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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侯门娇txt下载     侯门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章 哭了的萱姑娘(为粉红票630张加更)

    水珠等人看到红袖把门打开,急忙跑了进去:“姑娘、姑娘你没有事儿吧?”

    萱姑娘只是哭却没有开口说话,连看一眼水珠等人都没有。

    水珠叫了她家主子半晌,可是萱姑娘只是伏在枕头上哭,就是不理会丫头们;更加不会理会红袖。

    红袖坐了下来在一旁看了半晌,皱着眉头轻轻的喝斥水珠:“不怪你们姑娘伤心,不理会你们。按理说呢,这事原不应该是我说你们,可是你们也太不像话,居然在我们五爷的院子里闹起来!这也就罢了。”她这是再说水珠等拦人的事情。

    “不过,你们是怎么伺候你们姑娘的?先不说你们不应该让你们姑娘昨天晚上吃那么多酒,那时有郡主在,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你们却拦也不拦,就是你们的错了。”

    “你们姑娘吃酒吃多了之后,不把你们姑娘扶到车子上回房,居然把你们姑娘留在了五爷的院子里,你们姑娘的闺誉还要不要了?如果万一传出什么去污了你们姑娘的清白,你们一个一个就都去领板子吧!看太夫人会不会杖毙了你们!”

    说完,她含有深意的看了水珠等人一眼。

    这番话,一语双关。听得水珠等人身子一哆嗦:照红袖姑娘的说法,就算是今天的事情成了,她们也不会被沈家轻饶?

    而红袖的那一眼,让水珠忽然明白:自家主子事情成了之后,就算沈家不欲让人说出什么闲话来影响到沈家的姑娘们,暂时不会拿她们这几丫头怎么样,但是日后也不会饶过她们。

    沈家的主子们一定不会任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如果昨天晚上这院子里不是有平南郡主和廉王爷,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早打发人来催着散席了。

    这个时候的水珠等人,后背都出了冷汗:今天的事情成与不成,她们似乎都没有好结果;虽然她们嘴上不能说什么,可是心里对萱姑娘难免有些埋怨。

    而床上的萱姑娘还是哭,哭得非常痛,对于红袖的话充耳不闻。

    红袖不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着;而映舒等人却在红袖的示意下,开始打扫收拾房间:屋里的东西基本没有动,只是把各处的帐幔收了起来。

    水珠等人对卧房里的一切一目了然:沈妙歌没有藏在帐幔后面,不然红袖姑娘不会让人把帐幔收起来。

    怎么办?最重要的是眼下怎么办?水珠的额头都见了汗。

    水珠微微转了一下眼珠,然后她便好似踩到裙子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她伏在地上顾不得自己腿疼,先掀起绣床床盖,自床底看向了床后面:床后面也没有人!

    自家姑娘睡在沈五爷的床上,可是沈五爷人却不见房里:这如果让人看到,除了她家姑娘的闺誉受损之外,却不会有她家姑娘的一丝好处,更加不会有她们这些丫头的一丝好处。

    三个会武的丫头脸色已经苍白的没有人色。

    水珠头上的汗更多了,她可是陪着萱姑娘在沈家长大的人,眼下的情形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轻轻扫了一眼红袖,却正对上红袖的双目,心下一惊便低下了头。

    韵香等人虽然什么也没说,却每个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们也疑惑不解:既然五爷不在屋里,就算萱姑娘一个人睡了沈五爷的卧房,那这些丫头们也不用那么拼命吧。

    沈五爷不见了,绝对同红袖先进了屋子有关;可是那么片刻,沈五爷能去哪里?水珠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不然此事,她家姑娘和她只有挨训的份儿。

    她扫了一眼关着的后窗:就算沈五爷自这里跳了出去,可是院子里有人,他也避不过人的耳目出去;那沈五爷倒底在哪里?

    想来想去,水珠还是一筹莫展,根本就想不明白,她知道自家的主子一定知道沈五爷在哪里;可是萱姑娘却在床上哭个不停,不论水珠如何暗示、如何着急她就是不说一句话。

    而这个时候,红袖却不得不出屋去:因为几个厢房先后有人出来,映舒进来请红袖出去看一看。

    红袖出屋之后站定,她十分庆幸已经把院子里的大部分的仆妇们都赶进房里,现在留在院子里的人,不是平南郡主的人,就是她或是沈妙歌的心腹之人。

    廉王的下们呢?红袖这个时候想起来,飞快的环视了一眼院中: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他用人哪里去了?不会是他早就准备把人打发走了吧?可是他如何同沈老侯爷解释此事呢?

    红袖心中一叹:他既然如此安排,想必已经有了应对方法。皇家的人,哪一个也不简单啊;好在这样的人,她是不用应酬的。

    映舒上前用低极的声音对红袖道:“那边那个厢房;”她手一指,正是绿珠所在的屋子:“跑、跑出来一个男人!”

    最重要的是那屋里现在还传出来女子的哭泣声,这就是大事了!

    红袖一看便知道是绿珠曾进去的厢房,便问道:“可看清楚是谁?有没有派人去追?”

    “不能确认是谁,不过应该是我们沈家的某位少爷吧?”映舒还真说得很不确定,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情:“已经有姑娘身边的一个丫头追出去了,一会儿想来就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红袖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映舒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红袖是什么意思;红袖的意思很简单:此事,她现在还是不要过问的好;等绿珠自行出来,或是沈老祖等人来了之后再过问比较好。

    不过,她又想起古代女子的烈性,心下一突便对身后的人便了一个眼色:过去个人在屋子外面看着,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儿。

    除了那个敞着门的厢房,还有一个厢房门前立着一个男人:廉王爷。

    红袖没有过去见礼,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形,还是等沈老祖等人过来;她只是沈家的重孙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主的。

    一面想着她一面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院门口: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不会像自己上一世的某些人一样,总出现在事发之后吧?

    她失望的收回目光看向廉王,仔细听廉王身后屋里传出来的声音,是沈大姑奶奶的哭声:看来,廉王屋里的是马姑娘的了。红袖忍不住轻轻一叹,马姑娘其实是无辜的,只是有沈大姑奶奶这么一位母亲,却是她最大的不幸。

    不让让红袖奇怪的是,沈大姑奶奶的哭声虽然很大:在上房这里就能隐隐听到;可是却再也听不出来,她刚见沈大姑奶奶时,沈大姑奶奶哭得那种痛、那种担心、那种一切都完了的绝望。

    红袖又轻轻扫了一眼廉王,她不用费心去想,便知道沈大姑奶奶现在打算的是什么;只是这不异于与虎谋皮啊,换成红袖如果不了解廉王的情形,她绝不会打廉王的主意。

    因为皇家的人,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而另外一间曾传出来哭泣、喝骂、尖叫的房里,现在只有平南郡主嬷嬷的哭声,还传来掌脸的声音;红袖侧耳听了一会儿,确定这房里的人是平南郡主,只是不知道那屋里发生了什么?

    廉王爷没有进平南郡主的屋里,那平南郡主房里的男人是谁?红袖的眉头微微皱起:今天早上,这院子里足够乱了。

    红袖看廉王爷好像要转头看过来,便向后避了半步:她不应酬廉王爷,不是因为他是男人,而是她认为,要等沈老祖等沈家主子来了之后才能更热闹,现在可不成。

    “呃,那边可是沈家的少奶奶?”廉亲王居然先开口向红袖说话了,并且他好像认出了红袖来。

    红袖只得上前给廉王行礼,话却并不多:她打定主意是不会处理这院子里的任何一件事情,至少明面上要如此。

    “可否请沈少奶奶打发人去请沈家的老祖宗和老侯爷等人?”廉王虽然脸上十分的尴尬,却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红袖原本以为他要告辞的,已经想好了应答的话:这种时候,占了便宜的男人不溜之大吉,那可就没有好机会了。没有想到,廉王居然一副要一力承担的样子。

    “王爷,民女已经打发人去请老祖宗等人,还请王爷稍候。”红袖说罢轻轻一福;廉王还半礼谢过了红袖。

    红袖不想他太过尴尬,便又退了回去。

    红袖刚刚侧转过身子,便看到沈妙歌打着哈欠自一个小角门里现身:“什么事情,一大清早便吵吵闹闹的,你们就不能让人多睡一会儿?”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依然不是他平日里所穿用过的衣,:却也不再是他刚刚披在身上的那件,属于他堂兄的衣服。掌管他衣服的映舒可以确定,她沈五爷身上的衣服绝对不是他自己的。

    说完话沈妙歌才看到廉亲王,脸上闪过红晕和一分惊讶——十分的逼真,上前给廉王见礼:“给王爷请安;不知道王爷还在府中,刚刚无状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

    红袖看到沈妙歌脸上的神色,都差一点以为他是真得不知道廉王会在府中:这小子,没有想到居然能装得如此像;她还有不少话要问沈妙歌,只是现在却不是时候,说不定要等到午后他们才能好好的说一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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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章 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为上周4000张推荐票加更)

    廉王没有让沈妙歌把话说完:“哪里哪里,沈小弟还是太客气;倒是昨天晚上小王吃酒吃的多了些,醉倒在府中并宿在老弟的院中,实在是……”

    沈妙歌自然也不会让廉王把话再说下去,出言同廉王客气了几句。

    而沈妙歌早已经看到了红袖脸上的红肿:指印清晰一看便知道是被人打的;他的心便如被割了一样的疼痛!心中立时便升起了熊熊怒火:他要让那个打了红袖的人,十分后悔会来到这个世上!

    可是廉王爷在前,他不能不应酬;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怒火都压下去,并他以目相询红袖:你没有事情吧?

    感觉到沈妙歌目光中的怜惜,红袖微微笑着轻轻摇头:她知道沈妙歌动了真怒,不过沈妙歌现在还在忍得住,同廉王应酬没有失了分寸,她很满意。

    这才应当是男人:不是不能有怒气,但却要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现在在廉王面前发作,却不是上策。

    她以目光安抚沈妙歌,让他不必太在意,有什么事情等到一会儿再说;廉王不会在沈府呆上一整天的,他们有得是时间。

    沈妙歌看到红袖的笑,他的怒火更大:笑容因为红肿有些扭曲。他的心痛得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维持住脸上的平静。

    廉王自然也看到了红袖的脸,不过这是沈府的家事,他所以才没有过问一句;沈妙歌在眼底闪过的怒火,他收到了眼中;所以看到沈妙歌能压下怒火,和自己言谈举止间并没有失措或是失礼之处,让他对沈妙歌十分的欣赏。

    沈家五爷,日后必不会池中物;而且,廉王轻轻的扫过了红袖:他还有一个良配;随后想到了屋中的马姑娘,他有一霎间失神:那位姑娘,会是自己的良人吗?

    虽然廉王和沈妙歌都各有所想,但是他们却一直说着寒暄的话,并没有停下来;不过,他们的本意可不是站在这里说话,他们都在想如何开口去厅中坐下,有太多的事情要好好的说一说。

    沈妙歌还没有开口请廉王移步时,就听到屋中传来沈大姑奶奶尖叫:“不,不——!”声音凄厉的都变成了声儿。

    廉王再也顾不得沈妙歌,回身就冲进了屋里;沈妙歌冲了两步之后,回头看向红袖示意她跟上来,这才跟在廉王的身后进了屋子。

    屋里,马姑娘倒在地上,半头的血:她撞在了屋里的桩子上;沈大姑奶奶抱着她只是知道哭嚎,对屋里来了人都不知道。

    廉王看到马姑娘半头的血,愣愣的立在那里,居然一下子没有了反应。

    红袖一面命人去请大夫,一面过去拭了一下马姑娘的鼻息:还好,人还活着;她还趁隙环顾了一下屋中的摆设,幸好屋里没有大的家什,所以马姑娘寻死只能撞圆滚滚的桩子。

    看马姑娘的伤势,如果她是撞在红木等沉重大家什的角上,性命早就没有了。

    “我的儿,你怎么能如此?你让为娘的怎么活啊!”沈大姑奶奶抱着马姑娘哭得糊了脸。

    现在,她哭得是真伤心、痛心,不再是做戏了;虽然荣华富贵好,但女儿终究是她十月怀胎生下、亲手抚育成人的,哪里能不心疼?

    任沈大姑奶奶哭破喉咙,但是马姑娘却没有一丝反应。红袖看到这里,急忙示意韵香等人过来把马姑娘抱到床上去,她伸手去拉沈大姑奶奶。

    沈妙歌也上前帮忙,不过他却很小心他的衣服,不让沈大姑奶奶身上的灰尘等污物沾到自己身上。

    不过红袖和沈妙歌刚刚把沈大奶奶拉开,廉王却推开韵香等人上前抱起了马姑娘,然后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廉王在推开韵香等人时十分的用力,一下子就能把韵香推开,便能知道他是练过功夫的人;可是在他抱起马姑娘和放下马姑娘时,他却是极轻柔的,好像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碰痛了马姑娘。

    廉王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来什么端倪来;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满是担心,还有就是欣赏——他没有看错,这位姑娘真是一位好姑娘,一位性子极烈的姑娘。

    红袖和沈妙歌看到廉王如此,微微一愣后相互看了一眼,都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好人有好报啊;看廉王的样子,他应该会好好的待马姑娘。

    红袖看马姑娘虽然呼吸很弱、脸色苍白,但是一呼一吸却还算平稳,便知道她没有大碍;放下心来以后,她扫了一眼沈妙歌的衣服:嗯,很合身。现在就被他穿了一件,那只剩下一件了!还有两天的时间,可是今天是不会安静了,明天一天不可能再做出来一件衣服来。

    唉,虽然都说是好事要成双,不过人也不能太贪心不是?红袖自己宽自己的心,把衣服的事情扔到了脑后。

    再看向床上的马姑娘,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廉王爱怜马姑娘,可是马姑娘要过自己的那一关怕是不好过吧?这不同于她惨遭歹徒非礼,她是被她最亲的人出卖了。

    廉王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马姑娘;沈大姑奶奶坐到床上,想拉起马姑娘的手来时,却被廉王抢先。

    沈大姑奶奶虽然有些不快,可是人家是王爷,她只能收回手来看着女儿掉泪。

    大夫还没有来,可是红袖和沈妙歌便离开了这间屋子:因为平南郡主那屋里闹将起来,嬷嬷的哭叫、郡主的喝骂、男人的软弱声气交织在一起传到院中。

    到了平南郡主的屋前,红袖和沈妙歌却进不去:侍卫们一个个都刀剑出鞘、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夫妻。

    红袖耸了耸肩膀,拉着沈妙歌便退了回去:人家不想让他们管,他们还不想管呢;她巴不得今天只站在一旁,不用说一句话才好呢。

    小夫妻刚刚走下台阶,便看到院子门口停下了几辆车子,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等人终于到了!

    沈家的主子们自车子中走下来,人人面色都十分的阴沉;当他们看到红袖和沈妙歌都好好,沈家的主子微微一愣,然后便悄悄的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听到婢仆来报,一听心下便是一惊:平南郡主在五哥儿的院子里一个晚上没有离开!当下他们便急急的赶了过来,心里祈望祖上保佑,五哥儿千万不要做错事情!

    现在,他们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一起,而一旁的厢房里传来平南郡主的声音,他们当然放心了。

    其实,只要沈家的子弟们没有出什么事情,在沈妙歌的院子里发生的其它事情,在沈家主子们眼中也就不算大事情了:皇家的人更要脸面,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绝不会希望被人知道的;所以昨天晚上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是面子上要做的事情还是一样不能少。所以沈老祖颤微微、气喘喘的道:“琦儿、袖儿,一大清早的你们这院子里闹什么呢?还打发这么多人把我们都请来?”

    不过沈家主子们的眼睛都扫过了红袖的脸:那红肿可不是能掩住的;不过廉王在眼前,现在可不是问红袖的时候。但是沈家主子们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恼怒:他们认为红袖可能是被平南郡主打了。

    就算是是郡主又如何?沈家的媳妇可以任意打的吗?沈老祖和沈老侯爷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决定要为红袖讨个公道——他们十分相信红袖,她一定不会做错什么事情冒犯郡主;一定郡主所图不成,迁怒红袖。

    红袖和沈妙歌上前给沈老祖等人见礼,他们小夫妻心里都在腹诽:沈老祖是坐车过来的,自院门口走进来虽然有点路,但也就是四五十步的路,她老人家用得着这么气喘吁吁吗?

    沈老祖的样子自然是做给皇家人看的。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请沈老祖等人进廉王所在厢房:廉王比平南郡主的爵位高,自然是不用先去看平南郡主的。

    平南郡主门外侍立的丫头在看到沈老祖等人进来后,便进去给自家主子报信了。

    沈老祖等人还没有进屋,廉王便出来了:他直接带着沈家众人到花厅去。廉王如此做,是怕马姑娘在这种时候见到沈家的人,脸上更挂不住,再来一次寻死也并不奇怪。

    虽然马姑娘现在昏迷中,可是她一定不想在这种情形下和沈家的人见面。

    红袖眼中闪过一丝晶亮,她看懂了廉王的用意:这个男人,还真是配得上马姑娘那样的好姑娘。

    沈家众人的脸色十分的难堪,虽然面对是当朝的亲王,他们的脸色自看到马姑娘在那厢房中后,便再也没有放开:没有指着廉王的鼻子指责他,已经是他们对皇家的敬重,对廉王的忍耐了。

    廉王倒也是明白人,在花厅上一坐下来便抱拳道:“小王想向贵府提亲。”他没有让沈家的人开口:如果问东问西,这件事情只会更麻烦;他直接是快刀斩乱麻——不管中间说什么,最后的解决就是他要迎娶人家姑娘才对。

    认错当然是要认的,只是沈家人的原谅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对沈家的人认错也只是因为看在马姑娘的面子上;他认为重要是马姑娘会不会原谅、接纳他,与其它人无关——他是廉王,独一无二的廉王,他的坏名声可不是空穴来风。

    只要马姑娘原谅他、愿意嫁给他,那么沈家的人不同意,他就会直接抢婚:平南郡主与马姑娘不同;平南是他想的踏板,而马姑奴是他中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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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章 都走了,接下来就是萱姑娘(为粉红票660张加更)

    廉王和沈大姑奶奶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发现马姑娘的母亲,一点也不像马姑娘那样让人敬佩喜欢:这个妇人,让他有些厌烦;不过看在她是马姑娘的母亲份儿上,他才按着性子同她说了一阵子话,简短的把他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便做罢。

    沈大姑奶奶在听到廉亲王要迎她的女儿为正妃时,已经乐坏了;不,是乐疯了。接下来,她便同廉王直接说起了聘礼来:并没有质问廉王昨天晚上所为一句。

    一来是她有些心虚,二来是她兴奋于攀上一棵比沈府更好的大树,早已经忘了要替女儿讨廉王几句赔罪的话了。

    这就是让廉王不快的地方:他感觉沈大姑奶奶一点也不疼爱女儿,好像只是拿女儿博一份荣华富贵似的。

    廉王自然不会在聘礼这种事情同沈大姑奶奶纠缠:他还不差这么一点钱;最主要是因为他对马姑娘的愧疚,所以沈大姑奶奶说什么他就答应了下来。

    好在沈大姑奶奶还记得对方是位王爷,没有失了理智的太过疯狂:却也狮子大开口的要了十几家铺子、好几处庄子、上百亩的良田,以及金银器物等等等等——数目自然都不小。

    她所要的这些聘礼,足够瞧廉王迎娶三个正妃了。

    廉王答下来之后再也不想同这位贪财的妇人纠缠:这妇人拼命的讨聘礼,一点也不考虑她的女儿嫁到王府之后的日子。

    他起身后沉声道:“六礼是一样也不会少,所以到迎娶之日还会有不短的时日,你,呃您可要好好的待薇儿;不能再让她出半分差错,嗯,我还会来看她的。”

    他必须要回王府了,他是王爷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但是他不太放心,因为沈大姑奶奶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好好疼爱女儿的母亲;所以他才会特意嘱咐几句,并且还言明会来看马姑娘,就是为了让沈大姑奶奶不会薄待了马姑娘。

    廉王一面走一面想:也许这两日就应该送些金银过来给马姑娘,不然这妇人不知道会不会舍得给薇儿调养身子。

    他走出花厅之后便看到沈老祖等人,不过他微微一想并没有理会沈家的人,而是转身去看马姑娘了:他要走了,感觉不去看一眼马姑娘,他还真得不放心。

    马姑娘在大夫扎了几根银针之后便醒了过来,不过却紧紧闭着眼睛,不言不动也没有泪水。廉王一看便知道马姑娘求死之心依然很坚定,只要守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不留神,他便永远再也见不到马姑娘。

    “我知道你的名字了,能不能让我唤你薇儿?”廉王想了想坐在椅子上柔声的问道。马姑娘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廉王继续柔柔的道:“薇儿,你是一位好姑娘,我很——,爱重你;这是真的。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的错,请薇儿原谅我好不好?让我们结成夫妻,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

    马姑娘依然是一动不动。

    廉王没有碰触马姑娘:他知道现在如果触摸到马姑娘的身体,她一定会接受不了反应会很激烈的;他不想再刺激马姑娘,免得她再伤害自己。

    他看着马姑娘苍白的脸色,知道言语并不能打动她;可是他不能让他未过门的王妃就此死去;想了又想之后,他郑重的撩起衣袍来:“薇儿,大错已经铸成,我想迎娶你为正妃,请薇儿你答应我;如果薇儿你实在是不能原谅我,那你杀了我再寻死,让我们去阴间做一对夫妻也好!”

    “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处;我就跪在这里等你一句话。”说完,扑通一声他跪到了床前;他还从来没有对太后、皇后之外的女子跪下过;不过现在他并后悔。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跪,并不表示是懦夫:他做错了事情几乎要就害死一位好女子,他岂能不好好的认错,请求人家姑娘的原谅——要让马姑娘消了寻死的心,这是他应该做的。

    如果连这一点担当也没有,他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他如此认为。

    马姑娘的手脚虽然还没有动,但是眼皮却颤动起来:一个男人能够对女子跪下已经是大事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位王爷。

    这一刻她无措了:相信王爷的诚意又如何,她已经不配一个男人如此真心待她了。

    廉王看到马姑娘终于有了反应,当下趁热打铁的道:“薇儿,这个世上,只有你配得上我,也只有小王才能配得上你!”

    这话说得有些,嗯,狂妄,但是却也有着十二分的执着;马姑娘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廉王慢慢的以话试探着、安抚着马姑娘,终于找到了她的心结;在他的柔声细语中,马姑娘终于睁开了眼睛:“王爷,民女……”

    廉王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打断了她要出口的话,他知道不能让马姑娘说出什么残花败柳、不配为正妃的话来:“勿须说太多,我只要薇儿你一句话,是生还是死?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掷地有声,绝不是敷衍马姑娘。

    马姑娘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泣不成声的只是摇头,不停的摇头;廉王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等着马姑娘开口答应他。

    马姑娘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廉王还跪在地上,急忙让他起身;可是廉王还是认真的看着她,并不动: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马姑娘虽然已经消了寻死的心,可是她哪里能说出一起生一起死的话来?最后急得伸手去拉廉王。

    廉王忽然笑了,轻轻一用力把马姑娘拉到了怀中,凝视她的眼睛道:“等我,来迎娶你!”他明白马姑娘面皮薄说不出来,但是马姑娘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这一时他高兴,所以又露出他几分本性:却没有要轻薄、或是轻视马姑娘的意思;他只是有些忘形。

    马姑娘的脸红了,挣脱出廉王的怀抱,转过身去轻轻的道:“如果王爷真对民女有心,那就请王爷、请王爷……”可是后面的话她又说不出口来了。

    廉王轻轻笑声传到了她的耳中:“好的,好的,刚刚是我唐突了;以后,我发誓绝不会再犯,直到——,我们成亲的那一天,好不好?”

    马姑娘的身子都红了,哪里能开得了口说话?廉王的头却在这个时候凑近了,又低低的问了一句:“好不好?”

    马姑娘可以确定廉王距自己这么近绝对是故意的,她想嗔廉王一眼却又止住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依然还在影响着她;而且她也不过是刚刚认识廉王没有多久。

    廉王的头却凑得更近了一些:“好不好嘛?”居然有着一丝撒娇的意思在里面。

    马姑娘被廉王的语气搅得心中生不出一分气来,只能坐得更靠后一些避开他,然后才极轻微极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廉王终于大笑着放下心来坐好,凝视了马姑娘好久轻轻的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马姑娘的脸更是热了,她几乎把小脸掩到了双手间。

    随后,廉王收起了笑容郑重的叮嘱马姑娘,要好好的注意身子之类的事情后道:“你什么错也没有,所以不要怪自己,错的人是我,记下了?你,就是以后的廉王妃,我会尽快请人来提亲的,你好好的等我。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

    直到马姑娘又点了头,廉王这才出屋而去。

    马姑娘这才抬起头来,她看着廉王的背影有些痴了:这个男子的影子,就这样烙在了她的心上。

    廉王出屋之后,便去见了沈家众人告辞。他走得十分轻松,并没有因为再去厢房而有任何的尴尬:那是他的未婚妻,他去见见不可以吗?

    廉王走了之后,平南郡主也终于自厢房出来回东跨院了;可是那厢房里的马大爷却一直没有出来,那厢房的门也一直关得紧紧的。

    廉王和平南郡主走了之后,沈老祖的脸终于全放了下来,她带着沈太夫人和红袖、沈妙歌向上房沈妙歌的卧房走去。

    沈老侯爷想了想,便和沈侯爷也跟了上去。

    焚琴一推开门,沈老祖便看到萱姑娘还伏在床上痛哭,并没有起来更衣梳洗——廉王走了,平南郡主也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萱姑娘却没有起床还卧在沈妙歌的床上,这让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而沈妙歌也在沈太夫人及时的提醒下,并没有进屋。

    沈老祖坐下之后,只是冷冷的喝道:“焚琴,你们服侍萱姑娘起身梳洗。”这一句话就让水珠等人脸上变了颜色。

    不用她们伺候,这是什么意思?几个丫头立时便跪倒地上。

    “你们好会伺候!”沈太夫人开口了,只是语气冷得都冻死人:“而且好大的胆子,连我们沈家的少奶奶,你们也敢打!好,真好,非常好!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们的胆子是哪里来的。”

    打人的几个丫头抖成了一团,只听沈太夫人那一句“少奶奶”,她们今天的下场便好不了;不过总不能束手待毙,所以几个丫头还是勉强开口分辩了两句。

    三个丫头说是红袖先命人打得她们,然后又亲自动手打人;她们只是被迫防卫了几下,不小心才打到红袖的身上;并且在分辩的过程中,她们主要的话放在了红袖和她身边丫头们都会武,所以一言不合便命丫头们打人的事情上。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红袖打的人是她们,改天就不知道是哪一位会被红袖带着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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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章 他,不是你的(为推荐票2000张加更)

    在三个丫头分辩的时候,萱姑娘已经被强迫拉起来更衣梳洗去了,那帐幔又一次被放了下来;而沈老侯爷也带着沈妙歌父子进来落座。

    听到三个丫头之言,沈妙歌的双目中几乎喷出火来:她们居然还敢挑扰离间!他刚想起身却被沈侯爷止住了,沈侯爷轻轻的摇头,看了一眼上座的沈老祖和沈太夫人。

    沈妙歌这才压下火气,重新坐好:长幼有别,有沈老祖等长辈们在,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并不是不知礼,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主要是他忍了一个早上,所以听到三个丫头的话时,他才会忍无中忍。

    打了他的袖儿,还敢巧辞分辩并想污蔑他的袖儿:今天,他绝不会放过她们。

    沈太夫人听完三个丫头的话却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却如同刀子一样割痛了三个丫头的耳朵:“你们倒真是玲珑心思,居然还知道为我们沈家的主子们着想一二,是不是我们都要谢谢你们才成?”

    挑拔离间在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面前如果管用,那还真是奇了;只是,她们心底是不是会对红袖生出一点忌惮来却不得而知了。

    红袖这时却上前对着沈老祖等人屈膝行礼后开口了,她今天就没有打算静默低调:打人,本来就是为了立威,所以今天这威她立定了!

    “我为什么会打你们,院子里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现在告诉老祖宗、老侯爷……,我要进我夫婿的屋子,你们凭什么拦下我,却又不说出原委来?只说什么要由你们去禀沈五爷一声——我夫婿的卧房,我居然要让你们去通禀,你们是我夫婿的什么人?”

    红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楚;而且她语气中的怒气很明显:此事换作是沈老祖或是沈太夫人,她们也一样不会忍下这口气的;所以红袖故意把心中的怒火放了出来。

    她刚刚因为在外面时仆妇们太多,所以并没提及萱姑娘命人拦她的事情,只是说她要进沈妙歌的卧房时,萱姑娘的丫头口出不逊,她动手教训几个丫头时,不小心被打到了脸。

    现在红袖说出来之后,三个丫头喃喃的分辩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不时的瞄向那低垂的帐幔,一心盼着她们的主子萱姑娘快出来;沈家主子们一看三个丫头的样子,当即便明白谁是谁非了。

    沈老祖当即怒极:这个萱丫头,一向乖巧的她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让人可恼可恨!她啪的一掌击在了桌子上,那茶盏跳起了老高来,落在桌倒了:茶水立时便流了一桌子,但是却无一人敢上前去收拾。

    沈太夫人的目光阴沉的盯着三个丫头,她的牙咬得紧紧的,恨不得现在就打杀了这三个无法无天的东西!但更让她生气的人,一样是萱姑娘。

    沈老侯爷和沈侯爷的目光狠狠的刺到三个丫头身上:萱丫头,如何能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沈妙歌却惊怒异常:他原本以为萱妹妹是不知情的人,原来她才是主使者;那她的用心——?沈妙歌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的怒火却没有少一星半点。

    就算是他的萱妹妹又如何?这一次不是袖儿的错,是萱妹妹在欺辱袖儿!沈妙歌分得十分清楚。

    沈家主子们现在没有一个人怪红袖动手打人:红袖不要说打了她们三个丫头,就是命人把她们打伤了绑起来就不为过!人家的夫婿的卧房,居然要经过萱丫头的人同意才能进入,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萱丫头让丫头们拦红袖,她的用心是什么?她在沈妙歌的卧房里衣衫不整的等着她们这些人来,又是为什么?昨天晚上,萱丫头的目的怕也是五哥儿吧?沈老祖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有一丝丝的怒火在跳。

    昨天晚上,可是沈妙歌学‘人事‘的日子,平南郡主用歪心思、沈大姑奶奶跟着捣乱也就罢了,居然连萱姑娘也掺与其中——沈家主子们心中的怒火是想压也压不住。

    不过,沈妙歌却没有在房间里;沈家主子们都扫了一眼沈妙歌:如果昨天晚上只是萱丫头走错了房间,屋里只有萱丫头一个人的话,她的丫头们不用如此拼命的阻拦红袖吧?

    电光火石之间,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便想到了这一处的疑点,而她们如刀般的目光也就落在了刚刚梳洗完走出来的萱姑娘身上:她,昨天晚上和谁在这屋里?

    伤风败俗的事情,皇家的人做出来之后,沈家的人管不着;但是萱姑娘自然是不同的,她在外人看来同沈家的女儿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她所行有损清誉,那沈家的姑娘们不会再有一个会落清白之名。

    红袖不理会厅上众人的心思,只是对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又是一福:“袖儿虽然是将门出身,但一向知道是非对错,父亲也常说练武之前先要学做人,所以袖儿自进府两年余,动手却只此一次;因为袖儿实在是忍无可忍。”

    沈家众主子点头,红袖和她的丫头都会武,但是她们却一直很平和,同府中上上下下的仆妇们没有什么冲突,也不曾听到仆妇们说红袖的丫头持强凌人。

    “袖儿在老祖宗面前说一句心里话,如果萱姑娘不是血洒将场、保国为民的忠臣良,身后所余的唯一血脉,今儿袖儿绝不会只是打这三个丫头几下而已!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也’。”红袖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沈家其它的人,可不是什么忠臣良将身后的唯一血脉,如果再有人想挑衅红袖的底线,她的意思就是:她一定不会介意、也没有什么顾忌的大打出手——你不怕打,就尽管可以放马过来。

    沈妙歌这时也站了起来,立到红袖身旁道:“这几个丫头以下犯上,而且巧言想挑拔主子们生隙,罪无可恕!”他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狰狞,让一旁想开口的萱姑娘吓了一跳,一下子把到口边的话吓没有了。

    这样的琦哥哥她可是不曾见过。

    沈妙歌扫了一眼萱姑娘,眼中的冷意冻得她身子一抖:她知道今天所做的一切,也许都白费了——沈妙歌不是一个呆子,他一定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她刚刚在屋里的那番做态,琦哥哥会如何看?萱姑娘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她和沈妙歌在屋里的情形:她在沈妙歌剪开了他们之间纠缠在一起的衣带后,看到他起身看向后窗,便知道他想走。

    “萱妹妹,不能让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对你名声有碍;刚刚那几个丫头一会儿我们好好的叮嘱一番……”他还想说没有人看到我的脸,到时我们只管咬紧牙不认也就是了。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把堂兄的外衫塞到了床底下:他想一会儿叮嘱萱妹妹,万一有丫头咬口说有个男人在屋里,就让萱姑娘找个心腹之人承认,在院子里拣了一件男人衣服玩笑的——此事也就揭过去了;因为他的堂兄回心了,自然有人证实他不在自己的院子里。

    但是他想说的很多话都没有说出来,萱姑娘打断了他的话:“琦哥哥你快走,萱儿无所谓,可是不能连累琦哥哥你。快走啊,你快走。”

    沈妙歌听了她的话后,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真得跑到了后窗前推开了窗子;不过他并不是现在就想走,他还要叮嘱萱妹妹几句;打开窗子只是准备万一有人要来,他好及时脱身。

    他开口急急的道:“萱妹妹,你不要再说话,好好的听我说;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事关你的……”就在这个时候,红袖推门进来了。

    而沈妙歌也就停下了想要翻身出去的动作,一脸惊喜的看向红袖。他脸上的惊喜却把萱姑娘的眼睛烫痛了,继而烫伤了她的心。

    “袖儿,我只是想来更衣的,没有想到萱妹妹会在这屋里……”而沈妙歌开口的解释让萱姑娘的心更是沉到了冰层深处:琦哥哥居然没有为她担待一点,把事情照直说了出来。

    她却没有想明白,沈妙歌为什么要为她担待?

    红袖扫了一眼萱姑娘,然后打断了沈妙歌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外面都是人,你还不走?你不要紧,但是萱妹妹的闺誉要紧啊。”

    而门也在这个时候,被萱姑娘的丫头们拍得山响;沈妙歌来不及说太多了,反正房里有红袖他放心;当即便点头,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后轻声道:“袖儿,你要相信我。还有,我没有外裳。”他说完直直的看着红袖,直到红袖点头他才翻身出去,并把后窗关上了。

    萱姑娘有些愣愣的立在床尾,看着那扇关上了窗:她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伤心,心碎了的那种伤心——因为沈妙歌看到红袖之后,便没有再看她一眼,也没有再向她说一句话,便那样走了。

    “他,不是你的。”红袖回头看到她的心碎后轻轻的道了一句,便向门口行去;红袖只是想提醒她一句,希望她可以就此罢手;那么红袖便可以为她遮掩一二,免得她名声受损。

    不过,红袖也知道,自己的希望可以说是奢望;只是她却一定要如此做,只为求个心安。

    “不,他是我的,是我的!”萱姑娘虽然有所顾忌不敢大喊,却还是压低了声音吼出来。

    红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看了她一眼:“我,要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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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我们明天见。

一百零六章 你不仁,我便不义(为粉红票690张加更)

    不用沈家主子们吩咐,焚琴等人急急的把床上染血的褥子拿走了。但是沈家的主子们并没有让那位给马姑娘看病的大夫给萱姑娘诊治,而是另外又去请了大夫。

    并且让人把萱姑娘的头清洗后把伤口包了起来:一天早上被一个大夫看到两个撞伤的姑娘家,这可是极为不妥的事情。

    沈家主子们担心还是担心的,忠良之后死在沈家,那可真就是一条大罪了。就是因为他们确定了萱姑娘并没有性命之忧,所以沈家的人才另外打发人去请大夫的:现在萱姑娘的昏迷,沈家主子们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为马姑娘诊治的大夫被好言好语的打发走了:大夫只以为马姑娘是沈府的大丫头,伤可能是被主子打的、或是推倒她撞在柱子上所致;除了对马姑娘生出几分怜悯之外,倒没有想到其它。

    沈家主子们坐在一旁都沉默着,没有人理会其它的事情:现在,不管愿意不愿意只等大夫来,给萱姑娘诊治之后再说其它的事情。

    红袖并没有呆呆的立着,她轻轻的吩咐了赵氏几句话,把赵氏打发走了。

    大夫来的不慢,为萱姑娘诊治了一番: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大事儿,比起马姑娘的伤势来,她这个伤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大夫都没有给她用银针,只说她一会儿就会自行醒来。

    沈妙歌一听便明白萱姑娘现在应该是清醒的!再加上那床上让他恶心到极点的血迹:是萱姑娘早就备好的吧?这明明就是要生生把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赖到他的身上!

    因此他心中对萱妹妹的厌恶更甚,连看向床那边都不愿意了;他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红袖看到这里轻轻摇头:萱姑娘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的身份都算计了进去,但却忘了一点——沈妙歌的心;如果这个男人真对她有意,那她今天也根本不用如此难堪就能达成心愿。

    但是沈妙歌对她没有男女之情,而且对于她几乎是诬蔑的沈妙歌的话与举止来说,沈妙歌当然不会应承下来:还是那句话,如果沈妙歌对她有情,她的话他当然不会反驳;而且那床上的血迹应该旧的上回会添加上新的,变成萱姑娘所想的事实。

    萱姑娘自一开始便错了:她的计是要沈妙歌配合才会成功的,而她一直错误的认定沈妙歌会配合她。

    不过,红袖已经提点过她,不过她却并不认同红袖的话:在她认为,沈妙歌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她,绝不会是红袖;现在嘛,只是沈妙歌的一时迷惑罢了。

    沈妙歌眼下不要说配合萱姑娘的计策了,他恼火的很想把萱姑娘掐死: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想个法子的话,他便要娶了他的萱妹妹。

    这样的女子,他是绝不会娶回来的:如果一辈子都要面对这样一个女子,他真得会疯掉或是减寿;而且他和红袖的幸福,也会成为此人一辈子想破坏的目标。

    沈妙歌想到这里之后,他的火气不见了: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压了下去,因为他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法子——只有他知道,他的卧室里没有来过其它的男子,只有他;他可不想坐以待毙。

    沈妙歌从来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这一点同红袖很一样:在认识红袖之前,他便是这样一个人;所以现在的萱妹妹,在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值得怜悯的地方。

    你不仁,便不要怪我不义。

    沈妙歌的眼光扫向了床下:那里有他塞进去的衣服、他堂兄的衣服。他心下计较开来:那是他三叔父家的堂兄,嗯,以三叔父和婶娘的性情,如此的好事他们一定不会往外推的。

    萱妹妹,那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沈家的家产无法和其相比,三叔父和婶娘,以及他的堂兄一定不会放过这么一大笔的钱财。

    至于萱姑娘因为贞节、闺誉一事,日后家产被三叔父等人掌握之后,会不会刁难她,却不在沈妙歌的考虑之中。

    他的嘴角含上了一丝冷笑,非常的冷酷。

    就是因为萱姑娘没有失贞,三叔父一家很快便能想明白今天之事的弯弯绕绕,所以对萱姑娘绝不会百分百的放心,甚至心里会生出厌恶来,从而也一定会把心思都放在夺她的钱财上。

    沈妙歌现在可不认为他三叔父一家辱没了他的萱妹妹,他反倒认为三叔父一家和他的萱妹妹是绝配:萱妹妹如此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双方胜负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红袖一直在注意着沈妙歌,看到他的眼光扫向床下时便明白了他的想法:看来萱姑娘是招惹出了沈妙歌的真火。

    她根本没有打算去阻止沈妙歌:她同样是有仇报仇的人,眼下她反倒很乐意帮沈妙歌成事是真的。

    萱姑娘是自作自受,与人无怨。红袖和沈妙歌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后,两个人又若无其事的避开了。

    沈妙歌的火气敛起来之后,倒让沈侯爷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郑将军说得对,此子比自己要更适合做侯爷的位子。

    沈老祖等人听到大夫的话后,便吩咐焚琴等人好好照顾萱姑娘;她们便开始拿那三个丫头开刀了——今天的事情,当然不能以萱丫头的一撞就放过不问。

    三个丫头没有想到自家姑娘一撞之下只保住了她自己;她们哭喊起来,不停的求饶,可是沈家主子们一肚子的怒火,哪里肯轻饶她们。

    “拖下去,杖毙。”沈老祖的声音并不大,听上去反倒是平平静静的。

    三个丫头看到婆子们来拖自己时,才知道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人哪有不怕死的?虽然她们刚刚还存了必死之心,想用自己的性命换父母和兄弟姐妹们以后的一个好日子;但事到临头,她们怕了。

    不用沈家的人询问一句,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便把萱姑娘吩咐她们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焚琴很尽责的看照着萱姑娘,所以在三个丫头开始实话实说时,萱姑娘身子微微和颤动并没有逃开她的眼睛。而沈老祖自然立时便知道了,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专注的听三个丫头招供。

    原来萱姑娘在得知平南郡主得到家信之后不久,便又知道平南郡主要设宴给沈妙歌贺喜:平南郡主的心思,萱姑娘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因为平南郡主的家信,萱姑娘在几日后知道了内中的详情。

    她细细想过,如果阻止平南郡主行事,对她没有什么明显的好处;把平南郡主的计策说出去,也不见得沈家人能相信——那可是郡主!而最重要的是,她认为自己寻到了一个可以嫁给琦哥哥的好法子。

    于是便同平南郡主一起来给沈妙歌贺喜;不过她的计策可比平南郡主要详细很多:她事先让会武的丫头们给沈妙歌的丫头、平南郡主的嬷嬷等人下了份量不同的迷药。

    迷药的药量都不是太大,只是让人更容易睡着、更不容易睡醒罢了;而她如此轻易得手的原因就在于,廉王的侍卫一个没有带在身边,而平南郡主的侍卫是男子当然也不能带进屋里。

    廉王的事情她没有料到,但是平南郡主的侍卫她早就料到了。

    萱姑娘知道红袖及她身边的人会武,所以她特意叮嘱了那三个会武的丫头,不要在红袖面前动手脚。

    一切都很顺利。

    她借醉酒进厢房换了服饰出来之后,在院子里趁着夜色和两个丫头做了一些琐事,以此来迷惑住平南郡主的侍卫;而她知道那些人的眼光不会盯在一个沈府的丫头身上,他们只会注意有没有人要接近郡主的住房。

    萱姑娘很顺利的坐到了沈妙歌卧房之外,再等了一会儿便转身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屋中:在其它人看来,不过是一个丫头进去屋里,可能为了给主子铺床叠被等等,没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萱姑娘早就吩咐过三个丫头:只能放她的琦哥哥进房,就算是她的琦哥哥晚上不会回卧房,但是一大早一定会回房更衣的——所以卧房才是最好的地方,适合她在这里守株待兔。

    她选择沈妙歌的卧房是因为:她不喜欢在厢房那些床上睡,尤其是她这么重要的一天晚上;这是执念。

    至于沈妙歌会不会被平南郡主的人拉去,她也吩咐好三个会武的丫头:盯着沈妙歌一些,不能让他被人拉到其它厢房里去。

    萱姑娘还曾千咛万嘱几个知情的丫头:如果沈妙歌是一大清早进的卧房,那么一定不能让红袖在太阳出来之前进卧房。她一向知道如何让人为她卖命,所以她对丫头们说,只要她成了沈家五爷的夫人,那么她就会给这几个丫头一人一处铺子,自然还有不少的金银。

    如此一来,才会有了红袖要进房,而几个丫头拼命阻拦的情形。

    不过三个丫头也说了实话,当时天还没有亮,所以她们只是看到一个男人进了五爷的卧房,却没有看清楚男人的脸;后来推开门之后,也没有看到那男人的脸。

    所以,和自家姑娘倒在床上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沈妙歌,她们不知道。

    听完三个丫头的话,沈家主子们的脸更是黑成锅底灰:萱丫头,居然真动了这样无耻的心思,看来是留不得了。

    只是,要解决此事并不容易,此事不能闹大,不然沈家也会受牵连:所以,最好是要有一个男人承认他和萱丫头共宿一夜,如此把萱丫头打发出去最好。

    沈太夫人看了一眼沈老祖之后,轻轻一挥手婆子们便堵上三个丫头的嘴,把她们拖了下去:她们三个人死定了。

    杖毙三个丫头的理由,沈家的主子们交待下去的是:以下犯上,打了沈家少奶奶红袖,便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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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章 铁证,有萱姑娘的功劳(为推荐票4000张加更)

    沈妙歌看到三个丫头被拖出去之后,看了一眼沈老祖之后皱着眉头道:“映舒、点娇,你们几个收拾一下这屋里!看把爷的屋子埋汰是什么样子了,真是不能住人了。”

    他在这个时候吩咐这样的事情很合时宜,也不像他一贯的所为;但是奇怪的是,沈家主子们没有一个开口阻止他。

    点娇轻轻的屈膝答应着,好像她一开始便立在门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处院子一样。

    沈妙歌吩咐映舒和点娇的时候扫了一眼床底;映舒和点娇看到眼中也不多说话,便带着几个小丫头收拾起来。

    浴房那边抱出来了萱姑娘的衣服,衣架上的衣服好像是红袖的,但是收起来仔细一看却不是:只是样式、花色等等一模一样——这样的收拾屋子,自然不会得到沈家主子们的喝止。

    沈老祖看向了沈妙歌,但是沈妙歌完全是一副公子哥任性的表情:这让老人家在心中骂了一声,这小子居然还和我动上了心眼儿。

    不过,那类似于红袖的衣服,让沈妙歌和沈家主子们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三分:此举不是在毁红袖的名节吗?

    沈妙歌现在更感觉只是把萱姑娘弄到三叔父家去,还真是太过便宜她了。

    一个小丫头擦床边脚踏时,忽然轻轻的咦了一声儿,然后伸手自床下面拉出了一件男人的衣衫!

    沈家主子们的眼睛都是一亮:那件衣服不是沈妙歌的!沈老祖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终于知道沈妙歌打得什么主意了。

    沈老祖和沈家的主子们还是有疑惑的:沈妙歌如何知道床下面有男人的衣衫?不过此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为萱丫头找个负责的男人了。

    哪怕是沈家的旁支子弟也成:萱丫头就算是再能折腾,过个两三年找个借口把那一支都打发到远远的南边去——借口当然有并且很正当,不过不能她一嫁过来就打发人离开罢,免得给萱丫头借题发挥的机会。

    点娇和映舒看到小丫头拉出了男人衣衫之后,同大家一样是满脸惊愕;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她们没有暗示过那小丫头过去收拾脚踏一样。

    水珠等人看到这里身子晃了晃,她根本不再抱希望自己会被轻饶;可是她跟随萱姑娘日久,主仆一直相处很好:萱姑娘可是没有少给她钱贴补家用;所以,萱姑娘对于水珠来说,那可真是很好的主子。

    所以她看到那一件早上看到过的男人衣衫,被小丫头在床底拉出来时心便沉到了底:沈五爷在这个时候命人收拾房间原来是为了这个!

    就在想明白的同时,她为自己的主子感觉到不值,沈五爷根本就没有把自家姑娘放在心上啊,现在他居然还要设计害自己姑娘。沈五爷,你好狠的心——水珠抬起头来看向沈妙歌。

    沈妙歌却如同没有看到水珠的目光,自顾立在那里看着那男人的衣衫露出惊讶至极的脸色来:就好像那小丫头找到男人的衣衫,同他没有半分关系一样。

    水珠低下了头,那件男人衣衫不是沈五爷的,她现在看了出来;她看得更明白的是,此衣应该是沈家不知道哪位少爷的——这才是让她变色的缘故。

    接下来的事情让水珠的脸色更难看:那衣衫上的一个衣带上纠缠着另外一个衣带,而另外一个衣带一看便是被剪断的,那是一个不属于男人衣衫上的衣带,是一个女子的衣带。

    焚琴上前接过解下来的女子衣带,放下帐幔后想轻轻掀开萱姑娘的衣角比对一下时,萱姑娘却醒了。

    萱姑娘伸手轻轻的压住了衣角,微微睁开的眼睛盯着焚琴:里面全是怒火。

    她撞到柱子上之后并没有晕很久,所以屋里发生的一切她都很清楚;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何时醒过来才好,因为事情并没有按照她设想的发展下去。

    而且就是因为她的清楚,所以她现在满心、满胸、满肚子都是委屈、伤心、痛苦,以及由这些情绪衍生出来的恼怒。

    焚琴看着萱姑娘平静的、轻声的道:“姑娘您醒了?这实在是太好了。”如同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怒火,和平日里同萱姑娘说话时一般无二。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用拿着衣带的手去给萱姑娘整理发角,那衣带便正好落在了萱姑娘的衣领处:那里有露出来的小衣一角。

    颜色、质料一般无二。

    焚琴相信,如果现在解开萱姑娘的外裳与中衣,那小衣上一定会有断了一截的衣带:那便是铁证啊。

    “姑娘刚刚醒了还是闭着眼睛歇息的好,婢子给老祖宗回禀姑娘醒了,免得老祖宗担心。”焚琴继续无视萱姑娘喷火的双眸,温柔的把萱姑娘的手臂放进了被中,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隔着一层帐幔,焚琴的话沈老祖听不到?萱姑娘气得几乎吐血,她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在老祖宗身边不言不语的焚琴是如此的坏呢?

    不过萱姑娘生气的时候,那胳膊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她有多生气、恼火、痛苦,她的胳膊上就有多大的力气;但是焚琴无视这一切,硬是很温柔的伺候好了她。

    能留在沈老祖身边这么多年的人,当然有她的出众之处:不管平日里看上去此人如何。

    沈老祖等人看向走出帐幔来的焚琴,他们等得自然不是萱姑娘醒没醒的消息:不用焚琴说,他们坐在这里已经听到萱姑娘醒了。

    焚琴举了举手中的衣带点了点头,然后才屈膝道:“老祖宗,萱姑娘醒了;嗯,精神很好,请老祖宗放心。”精神不好,也就不能那样瞪她了不是吗?焚琴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讥笑。

    她一向就看不惯萱姑娘,因为她虚假,不过也只是看不惯而已;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除了看不惯之外,焚琴更加看不起她:萱姑娘在她的心中已经不配做一位主子姑娘了。

    焚琴认为:沈府养育萱姑娘多年,她就算不知道念恩,也不应该如此设计沈家的长房嫡子,给沈家的主子们添如此泼天的麻烦吧?她的所为,当可以算是恩将仇报了。

    萱姑娘为什么会如此做?还不就是因为她认为她是忠良之后,且身有万贯家私吗?焚琴微一撇嘴:她比平南郡主更可恶;平南郡主身持身份,虽然也动了那无耻的想法,却不会像萱姑娘如此不知廉耻为何物。

    红袖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现在,还用得着她或是沈妙歌再开口说什么吗?现在她和沈妙歌什么不说才是最好的。

    她看向了沈妙歌,他也一样抿紧了唇,看样子他也不会轻易开口了;两个人相视一眼,眼底闪过了一丝丝的笑意:他们总是能想到一处去,这让两个人心中多少都有些甜意——即使是在这种情形下。

    他们小夫妻在等:等萱姑娘开口的时候;现在她不会说话,但是他们相信,她会说的。

    沈老祖低沉的声音响起:“这衣衫,可有人识的是何人之物?”她并没有问多余的,直接就问到了根儿上。

    红袖和沈妙歌只听沈老祖这一句话便知道,沈老祖认同了他们的想法,也在打算就此把萱姑娘打发掉;一块大石终于自两人的心头落了地。

    一旁有媳妇子上来答道:“奴婢如果没有记错,曾看到三老爷房中的四哥儿穿用过。”

    媳妇子是沈太夫人的人,沈妙歌和红袖的人并没有上前去答话:这种情形,他们的人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不相干的人站出来说的话、证实的事情,也让萱姑娘不好寻到破绽发作。

    不用沈老祖开口,便有人去请沈三老爷一家人了:自然不是简单的请来便罢——接下去的戏要如何演,沈家主子们心中都有数了;而那传话的人,更是得了沈老祖的暗示。

    屋里又静了下来,沈三老爷一家未来之前,沈家主子们不会再开口询问什么;而萱姑娘躺在床上,死死的盯着床顶,却没有想到一点法子可解眼下的危机。

    床上的血迹有:那是她弄上去的,想说那是假的也不成了;而男人的衣服也有:那是沈妙歌塞进去的,现在想来他不会承认那是他塞的;而她小衣上的衣带还在那件男人的衣衫上:她还有什么可辩白的?她再辩白只会落得更不堪。

    如果她此时还敢再一口咬定事情是沈妙歌所为,沈家说不定会真得撕破脸,把她的事情捅到官面上去:那对她百害而无一利。说倒底,是她心中有鬼,不敢把事情闹到沈府之外去。

    红袖在这个时候倒没有闲着,她早就打发赵氏回去了,这个时候又把茶香支使出去;不大一会儿,赵氏和茶香都回来了,带来的还有一些食盒。

    不过,红袖先给沈家主子们奉上来的并不是食物,而是散火气、顺气开胃的汤品;不烫不凉现在吃刚刚好不说,而且给每个人准备的汤,都极合每个人的口味。

    在这种情形下能吃下去的东西,当然要很可口、很可口才可以。

    红袖把汤奉上,轻轻屈膝:“到现在这个时辰了还没有用早饭,而且一大早上便动气伤身,请老祖宗……”她一个一个的轻轻唤沈家的主子们:“先吃些汤吧。”她接着把汤的功效说了出来。

    沈老祖扫了一眼那边床上然后再看看红袖,心下真得生出不少的愧疚:这样好的孙媳妇哪里去找?当初为什么会看着那个萱丫头乖巧,最知道孝顺、贴心的人是袖儿啊!

    在这时候还能为他们的身体想得如此周到,生怕他们带火气吃下东西会存住食儿,为他们这么多人备好了汤。

    红袖有一个长处:她总是能在敌人身上学到一些东西;萱姑娘为什么会得到沈家众人的喜爱?她找到原因之后,却没有像萱姑娘那样去做——她认为萱姑娘的所为落了下乘。

    而她,今天便借机让沈家的主子们知道了她的好:不显山不露水,不是刻意的巴结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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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 后患(为粉红票720张加更)

    沈老祖处置萱姑娘的婚事十分的快:沈四爷开口承认此事之后,她也只不过同萱姑娘说了两句话,便把这门立事敲定了。

    根本就没有多问过沈四爷一句,也没有叫沈四爷身边的人过来问一句话,亲事便这样定了下来。

    沈家主子们的心思,由此便十分明白了:只要萱姑娘不会嫁给沈妙歌,嫁给谁都好,而且还要快快的嫁出去才成。

    水珠已经惊得口不能言了:沈家主子们的狠心,把她吓到了。

    屋里唯一真正高兴的人就是沈三老爷夫妇了:他们恨不得立时便能行六礼,免得夜长梦多,萱丫头这尊财神爷再被人抢走。

    不过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等人眼下没有这个心情商议什么亲情,而且终究这亲事十分的不光彩,所以沈三老爷夫妇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带着儿子先回房了。

    不用沈老祖等人叮嘱,三房的人也不会和人提及萱姑娘的事情——如果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日后也是他们三房的脸面难看。

    萱姑娘自然不能再留在沈妙歌的卧房里,沈太夫人让媳妇子们把她扶上自己的车子送她回房了:只是她回去时还在昏迷中。

    沈家的人直到这时才知道萱姑娘又晕迷了,请来大夫诊治后知道她只是一时气迷、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沈家的主子们也就没有唤醒她,直接送回房了事:现在的萱姑娘对于沈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宝贝,只是一个麻烦,还是一个大麻烦。

    沈老祖的脸阴沉沉的看着水珠等人:这几个丫头一个也不能留的,不过为了萱姑娘的脸面,不能把她的身边人都换了。

    最后,只留下了水珠。

    水珠被人送回了院子,因为不会伺候主子,所以被打了二十板子:伤势重得很,一时半会儿怕是下不了床。

    而萱姑娘贴身伺候的事情便暂时由沈老祖的丫头来。

    绿珠的事情,相对于一大早上的热闹来说,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而沈三夫人高兴之余根本忘了此事——她原本在见到沈老祖的丫头时要打探底细,便是因为儿子闯了祸事。

    但是后来听到萱姑娘的事情,沈三夫人便把绿珠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直到现在,这一家人还没有想起来绿珠。

    沈老祖问也没有问绿珠一句,便让人把她拉下去打了一顿: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出来,还不应该打?打完之后,绿珠便被扔到了柴房中:老祖宗没有说怎么处置她,自然也就由她在那里自生自灭了。

    红袖虽然对沈老祖处置绿珠有些不满,只是她现在不是主事之人,也只能闭口不言;而且她她清楚沈老祖为什么会什么也不问:一大早上跑了出去的男人绝对是沈家的子侄,问出来也只是丢沈家的脸。

    现在,沈老祖是巴不得绿珠死掉吧?绿珠一死,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还有马姑娘和沈大姑奶奶还在院子里。

    沈老祖这时却站了起来:“我乏了,兰儿的事情,媳妇你看着来吧。”说完扔下满屋子的人走了。

    沈太夫人却长长一叹:沈大姑奶奶,就如同是她命中的魔星。

    原本就是一个极大的麻烦了,现如今这麻烦更加的大了——廉王的未来王妃是沈大姑奶奶的女儿,而平南郡主是她的儿媳。

    所以,虽然沈大姑奶奶的所为十分让人恼火,但眼下沈家还真不好太给她脸子看: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如今沈大姑奶奶也是水涨船高了。当然,就这样放过她也没有那样的道理。

    她终究是外嫁女,却在娘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怎么也要给她些教训。

    沈太夫人想了想,最后对沈老侯爷一叹:“夫君,我也乏了;兰儿的事情,就偏劳夫君了。”说完她也起身走了。

    她是后母,后母难当啊;而且沈大姑奶奶今时不同往日,沈太夫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得罪她?

    沈老侯爷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大女儿如此胆大妄为,眼下也的确只有他训斥一番,希望她可以收敛一二。

    他倒真想把大女儿赶得远远的,可是现在如今她女儿住得院子可不是沈家的!他想到这里便是一阵头痛。

    沈老侯爷带着沈大姑奶奶去了内书房,马姑娘也被送回了院子;红袖和沈妙歌把沈侯爷等人送走之后,沈妙歌看了一眼院子:“这里,不能要了。”

    红袖知道他的心思,点头:“给老祖宗说一声,想来不会拦着你换院子的。”这院子,也的确是住不得了。

    终于只剩下小两口,他们相伴一起走向红袖的院子。

    沈妙歌的神色却有些忐忑起来:他想起了萱姑娘才回沈府时,他和萱姑娘日日相伴做耍的情形;现如今萱姑娘闹出如此大的事情,他要如何同红袖解释呢?

    回到房中,红袖累得歪倒在榻上,有气无力的看着一旁立着的沈妙歌:“你还立着,不累吗?”

    沈妙歌喃喃了半晌,忽然心一横道:“袖儿,你生我的气没有?”

    红袖托脸认真的看向沈妙歌,不语也不笑看得沈妙歌心中发毛时嫣然一笑:“刚开始的时候,生气了;”她顿了一顿:“不过后来看到你之后便不生气了。”

    沈妙歌不太放心:“袖儿,你真得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红袖托脸认真的问。

    “我和萱妹妹原来十分亲厚,如果不是她今天如此,我还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人。”沈妙歌说得话有些结结巴巴的:“袖儿,我真得只当她是妹妹,就像是三妹妹、四妹妹她们一样。”

    “我,相信你。”红袖轻轻的道:“所以,我没有生气。”

    沈妙歌闻言看着红袖半晌,慢慢蹲下身子握住了红袖的手:“袖儿,你、你真好。”他其实想说的话很多,但是话到嘴边只有这么一句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红袖不生气的原因就这样简单:我相信你;他的心里已经分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他只是郑重的在心中对自己说,日后,一定要对得起袖儿待他的心。

    他的心,自此之后不用红袖看着、守着;他会为红袖看好、守好。

    红袖虽然只得了他一句话,却看得分明他的心意;当下轻轻一笑:“我当然好,你才知道吗?”

    沈妙歌捏了一下红袖挺俏的鼻子,然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把头依在了一起。经萱姑娘、平南郡主这么一折腾,两个人的感情反而更进了一步。

    “姑娘,五爷,奴婢是点娇。”门外传来了点娇的声音。

    红袖和沈妙歌这才分开,不过沈妙歌没有站起来,反而一下子坐倒在地上:他蹲得时间太久,腿脚麻木了。

    红袖一面笑一面拉起他来:“今天的事情还真多亏点娇;当时我身边的人不好走开,一走开便会引起萱姑娘那几个丫头的注意;倒是点娇机灵,只一眼便明白我意思,给你取了这件衣服。”

    沈妙歌一面点头一面拍打身上的衣服:“可是你看看,你害我把好好的衣服弄成这个样子。”这可是红袖为他做的,所以他才十分的珍惜。

    红袖嗔了他一眼却没有再理会他,唤了点娇进来。

    点娇进来后并没有像原来一样随便,而是很郑重的给红袖和沈妙歌行礼。

    红袖和沈妙歌也停下嘻闹,坐下后认真的看向点娇:这个丫头,一定有什么事情。

    “五爷、姑娘,绿珠虽然被老祖宗打发走了,不过今天晚上一定还会有第二个绿珠。”点娇的脸虽然通红似火,可是话却说得极为清楚明白。

    红袖一听便知道她是想好之后才来的,便轻轻的点了点头:此事是一定的;不过点娇提及此事是因为什么呢?红袖一下子懂了:好一个聪明的丫头!

    “但是眼下却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所以奴婢想,老祖宗很有可能、很有可能……”点娇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沈妙歌这次也听明白了,和红袖对视一眼之后轻轻一叹:点娇是现在最好的人选。

    点娇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红袖和沈妙歌开口,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她今天也真是豁出去了。

    红袖和沈妙歌都在想应对之策:点娇不同于其它人,她可是他们小夫妻的心腹之人,所以要想一个法子不会让她成为沈妙歌的妾侍,却又能保得住她。

    不过,这样的法子更是难为人。

    红袖的沈妙歌的眉头都皱的紧紧的:一时间哪里便能想出两全的法子来?

    “奴婢今日来,其实是想求主子恩典的。”点娇的声音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说中,红袖他们终于知道,原来这丫头有了心上人。

    她根本不想做沈妙歌的小妾或是通房,但她是沈家的奴婢,老祖宗的话她是违拗不了的,所以才来求助于红袖和沈妙歌。

    因为她知道五爷和袖儿姑娘一样不喜欢房里多个暖床的人。

    红袖和沈妙歌听完点娇的话后都叹了一声:“点娇,你应该早些说;哪怕是早两日你的事情我们也能做主,但是现在……”他们夫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无奈。

    现在如果说出来,就不是对点娇好,反而是害她了。

    而就在点娇进屋时,萱姑娘也清醒了过来。她看到老祖宗的丫头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取了银子来赏完,便把她们打发回去了——沈老祖已经不疼爱她了,她也勿须顾忌太多。

    她如此赌气,是因为她心中有一口气,一口恶气。她死死的盯着帐顶:难道,就这样便宜了那个郑红袖?!

    “姑娘,水珠打发了一个小丫头过来,说有事情要对您说。”

    听完这个小丫头的话,萱姑娘的眼睛亮了起来:郑红袖,我不好过你也不要想舒服了。

    ****

    因为身体原因,所以第二更的时间不能固定,如果早了会在下午二点左右更新;如果睡醒以后再码字,也计就在下午五点左右更新了

    第三更会在晚上七点左右更新了

    因为看到亲们有问更新时间的,女人心中羞愧:请大家多多原谅!

一百一十章 合适的时机(为推荐票6000张加更)

    萱姑娘让人把小丫头带了下去:这丫头本来就是她院子里的。

    她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意,可是她笑的连身旁的丫头都低下头不敢看她:笑的冷冷的,而且狰狞无比;那张柔美的小脸,现在根本没有一分美丽可言。

    绿珠,是的,就是绿珠;她要摆脱沈四爷的婚事,便要借绿珠行事了。只是,要如何才能把沈四爷和绿珠绑到一起,并且要让沈四爷说不出话来呢?

    她想了一会儿之后,便打发丫头出去打听沈四爷的事情,然后便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萱姑娘这一次的运气还真是极好,她找到了沈四爷的贴身之人。

    因为沈三夫人终于记得了儿子闯过祸事的,而且现在绝不能让人知道他那天晚上和绿珠在一起,所以她把儿子身边伺候的人打发出府。

    沈四爷回来之后更衣时,把他的所为说给他的丫头听:那些丫头可都被他收了房,自然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只是沈三夫人刚把人卖出去,便被萱姑娘的人得知:多花了几两银银,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

    萱姑娘没有想到,沈四爷昨天晚上真得宿在了沈妙歌的院子里,而且还真就是和绿珠在一起,倒也省了她不少心机麻烦。

    她心头的火气都散了,不止是因为她想到了法子,而且她还认为这是天意要助她。

    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只要让绿珠开口,并且还要让沈家的主子们听到,那么她不用嫁沈四爷了;而且,沈家还一定要给她一个交待。

    琦哥哥,到最后还是我的!萱姑娘的眼底闪过了寒意:郑红袖,我一定会给你一份“惊喜”。

    如果她想解自己的危局,只要把沈四爷和绿珠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那么沈家的主子们不管愿意与否,都要叫绿珠来问一问;事情清楚之后,沈家便只能成全她和沈妙歌。

    但是,她不想如此做。

    ****

    点娇红着脸吱唔了半天说出来一个法子,红袖和沈妙歌听完后在无奈之下同意了:点娇呢,给沈妙歌做暖床的丫头,不过却不并和沈妙歌真正的圆房。

    然后点娇便成为沈妙歌的通房丫头,不做妾侍姨娘;再过一段时日,沈妙歌便可以把她赏给小厮为妻了。

    虽然这个法子不是很好,却在眼下是唯一的法子。

    红袖有些不太放心,她轻轻拉起点娇来说道:“点娇,你如果顶了一个通房的名头儿,你那个……心里不会有其它的想法?”不能因为他们夫妻的事情,让点娇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的。

    点娇闻言倒是愕然的看着红袖:“姑娘,通房丫头赏给府中仆役们做妻,是仆役们的体面啊,他哪里会、会……”说着话点娇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红袖更加愕然,不过随即便想明白:古人们的想法,她好多都是无法理解的;反正只要那小厮不会因此薄待了点娇就好。

    沈妙歌一直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他认为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

    点娇的事情刚刚议定,沈老祖那里便来人请沈妙歌和红袖,特意叮嘱让点娇跟过去:是什么事情,不用说红袖他们心里便明白了。

    沈家各房还在等着今天的好戏:昨天晚上的好戏他们无缘,到现在也没有探听到半点风声;但是今天晚上的好戏,人人可都睁着大眼睛盯着,生怕错过了。

    但是这天晚上平平静静的就过去了,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没有什么让沈家各房高兴的热闹发生。

    点娇却依然梳的是丫头的发式:沈老祖虽然有意让沈妙歌给点娇一个姨娘的名份,不过要等到红袖和沈妙歌圆房之后再提此事。

    虽然那床上有血迹,不过在见识过萱姑娘的手段之后,这点血迹对沈妙歌来说已经不是难事儿:大厨房可是在红袖的手中掌管着,她想讨点什么血没有?

    不过点娇的事情,却让红袖和沈妙歌有意外所得:因为有几位姨娘来寻点娇说话,话里话外绝没有劝点娇安份守己的意思。

    这几位姨娘,红袖和沈妙歌自然留上了心:她们现在来也不过是试探而已,也许是她们自己的本意,也许是奉了她们主子的意思。现在,小夫妻只要做到心中有数就好。

    明天,便是红袖和沈妙歌的圆房之日。

    这天沈家的人都起了一个大早,全府上下的人都喜笑颜开:只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早饭后的打赏,就让下人们乐得合不拢嘴了;何况今天还有得忙,那赏银简直可以拿到手软。

    今天红袖的事情很多,她要先行及笄礼然后再圆房:虽然她还没有到生辰,不过依着礼俗,既然她今天圆房,那么她在今天便成年了。

    沈妙歌也一样要行冠礼,所以也忙得不可开交;两个甚至连早饭都不是在一起用的:在今天晚上进入新房之前,两个人怕是都见不到对方了。

    郑姜氏早早的就到了沈府:女儿的及笄当然要由她来主礼。

    红袖原本没有想到女子的成年礼如此麻烦,她被折腾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只衣服,现在她已经是在换第三套了——换上一套衣服、重新梳洗装扮之后,出去给长辈及来贺的宾客们行礼;然后再回来继续换衣服、梳洗。

    其实,今天的日子还让红袖一早起来时有些紧张的:圆房嘛,总会让人有些脸红心跳;不过因为及笄的麻烦,倒让红袖把圆房的紧张放到了一旁。

    红袖终于换上了吉服:这是成年女子最隆重、最华贵的衣服,命妇之外的女子在重大场合要穿用的便是这种的衣服。

    她刚刚换好衣服出来,还没有向厅上众人行礼之时,便看到萱姑娘的丫头自后面闯了进来;那丫头一面急奔一面喊道:“老祖宗、老祖宗,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又晕了过去!”

    满厅的人都惊讶的看向了那丫头:沈府的下人怎么如此不知分寸规矩?

    而郑姜氏的脸上闪过了不快:今天是红袖的大日子,沈家的丫头也太过放肆了吧?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应该可以悄悄的上前禀于主人,不用如此大声叫嚷。

    郑姜氏扫了一眼沈家的主母,却并没有说什么。

    沈家主子们的脸上当然也不好看,被那丫头气得脸色有些泛青:只是满厅上都是沈郑两家的亲朋好友,眼下并不好太过发作;所以,沈老祖轻斥了那丫头一句,便让红袖继续行礼。

    厅上的气氛已经不一样了,但是红袖却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她是巴不得繁琐的仪式早些结束呢。她自然知道萱姑娘这是故意使人为之,不过只是一个仪式罢了,就算是搅乱了,自己并不会损失什么——萱姑娘如此做,只不过是在打沈家的脸而已。

    红袖沉静自如的行礼之后退下去了;她的举止却让厅上众夫人心下称道,果然是个好女子。

    她心知以萱姑娘的心计,不可能只是使个小丫头来捣乱这么简单,所以她回到更衣的房间后,立时便对韵香和点娇吩咐了两句打发她们出去。

    她要知道萱姑娘倒底想做什么,然后还要知会沈妙歌一声才可以:今天,萱姑娘看来是安心不想让他们小夫妻痛快了,那她的手段自然不能小看。

    沈太夫人等红袖走了之后,这才欠身向贺喜的夫人们致歉,起身去看萱姑娘倒底出了什么事情:如果萱姑娘真是病倒也就罢了,不然沈太夫人一定不会有好脸子给她看。

    萱姑娘是真的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让沈太夫人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发作出来。看到萱姑娘的伤势,沈太夫人的眉头皱得极紧,问过可有请大夫之后便坐下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她是在压自己的火气,不然她生怕自己会按捺不下,在这大喜的日子给自己添堵。

    沈太夫人生气是因为:萱姑娘刚刚又一次寻死未成被丫头们救下来!

    这怎么不让沈太夫人恼火?如果今天不是要图个大吉大利,她都要忍不住在心底骂一句:早死早投胎。

    沈太夫人坐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心气,开始唤萱姑娘的丫头问事情的始末缘由。

    当她听到此事同绿珠有关,再听下去又牵扯到沈四爷时,扫了一眼床上的萱丫头:这事儿,怎么这么巧在今天被萱丫头知道呢?

    不过和绿珠那天晚上搅在一起的人是四哥儿,还真让沈太夫人小小的吃了一惊;不过现在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要赶快想个法子压下去。

    外面,可是满府的宾客,今儿容不得出半分差错。

    沈太夫人不过是刚刚转念头还没有想到法子,那床上的萱姑娘便爬了起来,又一次扑向了柱子:大有一次撞不死便要多撞几次的意思。

    萱姑娘自然是撞不到柱子上,她刚刚下床便被丫头们扯住了,硬是按倒在床上;可是她却不依不饶的哭着,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虽然看到了沈太夫人,不过她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对沈太夫人说:她只是要寻死。

    沈太夫人虽然恼火也只能上前安抚她:抛开今日她就闹,沈太夫人一生气说不定就由得她闹——不是要寻死吗?她还可以命人给萱姑娘准备好刀子!但是今天不成,就算她贵为侯爷夫人,当朝一品诰命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必竟,萱姑娘的亲事,沈家处置的并不是很妥当:沈四爷和绿珠的事情,更加不能闹得人皆尽知。

    ****

    真是对不住大家!

    今天中午家里意外的来了一个客人,然后女人送走她之后照例休息午睡,居然睡过了头!现在才把文码好,对不起了,亲们!

一百十六章 庙中惊变(为粉红票750张加更)

    太阳下山了。

    庙中红袖和郑将军所住的院子,在郑将军、沈妙歌和飞宇的手中又重布署了一番,侍卫们不用人提点人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郑姜氏看到红袖之后放下了担心,便一脸平静的自管诵经,并不把当下的事情当成一回事儿:做为将军的夫人,这点胆色是绝对有的。

    红袖和沈妙歌用过饭之后,表弟飞宇来了。

    他今天晚上决定不睡,要和沈妙歌两个人下棋:他们明天就会下山回京,那些蒙面人想来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平静才对。

    如果那不是个女子,沈妙歌和飞宇,或是郑将军都会给他治伤之后打发他离开;但是她不但是个女子,而且还晕倒了,他们练武之人也不好见死不救。

    红袖和郑姜氏都明白,所以对于那个一直“晕迷”到现在没有醒的女子,并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

    那些蒙面人来了也不会对红袖等人下杀手,他们要杀的人是那女子;如果红袖等人能保得住那女子的性命案是她的运道,万一保不住也只能说是天意了。

    如果不是他们有自保的能力,如果不是认为那些蒙面人不会对他们下杀手,不管是郑将军还是沈妙歌、飞宇,哪一个也不会留下那女子。

    救人是好事儿,但也不能因为救人而搭上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他们不是江湖豪客,他们只是平常的京中贵族——他们要的就是妻儿平安,一家和乐的日子。

    沈妙歌明白飞宇是来保护他们夫妻的,心下虽然感激却也十分的难过:他已经在认真的想,要如何才能有保护红袖的力量;他总不能每一次都借助旁人来保护红袖。

    他在侯府中,自然是有能力保护红袖的;可是出了侯爷府呢?他用红袖的丈夫,一定要在任何时候都能护她的周全也可以。

    沈妙歌并不是没有想到法子,只是他悄悄看了一眼内室:他不舍得红袖,也不放心红袖一个人留在侯爷府中——那沈府的大宅子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沈妙歌和飞宇的一盘棋不过是下到一半儿,外面便传来了刀剑与喊杀声。

    飞宇推开棋盘:“他们应该只是缠住我们的人不会下杀手,只要能拖得久一些,这些人也就会走了。”至于那个女子会不会保得住,那只能看天意了,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沈妙歌点头,然后一指棋盘道:“我们继续下我们的,如果有人攻过来飞宇再动手也不迟。”

    飞宇大笑点头:“倒是我沉不住气了。”

    那女子听到喊杀声终于再也忍不住坐起身来:屋里没有一个人,她想了想下床走了出来;当她看到红袖坐在外间,正在烛光下和丫头们绣花时,不自禁的愣了一下:“恩人,外面可是……?”

    红袖抬头:“你醒了,感觉如何?你不应该下床的,一身的伤还是多躺躺调养调养比较好。”

    那女子谢过了红袖后又道:“恩人,可是那些人追来了?”一面说着话,她一面看向了窗外,她有着十二分的担心。

    看到她不会回去躺下,红袖便指着椅子道:“你坐下吧。说起来一直不知道你的姓名呢,还真不好称呼。”

    那女子被人追杀了三四个月,现在可真是惊弓之鸟,听着外面的刀剑之声,心根本就静不下来;虽然依红袖的话坐下,却还是不停的向外看去:“小女子姓江,名彩云。恩人,剑呢?我们还是把灯吹熄立到窗边或门边为好。”

    红袖只是一笑却没有说什么:那些人不会太过份的,不然今天在林中那些人便会下杀手;而且自有喊杀声到现在也没有攻到院子中便是明证,那些蒙面人并不想杀江彩云以外的人。

    那,为什么非要杀江彩云呢?或者是那些蒙面人看出来他们是官宦人家,不要招惹麻烦?红袖悄悄的观查着江彩云,有一句无一句的套着她的话。

    江彩云却是坐立难安,对于红袖的话常常是答非所问:她的心全都在外面,如果不是想借沈家的势,她现在早已经跳窗走了。

    看她如此惊恐,红袖还真是生出了几分同情:真不知道她被追杀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被吓成如此模样,想来曾不止一次面对生死了。

    江彩云看模样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罢了。

    红袖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飞宇和沈妙歌的惊呼声:“不对!”

    红袖立时便站了起来,韵香也立时把灯烛扑灭:有什么不对她们不知道,但是能让沈妙歌和飞宇两个人同时惊呼,应该是大事儿。

    飞快移到窗口往外一看,红袖便明白飞宇和沈妙歌为什么惊呼了:外面的黑衣人很多,但是让她震惊的却是,那么多的黑衣人并不是一伙儿的!

    红袖飞快的扫了一眼,院子里的黑衣人只穿着打扮便各自不同,再看他们站立的方位,她立时判定院子里的黑衣人应该是分成六七伙。

    黑衣人之间也相信戒备着,所以现在院子里的情形很诡异:大家都在大眼瞪小眼,并没有一个再动手。

    只有一伙人是红袖他们白天看到过的:还是一样的黑衣劲装、灰巾蒙面的装扮,这是追杀江彩云的人;其它五六伙黑衣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又所为何来?

    红袖现在想不到:因为所知道的东西太少了;而江彩云看到外面的那么多的黑衣人之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红袖:这沈家看来也不是万全之地啊。

    她扫了一眼后窗:现在是走,还是留?

    想到灭门之仇,她再看一眼外面的黑衣,她咬了咬下唇握紧了手中的剑,悄悄的移动了几下脚步,却是把红袖护在她的身后。

    凭她一人之力想复仇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决定博一博:沈府不可能不会派人来的,她躺在床上听到丫头们说,那个什么郑将军已经派人回京送信了。

    只要拖到三更,京中沈家和郑家的援兵就应该会到的;江彩云想一想母亲的惨死的样子:她,今天拼了!

    只有留在沈府,才有可能报仇。

    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白天交过手的黑衣人有一人尖着嗓子道:“朋友们,我们只要一个女子,名叫江彩云的;其它的人与事同我们无关,我们也不想牵涉其中;是朋友们成全我们,还是……?”他并没有要退走的意思。

    其它的黑衣人只是看了那伙黑衣一眼,然后又盯向了沈妙歌:他们当然不会走。

    沈妙歌一脸平静的看着院子里的黑衣人,心下却在想法子:只要拖下去,拖到三更一定会有援兵赶到的。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除了白天交过手的那伙黑衣人之外,其余的黑衣人几乎都紧紧的盯着自己!

    他们的目标,难道是自己?沈妙歌眼睛幽黑了起来。红袖也发现了其余黑衣人的不同,心下也是一寒。

    忽然那几伙黑衣人开始说话,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怕是要联手。

    红袖想了想,便向外屋走去:不能留沈妙歌一个人在那里,因为他的功夫不好;她还明白一件事情,那些黑衣人一旦联手,侍卫们根本就支持不到援兵的到来。

    他们今天晚上似乎是在劫难逃。

    不过没有一个人怪江彩云:虽然不是她,红袖等人便不会遇刺,那另外那些黑有人是绝不会出现在庙中的。

    虽然有很多人想要沈妙歌和红袖的命,但是那些人不是傻子,没有合适的时机他们不会出手的:而红袖他们的遇刺,便给了他们混水摸鱼的好机会。

    母亲、父亲!红袖一面走一面看向了对面:中间隔着一个院子,但是现在就像是隔着生死一样;红袖只能远远的看到郑将军夫妻的身影,她想到自穿越之后郑将军夫妇对她的疼爱,她握剑的手指节都开始泛白。

    她还没有好好的回报郑将军夫妇,还没有代小红袖好好的在郑将军夫妇面前尽孝!红袖咬紧了牙,她恨恨的瞪着那些黑衣人。

    如果她今天能逃过此劫,她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今天任何一个主使之人!她要千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杀沈妙歌、杀红袖:红袖明白,那些人一直都在这么做;可是这一次却因为他们小夫妻连累到郑将军夫妇,这让红袖心中的恨意与愤怒达到了顶点!

    因为她自穿越到今天,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人数相差太过悬殊了,胜算几乎是没有一分。

    她现在只希望郑将军可以护得郑姜氏周全;如此一想,红袖的心痛了起来,她却没有流出来一滴泪: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在她血没有流尽时候,她是不会流泪的。

    她站到了沈妙歌身旁,和他对视一眼后,两个人的手轻轻相握,都没有说一句话。

    飞宇看到沈妙歌和红袖相握的手时,眼底闪过了一丝失落,不过他却向前悄悄的、坚定的迈出一步:他要护他们小夫妻到最后,希望可以支持到援兵到来。

    只要,表姐能够幸福就好;飞宇的心是苦的。

    沈妙歌和红袖几乎是同时出手把飞宇拉回他们身旁:要战,就一起战到最后;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韵香和茶香等丫头没有一个人说话,她们都仗剑立在红袖三人的四周:只等那些黑衣冲上来。

    死亡,其实每个人都害怕,包括红袖、沈妙歌在内;只是,怕是怕的。

    ****

    第二更.还有一更的

一百十七章 意料不到的救星(为上周的推荐票8000加更)

    黑衣人好似终于决定好了,各伙人之间虽然还保持着距离,不过相互间却没有了敌对的意思。

    “朋友,我们只要那小子和那个小妇人,你们想要那个什么彩云,就请一起动手如何?你们取你们的人,我们取我们的人,各不相干却又能很快得手;朋友,怎么样?”有一个黑衣人开口向灰巾蒙面人开口道。

    灰巾蒙面人却没有立时答话,场中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那灰巾蒙面人看了看高高挂在房前的沈字灯笼,问道:“你们要的人是不是沈侯爷府上的人?”

    那些黑衣人有一点骚动,开口的黑衣人嘿嘿一笑:“姓沈的人多了,不只是一个大名鼎鼎的沈侯爷吧?朋友,你们不动手那我们可就要动手了。”

    郑将军朗声一笑:“对面就是沈侯爷府上的人,而且还是他唯一的嫡子!我姓郑。”

    灰巾蒙面人看向郑将军,然后又看向了红袖和沈妙歌,却并没有说话。那些黑衣人的骚动却更大了一些,好像有不少的人不知道这一次要对付的人是沈府的嫡子。

    原本想立时动手的黑衣人们,现在也不动手了,反而又一次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郑将军笑声止住了:“沈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如果他们家的长房嫡子在这里出了万一,朋友们认为能逃得过沈家与朝廷的追查与追杀吗?”

    黑衣人的骚动一下子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两个黑衣人对着同伴们一拱手:“我们过得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不过却也不能明知道送命还要往上冲的道理。兄弟们先行一步了!”

    看到有人走了之后,便又有几个人也纵起身来跟上去:沈府的威名他们可是极清楚的,得罪了当朝握有雄兵的沈家那可不是死一个人的事情;灭九族的事情,就算是江湖人也不想牵扯其中。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了郑将军的意思。

    沈妙歌上前抱拳道:“各位,我们下午已经使人回京送信,想来援兵就快要到了——就算你们能得手,但我们也不会束手就缚,缠斗上一刻半刻到时你们想走也走不多远吧?只要捉到了一个人,你们所有的人都会被官府找到。”

    红袖接着脆生生的道:“沈家的长房嫡子出了意外,你们认为沈家会不会不惜一切的报仇?沈家的怒火,大家可想清楚要用九族来担吗?”

    郑将军又一次拱手道:“我也是位将军,虽然品阶不高;但是军中一定不会就此罢手,被朝中的将军们盯上,这江湖路可就不好走了;各位……。”

    一个黑衣人怒喝:“住口!就算你们说得天花乱坠,今天也要命丧当场!”他看向还立在原地的同伴:“他们不过就这么二十几个人,杀光了他们谁会知道是我们做的?”

    黑衣人却还是有人退出走掉了。

    沈妙歌此是说了一句:“有人走了,只要官府能寻到他们,他们为了族人会不会吐口?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更要谨慎才可以长久啊。”

    他说完之后,又有几个黑衣人走掉了。

    如此,现在黑衣走了有三成。

    那个怒喝的黑衣人大喝道:“不要听这个小子的,那些兄弟们走了怎么可能会被官府寻到?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官府不可能会去寻他们;趁现在动手,杀光他们我们再去快活!”

    黑衣人蠢蠢欲动起来。

    灰巾人忽然开口了:“沈府可不是只有二十几个人。”

    黑衣人吃惊的看过去:“朋友,你们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沈家一门忠良,怎么能被小人坏了香火后代呢?”灰巾人的话虽然慢,不过那意思可是极明白的。

    一下子院子里再一次静下来:就连红袖等人都没有想到灰巾人会如此做;而江彩云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灰巾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朋友,这玩笑一点也不好!你不要忘了,你们想要的人也在沈家人的手中;你认为他们会把那人交出来吗?”黑衣人的话其实是在挑拨。

    因为江彩云就在红袖他们中间,只要红袖这面的人有人动了其它的心思,那么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一个好机会。

    灰巾人却笑了:“江彩云的事情是一回事儿,现在你们要灭沈家的香火是另外一回事儿;我们帮了沈家是一回事儿,到时要再去杀江彩云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朋友,你听明白没有?”

    这人的话绕来绕去,不要说黑衣人,就是红袖他们在这样紧张的时候,也没有明白这些灰巾人倒底打什么主意。

    而江彩云听到黑衣人的挑拨之语时,她反而向红袖更靠近了一步:她不相信沈家会把她交出去,以换取灰布人的帮助。

    沈妙歌已经拱手对灰巾人拱手施礼:“白日里已经承高谊了!虽然足下是好意,只是江彩云,我们沈家不能交给足下。”

    他当然不是要拒人千里之外,只是灰巾人能不能信得过还不知道,他也不能做出给沈家抹黑的事情来。

    有时候,名声的确比性命重要:世家子弟就算再怕死,也有他们要坚守的东西。

    灰巾人大笑起来:“好一个沈小侯爷!好,就凭你一句话,我们这些人都豁出性命助你一次,并且不需要你交出江彩云来。”

    他笑声一顿:“日后,我们自然会为了江彩云再拜会沈小侯爷。”他的话十分明白,现在救你就是因为我想救你,并不需要你沈小侯爷回报我们;至于江彩云,他们也不会放过,只不过今天他们不会趁火打劫。

    灰巾人的话音刚落,那些灰巾人便扑向了黑衣人:根本没有人下令,这些人的狠辣,也把红袖和沈妙歌等人吓了一跳;更加确定这些人今天是真得不想杀他们。

    那些灰衣人扑到黑衣人群中,几乎每个人都放倒了一个黑衣人:永远的放倒,那些黑衣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些灰巾人的功夫并不是绝高,一来杀了黑衣人一个措手不及,二来他们杀人的手法十分的古怪却极为有效:绝没有一点花哨,就是为杀人而杀人!

    看得郑将军的眼睛眯了一眯:这些灰巾人是自哪里冒出来的,身手如何先放一边,只心狠手辣、杀人的利索劲儿而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黑衣人都是一些江湖中人,过惯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所以在同伴被放倒之后,都立时反应过来。

    因为人数悬殊,所以灰衣人也立时躺倒了二三人。不过,灰巾人根本就悍不畏死!就算是重伤了他,他也会想法子杀掉你——哪怕以他的性命为代价。

    混战开始了。

    红袖一行人带来的侍卫们当然也没有闲着,留了几个守在沈妙歌等人身边,其余的也冲了上去。

    飞宇回头道:“姐姐,你们在屋里不要出去!”他便一纵身自窗子里跃了出去;而对面的郑将军也扑向了黑衣人。

    因为灰衣人对敌对己的狠辣,而侍卫们拼死护主,所以红袖这一方的人和黑衣人们倒是打了一个平分秋色,一时间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而灰衣人和红袖等人都是为了拖时间,只要能拖得久一些他们胜算便大一些;所以缠斗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但是黑衣人不同,他们不能恋战太久。

    如果再过一刻不能杀掉沈妙歌和红袖,那他们就要立时走人:再不走,晚一会儿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黑衣人焦急起来,但是他们越是不能稳住心神,却容易被灰巾人所乘:他们倒在地上的人又多了几个。

    一个黑衣人看看天色,知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再过了一会儿便要二更;他吹了一声唿哨,然后转身便走。

    他这一走,院子里的黑衣便一面打一面退:因为他们无心斗下去,所以又被灰巾人留下了十几个。

    灰巾人并没有追击那些黑衣人,他们把死伤的同伴或抬或抗,对着沈妙歌等人一拱手也走了。

    院子里留下来了二三十具黑衣人的尸体。

    郑将军和飞宇一身的鲜血:不过不是他们受伤了,那都是黑衣人的血。

    郑姜氏自屋里出来,吩咐丫头们去烧水给郑将军和飞宇梳洗;又吩咐其它人的打扫院子等等,面对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她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红袖原本是想安排这些事情的,可是她却刚出屋子便被血腥气熏的呕吐起来:在屋里看到的情形,同出来之后看到的还是不一样的。

    她何曾见过这么多的死人,又何曾嗅到过这么重的血腥气?这可是人的血!

    红袖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但是她却忍不住。

    郑姜氏过来轻轻抚着她的背:“习惯习惯就会好的。”她轻轻一叹,扫过那些黑衣人的尸体:“这些人是来杀你们的小夫妻的,如果是沈家的仇家,那还好说。”

    红袖明白郑姜氏话中的意思:仇家就算是在暗处,但总能防范一二;如果是沈府中的人所为,那可真就是防不胜防。

    沈妙歌轻轻开口:“岳母大人放心,那些人就算是有心,但是像这样的刺杀如果不是今天下午我们遇刺,那些人就是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使人来杀我们的。”

    郑姜氏点头,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沈妙歌:“但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沈妙歌躬身:“琦儿谨听岳母大人的教训,一定会好好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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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扑逆迷离(为粉红票780张加更)

    沈老祖听到事情好像同沈家各房有点牵连时,气得几乎把桌子拍翻:“给我查,我要看看是哪个背了良心!”

    装死暗算红袖的那黑衣人一身很俊的轻功,五六个侍卫根本就没有追上他:此事自然也让沈家的人很恼火、非常恼火。

    不是恼火跑了那个黑衣人,而是恼火那想要沈妙歌和红袖性命的人,谋算的如此细、如此深、如此的心狠手辣;完全是一副不断提沈家长房的香火不罢休的样子。

    因为沈老祖等人都明白,那黑衣人最想的并不是红袖的性命,而是沈妙歌的;所以现在沈家的主子们气得几乎发狂。

    红袖和沈妙歌却并没有因为追查到沈家各房而高兴半分,他们隐隐感觉此事不会如此容易就水落石出:要害沈妙歌的人其实很好找——他死了,对谁有好处?

    沈妙歌死掉了,沈家长房没有了嫡子:沈家其它各房都有好处的,当然,最大的好处还在沈侯爷的姨娘们身上;她们当中可是有几个有儿子的:只要被沈夫人收到名下,那便是沈家长房的嫡子!

    当日的黑衣可不是一伙,所以也并不是一个人出手才对;只是,倒底是谁出手了,谁没有出手?是长房的姨娘们各自买凶,还是沈家各房都掺了一脚?

    红袖和沈妙歌也不能断定,所以这样的猜测就是再对,无凭无据说出来除了打草惊蛇毫无用处;他们小夫妻便一直保持了沉默。

    反正现在沈家也不是由他们做主,他们现在“受惊养病”中,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除非他们有把握可以捉住那幕后主使的人,不然他们什么也不会做。

    比耐心:只要他们夫妻有命在一天,有些人便会如芒在背——迟早会露出马脚来的,他们有什么可急的?只要把自己保护好就可以:他们保护自己保护的越好,那些人只会越着急。

    红袖和沈妙歌认为此事不会被轻易查出来,是因为此事不是一个人所为,事情便变得错综复杂,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查明白的。

    再有那些动手的人活得是一个没的捉到,死得人也都查清楚了,都是江湖中人——给钱就做事,一句话也不会多问;还有一件就是,那些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害人,可是凭沈老祖的精明居然都没有查出什么来,现在自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出那些人来。

    就如红袖和沈妙歌的猜想,刺杀的事情并没有真得查到主使之人;不过事情的发展,还是让小夫妻狠狠的吃了一惊。

    先是长房的两个姨娘,居然离奇的“失足”落水死掉了!

    而长房里就是她们在刺杀的当天,使过心腹之人出府,一出府就有多半个时辰之久,可是出府的人回来不过是买回了几包点心。

    然后接着沈府便接二连三的发生了意外的事情,一连死了七八个人之多;最离奇的莫过于六房的一个姨娘:她在睡梦中受惊死去;大夫说她是受惊过度,心脏旧疾复发而亡。

    只是,死的人除了一些管事,便只是姨娘们:六房、四房、三房都有姨娘死掉了;似乎那么大的事情,只同这此府中的二等主子有关。

    死了姨娘的各房老爷夫人都到沈老祖的院子里长跪认错:是他们教管无方,致使姨娘们生出异心来等等——总之,错的就是那些死掉的人;而且,死无对证。

    红袖和沈妙歌听说之后只是在心中冷笑:有一两个姨娘掺和到刺杀的事情中并不奇怪,但此事全是姨娘所为就太奇怪了。

    虽然沈老祖等人心中已经有些明白,不过却也不信几房的老爷都有要杀沈妙歌的心,一笔可写不出两个沈字来!而且此事闹到如此地步,也不能再让它再继续下去,明面上的追查便这样终了。

    让沈老祖和沈老侯爷恼火却又无奈的事情是:当天出府的那些可疑之人,的确是各姨娘们的人,且是她们的心腹之人;的确是同各房的主子们无关。

    最后沈家人的怒火落到了城中的江湖帮派头上:因为沈府中使出去的人,都是为了和某一个帮派联系;而那些黑衣人也就是江湖中人。

    经过一个月,京城中再无任何一个帮派存在:由军队来完成此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日升日落又是一天要过去了。

    用过晚饭之后,各房各院早早的便熄了灯睡下:是不是人人都睡了不知道,但是各房现在熄灯熄的极早是真的;自红袖和沈妙歌遇刺之后,沈府各房行事更加的谨小慎微起来;就连二房、五房等平日里也是无事不出门的。

    夜色把沈府全笼罩了起来,连大厨房中的灯火也熄灭后,沈府中还没有睡的怕只有上夜的人了。

    但是,就在三更过后,六房跨院中一个小小的、偏僻的小院子后门打开了:这个后门连接着六房跨院之外,可以直通沈府;闪进去一个人影后,后门又飞快的关上了。

    “你来时没有人看到吧?”一片漆黑中一个女声悄悄的问道,她的声音说不出来的甜美。

    “没有,没有。”又一个女声轻轻的回道:“去房里吧,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万一被人听到就真得坏事了。”

    “在这里吧,一会儿你走也方便些。”甜美声音的女子道:“我们说话轻声些,再说这个时辰哪里还会有人经过这个偏僻的地方?一个大白天也没有一个人过来呢。”

    “好吧,在这里就在这里。只是,你也知道现在府中的情形,怎么这个时候还让人送信叫我过来呢?眼下我们是不应该见面的,如果有个万一……。”来的女子忍不住埋怨了两句:“不来又怕你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快说吧,现在我还真不敢久留。”

    “还不是因为我们的计策没有起作用?原本想借着小侯爷被刺杀的事情,把那个贱人除去,不想居然被她躲过了一劫;不过能除掉那个小贱人也算是一件好事。”甜美女从的声音带着几分恨意,但就算如此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样甜美动人。

    “你们夫人本就不好对付,再说也不是只有你这边没有成,我们那一个不也安然无恙?这一次不成我们再想法子也就是了,有什么可生气的?就像你所说,除掉了一个小贱人也是好事!现在想一想我还趁心,再让那小贱人天天勾引我们老爷去她房里,哼!”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顿后带出来了一丝热切。“你叫我来,是不是又有了新法子?”

    “对,我怕想得不周全,叫你过来商议一下,你说……”甜美的声音忽然停下不说了,并且发出了一下惊呼,眯上眼睛。

    因为忽然之间门内门外亮起了很多的灯火,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灯光下立在后门处的两个女子根本无处可以藏身,她们都呆如木鸡的立在那里,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被吓呆了。

    “这么晚了,你不在你的院子里歇着,跑到我们院子里做什么?还不走正门走后门?”一个略带沙哑之声的女子声音自门后传了进来。

    随着话声,后门打开了,一位夫人俏生生的立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刚刚在说话的两个人:她是沈家的六夫人。

    先前偷偷闪过后门的那女子一身丫头的打份,听到六夫人的话后全身颤抖着跪了下去。

    “我说范姨娘啊,你们夫人一向没有刻薄的名声,你这一身打扮是什么意思?”六夫人笑吟吟的道。

    范姨娘哪里答得出一句话来?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这下完了,全完了!

    而那甜美声音的女子终于反应过来也跪了下去,抖着声音道:“回夫人,我们、我们只是、只是……”她喃喃的半晌却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

    这么晚了,她们两个人偷偷的在后门相见,还不打灯笼:有什么要的正经事情要如此做?

    六夫人还是微笑着,她的笑容很欢快,真得很欢快:“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刚刚的话可不止是我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是不是?”

    旁边的打着灯笼、举着灯火的丫头媳妇子们齐声应道:“是,六夫人!奴婢们听得很清楚。”

    六夫人还在笑着,虽然笑得欢快,不过她的声音就是带着一种天生的暗哑,没有一丝清脆可言,虽然她不过才二十四五岁:“你们不是要商议如何再害我和四嫂吗?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好不好?这一次你这个‘清丽乖巧’的歌女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说吧。”

    两个姨娘跪在地上抖成了一团,根本没有一句话,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求饶的话只有范氏再不停的说,魏氏虽然吓得脸上失了血色却咬着牙没有求六夫人一个字。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气传来:“这黑灯半夜的不睡觉,你又折腾什么呢?现在老祖宗的脾气可是不顺,你是不是还想找骂?就不能消停些!”

    这说话的自然是沈六老爷。

    不过,沈六老爷走过来时,他眼中看得人却不是六夫人,而是跪在地上的那位声音柔美的女子;他的双目中全是怜惜:现在这天还凉着呢,就这么跪在地上不生病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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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亲们。女人去睡一会儿,然后起来后码第三更,嘿嘿。

    真是老天保佑,明天我们家的亲戚就要走了,女人终于可以睡得好一些了。唉,不是不近人情,只是老家的亲戚和我的生活习惯差太多了,只上卫生间不锁门便让女人无语.其实,老家的亲戚为人都十分憨厚的,人很好的

第二章 可怜的三房(为上周推荐票10000张加更)

    “老爷,不让您睡觉的可不是妾身,而是您那位心尖上的魏姨娘。”六夫人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不过脸上的笑意半分也没有减。

    一面说着话,她一面走过去扶住了六老爷:“老爷还是先听听我们乖巧、胆小的魏姨娘,深夜不睡和我们四哥的范姨娘在这小院的后门做什么吧。”

    她说完一使眼色,一旁立时便有媳妇子上来,绘声绘色的把两个姨娘的话学了一遍。

    六老爷听完之后脸色沉了下来,不过他还有些犹豫不忍:要知道,魏姨娘可真是他的心头肉,平日里真是有些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到口中怕化了!

    他是极爱魏氏的声音:有什么烦恼,只要听魏氏唱出两首小曲,立时便全消了。他一面想着一面扫了一眼妻子:此事要如何才能替魏氏开脱呢?

    至于魏氏要害妻子的事情,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不是没有害到吗?夫人可是好好的,可是他可怜的魏氏可跪在地上受苦呢。

    “魏氏,咳,咳!你和范氏在这里做什么呢?刚刚她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倒是希望魏氏能找到什么借口或是来个否认,他便能维护她一二。

    不过,今天晚上这两个姨娘的确是做错了事情,总不能就这样放过吧?魏氏他可是舍不得打,那只能对不起四哥了——明儿买个漂亮的丫头送给四哥赔罪好了;六老爷几个转念便打定了主意。

    六夫人一眼便识破了丈夫的心思,她心下冷笑嘴上却甜腻腻的一笑:“是不是真的啊,魏姨娘?老爷问你话呢,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今天晚上你和老爷说完之后,我们明天一大早还要再到老祖宗面前去说一说呢?”

    魏氏听到六夫人的话,话到嘴边的一句:那奴才含血喷人的话就说不出口来了——老祖宗可不是那好哄骗的人。

    只是暂时骗过了六老爷无用不说,明天六老爷也不好想法子救她了;所以魏氏想了又想还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

    “夫人,不过是件小事,何必闹到老祖宗面前?你是嫌我们被老祖宗骂得少是不是?”六老爷当然不想魏氏的事情闹大,如果是在他这院子里他做主,出了这个院子他想保魏氏还真就难了。

    六夫人心下的冷笑更重,不过脸上却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老爷!您还没有听明白吗?这个贱人差一点害死我们夫妇呢!”

    六老爷有些惊愕的看向六夫人:“夫人,虽然她们说过几句对你和四嫂不敬的话——我看也是范氏说的,魏氏只是听听罢了;再说了,我看她们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看到六夫人放下了脸子,六老爷心知此事妻子是占了理的,便轻轻咳了两声道:“嗯,教训是要教训……”

    “老爷!”六夫人再也听不下去,不得不打断丈夫的话:“她们说想借长房的宝贝遇刺一事来害妾身,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老祖宗为什么会怀疑我们对长房的那个宝贝动了杀机?你还不明白吗?”

    六老爷这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摇了摇因睡前吃酒过多现在还有些晕的头,看看六夫人,又看看魏氏:“你们夫人所说,是不是真的?”

    被牵涉进刺杀一事,让六老爷十分的恼火,到现在他们这一房也没有洗脱嫌疑:老祖宗和老侯爷对他们这一房就没有一个好脸子——万一哪天应了什么景儿,被赶出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现在才真得开始生魏氏的气:小妾再好,还可以再纳;但是他如果失了老祖宗的心,那他这一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出府另过,他沈六老爷可没有本事赚银子养家。

    魏氏一脸的苍白,虽然连连摇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她现在也终于知道自己那计策不好了,惹怒了六老爷她在沈府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依仗。

    六夫人此是冷笑两声道:“老爷,这还不容易查清楚吗?让人把伺候这贱人的奴才们捉了来,几板子下去有什么不会招的?”

    魏氏听到这里吓得更无人色!她只是一个以卖唱娱人的伶人,因为长得不错、声音甜美被沈六老爷看中,纳为第六房小妾;但是六夫人却常常刁难她,吃也不让吃好,穿也不让穿好。

    她原来可是当红的伶人,那吃穿用度比在侯爷府中强了百倍不止;这还罢了,可是只要六老爷在她房中歇下,第二天六夫人一定会想法子骂她一顿;但是她却不能不让六老爷来——的确是她一直变着法子的勾六老爷来过夜,不过她也是为了日后能在沈家有个倚靠啊。

    如果六老爷喜欢六夫人,也不会被自己勾引了,这也不能怨自己不是吗?六老爷喜欢的人是自己,不是六夫人!只不过她出身好才做了六夫人。

    她不想天天被六夫人责骂,便想除去六夫人:正好小侯爷遇刺,沈府上上下下在查此事;她自人们的言谈中知道,只要谁沾上此事的边儿,一定是死路一条!于是,她便这么顺水推了一下舟。

    六老爷已经不用深问,只看魏氏的脸色便知道她有没有做过;气得他狠狠瞪了一眼魏氏,然后回身便走。

    魏氏立是惨呼一声儿:“老爷——!”声音说出来的凄美动人。

    六老爷却只是脚步一顿,依然没有回头直接去了:交出魏氏,可以在沈老祖面前洗脱六房刺杀沈妙歌的嫌疑,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虽然他心下还是有些不舍魏氏,却还是知道取舍的。

    六夫人看到丈夫走了,也不同范氏和魏氏废话:“把她们给我关到柴房里,明儿送到老祖宗那里去。”说完急急去追六老爷,她一定要趁机把丈夫拉到自己房里去。

    终于平静了下来,当太阳冒出头来时,红袖和沈妙歌已经收功准备回房了。

    这一段日子他们过得还是很幸福的: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练功、看书或是画画……,总之,红袖在哪里,沈妙歌一定在哪里。

    现在沈妙歌可是真得明白了什么叫做男女之情,所以新婚刚开始正醉在甜蜜中;因为两个遇刺受惊,所以近来他们一直在安养,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

    不过沈妙歌除了非常喜欢粘红袖之外,就是对练功和兵书特别上心;而且他对要查出那些要谋害他的人也异常热衷起来。

    红袖问过他几次,他却都含糊过去了;红袖也没有多想:小男孩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今天红袖两个人一样是练功使得汗水湿透了衣衫,他们说说笑笑回到了房里后便各自去洗澡了。

    而在他们小夫妻身后的除了韵香几个丫头,还有一个人便是江彩云了。

    她的事情,沈府已经使人去官府问过:江家镖局的确是被人灭门,只是事由不明;事情自然没有查明,因为镖局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白地,什么也查不到了。

    不过她救过红袖,沈府自然不能就此不管;由沈侯爷亲自去了一趟刑部,江氏镖局的案子自然被人关注起来。

    江彩云知道自己家的血仇要报并不容易,所以并不着急:如果沈家都不能帮她寻到仇家,那她一个人更是无望;所以她倒是安心的在沈家住了下来。

    只是她非主非奴,在红袖和沈妙歌的院子里有些怪异;她近日也在想此事:如果不能解决,她是不可能长年托庇于沈府;但是她不想卖身为奴。

    虽然红袖曾救过她,但是也不能让她生出以身相报的念头来:她也曾经是大小姐,哪里能日日伺候人?

    用过早饭后,红袖和沈妙歌在一处看起了兵书,正在纸上画阵图想纸上演兵一番时,赵氏进来道:“今儿一大早,六房的人便去了老祖宗那边,直闹到现在还没有走。”

    红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六房的人是不是想找骂啊,这一大早的折腾什么呢?

    “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赵氏看了一眼窗外,又上前一步才小声的道:“听说是四房和六房的姨娘想法子要害她们主母,而被六夫人捉到;今天便闹到了老祖宗面前,四房的人也到了。”

    沈妙歌的眉头皱了一皱:此事一定会让老祖宗生气的,他还是过去看看的好。想着,他站起身来:“袖儿,我们过去看看吧。”

    红袖想了想,偏头道:“长辈们的事情,我们不好去听的;而且倒底是什么事情,还是让人打听清楚了,我们再说去不去为好。”

    她顿了顿又安慰沈妙歌道:“我知道你是担心老祖宗的身体,不过这两天灵禾天天过去给老祖宗诊脉,又有奶娘和灵禾两个新做出的菜式调养已经好多了;而且老祖宗是个明白人,你放心,她不会为这种事情真动肝火。”

    沈妙歌闻言坐下来,不过因为沈老祖连日气恼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他的担心根本放不下,还真有些坐不住的样子。

    点娇出去好半晌才回来,奔进来先对沈妙歌道:“爷,老祖宗的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然后便把昨天晚上六房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妙歌和红袖听得大奇的同时,心下都感觉到有些怪异,只是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来;便又细细问了几句,听到范氏和魏氏把所为都供认不讳,小夫妻轻轻的都叹了一声,却都没有立时开口说什么。

    “四房和六房都洗干净了呢,只有三房了。”红袖轻轻的道。

    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只是长长一叹:“可怜的三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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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害人终害己(为粉红票810张加更)

    沈妙歌已经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他的冲力轰然倒地:他是想护住母亲;只要扶住沈夫人,那么红袖摔在地上虽然会痛,却不会出大问题。

    他不是不想去扶红袖,而是眼下他做不到:最好的法子就是护住沈夫人。

    椅子倒地的声音传来,花氏的冷笑一下子不见了,她脸上布满惊怖的转身、开口尖叫,那真是一气呵成、举止可以说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

    红袖在自己要倒下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稳住身形了;但是,她同样明白,绝不能撞向沈夫人:她临盆就在这几日,如果被撞倒在地上、再被自己一压,到时母子是不是能平安还真难说了。

    沈夫人在她进了沈府之后,待她一直非常好,是真心的疼爱她,所以这个时候红袖绝不能让沈夫人受到伤害。

    所以她当机立断,立时断定眼下顾不得自己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飞起一脚蹬在了桌子上,那桌面便向前飞滑出去,一声的轰然巨响落在地上;而红袖借着一蹬的气力,强自扭转身子向花氏倒了过去:她在硬扭过身子来时便扭伤了腰,如果再不拉个垫背的,那她伤得会更重!

    红袖一身是很怕痛的,而且她知道自己会摔倒同花氏有关,当然不会同花氏客气半分。

    椅子的倒地响声和桌面的落地响声叠加到了一起,所以才会那么大的响动;而随着巨响红袖也重重的撞在了刚刚转过半边身子,正在尖叫的花氏身上。

    花氏立时被红袖撞得倒退了几步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而红袖也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花氏的尖叫一下子拔高十成都不止,而且声音凄厉:她被红袖一撞摔倒在地上时,伤到了腰、胸等部位;巨痛让她真正的尖叫起来。

    红袖现在也并不好受,她在身形一歪时急急出脚、强自扭转身体腰便伤的不轻;虽然有花氏做她的肉垫,摔下来时她的腰还是受到一些冲击,痛得她脸色都有些发白。

    而这个时候,韵香等人也扑到了沈夫人右侧,而沈妙歌也抱住了沈夫人;但是沈夫人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受到半分伤害;而那个应该撞过来的人,却倒在了另一边。

    丫头们的尖叫也停了下来,屋里一时间只有花氏的尖叫声:她们都有些呆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红袖,一时间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

    众丫头的尖叫,花氏转身、沈妙歌扑过来……等等,都发生在一霎间:可是应该受伤的人还坐的好好的,可是不应该受伤的人却倒在地上。

    沈妙歌却没有发呆,他立时松开母亲扑向了红袖:“袖儿,你怎么了?”韵香几个人也立时扑到了红袖的身边,他们都看出来红袖情形有些不对。

    沈夫人倒没有被吓到:在沈府多年,她早已经处变不惊不了;不过看到红袖脸色发白时,她也着急起来:“还不扶你们少奶奶起来!”

    丫头们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想抬起红袖来。

    红袖却咬着牙忍痛道:“先不要动我,我的腰伤到了。你们抱住我的腰再抬起我,不然太痛了。”

    说完之后,她忽然感觉一阵更大的巨痛袭来,眼前便开始发黑,虽然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还是一下子晕了过去。

    可把沈妙歌吓傻了,他痛呼一声:“袖儿——!”泪水便涌上了眼睛。

    而花氏这个时候还在痛叫,韵香看到自家姑娘晕倒,心下已经很烦燥了,当下不耐的出手便把她拍晕了。

    沈夫人并没有莽撞的站起来,她急急的吩咐人出去请大夫,一面唤过自己的心腹之人来,扶着她们的手才站起起来。

    灵禾想给红袖诊脉,可是沈妙歌却抱着红袖不放:他被红袖的晕倒吓坏了,只感觉心似乎被裂开一样的痛。

    她急道:“爷,您把姑娘放下,让婢子给姑娘诊一诊脉。”沈妙歌却根本没有听到,只是一声一声的唤着红袖。

    还是韵香伸手强把红袖的胳膊抢过来,灵禾刚刚把手指搭在红袖的手腕上,便听到一个丫头尖声道:“血,血,少奶奶脚下……”然后她没有再说下去,嘤咛一声也晕倒在地上。

    众人却都看向了红袖的脚,裙摆下正蜿蜒的流出丝丝的血流:那血流正在迅速的越变越粗!

    沈夫人就算是见多了事情,看到红袖这个样子她眼前也发黑起来,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晕过去,急急吩咐丫头们烧热水,再一次命人去请大夫:刚刚请得是外伤大夫。

    沈夫人的心都在滴血:儿媳妇,小产了!这不是要沈家人的命嘛。

    她立时想起一件事情,急忙道:“快去给老祖宗、太夫人报信,就说少奶奶和五爷、我都挺好的,千万不要让她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门帘挑开处沈太夫人已经进来了:“有什么事儿不能让我知道啊?”话音刚她便一眼看到红袖下身流出来的血,她的身体连晃几晃,直到扶住了身边的丫头才站稳。

    定了定心神后,她立时转身吩咐道:“快,给老祖宗那里送信,说夫人这里一切都好,不要让老祖宗挂心!如果能拦下刚刚去送信的人最好,那你们就不用去老祖宗那里,直接回来就好。”

    她和沈夫人的院子距离不远,所以在丫头们尖叫时,不用沈夫人的人去报她便知道不妥,生怕沈夫人的身子出点差错,便急忙赶过来看看。

    而沈老祖现在的院子和沈家姑娘们在一处,所以距沈夫人的住处不近,她一时半会儿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她的心思与沈夫人一样:生怕沈老祖担心;近来沈老祖的身子不太好,所以府中的事情,一般都不愿闹到沈老祖面前去。

    六房和四房闹出姨娘来的事情,事后也被沈太夫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多大点儿事,也值得闹到老祖宗面前去?!

    吩咐完沈太夫人才转过身来看向红袖:“孙媳、孙媳,小产了?”声音颤颤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都没有听说红袖有喜的事情,现在居然亲眼看到红袖小产:沈家长房嫡子一脉向来子息艰难,现如今看到红袖的样子,她怎么能够不震惊、愤怒。

    花氏是被韵香打晕了,不然她现在也要吓晕过去:她害人不成正正害到了她自己——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红袖有喜了!红袖已经小产,她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红袖有喜一事,不要说沈家的人不知道,就连红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根本没有一丝有喜的反应,除了近日来吃得东西多了些,其它和平日里一模一样;而且这两天也不过是刚到她应该有月事的日子,所以并没有一个人认为她已经有了身孕。

    就连学医术的灵禾,也没有看出红袖的异常来:不然她早就为红袖诊脉了;不过就算是诊了怕也诊不出什么来,一个月左右以她的医术还不能确认什么。

    红袖和沈妙歌圆房的时候,是她月事刚刚过去。这是沈家特意如此,就是想能早些抱孙子;不想她们的打算还真成了,只是却被人破坏掉了。

    沈太夫人全身都抖了起来,她的声音含着森然的杀机:“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先是沈妙歌和红袖遇刺差点身亡,现在居然又有人要害她的重孙子,她如何不恼不怒?

    她要找到那个害红袖小产的人,立时把那人碎尸万段,都不足以平她的怒火:那可是沈家的下一代的长房嫡子——虽然不一些定是儿子,但是现在沈太夫人就是如此认定了。

    当时发生的事情,众人说出来后沈夫人、沈太夫人都看向了地上的花氏:当时,只有她在红袖的身旁;以红袖练过武的身手,绝不可能好好的会摔倒,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不过现在不是处置此事的时候,所以花氏也没有人理会,任她躺在地上:沈太夫人如果不是想过一会儿问她的话,早让人把她扔到柴房去了。

    沈太夫人让人把沈夫人强行扶到屋里躺好:有一个已经小产了,可不能再有一个出事儿!不然,就算是她怕也要顶不住晕倒了。

    沈夫人在床上哪里躺得住:红袖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啊。

    红袖已经被抱到了床上,沈妙歌的双目通红:他很自责,为什么他就不知道袖儿有喜了呢?父亲还给了自己一个懂医的丫头,袖儿天天让那丫头给母亲请脉,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让她天天给袖儿请脉呢?

    他不知道,现在的灵禾根本看不出红袖有身孕来:只有极有经验的老大夫们才能在有孕的一个月左右看出人是不是有喜了。

    在灵禾对沈妙歌说红袖只是晕迷了,虽然现在有点危险,但是只要大夫在半个时辰内赶到,她便有把握姑娘不会有性命之忧。

    沈妙歌二话不说,转身冲出去就喊人:“快!半个时辰你们请不来城中最好的大夫,你们就统统不用在沈家了!”

    如此一来,沈家便闹得人仰马翻;不过沈太夫人并没有阻止沈妙歌:现在救人要紧,而且她也体谅孙子的心情。

    ****

    第二更。红袖会不会醒过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咳,亲们用票票砸过来吧,大家保佑红袖。

第六章 先出一口气再论是非(为粉红票840张加更)

    红袖看到那丝血迹,终于感觉到了心中的巨痛,也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牵挂的:沈妙歌,那个大男孩,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她记起来,在圆房的当天晚上,他们曾经说过,他们要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她终于有了反应,轻轻举起手来擦拭沈妙歌嘴角的血:“我,没有事儿;太夫人说得对,我们还年轻,我们还会、有孩子。”她说得很慢、很慢,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才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自胸腔中挤出来。

    她一开口,那泪水也滑落了下来:“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她又轻轻的、慢慢的重复了一句。

    沈妙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冲出了眼眶,他不想哭,哭了不像男人;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自己的妻子受伤、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只要是人都会伤心的吧?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

    沈太夫人听到红袖开口之后,泪水在脸上流淌起来:她被红袖说的心都碎了。而赵氏等人早已经泣不成声,因为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红袖的意思:以后,还会有孩子,但却不再是今天的这一个。

    第一孩子,依然是没有了。

    红袖开了口,心思便活了起来,随着她自己的话她也开始思索一些事情:他们小夫妻还会有孩子,到时就还会有人来害他们的孩子;这一次是意外,并不是有人要有意为之;可是日后呢?

    她轻轻的、摸索着擦去沈妙歌脸上的泪水:“我们,以后要保住我们的每一个孩子,一定要、也一定会。”这一句话,她虽然一样说得极慢;泪水也模糊了她的眼睛,可是她的决心却是每个人都能听得明白的。

    再有人要来害她的孩子,她不但要保护好孩子,还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红袖,在进入沈府之后,第一次真得怒了:现在,让她杀了花氏,她都不会有一丝丝的不忍。

    沈妙歌听着红袖的话,他的心痛得裂成了无数片:“是的,日后我们、我们一定会保住我们的每一个孩子。”他重复了一遍,是对红袖、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他是男人,这是他做为红袖的丈夫、他孩子的父亲应该做到的、必须做到的!

    沈太夫人一把抱住红袖痛哭失声:“好孩子,好孩子……”她已经说不出其它的话来。红袖也抱住沈太夫人哭了起来:她还是很心痛的。

    如果她知道她有了孩子的话,她一定会很在意,不会让人近到她的身边,也就不会被花氏所乘。

    痛哭一回,沈太夫人和红袖都感觉心中的沉痛好了一些;沈太夫人坐好后,又安抚了红袖两句,便猛得想起了花氏。

    不是这个贱人,孙媳妇根本不会出事儿!这个贱人,居然下这样的狠手:如果不是红袖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保沈夫人,现在沈府就要面对失去两个孩子的情形。

    越想越气,沈太夫人的脸色变得铁青,喝道:“给我把那个花、花、贱人带进来!”她这么年来,第一次人前失态说出贱人二字来。

    媳妇子们听命把花氏拖了进来;花氏在媳妇子们拖动她的时候终于醒了:痛醒的;她本来就被红袖撞倒在地上摔得有伤,现在被媳妇子们不管不顾的硬拉死拽,她更上是伤上加伤、痛上加痛了。

    花氏痛得哼了几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床上半躺着的红袖;她有些迷糊,再看一眼坐着的沈太夫人和沈妙歌:这些人在哭什么?夫人不是毫发无伤嘛?

    忽然她心中一喜:难不成沈夫人的身孕出了问题?受惊后把孩子掉了,看眼下这些人的神色,看来那孩子是没有保住;那可真是太好了!她本就是安心要一箭双雕的。

    由红袖代她顶罪,红袖一定会失宠于沈府的主子们;而沈夫人的胎儿不保:嫡子多了,侯爷眼中哪里还有她儿子的份儿?

    她却不知道,沈侯爷对庶子并无成见,只是因为像她这样的姨娘自以为是的举止,才连累到儿子被沈侯爷不喜。

    沈太夫人一直紧紧盯着花氏,她眼底闪过一丝喜色,沈太夫人当然看了一个清清楚楚;而红袖和沈妙歌也看到了眼中:两个人心中的怒火再一次沸腾起来。

    红袖气得脸色一白,她指着花氏颤着声音道:“太夫人,袖儿要打、要打这个贱人!”害了她的孩子居然如此高兴,怎么能让她忍下这口气?

    沈太夫人重重点头:“打,先给我狠狠的打!”旁边的媳妇子刚刚做势要打,沈妙歌已经走过去一脚踢到了花氏身上:“你高兴什么,说,你倒底在高兴些什么?!”

    如果此人不是他父亲的妾侍,他现在都有心要杀了她。

    沈妙歌学武已经有两年,所以盛怒之下的一脚把花氏踢得吐出一口鲜血:她到如今才知道怕了。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沈五爷变得如此凶神恶煞一般,她还真是被吓得不轻,连痛哭声都小了许多。

    这时,她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她的儿子:如果她被沈家的主子们一怒打死,她的儿子因为她会落一个什么下场?

    想到沈夫人的身孕差点不保,侯爷就算是来了也不会饶了她:她要如何才能活命?花氏不见了刚刚的喜色,她惶惶然的低下了头,飞快的转着心思想办法。

    只是她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些来,实在是太晚了。

    花氏虽然怕,却并不知道沈妙歌等人的大怒之因;她一面想着法子想自救,一面挣扎着跪好叩头求饶,却并没有开口承认她做过什么。

    如果承认了,她认为自己就死定了;不承认,她就能有活路吗?

    沈妙歌气得咬牙切齿,却没有再打她:他是主子,盛怒之下踢一脚还罢了,再对花氏拳打脚踢却会失了身份的。

    他看向一旁的韵香等人:“你们,上前代你们姑娘出口气!”红袖的性子虽然看似平和,其实是极烈的,半点不肯吃亏;如果不是她现在身子弱,她早已经上前扇花氏两个大耳光,说不定会杀了花氏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韵香听到这句话,挽了挽袖子、捏了捏手指,死死的盯着花氏走了过去。

    拖了花氏来的媳妇子倒是伶俐的,看韵香听五爷的吩咐过来。她们有两个人先扭住了花氏的胳膊,而另外一个媳妇子看韵香在活动手,便猜想到她的心意,一把扯住了花氏的头发,让她把脸仰了起来。

    花氏惊恐的看着韵香,她从来没有发现韵香这丫头有这么可怕:她挣不开三个媳妇子,保能不停的求饶。

    但是红袖和沈太夫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花氏:打死她,也难解两个人的心头之恨!

    她们没有问花氏是不是要害沈夫人和红袖:红袖是在局中的人,自然知道是花氏动的手,并没有冤她一分;而沈太夫人在沈府多年,妾侍们的小心思她没有见过一百种,也见过九十九种;何况像花氏那么不入流的手段?

    此事绝对是花氏的做的,问与不问根本不重要:先打她一顿出一口恶气再说。

    当然,问还是要问的:问一问花氏的目的,问一问还有没有旁人掺与等等;不过,那要打过再问。红袖竺人就是安心要好好的打一顿花氏,除了出口气之外,还要打得她心服口服、打得她肝胆俱裂:到时不管问什么,她也不敢有半句虚言。

    沈太夫人也真动了无名:沈妙歌和红袖的遇刺,沈夫人今天不是因为红袖,胎儿也是不保——她想到沈家长房这么多年来的子息艰难,这怒火比红袖和沈妙歌只大不小。

    韵香已经走到了花氏面前,她狠狠的瞪着花氏,瞪得花氏都忘了求饶;然后韵香高高举起手来,狠狠的一掌扇在了花氏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花氏的头被打的一偏,吐出一口血来,那血中有一颗牙齿!花氏痛得眼前直发黑,她现在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沈妙歌不让媳妇子们动手,而让韵香等人上前打花氏的原因,就在于红袖的丫头可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一掌下去顶媳妇子们几掌之力!而且她们打了,也等于是红袖打的。

    就算花氏被一掌打得如此,也不能解沈妙歌之怒。

    韵香反手又是一掌打了过去,花氏的头又被打到了另外一边,立刻又吐出一口血来:这一次,有两颗牙齿。

    花氏已经被打得有些懵了,她除了痛之外感觉耳朵都嗡嗡直响:韵香并没有的坏她的耳朵,韵香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

    韵香犹自不解恨,握了握拳后半蹲,一拳捣到了花氏的肚子上;就算是三个媳妇子扯着花氏,花氏也疼得弓起了身子来:这一次她没有痛呼,她痛得叫不出声来。

    看着花氏痛的冷汗都出来了,韵香才冷冷哼了一声:“便宜你!”然后对身后过来的茶香道:“不要再打脸,一会儿太夫人和五爷还要问她话呢。”

    茶香闻言点头,上去狠狠踢了花氏两脚:她们打得十分有巧妙,虽然打出来的都是皮肉之伤,却让花氏痛的只求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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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女人还在继续努力中。

    呃,不好意思的说一句:亲们如果有票票,多支持一下吧;咳,女人这两天身心俱疲,需要大家给女人一些码字的激情。谢谢。

第七章 沈七爷护母(为粉红票870张加更)

    红袖一直冷冷的看着花氏,她原来不喜沈府对奴仆们、姨娘们动私刑,但是她今天看着花氏受私刑没有一点儿不舒服;她只恨自己体弱,不能亲自代孩子打她一顿。

    花氏为什么如此恨她,红袖还是有一些了解;所以她现在才会如此自责:这样一个人,她应该十分小心在意才是。如果不是她没有把花氏这样一个不太聪明的人放在眼中,那也不会有今日之灾。

    她握了握拳头,在今天她终于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吃人的大宅门:在这里,争斗一样也会夺人性命,而且夺得是她亲厚之人的性命——今日是她的孩子,明日也许会是赵氏等人也说不定!她放人一马,人家却不会待她心软半分!

    红袖盯着花氏,她已经知道在沈府想要真正的立住脚跟,应该如何做了;只是这一次的教训,付出的代价让她痛得全身都止不住的轻颤——怕她是一生都不会忘记今日之痛。

    点娇一直没有上去,直到其它几个丫头都打完了,她才上前冷冷的盯着花氏;花氏现在已经不是怕,是恐惧了。

    她是真的非常后悔动手招惹红袖等人,如果现在让她重新选,她一定会选安安生生的做一个姨娘:侯爷不来她房里其实根本不重要,侯爷会不会特别喜欢她的儿子也不是很重要——儿子长大之后,不会少了他一个大子儿的;是他的便是他的,谁也不会苛待他半分。

    沈家一向是很要脸面的:就像现在的二老爷等人,哪个不是庶出的?还不是一样吃香喝辣、妻妾成群?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她现在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如果她早早的能想清楚,何来今日之祸?看眼下的情形,太夫人等人是要把自己活活打死啊。花氏又痛又恐惧,全身紧缩却依然抖个不停。

    “把她按倒。”点娇冷冷的看着花氏。

    花氏原本想对点娇求情的:因为点娇是通房丫头嘛,和她应该有些同病相怜才对;可是看到点娇眼中的怒火,她到嘴边的话便不见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通房丫头会如此待红袖:红袖受伤,她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因为沈妙歌不能再去红袖房里,现在他没有其它妾侍,只能去点娇那里了。

    点娇不应该感谢她的吗?虽然不能把感激表现出来,不过也应该不用这么生气才对;因为花氏看得出来,点娇的怒炎可不是装出来的。

    点娇让人取了戒尺过来,然后一下一下招呼到了花氏的屁股上!每一下子都打得很用力,她也在学武,论力气可真是不小。

    不过她一个人打还真是累人,还没有打到她解气,便已经累了;映舒二话不说上来接过戒尺继续打了下去;丫头们轮番上来打,不一会儿花氏屁股之处便有血色浸湿了衣衫。

    让花氏痛是一个,也要让花氏感到难堪:这是点娇的目的。

    花氏被打得痛的直哼哼:因为现在她的嘴巴被堵上了;可是那冷汗一个劲儿的往外冒,而且她也真得感到脸上挂不住,现在点娇点人就好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般。

    可是屋里的人没有一人对她有怜悯之色:这里沈夫人的院子,她要害沈夫人腹中的胎儿,就是被活活打死了,众人也不感觉有她半分冤屈、可怜。

    花氏痛得终于晕了过去,而沈太夫人却冷冷的道:“冷水,泼醒她!”却没有让众丫头停手的意思。

    一大盆冷水浇在花氏身上,她便被激得全身巨痛醒了过来;屁股上的伤口沾上水之后,更是让她感觉痛得难以忍受。

    而那戒尺打在湿漉漉的屁股上,更加是火辣辣的痛。

    为什么要用戒尺打?因为窄啊——如此打得多了,才真让人受不了呢;众丫头是恨死了花氏,当然是怎么出气怎么来了。

    当初点娇看老祖宗如此罚过一个丫头,她当时看得十分不忍:认为此法太过狠毒,还有心要努沈老祖以后不要再用了;可是她今天感觉就算是这样的法子,也不能消了她的怒火。

    又是一盆冷水冲下去,花氏悠悠醒过来之后;灵禾忽然上前止住了点娇等人,她上前给花氏诊了诊脉,然后让人取一杯水来给花氏喂下去几粒药丸,然后转身走了回去:“继续打,就算是打个三天三夜,有我在她也不会死得了。”

    花氏听到此话,双眼一阵发黑再一次晕了过去:她就是晕再多次也是无用的,不过就是一盆冷水她就能再次醒过来。

    点娇接过戒尺来时,还没有往下打就听窗子处一声怒喝:“死奴才,你再敢打我姨娘一下,我就活剥了你!”

    后窗被一股大力狠狠的推开了,窗扇撞在墙上又反弹回去,来来回回的晃荡着。而那窗子外的情景,红袖等人都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正一脸悲怒的盯着点娇,看他的目光是恨不得把点娇活吞了:他是花氏所出的沈家七哥儿。

    而他身后还立着一个丫头,此时却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抖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太夫人冷冷一哼:“七哥儿,你好大的胆子!我要看看你想剥了谁的皮。你给我滚进来!”然后冷冷的盯着那个丫头:“你也给我进来!”

    那丫头被沈太夫人一瞪脚下一软就坐倒在地上: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七哥儿会忽然开口说话,她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是没有想到立时便跑的,可是她脚下刚一动,那七哥儿已经把窗子推开了:屋里的人都看了出来,她的脚下哪里还敢再动一动?

    已经过来几个媳妇子,其中两个媳妇子请沈七爷进屋,说话还是极为客气的:不管如何,沈七爷是主她们是奴。

    但是请丫头的媳妇子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她们上前拎起她的胳膊来,拖着就走。

    沈七爷年岁不大,可是性子却是极爆、极拗的——平日里他当然不是这个样子,他往常都听花氏的叮嘱,在人前从来都是低着头,问一句才答一句,老实乖巧到不行的样子;

    他一把推倒了一个媳妇子,自己就直奔到屋里;草草给沈太夫人行了礼,理也不理会沈妙歌和红袖,一脚就踢向了点娇。

    点娇轻轻后退一步,对着沈七爷行了一礼:“婢子给七爷请安。”她如此一退正好避开了沈七爷踢过来的一脚。

    沈七爷一脚没有踢中,气得扑过去又是一脚;而沈太夫人已经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七哥,你给我住手!”

    点娇这一次不能再退了,只能生生的挨了他一脚;不过好在他的年龄不大,倒也并不如何疼;点娇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沈七爷踢的可不是她,踢得可是沈老祖。

    她是沈老祖的人,全府上下无人不知;所以自有人会为她出这一口气。

    沈七爷听到沈太夫人的喝声,这才没有再踢点娇,却双目含泪的看向沈太夫人:“我姨娘为何被打成如此模样,太夫人却不发一言?难道就因为他是嫡子,就可以生生打杀父亲的妾侍吗?那我要问一句了,孝道何在?!”

    沈太夫人气得指着沈七哥道:“跪下,你给我跪下!”她没有想到一向老实到木讷的七哥儿居然敢指责她,还敢说出什么嫡子不嫡子的话来。

    不过,现在沈太夫人还只是认为他乍见自己姨娘受伤,所以才会如此失态:只要把事情给他说清楚,他也就会安静下来。

    而那个带他来这里的丫头,却要好好的问一问才可以;想着沈太夫人的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丫头。

    沈七爷直挺挺的立在那里,迎着沈太夫人的目光,不避让也不跪下:“太夫人应该还我姨娘一个公道,并且责罚他对父亲的不敬!”他用手直直的指向沈妙歌:“我再向太夫人请罪不迟。”

    他目光中的怨毒,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看得沈太夫人都是一愣,然后她恨恨的一拍床沿:“花氏,就凭你把七哥教成如此模样,今日也饶不得你!”

    花氏嘴巴堵着,所以根本无法阻止沈七爷说话;她急得呜呜直叫,先她不明白儿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夫人的院子里,看到那个丫头时她便知道了。

    听到沈太夫人的喝斥,花氏更是心急:她死不足惜,可是不能因为自己连累到儿子啊。她努力的向沈七哥摇头,狂疯的遥头,示意他不要再开口说下去。

    可是沈七爷却已经大声道:“太夫人,您也太过偏心了!我姨娘已经被折磨成如此模样,你不罚他,却还要罚我姨娘,这是为什么?!天下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太夫人看向沈七爷,冷冷的瞪着他直到他低下头才冰冷的道:“为什么,问问你姨娘都做了什么好事儿吧!来人,去了花氏口中的东西,让她自己说!”

    花氏口中的异物一去,她立时哭道:“七爷,一切都是姨娘的错,您就不要再管了,快回房吧,快回去;算姨娘求你了,你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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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了;第四更也已经码完,亲们放心,七点一定会更新的;亲们看第三章时,女人应该在医院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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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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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介绍:
红袖眨了眨眼,
穿了就穿了吧,怎么穿了的当天就要做新娘,还是给人冲喜的新娘?
喂喂,我才十一岁啊,还是国家的幼苗啊!
而且、而且,自己不是将军的女儿嘛?
老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不管了,不管了,
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
接下来看咱现代白骨精,
大战侯门各路女妖精!
我们的目标就是——
咱一枝红旗独秀,
所有彩旗统统插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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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完结文:
《妾大不如妻》和《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都是种田家斗文。侯门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侯门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侯门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