种疏离——她和这个世界上的人并没有那种血脉相融的感觉。
沈妙歌,也不能除去她心头的那种奇怪的孤单感觉;但是孩子不同,那是她的骨、她的肉、她的血!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血脉。
在红袖的心底深处,她其实一直都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那是她和这个世界的交集。孩子,才能让她真正的对这个世界产生归属感。
但是,现在孩子却没有了!尤其是那孩子在她的肚子里生存了一个月左右,但是她却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知道时,他却已经不在了——这让她很痛、也很茫然。
沈妙歌看着红袖的样子,便知道她现在的痛苦:他恨自己,不能代实袖儿受此苦;他也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妻儿,他真得是太无用了。
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又一次非常渴望自己能拥用绝对的力量,只为了保护红袖、保护他们的孩子。
沈妙歌死死咬着牙,他不想流泪,就算是再痛也不能流泪:现在红袖需要他照顾;但是他却不知道,一缕血已经沿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没有一丝痛的感觉。
他现在唯一痛的地方就是心,那里巨痛一阵一阵传来,掩盖了其它所有的感觉。
沈太夫人一直的劝慰,沈妙歌的轻唤都没有让红袖清醒;但是当她眼睛里出现了红色,鲜艳的红色时,她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她看清楚了,那是沈妙歌嘴巴里流出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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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昨天晚上回来发烧,量了一下体温是8度1,带他去社区门诊看了看,打了一针拿了一些药回来;可是吃下药去不到一个小时,她的体温升到了9度9!我真被吓坏了,一面给老公打电话,一面和家里的阿姨带孩子去医院的急诊。
孩子输液时却又说痛,两瓶液一直输到了晚上十一点!看着孩子睡得那么不舒服,时不时的皱皱眉,我的心真得有些受不了;我宁愿那病在我身上。
不知道病因,今天下午带到她医院去做一些较全面的检查,老天保佑。
在这里,提醒一下有孩子的亲们:如果孩子的学校里有人感冒了、发烧了等等,你可要好好的注意着自己的孩子;愿大家的宝贝们都平安健康。
本来不打算让孩子今天去上学了,可是她不干,说今天要开新课,只得让老公把她送去了,唉。下午带孩子去医院,上午起了一个大早,希望可以一个上午把一万二千字的活都干出来。
今天补更,四更。
第六章 先出一口气再论是非
第六章 先出一口气再论是非(为粉红票840张加更)
红袖看到那丝血迹,终于感觉到了心中的巨痛,也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牵挂的:沈妙歌,那个大男孩,是一个很不错的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记起来,在圆房的当天晚上,他们曾经说过,他们要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她终于有了反应,轻轻举起手来擦拭沈妙歌嘴角的血:“我,没有事儿;太夫人说得对,我们还年轻,我们还会、有孩子。”她说得很慢、很慢,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才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自胸腔中挤出来。
她一开口,那泪水也滑落了下来:“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她又轻轻的、慢慢的重复了一句。
沈妙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冲出了眼眶,他不想哭,哭了不像男人;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自己的妻子受伤、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只要是人都会伤心的吧?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
沈太夫人听到红袖开口之后,泪水在脸上流淌起来:她被红袖说的心都碎了。而赵氏等人早已经泣不成声,因为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红袖的意思:以后,还会有孩子,但却不再是今天的这一个。
第一孩子,依然是没有了。
红袖开了口,心思便活了起来,随着她自己的话她也开始思索一些事情:他们小夫妻还会有孩子,到时就还会有人来害他们的孩子;这一次是意外,并不是有人要有意为之;可是日后呢?
她轻轻的、摸索着擦去沈妙歌脸上的泪水:“我们,以后要保住我们的每一个孩子,一定要、也一定会。”这一句话,她虽然一样说得极慢;泪水也模糊了她的眼睛,可是她的决心却是每个人都能听得明白的。
再有人要来害她的孩子,她不但要保护好孩子,还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红袖,在进入沈府之后,第一次真得怒了:现在,让她杀了花氏,她都不会有一丝丝的不忍。
沈妙歌听着红袖的话,他的心痛得裂成了无数片:“是的,日后我们、我们一定会保住我们的每一个孩子。”他重复了一遍,是对红袖、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他是男人,这是他做为红袖的丈夫、他孩子的父亲应该做到的、必须做到的!
沈太夫人一把抱住红袖痛哭失声:“好孩子,好孩子……”她已经说不出其它的话来。红袖也抱住沈太夫人哭了起来:她还是很心痛的。
如果她知道她有了孩子的话,她一定会很在意,不会让人近到她的身边,也就不会被花氏所乘。
痛哭一回,沈太夫人和红袖都感觉心中的沉痛好了一些;沈太夫人坐好后,又安抚了红袖两句,便猛得想起了花氏。
不是这个贱人,孙媳妇根本不会出事儿!这个贱人,居然下这样的狠手:如果不是红袖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保沈夫人,现在沈府就要面对失去两个孩子的情形。
越想越气,沈太夫人的脸色变得铁青,喝道:“给我把那个花、花、贱人带进来!”她这么年来,第一次人前失态说出贱人二字来。
媳妇子们听命把花氏拖了进来;花氏在媳妇子们拖动她的时候终于醒了:痛醒的;她本来就被红袖撞倒在地上摔得有伤,现在被媳妇子们不管不顾的硬拉死拽,她更上是伤上加伤、痛上加痛了。
花氏痛得哼了几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床上半躺着的红袖;她有些迷糊,再看一眼坐着的沈太夫人和沈妙歌:这些人在哭什么?夫人不是毫发无伤嘛?
忽然她心中一喜:难不成沈夫人的身孕出了问题?受惊后把孩子掉了,看眼下这些人的神色,看来那孩子是没有保住;那可真是太好了!她本就是安心要一箭双雕的。
由红袖代她顶罪,红袖一定会失宠于沈府的主子们;而沈夫人的胎儿不保:嫡子多了,侯爷眼中哪里还有她儿子的份儿?
她却不知道,沈侯爷对庶子并无成见,只是因为像她这样的姨娘自以为是的举止,才连累到儿子被沈侯爷不喜。
沈太夫人一直紧紧盯着花氏,她眼底闪过一丝喜色,沈太夫人当然看了一个清清楚楚;而红袖和沈妙歌也看到了眼中:两个人心中的怒火再一次沸腾起来。
红袖气得脸色一白,她指着花氏颤着声音道:“太夫人,袖儿要打、要打这个贱人!”害了她的孩子居然如此高兴,怎么能让她忍下这口气?
沈太夫人重重点头:“打,先给我狠狠的打!”旁边的媳妇子刚刚做势要打,沈妙歌已经走过去一脚踢到了花氏身上:“你高兴什么,说,你倒底在高兴些什么?!”
如果此人不是他父亲的妾侍,他现在都有心要杀了她。
沈妙歌学武已经有两年,所以盛怒之下的一脚把花氏踢得吐出一口鲜血:她到如今才知道怕了。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沈五爷变得如此凶神恶煞一般,她还真是被吓得不轻,连痛哭声都小了许多。
这时,她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她的儿子:如果她被沈家的主子们一怒打死,她的儿子因为她会落一个什么下场?
想到沈夫人的身孕差点不保,侯爷就算是来了也不会饶了她:她要如何才能活命?花氏不见了刚刚的喜色,她惶惶然的低下了头,飞快的转着心思想办法。
只是她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些来,实在是太晚了。
花氏虽然怕,却并不知道沈妙歌等人的大怒之因;她一面想着法子想自救,一面挣扎着跪好叩头求饶,却并没有开口承认她做过什么。
如果承认了,她认为自己就死定了;不承认,她就能有活路吗?
沈妙歌气得咬牙切齿,却没有再打她:他是主子,盛怒之下踢一脚还罢了,再对花氏拳打脚踢却会失了身份的。
他看向一旁的韵香等人:“你们,上前代你们姑娘出口气!”红袖的性子虽然看似平和,其实是极烈的,半点不肯吃亏;如果不是她现在身子弱,她早已经上前扇花氏两个大耳光,说不定会杀了花氏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韵香听到这句话,挽了挽袖子、捏了捏手指,死死的盯着花氏走了过去。
拖了花氏来的媳妇子倒是伶俐的,看韵香听五爷的吩咐过来。她们有两个人先扭住了花氏的胳膊,而另外一个媳妇子看韵香在活动手,便猜想到她的心意,一把扯住了花氏的头发,让她把脸仰了起来。
花氏惊恐的看着韵香,她从来没有发现韵香这丫头有这么可怕:她挣不开三个媳妇子,保能不停的求饶。
但是红袖和沈太夫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花氏:打死她,也难解两个人的心头之恨!
她们没有问花氏是不是要害沈夫人和红袖:红袖是在局中的人,自然知道是花氏动的手,并没有冤她一分;而沈太夫人在沈府多年,妾侍们的小心思她没有见过一百种,也见过九十九种;何况像花氏那么不入流的手段?
此事绝对是花氏的做的,问与不问根本不重要:先打她一顿出一口恶气再说。
当然,问还是要问的:问一问花氏的目的,问一问还有没有旁人掺与等等;不过,那要打过再问。红袖竺人就是安心要好好的打一顿花氏,除了出口气之外,还要打得她心服口服、打得她肝胆俱裂:到时不管问什么,她也不敢有半句虚言。
沈太夫人也真动了无名:沈妙歌和红袖的遇刺,沈夫人今天不是因为红袖,胎儿也是不保——她想到沈家长房这么多年来的子息艰难,这怒火比红袖和沈妙歌只大不小。
韵香已经走到了花氏面前,她狠狠的瞪着花氏,瞪得花氏都忘了求饶;然后韵香高高举起手来,狠狠的一掌扇在了花氏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花氏的头被打的一偏,吐出一口血来,那血中有一颗牙齿!花氏痛得眼前直发黑,她现在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沈妙歌不让媳妇子们动手,而让韵香等人上前打花氏的原因,就在于红袖的丫头可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一掌下去顶媳妇子们几掌之力!而且她们打了,也等于是红袖打的。
就算花氏被一掌打得如此,也不能解沈妙歌之怒。
韵香反手又是一掌打了过去,花氏的头又被打到了另外一边,立刻又吐出一口血来:这一次,有两颗牙齿。
花氏已经被打得有些懵了,她除了痛之外感觉耳朵都嗡嗡直响:韵香并没有的坏她的耳朵,韵香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
韵香犹自不解恨,握了握拳后半蹲,一拳捣到了花氏的肚子上;就算是三个媳妇子扯着花氏,花氏也疼得弓起了身子来:这一次她没有痛呼,她痛得叫不出声来。
看着花氏痛的冷汗都出来了,韵香才冷冷哼了一声:“便宜你!”然后对身后过来的茶香道:“不要再打脸,一会儿太夫人和五爷还要问她话呢。”
茶香闻言点头,上去狠狠踢了花氏两脚:她们打得十分有巧妙,虽然打出来的都是皮肉之伤,却让花氏痛的只求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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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沈七爷护母
第七章 沈七爷护母(为粉红票870张加更)
红袖一直冷冷的看着花氏,她原来不喜沈府对奴仆们、姨娘们动私刑,但是她今天看着花氏受私刑没有一点儿不舒服;她只恨自己体弱,不能亲自代孩子打她一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花氏为什么如此恨她,红袖还是有一些了解;所以她现在才会如此自责:这样一个人,她应该十分小心在意才是。如果不是她没有把花氏这样一个不太聪明的人放在眼中,那也不会有今日之灾。
她握了握拳头,在今天她终于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吃人的大宅门:在这里,争斗一样也会夺人性命,而且夺得是她亲厚之人的性命——今日是她的孩子,明日也许会是赵氏等人也说不定!她放人一马,人家却不会待她心软半分!
红袖盯着花氏,她已经知道在沈府想要真正的立住脚跟,应该如何做了;只是这一次的教训,付出的代价让她痛得全身都止不住的轻颤——怕她是一生都不会忘记今日之痛。
点娇一直没有上去,直到其它几个丫头都打完了,她才上前冷冷的盯着花氏;花氏现在已经不是怕,是恐惧了。
她是真的非常后悔动手招惹红袖等人,如果现在让她重新选,她一定会选安安生生的做一个姨娘:侯爷不来她房里其实根本不重要,侯爷会不会特别喜欢她的儿子也不是很重要——儿子长大之后,不会少了他一个大子儿的;是他的便是他的,谁也不会苛待他半分。
沈家一向是很要脸面的:就像现在的二老爷等人,哪个不是庶出的?还不是一样吃香喝辣、妻妾成群?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她现在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如果她早早的能想清楚,何来今日之祸?看眼下的情形,太夫人等人是要把自己活活打死啊。花氏又痛又恐惧,全身紧缩却依然抖个不停。
“把她按倒。”点娇冷冷的看着花氏。
花氏原本想对点娇求情的:因为点娇是通房丫头嘛,和她应该有些同病相怜才对;可是看到点娇眼中的怒火,她到嘴边的话便不见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通房丫头会如此待红袖:红袖受伤,她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因为沈妙歌不能再去红袖房里,现在他没有其它妾侍,只能去点娇那里了。
点娇不应该感谢她的吗?虽然不能把感激表现出来,不过也应该不用这么生气才对;因为花氏看得出来,点娇的怒炎可不是装出来的。
点娇让人取了戒尺过来,然后一下一下招呼到了花氏的屁股上!每一下子都打得很用力,她也在学武,论力气可真是不小。
不过她一个人打还真是累人,还没有打到她解气,便已经累了;映舒二话不说上来接过戒尺继续打了下去;丫头们轮番上来打,不一会儿花氏屁股之处便有血色浸湿了衣衫。
让花氏痛是一个,也要让花氏感到难堪:这是点娇的目的。
花氏被打得痛的直哼哼:因为现在她的嘴巴被堵上了;可是那冷汗一个劲儿的往外冒,而且她也真得感到脸上挂不住,现在点焦点人就好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般。
可是屋里的人没有一人对她有怜悯之色:这里沈夫人的院子,她要害沈夫人腹中的胎儿,就是被活活打死了,众人也不感觉有她半分冤屈、可怜。
花氏痛得终于晕了过去,而沈太夫人却冷冷的道:“冷水,泼醒她!”却没有让众丫头停手的意思。
一大盆冷水浇在花氏身上,她便被激得全身巨痛醒了过来;屁股上的伤口沾上水之后,更是让她感觉痛得难以忍受。
而那戒尺打在湿漉漉的屁股上,更加是火辣辣的痛。
为什么要用戒尺打?因为窄啊——如此打得多了,才真让人受不了呢;众丫头是恨死了花氏,当然是怎么出气怎么来了。
当初点娇看老祖宗如此罚过一个丫头,她当时看得十分不忍:认为此法太过狠毒,还有心要努沈老祖以后不要再用了;可是她今天感觉就算是这样的法子,也不能消了她的怒火。
又是一盆冷水冲下去,花氏悠悠醒过来之后;灵禾忽然上前止住了点娇等人,她上前给花氏诊了诊脉,然后让人取一杯水来给花氏喂下去几粒药丸,然后转身走了回去:“继续打,就算是打个三天三夜,有我在她也不会死得了。”
花氏听到此话,双眼一阵发黑再一次晕了过去:她就是晕再多次也是无用的,不过就是一盆冷水她就能再次醒过来。
点娇接过戒尺来时,还没有往下打就听窗子处一声怒喝:“死奴才,你再敢打我姨娘一下,我就活剥了你!”
后窗被一股大力狠狠的推开了,窗扇撞在墙上又反弹回去,来来回回的晃荡着。而那窗子外的情景,红袖等人都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正一脸悲怒的盯着点娇,看他的目光是恨不得把点娇活吞了:他是花氏所出的沈家七哥儿。
而他身后还立着一个丫头,此时却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抖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太夫人冷冷一哼:“七哥儿,你好大的胆子!我要看看你想剥了谁的皮。你给我滚进来!”然后冷冷的盯着那个丫头:“你也给我进来!”
那丫头被沈太夫人一瞪脚下一软就坐倒在地上: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七哥儿会忽然开口说话,她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是没有想到立时便跑的,可是她脚下刚一动,那七哥儿已经把窗子推开了:屋里的人都看了出来,她的脚下哪里还敢再动一动?
已经过来几个媳妇子,其中两个媳妇子请沈七爷进屋,说话还是极为客气的:不管如何,沈七爷是主她们是奴。
但是请丫头的媳妇子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她们上前拎起她的胳膊来,拖着就走。
沈七爷年岁不大,可是性子却是极爆、极拗的——平日里他当然不是这个样子,他往常都听花氏的叮嘱,在人前从来都是低着头,问一句才答一句,老实乖巧到不行的样子;
他一把推倒了一个媳妇子,自己就直奔到屋里;草草给沈太夫人行了礼,理也不理会沈妙歌和红袖,一脚就踢向了点娇。
点娇轻轻后退一步,对着沈七爷行了一礼:“婢子给七爷请安。”她如此一退正好避开了沈七爷踢过来的一脚。
沈七爷一脚没有踢中,气得扑过去又是一脚;而沈太夫人已经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七哥,你给我住手!”
点娇这一次不能再退了,只能生生的挨了他一脚;不过好在他的年龄不大,倒也并不如何疼;点娇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沈七爷踢的可不是她,踢得可是沈老祖。
她是沈老祖的人,全府上下无人不知;所以自有人会为她出这一口气。
沈七爷听到沈太夫人的喝声,这才没有再踢点娇,却双目含泪的看向沈太夫人:“我姨娘为何被打成如此模样,太夫人却不发一言?难道就因为他是嫡子,就可以生生打杀父亲的妾侍吗?那我要问一句了,孝道何在?!”
沈太夫人气得指着沈七哥道:“跪下,你给我跪下!”她没有想到一向老实到木讷的七哥儿居然敢指责她,还敢说出什么嫡子不嫡子的话来。
不过,现在沈太夫人还只是认为他乍见自己姨娘受伤,所以才会如此失态:只要把事情给他说清楚,他也就会安静下来。
而那个带他来这里的丫头,却要好好的问一问才可以;想着沈太夫人的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丫头。
沈七爷直挺挺的立在那里,迎着沈太夫人的目光,不避让也不跪下:“太夫人应该还我姨娘一个公道,并且责罚他对父亲的不敬!”他用手直直的指向沈妙歌:“我再向太夫人请罪不迟。”
他目光中的怨毒,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看得沈太夫人都是一愣,然后她恨恨的一拍床沿:“花氏,就凭你把七哥教成如此模样,今日也饶不得你!”
花氏嘴巴堵着,所以根本无法阻止沈七爷说话;她急得呜呜直叫,先她不明白儿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夫人的院子里,看到那个丫头时她便知道了。
听到沈太夫人的喝斥,花氏更是心急:她死不足惜,可是不能因为自己连累到儿子啊。她努力的向沈七哥摇头,狂疯的遥头,示意他不要再开口说下去。
可是沈七爷却已经大声道:“太夫人,您也太过偏心了!我姨娘已经被折磨成如此模样,你不罚他,却还要罚我姨娘,这是为什么?!天下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太夫人看向沈七爷,冷冷的瞪着他直到他低下头才冰冷的道:“为什么,问问你姨娘都做了什么好事儿吧!来人,去了花氏口中的东西,让她自己说!”
花氏口中的异物一去,她立时哭道:“七爷,一切都是姨娘的错,您就不要再管了,快回房吧,快回去;算姨娘求你了,你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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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疯狂:困果相报不爽
第八章 疯狂:困果相报不爽(为推荐票2000张加更)
沈七爷现在哪里肯回自己院子?他听到花氏的话后反而扑过去抱住她大声的道:“姨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你不要怕!我已经使人去请父亲了;今天已经闹开,你有什么委屈索性都说出来吧,把你平日里告诉我的那些——夫人那个贱人,还有他们这一对奸狡之人都对你做过什么,都是如何谋算你和我,你都说出来,让太夫人听听;不要怕,你说出来,我今天一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花氏却听得脸如土色,目光是一下也不敢瞄向沈太夫人那边;她想捂住沈七爷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可是沈七爷的力气比她这个重伤之后的人可大多了,她根本就没有阻住他一句话。
而且她拼命的使眼色暗示,沈七爷却只作未见;把花氏急得眼泪哗哗往下流:她现在才开始后悔给平日里捉到机会同沈七爷乱说话了。
沈七爷现在也是一肚子的怒火,他不是没有看明白花氏的焦急与暗示,而是他现在决意不再忍了:忍得足够久了,日后他要让沈家的人不敢再随意欺辱自己和姨娘!
花氏阻止不了沈七爷,忍不住又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个丫头,只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儿子如此胡闹,还不被沈家送到祠堂去吗?那人,她直到现在才看清楚,根本就不是在替她们母子考虑。完全就是存心要害她们母子啊。
恨只恨自己鬼迷心窍听了那人的话,现在再说什么也迟了;无论如论,她就要保住儿子才成。
花氏现在已经存了死念:沈七爷没有来之前,她还对死亡有着恐惧,可是现在她心中只想到沈七爷如何能逃过这一劫——就算是让她拿性命来换,她也不会眨一眨眼。
沈妙歌听到沈七爷骂自己的母亲,如何能忍下?过去就掌了他一个耳光:“你再敢骂一句母亲,我今天就代父亲和母亲打死你!”
沈七爷性子中的执拗都发作了出来:他姨娘天天让他忍,日日让他忍,他忍得今天又如何?姨娘就要被打死了,而他呢?也是人家嫡子想打就打、相骂就骂没有一丝顾忌!他怒瞪着一双眼睛,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他大喊一声:“有种你就打死我!”就对沈妙歌扑了过去。他比沈妙歌小,又不曾习武,哪里能打得过沈妙歌?沈妙歌虽然气他辱骂母亲,但是也知道这是他的弟弟,所以只是存心要教训,并没有下狠手。
但是沈七爷打不到沈妙歌,却总被沈妙歌不是的踢一脚、打一拳:虽然没有让他跌倒在地上,他却一分也不领情;他现在只想狠狠的打一顿沈妙歌,把这个高高在上的嫡子摁到泥土里,让众人看到他也不过如此!
终于,沈七爷一次又一次扑过去都不能打到沈妙歌之后急红了眼,自怀中掏出了一把刀子来!
一把刀子,一把比匕首稍大一点儿刀子。
花氏一直在求恳沈七爷住手,她一身是伤爬不动,急得在地上嘭嘭叩头求沈七爷住手:再打下去,万一伤到了沈妙歌。儿子一定会被赶出沈家的。
可是,沈七爷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花氏的话?这也要感谢花氏多年来对沈七爷的“教养”——虽然儿子不在他身旁,可是五岁开院之后,她可是常常过去;后来便是沈七爷常常去看她。
没有她这些年来的胡言乱语,也不会有沈七爷现在的怒发如狂:一还一报都是前因。
当花氏看到沈七爷拿出了刀子来时,心下一急大喊:“七爷,不可!”挺身想阻止他,可是身子哪里动得了半分?心下更急便就此晕了过去:她心知儿子这一次也完了。
救无可救:她死是死定了,儿子却也不可能会被留在沈家。
沈妙歌看他拿出刀子来也不慌,住手立定喝道:“我们是手足兄弟,你快把刀子放下,我就当没有看到过。”
沈七爷却当他是怕了,他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笑容:“兄弟?我呸!”挥手举刀就对着沈妙歌冲了过来: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心要把沈妙歌杀在眼前出胸中的一恶气。
沈妙歌看到他如此模样便知道他存心想要自己的性命,只是心下冷笑:他看来要自沈家除名了;居然敢在太夫人面前动刀子,并且还是想杀他的兄长。
他飞起一脚就把沈七爷手中的刀子踢飞了,又是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在沈七爷拿出刀子来,又不听人劝之后,沈妙歌对他也绝了兄弟之情,手下不再留情。
沈七爷扑倒在地上,才看到自己的姨娘晕死过去。连忙爬过去抱住花氏摇来晃去,不停的哭喊着让人去请大夫。
沈太夫人现在已经是怒极:沈七爷居然骂自己的嫡母是贱人!而且还敢同兄长动手不算,最后还拿出了刀子!那刀子他就随身带着,他想做什么?
自沈七爷骂人,到现在他扑在地上哭喊着叫大夫,沈太夫人不是惊就是怒:她没有开口喝斥,因为喝斥也不管用。
她一开口只会让沈妙歌分心,说不定只会被沈七哥所伤。
沈太夫人指着沈七爷对一旁的媳妇子喝道:“把他给我拖过来!”她要好好的教训一番沈七爷,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上下。
沈七爷却一丝不惧,对过来的媳妇子们又打又咬并且哭喊道:“太夫人,你就真得眼睁睁看着我姨娘死在这里吗?如果我姨娘真得死了,就是他们害死她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他所说的他们自然指得是红袖和沈妙歌。
沈太夫人听到他的话心下一凛,她看了一眼红袖和沈妙歌:就算是花氏该死,也不能因此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让沈家的小辈儿认为沈妙歌寡情薄义,对庶弟没有手兄之情,为他日后埋下什么隐患。
如此想着,沈太夫人对灵禾使了一个眼色:她知道花氏不会有性命之忧,让灵禾借她看看,弄醒了也就行了。
灵禾在沈太夫人的示意下过去,对沈七爷一福:“让婢子给花姨娘看一看吧。”
沈七爷抬头看是红袖的丫头,又恨又恼拣起地上的戒尺就打了过去;点娇一看大急,假装脚下一绊向前踉跄一步,正好挡在灵禾前面;那一戒尺便狠狠的打在点娇的脸上。
点娇的脸上立时便起来一个红红的长条印子:虽然沈七爷还是个孩子,可是他挥过来的力气也算不得小了。
灵禾一声惊呼扶住点娇,悄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点娇轻轻一笑:“你没有学过武、身子弱。”而且现在红袖病卧在床上,正是用灵禾的时候,她当然不能让灵禾受伤;这一点她没有说出来。
红袖自看到沈七爷和那个丫头之后,只是对韵香使了一个眼色。便一直冷冷的看着,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沈夫人的院子,沈七爷怎么会无声无息的进来了,还站到了屋后的窗子处?他身边的丫头,却不是沈七爷的贴身之人,红袖虽然看着有些眼熟,却并不知道她是哪个。
那丫头应该是哪位姨娘的人:各房夫人的一二等丫头,红袖却是人人都识的;只有姨娘们跟前的人,红袖因为人多只记住了她们的心腹之人。
听沈七爷的话,他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对自己和沈妙歌一腔恨意;对太夫人不满,对沈夫人也是怀恨在心。
虽然就像太夫人所说,沈七爷如此同花氏平日里的教导有关;可是今天的表现,可同他平日里大为不同。
他来到屋后窗子处应该时间不久,而且红袖猜想,他很有可能是听了哪个人的胡言乱语才来的:所以才会不问青红皂白认定是自己这些人在欺负他姨娘,就连太夫人他就敢顶撞。
不过,就算是把事情说清楚明白,他也一样是花氏的亲生骨肉,而且对沈夫人、沈妙歌和自己有先入为主的不满与恨意:日后,花氏如果因今日之事死了,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吧?
除非是放过花氏:虽然不能解了沈七爷的恨,他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是。红袖恨恨的看向花氏,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这个人杀了她的孩子,她如何能放过此人!至于沈七爷,已经是非不分,就算她做再多怕也不会让他认识到自己错了。
红袖不再看沈七爷:自有沈太夫人教训他;而花氏,她今天一定要为自己的孩子偿命!
可是当红袖听沈七爷骂沈夫人为贱人时,便知道沈妙歌绝对是忍不住的;她也恼沈七爷实在是不知好歹:沈夫人对庶子们可从来不曾苛待过一点儿;沈妙歌有什么,绝不会少了庶子们的一份,这样的嫡母也不多见了。
并且沈夫人对妾侍们也不是很严重厉,不像沈太夫人那样:就应了那句人善人欺,马善人骑的俗话。
看到沈七爷拿出刀子来时。红袖的一声惊呼差一点喊出来,她身子自然而然就动了:想跳下去救沈妙歌。
虽然知道沈妙歌有功夫在身,不过关心则乱,红袖一时间什么也没有想到,她的眼中只有沈七爷手中的刀子。
还是沈太夫人一把按住了红袖:“袖儿,你的身子要紧。”她现在也一样气得几欲发狂,更是十分担心沈妙歌——看到那把刀子,沈太夫人也差一点惊呼出来。
但她还是忍下了:沈府多年,她经得风浪很多,眼下的情形还真算不得大。所以她在红袖一动时便止住了红袖。
红袖随即也明白自己帮不上沈妙歌什么忙:而这个时候沈妙歌也把沈七爷的刀子踢飞了;她和沈太夫人都悄悄的出了一口长气。
现在,沈太夫人看到沈七爷再次动手打人,已经惊怒异常,喝一旁的媳妇子:“给我把这个沈家的逆子绑到一旁!”
有了沈太夫人的话,那些一肚子气的媳妇子自然不会手下容情,不顾沈七爷的跳骂挣扎,硬是费了半晌劲儿把他绑了一个结结实实。
沈七爷却哭叫道:“没有天理,简直没有天理!难道只有他们嫡出的才是人,我们姨娘生的就不是人吗?父亲,祖父,你们快来给我和姨娘做主啊!太夫人,你太糊涂了,你是被这两个奸人给骗了。”
沈太夫人喝道:“闭嘴,不然现在就把你的嘴巴堵上!”然后又喝一旁的媳妇子:“给我拿水泼!”她想让花氏醒过来说出事情经过,点醒这个逆孙之后再好好的教训。
此子沈家、甚至是沈族都留他不得了,却一定要先让他心服口服,免得他日后长大成人再来寻沈家或是沈妙歌的麻烦:沈家不太可能杀了他的,因为他也姓沈,身上流着沈家的血脉。
他的错有,并且很大;不过沈妙歌没有伤到,所以沈太夫人现在还下不了这个狠心,让人杖毙了他:就算是沈老侯爷来了,也不可能下令打杀他。
一盆冷水下去,花氏又一次醒过来;而沈七爷却看得怒不可遏:“她晕了不叫大夫,却用冷水泼,这就是诗礼传家吗?我一定要让世人知道,让人们看看沈家是如何的诗礼传家!”
沈太夫人不理会他,只道:“堵了!”
一旁的媳妇子上前用帕子便要堵沈七爷的嘴。却不防被沈七爷一口咬住了手指就是不放;沈太夫人再也忍不住,上前“啪啪”给了他两掌,才打得他松开了口。
可是那媳妇子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一团。
沈太夫人气得团了自己的帕子就对着沈七哥的嘴巴塞了下去,不想沈七哥被两掌打得怒火冲头,张嘴就对沈太夫人的手狠狠咬了下来。
沈太夫人的手当即被咬破,滴下了血来;沈太夫人痛喝:“你个逆子,松口!”一掌打在沈七爷的脸上。
可是她一手被咬,另外一只手便用不上太大的力气,所以沈七爷被打之后硬还是咬着不住,而且挨了一掌之后,更加的用力咬:他现在不止是恨沈夫人、红袖夫妻,还恨沈太夫人——她太偏心了!眼中只有一个沈妙歌。
沈妙歌看到这里奔到沈太夫人身边,用力捏他的嘴巴,可是他去更用力咬沈太夫人:沈太夫人痛得冷汗都出来了,只是哼也不哼一声。
看到祖母如此,沈妙歌手上用连打了沈七爷几下耳光,才打得他松开了口:他是痛得不得不松开。
可是沈太夫人的手已经被咬得比那个媳妇子更重,已经见到了骨头!灵禾急忙放下媳妇子,让其它几个丫头给她包伤口,她赶过来看沈太夫人的伤势。
而沈妙歌看到祖母手上的伤之后,心中的邪火终于再也压不住,他举起手掌来又狠狠的对着沈七爷又打了下去,正正反反打了他二三下耳光还没有解气时,便听到一声怒喝:“住手!”
沈侯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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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又是六房?
沈侯爷进门时并没有看到沈太夫人受伤的手;沈太夫人正好被沈妙歌的身形挡住了,沈侯爷只看到沈妙歌下重手打弟弟,而且是掌掌下去都使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他一向最忌兄弟相斗,所以惊怒异常的喝了一声;不过他却没有奔过去阻止,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相信一声足矣;并且,他还是知道自己儿子的,一定是沈七哥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琦儿发怒:只是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
那是他弟弟,又不是仇人;不管是什么事儿,也不能如此下狠手打啊;沈侯爷一面想着一面向沈太夫人身前行去:看来要好好的教一教琦儿何为“仁”字了;处世立身并不是只一味逞强斗狠就可以的。
沈七爷现在被打得脸肿的老高,一道一道红色、紫色的印子出现在他的小脸上,看上去样子的确是很是凄惨。他看到沈侯爷进来立时先悲呼了一声:“父亲——!”然后便凄凄惨惨的喊道:“父亲,救我!”
他看到沈侯爷时很自然的想起了花氏一直以来的叮嘱:看到父亲时,要乖巧、要懂事;如果正和人争斗时被父亲看到,要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让父亲知道他是被欺压的那个。
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所以平日里大家都认为沈七爷是一个极为老实的孩子。
沈妙歌听到父亲的话后立时收手,然后便整衣袍弯下身去给沈侯爷行礼请安。
沈侯爷并没有理会沈七爷的惨呼:沈妙歌已经不打人了,有什么事情要问清楚之后再定对错。
他走过花氏身边时扫了一眼地上的她,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再抬头时,正好看到沈妙歌身后沈太夫人受伤的手:灵禾故意把伤口上的软布拿开了,那伤口就那么血淋淋的摆到了沈侯爷面前。
沈候爷根本顾不得其它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奔过去扶起沈太夫人的手:“母亲,您、您这是……”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母亲吗?”沈太夫人实在是被沈七爷气得恼到极点,自然也就看儿子有了三分气;更何况他一进来便训斥了沈妙歌一句,所以她一开口便没有给他好话:“你养的真是好儿子啊,好儿子!”
沈侯爷闻言心下更惊:母亲的伤居然同自己儿子有关?他看那伤势周围的牙印,便知道是咬伤的;听到母亲的薄斥,他弯腰请罪。
然后便问灵禾沈太夫人的伤势如何,并且悄悄扫了一眼在场的两个儿子;当他看到沈太夫人根本不抗拒沈妙歌的搀扶时,便知道沈太夫人在生他哪个儿子的气。
他回想起刚刚进门时看到的一幕,心下便是一突:难道是这个逆子弄伤了母亲?如果真是如此,琦儿打他还真是下手太轻了些。
沈太夫人也不理会沈侯爷,自坐回红袖身旁。
沈侯爷看了看沈太夫人,决定才问清楚母亲的伤势是怎么回事儿;他看向沈七爷时带着几分森然道:“七哥儿,太夫人的手是怎么回事儿?”
沈七爷面上的神色一滞:他现在不是刚才发狂的时候,当然知道咬了沈太夫人是极不对的事情;不过他还是认为自己占了道理的,便把他听来的话加上他看到的事情,对着沈侯爷讲了一遍。
沈侯爷却是越听越怒:他岂能听不出话的真假来?他更是深知母亲和沈妙歌的秉性,根本就不会做出什么害人的勾当来。更何况,害花氏母子对母亲和沈妙歌而言有何好处?
红袖等人在沈七爷说话的时候一言不发,任由他一个人在那里编排他们的不是;直到他说完之后,沈太夫人才轻轻的道:“你养的好七哥啊,居然骂他的嫡母是贱人,还对他兄长动刀子,那举刀子扑过来的劲头,啧啧,不是我们琦儿这两年习武,怕是今儿你就看不到他了!好,真好!七哥真是你的儿子啊。”
“我喝斥他两句不听,让人堵他的嘴巴他却咬伤了人,我只好亲自伺候他了,不想他对我还是半分客气也无啊。如此大勇气的子孙,我看我们沈家也只有这么一个吧——你养得好儿子,还真是给我们沈家增光添彩。”
沈侯爷一听怒火再也遏止不住,甩手就是一掌过去,打得沈七哥一下子吐出两颗牙齿来:这才真是逆子呢!咬伤自己的母亲,骂自己的妻子,还想杀了自己的嫡子!
怪不得母亲生气,怪不得琦儿会下那样的狠手,就是他现在都起了些许的杀心;不过他还有不解的地方,所以打完之后回身看向沈妙歌,问起了花氏的事情:沈七哥的话,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沈妙歌也不知道其中的详情:因为他没有看到花氏出手。他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完,沈侯爷的脸色已经不是发青,是发黑了:他现在真想一脚把花氏母子都踹死!
花氏居然想害他夫人腹中的孩子!
就算沈妙歌没有说是花氏动的手,可是沈侯爷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听到孙媳妇红袖因为救妻子而小产,他心中的滋味儿就说不清楚了:难受啊。
他欠人家郑府的,什么时候能还清?而且,他的孙子啊,就这样不见了。
沈七爷在一旁听沈妙歌说完之后,脸色变换个不停;静默了半晌之后忽然认为自己想明白了便大叫起来:“父亲、太夫人,你们不要被他们这一对奸狡之人骗了!夫人现在好好的,而原来那个小贱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她有喜……”
沈妙歌听到他居然又开口骂红袖,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哪里还顾得上祖母和父亲在场,上前就是一掌:“你再敢骂一句,我就活劈了你!”
沈七爷梗着脖子还想再顶嘴时,沈侯爷一脚踢到他身上:“不用他再骂,只要再说话,立时杖毙!”
沈七爷吃惊的看向父亲,看到沈侯爷双目的怒火,他知道父亲不是虚言吓他:终于心下怯了几分;他一直记得花氏的话,只要他不会失了父亲的心,不管做什么都无妨;他现在心中只在想一件事情:他失了父亲的欢心吗?
沈侯爷并没有立时发落沈七爷:他是沈家的人,也是主子啊。眼下要先发落的人是花氏和那个丫头。
沈妙歌已经站回了沈太夫人身边,看向红袖,示意她累了就闭上眼睛歇一会儿;红袖轻轻摇头:花氏不能得到她应得的报应,她如何能安下心来歇息。
正在这个时候,韵香回来了。
她对沈太夫人和沈侯爷行过礼之后,便立到沈太夫人身侧轻声回起了事情:原来沈七爷和那丫头是自沈夫人的小侧门进来的,那地方平日里是锁着的,钥匙在一个婆子的手里。
沈太夫人听完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可去给你们夫人请安了?”她院子里的事情,还是要知会她一声为好。
韵香屈膝:“婢子就是自夫人房里来。”
红袖看了一眼沈侯爷:沈夫人虽然看上去温和没有脾气,但是她也是极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让院子里的人如此乱七八糟呢?而且,还是在她有身孕的时候。
不过公公婆婆院子里的事情,不是红袖能管的;虽然她有些疑问却什么也没有说。
沈太夫人已经命人去带那个婆子来回话:这婆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当然要好好教训一番才成。
婆子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带上来,沈太夫人看向儿子淡淡的道:“你的妾侍,你看着办吧;免得琦儿再被人骂一句不孝,居然命人打伤了父妾。”
沈侯爷知道沈太夫人还在生气,微一躬身便对花氏道:“我们也不问你,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过,如果你瞒了什么或是少说了什么,我一旦得知——你瞒一事,我便杖七哥二十板子。”
然后紧紧盯着花氏的眼睛森然的道:“你瞒的事情多了,到时打死不论!”说完,便让人把那个丫头先带了下去。
花氏全身一抖,她知道沈侯爷不是吓她;看向一旁的沈七爷,她一咬牙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自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起,没有一丝隐瞒,把她怎么做的,想害谁都说了一个清清楚楚;并且把六房的伍姨娘咬了出来:就是她常常给花氏姨娘出主意。
花氏说到这里又道:“带七爷来的那个丫头绣珠便是伍姨娘的人,七哥儿也是被她带到夫人这里来的。”
她说到这里恨恨的咬了咬牙:如果不是伍氏,自己母子哪里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自己母子完了,自然不能让伍氏舒服!
只是,她如果没有其它的心思,伍氏就算是巧舌如簧也不能打动她吧?不过她和沈七爷是母子,自然是不会看到自己的错。
原本她是不会说出伍氏来的:因为她就算不死也不可能会留在沈府了,伍氏一向和她交好,她还希望伍氏能多少照顾沈七哥一些;但是现在她明白了伍氏的险恶用心,哪里还能容她逍遥快活。
六房?不止是沈侯爷微微皱了皱眉,就是连沈太夫人都皱起了眉头来:长房的事情,怎么会事事都会牵扯到六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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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沈侯爷的厉害之处
第十章 沈侯爷的厉害之处(为粉红票900张加更)
花氏对她今天所做的事情没有隐瞒一点儿,她不敢;只是多年来她做得事情多了,所以在说了眼下的事情之后,她顿了顿:也是在想如何说她以前的事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沈侯爷看到她住口之后,淡淡的追问了一句:“只有这些了?”
花氏被吓和身子一抖,来不及再细想,便把原来做过的所有事情颠三倒四的说了出来;包括沈妙歌原来的多病,就有她和长房中另外一个姨娘余氏的功劳。
她们一个人收买了大厨房的人,给沈妙歌的一道菜中加了一些药末,单食无毒;而另外一个人便利用沈妙歌身边的丫头,偷偷把沈妙歌的茶给换了:那茶叶是用另外一种药浸泡过的,单食也无毒。
不过两种药遇到一起便是慢性毒,会一点一点损人的元气,慢慢使人致死。
“余氏!”沈侯爷咬着牙,自齿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他没有想到他的妾室中除了一个花氏,还有一个余氏也起意要害人。
他的妾室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要害他的儿子,而他居然被瞒了这么久,几次查都没有查到什么——这才是让他最着恼的。
花氏和余氏用和法子巧妙些,但是不得不说沈侯爷也对自己的妾侍们太过放心:如果对妾侍们有所疑心,早就能捉到她们的痛脚了。
红袖忽然轻轻的开口:“那位太医也是你们收买的吗?”
花氏摇头,她也是一脸的疑惑:“太医来给五爷诊治时,我和余氏都吓得半死,以为会被看出来什么来;可是那太医却什么也没有说,倒让我们大大的缓了一口气。”
她和余氏到现在还是以为那太医没有本事儿呢,让她们逃过一劫:她们把银子和药给了大厨房和沈妙歌的丫头之后,便没有再同她们接触过,所以才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来。
至于换了沈妙歌茶的丫头,早已经在两年前便被变卖出府了。
红袖闻言轻轻点头,便没有再问什么:余氏和花氏为什么会懂药草之性的?这也是一个疑点,不过这一点红袖不用问,侯爷也会问的;至于太医的事情,是沈妙歌当日中毒的重中之重,所以她才会一时忍不住开口。
红袖看向了一旁的灵禾;灵禾便对着沈太夫人、沈侯爷轻轻屈膝道:“花姨娘所说的两种药虽然会有毒,但却不会让五爷的身体在几年内便有了性命之忧——因为她们的用量必定很小;因为如果用量大一些的话,不管是菜还是茶都会有一种怪味儿的。”
也就是说虽然沈妙歌当时体内中了一点点花氏和余氏的毒,但是他身子在几年中绝不会到要冲喜的地步:怎么也要再过二三年才会出现性命之忧。
“而且各种药之间药性有冲突、也有补益;依婢子来看,当日五爷身中之毒绝不是这两种药所致;五爷身上的毒应该是另有其人,也因此,使的药性相冲之后,解了花姨娘她们所下的毒吧?”灵禾说得也不是十分确定。
沈太夫人和沈侯爷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还另有其人?!原本他们以为找到了下毒要害沈妙歌的人,却再一次失望。
“当日解毒的老大夫说过毒性,的确不是这两种药所致;不过当时解毒的时候,那老大夫也说过,五爷身上的毒很是难缠呢;或许就是因为有了花姨娘她们下药的缘故。”红袖轻轻的开口说道。
沈太夫人母子都没有说什么:不管如何,花氏和余氏要害沈妙歌是真的;其它的事情还要再细细的查寻,现在急是急不来的。
相比起害沈妙歌来,花氏那些争宠所用的手段倒不算什么大事儿了,只是她和余氏几次三番还想害过沈夫人,却被沈夫人运气好都躲过了;不过却听得沈侯爷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这就是他身边的女子?
他想到原来府中常常只有夫人一个在,立时一股寒意便窜上了后背:夫人现在还能安安生生的活着,还真是不容易啊。
沈侯爷听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并没有说一句斥责的话:现在已经不是斥责几句就能了结的事情;他再次开口问道:“你和余氏是怎么知道药草之性的?”
花氏闻言有些迟疑:“婢妾在几年前去园中散心时,无意中拣到两张纸,上面便写着一引起偏方——都是一些药性相克,会致人于死的偏方;婢妾便拣了最简单的一种。”
她不是在说谎,只是这种说法她怕沈侯爷和沈太夫人不相信。
沈太夫人母子还真皱起了眉头,连红袖也仔细的盯着花氏瞧了半晌:在园中随便拣到一两张纸?
沈侯爷喝问又打了她一顿之下,她还是坚持没有改口:事关她儿子的生死,她不敢乱说话。
红袖和沈妙歌却出了一身的冷汗,而沈太夫人母子也一样是后背发凉:两张纸上记得方子!不会还有其它人拒到吧?
“那两张纸呢?”沈侯爷又追问到。
“婢妾不敢留下它,早已经一把火烧成了灰。”花氏说完便伏在了地上抖成了一团:她距死不远了。
沈侯爷和沈太夫人虽然不满,但知道花氏没有说谎也没有办法;没有再花问氏什么,让人把她拖了下去;便让人把绣珠带了上来。
红袖以为沈侯爷会问绣珠一些关于伍姨娘、或是六房的事情;可是让她吃惊的是,沈侯爷是一句话也没有问。
“先拖下打十板,重重的打!”沈侯爷的脸上怒气并不重。虽然众人都知道他现在一定已经怒极。
绣珠也愣住了:为什么一句话也不问就打?她刚刚还在思量着:哪些话能说,哪些话实在挺不住再说,哪些话一定不能说呢;可是她却白思量,侯爷问也不问上来便打。
红袖眼神一阵闪烁,她明白了沈侯爷的用意:问了之后再打可能会有假——那人怕打,自然是顺着他们的口风说话了;但是打得她怕了,问也不问让她自己说,那便不会有假了。
红袖把这一招暗暗记下了:古人的心计手段,比她并不差。
不一会儿,绣珠再被拖上来时,屁股部分的衣服已经被血浸红了。
沈侯爷和沈太夫人都没有说话,仿佛没有看到绣珠一样。绣珠现在可没有心思去想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了;她看到沈侯爷立时以头点地求饶:“太夫人、侯爷,饶命啊。”
沈侯爷这才看向她,冷冷的道:“你说一句求饶,我便饶了你;日后我们沈府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来人,再拖下打五板!”一样是一句没有问,也不说为什么要打绣珠;不过绣珠如果不是蠢到了家,这次挨完打以后一定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能被主子使出来的人,绝对笨不到哪里去。
绣珠听到还要打,她真是吓破了胆,连连求饶;可是一旁的婆子早上来拖起她便走,这五板打下去,比那十板还让她痛不可当:现在可是伤上加伤。
再拖回来时,绣珠一开口便道:“婢子知罪了,婢子是奉了伍姨娘之命,带七爷自侧门进来的;伍姨娘就是想让七哥看到花姨娘的惨状,让他知道是谁害死,不,是谁打死了他生身的姨娘。”
可恶!沈侯爷的怒气差一点发作出来:这个伍姨娘比花氏和余氏更可恶!
绣珠哪里还敢停嘴,把她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过她所知也不多,因为她不过是伍姨娘身边的一般丫头,不是贴身之人。
不过伍姨娘挑唆花氏害长房妻室与嫡子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并且她还知道,花氏对沈七哥平日里所说的话,几乎都是伍姨娘教给她的。
沈侯爷听完之后,摆了摆手让人把绣珠拖下去;绣珠吓坏了连声哭求道:“婢子只知道这些,其它的真得不知道了,侯爷饶命啊——!太夫……”
婆子把帕子塞到了她嘴巴里,这才把她清清静静的拖了出去。
六房的姨娘为什么要害长房的人,这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吧?伍氏是有一个儿子,可是如果她真要代儿子打算生出毒心来,也是要谋算她们的六夫人才对。
沈太夫人和沈侯爷现在都十分的不解伍姨娘为何要如此做:如果说沈夫人得罪过伍姨娘也根本不可能,不说伍氏见沈夫人的机会极少,就算天天能见到,依着沈夫人的脾性也不会对她恶言相向。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伍氏也是受人指使的!只是,受何人指使呢?
沈太夫人母子都想到了一个人,不过却都没有说出来;而红袖和沈妙歌当然也想到了,他们小夫妻更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连眼神都没有交换一下。
这种事情,发生在谁府中都是丑事;红袖和沈妙歌只是想把害他们的人揪出来,至于其它的事情还是交给沈家的长辈们去处置,掺和的太多反而不美。
沈七爷已经听得呆住了,他到现在也没有完全醒过来:怎么可能?怎么变成了他姨娘是害人的那个了,而那个该死的夫人和沈妙歌夫妇却是好人?这不可能!
伍氏姨娘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害他和姨娘?这更加不可能。
他再一次看向沈妙歌和红袖时,忽然便想明白了:是他们的鬼计,一定是的!他们趁父亲和自己未来之前,把姨娘打成了这般样子,姨娘当然只能按他们的教的话说——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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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背后的指使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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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要置他姨娘于死地啊——沈七爷一下子便想明白了一切;他拼命的挣扎起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居然把口中的东西弄了出来,立时便把刚刚心中所想都喊了出来,口口声声让沈侯爷明辨是非,不要上了沈妙歌和红袖的当。
沈侯爷冷冷的看向他,然后并没有理会他的疯狂,只是让婆子们看好他,不要让他挣脱了。转过来身来,他看向沈太夫人:“此子,已经是……。”
沈太夫人点头:留下他的确是祸害,而且以他所为之事,不要说沈府就是沈族也不可能容他;但只是把他赶出府去也并不是没有麻烦,以他的心性,他一定会记恨沈府和沈妙歌的;做事怎么能留后患给子孙?
她的眉头深锁起来:此子要如何安置他才好呢?
沈侯爷低头想了半晌,下定决心之后看了沈七爷一眼,看到他满眼的不甘与愤恨再无一丝迟疑:“母亲,他得了疯癫之症,这两日安排人把他送到庄子上养起来吧。”圈到一处院子里,沈家就养他一辈子,也好过放过他出去听凭他日后再来胡闹。
沈府,丢不起那个人。
沈太夫人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沈七哥,正好迎上沈七哥狠毒的目光时。便收回目光立即点头:如果他不姓沈,也就不用如此麻烦看管他一辈子了,直接杀掉以绝后患才是上策;不过他身上流着沈家的血,他们也只能把他软禁一辈子。
“不过,此子所行十分可恶,族谱可以除名了;嗯,以他得了恶疾,不能再现身世人面前为由向族里说一声吧。”沈太夫人说此话时看也没有看沈七爷:她对这个孙子最后的一点点怜悯,也被他的恨意给磨掉了。
沈侯爷并没有反对:不论是沈七爷今天所为的哪一件事情,他都不再是沈家人;圈起他来是为沈家,除名是他应得的——正好也可以防止日后再有那居心****之人,利用他生事。
沈七爷在一旁已经听得完全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落一个族中除名,而且还要被强加上了一个疯癫的病——父亲难道是疯了吗?
他今天的所为虽然有不当之处,却也是有情可原的;那害人的没有得到惩戒,为什么要如此责罚他?
他大声的哭喊起来,让沈侯爷清醒一下,不然沈侯爷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沈侯爷没有再理会他,只是让婆子们把他的嘴想法子堵上,并随口叮嘱仆婆小心莫要再被他咬到;然后便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他对这个儿子已经完全失望,也被儿子伤透了心:平日里他那老实木讷的样子居然都是装出来的,而且今天居然还发狂到了自己的母亲——连累他都落一个不孝。
余氏还没有被带来,那个侧门的婆子先带了上来。
不过沈太夫人看到那婆子时,脸上现出了惊愕、羞愧、恼怒……等等不同的神情:她平日里都是板着一张脸,极少会有什么神情的。
红袖和沈妙歌看她如此心下都十分不解,不过却知道此事不宜过问,便都假装没有看到;而沈侯爷也一样别开了眼睛。心底只是轻轻的一叹。
这个婆子,是沈太夫人的人。
是沈夫人进门之后,她做为婆母送给沈夫人的媳妇子之一:自然是有着深意的。她当时已经有了一个压得她抬不起头来的婆婆,而且这媳妇不是婆婆做主定的亲,她当然怕儿媳妇不安份或是和老祖宗联成一气,所以让人看着,有什么事情也好能及时的知道。
不过,沈夫人十分的温顺大出她的意料,并且对老祖宗和沈太夫人赏给沈侯爷的妾侍,也没有过任何不满,同进还不是一个喜欢理事的人;沈太夫人也就慢慢的放下了心,逐渐的便不再见唤她的那几个人过去询问,是真得把她们留给了沈夫人用。
只是沈太夫人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会看在这种情形下再一次看到她给沈夫人的人。
她看着那婆子,恨得几乎把牙咬碎,只是一时间却没有想到要说什么。那婆子看到太夫人时心头却是一宽,她不过是贪几两银子放了七哥儿他们悄悄的进来,虽然她放人进来不是一次了,不过却也算不得大事儿,被训斥两句想来也就没有事了。
婆子因为是沈太夫人的人,所以沈夫人待她十分的客气。从来不曾大声斥责过她:她的胆子也因为越来越大,渐渐的并不怎么把沈夫人放在眼中;现在看到沈太夫人,她更是宽心,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沈太夫人的人。
“给太夫人请安。”婆子上前蹲下给沈太夫人施一个万福,笑嘻嘻的道:“好久不曾去给太夫人请安,今天能给老主子请安,实在是让奴婢很高兴。更高兴的是……”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便捅到了沈太夫人的痛处;沈太夫人几乎立时指着她喝道:“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二十板子!”
一下子便打二十板子还不要了她半条命!就算日后调养好了,怕是也会落下个什么病根儿。
红袖有些怜悯的暗暗看一眼那婆子:这婆子看来好日子过得太久,脑子都被猪油塞满了,居然一点儿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在这种时候和沈太夫人攀关系,不是找死是什么?
她现在明白太夫人的神情变化为什么那么精彩了:原来是婆媳斗,一不小心留下的后患;也明白沈夫人为什么放任这个婆子不管。
她又一次想到了沈夫人——自己的婆母真得不错,不,应该说很好;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给自己小鞋穿,一心把自己当成女儿来疼爱。
那婆子被吓了一跳,直到有人来拖她,她才如梦方醒的大声求饶;她不求饶也就是二十板子,可是她一求饶,沈太夫人心头的火气更加按捺不住。
“二十板子一定要在她清醒的时候打!晕了便泼醒她,给我重重的、重重的打!如果有哪一板不能见血,你们就不用打板子了,等着挨板子吧!”沈太夫人是真得被气到了。
沈妙歌和沈侯爷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父子两人再一次别过头去,一个看花一个看画,都十分的专注,好像并没有听到沈太夫人的怒喝:他们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劝慰沈太夫人。
而红袖更直接,她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她小产是病人嘛。很容易累的;而且折腾这么半日,她也真得累了,现在正好可以闭目养一养神。
她的脑子并没有闲着,在飞快的转着想着今天的事情:好像事情越扯越大了,最后会变什么样子,她现在也没有底儿;不过,如果能扯出幕后那些想害沈妙歌的人最好了。
沈太夫人发作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把花氏给我立时杖毙!”她现在是一肚子的火气,打死花氏也并不能让她完全冷静下来。
沈侯爷不得咳了一声:现在花氏还不能死,伍氏和余氏还没有问她们话,问过之后再一起打死不晚。
沈太夫人听到沈侯爷的话后,勉强收住火气,却已经气得有些气喘。
沈妙歌怕沈太夫人真把身体气出个好歹来,急忙上前柔声相劝;直到他提到红袖刚刚小产,看到太夫人如此还不吓坏了的话,沈太夫人这才转身看向红袖。
红袖已经睁开了眼睛:“太夫人,袖儿无事;只是您的身子要紧。”
沈太夫人轻轻拍了拍红袖的手,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红袖看她的神色,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假装神情倦怠,眼睛半睁半合的躺着。
红袖想,太夫人最气、最恼的人是她自己吧?所以她才会如此失态。
婆子打完之后被拖上来,早已经没有刚刚那种样子,她终于省起她只是沈家的一个奴才;她一看到沈太夫人便拼命求饶。
沈太夫人沉着脸道:“你做过什么好事。不用我来代你说吧?”
那婆子便把自己贪图几两银子、偷偷放人进来的事情说了出来:在沈侯爷把前面看院门的人换掉之后,她这侧门的生意一向是不错的。
沈侯爷听得心中又恼又怒,只是碍于她是母亲的人不好直接发作,只得悄悄的、长长的吸一口气,把火气硬压下去。
沈太夫人听完之后,一摆手:“拖下去,杖毙!”她今天丢人丢的太大了:她安排在沈夫人身边的人,居然大胆到为了几两银子,放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偷偷进院子;这是今天事发,如果再这样下去,日后不一定会捅出多大的娄子来呢。
她越想越后怕。也就越生气;为了给沈夫人一个交待,也为了堵上儿子的嘴,她才会出言要把婆子打死。
婆子闻言吓得呆住了,不过没有等她喊饶命,便有人堵住她的嘴拖起就走。
婆子的杖毙,把绣珠和花氏都吓得晕了过去:她不过是放了几个人进来便被活活打死了,那她们哪里还能有活路嘛。
沈夫人院子里的仆妇们都被吓得不轻,再无一个人敢生其它的心思;而那些做过什么亏心事的人,更是吓得腿发软、眼发黑:不一定哪一天那被打死的人,就会轮到自己头上啊。
至此,沈夫人的院子倒真得干净了,再无人敢存着别样的心思做事。
婆子的杖毙并没有让沈太夫人的脸色好看半分,她阴沉着脸盯着跪在地上的余氏;她来了有一会儿,只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沈太夫人要杖毙婆子的话,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所以现在脸色有些泛白。
余氏其实已经猜到为什么会唤自己过来了:花氏中午所为之事,她已经得知;就是因为知道花氏出了事后,好像连沈太夫人都惊动了,当下她便是心中一惊;左思右想之后却没有法子,便出去想找人讨个法子来——虽然并不能把事情实话实说,不过希望可以两人计长,总强过她一个人发愁。
所以,沈太夫人使人唤她时,她不在房中;后来得知急急赶过来,却已经来得极晚:婆子都被人带到了。
人,她是一个也没有寻到,往常交情还算可以的,今天她去寻时:不是不在就是病中,总之人人都避开了她;法子自然还是没有,就算是有那么一点半点,怕是看到廊下花氏的样子也吓没有了。
余氏进后之后并没有立时跪下,她对着沈太夫人和沈侯爷都福了一福,但是却被沈侯爷冷冷的一哼吓得跪倒在地上。
她现在是六神无主,虽然拼命想能脱出事外,但脑子却如浆糊一样。
沈太夫人盯着余氏开口便问:“你是不是曾下药想害死琦儿?”
余氏闻言脸色大变:她虽然极怕花氏会说出此事来,但她认为花氏为了自己的性命应该不会说的;现在听到沈太夫人第一句便是问此事,几乎没有把她吓晕过去。
她伏在地上连忙叩头:“太夫人明鉴。婢妾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啊。”她看到太夫人的脸色阴沉的更厉害,急忙又补上一句:“婢妾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婢妾不过只是为我们沈家添了一女而已。”
她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害死沈妙歌她没有半分好处:这也是让她近几年来夜夜后悔的事情。
沈侯爷却冷冷一哼:“女儿?在四年前,正是你有喜的时候吧?那时候你知道是女儿了吗?”
余氏一下子面如土色:花氏难道真把事情都说了出来,侯爷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她却不想就此承认,只要一认便只有死路一条;正待再辩时,却被沈太夫人的冷喝打断了:“拖出去,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沈太夫人现在可没有那个心气好好的同余氏斗嘴斗心机。而且,余氏来得太晚,如果她早来半个时候,她现在必不敢狡辩——花氏和绣珠可是问也不问,直接拖出去打了再说。
伍氏也被带了来,她看到花氏和绣珠一身是血的卧在廊下时,心下便是一颤;进来看到沈太夫人的脸色,更是脚下发软。
伍氏跪下之后,一样也存着万一的念头,当然招来一顿好打;她自然受不住打,开口承认了花氏她们所说的事情。
余氏也一样受不住打什么都说了:她的事情倒也罢了,和花氏所为差不多。可是伍氏的事情却让红袖等人都皱起了眉头:她把所有事情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一个六房的姨娘,偏偏要害长房的人,图得是什么呢?
此事只一听便知道其中有蹊跷;红袖看着伍氏心中暗叹:看她极伶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说出这么愚笨的话来。
沈太夫人冷冷追问了几句,伍氏的额头便见了汗:是啊,她如此做是为什么呢?她和长房的人都无怨无仇,她的儿子就算是长房没有嫡子,也不可能成为长房嫡系;六房夫人有儿子的。
她原是能说巧辩之辈,可是沈太夫人的话她喃喃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缘故来。
“是什么人指使你做的!”沈侯爷一掌拍在桌子上,直接喝问出来。
伍氏吓得身子一颤:并不止是被沈侯爷拍桌子吓到了,她也被沈侯爷的话吓到了。
“没有、没有人指使婢妾。”伍氏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沈太夫人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媳妇子,那媳妇子上前对着她耳语了几句之后,沈太夫人忽然道:“你是我们家六夫人的陪嫁丫头吧?”
伍氏的脸上一下子没有了一丝血色,然后她疯狂的摇头:“不,不是我们夫人,真得不是我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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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恶人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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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伍氏姨娘的话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沈侯爷冷冷一笑:“有谁说过是你夫人指使你的吗?不过,你既然如此说了,那你就说说,不是你们夫人又是哪个指使你的要害长房嫡子的?!”
说完,他又看了看伍氏道:“此事可是大罪,你会如何先不说;你想一想,你身负此罪名,你的儿子还有可能留在沈府吗?”
闻言,伍氏的脸色更是难堪,张口闭口几次之后还是喃喃的道:“没有人指使婢妾,是婢妾自己的主意。”
沈太夫人和沈侯爷都是大怒:伍氏真是十分让人着恼,明明另有主使之人,她偏就是咬紧牙关不说。沈太夫人立时便让人把伍氏拉下去打十板,看再拖上来时她说是不说。
打完十板之后,伍氏居然还是一口咬定是她一个人所为,并没有人指使她——这让沈太夫人吃惊之余更加的恼怒。自然日再一次被拖下去打板子。
如此来来回回伍氏被打了三次,虽然后来打得板子数目少了,但她也被打晕了好几次;但就算是如此,伍氏还是一口咬定不是六夫人指使她的,是她一个人的主意。
红袖看伍氏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生出;只是现在可不是她一个小辈做主理事的时候。所以她张了张嘴之后又无声的合上了,倒底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沈太夫人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红袖不知道自己如果多事的话,会不会招惹得沈太夫人再次发作:就算不会对自己发作,想必会对自己生出不喜来。
想想沈家的一池混水,红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她和沈妙歌现在连自保都十分艰难,哪里还能顾得上其它人?她一向是务实的人:好事从来都是量力而为——她从来都承认,她不是一个伟大的人,不会做出舍身救人的事情来。
沈太夫人和沈侯爷没有想到伍氏会如此嘴硬,虽然明知道她所言不实,但一时间也拿她束手无策:嘴硬有嘴硬的理由,但绝不会让沈太夫人母子认为她所说是真的。
沈侯爷想了想,便让人去请六夫人:她越说不是,岂不是越证明就是六夫人所为呢?打发人走了之后,他又沉思了一会儿再唤过一个丫头来:这个丫头是沈夫人的心腹之人;他悄悄吩咐丫头几句话便打发她出去了。
红袖和沈妙歌飞快的、悄悄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猜到沈侯爷可能是让丫头去打听伍氏姨娘的儿子去了:是不是伍氏姨娘的儿子被六夫人掌握在手中,所以她不敢提及六夫人呢?
看看一旁跪着的余氏,沈侯爷的心何止是寒冷啊:他因为是在侯府长大的,对于母亲和那些妾侍间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收妾侍时十分的小心——就算是老祖宗和沈太夫人赏下来的,如果心术不好他也会想个法子她人送出府去。
但是他千小心万小心选出来的女子,认为自己身边的女子虽然不是纯良之人,至少没有那么深的心计手段害人。
可是他想到花氏和余氏的话:她们争宠的手段心计虽然有些不同,但目的是相同的,不是为了害沈夫人,就是要害当时受沈侯爷宠爱的妾侍;那手段心计与平日里她们的为人相比,哪里像她们能做出来的事情?
沈侯爷转开了目光。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余氏和花氏二人;倒是沈太夫人一脸的平静:后宅的女子们,自然是这个样子的;就算是纯良之人,也会被染黑的。
余氏也被人带下去了,六夫人也请到了。
六夫人很忐忑不安,她是有亏心事的;不过她想来想去,认为自己的事情没有被人发现才对,强自镇定的进到屋中。
看到伍氏被打成那般模样,六夫人的脸色变得雪白:她做了什么事情会触怒太夫人?她看伍氏之后心提的更高起来:伍氏可算是她的左膀右臂,她在沈府唯一信得过的人。
伍氏是她的陪嫁丫头,当年也是因为争六老爷的宠爱:她生得头一胎是女儿,所以才不得不把伍氏送到六老爷的床上,相争得六老爷多来她房中几晚。
伍氏的确是很知道她的心思,并且也一直非常知过退:只要六老爷到伍氏房中歇下了,明日六老爷一定便会到她房中歇下——她知道,能劝得动六老爷到她房中来,伍氏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
就因为伍氏费尽心思的帮她,她才会有了儿子;所以,伍氏对于六夫人来说,不止是陪嫁丫头,也不止是姨娘那般简单。
六夫人不忍看伍氏受苦,上前跪倒:“太夫人。不知道伍氏姨娘犯了何错?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情都是因为媳妇教管不严所致,媳妇自当领罪;日后也会好好的教她规矩,还请太夫人允许媳妇让人把她送回房中敷药。”
她是怕伍氏日后会留下病根儿;而伍氏听到六夫人的话后,头却垂得更低了,并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红袖等人都没有想到六夫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联想到前些日子她对付六老爷爱妾的手段心计,红袖有些不敢相信六夫人会对妾侍如此之好。
“你是要领罪的,不过她却不能回房。”沈太夫人的脸一直没有放开,她用低沉的声音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看着六夫人道:“媳妇,你来给我说一说,伍氏为什么要教唆长房的姨娘们害人呢?还要害琦儿的性命不可。”
六夫人早已经听得脸无人色,听到沈太夫人的问话之后,她伏地叩头:“媳妇也不知道,待媳妇问一问她可好?”
沈太夫人只是冷冷一哼,却并没有说一句话:想做戏?她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媳妇有什么厉害手段。
六夫人见沈太夫人没有阻止自己,便看向伍氏道:“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不早就吩咐过你,我们自管在院子里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不要理会其它房的事情嘛?你这么做,也不替九哥儿想一想么?”
伍氏根本不敢看六夫人,低着头道:“夫人,都是婢妾的错,婢妾现在知道错也已经晚了。”
六夫人脸色更白了一分:“你、你……;那你说,你倒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伍氏低着头,泪水一颗一颗的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可是她还是只有一句话:“是婢妾的错,都是婢妾一个人所为,并不为什么。”
六夫人听到伍氏的话。只感觉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说,你倒底是为了什么?!”不说原因来,她和伍氏今日就要死。
伍氏知道必须要有一个理由,她已经自进来想到了现在,可是并没有想到很好的借口;不过现在听到六夫人的话中的焦急后,她也顾不得许多,只能把借口说出来,希望沈太夫人和沈侯爷能相信。
她依然低垂着头道:“婢妾是想让长房无子息,然后再、再让十一哥儿无疾而终,凭婢妾在夫人心中的份量,夫人一定会收九哥儿做嫡子——到时凭九哥儿的聪明,一定会被长房收做嫡子。”
六夫人听完之后先好像是呆了一呆,然后一掌打在伍氏的脸上:“你、你……”
伍氏却只是轻轻转过被打偏的头:“是,婢妾知道错了,一切都是婢妾的错。”
不等到六夫人再有什么举止,沈太夫人一掌击在床沿上:“够了!”
红袖一直在盯着六夫人和伍氏,六夫人表现的很急迫,非常想让伍氏说出来她这样做的缘故来:是为了洗脱她自己吗?
她一面想着,一面看向沈妙歌:正巧沈妙歌也看了过来,两个人目光相撞之后,都在心中生出一丝暖意来;他们的心思总能想到一起也就罢了,可是每当沈妙歌看向红袖时。红袖便好似感觉到了,每每能迎上他的目光:反之到红袖身上也是一样。
沈太夫人直直盯着六夫人半晌之后,才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是不是你指使伍氏所为?”
六夫人闻言惊得魂飞天外:“太夫人,不是媳妇,真得不是媳妇!”
接下来,不管沈太夫人如何逼问,六夫人就是不承认;因为她也是名门之后、沈家名媒正娶的媳妇,自然不能像仆妇们和姨娘一样,想打就打。
现在也的确没有什么凭证能证实伍氏所为是受六夫人指使的,再加上伍氏又口口声声的说是她一人所为;就算是沈太夫人和沈侯爷的再疑心六夫人,最终也只能先让她回房了。只是却不允她出房,命人把她看管了起来。
余氏和花氏的事情已经都问清楚了,所以沈太夫人做主把两人双双杖毙;沈侯爷听到杖毙时,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他对这两个妾侍已经死了心。
而绣珠和伍氏只是被扔到柴房看管起来:因为六夫人的事情没有问清楚,所以她们才暂时得以保命。
红袖没有再留在沈夫人的院子里,她被人担到了车子上回了她和沈妙歌的院子;一路上,沈妙歌轻轻的拥着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车子停在院门口时,沈妙歌忽然在红袖耳边道:“对不起,袖儿;都是我无能不能好好的保护你们母子,让你受这么大的苦。”
红袖一听心下便有些发急,想好好的同沈妙歌说一说,不想他心中多一份负担:他才是多大的孩子?自己两世为人都被人所害,所负的责任不是更大?
但是沈妙歌却对着红袖轻轻的摆了摆手,阻止她开口抱起她来便下了车子;红袖当着众丫头媳妇子们的面儿,也就只能闭上嘴巴了。
看来要另找时间好好的和沈妙歌谈一谈才可以:只是眼下的确不是好时候,因为她的心情并没有恢复过来。
伍氏到了柴房中,并没有哭泣什么,反而强撑着把自己勉强收拾了一下;却和绣珠没有说一句话:既然没有怪她,也没有宽慰她。
绿珠倒底感觉是自己把伍氏说出来的,所以也不敢、不好意思主动同伍氏说话。两个人相对无言,天黑之后有人给她们送来食水,她们各自吃各自的,然后便睡下了。
绿珠一直感觉自家主子哪里不对,可是却偏偏说不上来;而且她被折腾一天也真累了,不过二更便睡得死死的。
第二天清晨,绿珠却发现,伍氏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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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另有其人
伍氏的死让沈太夫人很有些吃惊:她居然一点也不为她的儿子着想吗?伍氏的事情,怎么都透着一股蹊跷劲儿,她想来想去,还是带着人到了柴房这里。
柴房里绣珠连惊带吓,并且还带着一份愧意,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一时间根本问不出什么来;而管家媳妇早已经到了,仔细的查看了柴房。
看到沈太夫人后,管家媳妇来旺家上前请安,把柴房里的情形说了一遍:伍氏是用衣带把自己吊死的,地上摆放着一块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手帕,地上还有两个字:守诺。
沈太夫人看了一眼柴房,想了想她还是没有立时进去:死了人的地方总是晦气的;她便细细的问了问来旺家。
来旺家回了沈太夫人的话后,迟疑了一下又道:“奴婢问过绣珠,她夜里什么也没有听到;看来伍姨娘是存心寻短见,不然她不可能在寻短见的时候,一点大的声响都没有闹出来惊动到绣珠。”
沈太夫人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伍氏死意如此之坚,更是让她不解。做了母亲的女子,只为了能照顾她的孩子平安长大,通常来说是不会寻短见;而十哥儿现在才不过三四岁,还养在六夫人的身边,她真能如此放心?
再想到伍氏临终前留下的两个字:守诺——应该是留给主使人的;是说伍氏自己守诺了,还是让主使之人守诺呢?
沈太夫人已经对六夫人的疑心小了很多:六夫人如果以十哥儿来威胁伍氏的话,伍氏不是一个愚笨的人,早就应该会想到缘故——她想不到,六夫人也会代她想到,万一事发也好有话洗脱六夫人才对。
但是现在就算是伍氏死了,唯一让人感觉到可疑的人依然是六夫人:在如此情形下,如果真是六夫人指使伍氏行事,那她现在会放过十哥儿么?
只是六夫人的确是可疑的:就算沈太夫人另外有了想法,但是就像不能证实伍氏所为是受六夫人之命一样,她现在的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
沈太夫人示意来旺家展开手帕,她细细看了一眼问身边的媳妇子:“这应该是出自六夫人之手吧?”
媳妇子上前仔细看了看,然后道:“太夫人说得极对;府中上下六夫人的绣功虽然不是顶好的,但是这种雁回针法只有六夫人一人绣得如此之好。”
沈太夫人的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帕子是留给六夫人的,那字会不会也是留给六夫人的?
如果真是如此,伍氏如此做不是等于指认六夫人吗?沈太夫人的眉头又皱得紧了一分。
她摆手让来旺家寻几个胆子大的婆子,把伍氏身上好好的搜一搜,然后又让人去买口棺木来;如果伍氏身上没有可疑的物事便把她入敛吧:人已经死了,不管她做过什么足以抵罪;而且她还为沈家添了一个儿子,这口棺木是她应得的。
伍氏身上什么也没有,婆子们依太夫人的吩咐把她入敛了。
柴房里又通了好一阵的风,并且熏了香之后,太夫人这才步入其中:她要亲眼看看那两个字。
那两个字是用血写的,笔画很粗很有力;让人一看忍不住就有一丝寒意:书写的人通过这两个字告诉某人——你如果不守诺,我做鬼也不放你!
虽然沈太夫人没有听到伍氏的心声,可是她一看到“守诺”两个字,心中便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伍氏的想法;她有些不太确定的看向来旺:“你看到这两个字时,可有奇怪的想法?”
来旺又看了一眼那两个字便避开了:“回太夫人的话,奴婢一见便心生寒意,好似感觉如果有人不守诺的话,伍氏姨娘一定不会放过她。”
沈太夫人环视了一眼柴房,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柴房,沈老侯爷父子也来看过,他们看到那两个字时沉吟了一会儿却没有说什么。
六夫人在下午才得知伍氏已经身亡的事情,她愣住之后眼泪便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她猜到了伍氏的心意,是为了保她这个主子。
“傻子,傻子!”六夫人捧着那手帕哭得泣不成声:伍氏的这方手帕是六夫人亲自绣好,贺她成了姨娘的。
她还记得对伍氏说过:沈府并不是善地,她如果不是不得已,真得不想伍氏来趟这池混水;她还曾诚心的对伍氏道了歉,是她对不住伍氏把她送入了火坑。
伍氏却没有想太多,她当时还笑道,成了主子不知道是多少人盼的;再说能永远陪着姑娘,她心愿足矣。
现在手帕还在,人却已经阴阳两隔。六夫人越回想越伤心,居然一下子哭得晕倒过去。
沈妙歌和红袖听到六夫人哭晕的事情之后,都轻轻的一叹:她就是哭死过去也不管用的;只是他们小夫妻谁也没有就此事说过一言片语。
红袖因为丢掉了第一个孩子,心情一直不好,对沈府的事情并不像原来那么上心。
沈妙歌现在只想好好照顾红袖,每日里所想便是如何能让袖儿开心些,自然也不会在六房的事情多费心思。
不过六房的事情不小,且和沈妙歌被毒害有关,所以每天有什么事情,都有人会说给沈妙歌和红袖听。
沈夫人的丫头打听清楚了伍氏儿子的情形,还打听到了一些其它的事情:沈妙歌遇刺当时,伍氏多半日不在房中;而花氏闹事的当天,她也出去好久才赶到沈夫人的院子里。
六夫人现在是百口莫辩:因为伍氏这两次不在房中的时候,她在何处却根本说不清楚!她贴身丫头的话不能作数,可是其它人又如何能为她出言开脱呢?
只是伍氏一死,倒也没有什么人能证实六夫人就是主使之人;所以她现在除了被关在房中,沈家倒一时间还没有拿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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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诺?她居然还敢威胁我守诺!这个贱人!”声音虽然压得极低,却含着深深的恨意与恼意:“如果不是她如此寻死,如果她开口咬定的话,那个贱人一定逃不过此劫,现在早已经死掉了!”
“误了我的大事,还想让我守诺?她痴心妄想!”
“不过,她含恨留言,而那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可用之处,就此放过他也罢;神鬼之事,有时候很难说的。”这人的声音虽然透着一股遗憾,不过提到那孩子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怜悯之意。
“鬼?她是人我不怕她,她变作鬼我便怕了她不成?她就算是做鬼见到我,我也有法子让她再次跪地求饶。她想一死保她的儿子?哼,我要让她做鬼也不得安生——不听我的吩咐,我岂能就此饶了她?”恨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生气了;虽然那个贱人没有除去,不过也快了,至少她现在不能出屋子,也算是趁了你一半的心。”
“我就是要她死,要她不得好死!”声音里带着的怨恨让人不寒而栗:“死了之后不能入沈家的祖坟,死了之后也要被沈家休掉!”
一阵沉默后,另外一个人不再提伍氏,反而提到了红袖:“怎么说我们算是谋算成了一半儿,长房的嫡孙不是没有了嘛,也不能说我们就白忙了一次。”
“这倒是意外之喜。谁也不知道她有喜,不然的话我们想下手还真的很难,谁知道会误打误撞上呢?这就是天意了;真是天助我们啊。”恨恨的声音已经平静了不少,说这些话时还带出了几分喜意。
“只是,那萱丫头却便宜了三房,要知道……”此人开始东拉西扯,似乎不想对方再想伍氏的事情。
“无妨,萱丫头不是一个吃素的主儿,那三房的蠢货们说不定还会被萱丫头给治住呢;再说,我们到时看情形下手,总不能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进了三房的口袋。”恨恨的声音里,这次带上的是几分贪婪,一丝也不掩饰的贪婪。
“嗯,总要好好核计一番,那可不是小数目,如果得了萱丫头的家业,我们也就不用再费尽心思的谋划——足够我们子子孙孙吃几代的了;长房那边经此意外之后,二三年里不可能会有喜的,我们可以放下不少心事,嗯,也许不能让那个郑家的野丫头太闲了,不然我们不寻她的事儿,她说不定还会来寻我们的事儿。”
恨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谋划?银子还有嫌多的吗?再说了,沈家不管有多少东西,都有我们的份儿,我们凭什么要放弃?如果我们沈家和萱丫头的家合二为一,你说……”笑声低低的响了起来,带着三分的得意。
“郑家的野丫头你所说是正理,是不能让她这样闲着;嗯,她二三年里不能生,这可是个好机会呢。”
“只是,妾室多了,岂不是?”
“不下蛋的鸡多的很,就算是下蛋的鸡我们让她下她便下,不让她下她也只能变成不下蛋的一只鸡。”说着话中的恨意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冷笑。
平静的声音却没有笑,也没有再开口。夜色中,沈府整个大宅院都好像已经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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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女人家中招待客人:女人和女儿生病麻烦了人家医生,今天要请人家吃饭;所以更得会少一些;两更吧,明天女人会四更再补回来好不好?
捂脸弱弱的问一句:那个,亲们,更得虽然少了一点儿,那个票票能不能一样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