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章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沈老祖并没有因为廉王的话放开脸色:廉王和马姑娘的苟且之事出在他们侯爷府,传了出去名声受损的可不只是马家,还要连累沈家的姑娘们,这是沈老祖绝不会允许发生的事情。
沈老祖自看到马姑娘和廉王在一个厢房中,心下便已经在琢磨此事如何做了:
廉王昨天晚上所为之事是要隐下的,至于要如何隐下,就要看提亲一事上廉王的诚意:失贞的女子最多也就是做个妾侍;如果他真存心要让马姑娘做个妾侍,那沈老祖是绝不会答应的。
马姑娘,怎么样也要做个侧妃,这样才能堵住人们的悠悠之口,才不会连累到沈家的姑娘们;因为事实胜于雄辩——如果马姑娘失贞在先,那她绝不可能被迎作王妃。
廉王不同意?沈老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沈家,自然有让廉王退让一步的能力。
“王爷,您就想如此揭过此事?”沈老祖直直的看着廉王,轻轻的问了一句。
廉王咳了一声:“我不明白沈太君您的意思,小王昨天晚上宿醉在沈五爷的院子里,这并不是什么大错吧?”他不想马姑娘被流言所伤,所以想压下此事。
沈老祖的眼神闪了闪,沈老侯爷已经笑道:“这当然不算是什么错,只是王爷昨天晚上的侍从等人都离开了,我们以为王爷已经不辞而别……”
廉王默然了半晌忽然一笑:“我昨天晚上的确是有所为而来,所以才有那些安排;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不提也罢;但是小王向贵府提亲是很诚心实意的。”
他没有隐瞒昨天晚上所谋之事,便是向沈家表明他的诚意。
沈老祖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王爷能看上那丫头是她的福气,不过那只是老身的外家孙女儿,所以此事还要问过她的母亲才好。只是不知道王爷想要以……”
说完,沈老祖目光炯炯的看着廉王,没有半分惧意:大有廉王如果出言让沈家不满,沈老祖就会翻脸的意思。
昨天晚上廉王为什么会宿在沈妙歌的院子里,又宿在哪间房里等等,只要一个借口就可以掩饰过去;所以此事并不是重点。沈老祖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很明白的暗示廉王:马姑娘不可以为妾,因为侯爷府可不是眠花宿柳之地!
而且,马姑娘也是马侯爷府的嫡女,为妾马家一定不会同意;详问此事一定会弄得满城风雨,到时受累的就是马、沈两家的姑娘,尤以沈家受累为重。
廉王自然是听出沈老祖话中的意思,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他原本是想迎马姑娘为侧妃的,因为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如果马姑娘没有足够的出身,做正妃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他现在知道了马姑娘的身份之后,认为在太后那里他完全可以交待的过去;既然已经对不起人家姑娘了,索性就拿出最大的诚意来,也免得沈府刁难于他。
沈家到现在还对他以礼相待,并不表示他们不会在一刻翻脸:如果此事能赢得沈家的好感,也是意外的收获,很大的收获。
而外重要的一点就是马姑娘本人,他对她不只是昨天晚上的留恋与着迷,他对她有了几分敬佩;这样的好姑娘,足可以配得上他。
“小王想迎娶姑娘为正妃,还请沈太君为小王多多美言几句。”廉王不但是说明了他的心意,还打蛇随棍上的要请沈老祖为他说项。
沈老祖笑了起来:“好,好!不愧是廉亲王,果然是有担当!”她没有想到廉王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是给足了沈家的面子。
然后她收起笑容道:“不过此事老身不能做主,只要她的母亲没有生气,老身自然会为王爷尽力;王爷,您是不是还要同我们家的兰儿说会儿话。”
廉王自然没有推辞,沈老祖打发人去请沈大姑奶奶后,便带着沈侯爷一众人起身道:“王爷自便,我们现在去给郡主请安,还请王爷莫怪。”
廉王笑着点头站起了身来:现在他和沈家有了亲戚,自然是不能再自持身份。
而平南郡主那屋里的声音已经没有了:自有人进去禀郡主,沈家的主子们来了之后,那屋里便静了下来。
沈老祖带着众人到了郡主的厢房门前,朗声道:“沈家众人来给郡主请安。”
过了片刻,传出来嬷嬷的声音:“还请太君稍等,郡主正在梳洗。”
沈老祖等人躬了躬身子便立在原地没有动:他们今天一定要见到郡主,因为眼下可是断了平南郡主痴想的最好的时机,沈家的主子们怎么可能会放过?
他们还不知道平南郡主房里的人是谁,不过只要不是沈妙歌就好;就算是沈家旁系的子弟娶了平南郡主,对沈家的影响就极小了;旁系在沈家是不能做主的人,有什么事情也只能听从长房的安排。
虽然如此趁机逼迫平南郡主一个孤女,沈家似乎有些以大欺小,但是眼下的情形并不是沈家的人造成,而且,平南郡主除了嫁人也只能嫁人了——她,已经别无选择。
平南郡主的年龄是不大,不过沈老祖等人都相信,平南郡主不管心里是不是能接受现在的情形,她自己一定明白只能接受:她丢不起这个人,平南王府丢不起这个人,而皇家、更丢不起这个人!
过了一会儿,嬷嬷亲自出来对着沈家的主子们屈膝行礼:“郡主请沈太君进去。”
沈太君想了想道:“老身已经年迈,举止不便,可否让儿媳服侍我一同去给郡主请安?”她的身子骨硬朗的很,这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嬷嬷心中十分的不满:郡主再怎么样也是郡主,沈太君如此做不是太过份了?但是,她却不敢说出喝斥的话来,沈家势大啊。
并且,她还忘了一件事情,现在的情形,都是她们自己造成的;其实嬷嬷应该庆幸沈家是朝廷的忠臣,不然以沈家的势,平南郡主一行主仆早已经不是现在的情形了。
“请太君和太夫人一起进来吧。”平南郡主的声音传出来,虽然她的声音有些许的嘶哑,不过听上去已经平静了很多;郡主就是郡主,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形,只要在人前她所代表的就不只是她自己。
所以,天就算要塌下来了,她也要摆出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来:这是她自幼就学习的皇家礼仪。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进了屋中,她们一面对着平南郡主行李一面飞快的环视一眼左右,心下便是一惊然后就是一喜:旁边立着的男人居然是沈大姑奶奶的儿子,她们的重外孙子!
如此,平南郡主和沈家的关系更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了;最起码,她想借势是不可能的了。
虽然马侯爷家也未必想和郡主扯上关系,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抱定要死就死道友的想法,自然不会为了道义把一个失身的平南郡主轻轻放过,再容她在府中兴风做浪。
平南郡主看到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扫了一眼马大爷,她的脸上便禁不住一热;她力持神色不变,只是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是看向一旁的嬷嬷。
嬷嬷上前给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跪下,示语先泣道:“昨天老奴服侍不周,和几个丫头吃了几杯酒之后便头晕不分南北,致使、致使铸成大错!还请太君为我们郡主做主。”
她一开口便把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王妃在这里,她便是死罪!不过,沈家的人自然没有这个权力处置她。
沈老祖抿了抿嘴,她有些干巴巴的道:“老身、老身不太明白郡主的意思。”她没有看向嬷嬷,而是看着平南郡主;有些事情、有些话,郡主没有明言,她自然要装糊涂;就算是郡主明言了,她也要装糊涂。
沈太夫人已经起身亲自去扶嬷嬷起来:可是那嬷嬷在地上死活不起来。
平南郡主显然哭过,虽然现在力持镇静,但双眼的红肿却是瞒不过人的;她没有正视沈老祖:如果她不是郡主,如果她现在有父母在身边,那么她眼下至少不用在这么难堪的情形面对沈家的人。
但是,她却没有退缩的余地。她轻轻的咳了一声儿,却没有开口说话:有些事情,不是她能直接开口说的。
嬷嬷再次叩头:“请太君为我们郡主保媒。”这话同上面的话,乍听没有半丝关联;不过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应该问的话当然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口。
沈老祖的目光又飘向了一旁呆如木桩,至今动都没有动一下的马大爷,然后干巴巴的又道:“不知道是哪一家、哪一位才俊?”她只说了半句话,没有提及郡主一个字。
虽然沈家巴不得把平南郡主早早推出去,但是沈家也不想白白的得罪一位皇家人:虽然已经失势;不过沈家多年圣眷不衰就是缘于,他们从不轻易开罪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官。
平南郡主的脸已经通红,她却强撑着没有让自己低下头去,不过却也假装看一旁的兰花偏过了脸去。
“就是马侯爷府的马大爷,沈大姑奶奶的儿子,您的重外孙子;还请太君成全。”嬷嬷再次叩头。
沈老祖咳了两声:“此事,应该问过王妃之后……”
“这就是我们王妃的意思,所以老奴这才大胆请马大爷一早过来问问他的意思。”嬷嬷把话接了过去,不过她的借口很牵强。不过却也向沈太君说明白了:郡主、马大爷、王妃都没有意见,现在只看马家的意思了。
嬷嬷的借口没有人会去揭穿。沈老祖也爽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她们婆媳再也没有多停留便行礼告退了。
沈太君和沈太夫人刚退出屋子,步下台阶,就听屋里传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便又传出来男人的闷吭声:不过所有的沈家人都如同没有听到一样。
看了一眼花厅,沈老祖向另一侧的厢房走去,一面走一面看向红袖:“袖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沈妙歌也立时支起了耳朵。
红袖没有半分隐瞒,把她一大早过来所经过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包括绿珠的事情;不过只是就事论事,没有掺杂一个字她的感受或是她的评语;而且她也没有隐下她的所为,是她先动手的就是她无动手的。
沈妙歌听完之后,握了握双拳,恶狠狠的看向了上房廊下的那几个丫头;如果没有沈家长辈们,如果不是廉王爷还没有走,他说不定现在就要冲过去。
沈老祖的脸色变得涨红起来:萱丫头也在这个院子里,她居然昨天晚上没有回房?而且还让她的丫头动手打了红袖!这是在打红袖吗,这是打了她们沈家的脸,打了郑府的脸!
而且,还有那个绿珠的事情,是哪个大胆的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强压下怒气,看向不远处的上房:那里现在立着的人差不多都是萱丫头的人;她刚刚只顾着廉王和平南郡主两位大神,一时没有注意到这几个丫头。
有道时人老成精啊。虽然红袖没有说萱姑娘一个字的不是,也没有提萱姑娘为什么会留在沈妙歌的房中,但是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位沈家主母对视一眼后,心中都升起了怒气:萱丫头对琦儿有意就已经是不对,小辈们的亲事当然是要由长辈们来做主才可以,她有那样的想法便已经是失了礼法,更何况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原本她们以为萱丫头和沈妙歌感情一直不错,如果她能和红袖也相处的不错,加上她们也挺喜欢萱丫头的,找个时机让琦儿迎娶萱丫头为平妻也是一桩佳事;但是她们绝不希望看到有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是萱丫头根本没有把红袖放在眼中:她的丫头敢打红袖!!!
红袖刚刚嫁入沈家时,对于沈家来说还真就是一个冲喜的新娘:虽然沈家的主子们一再保证不会让她受委屈;可是在很早以前,沈家的主子们就不再如此看待红袖了:她可是沈妙歌的救命恩人!她所救的可不止是一条沈妙歌的性命,她救得是沈家长房的香火。
萱姑娘错估了红袖在沈家主子们心目中的地位:她也是不知道红袖救过沈妙歌——此事在沈府是禁忌,没有几个人知道,也没有谈论起;她一直是认为沈妙歌是冲喜之后,身子便好了。
花厅里步出了廉王,沈老祖看到后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只等送走廉王和平南郡主了;而接下来……,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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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章 都走了,接下来就是萱姑娘
一百零三章 都走了,接下来就是萱姑娘(为粉红票660张加更)
廉王和沈大姑奶奶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发现马姑娘的母亲,一点也不像马姑娘那样让人敬佩喜欢:这个****,让他有些厌烦;不过看在她是马姑娘的母亲份儿上,他才按着性子同她说了一阵子话,简短的把他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便做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沈大姑奶奶在听到廉亲王要迎她的女儿为正妃时,已经乐坏了;不,是乐疯了。接下来,她便同廉王直接说起了聘礼来:并没有质问廉王昨天晚上所为一句。
一来是她有些心虚,二来是她兴奋于攀上一棵比沈府更好的大树,早已经忘了要替女儿讨廉王几句赔罪的话了。
这就是让廉王不快的地方:他感觉沈大姑奶奶一点也不疼爱女儿,好像只是拿女儿博一份荣华富贵似的。
廉王自然不会在聘礼这种事情同沈大姑奶奶纠缠:他还不差这么一点钱;最主要是因为他对马姑娘的愧疚,所以沈大姑奶奶说什么他就答应了下来。
好在沈大姑奶奶还记得对方是位王爷,没有失了理智的太过疯狂:却也狮子大开口的要了十几家铺子、好几处庄子、上百亩的良田,以及金银器物等等等等——数目自然都不小。
她所要的这些聘礼,足够瞧廉王迎娶三个正妃了。
廉王答下来之后再也不想同这位贪财的****纠缠:这****拼命的讨聘礼,一点也不考虑她的女儿嫁到王府之后的日子。
他起身后沉声道:“六礼是一样也不会少,所以到迎娶之日还会有不短的时日,你,呃您可要好好的待薇儿;不能再让她出半分差错,嗯,我还会来看她的。”
他必须要回王府了,他是王爷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但是他不太放心,因为沈大姑奶奶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好好疼爱女儿的母亲;所以他才会特意嘱咐几句,并且还言明会来看马姑娘,就是为了让沈大姑奶奶不会薄待了马姑娘。
廉王一面走一面想:也许这两日就应该送些金银过来给马姑娘,不然这****不知道会不会舍得给薇儿调养身子。
他走出花厅之后便看到沈老祖等人,不过他微微一想并没有理会沈家的人,而是转身去看马姑娘了:他要走了,感觉不去看一眼马姑娘,他还真得不放心。
马姑娘在大夫扎了几根银针之后便醒了过来,不过却紧紧闭着眼睛,不言不动也没有泪水。廉王一看便知道马姑娘求死之心依然很坚定,只要守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不留神,他便永远再也见不到马姑娘。
“我知道你的名字了,能不能让我唤你薇儿?”廉王想了想坐在椅子上柔声的问道。马姑娘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廉王继续柔柔的道:“薇儿,你是一位好姑娘,我很——,爱重你;这是真的。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的错,请薇儿原谅我好不好?让我们结成夫妻,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
马姑娘依然是一动不动。
廉王没有碰触马姑娘:他知道现在如果触摸到马姑娘的身体,她一定会接受不了反应会很激烈的;他不想再刺激马姑娘,免得她再伤害自己。
他看着马姑娘苍白的脸色,知道言语并不能打动她;可是他不能让他未过门的王妃就此死去;想了又想之后,他郑重的撩起衣袍来:“薇儿,大错已经铸成,我想迎娶你为正妃,请薇儿你答应我;如果薇儿你实在是不能原谅我,那你杀了我再寻死,让我们去阴间做一对夫妻也好!”
“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处;我就跪在这里等你一句话。”说完,扑通一声他跪到了床前;他还从来没有对太后、皇后之外的女子跪下过;不过现在他并后悔。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跪,并不表示是懦夫:他做错了事情几乎要就害死一位好女子,他岂能不好好的认错,请求人家姑娘的原谅——要让马姑娘消了寻死的心,这是他应该做的。
如果连这一点担当也没有,他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他如此认为。
马姑娘的手脚虽然还没有动,但是眼皮却颤动起来:一个男人能够对女子跪下已经是大事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位王爷。
这一刻她无措了:相信王爷的诚意又如何,她已经不配一个男人如此真心待她了。
廉王看到马姑娘终于有了反应,当下趁热打铁的道:“薇儿,这个世上,只有你配得上我,也只有小王才能配得上你!”
这话说得有些,嗯,狂妄,但是却也有着十二分的执着;马姑娘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廉王慢慢的以话试探着、安抚着马姑娘,终于找到了她的心结;在他的柔声细语中,马姑娘终于睁开了眼睛:“王爷,民女……”
廉王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打断了她要出口的话,他知道不能让马姑娘说出什么残花败柳、不配为正妃的话来:“勿须说太多,我只要薇儿你一句话,是生还是死?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掷地有声,绝不是敷衍马姑娘。
马姑娘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泣不成声的只是摇头,不停的摇头;廉王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等着马姑娘开口答应他。
马姑娘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廉王还跪在地上,急忙让他起身;可是廉王还是认真的看着她,并不动: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马姑娘虽然已经消了寻死的心,可是她哪里能说出一起生一起死的话来?最后急得伸手去拉廉王。
廉王忽然笑了,轻轻一用力把马姑娘拉到了怀中,凝视她的眼睛道:“等我,来迎娶你!”他明白马姑娘面皮薄说不出来,但是马姑娘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这一时他高兴,所以又露出他几分本性:却没有要轻薄、或是轻视马姑娘的意思;他只是有些忘形。
马姑娘的脸红了,挣脱出廉王的怀抱,转过身去轻轻的道:“如果王爷真对民女有心,那就请王爷、请王爷……”可是后面的话她又说不出口来了。
廉王轻轻笑声传到了她的耳中:“好的,好的,刚刚是我唐突了;以后,我发誓绝不会再犯,直到——,我们成亲的那一天,好不好?”
马姑娘的身子都红了,哪里能开得了口说话?廉王的头却在这个时候凑近了,又低低的问了一句:“好不好?”
马姑娘可以确定廉王距自己这么近绝对是故意的,她想嗔廉王一眼却又止住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依然还在影响着她;而且她也不过是刚刚认识廉王没有多久。
廉王的头却凑得更近了一些:“好不好嘛?”居然有着一丝撒娇的意思在里面。
马姑娘被廉王的语气搅得心中生不出一分气来,只能坐得更靠后一些避开他,然后才极轻微极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廉王终于大笑着放下心来坐好,凝视了马姑娘好久轻轻的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马姑娘的脸更是热了,她几乎把小脸掩到了双手间。
随后,廉王收起了笑容郑重的叮嘱马姑娘,要好好的注意身子之类的事情后道:“你什么错也没有,所以不要怪自己,错的人是我,记下了?你,就是以后的廉王妃,我会尽快请人来提亲的,你好好的等我。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
直到马姑娘又点了头,廉王这才出屋而去。
马姑娘这才抬起头来,她看着廉王的背影有些痴了:这个男子的影子,就这样烙在了她的心上。
廉王出屋之后,便去见了沈家众人告辞。他走得十分轻松,并没有因为再去厢房而有任何的尴尬:那是他的未婚妻,他去见见不可以吗?
廉王走了之后,平南郡主也终于自厢房出来回东跨院了;可是那厢房里的马大爷却一直没有出来,那厢房的门也一直关得紧紧的。
廉王和平南郡主走了之后,沈老祖的脸终于全放了下来,她带着沈太夫人和红袖、沈妙歌向上房沈妙歌的卧房走去。
沈老侯爷想了想,便和沈侯爷也跟了上去。
焚琴一推开门,沈老祖便看到萱姑娘还伏在床上痛哭,并没有起来更衣梳洗——廉王走了,平南郡主也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萱姑娘却没有起床还卧在沈妙歌的床上,这让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而沈妙歌也在沈太夫人及时的提醒下,并没有进屋。
沈老祖坐下之后,只是冷冷的喝道:“焚琴,你们服侍萱姑娘起身梳洗。”这一句话就让水珠等人脸上变了颜色。
不用她们伺候,这是什么意思?几个丫头立时便跪倒地上。
“你们好会伺候!”沈太夫人开口了,只是语气冷得都冻死人:“而且好大的胆子,连我们沈家的少奶奶,你们也敢打!好,真好,非常好!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们的胆子是哪里来的。”
打人的几个丫头抖成了一团,只听沈太夫人那一句“少奶奶”,她们今天的下场便好不了;不过总不能束手待毙,所以几个丫头还是勉强开口分辩了两句。
三个丫头说是红袖先命人打得她们,然后又亲自动手打人;她们只是被迫防卫了几下,不小心才打到红袖的身上;并且在分辩的过程中,她们主要的话放在了红袖和她身边丫头们都会武,所以一言不合便命丫头们打人的事情上。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红袖打的人是她们,改天就不知道是哪一位会被红袖带着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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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章 他,不是你的
一百零四章 他,不是你的(为推荐票2000张加更)
在三个丫头分辩的时候,萱姑娘已经被强迫拉起来更衣梳洗去了,那帐幔又一次被放了下来;而沈老侯爷也带着沈妙歌父子进来落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听到三个丫头之言,沈妙歌的双目中几乎喷出火来:她们居然还敢挑扰离间!他刚想起身却被沈侯爷止住了,沈侯爷轻轻的摇头,看了一眼上座的沈老祖和沈太夫人。
沈妙歌这才压下火气,重新坐好:长幼有别,有沈老祖等长辈们在,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并不是不知礼,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主要是他忍了一个早上,所以听到三个丫头的话时,他才会忍无中忍。
打了他的袖儿,还敢巧辞分辩并想污蔑他的袖儿:今天,他绝不会放过她们。
沈太夫人听完三个丫头的话却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却如同刀子一样割痛了三个丫头的耳朵:“你们倒真是玲珑心思,居然还知道为我们沈家的主子们着想一二,是不是我们都要谢谢你们才成?”
挑拔离间在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面前如果管用,那还真是奇了;只是,她们心底是不是会对红袖生出一点忌惮来却不得而知了。
红袖这时却上前对着沈老祖等人屈膝行礼后开口了,她今天就没有打算静默低调:打人,本来就是为了立威,所以今天这威她立定了!
“我为什么会打你们,院子里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现在告诉老祖宗、老侯爷……,我要进我夫婿的屋子,你们凭什么拦下我,却又不说出原委来?只说什么要由你们去禀沈五爷一声——我夫婿的卧房,我居然要让你们去通禀,你们是我夫婿的什么人?”
红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楚;而且她语气中的怒气很明显:此事换作是沈老祖或是沈太夫人,她们也一样不会忍下这口气的;所以红袖故意把心中的怒火放了出来。
她刚刚因为在外面时仆妇们太多,所以并没提及萱姑娘命人拦她的事情,只是说她要进沈妙歌的卧房时,萱姑娘的丫头口出不逊,她动手教训几个丫头时,不小心被打到了脸。
现在红袖说出来之后,三个丫头喃喃的分辩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不时的瞄向那低垂的帐幔,一心盼着她们的主子萱姑娘快出来;沈家主子们一看三个丫头的样子,当即便明白谁是谁非了。
沈老祖当即怒极:这个萱丫头,一向乖巧的她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让人可恼可恨!她啪的一掌击在了桌子上,那茶盏跳起了老高来,落在桌倒了:茶水立时便流了一桌子,但是却无一人敢上前去收拾。
沈太夫人的目光阴沉的盯着三个丫头,她的牙咬得紧紧的,恨不得现在就打杀了这三个无法无天的东西!但更让她生气的人,一样是萱姑娘。
沈老侯爷和沈侯爷的目光狠狠的刺到三个丫头身上:萱丫头,如何能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沈妙歌却惊怒异常:他原本以为萱妹妹是不知情的人,原来她才是主使者;那她的用心——?沈妙歌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的怒火却没有少一星半点。
就算是他的萱妹妹又如何?这一次不是袖儿的错,是萱妹妹在欺辱袖儿!沈妙歌分得十分清楚。
沈家主子们现在没有一个人怪红袖动手打人:红袖不要说打了她们三个丫头,就是命人把她们打伤了绑起来就不为过!人家的夫婿的卧房,居然要经过萱丫头的人同意才能进入,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萱丫头让丫头们拦红袖,她的用心是什么?她在沈妙歌的卧房里衣衫不整的等着她们这些人来,又是为什么?昨天晚上,萱丫头的目的怕也是五哥儿吧?沈老祖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有一丝丝的怒火在跳。
昨天晚上,可是沈妙歌学‘人事‘的日子,平南郡主用歪心思、沈大姑奶奶跟着捣乱也就罢了,居然连萱姑娘也掺与其中——沈家主子们心中的怒火是想压也压不住。
不过,沈妙歌却没有在房间里;沈家主子们都扫了一眼沈妙歌:如果昨天晚上只是萱丫头走错了房间,屋里只有萱丫头一个人的话,她的丫头们不用如此拼命的阻拦红袖吧?
电光火石之间,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便想到了这一处的疑点,而她们如刀般的目光也就落在了刚刚梳洗完走出来的萱姑娘身上:她,昨天晚上和谁在这屋里?
伤风败俗的事情,皇家的人做出来之后,沈家的人管不着;但是萱姑娘自然是不同的,她在外人看来同沈家的女儿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她所行有损清誉,那沈家的姑娘们不会再有一个会落清白之名。
红袖不理会厅上众人的心思,只是对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又是一福:“袖儿虽然是将门出身,但一向知道是非对错,父亲也常说练武之前先要学做人,所以袖儿自进府两年余,动手却只此一次;因为袖儿实在是忍无可忍。”
沈家众主子点头,红袖和她的丫头都会武,但是她们却一直很平和,同府中上上下下的仆妇们没有什么冲突,也不曾听到仆妇们说红袖的丫头持强凌人。
“袖儿在老祖宗面前说一句心里话,如果萱姑娘不是血洒将场、保国为民的忠臣良,身后所余的唯一血脉,今儿袖儿绝不会只是打这三个丫头几下而已!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也’。”红袖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沈家其它的人,可不是什么忠臣良将身后的唯一血脉,如果再有人想挑衅红袖的底线,她的意思就是:她一定不会介意、也没有什么顾忌的大打出手——你不怕打,就尽管可以放马过来。
沈妙歌这时也站了起来,立到红袖身旁道:“这几个丫头以下犯上,而且巧言想挑拔主子们生隙,罪无可恕!”他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狰狞,让一旁想开口的萱姑娘吓了一跳,一下子把到口边的话吓没有了。
这样的琦哥哥她可是不曾见过。
沈妙歌扫了一眼萱姑娘,眼中的冷意冻得她身子一抖:她知道今天所做的一切,也许都白费了——沈妙歌不是一个呆子,他一定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她刚刚在屋里的那番做态,琦哥哥会如何看?萱姑娘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她和沈妙歌在屋里的情形:她在沈妙歌剪开了他们之间纠缠在一起的衣带后,看到他起身看向后窗,便知道他想走。
“萱妹妹,不能让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对你名声有碍;刚刚那几个丫头一会儿我们好好的叮嘱一番……”他还想说没有人看到我的脸,到时我们只管咬紧牙不认也就是了。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把堂兄的外衫塞到了床底下:他想一会儿叮嘱萱妹妹,万一有丫头咬口说有个男人在屋里,就让萱姑娘找个心腹之人承认,在院子里拣了一件男人衣服玩笑的——此事也就揭过去了;因为他的堂兄回心了,自然有人证实他不在自己的院子里。
但是他想说的很多话都没有说出来,萱姑娘打断了他的话:“琦哥哥你快走,萱儿无所谓,可是不能连累琦哥哥你。快走啊,你快走。”
沈妙歌听了她的话后,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真得跑到了后窗前推开了窗子;不过他并不是现在就想走,他还要叮嘱萱妹妹几句;打开窗子只是准备万一有人要来,他好及时脱身。
他开口急急的道:“萱妹妹,你不要再说话,好好的听我说;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事关你的……”就在这个时候,红袖推门进来了。
而沈妙歌也就停下了想要翻身出去的动作,一脸惊喜的看向红袖。他脸上的惊喜却把萱姑娘的眼睛烫痛了,继而烫伤了她的心。
“袖儿,我只是想来更衣的,没有想到萱妹妹会在这屋里……”而沈妙歌开口的解释让萱姑娘的心更是沉到了冰层深处:琦哥哥居然没有为她担待一点,把事情照直说了出来。
她却没有想明白,沈妙歌为什么要为她担待?
红袖扫了一眼萱姑娘,然后打断了沈妙歌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外面都是人,你还不走?你不要紧,但是萱妹妹的闺誉要紧啊。”
而门也在这个时候,被萱姑娘的丫头们拍得山响;沈妙歌来不及说太多了,反正房里有红袖他放心;当即便点头,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后轻声道:“袖儿,你要相信我。还有,我没有外裳。”他说完直直的看着红袖,直到红袖点头他才翻身出去,并把后窗关上了。
萱姑娘有些愣愣的立在床尾,看着那扇关上了窗:她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伤心,心碎了的那种伤心——因为沈妙歌看到红袖之后,便没有再看她一眼,也没有再向她说一句话,便那样走了。
“他,不是你的。”红袖回头看到她的心碎后轻轻的道了一句,便向门口行去;红袖只是想提醒她一句,希望她可以就此罢手;那么红袖便可以为她遮掩一二,免得她名声受损。
不过,红袖也知道,自己的希望可以说是奢望;只是她却一定要如此做,只为求个心安。
“不,他是我的,是我的!”萱姑娘虽然有所顾忌不敢大喊,却还是压低了声音吼出来。
红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看了她一眼:“我,要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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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我们明天见。
一百零五章 图穷匕现的威胁
萱姑娘听到红袖的话后,只是呆了一呆便跳到了床,在自己身上盖好被子看着红袖道:“他,会是我的!”然后伏在枕上便哭了起来,不再理会红袖。
她倒不是装模作样在哭,是真的哭,因为沈妙歌伤了她的心:她不明白,为什么琦哥哥一看到红袖便再也看不到她。
红袖耸耸肩膀便打开了门:她知道萱姑娘想用什么诡计,不过她不在乎——因为沈妙歌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她和沈妙歌现在可以说是夫妻同心,萱姑娘她,输定了。
门打开了,不过那个时候的光线并不足;不像现在屋子里的阳光明晃晃的:现在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了。
萱姑娘神游物外、伤心至极;但是屋里的众人却怒火中烧。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已经盯向了三个丫头,沈太夫人道:“琦儿,袖儿,依你们的意思,这三个丫头应该如何处罚?”
红袖轻轻一福:“一切全凭老祖宗和太夫人做主。”她今天应该说得话都说过了,所以这三个丫头不管是由谁来处罚,沈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她们是因她郑红袖而被罚,这足矣。
沈妙歌却把话接了过去:“依孙儿之见,把她们、活活杖毙!”他几乎自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逼出来那句话:“如此,也是便宜了她们!”
他一来是为了给红袖出气,二来还想吓吓三个丫头,想自她们口中知道她们如此做为,包括她们打红袖,是不是他的萱妹妹明明白白的交待过她们。
萱姑娘终于被沈妙歌恶狠狠的话自回忆中惊醒过来,她听到这里不得不扑过去跪倒在地上哭道:“千错万错都是萱儿一个人的错,请老祖宗和太夫人饶过她们吧。”
她却不止是为了丫头们来求情的,说完之后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哭道:“是萱儿命苦啊——!萱儿不敢强求什么,不管萱儿昨天晚上和琦哥哥……,只能说是萱儿的错,就请老祖宗饶了几个丫头吧。”说完便是一阵痛哭。
不过她却伏在地上时,微微斜抬起一点,用右眼向身边的丫头眨了眨,然后手指又动了动。
那丫头一愣之后,然后便低下头向其它两个丫头也眨了眨眼,并且也动了动手指。
因为她们的动作很小、很轻微,所以除了厅上的众人之后并没有人注意到;而红袖和沈妙歌是站着的,自高而下也看不到三个丫头和萱姑娘低着头所做的小动作——头成了她们最好的遮掩之物。
屋里现在除了那三个丫头之外,其余之人都是沈家主子的心腹之人;尽管如此,沈老祖等人听完萱姑娘的话后还是吸了一口凉气。
她们刚刚还在想,昨天晚上是谁在这屋里和萱丫头在一起,没有想到她自己便说了出来;只是她所指的人,让她们十分吃惊,因为沈妙歌很明显并没有同她一样在屋中。
沈妙歌很早就出现在院子里,言谈举止间也没有半丝尴尬:怎么也不像昨天晚上,和萱丫头行了苟且之事。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眉头都皱了皱:她们现在没有一点想讨萱丫头做媳妇的想法了;但是萱丫头却是寄养在她们府上的忠良之后,所以也不能有半点差池——如果萱丫头的话传出去,说他们府的小侯爷对萱丫头始乱终弃……。
虽然那是两败俱伤,但是沈老祖等人却不敢拿沈家的名声一博;萱丫头只是一介孤女,所以沈家更不能以势压人,而且她们看萱丫头的意思,如果沈家不能以理服人,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萱丫头的目的,其实很明显。
沈老祖微一沉吟便看向了沈妙歌:是不是真的,沈妙歌是最清楚的人了;她自然是信得过自己的孙子。
而沈妙歌现在完全是一副吃惊至极的样子:他不过是早上才进来自己的卧房,不小心同萱妹妹有了那么尴尬的一幕;可是萱妹妹的那话,却完全是指昨天晚上自己和她在这个房间过得夜!
他的神情落在沈家人的眼中,自然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五哥儿所为;即使如此,眼下也要好好的解开此事才可以:在外人看来,萱丫头一个姑娘家是不会随便信口开河的。
此事,一定要让人心服口服,让萱丫头也心服口服才成。
沈妙歌正想开口分辩时,红袖却轻轻的扯了他一下:听下去,为什么不继续听下去呢?让萱姑娘说得越多越好;红袖知道萱姑娘今天豁出去了,她正要趁这个时机让沈妙歌好好的看一看他的萱妹妹,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妙歌虽然不太明白红袖为什么不让他说话,不过他还是照做了;只是心里憋得那口气太难受了——红袖被丫头打了还没有结果,他居然又被人纠缠上了!
恼火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沈老祖终于开口了:“萱丫头,你刚刚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姑娘家——,清白可是比性命更重。”最后这句话,有着意味深长的提点之意。
萱姑娘却只是伏地痛哭,一面喃喃的说着自己吃醉走错房间铸成大错,千错成错都怪她自己一个人云云;却并不答沈老祖一句。
而三个丫头在这个时候却适时开口:“回老祖宗话,婢子们今天早上听到上房里传来尖叫声,有五爷的、也有我们姑娘的,婢子们便和五爷的几个丫头赶过来,推门后看到、看到……”
“你们看到了什么?”沈太夫人的声音说不出来的一种低沉,说出来的每个字如同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到了丫头们的心上。
什么叫做传来了五爷的尖叫?应该说是一个男人的尖叫才对:就算是耳力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听出沈妙歌的尖叫来;因为他自小到大就没有尖叫过!沈家众人听到丫头的话,立时便生出了不信来。
“看到、看到五爷和我们姑娘在、在床上。”丫头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不过屋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句话答的妙:不能说是假的,但因为说得不清不楚,听到众人耳中却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沈妙歌已经气极,他恨不得踢死这三个丫头:她们的话句句都等于在说,他和萱妹妹在屋里睡了一个晚上!
他再也忍耐不住,想到做到上前一脚踢倒那开口的丫头:“你再说一遍,你看到了我在屋里!你说,你哪只眼看到爷了!”
那丫头被踢后吓了一大跳,看沈家的众主子没有一个人开口喝斥沈家五爷对她动粗,在长辈们面前失仪,便知道自己的话并没有让沈家众人相信。
萱姑娘在沈妙歌踢丫头时哭得更痛:琦哥哥这个时候如此说、如此做,置她于何地?难道琦哥哥不知道他如此做,是要把她逼到绝路上去吗?
而她所为的一切,还不是为了能一辈子和琦哥哥在一起?
那丫头在沈妙歌踢了她第二脚时喊道:“不是婢子一个人看到了,老祖宗可以叫那些一同看到的丫头来,一问便知真假。”
而萱姑娘听到之后,却差一点跳起来打这丫头一掌:没有脑子的东西!不过她却不能做任何补救,除了哭她也只能继续哭下去。
老祖宗早已经使人去唤早上推门的丫头们了;一个人一个人的唤进来问过之后,才知道她们推开门时,看到一个男人和萱姑娘倒在床上,男人身上有衣服而萱姑娘只着了小衣;而那男人的脸她们并没有看到。
她们以为是沈妙歌,只因为这里是沈妙歌的卧房;而且沈妙歌的几个丫头还说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那个男人身上的衣物并不是五爷的;所以就算是她们一眼也不能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她们五爷。
沈老祖此时盯向了三个丫头:“你们、可看清楚了你们五爷?”她的目光如同刺一样刺向了三个丫头:该死的东西!就如五哥儿所说,活活打死这三个人都是便宜了她们。
三个丫头现在已经答不出话来了:就连萱姑娘的那几个丫头也说没有看到男人的脸,她们三个又凭什么能看到?只能怪萱姑娘没有好好的把所有丫头都交待好,现如今她们也没有法子帮自己姑娘说话了。
其实当时萱姑娘和沈妙歌倒在床上时,一个姑娘家当然便心慌意乱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妙歌的脸是不是被丫头们看到了;听完那些丫头的话后,她的哭声都小了很多:这个事情要怎么办?
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安排到最后会落了一个空:就因为没有一个人看到沈妙歌的脸!
但是她刚刚一开口便把和沈妙歌在一起的话已经说了出去:眼下琦哥哥不帮她、而丫头们的话也不能证实什么——她,豁出名声之后,什么也得不到吗?
沈妙歌其实也不是没有为她想,只是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而且还在红袖面前让他如何能承认?
萱姑娘左思右想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僵局,当下一咬牙一横心悄悄活动了一下腿脚,然后猛得爬起来,对着一旁的柱子便撞了过去!
屋里的丫头们不多,所以桩子旁边并没有人立着;而她所撞的柱子又是红袖和沈妙歌的反方向;等到红袖和沈妙歌反应过来去拉时,以红袖的身手也只是拉到了她的披帛。
萱姑娘撞得力气可不小,那披帛被红袖扯了下来,她还是狠狠的撞在了桩子上;立时便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
沈家主子们都惊的站了起来,脸上是什么神色都有,但最多的却是恼怒!萱姑娘此举无疑是威胁:以她寄养的身份,以她忠良之后的身份在威胁沈家。
沈妙歌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萱姑娘:他自然也明白这个时候,萱姑娘一言不发的触柱寻死之举代表着什么——那就是在生生的指责他始乱终弃!
但是,他真得什么也没有对萱妹妹做过;他还叮嘱过她,为了名声着想要咬定一个人走错房间睡在这里。
他看着躺在地上萱妹妹,心里只有一片冰凉没有伤心、担心:这还是他那个可爱的小妹妹吗?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心机深沉并不择手段?他只是立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萱姑娘,并没有过去看看她的情形。
萱妹妹的所为,让沈妙歌厌恶:他一身讨厌这种女子,萱妹妹和那些侍妾们有什么不同?他不自禁的拿萱姑娘的所为,和那些姨娘们比了起来。
红袖只是过去试了一下萱姑娘的鼻息,然后便没有再碰触她:她不是马姑娘,只要性命无碍就好;会有大夫来的,反正为马姑娘请的大夫还在。
有丫头去请大夫过来,也有丫头过来抱起萱姑娘要把放到床上去;但就在丫头们把床上萱姑娘用过的被子抱起时,让沈家主子们震惊的事情又发生了。
那床上,红红的一片血迹!那赤红的颜色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不舒服。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免不了倒吸一口凉气:萱丫头,居然真得已经失贞了不成?那,是谁所为呢?这可真是一桩不折不扣的丑事。
如果萱姑娘真得失了贞,沈家人明白,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人知道,半点也不能传出府去,哪怕是把今天在场的这些丫头媳妇子都杖毙封口:因为传出风声去,便不止是对沈家姑娘们的名声有碍,最重要的是对朝廷,沈府要如何交待?
所以,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便很重要了——要有人为萱丫头负责啊!她,要赶快嫁人才成。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心思转念间都扫了一眼沈妙歌:如果万一真找不到昨天晚上有其它的男人进出此卧房,那昨天晚上的事情看来就是沈妙歌所为了。
至于沈妙歌不承认此事,也许是他不敢、不好意思?沈老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沈妙歌;虽然她认为是自己宝贝的五哥儿所以不太可能,但是沈家的人终究动摇了坚信沈妙歌没有和萱姑娘有染的想法:因为萱姑娘的表现太过激烈了。
虽然沈家的主子们都心有不甘,虽然眼下的萱姑娘已经不得沈家主子们的欢心,但是最终找不到其它人为萱姑娘负责的话,为了沈家上下,沈家主子们也只能让沈妙歌娶了她。
是的,娶了她,而不是纳了她:因为她是忠良之后,沈家如果纳她为妾,只会落一个极坏的名声——夺人家业,欺凌孤女;到时朝廷一定会为萱姑娘出面,沈家一定会体面扫地。
就算沈家的主子们再不喜欢萱姑娘,也至少要给她一个侧妻的名份;而且侧妻还不一定,就算是平妻沈家迫于情势到时也不能不给:因为沈家的人都知道,萱丫头不会息事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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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章 你不仁,我便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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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沈家主子们吩咐,焚琴等人急急的把床上染血的褥子拿走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是沈家的主子们并没有让那位给马姑娘看病的大夫给萱姑娘诊治,而是另外又去请了大夫。
并且让人把萱姑娘的头清洗后把伤口包了起来:一天早上被一个大夫看到两个撞伤的姑娘家,这可是极为不妥的事情。
沈家主子们担心还是担心的,忠良之后死在沈家,那可真就是一条大罪了。就是因为他们确定了萱姑娘并没有性命之忧,所以沈家的人才另外打发人去请大夫的:现在萱姑娘的昏迷,沈家主子们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为马姑娘诊治的大夫被好言好语的打发走了:大夫只以为马姑娘是沈府的大丫头,伤可能是被主子打的、或是推倒她撞在柱子上所致;除了对马姑娘生出几分怜悯之外,倒没有想到其它。
沈家主子们坐在一旁都沉默着,没有人理会其它的事情:现在,不管愿意不愿意只等大夫来,给萱姑娘诊治之后再说其它的事情。
红袖并没有呆呆的立着,她轻轻的吩咐了赵氏几句话,把赵氏打发走了。
大夫来的不慢,为萱姑娘诊治了一番: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大事儿,比起马姑娘的伤势来,她这个伤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大夫都没有给她用银针,只说她一会儿就会自行醒来。
沈妙歌一听便明白萱姑娘现在应该是清醒的!再加上那床上让他恶心到极点的血迹:是萱姑娘早就备好的吧?这明明就是要生生把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赖到他的身上!
因此他心中对萱妹妹的厌恶更甚,连看向床那边都不愿意了;他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红袖看到这里轻轻摇头:萱姑娘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的身份都算计了进去,但却忘了一点——沈妙歌的心;如果这个男人真对她有意,那她今天也根本不用如此难堪就能达成心愿。
但是沈妙歌对她没有男女之情,而且对于她几乎是诬蔑的沈妙歌的话与举止来说,沈妙歌当然不会应承下来:还是那句话,如果沈妙歌对她有情,她的话他当然不会反驳;而且那床上的血迹应该旧的上回会添加上新的,变成萱姑娘所想的事实。
萱姑娘自一开始便错了:她的计是要沈妙歌配合才会成功的,而她一直错误的认定沈妙歌会配合她。
不过,红袖已经提点过她,不过她却并不认同红袖的话:在她认为,沈妙歌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她,绝不会是红袖;现在嘛,只是沈妙歌的一时迷惑罢了。
沈妙歌眼下不要说配合萱姑娘的计策了,他恼火的很想把萱姑娘掐死: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想个法子的话,他便要娶了他的萱妹妹。
这样的女子,他是绝不会娶回来的:如果一辈子都要面对这样一个女子,他真得会疯掉或是减寿;而且他和红袖的幸福,也会成为此人一辈子想破坏的目标。
沈妙歌想到这里之后,他的火气不见了: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压了下去,因为他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法子——只有他知道,他的卧室里没有来过其它的男子,只有他;他可不想坐以待毙。
沈妙歌从来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这一点同红袖很一样:在认识红袖之前,他便是这样一个人;所以现在的萱妹妹,在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值得怜悯的地方。
你不仁,便不要怪我不义。
沈妙歌的眼光扫向了床下:那里有他塞进去的衣服、他堂兄的衣服。他心下计较开来:那是他三叔父家的堂兄,嗯,以三叔父和婶娘的性情,如此的好事他们一定不会往外推的。
萱妹妹,那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沈家的家产无法和其相比,三叔父和婶娘,以及他的堂兄一定不会放过这么一大笔的钱财。
至于萱姑娘因为贞节、闺誉一事,日后家产被三叔父等人掌握之后,会不会刁难她,却不在沈妙歌的考虑之中。
他的嘴角含上了一丝冷笑,非常的冷酷。
就是因为萱姑娘没有失贞,三叔父一家很快便能想明白今天之事的弯弯绕绕,所以对萱姑娘绝不会百分百的放心,甚至心里会生出厌恶来,从而也一定会把心思都放在夺她的钱财上。
沈妙歌现在可不认为他三叔父一家辱没了他的萱妹妹,他反倒认为三叔父一家和他的萱妹妹是绝配:萱妹妹如此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双方胜负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红袖一直在注意着沈妙歌,看到他的眼光扫向床下时便明白了他的想法:看来萱姑娘是招惹出了沈妙歌的真火。
她根本没有打算去阻止沈妙歌:她同样是有仇报仇的人,眼下她反倒很乐意帮沈妙歌成事是真的。
萱姑娘是自作自受,与人无怨。红袖和沈妙歌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后,两个人又若无其事的避开了。
沈妙歌的火气敛起来之后,倒让沈侯爷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郑将军说得对,此子比自己要更适合做侯爷的位子。
沈老祖等人听到大夫的话后,便吩咐焚琴等人好好照顾萱姑娘;她们便开始拿那三个丫头开刀了——今天的事情,当然不能以萱丫头的一撞就放过不问。
三个丫头没有想到自家姑娘一撞之下只保住了她自己;她们哭喊起来,不停的求饶,可是沈家主子们一肚子的怒火,哪里肯轻饶她们。
“拖下去,杖毙。”沈老祖的声音并不大,听上去反倒是平平静静的。
三个丫头看到婆子们来拖自己时,才知道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人哪有不怕死的?虽然她们刚刚还存了必死之心,想用自己的性命换父母和兄弟姐妹们以后的一个好日子;但事到临头,她们怕了。
不用沈家的人询问一句,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便把萱姑娘吩咐她们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焚琴很尽责的看照着萱姑娘,所以在三个丫头开始实话实说时,萱姑娘身子微微和颤动并没有逃开她的眼睛。而沈老祖自然立时便知道了,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专注的听三个丫头招供。
原来萱姑娘在得知平南郡主得到家信之后不久,便又知道平南郡主要设宴给沈妙歌贺喜:平南郡主的心思,萱姑娘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因为平南郡主的家信,萱姑娘在几日后知道了内中的详情。
她细细想过,如果阻止平南郡主行事,对她没有什么明显的好处;把平南郡主的计策说出去,也不见得沈家人能相信——那可是郡主!而最重要的是,她认为自己寻到了一个可以嫁给琦哥哥的好法子。
于是便同平南郡主一起来给沈妙歌贺喜;不过她的计策可比平南郡主要详细很多:她事先让会武的丫头们给沈妙歌的丫头、平南郡主的嬷嬷等人下了份量不同的**。
**的药量都不是太大,只是让人更容易睡着、更不容易睡醒罢了;而她如此轻易得手的原因就在于,廉王的侍卫一个没有带在身边,而平南郡主的侍卫是男子当然也不能带进屋里。
廉王的事情她没有料到,但是平南郡主的侍卫她早就料到了。
萱姑娘知道红袖及她身边的人会武,所以她特意叮嘱了那三个会武的丫头,不要在红袖面前动手脚。
一切都很顺利。
她借醉酒进厢房换了服饰出来之后,在院子里趁着夜色和两个丫头做了一些琐事,以此来迷惑住平南郡主的侍卫;而她知道那些人的眼光不会盯在一个沈府的丫头身上,他们只会注意有没有人要接近郡主的住房。
萱姑娘很顺利的坐到了沈妙歌卧房之外,再等了一会儿便转身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屋中:在其它人看来,不过是一个丫头进去屋里,可能为了给主子铺床叠被等等,没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萱姑娘早就吩咐过三个丫头:只能放她的琦哥哥进房,就算是她的琦哥哥晚上不会回卧房,但是一大早一定会回房更衣的——所以卧房才是最好的地方,适合她在这里守株待兔。
她选择沈妙歌的卧房是因为:她不喜欢在厢房那些床上睡,尤其是她这么重要的一天晚上;这是执念。
至于沈妙歌会不会被平南郡主的人拉去,她也吩咐好三个会武的丫头:盯着沈妙歌一些,不能让他被人拉到其它厢房里去。
萱姑娘还曾千咛万嘱几个知情的丫头:如果沈妙歌是一大清早进的卧房,那么一定不能让红袖在太阳出来之前进卧房。她一向知道如何让人为她卖命,所以她对丫头们说,只要她成了沈家五爷的夫人,那么她就会给这几个丫头一人一处铺子,自然还有不少的金银。
如此一来,才会有了红袖要进房,而几个丫头拼命阻拦的情形。
不过三个丫头也说了实话,当时天还没有亮,所以她们只是看到一个男人进了五爷的卧房,却没有看清楚男人的脸;后来推开门之后,也没有看到那男人的脸。
所以,和自家姑娘倒在床上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沈妙歌,她们不知道。
听完三个丫头的话,沈家主子们的脸更是黑成锅底灰:萱丫头,居然真动了这样无耻的心思,看来是留不得了。
只是,要解决此事并不容易,此事不能闹大,不然沈家也会受牵连:所以,最好是要有一个男人承认他和萱丫头共宿****,如此把萱丫头打发出去最好。
沈太夫人看了一眼沈老祖之后,轻轻一挥手婆子们便堵上三个丫头的嘴,把她们拖了下去:她们三个人死定了。
杖毙三个丫头的理由,沈家的主子们交待下去的是:以下犯上,打了沈家少奶奶红袖,便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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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章 铁证,有萱姑娘的功劳
一百零七章 铁证,有萱姑娘的功劳(为推荐票4000张加更)
沈妙歌看到三个丫头被拖出去之后,看了一眼沈老祖之后皱着眉头道:“映舒、点娇,你们几个收拾一下这屋里!看把爷的屋子埋汰是什么样子了,真是不能住人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在这个时候吩咐这样的事情很合时宜,也不像他一贯的所为;但是奇怪的是,沈家主子们没有一个开口阻止他。
点娇轻轻的屈膝答应着,好像她一开始便立在门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处院子一样。
沈妙歌吩咐映舒和点娇的时候扫了一眼床底;映舒和点娇看到眼中也不多说话,便带着几个小丫头收拾起来。
浴房那边抱出来了萱姑娘的衣服,衣架上的衣服好像是红袖的,但是收起来仔细一看却不是:只是样式、花色等等一模一样——这样的收拾屋子,自然不会得到沈家主子们的喝止。
沈老祖看向了沈妙歌,但是沈妙歌完全是一副公子哥任性的表情:这让老人家在心中骂了一声,这小子居然还和我动上了心眼儿。
不过,那类似于红袖的衣服,让沈妙歌和沈家主子们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三分:此举不是在毁红袖的名节吗?
沈妙歌现在更感觉只是把萱姑娘弄到三叔父家去,还真是太过便宜她了。
一个小丫头擦床边脚踏时,忽然轻轻的咦了一声儿,然后伸手自床下面拉出了一件男人的衣衫!
沈家主子们的眼睛都是一亮:那件衣服不是沈妙歌的!沈老祖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终于知道沈妙歌打得什么主意了。
沈老祖和沈家的主子们还是有疑惑的:沈妙歌如何知道床下面有男人的衣衫?不过此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为萱丫头找个负责的男人了。
哪怕是沈家的旁支子弟也成:萱丫头就算是再能折腾,过个两三年找个借口把那一支都打发到远远的南边去——借口当然有并且很正当,不过不能她一嫁过来就打发人离开罢,免得给萱丫头借题发挥的机会。
点娇和映舒看到小丫头拉出了男人衣衫之后,同大家一样是满脸惊愕;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她们没有暗示过那小丫头过去收拾脚踏一样。
水珠等人看到这里身子晃了晃,她根本不再抱希望自己会被轻饶;可是她跟随萱姑娘日久,主仆一直相处很好:萱姑娘可是没有少给她钱贴补家用;所以,萱姑娘对于水珠来说,那可真是很好的主子。
所以她看到那一件早上看到过的男人衣衫,被小丫头在床底拉出来时心便沉到了底:沈五爷在这个时候命人收拾房间原来是为了这个!
就在想明白的同时,她为自己的主子感觉到不值,沈五爷根本就没有把自家姑娘放在心上啊,现在他居然还要设计害自己姑娘。沈五爷,你好狠的心——水珠抬起头来看向沈妙歌。
沈妙歌却如同没有看到水珠的目光,自顾立在那里看着那男人的衣衫露出惊讶至极的脸色来:就好像那小丫头找到男人的衣衫,同他没有半分关系一样。
水珠低下了头,那件男人衣衫不是沈五爷的,她现在看了出来;她看得更明白的是,此衣应该是沈家不知道哪位少爷的——这才是让她变色的缘故。
接下来的事情让水珠的脸色更难看:那衣衫上的一个衣带上纠缠着另外一个衣带,而另外一个衣带一看便是被剪断的,那是一个不属于男人衣衫上的衣带,是一个女子的衣带。
焚琴上前接过解下来的女子衣带,放下帐幔后想轻轻掀开萱姑娘的衣角比对一下时,萱姑娘却醒了。
萱姑娘伸手轻轻的压住了衣角,微微睁开的眼睛盯着焚琴:里面全是怒火。
她撞到柱子上之后并没有晕很久,所以屋里发生的一切她都很清楚;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何时醒过来才好,因为事情并没有按照她设想的发展下去。
而且就是因为她的清楚,所以她现在满心、满胸、满肚子都是委屈、伤心、痛苦,以及由这些情绪衍生出来的恼怒。
焚琴看着萱姑娘平静的、轻声的道:“姑娘您醒了?这实在是太好了。”如同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怒火,和平日里同萱姑娘说话时一般无二。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用拿着衣带的手去给萱姑娘整理发角,那衣带便正好落在了萱姑娘的衣领处:那里有露出来的小衣一角。
颜色、质料一般无二。
焚琴相信,如果现在解开萱姑娘的外裳与中衣,那小衣上一定会有断了一截的衣带:那便是铁证啊。
“姑娘刚刚醒了还是闭着眼睛歇息的好,婢子给老祖宗回禀姑娘醒了,免得老祖宗担心。”焚琴继续无视萱姑娘喷火的双眸,温柔的把萱姑娘的手臂放进了被中,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隔着一层帐幔,焚琴的话沈老祖听不到?萱姑娘气得几乎吐血,她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在老祖宗身边不言不语的焚琴是如此的坏呢?
不过萱姑娘生气的时候,那胳膊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她有多生气、恼火、痛苦,她的胳膊上就有多大的力气;但是焚琴无视这一切,硬是很温柔的伺候好了她。
能留在沈老祖身边这么多年的人,当然有她的出众之处:不管平日里看上去此人如何。
沈老祖等人看向走出帐幔来的焚琴,他们等得自然不是萱姑娘醒没醒的消息:不用焚琴说,他们坐在这里已经听到萱姑娘醒了。
焚琴举了举手中的衣带点了点头,然后才屈膝道:“老祖宗,萱姑娘醒了;嗯,精神很好,请老祖宗放心。”精神不好,也就不能那样瞪她了不是吗?焚琴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讥笑。
她一向就看不惯萱姑娘,因为她虚假,不过也只是看不惯而已;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除了看不惯之外,焚琴更加看不起她:萱姑娘在她的心中已经不配做一位主子姑娘了。
焚琴认为:沈府养育萱姑娘多年,她就算不知道念恩,也不应该如此设计沈家的长房嫡子,给沈家的主子们添如此泼天的麻烦吧?她的所为,当可以算是恩将仇报了。
萱姑娘为什么会如此做?还不就是因为她认为她是忠良之后,且身有万贯家私吗?焚琴微一撇嘴:她比平南郡主更可恶;平南郡主身持身份,虽然也动了那无耻的想法,却不会像萱姑娘如此不知廉耻为何物。
红袖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现在,还用得着她或是沈妙歌再开口说什么吗?现在她和沈妙歌什么不说才是最好的。
她看向了沈妙歌,他也一样抿紧了唇,看样子他也不会轻易开口了;两个人相视一眼,眼底闪过了一丝丝的笑意:他们总是能想到一处去,这让两个人心中多少都有些甜意——即使是在这种情形下。
他们小夫妻在等:等萱姑娘开口的时候;现在她不会说话,但是他们相信,她会说的。
沈老祖低沉的声音响起:“这衣衫,可有人识的是何人之物?”她并没有问多余的,直接就问到了根儿上。
红袖和沈妙歌只听沈老祖这一句话便知道,沈老祖认同了他们的想法,也在打算就此把萱姑娘打发掉;一块大石终于自两人的心头落了地。
一旁有媳妇子上来答道:“奴婢如果没有记错,曾看到三老爷房中的四哥儿穿用过。”
媳妇子是沈太夫人的人,沈妙歌和红袖的人并没有上前去答话:这种情形,他们的人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不相干的人站出来说的话、证实的事情,也让萱姑娘不好寻到破绽发作。
不用沈老祖开口,便有人去请沈三老爷一家人了:自然不是简单的请来便罢——接下去的戏要如何演,沈家主子们心中都有数了;而那传话的人,更是得了沈老祖的暗示。
屋里又静了下来,沈三老爷一家未来之前,沈家主子们不会再开口询问什么;而萱姑娘躺在床上,死死的盯着床顶,却没有想到一点法子可解眼下的危机。
床上的血迹有:那是她弄上去的,想说那是假的也不成了;而男人的衣服也有:那是沈妙歌塞进去的,现在想来他不会承认那是他塞的;而她小衣上的衣带还在那件男人的衣衫上:她还有什么可辩白的?她再辩白只会落得更不堪。
如果她此时还敢再一口咬定事情是沈妙歌所为,沈家说不定会真得撕破脸,把她的事情捅到官面上去:那对她百害而无一利。说倒底,是她心中有鬼,不敢把事情闹到沈府之外去。
红袖在这个时候倒没有闲着,她早就打发赵氏回去了,这个时候又把茶香支使出去;不大一会儿,赵氏和茶香都回来了,带来的还有一些食盒。
不过,红袖先给沈家主子们奉上来的并不是食物,而是散火气、顺气开胃的汤品;不烫不凉现在吃刚刚好不说,而且给每个人准备的汤,都极合每个人的口味。
在这种情形下能吃下去的东西,当然要很可口、很可口才可以。
红袖把汤奉上,轻轻屈膝:“到现在这个时辰了还没有用早饭,而且一大早上便动气伤身,请老祖宗……”她一个一个的轻轻唤沈家的主子们:“先吃些汤吧。”她接着把汤的功效说了出来。
沈老祖扫了一眼那边床上然后再看看红袖,心下真得生出不少的愧疚:这样好的孙媳妇哪里去找?当初为什么会看着那个萱丫头乖巧,最知道孝顺、贴心的人是袖儿啊!
在这时候还能为他们的身体想得如此周到,生怕他们带火气吃下东西会存住食儿,为他们这么多人备好了汤。
红袖有一个长处:她总是能在敌人身上学到一些东西;萱姑娘为什么会得到沈家众人的喜爱?她找到原因之后,却没有像萱姑娘那样去做——她认为萱姑娘的所为落了下乘。
而她,今天便借机让沈家的主子们知道了她的好:不显山不露水,不是刻意的巴结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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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章 一锤定音
沈家主子们就算心情再不好,看在红袖的一片孝心上认为多少也应该用一些;不过,当他们吃了第一口汤之后,心里对红袖更是满意到不行:袖儿这孩子,真是得用了很大的心思。
他们原没有丁点胃口的,不过这汤实在是很合他们的口味,所以不知不觉都吃了一个干净;而且吃完之后,也发觉肚子真的有些饿了。
红袖这才让赵氏等人奉上了一些吃食:一样也是一些有调理作用的菜式,和汤品的功效差不多——在此事上巧用心思,只会让沈家人的人感动于她的孝心,而不会被人认定红袖在奉承哪一个。
吃食当然也迎合了众人的口味,免得他们吃不了几口。沈老祖吃得差不多时,看向一旁伺候着的红袖:“真是难为你了,孩子。”她说完轻轻一叹。
其它沈家的主子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向红袖的目光都十分的慈爱。
水珠愣愣的看着这一切:沈家长辈们原来只会一起如此看一个人,那便是她的姑娘;为什么眼下只是过了一个晚上,沈家的长辈们却没有一个人再怜惜姑娘了呢?反而把他们的宠爱,就因为一顿早饭便全给了红袖姑娘!
天!她不能相信:她可是知道她的姑娘,在沈家长辈们身上用了多少心思,怎么可能是一顿早饭能比的?但,事实就在眼前。
水珠的心思都如此,床上的萱姑娘心情可想而知。
水珠虽然代她的姑娘不值、不忿,却没有开口为自家主子说话:刚刚已经打死了三个,她并不想做第四个;而萱姑娘其它几个丫头,更加不会开口了:现在,还有什么比自保更重要?
红袖屈膝:“老祖宗,这原是袖儿应该做的;更何况这些东西可不是袖儿的功劳,是江氏嫂嫂带着奶娘等人辛苦做出来的;嫂嫂也担心长辈们的身体,只是没有老祖宗的话不便过来请安伺候。”
她要在沈府慢慢的扩大根基,首先要做的便是人脉;而江氏,红袖一直对她印像很好,所以今日请她来帮忙:在沈家长辈们跟前,不能是她一枝独秀——否则,她更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她不但要让沈家的长辈们知道江氏的好,还要把其它不错的、沈家晚辈们的好处,让沈家长辈们知道。
如此,她和沈妙歌便等于是有了盟友:当然,此事要慢慢的来,不能着急。
沈太夫人听了之后点头叹了一声:“那也是一个好孩子啊。”这句话听到萱姑娘的耳中,就如同再说: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好孩子。
萱姑娘咬咬牙忍不住了泪水:郑红袖!她记下了。
红袖的心思,她很清楚明白:借这个机会,把她在沈家长辈们心中除掉了!而她的那个位置,却被红袖抢走了。萱姑娘终于知道了红袖的厉害,却也更加的恨她。
沈太夫人又转头吩咐道:“来人,服侍你们三少奶奶回房去好好歇一歇,莫让她太劳累了;就说我们好好的,也不要让她记挂着。”她指的是江氏。
江氏听到此话后,一定会感激红袖:没有红袖,沈家的长辈们哪里会看得到她?
红袖轻轻的退到一旁:沈家主子们不会忘了她的孝心,只不过是又多记住了一个人的孝心罢了。
而沈妙歌看向红袖的目光闪了闪:难道袖儿没有给他准备吃食?他微微的对红袖嘟起了嘴,暗示出他的不满。
红袖轻轻的眨了眨眼:还有一个小食盒呢,怎么可能没有你的?沈老祖也正好开口:“袖儿,你也饿坏了吧?快到一旁去和琦儿用饭吧。”说完不由分说,就让人把红袖和沈妙歌赶推到偏厅上。
红袖在临走之时,扫了一眼床榻:她,现在要气死了吧?心静不下来,她也就不会再生出事端来。
吸了一口气之后,沈妙歌和红袖看着几样饭菜都是一笑:虽然今天生了很大的气,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消了火气——因为他们没有让萱姑娘得到便宜;所以,现在他们真得饿了。
两个人你抢我夺的用起了饭来,韵香等人都侍立在一旁,却没有人过来伺候:眼前的情形,她们太过熟悉了;每次用饭只要两位小主子在一起,他们根本不用人伺候,抢着吃也许更香?
屋外,太阳已经升起很高,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今天的天气真得不错,一点风也没有;和沈家眼下的情形正好相反。
沈三老爷一听到沈老祖打发人叫他和夫人、儿子一起过去,便唤他夫人就想走:老祖宗唤他,他不敢怠慢半分。
沈三夫人却没有立时就走,反而让人把沈老祖打发来的丫头让到屋里,请她坐下;还使眼色,让贴身的丫头去取些银两过来。
沈家长房的主子们现在都在沈妙歌那里,此事不止是沈家三房的人知道;所以沈三夫人不探听一下那边的情形,她心里没有底儿哪里敢如此就去?
在她的眼色下,沈三老爷也明白过来,便咳了两声坐下也不再提立时就走的话。
沈老祖使来的丫头居然是个多话的!这让沈三夫人心中暗喜,一面把银子塞到丫头的手中,一面绕着弯的套丫头的话。
不过一会儿沈三夫人便知道:萱姑娘昨天晚上醉酒后睡在了沈五爷的屋里,可是沈五爷却一直没有回房,那屋里却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衣衫,看上去倒像是四爷的。
听到丫头最后一句话时,沈三夫人的心一跳,连忙旁敲侧击老祖宗的意思;听到老祖宗只是想找到这个男人,让他迎娶萱丫头时,她的心狂跳起来。
不止是她的心狂跳起来,就连沈三老爷的心也狂跳起来:萱丫头,那可是财神爷!娶了这尊财神爷回来,就算不在沈府他们出去另立门户,也一定比现在的日子要好太多!
至于萱姑娘的贞节:同财神爷三个字比起来,贞节二字早已经被沈三老爷夫妇扔到了脑后;现在那个占了便宜的人不管是谁,要趁他还没有想明白之前,把萱丫头抢到自己房里来是最要紧的。
沈三老爷夫妇又探听了几句,确定了萱姑娘的一些事情之后,便以更衣为名带着儿子进了里屋。
沈老祖的丫头也不催,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她说出来的事情,没有提及其它人一个字,此事却是沈三老爷夫妇没有注意到的。
沈四爷却不想迎娶萱姑娘:因为昨天晚上不是他和萱姑娘在一起,他为什么要上赶着去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只想一想,他便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沈三夫人一掌拍在他头上:“绿什么绿!那不是绿帽子,那是金帽子、银帽子,还是官帽子!你想想,有银子后什么官儿是买不来的?而且你只是娶她做妻房,日后你如果心里不舒服,大可以多纳几个自己喜欢的丫头什么的;”
“她心中有愧,必不敢吱一声,还不由着你乐?就算你再娶个平妻、侧妻什么的,她也只能给你出银子张罗;像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你不要,这沈家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抢呢!”
沈四爷低下头只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不少:凭他父亲是庶子的出身,他如果想要功名只能依靠自己去考取,但是他却不是读书学武的料子;银子,对他来说倒是一条好路子,但是他们这一房一向缺的就是银子。
沈三夫人又把萱姑娘的家业一说:那可是个比沈家还有钱的主儿!沈四爷立时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昨天晚上,就是他吃醉之后和萱姑娘在一起了!此事,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改口。
沈三老爷临走之时,还悄悄的又叮嘱一番:“不管到时如何,你都要死死咬住;你可要牢记,你咬住的可不是一个媳妇,你咬住的可是另外一个更大的沈家!”
沈三老爷一家三口终于来到了沈妙歌的院子里。
萱姑娘听到沈三老爷来了之后,心底一下子紧张起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只要沈四爷说出他没有留在沈妙歌的院子里,他的衣衫又是怎么落在此院的;那么,能为她终身负责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妙歌了。
她认为沈家的人唤来沈四爷是错的:不是沈四爷,所以他当然不会承认;这种事情,不有男人会胡乱承认的。
不过她也知道,因为沈三老爷一家的到来,她的名声也坏了:至少沈家以后会有许多人知道她今天“失贞”一事。
想到此处她咬牙:这笔帐自然要算到红袖身上;只是她这时却忘了,如果沈家主子们不是有把握让沈四爷迎娶她,怎么可能会请他们一家来?
要知道,沈家的主子们,比萱姑娘还要爱护她的名声。
就在萱姑娘带着几分希望、兴奋与期盼侧耳细听时,让她感到震惊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是孙儿不孝!孙儿一时醉酒留在五弟院中厢房睡了,清早起来却以为是在自己院子里,便起身糊里糊涂的进了五弟的房里想更衣,然后……”
沈四爷居然把事情认下了!
对萱姑娘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她完全的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昨天晚上,这屋里根本没有一个男人;她至今还是完璧之身啊。
可是,沈四爷的话无懈可击:句句都极符事实——这让萱姑娘全身都冷了起来,此时她才有些明白。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沈四爷的话并不意外:让沈四爷娶萱丫头,就一定要让沈三老爷一家是自愿的,日后他们才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三老爷一家人,不过又是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罢了。
萱姑娘在缓过一口气来之后,一下子挺身坐了起来:她要争辩,为了她的日后、为了她的琦哥哥,她不能坐以待毙;名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掀起帐幔来,便又全身无力的摔倒在床上:她却无从辩起,她要如何才能说得清楚,她根本就什么也不能说。
作茧自缚!如果没有那一滩血迹,此事还好说一些,但如今……;泪水,在她的眼中滑落下来。
她知道现在她的琦哥哥就在屋里,可是他却没有开口为她说一句话:这让她的心痛不可当,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
帐幔晃动,沈老祖扶着焚琴的手进来看着她道:“萱丫头,给老祖宗说,是不是四哥儿?说出来,不用怕,一切都由我为你做主,必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萱姑娘闻言全身抖的更厉害起来:老祖宗的话,就是要她嫁沈四爷!她轻轻的摇头、再摇头,然后疯狂的摇头并“哇”一声大哭起来。
她现在只希望沈老祖能念在往日的情份上,不会逼她嫁给沈四爷:所以她哭得肝肠寸断——她现在悔不当初啊;她有一肚子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得;眼下,除了哭她也只能哭了。
而哭也是她现在唯一的手段了,指望着能博取一点沈家人的同情。
她的痛哭却让沈四爷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轻轻扫了一眼旁边的沈妙歌:心中对萱姑娘的不满更重。
要知道,他挺身认下此事对萱姑娘来说可是极大的恩情,可是看萱姑娘的意思却是一点也不领情。
沈老祖轻轻的一叹:“好孩子,这事儿不怪你,都怪四哥儿;我们沈家,必不会亏待你半分。”她这话居然就当萱姑娘的大哭是默认了。
焚琴把床前的帐幔重新掩好后,沈老祖已经转过身去看向沈三夫人:“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姑娘家无法开口;不过事情大家都明白了,四哥儿做得事情的确是……”
顿了一顿之后,她的声音一下子加重了:“四哥儿,现在我做主为你和萱丫头订下这门亲事,府中会尽快准备为你们完婚;你日后一定要好好的待萱丫头,莫要让人说我们沈家欺人孤女,听到没有?”
这话可不止只是说给沈三老爷一家人听的,也是说给萱姑娘听的。
而萱姑娘在听到沈老祖开口为她许下终身时,终于哭得晕了过去;不过屋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只当她是终身有靠停止了哭泣。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萱姑娘的痛哭,心中并没有生出怜悯来:她之所以哭,是因为她所设下的计策,最终只害到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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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 后患
一百零九章 后患(为粉红票720张加更)
沈老祖处置萱姑娘的婚事十分的快:沈四爷开口承认此事之后,她也只不过同萱姑娘说了两句话,便把这门立事敲定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根本就没有多问过沈四爷一句,也没有叫沈四爷身边的人过来问一句话,亲事便这样定了下来。
沈家主子们的心思,由此便十分明白了:只要萱姑娘不会嫁给沈妙歌,嫁给谁都好,而且还要快快的嫁出去才成。
水珠已经惊得口不能言了:沈家主子们的狠心,把她吓到了。
屋里唯一真正高兴的人就是沈三老爷夫妇了:他们恨不得立时便能行六礼,免得夜长梦多,萱丫头这尊财神爷再被人抢走。
不过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等人眼下没有这个心情商议什么亲情,而且终究这亲事十分的不光彩,所以沈三老爷夫妇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带着儿子先回房了。
不用沈老祖等人叮嘱,三房的人也不会和人提及萱姑娘的事情——如果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日后也是他们三房的脸面难看。
萱姑娘自然不能再留在沈妙歌的卧房里,沈太夫人让媳妇子们把她扶上自己的车子送她回房了:只是她回去时还在昏迷中。
沈家的人直到这时才知道萱姑娘又晕迷了,请来大夫诊治后知道她只是一时气迷、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沈家的主子们也就没有唤醒她,直接送回房了事:现在的萱姑娘对于沈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宝贝,只是一个麻烦,还是一个**烦。
沈老祖的脸阴沉沉的看着水珠等人:这几个丫头一个也不能留的,不过为了萱姑娘的脸面,不能把她的身边人都换了。
最后,只留下了水珠。
水珠被人送回了院子,因为不会伺候主子,所以被打了二十板子:伤势重得很,一时半会儿怕是下不了床。
而萱姑娘贴身伺候的事情便暂时由沈老祖的丫头来。
绿珠的事情,相对于一大早上的热闹来说,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而沈三夫人高兴之余根本忘了此事——她原本在见到沈老祖的丫头时要打探底细,便是因为儿子闯了祸事。
但是后来听到萱姑娘的事情,沈三夫人便把绿珠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直到现在,这一家人还没有想起来绿珠。
沈老祖问也没有问绿珠一句,便让人把她拉下去打了一顿: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出来,还不应该打?打完之后,绿珠便被扔到了柴房中:老祖宗没有说怎么处置她,自然也就由她在那里自生自灭了。
红袖虽然对沈老祖处置绿珠有些不满,只是她现在不是主事之人,也只能闭口不言;而且她她清楚沈老祖为什么会什么也不问:一大早上跑了出去的男人绝对是沈家的子侄,问出来也只是丢沈家的脸。
现在,沈老祖是巴不得绿珠死掉吧?绿珠一死,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还有马姑娘和沈大姑奶奶还在院子里。
沈老祖这时却站了起来:“我乏了,兰儿的事情,媳妇你看着来吧。”说完扔下满屋子的人走了。
沈太夫人却长长一叹:沈大姑奶奶,就如同是她命中的魔星。
原本就是一个极大的麻烦了,现如今这麻烦更加的大了——廉王的未来王妃是沈大姑奶奶的女儿,而平南郡主是她的儿媳。
所以,虽然沈大姑奶奶的所为十分让人恼火,但眼下沈家还真不好太给她脸子看: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如今沈大姑奶奶也是水涨船高了。当然,就这样放过她也没有那样的道理。
她终究是外嫁女,却在娘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怎么也要给她些教训。
沈太夫人想了想,最后对沈老侯爷一叹:“夫君,我也乏了;兰儿的事情,就偏劳夫君了。”说完她也起身走了。
她是后母,后母难当啊;而且沈大姑奶奶今时不同往日,沈太夫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得罪她?
沈老侯爷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大女儿如此胆大妄为,眼下也的确只有他训斥一番,希望她可以收敛一二。
他倒真想把大女儿赶得远远的,可是现在如今她女儿住得院子可不是沈家的!他想到这里便是一阵头痛。
沈老侯爷带着沈大姑奶奶去了内书房,马姑娘也被送回了院子;红袖和沈妙歌把沈侯爷等人送走之后,沈妙歌看了一眼院子:“这里,不能要了。”
红袖知道他的心思,点头:“给老祖宗说一声,想来不会拦着你换院子的。”这院子,也的确是住不得了。
终于只剩下小两口,他们相伴一起走向红袖的院子。
沈妙歌的神色却有些忐忑起来:他想起了萱姑娘才回沈府时,他和萱姑娘日日相伴做耍的情形;现如今萱姑娘闹出如此大的事情,他要如何同红袖解释呢?
回到房中,红袖累得歪倒在榻上,有气无力的看着一旁立着的沈妙歌:“你还立着,不累吗?”
沈妙歌喃喃了半晌,忽然心一横道:“袖儿,你生我的气没有?”
红袖托脸认真的看向沈妙歌,不语也不笑看得沈妙歌心中发毛时嫣然一笑:“刚开始的时候,生气了;”她顿了一顿:“不过后来看到你之后便不生气了。”
沈妙歌不太放心:“袖儿,你真得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红袖托脸认真的问。
“我和萱妹妹原来十分亲厚,如果不是她今天如此,我还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人。”沈妙歌说得话有些结结巴巴的:“袖儿,我真得只当她是妹妹,就像是三妹妹、四妹妹她们一样。”
“我,相信你。”红袖轻轻的道:“所以,我没有生气。”
沈妙歌闻言看着红袖半晌,慢慢蹲下身子握住了红袖的手:“袖儿,你、你真好。”他其实想说的话很多,但是话到嘴边只有这么一句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红袖不生气的原因就这样简单:我相信你;他的心里已经分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他只是郑重的在心中对自己说,日后,一定要对得起袖儿待他的心。
他的心,自此之后不用红袖看着、守着;他会为红袖看好、守好。
红袖虽然只得了他一句话,却看得分明他的心意;当下轻轻一笑:“我当然好,你才知道吗?”
沈妙歌捏了一下红袖挺俏的鼻子,然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把头依在了一起。经萱姑娘、平南郡主这么一折腾,两个人的感情反而更进了一步。
“姑娘,五爷,奴婢是点娇。”门外传来了点娇的声音。
红袖和沈妙歌这才分开,不过沈妙歌没有站起来,反而一下子坐倒在地上:他蹲得时间太久,腿脚麻木了。
红袖一面笑一面拉起他来:“今天的事情还真多亏点娇;当时我身边的人不好走开,一走开便会引起萱姑娘那几个丫头的注意;倒是点娇机灵,只一眼便明白我意思,给你取了这件衣服。”
沈妙歌一面点头一面拍打身上的衣服:“可是你看看,你害我把好好的衣服弄成这个样子。”这可是红袖为他做的,所以他才十分的珍惜。
红袖嗔了他一眼却没有再理会他,唤了点娇进来。
点娇进来后并没有像原来一样随便,而是很郑重的给红袖和沈妙歌行礼。
红袖和沈妙歌也停下嘻闹,坐下后认真的看向点娇:这个丫头,一定有什么事情。
“五爷、姑娘,绿珠虽然被老祖宗打发走了,不过今天晚上一定还会有第二个绿珠。”点娇的脸虽然通红似火,可是话却说得极为清楚明白。
红袖一听便知道她是想好之后才来的,便轻轻的点了点头:此事是一定的;不过点娇提及此事是因为什么呢?红袖一下子懂了:好一个聪明的丫头!
“但是眼下却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所以奴婢想,老祖宗很有可能、很有可能……”点娇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沈妙歌这次也听明白了,和红袖对视一眼之后轻轻一叹:点娇是现在最好的人选。
点娇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红袖和沈妙歌开口,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她今天也真是豁出去了。
红袖和沈妙歌都在想应对之策:点娇不同于其它人,她可是他们小夫妻的心腹之人,所以要想一个法子不会让她成为沈妙歌的妾侍,却又能保得住她。
不过,这样的法子更是难为人。
红袖的沈妙歌的眉头都皱的紧紧的:一时间哪里便能想出两全的法子来?
“奴婢今日来,其实是想求主子恩典的。”点娇的声音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说中,红袖他们终于知道,原来这丫头有了心上人。
她根本不想做沈妙歌的小妾或是通房,但她是沈家的奴婢,老祖宗的话她是违拗不了的,所以才来求助于红袖和沈妙歌。
因为她知道五爷和袖儿姑娘一样不喜欢房里多个暖床的人。
红袖和沈妙歌听完点娇的话后都叹了一声:“点娇,你应该早些说;哪怕是早两**的事情我们也能做主,但是现在……”他们夫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无奈。
现在如果说出来,就不是对点娇好,反而是害她了。
而就在点娇进屋时,萱姑娘也清醒了过来。她看到老祖宗的丫头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取了银子来赏完,便把她们打发回去了——沈老祖已经不疼爱她了,她也勿须顾忌太多。
她如此赌气,是因为她心中有一口气,一口恶气。她死死的盯着帐顶:难道,就这样便宜了那个郑红袖?!
“姑娘,水珠打发了一个小丫头过来,说有事情要对您说。”
听完这个小丫头的话,萱姑娘的眼睛亮了起来:郑红袖,我不好过你也不要想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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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还有一章.
因为身体原因,所以第二更的时间不能固定,如果早了会在下午二点左右更新;如果睡醒以后再码字,也计就在下午五点左右更新了.
第三更会在晚上七点左右更新了.
因为看到亲们有问更新时间的,女人心中羞愧:请大家多多原谅!
一百一十章 合适的时机
一百一十章 合适的时机(为推荐票6000张加更)
萱姑娘让人把小丫头带了下去:这丫头本来就是她院子里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意,可是她笑的连身旁的丫头都低下头不敢看她:笑的冷冷的,而且狰狞无比;那张柔美的小脸,现在根本没有一分美丽可言。
绿珠,是的,就是绿珠;她要摆脱沈四爷的婚事,便要借绿珠行事了。只是,要如何才能把沈四爷和绿珠绑到一起,并且要让沈四爷说不出话来呢?
她想了一会儿之后,便打发丫头出去打听沈四爷的事情,然后便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萱姑娘这一次的运气还真是极好,她找到了沈四爷的贴身之人。
因为沈三夫人终于记得了儿子闯过祸事的,而且现在绝不能让人知道他那天晚上和绿珠在一起,所以她把儿子身边伺候的人打发出府。
沈四爷回来之后更衣时,把他的所为说给他的丫头听:那些丫头可都被他收了房,自然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只是沈三夫人刚把人卖出去,便被萱姑娘的人得知:多花了几两银银,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
萱姑娘没有想到,沈四爷昨天晚上真得宿在了沈妙歌的院子里,而且还真就是和绿珠在一起,倒也省了她不少心机麻烦。
她心头的火气都散了,不止是因为她想到了法子,而且她还认为这是天意要助她。
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只要让绿珠开口,并且还要让沈家的主子们听到,那么她不用嫁沈四爷了;而且,沈家还一定要给她一个交待。
琦哥哥,到最后还是我的!萱姑娘的眼底闪过了寒意:郑红袖,我一定会给你一份“惊喜”。
如果她想解自己的危局,只要把沈四爷和绿珠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那么沈家的主子们不管愿意与否,都要叫绿珠来问一问;事情清楚之后,沈家便只能成全她和沈妙歌。
但是,她不想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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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娇红着脸吱唔了半天说出来一个法子,红袖和沈妙歌听完后在无奈之下同意了:点娇呢,给沈妙歌做暖床的丫头,不过却不并和沈妙歌真正的圆房。
然后点娇便成为沈妙歌的通房丫头,不做妾侍姨娘;再过一段时日,沈妙歌便可以把她赏给小厮为妻了。
虽然这个法子不是很好,却在眼下是唯一的法子。
红袖有些不太放心,她轻轻拉起点娇来说道:“点娇,你如果顶了一个通房的名头儿,你那个……心里不会有其它的想法?”不能因为他们夫妻的事情,让点娇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的。
点娇闻言倒是愕然的看着红袖:“姑娘,通房丫头赏给府中仆役们做妻,是仆役们的体面啊,他哪里会、会……”说着话点娇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红袖更加愕然,不过随即便想明白:古人们的想法,她好多都是无法理解的;反正只要那小厮不会因此薄待了点娇就好。
沈妙歌一直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他认为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
点娇的事情刚刚议定,沈老祖那里便来人请沈妙歌和红袖,特意叮嘱让点娇跟过去:是什么事情,不用说红袖他们心里便明白了。
沈家各房还在等着今天的好戏:昨天晚上的好戏他们无缘,到现在也没有探听到半点风声;但是今天晚上的好戏,人人可都睁着大眼睛盯着,生怕错过了。
但是这天晚上平平静静的就过去了,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没有什么让沈家各房高兴的热闹发生。
点娇却依然梳的是丫头的发式:沈老祖虽然有意让沈妙歌给点娇一个姨娘的名份,不过要等到红袖和沈妙歌圆房之后再提此事。
虽然那床上有血迹,不过在见识过萱姑娘的手段之后,这点血迹对沈妙歌来说已经不是难事儿:大厨房可是在红袖的手中掌管着,她想讨点什么血没有?
不过点娇的事情,却让红袖和沈妙歌有意外所得:因为有几位姨娘来寻点娇说话,话里话外绝没有劝点娇安份守己的意思。
这几位姨娘,红袖和沈妙歌自然留上了心:她们现在来也不过是试探而已,也许是她们自己的本意,也许是奉了她们主子的意思。现在,小夫妻只要做到心中有数就好。
明天,便是红袖和沈妙歌的圆房之日。
这天沈家的人都起了一个大早,全府上下的人都喜笑颜开:只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早饭后的打赏,就让下人们乐得合不拢嘴了;何况今天还有得忙,那赏银简直可以拿到手软。
今天红袖的事情很多,她要先行及笄礼然后再圆房:虽然她还没有到生辰,不过依着礼俗,既然她今天圆房,那么她在今天便成年了。
沈妙歌也一样要行冠礼,所以也忙得不可开交;两个甚至连早饭都不是在一起用的:在今天晚上进入新房之前,两个人怕是都见不到对方了。
郑姜氏早早的就到了沈府:女儿的及笄当然要由她来主礼。
红袖原本没有想到女子的成年礼如此麻烦,她被折腾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只衣服,现在她已经是在换第三套了——换上一套衣服、重新梳洗装扮之后,出去给长辈及来贺的宾客们行礼;然后再回来继续换衣服、梳洗。
其实,今天的日子还让红袖一早起来时有些紧张的:圆房嘛,总会让人有些脸红心跳;不过因为及笄的麻烦,倒让红袖把圆房的紧张放到了一旁。
红袖终于换上了吉服:这是成年女子最隆重、最华贵的衣服,命妇之外的女子在重大场合要穿用的便是这种的衣服。
她刚刚换好衣服出来,还没有向厅上众人行礼之时,便看到萱姑娘的丫头自后面闯了进来;那丫头一面急奔一面喊道:“老祖宗、老祖宗,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又晕了过去!”
满厅的人都惊讶的看向了那丫头:沈府的下人怎么如此不知分寸规矩?
而郑姜氏的脸上闪过了不快:今天是红袖的大日子,沈家的丫头也太过放肆了吧?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应该可以悄悄的上前禀于主人,不用如此大声叫嚷。
郑姜氏扫了一眼沈家的主母,却并没有说什么。
沈家主子们的脸上当然也不好看,被那丫头气得脸色有些泛青:只是满厅上都是沈郑两家的亲朋好友,眼下并不好太过发作;所以,沈老祖轻斥了那丫头一句,便让红袖继续行礼。
厅上的气氛已经不一样了,但是红袖却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她是巴不得繁琐的仪式早些结束呢。她自然知道萱姑娘这是故意使人为之,不过只是一个仪式罢了,就算是搅乱了,自己并不会损失什么——萱姑娘如此做,只不过是在打沈家的脸而已。
红袖沉静自如的行礼之后退下去了;她的举止却让厅上众夫人心下称道,果然是个好女子。
她心知以萱姑娘的心计,不可能只是使个小丫头来捣乱这么简单,所以她回到更衣的房间后,立时便对韵香和点娇吩咐了两句打发她们出去。
她要知道萱姑娘倒底想做什么,然后还要知会沈妙歌一声才可以:今天,萱姑娘看来是安心不想让他们小夫妻痛快了,那她的手段自然不能小看。
沈太夫人等红袖走了之后,这才欠身向贺喜的夫人们致歉,起身去看萱姑娘倒底出了什么事情:如果萱姑娘真是病倒也就罢了,不然沈太夫人一定不会有好脸子给她看。
萱姑娘是真的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让沈太夫人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发作出来。看到萱姑娘的伤势,沈太夫人的眉头皱得极紧,问过可有请大夫之后便坐下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她是在压自己的火气,不然她生怕自己会按捺不下,在这大喜的日子给自己添堵。
沈太夫人生气是因为:萱姑娘刚刚又一次寻死未成被丫头们救下来!
这怎么不让沈太夫人恼火?如果今天不是要图个大吉大利,她都要忍不住在心底骂一句:早死早投胎。
沈太夫人坐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心气,开始唤萱姑娘的丫头问事情的始末缘由。
当她听到此事同绿珠有关,再听下去又牵扯到沈四爷时,扫了一眼床上的萱丫头:这事儿,怎么这么巧在今天被萱丫头知道呢?
不过和绿珠那天晚上搅在一起的人是四哥儿,还真让沈太夫人小小的吃了一惊;不过现在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要赶快想个法子压下去。
外面,可是满府的宾客,今儿容不得出半分差错。
沈太夫人不过是刚刚转念头还没有想到法子,那床上的萱姑娘便爬了起来,又一次扑向了柱子:大有一次撞不死便要多撞几次的意思。
萱姑娘自然是撞不到柱子上,她刚刚下床便被丫头们扯住了,硬是按倒在床上;可是她却不依不饶的哭着,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虽然看到了沈太夫人,不过她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对沈太夫人说:她只是要寻死。
沈太夫人虽然恼火也只能上前安抚她:抛开今日她就闹,沈太夫人一生气说不定就由得她闹——不是要寻死吗?她还可以命人给萱姑娘准备好刀子!但是今天不成,就算她贵为侯爷夫人,当朝一品诰命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必竟,萱姑娘的亲事,沈家处置的并不是很妥当:沈四爷和绿珠的事情,更加不能闹得人皆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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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对不住大家!
今天中午家里意外的来了一个客人,然后女人送走她之后照例休息午睡,居然睡过了头!现在才把文码好,对不起了,亲们!
一百十一章 红袖的薄礼
沈太夫人好言相劝了几句,看萱姑娘依然哭闹不休,便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她轻轻一咳:“萱丫头,你如果真得感觉在我们沈家受了委屈无人能为你做主,不如现在我就打发人送你……”
虽然她的话没有说完,不过萱姑娘自然能听明白;萱姑娘怎样闹,不过是想嫁到沈家,且是想嫁给沈妙歌;所以沈府她是不想离开的。
萱姑娘心思转念间,扑倒在沈太夫人的怀中大哭起来:“太夫人,萱儿如何还在能活得?”她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沈太夫人倒是很自然的轻轻抚着她的背:“傻丫头,有什么不能活得?可是有小人们说了什么话给你听?说出来一切有我为你做主。”
萱姑娘却只是哭泣并不说出缘由来:缘由刚刚已经由丫头们说过了。
沈太夫人扫一眼旁边的丫头们,然后轻轻的长叹一声:“萱儿,可是为了刚刚丫头们所说的事情?此事我一定会好好的查问根底,必不会让你受不白不冤。”
绿珠和沈四爷在一起,根本就不关萱姑娘的事情,又哪来的不白之冤?
“好孩子,身子要紧,千万不要再如此哭闹;不然不止会伤到身子,让不知道的人知道,还以为我们萱儿不知礼仪为何物呢。”沈太夫人柔声细语。
萱姑娘一听心下暗恼,她明白沈太夫人的打算,不过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倒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这帮子奴才着实可恶!”沈太夫人的话锋一转:“萱儿,你今天的所为本就不当,如果被人知道岂不是于你名声有碍?可是这丫头居然就大喊大叫着闯进了屋里,让我们沈家今天在宾朋面前丢尽了脸面,还要连累你的闺誉!这些奴才们,必不能轻饶了!”
沈太夫人说完话,冷冷的扫了一眼屋里的丫头们:都是萱丫头的人啊。
她想要不落人话柄的处置此事并不容易:萱姑娘是孤女,没有亲人却有着忠心的老仆人在外打理生意;万一被那人误会沈家欺辱萱姑娘,可真也是一桩麻烦事情。
就像前两日,沈老祖把伺候萱姑娘到沈妙歌院子的几个丫头都处置了,只留下了一个水珠:因为水珠是萱姑娘家生的奴婢——不同于一般买来的奴才,所以打一顿可以、打杀或是赶增却不是沈家能做主的了。
而萱姑娘院子里的丫头,因为丑事在前,算是要换,也不能一下子都换掉,免得引人闲言;况且里面有些人原本就只是萱姑娘家的家生丫头,沈家的人就算是想换,那换回来的人也不是她们能相信的:换哪一个回来,都只是萱姑娘的家仆啊。
也因此,沈老祖的丫头被萱姑娘送了回去,沈家的人也不好硬指派人过来——萱姑娘现在不是沈家的人,她只是寄住在沈府;她是沈府的客人,不是沈府的犯人。
不过,她和沈四爷成亲之后自然就不同了。
沈太夫人的话骂得可不只是几个丫头,骂得其实就是萱姑娘:她决意今天要好好的敲打敲打萱姑娘和她的丫头们。
屋里的丫头们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她们便知道自己主子这一闹,最终倒霉的人一定是她们这些丫头。
沈太夫人看了一眼怀中还哭泣的萱姑娘,忽然又收起了严厉的语气:“你们这些奴才可知道了吗?”
丫头们自然是跪倒在地上认错不已。
“那好吧,你们的错处暂切先记下吧;只是自现在开始,到明天太阳出来之前,你们所有的人都不许给我出这个院子;免得再有哪一个做出什么不当的举止来,让宾朋笑我们沈家没有规矩,笑你们姑娘不知礼仪。”
顿了一顿之后,沈太夫人一字一顿的道:“我们沈府,可是丢不起这个人的;你们可记下了?”众丫头再一次叩头,这一次众人也许是受惊过度、也许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却没有人答一句话。
萱姑娘听得一愣,连哭泣都略停了一停:沈太夫人居然把她和她的人,今天都关到了院子里!她十分的恼火,可是却不能开口说什么。
刚刚在沈太夫人训斥丫头们不懂规矩时,她没有开口;现在,她便只能继续“伤心”下去了。
沈太夫人轻轻的“哼”了一声,盯向站在萱姑娘床边最近的几个年长丫头:“如果有一个人今天敢出这个院子,那她便不用再回来了!”她说得话声音虽然不大,却很阴冷。
丫头们闻言身子都抖了抖:这句话的意思,她们都明白——小命没有了,自然是用不着回来了。
沈太夫人说完之后,又环视一眼屋里的丫头,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听清楚了?”
众丫头急忙叩头:“婢子们听清楚了,今日一定守在姑娘身边好好照看,不敢走开半步。”
沈太夫人这才轻轻点头收回目光,接着用手轻柔的拍了拍萱姑娘的后背:“萱丫头,万事都有我和老祖宗呢,你不要想太多,只管好好调养身体就是。”
萱姑娘只是抱着沈太夫人大哭,答不上一句话来。沈太夫人又好生的安抚了一会儿萱姑娘,才起身走了。
走时,沈太夫人留下了四个媳妇子守在院子门口,言明是为了好好的照看萱姑娘:只要是萱姑娘想吃想用的,要媳妇子们好好的送到院子里——院子里的人也就不用出来了。
萱姑娘,形同软禁了。不过萱姑娘就是再气、再恼却也不能同沈太夫人辩解什么:谁让她的丫头不知道规矩,丢了沈家人和她的脸呢?
沈太夫人在萱姑娘的院子里时,红袖便已经听韵香说完了事情。
其实韵香所知道的并不太多,不过红袖听到此事八成和绿珠有关时,便一下子想到了当天晚上她看到那个身影:莫不会是沈四爷吧?!此事,还真就是巧了。
红袖坐下来细细的思索起来:其实不用去特意证实,只看萱姑娘选在今天一副要大闹的样子,八成和绿珠在一起的那人就是沈四爷;此事其实只是绿珠的一句话,她说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而萱姑娘应该已经和绿珠说好了。
她想了一会儿之后,忽的一笑:此事根本不是很难解嘛。正要吩咐人去做事时,点娇回来了;她跑得娇喘吁吁,带来了沈妙歌的几句话。
红袖听完之后微笑着点头:他们又想到了一处去。当下她便吩咐点娇想个法子知会沈三老爷一家:当然不能由点娇直接去说,只要让沈三老爷一家人知道绿珠想要吐口,说出沈四爷那天晚上的事情;而这一切自然是由萱姑娘授意的——最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
点娇答应着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现在最应该着急的人不是红袖和沈妙歌,应该是沈三老爷一家:他们就算没有办法,只要沈四爷一口咬定没有同绿珠在一起,只凭绿珠一个丫头也是百口莫辩。
况且红袖并不想就此罢手。红袖一个眼色,韵香便又出去:她这一次是去看绿珠了。
开席之后,红袖终于找到可以回房休息的时候:她今天晚上要圆房,不用一直在陪着宾朋们。
她回到房中时,便看到了歪倒在地上的绿珠。
绿珠看到红袖之后,依然不言不动:她今天是铁了心要大闹一场,因为她也是活不成了;主子不想让她活,她怎么也要出口气吧?
红袖坐下之后,吩咐小丫头把绿珠扶起来坐到脚踏上:“蝼蚁尚且贪生,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偏要一心寻死。”
绿珠却看也不看红袖,心底却不屑的道:她当然不想死,可是沈家的主子们根本就没有给她活路!
红袖看她如此不急不恼缓缓的道:“我说我能保你一条性命,你信还是不信?”
绿珠闻言眼角抽动了几下,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萱姑娘自开始便没有说要保她性命,因为她的命已经不可能保得住——所以萱姑娘说要代她出口恶气,让沈家人的也舒服不了时,她一口答应下来。
她知道沈家主子们想她死,所以她相信了萱姑娘。不过,她还真的不想死。
红袖看着绿珠,继续缓缓的道:“我还能保你成为沈家的姨娘,虽然不是跟着五爷。”
绿珠的眼皮跳了跳:有命落,还能做姨娘?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她的心却不抑制的跳了起来。
现在是不是还要沈妙歌的姨娘,对绿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而且,我还能保证,你跟的爷有着比我们沈家更富有的家业,你以后的日子嘛……”红袖不紧不慢的说着。
而绿珠这个时候猛得抬起头来看向红袖,她已经有些听懂了:沈四爷,袖儿姑娘所说的人一定是沈四爷!
红袖迎着绿珠的目光:“你说,你想不想要?”
“这、这不太可能。”绿珠虽然说得很犹豫,但是她的心跳得几乎挣出胸腔:她想要、太想要了!
“我说可以便可以;”红袖轻轻的取了茶盏到手中把玩:“而且,有这样的机会你都不博一博,只是一心想等死吗?如果你死意已定,那我还真就无法助你。”
绿珠低下头:她不是要细想一想,而是为了掩饰她的激动。
“婢子、婢子如何能信得过姑娘能扭转乾坤?婢子可是被老祖宗扔到柴房的。”
红袖轻轻笑了起来:“有什么要扭转乾坤的?你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不等绿珠回答,她便又继续说了下去:“老祖宗只是打了你一顿,原因是你当天晚上没有好好的服侍五爷;如此而已。”
绿珠听到这里,因为过于激动抖成了一团:是啊,自始至终就没有一个主子说过她错在何里;不由分说的打了她一顿之后,如果真像袖儿姑娘所说……
她的眼中全是希冀:她保命是有可能的,只是做姨娘——这个怎么可能?那位萱姑娘也不是一位好惹的主儿,她会同意四爷纳了自己吗?
“五爷自然也不高兴你再服侍他,我想,他会请老祖宗把你赏给四爷做姨娘,只是不知道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红袖说这话的时候伸了一个懒腰。
她今天真得是太累了。
萱姑娘总想着不时给自己一些“惊喜”,来而不往非礼也:自己怎么也要回敬她一点半点才合礼数。红袖,向来是个知礼的人。
绿珠虽然只是一个丫头,但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沈四爷,而萱姑娘的贞节、与她的心思势必会让沈四爷在心中生出对她的不满来:沈四爷到时自然看绿珠要顺眼多了。
深宅大院中女人们的争斗,胜败其实就在于男人的心:绿珠要赢虽然不可能,但是却不会输的。
何况绿珠和萱姑娘原本是要一起联手害人的,现在绿珠反水之后,两个人便势成水火;到时,绿珠成为沈老祖赏给孙子的妾侍,萱姑娘是容也要容下,不容也要容下——这口气,足够萱姑娘吐血三升的。
红袖微微笑着:自己不经意想到的厚礼,希望可以合萱姑娘的心啊。
绿珠听到她会被沈老祖赏给沈四爷之后,心下更是相信了红袖的话;虽然她如此做日后会和萱姑娘反目成仇,不过她眼下根本不在乎:有哪个夫人看姨娘会顺眼?
而且萱姑娘明知道自己还有活路的情形下,却让自己出来招惹事端:如果自己真照她所说的做了,就真得只有死路一条。绿珠只不过几个转念间,便把萱姑娘当成一个要害她的人。
绿珠现在已经以沈四爷的妾侍自居:所以萱姑娘是她理所应当的敌人。
“还请姑娘成全!”绿珠诚心诚意的拜倒在地上,现在红袖在她眼中可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绿珠现在看沈四爷已经同原来不一样了:虽然他不是沈家长房嫡子,可是他娶了萱姑娘之后便会有万贯家财,而男人的家业,能弄到多少就全看自己的本事儿了。
红袖并没有同绿珠再说很多:事情其实很简单,绿珠应该知道如何说、如何做。
而且,沈三老爷一家人经此事之后会如何看待萱姑娘?这可是红袖送给萱姑娘的第二份小小的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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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二章 洞房花烛
三房的奴婢倒是很快听到了风声:大厨房是很好传话的地方。
沈四爷的脸阴阴的,然后他重重一掌击在桌子上:“着实可恶!让人可恼!”萱姑娘如此做,他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之人,却也知道她是为了要摆脱和自己的亲事。
萱姑娘如此做,是根本不在意三房的名声:沈四爷的名声会如何,她想都没有想过;所以沈四爷才会非常生气。
沈三老爷也是一脸的气恼:“当真是一点儿也不知廉耻为何物,商贾出身倒底不是大家;虽然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也难脱她的眼界见识。”不过想到萱姑娘的身家,他的火气少了大半儿:这个儿媳妇,他还真是娶定了。
沈三夫人微微皱起眉头:“她就算没有做丑事,可是以她那天的情形,不嫁我们四哥儿,她便只能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现在居然不知道感恩,还一心想着给四哥儿抹黑,实在是让人费解。”
她看向了沈三老爷:“她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沈四爷闻言脸上闪过莫名的神色,阴阳怪气的道:“她能为了什么,不过是她想嫁的人不是我罢了。”说完恨恨的啐了一口。
“她想嫁的人?那她想嫁谁?”沈三老爷夫妇一起问道。
沈四爷抬头:“还能有谁?沈家的那个宝贝疙瘩呗。”他的话酸味很重。
萱姑娘在沈府长大,一天一天的亮丽耀眼,沈家的子弟们可都看到了眼中;而且,不说相貌如何,单只萱姑娘的身家,有几个沈家的子弟不动心的?
可是萱姑娘待沈家的子弟们虽然很友善,但却几乎可以说是一视同仁,没有什么特别的亲厚分别;但只有一个除外,那就是沈妙歌。这一点,不只是沈四爷看出来了,沈家的子弟们都看得分明。
萱姑娘所为是什么意思,众人自然心知肚明;原本沈家子弟们也认为,沈家的下一任主母一定她了。
可是,世事难料,最终沈妙歌迎娶的人不是萱姑娘。当初沈四爷虽然高兴,却也没有想过萱姑娘日后会青睐于自己;但现在萱姑娘如此不把他放在眼中,还是让他非常的不舒服——他现在是萱姑娘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沈三老爷听到之后脸立时便放了下来:“我们四哥儿也不辱没了她!”随后,有一点点自知之明的他摆了摆手:“闲话休提,我们现在要说一说如何应对此事吧;万一她真要来个鱼死网破……”
“当然不能让她鱼死网破!”沈三夫人的声音有些尖厉:“绿珠不过是一个丫头,她的话如何能信得?依妾身来看,我们也不用想什么其它的法子,只要我们打死也不承认,那绿珠还能如何?老祖宗不可能会相信一个丫头的话,也不相信我们四哥儿的话吧?”
此话说得有道理!
沈三夫人一句话让三老爷父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就是,到时就一口咬定和萱姑娘有过肌肤之亲,看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分辩。
她既然不要脸皮,当然怪不得他们要坏她名声:三房的人看上的可不是萱姑娘这个人,只要她有钱就好。
而萱姑娘现在正躺在床上吃汤。依着沈太夫人的吩咐,四个媳妇子根本不用丫头们开口,她们便把汤汤水水、点心果瓜等等,包括燕窝都送了进来。
萱姑娘因为早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所以现在她十分安心的享受起来:反正东西已经送来了,不吃不也要丢掉。
而且她想像着红袖行礼中途被丫头喝断的样子,嘴边的笑意更甜了三分:她现在可是躺得舒服、吃得开心;可是那个郑红袖,现在心情想来十分糟糕吧?
让她心里更高兴的便是,红袖今天晚上是不是能顺利圆房,还真难说呢;就算是能圆房,她也一定没有好心情。
绿珠,一切可都要看你的了;萱姑娘心中轻轻的念着绿珠的名字:你好好做,一定要让那个沈四爷和郑红袖都名声扫地!
萱姑娘吃完血燕盏之后,便躺下轻声道:“我要好好的睡一觉、养养精神,你们不要来吵我。”她要养足精神看郑红袖的好戏!看看她今天还能不能一脸的平静。
她说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睡得很熟很香。梦中一片的粉红色:粉红色的纱帐、粉红色的天空,以及粉红色的雾气;而她也身穿粉红色的衣裙,在为沈妙歌翩翩起舞……。
她在梦中笑得极甜:幸福,就在她的身边,只要她一伸手便能抱满怀。
萱姑娘睡着的时候,红袖刚把绿珠送走;红袖累得一下子歪在要榻上,还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乏的很,很想能合上眼睡一会儿。只是今天怕是没有让她小睡的时候。
点娇挑帘进来看到红袖闭着眼睛便想转身出去,而赵氏轻轻摆手示意她尽管过去。红袖也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你们五爷那边可行完了礼?他没有吃酒吃多吧?”
点娇一面点头答话,一面把一封信递给红袖,然后悄悄的抿嘴笑道:“这是我们爷给姑娘的信。”
红袖闻言也只是挑了挑眉,笑着接过来信便大大方方的打开看了起来:沈妙歌不过是担心她,写信安抚她、让她不必担心等等,并且还认为可以找绿珠说一说——她应该不会一条路走黑,只听萱姑娘一个人的。
而且,信中的字里行间都透出,他一天没有看到红袖的想念之意。红袖心下微微暖了起来、越来越暖,看到后面连眉眼都弯了起来。
“我们爷让婢子好好伺候姑娘,叮嘱姑娘要多吃些东西,不要生气、着急……”然后点娇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都是沈妙歌交待她的话。左不过就是一些日常琐事,就连早晚天冷让红袖记得加衣的话都有。
听得红袖原本大方的神情终于有了几分扭捏:不过一个晚上再加不到一个白天不见,何用如此叮嘱?只是,她自己知道,沈妙歌如此做她还是十分受用的。
红袖收起信来,想到他担心自己也许就会忽略了他自己;又吩咐点娇带上几样他爱吃的点心,又带了几句话过去:她其实也是记挂着他的。
点娇答应着包好点心,然后俏皮的笑道:“姑娘,今日过去之后,婢子不要别的打赏,只是姑娘要记得多赏婢子几双鞋子就好。”说完便脆笑着跑掉了。
赵氏等人都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大小不同罢了。
红袖被点娇打趣的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啐了一口点娇的背影,看了一眼赵氏等人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她不好再说什么,便闭上眼睛假作要休息一下。
时辰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红袖应该淋浴更衣、梳头、开脸等琐事的吉时;接下来红袖自然又是一番忙碌。
等忙完所有的一切,太阳已经要西沉了。
沈妙歌这个时候还回不来,因为他还要给宾朋们敬酒;红袖却没有担心沈妙歌吃醉酒:他原本就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今天更加不会任着性子来。
红袖坐在床上,看着一屋子的大红色,心底有些恍惚,好似她刚刚嫁到沈家来时;那个时候,沈妙歌还真就是一个大孩子,却认真的看着她道:我会保护你。
她想到这里低下头忍不住柔柔的笑了笑,那点燃的龙凤花烛在她眼中分外的明亮;直到她想起沈妙歌晚上会睡在这房里,心不自觉的跳了跳。
在二更多,沈妙歌终于被扶了回来:他好似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赵氏打发走了送沈妙歌的媳妇子后,沈妙歌便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很清澈,没有一丝醉意。
赵氏等人看到这里心下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给沈妙歌和红袖贺喜。
沈妙歌却没有看到赵氏等人,只是把手伸到怀中把红包拿出来道:“辛苦赵妈妈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红袖,他看得有些痴了。
今天晚上的红袖,漂亮的让他移不开眼光。
赵氏等人看到沈妙歌的样子,掩嘴偷笑的同时接下沈妙歌递过来的所有红包,行礼退了下去:她们并没有再说多一句话。
吉祥话已经有喜婆们话过了,而今日一整天,五爷和姑娘想必因为萱姑娘心里都不静,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好好的说说话了。
赵氏体贴的把门关上后,便留在廊下没有离开;同时留下来的还有韵香、茶香,以及点娇等人。
“袖儿。”沈妙歌伸手握住了红袖。
红袖轻轻的嗯了一声儿:她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害羞的,就像她没有想到沈妙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主动来招惹她一样。
沈妙歌又柔柔的唤了一声红袖,便轻轻的抱住了她:“我想你了。”他没有说你好美之类的话。
红袖听得却脸上更红,心儿更醉了。
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时,那红烛爆出了一对大大的灯花:很灿烂。
烛火摇动间,萱姑娘睁开了她的眼睛;她懒懒的道:“已经天黑了?什么时辰了?”
丫头们上前伺候她,告知她已经快三更了。
“三更了啊?”萱姑娘闻言喜上眉梢的看向窗外,忽然又是一叹:“想来现在还是不能出去对不对?有好戏,我们也是无眼福了。”
不过她笑得却没有什么遗憾的样子:她笑得很得意、很满足——明天,琦哥哥就会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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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对不起了.咳,今天女人的精神有些不太好,可能同昨天没有休息好有关;因为头有些晕,所以不敢再逞强,第三更只能就此取消了
抱抱书友们,女人会给大家补回来的,请大家原谅女人
一百十三章 疯狂的萱姑娘
第二天一早醒来,看到身边还在熟睡的沈妙歌,红袖的脸上一红;她现在完全相信什么叫做无师自通了——沈妙歌根本不需要人教他什么“人事”;笨拙是笨拙了一些,不过他却的确很温柔的。
昨天晚上他的温柔让红袖有些吃惊,但也很感动:被一个人捧在掌心里呵护,是女子最大的幸福吧?
红袖在心底满意的一叹,却不再让自己想下去:因为她现在不止是脸红了,脖子及身体也有些泛红,再想下去……;她悄悄的又看了一眼沈妙歌,便想自他的怀抱中坐起。
她现在可是衣不遮体,想趁沈妙歌醒来之前穿好衣服,免得自己尴尬。
“你醒了?”沈妙歌的声音在她刚刚一动时便传来了:“我以为你还在睡。”他早就醒了,只是因为看到红袖还在睡,才没有动。
后来看到红袖偷偷看他,他更不会动了;直到红袖想挣脱坐起时,他才开口:他可不想红袖起床后,自己一个留在床上。
红袖脸上的红晕根本没有褪下去,听到沈妙歌的话后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一次她没有试图起床,反而向被里滑入。
沈妙歌立时因为红袖的小小举动呼吸急促起来:“袖儿,你、你最好是不要再动。”他的声音低沉起来,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磁音;说到最后,他居然还长长的呻吟了一声。
红袖感觉到的可不只是沈妙歌的呼吸有变化,所以她立时把身子向床里靠了靠,再听到他那一声呻吟,羞得根本不敢睁开眼睛。
沈妙歌知道现在天色不算早,不过想到今天一大早他们还有事情要做、还有萱姑娘的事情要烦,再加上昨天红袖又累得很,所以他并不想再和红袖亲热;但是红袖向床里靠去的举止,让他十二分的不满。
他手上用力把红袖抱了回来,抱得紧紧的:只是这样一来,他的渴望更重了。
“你、你……,我们、我们起床吧。”虽然感觉自己两世为人,如此表现很丢人,可是红袖却大方自如不起来。
沈妙歌却不想起床,他现在终于知道古人为什么会说“春宵苦短”了;不过往常他们小夫妻这个时候还真应该起来了:要去练功嘛;只是今天他并不想起。
他也不没有费脑筋去想借口,冲口就是一句:“我有些冷,抱、抱着你暖和。”他现在哪里冷了?就算是冰也会被他呼出的热气融化掉。
红袖自然听得出来他的借口,再感觉到他身体的渴望,她的头也有些晕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沈妙歌看着怀中的红袖,痴痴的看着,然后再也忍不住、慢慢的伏下了头;他又一次对自己说,要一辈子都让红袖快乐幸福。
这一吻让两个人都呼吸困难了才分开。他虽然意乱情迷了,倒底心中记挂着红袖的身体,所以最终关头还是放开了红袖。
红袖不太明白他的心思,看他忍得十分辛苦,便忍住羞意轻轻的拉了拉他;可是沈妙歌一下子躲开了,几乎跳到床下去。
“袖儿,那个,我们、我们起床吧。今天,还有的你累呢。”
红袖听到此话真得感觉很温暖,轻轻一笑道:“现在还早吧?既然不用练功那我们就躺着说一会儿话吧,这个时候起还真是太早了些。”她忽然间便在沈妙歌面前放开了。
虽然她还有些羞意,但些许的羞意已经不会让她再失措了:沈妙歌,真正的进入了红袖的心中,以一个男子的身份进驻。
沈妙歌当然不想起床,不过他也不想自己做出什么“意外”之举来,所以并没有再抱着红袖;两个人只是面对面的躺着说起了话来。
说得并不是什么大事儿:萱姑娘的事情当然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应该说的话;他们说得只是平常的琐事,两个人却说得很有滋有味,笑得都很甜蜜。
甜蜜的笑意,直到他们夫妻起床,赵氏带着韵香、点娇等来进来道喜服侍他们时,还挂在脸上;赵氏等人看到两个人很恩爱的样子,都会心笑了。
韵香和点娇、映舒向来是话多的,所以免不了要打趣红袖和沈妙歌;可是让她们有些吃惊的是,自家的姑娘虽然脸上红晕重了一些,但却并没有太过害羞;听到她们的打趣,有时候还会和她们的五爷相视一笑。
这可同平日里的姑娘有些不同;不过几个丫头都看得出来红袖心情很好,所以也就代主子开心,并没有多想。
点娇看到红袖和沈妙歌如此,心下更明白自己当初的做法是对:五爷心中还能容下其它女子吗?就算容下了又能怎么样,他绝不会像对红袖姑娘一样待另外一个女子的。
她也要像红袖姑娘一样,被一个男子放在心中:那个男人就算无权无势,但只要有心就足够了。
红袖和沈妙歌的新院子向外漾着甜意:经过此院子里的人都感觉到了。
小夫妻起床之后,便赶到沈老祖的院子里给沈家的长辈们请安;而沈家的长辈们都早早赶到等他们小夫妻呢。
看到红袖和沈妙歌走进屋里,沈老祖的脸上盛开了一朵大大的菊花;她笑道:“我可等着吃茶呢,今儿一口水都没有吃。”根本没有一个人想起要怪这小夫妻来得晚了。
来得晚了好,来得再晚些才好!沈家长房的长辈们恨不得沈妙歌和红袖来得更晚些:她们抱孙子的希望便会大几分。
屋里的众人听到沈老祖的话都笑了,纷纷打趣红袖和沈妙歌。
红袖自沈老祖开始,依次开始敬茶:沈家长房的人吃茶吃得极开心,但是其它各房各院却心思各异;只是有老祖宗在,众人表面上还是喜笑颜开的。
沈三夫人接过红袖的茶时,把她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了茶盘上:那是一对成色极好的玉质珠花。
绿珠的事情到现在也不见闹开来,她心知此事一定和长房的人有关:她还是第一次对长房生出了感激之情——因为萱姑娘的身家。
热闹过后一起用过了早饭,并没有一个人提及绿珠:如此高兴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想扫老祖宗的兴。
而萱姑娘的人终于可以出院子了,沈太夫人的媳妇子已经回去复命。
“你说什么?!”萱姑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说错了话。”
那丫头把沈府现在的情形又说了一遍。
萱姑娘跌坐在床上,她喃喃的道:“不可能!绿珠居然什么也没有做?这怎么可能?她甘心就这样等死不成?”
不过此事并不会让萱姑娘失色失态,她如此是因为丫头所说,有关于红袖和沈妙歌的恩爱样子、沈府上下的喜气,这些让她心如针刺。
萱姑娘虽然不曾亲眼看到,但是她闭上眼睛便能想到昨天晚上沈妙歌和红袖圆了房:那样的幸福,理应是她的;再想到沈妙歌现在对红袖的呵护倍至,更让她心中的恼怒无处可发泄。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扑到桌子上把东西都扫落在地:“不,不,不!琦哥哥,琦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一面喊着一面又把旁边的花架推倒了:她需要发泄,她现在想要毁灭一切
她状如疯狂的样子吓坏了丫头们,直到她把一支花瓶摔碎时,丫头们才反应过来扑过去阻止她。
可是萱姑娘却对着丫头们又打又咬:她的心痛、她的心怒……,总之她的心极为难受;她如果不好好的发泄出来,她一定会真得疯掉。
闹到筋疲力尽之后,萱姑娘伏在床上大哭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偏帮郑红袖。
她这几天哭得时候极多,丫头们都有些习惯了,看到她不再打闹只是哭泣,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哭过好一阵子,萱姑娘忽然坐起狠狠的抹了一把泪水:“梳洗、更衣!我要去看看绿珠。”她不能就此认输。
就算郑红袖好好的圆了房又如何?自今天开始,便不会有她的好日子过。
她要让绿珠说出实情,她要让沈家的长辈们还她一个公道:她要成为琦哥哥的妻——就在郑红袖圆房的第二天,她成为琦哥哥的未婚妻,那郑红袖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
想到此处,她脸上的悲苦与恼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冷的笑。
丫头们一面给她梳洗一面苦口婆心的劝她:今天可不是去见绿珠的好时候;可是萱姑娘一意孤行,丫头们根本就劝不住她。
最终没有办法了,一个丫头道出了实情:“婢子也想去问问绿珠的,可是却没有找到她,因为绿珠已经不在柴房了。”
萱姑娘猛得转身,睁大了眼睛;然后一拳捶在桌子上恨恨的道:“沈家的长辈们都糊涂了吗?居然为了遮掩沈四爷的丑事就把绿珠遣走了,这样就能遮住实情?”
“不是的,姑娘。绿珠还在府中,她、她在老祖宗用过早饭后,被带到了老祖宗那里。”
萱姑娘一下子转怒为喜:好!现在绿珠可以有机会好好的说一说了。
昨天晚上可能是绿珠没有机会吧?难道昨天晚上没有人去偷偷打开柴房的门?一会儿就要让人去看看,那个收了自己银子的婆子倒底为什么没有按自己的吩咐去做。
她立时便催着丫头们赶快给她收拾:她要赶到老祖宗那里去看戏,而且她还会是今天戏里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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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绿珠是被老祖宗收回身边了。”那丫头看主子一会儿嗔一会儿喜的,便马上一句话把事情说明白,免得主子再生出其它误会来。
“收回身边?这怎、怎么可能?!”萱姑娘忍不住揉了一下耳朵,此事绝不可能啊:“绿珠所为,老祖宗怎么可能会原谅她?”
丫头扫了一眼萱姑娘,心下轻轻一叹:人家绿珠现在可没有什么错,只是落了一个伺候不周的罪,回老祖宗身边不是正好?
萱姑娘还震惊中,她想不明白沈家的人如此是想做什么。
“姑娘,沈三夫人来了。”外面传来小丫头的声音。
沈三夫人?萱姑娘的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她现在最不喜,就是沈家三房的人了;况且还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不过她当然不能把一切摆在脸上,所以还是轻轻的道:“请三夫人到厅上奉茶,我马上更衣就去给三夫人请安。”
夜猫子进宅!这个时候沈三夫人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萱姑娘想到沈四爷,心中更对沈三夫人不喜。
沈三夫人是奉命来的,不过这趟差事却是她争取来的:明儿,就要给萱姑娘和沈四爷文定了;这是沈老祖的意思。
她要来敲打一番萱姑娘:免得她于自误误人!
萱姑娘到了厅上,听到沈三夫人的话后,她一直挂在脸上的假笑立刻便不见了:明天就要给她定亲!沈老祖如此做的用意,她不用想便明白了。
看来,绿珠的事情被沈老祖知道了,所以沈家的人这是不想夜长梦多再生变故!他们明知道沈四爷没有和自己如何,却还是要让自己嫁给沈四爷!
萱姑娘已经惊的不知道应酬沈三夫人;而沈三夫人也没有久留,起身看着萱姑娘道:“萱儿自幼在我们沈家长大,我一向视萱儿为己出,希望可以长久留萱儿在我们沈家;不想现如今我们真成了一家人,这便是天意、缘份了。”
沈三夫人的话,很值得人回味一二。
萱姑娘清醒过来之后,便急急的赶去了沈老祖那里:绿珠不开口,她开口!她不要嫁给沈四爷!
沈老祖听完萱姑娘的话后,冷冷的看着她:“萱儿,你一直是个乖巧的好孩子,知礼守礼;可是如今却让老祖宗太失望了。”
萱姑娘哭着伏在地上,分辩自己的心意:沈四爷那天晚上不在她的房里——她眼下是真的豁出去了,这样的话她也说出了口。
沈老祖的面上更加不喜,也不多同她说什么,直接唤绿珠出来和她对质。
萱姑娘听完绿珠的话后,呆傻了一般的看着绿珠,完全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绿珠说她那天晚上一个人睡着了,因为没有伺候沈妙歌所以被老祖宗责打。
萱姑娘看着绿珠,她不明白绿珠为什么要说谎,她不明白沈家的人为什么要把绿珠当天晚上失贞的事情瞒下来。
她什么也不明白,好像什么都明白。
“萱丫头,女子的贞节比性命还重,明白吗?”沈老祖开口时,已经带上几分怒意。
老祖宗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开:闹开对沈家不是好事儿;但也必须要给萱姑娘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应该收敛些——以她的聪明,想明白沈家人的心思应该不难;可是不成想,自己的教训还没有给她,她便闹到了自己的面前。
红袖听到萱姑娘赶到了沈老祖院子里之后,微微一笑:“看来,她是要提前收我送给她的薄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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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医院复查,因为要查的东西比较多,所以没有时间再码字,只能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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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四章 遇袭
萱姑娘听到老祖宗的话,哭着摇头不停的辩白:“老祖宗,你相信萱儿,那天晚上四哥哥真得不在琦哥哥的房里;真的不在,老祖宗!”
她虽然还在辩解,但是翻来覆去也只有这几句话:并不是她口拙,因为她知道此事已经成了定局——并不是事实如何,而是沈家人的意思很明白。
沈老祖看着萱姑娘,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吩咐人把萱姑娘扶了起来:“萱儿,老祖宗也是为你好啊;事情已经闹到如此地步,你的名节为重啊。”
萱姑娘哭得身子都软了,她除了摇头之外还是摇头。
沈老祖只是轻轻一叹:“萱儿,你回房好好歇着吧,一切的事情都由我来做主。”
萱姑娘忽然哭着道:“老祖宗,萱儿有话、有话要对您说。”她要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出来,就算沈家的人会怪她,也强过她嫁给沈四爷。
只要她不会嫁给沈四爷,那么她和琦哥哥还有机会:沈家人的厌恶,她到时再想法子吧;就算是除不去,只要能嫁给琦哥哥,只要琦哥哥能待她好,这一切也值得了。
她不是知道自己的所为叛经离道,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所为不是正路,但她没有其它的法子:因为她无父母兄长可以为她做主,她只有她自己。
为了自己日后的幸福,她只能靠自己努力。
沈老祖看着萱姑娘,过了半晌道:“萱儿,明儿你便和四哥儿定亲,三个月后便是成亲的日子;此事已经告知了你的老家人们,他们都盼着要吃您这位主子的喜酒呢。”
沈老祖不会让萱姑娘开口说什么的。
萱姑娘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沈老祖:三个月!
沈老祖看到萱姑娘的样子,心下也有些不忍:毕竟她是孤女,无人能为她做主;可是她的所思所想却太过份了,她们这也是迫不得已。
萱姑娘呆愣良久之后,忽然立直身体对着沈老祖一礼:“老祖宗为萱儿费心了。”她怒了,沈家这是在逼婚啊。
沈老祖看着萱姑娘的样子,微微一皱眉头:“萱儿,如果你认为这样的处置不好,那我们不妨叫你们家中的那些老管家来听听,他们的主子是不是要尽快的成亲为好。”
说完,沈老祖的眼睛扫过了萱姑娘的小腹。她知道萱姑娘眼下已经由恼对沈家生恨了,心下对萱姑娘更是失望
萱姑娘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张口便道:“老祖宗,有些事情虽然现在萱儿是百口莫辩,但萱儿不得不说,是老祖宗误会了萱儿。”她现在可是清白之身。
老祖宗淡淡的反问一句:“萱儿,是我误会你了吗?那天的褥子还在,我所做的可就是为了你好。”
萱姑娘哑口了。如果真唤她的家仆前来,最终她也只有嫁给沈四爷一途:那些事情,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虽然到时沈家不会落什么好名声,但却不会像她一样到时名声扫地。
她在心中对沈家已经没有感激之情,所有的只是怨恨;因为她已经无法可救自己,所以怨恨更重:她是有万贯家财,可那又如何?就算她现在富可敌国,也一样要听凭沈家人的摆布。
她想明白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后郑重的对着沈老祖拜了下去,却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她连拜了三拜:沈家,怎么说都对她有养育之恩。
沈老祖看到她如此也真得怒了:她这是要和沈家恩断义绝吗?看着转身想要出去的萱姑娘,沈老祖心中对她的怜惜连一丝也没有了。
“萱儿,你现在的身子骨可不怎么好,只是身边却没有几个人伺候;而四哥儿身边的人这两天便都要打发出府,他也不能没有人照顾;我想着,就把绿珠便赏给你们吧,你看怎么样?”沈老祖的声音还是平平静静的。
萱姑娘听到后,再一次吃惊的回身抬头看向沈老祖。她知道:这是教训,教训她想利用绿珠生事。她的双目中再一次蓄满了泪水,不过这一次她却硬生生的忍住,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萱儿一切听老祖宗的吩咐。”萱姑娘低下了头。
绿珠可不是来做丫头的:她不但要明天定亲、三个月之后成亲;而且沈家还为硬塞给她的夫婿纳了一个妾。
沈老祖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让绿珠上前给萱姑娘行礼,然后便打发人送萱姑娘回房:她日后想要如何,沈老祖并不在意;如果她闹得太过份,到时把三房全赶出沈府也就是了。
萱姑娘回房之后便把自己关到了房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来人,梳洗更衣。”萱姑娘的声音柔柔的,就如同往日和善时一个样子。
丫头们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听到自己家主子的轻唤都赶过来伺候着;看到萱姑娘好好的端坐在妆台前,几个丫头不知道为什么心反而提起来的更高。
不过却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小心的伺候着萱姑娘梳洗;换衣服时,萱姑娘淡淡的道:“今天是我定亲的日子,沈家应该送来的有吉服才对。”
丫头们更加摸不透萱姑娘的心思,大气不敢出的把衣服奉上来。
萱姑娘伸手翻看了几眼,轻轻的笑道:“还可以,这衣服倒也所值不菲;嗯,还是用过早饭之后再换上好了。”
丫头们被萱姑娘笑得心中发毛,行事越发的小心仔细起来:主子要用饭?她今天居然有胃口用饭?!众人心中虽然疑惑,可是手下可不慢,不过片刻早饭便摆了上来。
萱姑娘用了多半碗碧梗粥,几筷子青青的小菜之后便放下了筷子:“今儿大厨房实在是很用心,拿一吊钱赏给做粥和做这几样小菜的人吧。”
丫头答应着取钱去了,心下的不安却更重:大厨房是红袖姑娘掌管的,里面都是红袖姑娘的人——自家主子今天一早没有寻厨房人的不是,怎么反而打赏她们呢?
三房的人一直担心萱姑娘再生事端花样,一大早便使了人来探萱姑娘,没有想到她居然和昨天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了。
红袖自然也听说了萱姑娘的改变,她轻轻的一叹却没有说什么;大厨房那边也来人说了萱姑娘的打赏的事情,红袖让她们尽管收下就是。
萱姑娘怕是恨上了整个沈府吧?红袖揉了揉额头:萱姑娘寻死觅活、大哭大闹都不可怕;最可怕就是这种不哭不闹、安安静静一副认命乖巧的样子。
沈妙歌也听到了韵香的回话,不过他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袖儿,好了没有?好了我们便出发吧。”
他们小夫妻今天要去郑府:礼俗规矩;所以今天沈妙歌小夫妻也就不用参加沈四爷的定亲——沈家的人向来想事情是很周到的。
红袖答应着,和沈妙歌出门而去;他们今天不止是按礼俗回郑府,还带了一份厚份:朝廷开了武试的恩科,而红袖的表弟高中状元。
沈妙歌把贺礼备的十分的丰厚,红袖几次反对他都充耳不闻:因为他对表弟没有好感,不过他却不想让红袖知道;男子汉大丈夫,他不会承认自己小鸡肚肠的。
尤其,现在他们可是真正的夫妻了,他美美的想着看向身旁的红袖,轻轻的揽过她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眯一会儿吧。”
一面说一面轻轻抚着红袖的后背,他借此把表弟自脑海中挤了出去:他可不想被这个男人影响了他大好的心情。
嗯,他真正想要做的是,把表弟自红袖的生活中挤出去——他对表弟的怨念很深的,距郑府越近他越是不受控制的去想红袖的表弟。
郑姜氏昨天因为萱姑娘的事情十分不快,今日早早便在等红袖:生怕女儿昨天受了什么委屈;就连郑将军也在府中,并没有到军中去。
红袖看到父母如此担心牵挂自己,心里暖暖的;一家人说说笑笑进了府。
萱姑娘的事情,红袖并没有多提;她只是好言安抚了父母,让他们放心;而郑将军夫妇却已经着急红袖什么时候会有身孕。
红袖听得有些想翻白眼:昨天不过刚刚圆房,他们是不是也太急了?她也知道郑将军夫妻是因为担心:有了儿子,她才算是在沈家真正的有了一席之地。
所以郑姜氏提议明天一早去山上许愿上香,一向反对上香的郑将军这次是连声附和。沈妙歌和红袖对视一眼后,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反对。
打发人回沈家送信之后,红袖小夫妻便留宿在郑府。
红袖一家人的无心之举,却让萱姑娘气得差一点在人前再次失态:她没有想到今天自己定亲的日子,沈妙歌居然根本没来到;接着她又听说沈妙歌会在岳父家住三日才回府——这不是分明在躲她嘛。
沈妙歌之所以会躲到岳家去,在萱姑娘看来当然是红袖的主意。
平南郡主倒是给萱姑娘送了贺礼,并且不薄;萱姑娘却没有琢磨郡主对她是不怀好意,因为郡主现在比她更不开心才对。
红袖和沈妙歌全当上香是游玩了:他们小夫妻能出府游玩的时候就不多,更何况是出京城;两个人的心情一大早起来就很好。
不过沈妙歌看到红袖的表弟时,好心情便少了一半儿,不过他还是极亲热的过去同表弟攀谈起来;表弟对沈妙歌也很热情,所以出城时两个人都是骑马并行,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
沈妙歌没有想到红袖的表弟不是一个鲁直的汉子,于是他更加的头疼了;就算是再头疼,他也一定要让表弟明白:天下还有很多的好女子,比袖儿好很多的。
袖儿对他来说是极好的,不过他坚信对表弟来说一定不是最好的。
山上现在没有还没有多少景色可看:虽然已经是春天,不过树木刚刚开始抽芽;不过松柏是四季常青的,满山遍野的松涛还真是让红袖和沈妙歌精神一振。
上香许愿也没有什么太麻烦的事情:郑姜氏在佛堂中诵经,红袖可是坐不住的;郑大将军和庙中的主持论经谈道,沈妙歌和表弟也是听不懂的。
表弟便来约沈妙歌和红袖到山中去玩,左右无事沈妙歌也就答应:他认为这个时节,山中应该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但是沈妙歌到了山中才知道自己错了。
表弟折了不少柳树与柳树的嫩枝,扭来扭去把树皮完整的褪下来做成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哨子:他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用这些哨子吹出曲子来!
红袖听得眉开眼笑,和韵香等人也接过树皮哨子吹了起来:她们只是乱吹一气,除了吹得响亮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回头看到沈妙歌一脸的不可思议,红袖轻轻笑道:“我们小时候在这个时节,总是弄些哨子吹着玩的;不过从来都是表弟吹得最棒。”
沈妙歌听了之后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哨子道:“高兴就多玩一会儿。”他心里虽然有一点点的不太舒服,不过却不是恼表弟;而是感觉自己为什么认识红袖这么晚呢?如果早两年,也许红袖的记忆中大多会是关于他的事情。
他今天的话很少,只是暗暗的注意着表弟。
表弟现在看红袖时已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待红袖也十分的规矩守礼;这也是沈妙歌敬他的地方:沈妙歌知道,他的心其实还在红袖的身上。
没有什么凭证,只是直觉;不过沈妙歌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中午时分,表弟道:“我们不回寺庙了如何?回去吃素斋,咳,还真是无味的紧。”众人都同意,只是不回去吃什么?
表弟看向沈妙歌道:“姐夫,我们两个人去打些野味来烤如何?嗯,和我们在府中吃的东西绝对不同。”
沈妙歌笑道:“行啊。不过我要先声明一点,我吃野味倒是一把好手,至于打野味嘛,却不及吃的本事一分啊。”一面说着话一面大笑着带着四五个侍卫和表弟一南走了。
在红袖看来,这两个男人很要好,就像是多年的兄弟。
表弟看林中的飞鸟走兽实在是不多,便带着两个人去河边捉鱼了;沈妙歌自带着二三个人继续在林中游荡打野兽,不过收获并不大,少半个时辰也不过是只有两只兔子,三只野鸡。
忽然,远远的传来刀剑、及娇叱之声,沈妙歌的脸色立时大变:那边正是红袖和丫头们的所在!
沈妙歌赶到时,看到一群蒙面人在围攻红袖等人;因为原地还留有四五个侍卫,红袖等人并没有受伤。
沈妙歌却没有立时冲上去,他只是挥手让身后的三个侍卫都上去帮红袖,他反而寻了一块大石藏了起来:他的身手是所有人当中最弱的,而他看到那些蒙面人的身手可比他强太多。
如果他冲上去,只是添乱而已;如果被人活捉了,那就不只是添乱了。
表弟这时也赶了回来,他加入战局不久那些蒙面人便知难而退,走得一个不剩。
沈妙歌这才青着脸、咬着牙自大石头走了出来:做为一个男人,在妻子有危险时只能躲在一旁这让他心中十分的难堪。
为什么有人会袭击红袖等人?
沈妙歌看到红袖身后一个半身是血的女子,他便猜想到了大半的事情:一定是这个女子冲到了红袖这些人当中,不然以红袖的性子她应该不会主动出手——她虽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但却绝对是量力而为的人。
如果他和表弟不赶回来,只凭红袖她们和留下来的侍卫和那些蒙面人拼斗,并没有胜算:那些蒙面人一直没有对红袖等人下杀手,不然现在早已经死伤几个人了。
只是,有侍卫们守在四周,那半身是血的女子怎么冲到红袖她们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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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工作效率实在是太高了!女人无力的很,只能今天再去一趟----这还是有熟人的,唉_!
对不起大家,今天只能一更,明天便会恢复正常了
还有,女人昨天检查出来的结果还不错哦,这让女人十分高兴.只是对不住大家了,今天大家还是看不到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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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五章 赖上
表弟把佩剑收起,看向红袖:“姐姐没有受惊吧?”他虽然是询问不过并没有太过担心的样子——红袖自幼可就是以胆大闻名;遇刺一事对其它女子来说可能会吓晕,但是他的表姐只会很兴奋。
看到红袖一脸平静的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还真让表弟小小的愣了一下,然后便不经意的看向了走过来的沈妙歌:表姐还真得是变了,变得沉稳了许多;表姐的改变应该同表姐夫有关吧?
而且他十分欣赏沈妙歌的“临阵缩头”:知道自己的长短处而不逞一时之勇,很好;这样的男人,还真是配得上表姐。
功夫只要下苦功便能练好,但是胆识却不是练一练就能有的。
表姐和表姐夫,应该会很幸福吧?他的心恍惚了一下,好似有些痛,又好似有些迷茫。
沈妙歌已经走到了红袖的身旁:“袖儿。”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一轻唤却包含着愧疚。
红袖一听便明白沈妙歌在想什么,只是现在人多也不好多说,只是轻轻一笑:“你们不要一脸的紧张,我没有事儿,真得没有事儿。因为——,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对我们下杀手。”她故意引沈妙歌去想事情。
沈妙歌当时躲起来是极对的,不然她们还要分出人手来专门护持他。
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后,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打斗然后看向表弟:“飞宇,与你交手的人你看……”
“没有尽全力,只是招架纠缠我们;”姜飞宇看向红袖身后半身是血的女子:“他们应该不是想来刺杀我们的,所以他们才没有一直下杀手。”
四周的侍卫们也是一样说法:沈妙歌便把目光投向了那半身是血的女子——那些人想杀的人只有她。
那女子看红袖等人终于叙完话看向自己,便上前对着红袖盈盈拜倒:“小女子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她一句解释没有,先道谢。
红袖摆了摆手,看着她轻声道:“你起来吧,只要无事就好。”如果不是她把那些蒙面人引到自己身周,她和侍卫们也不会和蒙面人动上手的;不过现在没有什么伤亡,而当时她也是为自救,所以红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红袖很奇怪她一个女子怎么会被人追杀;不过好奇心什么时候能有,什么时候不能有她知道的很清楚:不能问,只要一问说不定就会被女子牵扯到什么事情当中。
而红袖对于江湖中的日子没有一丝向往:她唯一的向往就是能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辈子;江湖中的快意恩仇、惊险刺激并不适合她。
女子还是拜了三拜方才起身,不过她却没有立时就告辞离开,而是又立到了红袖身侧;这让韵香和茶香都心中生出了一些不满。
已经救了你一次,难不成还想我们救你一辈子吗?韵香暗暗瞪了那女子一眼:此人真不是个侠义心肠的人,不然她也不会把人引到自家主子身边,迫使侍卫和她们同那些蒙面人动手;而且现在得救之后,也不应该再留下,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麻烦,哪有给自己救命恩人添无穷麻烦的道理?
茶香也是一样的想法:说书的女先儿就说过,江湖的侠客从来不给人添麻烦的,就算是受再重的伤,他们也会立时告辞离开。
这时庙中的人也听到喊杀声赶了过来:沈妙歌和飞宇没有使人去庙中报信,就是因为知道侍卫手中有可以让庙中的郑将军知道自己这些人遇袭的手段。
看到红袖等人都很好,郑将军这才放下心来,细细的询问了遇刺的经过;听到那些蒙面人是因为那女子的靠近,才不顾侍卫们的警告追过来和侍卫们缠斗时,他看了一眼那女子。
那女子便感觉自己全身一凉:这位将军好大的杀气。
听到侍卫们上前给沈妙歌行礼口称小侯爷时,女子的神色微变:居然是位侯爷。不过她依然只是立在那里,并没有过来同沈妙歌等人见礼:侯爷在京城中可多了去,不得势的侯爷并不能帮她。
她现在只是想借这些人避一避,最好是能随他们一起进京:那里,她多少会安全一些——至少那些人不敢在京中明目张胆的追杀她。
直到听到沈府二字,她再想到刚刚的“小侯爷”眼中闪过了狂喜:居然是沈家!她立时一下子扑过去拜倒在沈妙歌的脚下:“小侯爷救命!”
沈妙歌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郑将军与姜飞宇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们是官家,对江湖中人向来没有好感;而这个女子一看便是江湖人出身,并且还被人追杀,他们没有把这女子送官去细究缘故就不错了;她还想自己这些人救她?怎么救她?把那些蒙面人都杀光吗?!
“江湖纷争本就不对,不管是那些人还是你,携带刀具相斗都犯了朝廷的律法……”沈妙歌一开口便是官腔,虽然女子明显是受害一方,不过只有如此才能打发掉江湖中人:他们最烦的便是官腔。
那女子却大哭道:“小侯爷容禀,民女的父亲是威武镖局的总镖头……”她居然并不是大家认为的江湖出身,虽然镖局也算是江湖中人,不过却是能得到官府承认的正当江湖人。
听她叙说,她家的镖局在半年前接了一趟镖,可是所有的镖师都有去无回;她父亲便亲自沿路去查寻,但也是一去不回;她和哥哥们还没有商议好是广发武林贴,还是她们自己先去寻一寻时,威武镖局便被一大群的蒙面人在晚上团团围住后血洗。
整个威武镖局现在只余她一个人:对方灭了她满门,包括她们家的仆从;就连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也一样没有放过。
“求小侯爷救一救小女子,也求小侯爷为民女做主申冤。”那女子哭喊道。
不过,沈妙歌并没有做青天大老爷的意思:这样的事情,应该由官府去处理,他不要说还没有在朝廷领差,就算是领差也管不到这样的事情。
“嗯,此事回京之后,我让人带你去衙门吧。”沈妙歌一句话便打发了那女子。
那女子闻言放声大哭起来,无非就是感叹自己身世可怜已经无处可去,只要离开沈妙歌一行人,不久就又会被人追杀,早晚会死于非命:怕到时连清白都不一定能留下等等。
说到清白时她哭道:不如现在死了还能落个干净,只求小侯爷到官府代她们一家报官伸冤;说完就要取长剑自尽。
飞宇的眼底闪过不快,脚尖一动一粒石子击在长剑上,那女子只是伤到了自己的胳膊:看那伤口,她倒真是存了死意一般。
这女子明明就是以死相要胁他们相助她:这很让飞宇反感;他们又不欠她的。
只是,众人也知道她所说的是实情,也就不好逐她离开;正在想如何安置她时,她却身子一歪晕倒在地上。
红袖让韵香、茶香过去扶起那女子,看向父亲等人无奈的道:“看来,只能我们暂时收留她了。”
被迫救人虽然不是自愿,但是现在再把人赶走不顾她的生死,怎么也说不过去:因为收留她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郑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练武之人不能见死不救,至于她所说的只要到官府一问便知道真假,到时再决定要不要收留她吧;现在把她赶走和杀了她的确没有分别。”
沈妙歌不置可否,而飞宇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这是个女子,荒效野外的她又晕倒了,总不能把人留在这里吧?
众人再也没有心思游玩,一起回到了庙中。
那女子倒不像是说假的,给她清洗时发现她身上的伤口多很,韵香几个丫头都不忍相看:看来真得被人追杀的极苦。
红袖上前看过之后,吩咐丫头们好好的给她敷药,轻轻叹息着转身出来:人心都是肉做的,她现在也狠不下心来一定要赶这女子走了。
也许是被迫无奈,这女子才会如此赖上他们吧?
郑将军打发人回京城叫人马来:那些蒙面人追杀那女子不是一两日,现在应该也不会就此放弃;为了红袖和沈妙歌的安全,他们不能就这样回京。
而红袖他们遇刺的事情,当天便传回到沈府;沈老祖宗惊得脸色大变,听到沈妙歌没有受伤之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着便晕了过去。
沈老侯爷立时派出了二百府兵去接红袖和沈妙歌回京,并把此事让人报到了衙门:地方治安不好啊。
遇刺的事情,在沈府可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不过除了长房的人,其它的人心思可就难猜了。而萱姑娘听说此事之后,只是暗恨那刺客为什么没有本事一剑把郑红袖杀掉呢?
在沈老侯爷点兵的时候,沈家也有人在奔忙着;当然了,表面上大家一样是十分担心、焦虑的。
府兵们飞快的准备,但听到消息时已经是下午,所以他们出京城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就算是再快赶到山上也要到二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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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恢复正常,让亲们久等了。大部分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给的话是:一般。就是说女人恢复的虽然不算很好,不过也不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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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六章 庙中惊变
一百十六章 庙中惊变(为粉红票750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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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中红袖和郑将军所住的院子,在郑将军、沈妙歌和飞宇的手中又重布署了一番,侍卫们不用人提点人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郑姜氏看到红袖之后放下了担心,便一脸平静的自管诵经,并不把当下的事情当成一回事儿:做为将军的夫人,这点胆色是绝对有的。
红袖和沈妙歌用过饭之后,表弟飞宇来了。
他今天晚上决定不睡,要和沈妙歌两个人下棋:他们明天就会下山回京,那些蒙面人想来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平静才对。
如果那不是个女子,沈妙歌和飞宇,或是郑将军都会给他治伤之后打发他离开;但是她不但是个女子,而且还晕倒了,他们练武之人也不好见死不救。
红袖和郑姜氏都明白,所以对于那个一直“晕迷”到现在没有醒的女子,并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
那些蒙面人来了也不会对红袖等人下杀手,他们要杀的人是那女子;如果红袖等人能保得住那女子的性命案是她的运道,万一保不住也只能说是天意了。
如果不是他们有自保的能力,如果不是认为那些蒙面人不会对他们下杀手,不管是郑将军还是沈妙歌、飞宇,哪一个也不会留下那女子。
救人是好事儿,但也不能因为救人而搭上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他们不是江湖豪客,他们只是平常的京中贵族——他们要的就是妻儿平安,一家和乐的日子。
沈妙歌明白飞宇是来保护他们夫妻的,心下虽然感激却也十分的难过:他已经在认真的想,要如何才能有保护红袖的力量;他总不能每一次都借助旁人来保护红袖。
他在侯府中,自然是有能力保护红袖的;可是出了侯爷府呢?他用红袖的丈夫,一定要在任何时候都能护她的周全也可以。
沈妙歌并不是没有想到法子,只是他悄悄看了一眼内室:他不舍得红袖,也不放心红袖一个人留在侯爷府中——那沈府的大宅子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沈妙歌和飞宇的一盘棋不过是下到一半儿,外面便传来了刀剑与喊杀声。
飞宇推开棋盘:“他们应该只是缠住我们的人不会下杀手,只要能拖得久一些,这些人也就会走了。”至于那个女子会不会保得住,那只能看天意了,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沈妙歌点头,然后一指棋盘道:“我们继续下我们的,如果有人攻过来飞宇再动手也不迟。”
飞宇大笑点头:“倒是我沉不住气了。”
那女子听到喊杀声终于再也忍不住坐起身来:屋里没有一个人,她想了想下床走了出来;当她看到红袖坐在外间,正在烛光下和丫头们绣花时,不自禁的愣了一下:“恩人,外面可是……?”
红袖抬头:“你醒了,感觉如何?你不应该下床的,一身的伤还是多躺躺调养调养比较好。”
那女子谢过了红袖后又道:“恩人,可是那些人追来了?”一面说着话,她一面看向了窗外,她有着十二分的担心。
看到她不会回去躺下,红袖便指着椅子道:“你坐下吧。说起来一直不知道你的姓名呢,还真不好称呼。”
那女子被人追杀了三四个月,现在可真是惊弓之鸟,听着外面的刀剑之声,心根本就静不下来;虽然依红袖的话坐下,却还是不停的向外看去:“小女子姓江,名彩云。恩人,剑呢?我们还是把灯吹熄立到窗边或门边为好。”
红袖只是一笑却没有说什么:那些人不会太过份的,不然今天在林中那些人便会下杀手;而且自有喊杀声到现在也没有攻到院子中便是明证,那些蒙面人并不想杀江彩云以外的人。
那,为什么非要杀江彩云呢?或者是那些蒙面人看出来他们是官宦人家,不要招惹麻烦?红袖悄悄的观查着江彩云,有一句无一句的套着她的话。
江彩云却是坐立难安,对于红袖的话常常是答非所问:她的心全都在外面,如果不是想借沈家的势,她现在早已经跳窗走了。
看她如此惊恐,红袖还真是生出了几分同情:真不知道她被追杀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被吓成如此模样,想来曾不止一次面对生死了。
江彩云看模样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罢了。
红袖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飞宇和沈妙歌的惊呼声:“不对!”
红袖立时便站了起来,韵香也立时把灯烛扑灭:有什么不对她们不知道,但是能让沈妙歌和飞宇两个人同时惊呼,应该是大事儿。
飞快移到窗口往外一看,红袖便明白飞宇和沈妙歌为什么惊呼了:外面的黑衣人很多,但是让她震惊的却是,那么多的黑衣人并不是一伙儿的!
红袖飞快的扫了一眼,院子里的黑衣人只穿着打扮便各自不同,再看他们站立的方位,她立时判定院子里的黑衣人应该是分成六七伙。
黑衣人之间也相信戒备着,所以现在院子里的情形很诡异:大家都在大眼瞪小眼,并没有一个再动手。
只有一伙人是红袖他们白天看到过的:还是一样的黑衣劲装、灰巾蒙面的装扮,这是追杀江彩云的人;其它五六伙黑衣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又所为何来?
红袖现在想不到:因为所知道的东西太少了;而江彩云看到外面的那么多的黑衣人之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红袖:这沈家看来也不是万全之地啊。
她扫了一眼后窗:现在是走,还是留?
想到灭门之仇,她再看一眼外面的黑衣,她咬了咬下唇握紧了手中的剑,悄悄的移动了几下脚步,却是把红袖护在她的身后。
凭她一人之力想复仇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决定博一博:沈府不可能不会派人来的,她躺在床上听到丫头们说,那个什么郑将军已经派人回京送信了。
只要拖到三更,京中沈家和郑家的援兵就应该会到的;江彩云想一想母亲的惨死的样子:她,今天拼了!
只有留在沈府,才有可能报仇。
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白天交过手的黑衣人有一人尖着嗓子道:“朋友们,我们只要一个女子,名叫江彩云的;其它的人与事同我们无关,我们也不想牵涉其中;是朋友们成全我们,还是……?”他并没有要退走的意思。
其它的黑衣人只是看了那伙黑衣一眼,然后又盯向了沈妙歌:他们当然不会走。
沈妙歌一脸平静的看着院子里的黑衣人,心下却在想法子:只要拖下去,拖到三更一定会有援兵赶到的。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除了白天交过手的那伙黑衣人之外,其余的黑衣人几乎都紧紧的盯着自己!
他们的目标,难道是自己?沈妙歌眼睛幽黑了起来。红袖也发现了其余黑衣人的不同,心下也是一寒。
忽然那几伙黑衣人开始说话,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怕是要联手。
红袖想了想,便向外屋走去:不能留沈妙歌一个人在那里,因为他的功夫不好;她还明白一件事情,那些黑衣人一旦联手,侍卫们根本就支持不到援兵的到来。
他们今天晚上似乎是在劫难逃。
不过没有一个人怪江彩云:虽然不是她,红袖等人便不会遇刺,那另外那些黑有人是绝不会出现在庙中的。
虽然有很多人想要沈妙歌和红袖的命,但是那些人不是傻子,没有合适的时机他们不会出手的:而红袖他们的遇刺,便给了他们混水摸鱼的好机会。
母亲、父亲!红袖一面走一面看向了对面:中间隔着一个院子,但是现在就像是隔着生死一样;红袖只能远远的看到郑将军夫妻的身影,她想到自穿越之后郑将军夫妇对她的疼爱,她握剑的手指节都开始泛白。
她还没有好好的回报郑将军夫妇,还没有代小红袖好好的在郑将军夫妇面前尽孝!红袖咬紧了牙,她恨恨的瞪着那些黑衣人。
如果她今天能逃过此劫,她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今天任何一个主使之人!她要千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杀沈妙歌、杀红袖:红袖明白,那些人一直都在这么做;可是这一次却因为他们小夫妻连累到郑将军夫妇,这让红袖心中的恨意与愤怒达到了顶点!
因为她自穿越到今天,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人数相差太过悬殊了,胜算几乎是没有一分。
她现在只希望郑将军可以护得郑姜氏周全;如此一想,红袖的心痛了起来,她却没有流出来一滴泪: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在她血没有流尽时候,她是不会流泪的。
她站到了沈妙歌身旁,和他对视一眼后,两个人的手轻轻相握,都没有说一句话。
飞宇看到沈妙歌和红袖相握的手时,眼底闪过了一丝失落,不过他却向前悄悄的、坚定的迈出一步:他要护他们小夫妻到最后,希望可以支持到援兵到来。
只要,表姐能够幸福就好;飞宇的心是苦的。
沈妙歌和红袖几乎是同时出手把飞宇拉回他们身旁:要战,就一起战到最后;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韵香和茶香等丫头没有一个人说话,她们都仗剑立在红袖三人的四周:只等那些黑衣冲上来。
死亡,其实每个人都害怕,包括红袖、沈妙歌在内;只是,怕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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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还有一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