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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侯门娇txt下载     侯门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七十三章 将计就计的教训-------------(为粉红票210张加更)

    花氏对红袖一开始便有敌意,红袖并不奇怪这一点:她的丈夫是嫡子,长房唯一的嫡子;如果她没有把沈妙歌救活,那么庶子里也许会有人被沈夫人收到名下——她的儿子自然也是有机会的。

    红袖没有等下去,是因为花氏不只是仅仅对她有敌意,也不只是对沈妙歌有敌意:她原来是不是做过什么红袖不知道,但是她后来一些举止已经让红袖生气了。

    所以,红袖现在小小的教训了一下花氏。

    不出红袖她们所料,两日之后刘氏便不小心落水了,正巧掉在园中小湖被人凿的透气孔中;她在寒冬腊月里掉到水里,救上来之后一条命去了半条:不要说去老宅了,大夫说她二三个月里是下不了床的。

    而花氏却在同一天,不小心自高处滑了下来,性命虽然无碍却跌断了腿——她如果想养好,需要的时日一样很长!

    沈侯爷的妾侍们虽然都把害她们受伤或“生病”的恨的要死,却也都松了一口气:至少,谁也去不成老宅。

    沈老祖听说这些事情以后,只是淡淡的道:“如此都是便宜了她们!身为婢妾居然心存不良已经是该死了。”她又微笑:“袖儿这孩子倒是合我脾胃。”

    焚琴笑答:“就是就是,袖儿姑娘真得很厉害。”

    沈老祖却又沉吟起来:“可是你们侯爷没有人伺候也是不行啊!那几个不成器的是不能指望了,等哪天找个由头都打发了倒是正经。”

    焚琴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丫头能说的。

    “看来还要再寻几个老实本份的人才行了,不能让你们侯爷无人伺候啊。”沈老祖闭上了眼睛:“焚琴,你看我们院子里谁可以?”

    焚琴脸上一苦:这种事情要她如何说?主子的话不能不回,她只能答道:“婢子愚昧,不知道哪个合适呢。”她看了一眼沈老祖:“原本送给侯爷的人看上去都很老实本份的。”

    太深的话她是不敢说。

    沈老祖没有再说话,鼻息平稳似乎睡着了。

    红袖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沈妙歌的心情更加不好。

    “居然,被人看出来了。”沈妙歌的声音闷闷的:“我们已经很小心了,并且还是借母亲有喜的时候行事,那人着实可恶!”他狠狠的击了一掌在桌上,胸中的恼怒却并没有一并散发出来。

    红袖的声音也十分的低沉:“这次,是我们错了,我们太小看那些人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计策不成还是小事儿,现如今却打草惊蛇,让那些人,知道他们小夫妻一直在设法想找出他们来。

    他们的不高兴缘自刚刚赵氏回来说的话:三房的杨氏姨娘也病倒了,并且听说是恶寒症,那可是会过人的病!所以三房的夫人急急打发人把杨氏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养病了,一刻也没有耽搁,现在杨氏都在路上了。

    杨氏病到却在花氏跌断腿之前:只是她病倒之后开始不认为是大事,只是自己取了一些药到病丸来吃,到下午时病越发重了才请大夫又用了一些时间,再加上她是三房的人,所以红袖他们听到此事是在花氏跌断之后了。

    红袖和沈妙歌因为杨氏的离府的大受打击是因为:他们这次行事不止是为了助沈夫人安胎,他们还为了要对付花氏:想引出她和杨氏背后的人来——主要是想确定,她们两个人行事是不是同三房的两位主子有关。

    长房无子,其他各房都可以得到好处的。所以红袖发现了花氏的举止不对之后,查到了她和杨氏不错之后,便一直在怀疑三房。

    原本,红袖和沈妙歌认为花氏躺倒之后,那么杨氏便会去探她才对:到时便可以据花氏和杨氏的举止,看出是沈家哪个人在指使、或是伙同她们害人。

    但是现如今自然是什么也查不出来了:花氏躺倒了,杨氏却被打发出了沈府;那暗中之人看来是放弃了花氏,至少眼下是放弃了她。

    红袖不能据此就断定三房的主子有问题:害沈妙歌的人是谁事关重大,不能冤了谁而放过了真正的坏人。

    “我看,就是三房的人!不然,干嘛在这个时候三夫人要把杨氏送出去?她的用心不用想就可以知道。”赵氏在一旁说道,她越想越感觉自己所想是对的。

    “奶娘,不一定就是三房的人。最主要的是杨氏病的太是时候了,所以她才能被送出府去——而能让杨氏生病的人却不一定就是三房,也有可能是其它人;那病和恶寒症差不多,换成是任何一个主子也不敢留杨氏在府上的。”红袖轻轻的开了口:“而且,说不定就是有心人想让我们怀疑三房才如此做的。”

    当然,也不能就此认为此事同三房无关。

    赵氏听了之后一想认可了红袖的想法,她刚刚也是太过生气所以才会那样想:“杨姨娘真是病的太是时候了!”

    “我们府上就没有人怀疑杨氏病的太是时候了吗?老祖宗她们……”茶香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沈妙歌没有说下去。

    “我们是早对杨氏生了疑心,所以才感觉杨氏病的很是时候;如果换成他人看到杨氏生病不会多想的,因为现在我们府中病了很多的人啊,在这个时候她病上一病根本不会引人注意——眼下,府中上上下下都在注意我们长房的那些妾侍们,她们弄出来的事儿,哼!”沈妙歌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好似要把胸中的恶气都吐出来一样。

    “我们定的计,反而被人用来应对我们?”茶香明白过来了。

    红袖和沈妙歌的窝火之处就在这里,而且他们还知道对方是进退两便:如果事过之后,他们感觉杨氏还可以再用,便会说她病已经养好便把她再接回府中;如果他们认定杨氏不可用了,杨氏便会不治身亡!

    一点痕迹都不会给红袖和沈妙歌留下!

    “我们太大意了,也太得意了。”红袖看向沈妙歌慢慢的说道:“如果不是前面几件事情我们应对很好、很顺利,我们也许不会急于求成,再稳妥一些就不会被人将计就计了。”

    沈妙歌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对,袖儿你的说的太对。”他悔的肠子几乎都要青了:骄兵必败啊;那些人在沈府这么多年都没有被老祖宗等人找出来,他们两个人凭什么认定一个小计都能找到眉目?

    这一次他们吃了不小的暗亏,却也是一次很好的教训:他们会好好的、牢牢的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绝不会再被人所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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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章 青梅竹马---------(为粉红票240张加更)

    杨氏已经出府了,所以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太过纠缠此事,他们只要记住这次教训足矣;更重要的是日后,他们应该如何做。

    因为计策失手,所以他们要通盘重新再计议。不过,红袖不知道他们的麻烦事儿,并不只是这一桩。

    在次日,红袖和沈妙歌便知道沈老祖在选人要送给她的孙子沈侯爷——如果此事真成了,那他们这一次的行事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他们知道此事不能直接拒绝,又要想法子了:好在还有时间,选人可不是一两天就能选好的。

    解决选出来的人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能让沈老祖从此打消这种念头:不然红袖他们想法子打发走一些,沈老祖便送来一些,只此事便可以让他们头疼一辈子。

    不过还是要先顾眼下:不用红袖他们做什么,只要听任府中的人把沈老祖的意思传开就好——沈侯爷现有的妾侍们,虽然病歪歪的却也不可以小看了她们。

    用这些妾侍先应付一阵时间再说吧:主要还要看沈侯爷的意思,如果他老人家想纳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妾,红袖和沈妙歌也没有办法。

    麻烦的事情还不只是这些,平南郡主这个时候也来凑热闹了;她并没有再请沈家的人赴宴,而是走出了东跨院到各处走动起来:她走动的最勤的地方便是沈老祖和沈太夫人。

    红袖和沈妙歌只是冷眼在一旁看着,他们知道:沈家的人不管会不会喜欢平南郡主,都不会同意她成为沈家的人。

    不过平南郡主还真是让红袖他们小夫妻小小的吃了一惊,不过十几天的时间,沈太夫人便被平南郡主哄得很高兴的,不时会在沈老祖面前赞上她两句;只是她每次都有些可惜,可惜平南郡主和宫里的贵人有了牵扯。

    沈太夫人都如此了,就不要说沈家其它各房了;不到一个月,平南郡主成了沈府中最受欢迎的人。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吃平南郡主那一套,比如江氏,比如沈大姑娘;她们讨厌平南郡主没有原因,就是不喜欢她:不管郡主做什么说什么,她们就是不喜欢。

    平南郡主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却拿沈大姑娘两个人没有办法;她苦恼的就是,这两个人不是沈府可有可无的人,不讨好是不可以的。

    红袖和沈妙歌都对平南郡主十分的赞赏:以郡主之尊能放下身段做到如此程度,可不止是让人佩服,是非常值得他们引以为师的人。

    不过他们也很头疼:这位郡主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一计不成便会又一计,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体的样子。

    沈大姑奶奶又回来两次,每次都会打发去看看花氏;而她在沈府四处的走动终于也有了一点眉目:有人肯为她出主意了。

    沈大姑奶奶得了妙计之后喜笑颜开的走了,她根本等不及过了年节,回去后便吩咐她的儿子们出去办事儿。

    计策很简单,让她在沈府左右买个院子什么的,然后再和沈府之间打通一个小门儿:同她住在沈府有什么区别?

    沈大姑奶奶虽然很心急,但她也知道院子的事情不是她想买就能买到的;不过这一次老天好像站在了她这一边儿:不过四五天便寻到了一院三进的院子。

    这院子就在沈府的后院,和沈府的园子相接。沈大姑奶奶去看过之后,还是满意的,只是不舍得买院子的那些银子。

    思来想去,为了她的后半辈子,她还是咬牙拿出了银子把院子买了下来;然后便让人打扫收拾了出来,立马便搬了过去。

    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等人都无法说什么:现如今沈大姑奶奶住的院子可不是沈府,只得由着她了。而沈大姑奶奶要求打通一个角门的事情,也没有人阻拦:自家的姑太太就和自家一墙之隔,不开角门反而是沈家不通情理了。

    马家的姑娘们一回来便拜会了沈家的各位姑娘及红袖:她们倒是由衷的高兴。

    终于就要过年节了,全府上下的人都在为年节而忙碌,这多少冲走了不少红袖小两口的烦闷;因为过了年节两个多月便是沈妙歌的生辰,所以小两口现在深居简出,行事十分的小心在意——他们怕那些人会忍不住下手。

    不知道是红袖他们防范的太紧,还是那些人已经放弃了,居然平平安安就把腊月过了一半儿;红袖和沈妙歌却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是越近年节他们越是小心。

    腊年二十五过小年、辞灶神时,沈家的五老爷终于回来了。

    红袖虽然听说沈妙歌有位五叔父,不过因为有事出远门不在府中,所以她在忙乱中一直没有多过问沈五老爷的事情。

    沈五老爷一回府,便先去了沈老祖那里请安;红袖知道后便让人准备衣裳,再过一阵子她和沈妙歌就应该过去给沈五老爷叩头。

    韵香刚把衣服找出来,外面便有小丫头来请红袖:“老祖宗请红袖姑娘和五爷过去。”

    红袖正想去使人请沈妙歌来,问问他五叔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居然让沈家老祖如此开心,使了人来催她们。

    她还没有唤人呢,沈妙歌已经挑帘进来了;他一脸的兴奋:“袖儿,快走!我带你去见萱妹妹。”他身上并没有着大裳。

    红袖看到沈妙歌如此高兴,便对他提到的“萱妹妹”生出了几分兴趣来,不过她还是提醒道:“五叔父回府,我们成亲之后是第一次给五叔父请安,你还是着了大裳吧。”

    沈妙歌却完全是等不及的样子:“五叔爷不在意这个的,我们快走吧。”只是一连声的催促红袖。

    红袖心中更是对“萱妹妹”生出了好奇来,不过她却没有问沈妙歌什么:她可是从来没有听说沈妙歌还有这样一位妹妹。

    在沈妙歌的不时的催促下,红袖很快的更衣梳洗随他到了沈老祖的院子。

    还没有进屋,便听到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笑声:她们笑得很舒畅;笑得舒畅当然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但是她们两个人一起笑得如此舒畅便奇怪了——虽然两个老人家面子上还是还是一个慈一个孝,但她们的想法几乎很少相同,所以一个人高兴的时候,另一个人便会不快。

    所以红袖对那位“萱妹妹”更加好奇了:这个女孩子,真是不简单啊。

    进了屋里,红袖第一眼便看到了沈老祖搂在怀中的人儿,那长相就算红袖是女人看了也有些失神;不过却不能用天仙来形容,总之很漂亮的一个人就对了。

    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之后,沈老祖也没有放开那小美人儿,只是对着他们小夫妻轻轻点头笑道:“快来见过你们五叔父,他没有赶上你们成亲刚刚还在抱怨呢。”

    红袖和沈妙歌给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见过礼之后,便给左道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见礼。

    沈五老爷亲手扶起了沈妙歌来,并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眼睛却在打量红袖:“起来,起来,莫要多礼。”然后便命人把准备好的礼物送了上来,并没有对红袖多说什么。

    红袖谢过了沈五老爷后,沈五老爷便拉着沈妙歌说开了话。

    不过沈妙歌的眼睛不时的瞟向那小美人儿,那小美人儿也不时的瞟向沈妙歌:两个人看来感情不错的样子。

    “袖儿,这是你的萱妹妹;你成亲的时候她正好去南边了,所以没有见到。”沈老祖笑着招呼红袖。

    那小美人儿起身对着红袖盈盈福了下去:“萱儿见过姐姐。”

    红袖哪里真敢让她拜下去,急忙双手扶起了她,然后屈膝答了半礼:“妹妹莫要客气,舟车劳顿不要多礼,还是坐下说话吧。”

    萱姑娘抿嘴一笑:“我不累的。姐姐也坐吧。”一面说话一面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红袖,转头对着沈妙歌做了一鬼脸:“姐姐真是好人才,五哥哥你真是好福气呢。”

    沈妙歌终于捉到机会自沈五老爷身边走开,他笑道:“我也是好人才呢。”萱姑娘伸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羞沈妙歌,两个人说笑了几句,引得满屋里的人大笑起来。

    红袖也随着众人一起笑,并没有多一句话;这位萱姑娘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住在沈府?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后,沈太夫人笑道:“萱儿的房间还要再收拾一番才能住——谁让你们回来之前也不遣人送个信儿?算计着你们要过了年节才能回来呢;这两天萱儿住在老祖宗这里吧?”

    沈老祖笑道:“也成。不过这丫头闹得很,怕是她会嫌我闷呢;萱儿自己说要住到哪里?”

    萱姑娘的眼睛转了转,然后一指红袖道:“我要住到袖儿姐姐那里,好不好?”

    沈老祖一愣,不过随即笑道:“你就要问你袖儿姐姐是不是厌你闹了——你袖儿姐姐一向是个爱静的。”

    红袖只能起身屈膝道:“如果萱妹妹喜欢便过来一起做个伴儿吧。”她不知道这位萱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去她那里。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声响,是沈家的姑娘们到了。

    萱儿和沈家姑娘们一见面便亲热的手拉手说起来话来:沈大姑娘还安慰了萱儿两句,让她不要太过伤心。

    红袖听得奇怪:她看萱姑娘一直高兴的很,不像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不过,萱姑娘倒真是八面玲珑,不论和沈家的谁都很亲厚的样子。

    只凭这一手,就让红袖极为佩服:没有很好的心计手段,绝不可能会把沈家人哄得团团转。

    晚上自然为给沈五老爷和萱姑娘摆了接风宴,沈家各房各院的人都来了;每个人看到萱姑娘都是极高兴的样了: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高兴。

    到了很晚,红袖才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了房:沈妙歌回去他的院子睡了,就算是有什么事儿要问他也只能等明天了,何况红袖不想问他。

    次日一大早沈妙歌便到了红袖的院子里:他刚刚练完功洗了澡,头发还没有干。他早早赶过来就是吩咐赵氏为萱姑娘做几样她爱吃的饭菜——此举让赵氏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只是她没有露出来。

    平南郡主居然也来凑热闹:她使人特意给萱姑娘送来了不少的东西,然后还请她晚上过去赴宴;同时请的人自然有沈妙歌和红袖。

    红袖却知道郡主要请的人怕是只有萱姑娘和沈妙歌,请她只不是不得不为之。

    不过,红袖还是小看了萱姑娘的好人缘,身在老宅养胎的沈夫人都打发给萱姑娘送来她爱吃的两样点心:是沈夫人亲手做的;而沈大姑奶奶也使人请萱姑娘过去坐坐,马家来请萱姑娘的不止是沈大姑奶奶,马家的姑娘们还特意具贴请她。

    一连几日,沈府上上下下的人张口闭口就是萱姑娘如何如何;而沈妙歌这些日子也不停的找些好吃的、好玩的给萱姑娘——众人有意无意的都冷落了红袖。

    红袖一直不露声色的看着,对萱姑娘即不疏远也不亲近。

    在第五日时,看到沈妙歌和萱姑娘还是不忌礼俗的聚在一起玩闹,她起身去了沈老祖那里:郑姜氏的身体不太舒服,她想回去探望一下母亲。

    沈老祖当然不会阻拦红袖,并让人准备了一份礼物给郑姜氏。

    红袖回到房中便让人收拾行李,她亲自行到小书房中对沈妙歌道:“母亲前几日便身子不舒服,至今日也不见好转,我回去探望小住几日。”

    沈妙歌和萱姑娘正玩得高兴,听到之后随意一摆手:“嗯,我知道了。”这是他这几日对红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红袖便对萱姑娘道:“萱妹妹自便就好,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聚聚。”萱姑娘笑着应了一声儿,然后便在红袖不用送的客气中止住了相送的脚步。

    而直到这时沈妙歌才明白红袖刚刚说了什么,看到红袖出去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红袖没有让他一同回去!他一下子跳了起来:“袖儿,你等等,我有话要同你说。”

    不过红袖已经走远了自然听不到,他便追出了书房;而萱姑娘看着洞开的书房门若有所思。

    红袖回娘家小住没有别的意思:沈府的麻烦事情太多了,她需要喘口气,也需要一个能静静想事情的地方,好好的理一理这些事情,来决定以后她倒底应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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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 惊柳--------(为粉红票270张加更)

    红袖给郑姜氏掖了掖被角,坐在床头上道:“是有点事儿,不过不像母亲想的那样,我啊,这次回来是等人来接我回去的——不接我,我是不会回去的;真让我生气了,我就在家过年节了。”最后一句是玩笑话。

    红袖如此做自然有她的深意,而且她也在利用沈府里的一些人和事情,让沈妙歌自己体会、成长起来:她不喜欢说教;而且沈妙歌也在这样的潜移默化中改变着,向着红袖所希望的那样改变着——红袖只是定了一个大的方向,悄悄的引导着他,所以沈妙歌并不有任何的感觉。

    郑姜氏闻言一愣,然后皱起眉头:“袖儿,你不能如此任性;嫁作人妇……”她现在虽然身子不好,但也要好好的教教女儿,不能让她做错事情,不然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啊。

    “不是你的想的那样,母亲!”红袖哭笑不得,知道自己不说清楚,郑姜氏一定不会放心安养,只得把事情简单的说了说:“我这次回府,担心母亲的病想在床前伺候您尽尽孝心;再者正好可以借此知道那小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女儿还要知道沈家倒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郑姜氏已经闭了上眼睛,她病后体弱;听到女儿回来伺候自己汤药便轻轻的摆手:“你以后万不可如此了,女子嫁出去之后要万事以翁姑为主,不要以我为念;不然日后应景就说不定被人说三道四了。”

    然后又道:“至于这一次的事情,你做的倒也不算错;只是日后千万要记住,凡事要留一步后着,为自己留一条退路;还有,你一定要记住,日后绝不能再因为母亲生病回来了——家中有很多人,不用你来伺候的,有什么不放心的?袖儿,母亲只要你能好好的,懂吗?你好好的,母亲多大的病也能去一半儿。”

    “知道了。”红袖的眼圈又红了,她的嗓子有些暗哑;她忽然想到,郑姜氏的病不会是因为知道了平南郡主的事情之后急出来的吧?不然以她的身体,一场风寒不会让她病倒不能理事。

    只是,就算是这个样子,红袖也不能说出来;她用几句话安抚好了郑姜氏,一直看着她睡着才自郑姜氏的房里出来。

    她回到自己房里后疲累的吁了一口气,然后让人打水来简单的梳洗了一番;衣服还没有换下来,就听小丫头来报:“姨娘来看姑娘。”

    柳氏到了,她居然到这个时候才来见红袖。

    “请姨娘到花厅上等一等,我梳洗之后便过去。”她既然已经怠慢了红袖,红袖当然不会待她很客气:应该做什么她还做什么,做完之后再去柳氏。

    柳氏就在门外,红袖的话她当然听到了;她眼底闪过一丝恼意,不过她向来是个知机的人,所以并没有多话便随小丫头到了厅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袖不常回来,所以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已经忘了待客的规矩,居然没有人给柳氏上茶,任她干巴巴的在花厅上坐着。

    红袖更完衣服之后,又重新梳了头吃了两杯茶之后,这才轻轻起身去花厅。

    柳氏在厅上足足等了少半个时辰,无茶无水又无人相倍,她早已经很不耐烦了;她甚至忍不住起身对小丫头说:“姑娘既然忙,那我就改日再来看姑娘吧。”

    可是小丫头轻飘飘的道:“姑娘一会儿就过来,让姨娘在这里等的,莫非姨娘有急事等不得?”这小丫头一看就不是郑府的人,因为柳氏不认识:郑府里就没有柳氏不认识的人。

    她就是再不耐烦也不好走了,只等再次坐下枯等。到红袖来时,她的恼意已经有些藏不住了。

    红袖进来看了她一眼,并没笑;柳氏也不知道为什么,近两年的时间里,她越来越惧郑家的大姑娘。看到红袖没有一丝笑意,便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姑娘累坏了吧?原本想到晚饭时再过来看姑娘,不过到底心里掂记着,才忍不住这么早过来了,还真就是打扰到姑娘了。”

    她顿了顿:“姑娘,你要不再好好歇一歇,到晚上我再来看姑娘。”

    红袖轻轻摆手:“姨娘不用客气,坐吧;我说不上太累来,姨娘自管坐就是。”她一面说一面坐下来,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小几,眉头轻轻一皱:“怎么无茶无水的?你们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还不快上茶水。”

    一旁的丫头们应着便有人下去了。红袖这才对柳氏微微一点头:“倒是怠慢了姨娘,姨娘莫怪。”不过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红袖虽然嘴里说着歉意的话,却一丝歉意也无。

    柳氏就算看得再分明,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她微笑着问起了红袖的起居生活,又把郑府现在的难处说了说;她对郑姜氏的病表示出了十分关切,并且十二分的担忧焦虑,而对将军还要过两日才能回来,也十分的着急——夫人都病成这个样子,将军怎么说也应该回府来的。

    她的话说得极为委婉,意思能让人明白的同时,也不会生出她说某句话逾越的感觉。

    红袖早已经知道柳氏的过人之处,所以她只是平静的听着;等柳氏说完之后她道:“夫人的病并没有什么大碍,我明儿就请几个有名的大夫和宫里的御医来瞧瞧,很快就能有起色的。姨娘不必太过忧心。”

    柳氏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她的目光闪了闪:就是因为没有变化,所以才是破绽;如果她真得为郑姜氏忧心,听到红袖的话应该高兴才对。

    没有变化是因为她在强自镇静,努力让自己的脸上不会现出心中的想法来:她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红袖会忽然回府。

    在柳氏看来,红袖回来的太不是时候!郑姜氏再病上几天,神志便会不清;到时候郑将军也回府了,她早想好法子应对郑将军,不会让将军生出疑心来。

    她要郑姜氏活着,如此郑将军才不能再娶嫡妻,而她也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接掌郑府的大权,把儿子自郑姜氏那里抢过来,把郑府、郑将军——原本应该是她的都抢回来。

    如果郑姜氏死掉,郑大姑娘红袖一定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查郑姜氏的死因:到那个时候,她还真没有把握能瞒过所有人去。

    柳氏听到御医二字时有些惊惧,所以一时间没有立时开口说话;红袖盯着她,静静的道:“姨娘,你不为母亲能有好转感到高兴吗?”

    柳氏听得心中一惊,连忙抬头:“高兴,当然高兴;只是夫人病了这么久,我这心里并不能一下子去掉担心;当然,我也不是不相信姑娘的话;老天保佑夫人,一定要好起来啊。”

    红袖闻言轻轻一笑,看着柳氏的眼睛慢慢的道:“我会请最好的御医来,姨娘自管放心就好。”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柳氏也笑了出来:“那就好,那就好。”只不过她已经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这样的红袖不只是让她心惊了。

    ****

    郑府的事情暂时由红袖掌管,没有人有任何意见;她细细看了近些日子郑府的开销等等帐目,便对郑府总管很好的勉励了一番:他们夫妇把事情做得很好。

    处置郑府的事情便用掉了红袖天黑之前的所有时间,她都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眼可爱的小弟;到了晚饭时分,红袖才又回到郑姜氏的房中,伺候她用过饭;却把那煎好的汤药悄悄的倒掉了。

    虽然郑姜氏的身体眼下非常不好,但是药服了之后却一直没有好转,少吃一次两次的没有什么要紧;而且有沈妙歌的前车之鉴,她想看看是不是药有问题。

    郑姜氏又和红袖说了不少的闲话,她说着说着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红袖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里,而是在外面的暖阁睡下了:方便她晚上起来照看郑姜氏。

    当天晚上郑姜氏睡得比较安稳,整夜只是醒了二三次,醒了之后不一会儿便会再次睡着;不再像原来一样睡一会醒一会,过了子时后便再也睡不着。

    红袖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是药有问题了:难道说是平安媳妇背主、害主?红袖一早起来便思索起来,最终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平安媳妇不可能会害郑姜氏。

    沈妙歌这一天却起的很早,因为他一个晚上也没有睡熟:自红袖走后,他便做什么也没有精神了;就连萱姑娘使人请他去玩他最爱玩的投壶,他也提不起半分兴趣来。

    他坐着、躺下、吃茶……,不管他做什么,总是会立时想起:红袖如果没有回郑府,他和她眼下就会如何如何;他不用刻意去想,红袖的影子便会不期而至。

    沈妙歌练过功之后,便有一个念头牢牢在他的脑子里生了根:他想去看看红袖,想知道她现在正在做什么;不过,他还记得红袖说过两日便会回来,所以他才强压下这个想法。

    他如果此时闹着要去郑府,沈老祖他们同意不同意先不说,只是会让沈府的众人笑他;也会让沈老祖等人对红袖生出一分半分的不喜来。

    谁会喜欢自己疼爱的孙子,满心满眼里都是他的妻子,而把她们放到了一旁?沈妙歌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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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章 红袖设计---------(为粉红票300张加更)

    沈妙歌勉强用了一些早饭,便起身去老宅看母亲:他在侯爷府根本静不下心来、也坐不住。不能去看红袖,所以他索性去寻沈夫人,也免得自己心猿意马的难受。

    他刚走不久,萱姑娘使来请沈妙歌的人进了院子,不过,来的那丫头却只见到了点娇。

    点娇很亲热的笑着:“妹妹你来晚了一步,我们爷去老宅看夫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爷也没有交待,我还真是不知道。让妹妹白白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要不要吃杯茶歇歇脚?”

    那丫头只好带着失望转身回去了。她走不久,平南郡主使的人便到了;来人说郡主有事儿想请小侯爷相帮,万望小侯爷答应。

    点娇闻言依然娇笑连连:“我们爷出去了,今儿还真没有空闲能去郡主那里,我也不知道爷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是其它的事情,郡主来请我们自然要去请爷回来的,只是我们爷去伺候我们夫人尽孝道去了。”

    她看了一眼那丫头:“要不,等我们爷回来,我马上就给我们爷说,让我们爷去给郡主请安?只是累姐姐白走这一趟了。”

    又一个失望而归的。

    点娇打发走了两拨人之后,她脸上的笑容也敛了起来:当真是不让人安生啊。她轻轻一叹,招手唤过来一个丫头,附耳叮嘱她两句后,让她带着一个小丫头坐马车出府了:她们要去的地方是郑府。

    当天下午沈妙歌回来之后,听点娇说萱姑娘和平南郡主都使了人来,便微微皱起了眉头:萱妹妹倒也罢了,平南郡主却绝对是没有安好心的。

    他现在没有心思去任何地方,让点娇打发人去两处说他身子有些不舒服,近两日要好好的在房中休养;然后便歪在了床上,呆呆的想心事。

    沈老祖自然是听说了关于沈妙歌的事情,她眯起眼睛又睁开之后,摆手一笑:“由着他们小孩子家去吧,我老了,操不得这么多的心。”

    沈太夫人闻言,看向沈老祖说道:“老祖宗,你看郡主那里……”

    “郡主?”沈老祖微笑:“她想做什么就由得她做什么,她是郡主我们能怎么样,是不是?”她说完又看了一眼沈太夫人:“你啊,不应该多想的事情就不要多想。”

    沈太夫人还想再说萱姑娘的事情,看到沈老祖已经合上眼睛,便知趣的闭嘴告退回房。

    她实在是猜不透沈老祖要做什么,很多的事情其实只要她们一句话,便可以省了琦儿他们很多的麻烦;可是沈老祖却偏偏不说,有时候她还会火上浇油。

    是在教琦儿和红袖当家理事吗?只是也不能是这样的教法啊,说不定会让琦儿受伤或是……。不过沈太夫人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回肚里。

    沈妙歌到了晚饭时分还是不想动,点娇唤他时他假装熟睡不应;点娇偷偷瞧瞧他的脸,便不再唤他只是自言自语的道:“唉,真不知道郡主为什么要请萱姑娘和我们大姑奶奶、还有表姑娘们赴宴,希望是好事不会是坏事儿啊。”

    沈妙歌一骨碌坐了起来:“会是好事儿才怪!”

    点娇抿嘴笑:“爷不是睡着了吗?怎么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沈妙歌脸上微红却没有理会点娇的话,只是问道:“怎么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此事?”

    点娇笑道:“婢子也是刚刚知道的,如果早知道敢不说给爷知道。”

    沈妙歌的脸色沉了下来:平南郡主要宴客原也没有什么,只是为什么直到要开席了,她宴请一事才在沈府传开呢?这很有些奇怪。

    因为平南郡主趁红袖不在的时候,使人来请他过去说有事需要他相帮,让他心中更是添了几分厌烦;再加上现在平南郡主又出手,让他本来就不痛快的心情更是添了十二分的烦燥。

    平南郡主会请萱妹妹他有些意外,让他更加意外的是萱妹妹会去赴宴:前两日他们两个人还一起说起过平南郡主来,萱妹妹当时便说不喜欢这位郡主的,希望她能早早识趣离开沈府。

    沈妙歌心情烦燥的站了起来:“那个郡主不要把萱妹妹教坏了,或是想借萱妹妹之手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现在,如果有袖儿在多好?他们可以坐下好好商议事情:他并不是一定要依靠红袖才能有法子,而是现在没有红袖在,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索。

    点娇闻言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然后轻轻的道:“爷,你说郡主为什么要请我们家的姑奶奶和表姑娘们呢?”她想提点一下自己家的主子。

    沈妙歌立时站住,然后微微皱起眉头,片刻便想明白了郡主的用意;而萱妹妹夹在其中却有些不伦不类,不会是郡主误会了什么吧?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红袖整天守在郑姜氏的屋里,理事便在外面的花厅上,不理事的时候便陪着郑姜氏说笑,或是伺候她吃东西——只要她在,她就坚持不让丫头们动手,所有的汤水饭菜都由她亲自一口一口喂给郑姜氏。

    红袖把药汗又倒掉了,郑姜氏的精神反而比昨天更好了一分;红袖心中有数之后,下午便打发赵氏出去请给沈妙歌诊过脉的老大夫。

    老大夫到郑府为郑姜氏诊过脉之后,便好言宽慰了赵氏几句,说她根本不是什么大病,除了身子有些虚要好好调理之外,病只要三副药便能好起来。

    郑姜氏听了精神一振:她识得这个大夫,就是这个老人家救了她的女婿。

    老大夫开了方子之后,红袖一看大吃一惊:同郑姜氏现在正吃的药大体相同!她急忙请老大夫到花厅上说话。

    听完红袖的话后,老大夫抚须良久之后道:“一开始是风寒?”

    红袖点了点头:“是的,家中的婢仆们是这样听以前的大夫说的。”

    老大夫便要郑姜氏原来服药的方子,红袖命人取来他仔细看过之后轻轻点头道:“看来是风寒之症,而且一开始夫人的身子没有亏虚,不需要调理的;后来病情有了变化,方子也跟着有了变化,却都是对症的。”

    他说着话把方子放在了小几上:“这些方子都是对的。”

    红袖听了便让人把煎过的药渣取来,请老大夫仔细验看:药材也没有问题。不过老大夫却对药锅有了兴趣,他嗅了又嗅。

    “这药里被人下过东西,嗯,应该是大寒之物;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东西,老朽也说不上来了。”

    红袖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而平安媳妇已经跪倒在地上:“姑娘,奴婢一直看着药锅,不敢稍稍离开一步。”

    红袖让她起来:“同你无关。现在你仔细想一想你自煎药以来,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或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论大小,你好好的想一想。”

    平安媳妇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件事情:有那么两三次,她往锅里倒药材时,发现里面少了一些粉末状的药材;平日里每包药里都是有的。

    老大夫的眼睛睁大了:“应该就是这个了!方子里没有什么药材是粉末状的。”

    平安媳妇又急急的把两包没有煎过的药取了来——红袖和老大夫居然刚刚就没有想到要没有煮的药材!打开药包之后,发现里面果然有粉末状的药材。

    老大夫看过之后轻轻一叹:“这粉末状的是大寒之物寒水石,不过这种草屑却好像是虞美人;虽然已经碎成这个样子不好辩识,不过老朽对虞美人极为熟悉,应该不会认错。”

    老大夫手指上有些好似草屑的东西:“此物,食多之后会让人变得呆傻;如果一次多食会夺人性命。”

    红袖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她细细的看过那些草屑,然后让人收起包好;又向老大夫讨教了寒水石和虞美人的药性之后,才重重谢过老大夫。

    风寒的方子里加了很多的寒水石:原本是要驱寒的方子里却加入了大寒的药,郑姜氏自然身子越来越虚弱了;那下手害郑姜氏的人,当真是好手段、好心计!

    红袖怒极反而微笑起来,郑府里还真是有高人啊:用治病的药材来害人,还真让人防不胜防;不懂药材的人,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送走老大夫之后,红袖便吩咐平安媳妇,以后自买药到煎药一定要亲力亲为:在郑姜氏没有好之前,她什么也不用做,只管把药看好煎好就行。

    而郑姜氏煎药的小厨房自今天起只许平安媳妇和两个丫头进出:郑姜氏的药如果再有问题,便会重重责罚她们。

    平安媳妇知道原来的药材被人动了手脚,她根本是脱不了干系:打她一顿板子都是轻的,但是姑娘却没有罚她;当下她便叩头向红袖保证:药如果再有问题,她便自领板子,也没有脸面再在郑府做事。

    红袖并没有急着问平安媳妇的话,寻那个下药的人:现在要先给郑姜氏煎药要紧。

    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那个下药的人,当然不能就这样放过她;不过却要她自己显形方才是最好的。

    再过一两天,郑将军就应该回来了。

    ****

    亲们,要说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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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章 驱狼斗虎----------(为粉红票330张加更)

    “可是我看着不像是妹妹,姑娘您不能太好性……”赵氏的急道。

    红袖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睛静静的道:“不是妹妹,我们也要把她当成妹妹,还要让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五爷的妹妹;她,就是妹妹,永远都是妹妹。”

    赵氏已经明白了,不过她还是有担心:“我们怎么做呢,沈家的主子们的意思不明,我们如果做得太过明显,怕会被萱姑娘恨上,还会招惹到沈家……”

    红袖轻轻的笑了,眉梢高高的挑了起来:“奶娘,我何时说过,我要去做什么?如果我要去做什么,我又何必自沈府出来?”

    赵氏看着红袖,半晌才恍然:“郡主!”

    红袖点头,很轻柔的样子:“是的,就是郡主。”她贵为郡主,不得已要承认红袖,所以再也不会容忍“她的男人”再多一个妻!

    引狼驱虎之计。

    只是,那狼和虎都不是红袖引来的,但她却被狼和虎同时盯上了;不过,她认为让狼和虎先好好较量一番比较好——也许到时,她们都认为她会是朋友也说不定。

    至于到时候谁赢谁输了,红袖并在意。因为,狼和虎的这一场争斗大戏,主要是为了让沈妙歌看的,让他能明白他萱妹妹的为人。

    沈府。

    东跨院的上房中,平南郡主在书桌前坐着,脸上虽然平平静静的,可是一双眼睛却闪烁着怒火;她在写字,反反复复只写一个字:萱。

    她足足写了多半个时辰,眼中的怒火才不见了,而她的“萱”字也温润起来。

    “郡主,您歇一下吧。”一旁的立着的嬷嬷上前轻轻的道。

    “嗯。”平南郡主看了一眼她写的最后一个字:“这个字,还是有丝火气啊。”

    嬷嬷扶了她起来:“郡主,您不要太为难自己了;那也不过是个民女罢了,如何能同郡主相比?如果她真得不知进退,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平南郡主一笑:“法子自然是有的,这个并不为难;不过,我的性子还是太过急燥了些,王妃常常说要养气养气,我却还是做得不好。”

    嬷嬷给她奉上参茶:“郡主,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平南郡主摇头:“你没有看到那位萱姑娘吗?她才真是做得好呢。你看她同哪一个不是亲亲热热的,你看她待我不是很恭谨、很亲厚?这样的城府,非常人啊。”

    嬷嬷长长一叹:“那个四品将军的女儿,因为救了沈五爷的命我们不得不容下她——却也不能让她压郡主一头!此事还没有着落,却又冒出来了个萱姑娘,真是让人着恼啊。”

    平南郡主也轻轻一叹:“如果不是因为廉王势大,如果不是为了……,我哪里用来沈家受这种气?沈家上上下下看着是以礼相待,可是哪一个不是恨不得我们赶快走?”

    嬷嬷看主子有了忧色急忙岔开话题:“郡主,时辰不早了,您是不是先淋浴香汤?”

    平南郡主偏头想了想:“又可以淋浴香汤了?我记得前日刚刚用过香汤,今儿还是平常的洗一洗就好。”

    嬷嬷轻轻叹息着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吩咐丫头们做事了;而平南郡主又看向了桌上的那个字,然后用极轻的声音道:“那个舞刀弄棒的红袖,不会是故意躲出去的吧?”

    就算是故意的她又能如何,难道就此和这位萱姑娘联手,希望一起嫁入沈家?那她还算是郡主吗?所以,就算明知道这也许是那位将门虎女的计策,她却也只能往里跳。

    而且平南郡主十分的恼恨萱姑娘,就算是她和红袖联手也绝不会考虑和萱姑娘联手;因为萱姑娘早就知道她和沈妙歌的婚约,但是她却一直在打沈妙歌的主意!这让平南郡主说什么也容不下她。

    还有一点,她知道,如果她和萱姑娘真得联手了,就算把红袖赶出了沈家,沈家也不会让她们任何一个进沈家的门:联手之下,她们两个人把沈家所有的人都压制住了——沈府,以后就成了她和她的天下。

    平南郡主的手握了起来,可是猛然间想起了“十步杀一人”的诗,还有那一道道的剑光,她立时便出了一头的冷汗,连忙唤嬷嬷进来,不敢再想红袖的事情。

    那天晚上之后,她连做了好几日的恶梦:与此女共夫,当真可比得上与虎共眠了。

    原本平南郡主就想在进了沈家门之后除掉此女的,现在她却有些不敢想此事了:万一事败此女蛮横脾气一发作,一剑杀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日后皇上能为她申冤杀了此女,她不也活不过来了?

    此女如何应对,还是日后从长计议的好;现如今,她还是先应对萱姑娘和那位沈家的大姑奶奶才好——她真没有想到,一个病秧子居然也有这么多的人青眼有加。

    郡主洗了洗便上床睡下,只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本来萱姑娘的事情就让她有些烦恼,原本按她郡主的身份,对付这么一个女子并不难;但她的难处是不能让沈家的人捉到她对付萱姑娘的把柄。

    如果沈家的人因萱姑娘再认为她善妒,那她可真就无望进沈家的门儿了。

    而且后来她无意中又想起当日的剑光与杀气,她更加合不上眼睛了;最终也还是轻轻唤了贴身的丫头进来和她同睡,她才安心好多合上了眼睛。

    嬷嬷看着自家主子进了沈府之后,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心下着实怜惜;可是沈府却不是现在的平南王府能招惹的人家,她除了心里代自家主子难受外,什么也做不了。

    平南郡主她们主仆在睡前都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如果有可能,她们真不想来沈府啊。

    萱姑娘在吃茶,吃清热败火的菊花茶;她用的不是小盏而是大杯子。

    她被气到了。沈大姑奶奶在的地方,她总是或多或少会生些气——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奶奶,一门心思的想把女儿塞回娘家,不要脸之极!不过让她最生气的,自然是平南郡主。

    在心中把郡主和沈大姑奶奶骂了不知道多少遍,她的火气依然没有消多少;她肚子里有一把暗火,已经烧了好几天了,却根本无处可发泄。

    她想到已经有二三日不曾见到她的琦哥哥了,心中的怒气更甚,仰脖便把茶水都灌进了嘴中;想到幼时和琦哥哥在一起的情形,她的眼中忍不住有了泪水。

    她的父母四五岁便双双离开了人世,而她的祖父却还要上战场,所以便把托给了沈老侯爷抚养;自己初来沈府时十分的不知所措,而且远离亲人独自一个的惶然也压在她的心头上,就是琦哥哥拉起她的手来,带到去玩儿。

    她到了沈府之后的日子,也就是在沈妙歌没有病倒在床上时,她和他每日都玩在一起:虽然有时候太过调皮被责骂,可是只要和沈妙歌在一起,她对于责罚根本不在乎。

    沈妙歌的身子虚弱之后,她也是天天去陪他:给他读书,给他讲笑话,偶尔逗逗他;那样的日子很快乐、也很幸福。

    因此,她不想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再和一群陌生的人相处;她早已经把沈府当成了家,她不要再离开自己的家。

    她知道自己留在沈府是有可能的:虽然他爷爷的官职不大,但是他们家原来世代经商,累积了很庞大的财富;而她家中的一切,现然都是由沈家代为打理,没有人比沈家的人更清楚她有多少家产——她完全配得上她的琦哥哥。

    为了能留在沈府,也为了能留在她琦哥哥的身边,她努力的讨好沈家上上下下每个人:因为她知道她的琦哥哥是有婚约的;她如此努力,就是希望沈家的人能给她一个平妻的名份。

    至于郡主做发妻她并不很在意:她是在沈家长大的,沈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而她的琦哥哥爱的人也是她——就算那人贵为郡主,就算那人身为发妻又如何?

    她越想泪水越多: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滴在了衣襟上。

    她的琦哥哥曾经答应过要娶她为妻,答应过会一生一世永远对她一个人好!现在言犹在耳,可是他已经把另外一个女子捧在了掌心里。

    的确,当年沈妙歌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只有十岁。

    她却一直记得当年琦哥哥的话:她相信她的琦哥哥也一直记得的,因为她的琦哥哥从来对她都是有求必应的。

    可是,现在她的琦哥哥为什么会变了呢?

    萱姑娘的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流淌起来:因为她去了南方祭祖!而就在她走了不久之后,她琦哥哥的的病便一下厉害了——她相信是因为她的离去,才使得她琦哥哥的病情加重;于是才有了冲喜一事。

    最可恼的是那个不要脸的平南郡主,她居然没有答应冲喜!沈家才会有现在这个四品将军的武夫女儿做了她琦哥哥的妻子,才会夺去了她琦哥哥的心。

    如果她没有去南方,那么郡主不会答应冲喜,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好的事情:那冲喜的人便是她了!那么好的时机,老天爷却给了一个完全和她琦哥哥不相干的武夫女儿。

    萱姑娘又把一杯茶灌到了嘴中:为什么老天待她如此不公!让她无父无母,然后唯一的祖父还在三年前死在战场上,然后还要让其他女子夺去她心爱的人!

    为什么?!她很想大喊大哭大闹。

    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不可以: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家,应该说还不是她真正的家。她现在想吃的不是茶,是酒;但是她只能吃茶不能吃酒:因为她醉不得。

    两行清泪滚滚而下,她哭也只能是无声的、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哭;她如何能醉呢?她只有一个人,没有人会保护她,所以她要清醒着:再痛再苦也只能清醒着。

    ****

    萱姑娘这个人,女人先开始没有敢着笔墨,因为按照大纲的设定,这人很难写;今天几易其稿之后,还是不太满意,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第二更。看在女人辛苦的份儿上(三千字一章,可是女人足足码了有八千字才定稿),亲们多支持几张粉红票吧-----没有粉红票的,就支持推荐票也是一样。

    谢谢大家!

八十章 平分秋色(为粉红票360张加更)

    萱姑娘吃了最后一杯茶之后,用手帕狠狠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流泪什么也解决不了,她现在需要做得不是流泪,而是要如何应对。

    不要脸的郡主当然不能留她在沈府,是她当初不管琦哥哥的死活弃他而去,现在看到琦哥哥身子好了又想回来,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萱姑娘当初也不是不介意郡主和沈妙歌的婚约,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一点办法,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想做个平妻算了;现在,婚约解除那可是萱姑娘想也想不到的好事,怎么可能还会让郡主再进沈家的门儿——只凭郡主两个字,便可以压她一辈子。

    再加上红袖不在府中,她自然要先对付郡主:反正红袖的那点身份根本不放在她的眼中,并且红袖还是冲喜的:她的身份便可以上也可以下的那种了;只要她能哄好了沈家上下,到时她便是稳稳当当的大房;当然是在没有郡主的情形下。

    所以,想来想去,萱姑娘都认为郡主是最需要先除去的人。

    她不知道,平南郡主同她的想法差不多:也认为红袖不忙着对付,最要紧的是先除去萱姑娘。

    至于沈大姑奶奶,现在没有人有空闲理会她。

    萱姑娘第二日起来,打开房门后依然是亮丽的、开朗的;一早上便笑个不停,把一屋子的丫头都带得笑弯了腰;她永远是沈家最受奴婢们喜欢的主子。

    她没有梳洗完就打发丫头去请她的琦哥哥:她是近水楼台,琦哥哥同她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任何一个人也比不了的。她就要让郡主看看,琦哥哥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沈妙歌一早起来便坐着发呆,练功也没有去,就这样坐着看着窗外发呆。

    点娇有些担心他,想了想试探的道:“五爷其实可以去看看袖儿姑娘——只要不住在郑府,我想老祖宗不会在意的。”

    沈妙歌闻言看向点娇,盯着她瞧了半晌之后猛然跳了起来:“点娇姐姐,你真是太聪明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为什么一定要想如何才能住在郑府,只要他愿意可以天天去看红袖啊!

    点娇被沈妙歌吓了一跳,又听他喊什么姐姐便嗔道:“爷一直是个有分寸的,怎么今儿胡乱的叫什么姐姐呢?”

    沈妙歌却已经笑着催点娇去备车子:他一时也等不了,现在就要出府去看看红袖。

    点娇看他有了精神放下心来,便转身出去吩咐人去备车;而映舒在沈妙歌的催促下为他找来外出的衣裳。

    “五爷,萱姑娘打发人来请您。”点娇一面说着话一面挑开帘子进来,身后跟着的就是萱姑娘的丫头。

    沈妙歌抬头看着那丫头笑道:“你回去给你们姑娘说,等我回来再去寻她;嗯,我看看能不能找些好玩的东西带回来给她。”

    然后不等那丫头说话,他转身看向点娇:“你打发人去传话了?”

    点娇脆生生的笑了起来:“爷放心,车子已经让人去备了,准不会误了五爷您的事情。”

    萱姑娘的丫头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五爷这是要出去?”

    “是,我去看看你们袖儿姑娘——她原说过两日就回来的,昨日却使人送来信,说是还要过几日;我不放心去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也许能有什么我帮上忙的地方。”沈妙歌心情好了,话也一下子多了起来。

    那丫头屈膝行礼:“那婢子就不耽搁五爷了,请五爷代我们萱姑娘问袖儿姑娘好。”

    沈妙歌笑着点头:“嗯,我记下了;你们姑娘如果闷了,让她去寻大姐姐她们玩儿吧;我下晌也就回来了。”

    丫头答应着去了。

    点娇在心中轻轻一叹:五爷也是的,为什么要同人说今儿去看袖儿姑娘呢?不过话也说出去了,她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收拾停当后,沈妙歌连早饭也没有吃便急急的奔了出去;看得映舒和点娇都连连摇头:五爷啊,看来想袖儿姑娘想得厉害了。

    沈妙歌刚出沈府,平南郡主便已经知道了。

    她听到萱姑娘使人去了沈妙歌的院子后,他才离府出去便微笑起来:好!不用她说什么、做什么,那个萱姑娘便吃了一个闭门羹。

    她用过早饭之后,让人取了备好的东西便去探沈老祖:这个时辰,沈老祖房里正是人多的时候。

    平南郡主和众人说笑起来,话里话外不时的称赞萱姑娘,而且还一直赞沈妙歌和她兄妹感情很好;她的话自然被不少的人应和,大家都说萱姑娘和沈妙歌比亲兄妹还像亲兄妹!

    这话可真合郡主的心意,她含笑附和;在她的有意引导下,大家的话题始终围绕着萱姑娘和沈家的缘份——真就是沈家的女儿啊。

    萱姑娘来时听到的便是这句话,她心里把平南郡主恨得要死:女儿?当自己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吗?

    她给屋里的众人见过礼后,便轻轻的笑着把话题带开了,然后巧妙的话题引到了烈女故事上,屋里众人更是发挥了长舌的功力,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了起来;大家说得时候自然最多提到的便是妇德,而这些话听到平南郡主的耳中,怎么也有些难堪。

    两个人都笑嘻嘻的,说得话也都是极温柔的;只要提及对方,一定是赞个不停,看上去她们就像很要好一样。

    沈老祖只是微笑着听着、看着,间或说句什么也只是玩笑;沈太夫人却没有留多长时间,在萱姑娘来了不久之后便离开了。

    这一次,郡主和萱姑娘谁也没有占上风,两个人都强作欢颜的告退,结伴出了沈老祖的院子。

    因为郡主在沈家众人面前连连提及兄妹二字,让萱姑娘极为恼火:她再一次把红袖放到了一旁——她一早听到沈妙歌要去看红袖时,便把红袖恨得要死;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先对付红袖,然后再想法子把郡主赶出去。

    不过现在她明白了:郡主在沈府,她就不要想做沈家人。所以,她哪里再肯放过郡主,只为兄妹二字,她也誓要和郡主不死不休。

    平南郡主刚刚上了车子,萱姑娘忽然道:“今儿早上,琦哥哥饭都没有用,去看袖儿姑娘了。”郡主听说之后,猛的转过身来直直的看向萱姑娘。

    ****

    亲们,今天女人实在是赶不出来了,本章差的一千字,还有差的第四更,明天一起补上。

    对不起。

    晚安。

八十三章 绝后患——————(为粉红票420张加更)

    柳氏的脸不会让人厌恶,但是她的所为,却让人不止是讨厌了:能让你恨得牙疼。

    柳氏虽然哭得极惹人怜惜,但是郑将军却没有像往日过去拉起她来,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盯着她。

    看着柳氏哭泣良久,郑将军才摆手道:“管家,你把她们一家人带走吧,应该送到何处去就送到何处去。”郑将军指得的是一旁跪着的柳氏姐姐一家人。

    管家行礼之后带着人走了:不止是带走了柳氏姐姐一家人,还带走了柳氏的人;花厅上只余柳氏和郑将军两个人。

    柳氏看到郑大管家如此安排,以为自己的哭泣已经让郑将军生出了怜惜来,有了一线生机;当下哀哭得更痛不说,并且还断断续续的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认错的话更是说得很诚恳,似乎就差把心掏出来给郑将军看了。

    郑将军依然不语任她哭诉,等柳氏说不出新鲜东西来时他才开口道:“柳氏,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温婉之人呢?我可不是一个粗人,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真的很想知道。”

    他忍不住想起了柳氏才进郑府的时候:那个时候,柳氏难道就是这个样子?他又看向了柳氏,却怎么也无法找到初见柳氏的感觉了。

    柳氏听得一愣,心里生出了战栗之感;她连连摇头,不敢答郑将军的话、也答不出郑将军的话;她只是不停的喃喃的说着以后再也不敢了。

    郑将军仔细的看她的眉眼、身量,轻轻一叹:“你一直在府中很安静、不争,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你一直都是这样打算的,只是平日里瞒过了我?或者是——,现在你已经耐不性子、忍不住了,还是你认为时机已经到了?”

    柳氏被问得不敢抬头再看向郑将军,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她听得出来,郑将军现在很恼怒,非常恼怒。

    柳氏不答话,郑将军也没有追问,只是紧紧的盯着柳氏;看了她半晌之后终于收回了目光,也没有发作她一句。

    郑将军出声唤了管家进来:“给官府那边送个信儿,就说我们府上姨娘染了风寒不治而亡,记得找两个军中大夫去做证;至于她嘛——;”郑将军看向了柳氏,轻轻的却不容人置疑的道:“给我活活的打死。”

    说出这样的话,他自然是极为气恼的。

    柳氏听得大惊,扑过去抱着郑将军的腿哭喊着饶命:希望郑将军千不看万不看,就算看在鹏哥儿的份上,也饶她一命。

    “鹏哥儿?就是为了鹏哥儿才不能容你!”郑将军的声音森寒:“难道让他长大之后,也有你这样阴毒的性子不成?”

    柳氏还想再告饶时,却被管家使人拖了下去:跟管家一起来的,自然都是对郑将军死忠之士。

    就在当天,鸿鹏就被沈妙歌接到沈家老宅上去玩了,到他在年节时回到家,郑姜氏的病已经好的一半儿;至于家中仆妇们来了新人、或是走了旧人,鸿鹏一个小孩子根本没有注意;就算是发觉府中多了几个不认识的人,可是不过两日便都认识熟知了,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至于柳姨娘不见了,他倒是追问了两遍,听说去庄子上养病之后也就扔到了脑后,没有再提起柳姨娘。

    当天,沈妙歌在走之前,又和红袖好好的说了一阵子话,才依依不舍的走了;他把鸿鹏交给沈夫人,自己便回了侯爷府。

    晚上,沈妙歌虽然极累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总是想起他对红袖的“非礼”来;他越是不想去想,当时的情形越是清晰的出现了他脑海中。

    每每想起来他总是有一阵子的失神,心中有甜蜜也有一些羞愧;不过,他也从这一天起,对自己的冠礼盼望起来:恨不得明天就能行冠礼。

    翻来覆去他折腾了半宿好不容易才睡着,却在梦中又见到了红袖;而且他梦到自己又亲了红袖,不止是亲了脸,还亲到了嘴巴上!

    然后他便醒了。

    鼻血流了出来,他急忙坐起收拾;映舒等人听到声响进来吓了一跳,虽然沈妙歌说不让丫头们给老祖宗等人说此事,可是点娇几个哪里敢瞒下这样的事情:万一沈妙歌的身子有什么不对,那她们被活活打死的可能性都有!

    沈老祖等人几乎是立时便赶到了沈妙歌的院子里,对他千讯百问;只是沈妙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原因,打死他也不会说的。

    大夫们请来了不是一个,人人请过脉之后都说沈妙歌的身子很好,没有什么不妥;最后都开了一个平常的调理方子便去了。

    沈老祖等人最后只能认为他是上火了:只是大冬天的上火,还真是少见啊。

    萱姑娘听说沈妙歌病了,亲自收拾了一些东西过来瞧沈妙歌。

    沈妙歌见过红袖之后,心情很好;看到萱姑娘请她坐下,把红袖关心她的话说了一遍;听得萱姑娘心里有些别扭:那话怎么听着就没有问题,可是这怎么可能?

    只是一会儿她便不再想红袖,把心思用到了郡主身上:平南郡主到了。

    郡主给沈妙歌送来金秋露:这样少见的东西,本来以为可以博沈妙歌一个好感;不想却看到桌上摆着整整四瓶!

    她看萱姑娘的眼神更是有些亮。

    郡主并没有说什么琐事儿,而是关心的问起了红袖的母亲身体如何,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让沈妙歌说话不必同她客气。

    沈妙歌没有想到郡主会知道红袖的家事,不过人家开口所说怎么也算是好意,他便代红袖谢过了郡主;两个人交谈了几句话,虽然沈妙歌没有对郡主有什么改观,至少他现在同郡主多少能说上几句话了。

    这已经让平南郡主很满意了:她并不急于求成,因为她知道此事急是急不来的。

    而萱姑娘看到平南郡主和沈妙歌有来有往的说起了话,自然是心里不是滋味;找到一个时机,便插话进去,不一会她便和沈妙歌有说有笑,把平南郡主冷落到了一旁。

    萱姑娘和平南郡主自沈妙歌的院子里回房之后,几乎是同时想起:要想个法子尽快除去那人,不然她日日来添乱让人厌烦。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把主意打到了红袖回府之后:要过年节了,红袖怎么也要回沈家过年的。

    郑姜氏没有过问柳氏的事情,她根本是连提都没有提,就好像郑府之中根本没有过柳氏这人一样。而郑将军也好似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只管陪着郑姜氏,府中的事情全交给管家去的打理。

    他们老两口正在打算红袖回沈家的事情:不回去是不可能的。

    郑将军听说沈妙歌来了之后,让人把他请到了书房中:“琦儿,这就要过年了,你也就要行冠礼了。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有些话红袖不好说,不能说;而他这个父亲便要出面了:平南郡主的事情,他和郑姜氏的看法不同,并没有太过担心;而萱姑娘不同,让他很担心,非常担心。

    沈妙歌并没有听懂郑将军的意思,便真得把他的“抱负”说了一遍。

    郑将军听完之后,勉励了他几句后又道:“不知道琦儿日后想要几妻?”他并没有问妾侍,妻与妾是不同的——妾再多也没有关系,随时都可以发卖的。

    沈妙歌被问愣住了,他有些结巴的道:“岳父,琦儿能得袖儿为妻已经知足,再也没有其它妄念。”

    郑将军笑着点头:“我没有看错你,很好、很好!”他一顿之后:“不过,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父执辈们的意思?”

    沈妙歌更愣了;不过他随即就以为郑将军是因为平南郡主,所以便把沈家父子所议的事情同郑将军说了:“我们沈家是不可能同平南王府结亲的。”

    郑将军似笑的非笑的看着他:“我知道,我并不担心平南郡主——不能说是一点儿不担心,但是担心的不多;其实那位郡主也不能小看了,事情都怕有个万一的;我现在最担心的人,是你们府上的那位萱姑娘。”

    沈妙歌听得呆住了,然后心中有了一分恼火:岳父大人怎么能这样想萱妹妹呢?

    “岳父,那是琦儿的妹妹。”

    “哦,是吗?”郑将军还是笑着:“倒似我多想了一样。不过,你的心思是你的心思,人家的心思是人家的心思啊。”

    说完没有再多同沈妙歌说什么,起身走了。

    沈妙歌呆立的良久,然后轻轻的一叹:他原来对萱妹妹也许并不是完全的以妹妹相待,但是现在,她却真的只是自己的妹妹。

    红袖一直便在窗外,她看着屋里发呆的沈妙歌摇了摇头:他啊,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是不会相信他的青梅竹马是个城府、心计都很深的人。

    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同沈妙歌说过萱姑娘的事情:现在说了也是白说。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向上房行去:她今天就要回沈府了,临行前想多陪陪郑姜氏。

    而红袖不知道,最盼着她回去的人,并不是沈家的主子们,而是平南郡主和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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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要说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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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章谁比谁更着急————(为粉红票450张加更)

    萱姑娘的病倒,让平南郡主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对身边的嬷嬷道:“这只是小小的薄惩,让她知道,她不过是有几个钱罢了,可不是什么天之骄女!”

    嬷嬷阴阴的一笑:“就是!郡主早就应该给她些苦头吃,不然她还当自己是回事儿了;不过是个商贾出身,尊贵不到那里去;郡主,您以后不要心慈,她只要再敢不知尊卑上下,对沈五爷有什么妄念,您就让人狠狠的教训她。”

    “我相信,再教训她几次,她便知道规矩了。”嬷嬷说着话还咬了咬牙。

    平南郡主摇摇头:“嬷嬷的话不错,只是这种事情我们不能多做;虽然这一次我们没有什么把柄落到人家手里,但是我相信不管是那个萱姑娘、还有沈家的人都知道是我们所为;如果让沈家的人心里头不高兴或是恼怒,那我们也就要快要离开沈家了。”

    嬷嬷轻轻一叹:“唉,难为郡主了;其实说起来沈五爷原本就是您的夫婿,您要入沈家的门本不用这么麻烦的;如果当初不是王爷……”

    平南郡主打断了嬷嬷的话:“子不言父过,嬷嬷;不管当初王爷做过什么,那也是为了我好;而且那个时候我虽然不愿意解除婚约,但也没有太过坚持——儿女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此事不能怨任何人,只能是说老天的意思;现在就看我和沈五爷是不是有那个缘份了。”

    提到“缘份”两个字,她的脸微微一红;因为身边是看着她长大的嬷嬷,所以她才会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

    “您和沈五爷一定有缘份的,郡主;一定有的。”嬷嬷立时接口说道;就算真没有缘份,她也要想法子让郡主进沈家的,所以缘份是一定有的,必须有的。

    嬷嬷又叹息了一声儿没有再提此事,快要过年节了,应该让主子高兴一些;她笑着指向外面:“郡主,明儿就是年三十了,我们院子里的人都在贴窗花,明儿春联什么的一贴上,再把红灯笼挂上,我们东跨院小虽小,还真是有年味儿呢。”她有心要逗郡主高兴,说得兴高采烈。

    平南郡主闻言看向外面,呆呆的看了半晌后却幽幽的的一叹:“往年都是我陪着王爷、王妃一起过年节,今年王爷……;唉——,王妃一个人在那边,这年节真不知道她怎么过;如果能回去就好了。”

    嬷嬷闻言深悔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安慰了她两句后看主子还是不开怀:“郡主,给王妃送的年货应该到了吧?王妃看到那些东西,一定会高兴。还有什么能比有个孝顺的女儿更让人开心的?郡主不要太过忧心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悄悄看了一眼平南郡主的脸色,又道:“郡主,明儿晚上,沈家一定会请我们去吃年夜饭;可是郡主您到现在还没有决定要穿哪件衣服呢,怎么着也不能失礼人前啊。”

    平南郡主虽然还是记挂着母亲,不过眼下的事情也不能不做:她如果不能进沈家,平南王府可能也就没有了,日后她的母亲更加没有舒心日子。

    她扶着嬷嬷的手起来去看衣服:就算是她有天大的伤心事儿,明天晚上她也要亮丽人前;她很早就明白一件事情,伤心是自己的,不用也不能给人看到。

    衣服不太好选:现在她还在守孝,所以太艳的颜色是不能选的;但是年节毕竟是是大节,而且她还客居在沈府,也不能穿得太过素淡惹人讨厌。

    最终选来选去,她还是选了一身深浅不同的蓝色;因为外裳是极正的蓝色,所以并不会太过素;而蓝色也不是吉庆的正色,也能让她对父亲继续尽孝。

    选好衣服,嬷嬷又引她去挑头面首饰等等,一直没有她让有空闲再去想其它。

    嬷嬷的心中其实也是极为酸楚的:主子这才多大?其它王府的郡主人人都在玩耍,可是她的主子却要为了王府费尽心思。

    萱姑娘病得极重:她在发热,头晕晕的却还在掂记着明天三十的年夜饭;只是她这个样子,就是用最好的药,明天也不可能会好起来。

    昏昏沉沉的萱姑娘,虽然脑子不太灵活,却还是知道她被有今日是被谁所害,所以把平南郡主恨了一个咬牙切齿;发誓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平南郡主就是不想让她出现在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上:因为那是沈府一家人的团圆饭!她却能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而且平南郡主还不让她的琦哥哥来探她,更让她恨不得咬两口平南才能稍稍解气。

    此事,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不过她现在最重要是把病养好;所以萱姑娘有生以来第一次乖巧的让吃药就吃药,让用饭便用饭:就算她怕苦,就算她没有饥饿的感觉,却也强迫自己把婢仆们端来的东西吃下去。

    沈家的人都打发人去看过了萱姑娘,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除了叮嘱萱姑娘晚上睡着时要小心些,把照顾她的奶娘、丫头们都叫过去责骂了一番,并没有说什么。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自然是有不快的,不过此事她们还能容忍:毕竟郡主没有想要萱姑娘命的意思。

    当天下午,沈夫人和沈侯爷回到了侯爷府;沈夫人的肚子还没有显形,除了脸色比离开时红润了许多之外,众人都感觉她好像也漂亮了许多。

    沈侯爷的妾侍们看到容光焕发的沈夫人,心底泛起的酸涩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沈夫人要给沈老祖等人请安,可是却被沈老祖早早打发人来拦住:让她自管好好的调养身体,各房各院都不要去;真想哪个了,打发个人去请也就是了。

    沈侯爷得了沈老祖的话,自然不会再让沈夫人各处奔波。

    红袖和沈妙歌迎了沈夫人到府后,一直陪在她身边没有回房;沈夫人拉着红袖的手,三个人在房里正闲话的热闹时,门外传来丫头声音:“平南郡主来探夫人。”

    红袖只得和沈妙歌扶着沈夫人出去迎了郡主进屋;郡主亲自扶起沈夫人,拉着她手一起坐下,对沈夫人嘘寒问暖,又让人把带来的东西奉上。

    沈夫人推辞了一番后,刚让人把东西收下去,便又听到丫头说:“夫人,萱姑娘打发人来探夫人。”

    红袖悄悄看了一眼平南郡主:这两位是不是有心电感应?怎么做什么事情都如此有“默契”呢?

    郡主的神色很平静,还笑道:“我刚刚打发人去探过了萱妹妹,不想我到了夫人这里,她的人也到了;她人还在病中,却还记挂着夫人,实在是很孝心啊。”

    萱姑娘的丫头听到郡主的话,也只能干生气;而沈夫人却笑道:“郡主说得对,萱儿这孩子从来都是知冷知热、贴心的很!说起来也是缘份,萱儿自来到我们家,便一直很缠我,所以我一直把她带在身边,现在她就和我的女儿一般了。”

    沈夫人从前没有想过把萱姑娘收到儿媳:原来她的儿子有郡主这个未婚妻,后来便又娶了红袖;她一直是以女儿待萱姑娘的——她正好没有女儿,只感觉多了这么一个女儿极好。

    红袖虽然没有问过谁,却猜想到了:凭她对沈夫人的了解;而平南郡主听到沈夫人的话,可以说是喜出望外,因为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从来没有像沈夫人一般,明说萱姑娘是沈家的女儿。

    沈夫人的话虽然不是最后的一锤定音,但是她是沈妙歌的母亲,她的话自然有一定的重量:只要利用好,一定可以让萱姑娘再难翻身。

    ****

    晚上。

    “五哥儿过几个月就要行冠礼了,我们在不想法子,怕是不能阻止他和那个丫头圆房!”

    “圆房,我们不太可能阻止的了。”

    “难道就让他们顺顺当当的圆房?那我们原来所做的成了什么?”

    “我哪有说让他们顺顺当当的圆房了?应该做什么还是要试一试的,只是我们不能引起长房那边的注意;再说,就算是圆房了又能如何?我们一样有其它法子,只要五哥儿没有子嗣不就结了。”

    “话虽然如此说,但如果让五哥儿圆了房,那丫头的肚子没有消息,两个老不死的会不给他纳妾?我们到时再去想法子对付那么多的人,哪有现在只对付一两个人来的好?”

    “纳妾更好啊,纳了妾就不用我们想法子对付那丫头了;妾,不但要让五哥儿纳,还要让他多纳才成。”

    沉默。

    “你说的对,就是、就应该让他多纳!如果五哥真圆了房,那我们也应该好好关心一下五哥儿才对,是不是?”

    “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到什么法子不让五哥儿和那丫头圆房了吗?如果能让五哥一命呜呼是最好的,免得再夜长梦多。”妇人的声音里带出了几分阴毒。

    “不能再轻举妄动!五哥中毒的事情已经被侯爷他们知道了,你以为现在府中没有人注意此事吗?不要说五哥儿他们小两口,就是老侯爷他们这些人,也一定在暗中死死的盯着!所以,我们不能动,一定要稳住。”

    “又是不能动!你刚刚说有法子阻一阻的,怎么一转脸就变了卦?”

    “当然有法子——但是法子并不一定需要我们动手啊!现在府中有人比我们更不想让五哥儿圆房;有人代我们着急,你还着什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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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章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为推荐票加更)

    平南郡主神色如常,和沈家的众人说说笑笑,似乎对于座位并没有在意:就像她坐在沈老祖身边是无意之举一样。

    不过她心里如明镜一样:沈家的人,到现在依然是对自己没有好感,不允许自己进沈家的门儿——她坐到沈老祖身边就是为了试探沈家人。

    饭菜上来之后,沈老祖为首的沈家主子们又赏给了萱姑娘几样菜色,打发人看过她之后才开始用饭。

    沈家的做法让平南郡主心中生出一些不快:萱姑娘在沈家很得宠爱;再加上平日里她几次试探,知道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并不反对萱姑娘进门儿——虽然也没有说赞同,但至少萱姑娘比她要强很多。

    但是,她是郡主。

    平南郡主的心思百转但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和沈老祖细细的说着话;她不比萱姑娘,就算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的巴结沈家人,但是她的身份摆在这儿,并不好太放下身段。

    她的心思都用到了萱姑娘的身上,便把眼前的红袖忽略不少。

    年三十的这顿饭讲究有鸡有鱼,百样齐全:菜式也就极多,名目也都吉庆;不过合众人胃口的菜式并不多,所以用菜的人并不多;再说子时的时候还要再用饭,所以众人都没有多吃,都以说话为主。

    沈家的人过了一会儿,按着往年的惯例过来给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等敬酒,今年自然先给平南郡主敬酒。在这个时候,平南郡主忽然发觉,红袖在沈家的地位并不低:平日里她深居简出还真看不出什么来,现在可是看得太清楚了。

    每个人过来,或多或少都会同红袖说几句话:完全把她当成未来的沈家女主人待,哪里像是一般府中寻常的冲喜新娘?平南郡主心中除了不快又多了几分不舒服,她不舒服也只能是一个人不舒服:她并没有忘掉那“十步杀一人”,所以对红袖没有生出其它的想法。

    平南郡主不止一次的想,这样的女儿是什么样的父亲教出来的?加上她打听来的郑将军的为人,她是十分不愿意招惹到红袖。

    她猜想,沈家的人如此待红袖,一定是和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有关:不然,以红袖冲喜新娘的身份,就算她救了沈家长房的嫡子,其它各房也未必会买她的帐。

    她悄悄的注意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果真就像她想的,沈家两位主母都对红袖十分亲厚,完全把红袖当成自家女儿一般的看待。

    平南郡主心里的不舒服又重了一分,不过她立时心思便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接着她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努力应酬起桌上的众人;而红袖,她更是以完全的善意相待。

    红袖当然不会给郡主脸子看,所以两个人偶尔交谈几句时,看上去十分的融洽;不过平南郡主并没有多同红袖说话,所以也没有引起沈家主子们的多心来。

    一顿饭在欢声中用完;丫头们撤下去饭菜奉上了香茶果品;众人都没有回房,依然在一起说笑:接下来要守岁的。

    不过多半时辰,便又摆上了酒席来:这一次以吃酒为主,要一直在年三十吃到大年初一子时过去。

    众人中当然也有不吃酒的:大多是女子,男子们就算是玩也要吃着酒玩;大家的妇人和姑娘们都在一旁游戏:射覆啊、投壶等等不一而足。

    敞亮的花厅中一下子热闹起来:沈家的夫人们摆好桌子打马吊;沈家、马家的姑娘们在一起玩射覆,不是传出一阵阵的笑声。

    沈妙歌和红袖并没有去射覆,红袖坐到沈老祖身旁给她看牌,而沈太夫人那里坐着沈妙歌。沈夫人和沈二夫人陪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一起玩马吊,其它的沈家的夫人另外开桌。

    打了几圈马吊之后,沈老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红袖的手:“去玩儿吧,大过年的不用陪着我;看看有什么想玩的,让琦儿陪着你一起去耍,今儿你们应该放开玩才对。”

    红袖推辞一番:她还真不太习惯古代的娱乐,勉强能看一看马吊;沈太夫人也开口了,沈老祖又一直说,红袖便和沈妙歌站起来,只是他们还真不知道去玩什么好。

    平南郡主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她站起来笑道:“袖儿姑娘,不如我们和沈五爷一起去投壶吧?”她接近沈妙歌,想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但是又不能做得太过明显。

    她知道红袖会武,投壶应该正投其所好才对;而沈妙歌本就是男子,知道他现在也在学武,这两个人都不会拒绝她的提议才对。

    红袖闻言一笑,真得没有拒绝。

    平南郡主想做什么,她心中自然有数儿:看来郡主是想交好她——打不过的敌人,就把她变成朋友?红袖暗自好笑:看来那一天的舞剑当真把郡主吓得不轻。

    沈妙歌却没有陪红袖和平南郡主,他起身去寻他的兄弟耍了;他就这样走了,谁也说不出他的不是来:虽然他刚刚一直和红袖在一起。

    平南郡主当然是失望的,陪红袖玩了几局后,便因为输得太多而不玩了;而红袖也以累了为由,重新坐回了沈老祖的身边。

    守夜到子时,沈府中放起炮仗等物,女眷们也有惊叫的,也有欢笑的;大家团团坐好吃完饺子便散了。

    这一天,萱姑娘恼恨的捶打了枕头很多次:服药之后原应该睡着的她,可是偏偏就是睡不着。而到了大年初一,按着习俗这一天是不能服药的,她的病更加没有起色了。

    直到过了大年初五,她的病才好得可以下床;而年节也相当于过完了。萱姑娘的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自然不会如此就罢休。

    到了元宵节的时候,平南郡主和府中的姑娘们一起在园子里的湖边玩赏花灯,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痛的腿失去了力气,自亭子上滑进了小湖里。

    虽然湖上结着冰,她没有被淹到,却被摔得不轻。

    平南郡主忽然疼痛的缘故很快就找到了,她穿的鞋子里居然有几根针!原来埋得比较深,在她穿用之后脚下用力才一点点把针挤压上来:在她躲身边的人后退时猛的用力,才让针把脚刺破了。

    她自小到大也没有受过伤,所以这样的疼痛是她受不了的。

    此事自然不能怪沈府之人,平南郡主也不想把此事算到沈府头上:沈家如果依着此事顺水推舟把她送出去怎么办?

    她虽然不知道鞋子里的针是怎么来的,但却知道一定是萱姑娘的动的手脚;她的嬷嬷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个下手的人,最终只好把管郡主衣物的丫头都换掉了。

    但是,郡主跌伤后一两个月里都不能下床出房了。

    萱姑娘在十五回到房里之后,在床帐上取下一根针来,低低的笑了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不过是人呢!真以她是郡主,自己便不敢动她?让她也知道知道自己不是好捏的柿子。

    萱姑娘不只是得意,她更是花高价钱买了几个丫头来:要防着郡主的报复;可是郡主却一直没有动静。

    元宵节之后,红袖的舒服日子也一去不返。

    郡主的事情处置完之后这天早上,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打发人来唤红袖和沈妙歌过去;红袖到了沈老祖的院子里才知道是什么事情。

    再过一个多月便是沈妙歌的生辰,也就是说他就要行冠礼了;而教他人事的丫头,沈老祖已经挑好。

    红袖看了一眼沈老祖挑好的两个丫头,心下就是一叹;不过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叫他们小夫妇来,不是为了询问他们的意思,只是为了把两个丫头交给他们小夫妻。

    红袖一直都在此事而烦心,只是她根本没有想到好法子;现如今事头临头,除了默不作声她也不能做什么;在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来,她们完全是疼惜沈妙歌和红袖。

    因为女子初夜会痛嘛,所以才让沈妙歌有些经验,也是对红袖的爱护。

    两个丫头,尖尖下巴的一个名字唤作翠珠,眼睛水汪汪的那个名字是翠玉;名字是老祖宗取的,自然是有着深意。

    翠,乃是绿色;而红袖的名字里有一个红字;老祖宗还真是心疼红袖的。

    沈妙歌听到老祖宗又赏了两个丫头给自己,连忙开口以他和红袖不缺人伺候为由推脱;而沈老祖笑了起来:“知道你们不少人伺候,只是这两个丫头你一定要收下。”说完和沈太夫人一起大笑。

    沈妙歌还是不想留这两个丫头,可是沈老祖却摆手打发他和红袖走:两个丫头自然是随他们小夫妻回房了。

    红袖知道还有一个多月便要和沈妙歌圆房,时间真的已经不多:怎么也要想个法子才成——只要一想到沈妙歌和其他女人前一天晚上亲热之后,再来和她亲热,她便受不了!

    也没有几个女子能受的了。

    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眼下她也不能只顾脸皮薄了,此事怎么也要和沈妙歌好好的说一说。

    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屋里只剩下红袖和沈妙歌了。红袖清清嗓子:“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一句话十分好出口,可是下面的话她还没有说出去,脸上却已经飞红一片。

    沈妙歌点头,认真的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能不同沈妙歌好好的沟通——红袖不停的给自己如此打气,可是脸上却不争气的越来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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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章 小夫妻同心-------(为推荐票4000张加更)

    红袖和沈妙歌两个人的心都跳得很快很快,都忘记了自身,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记得对方,也只想拥有对方。

    他们直到呼吸困难才分开。红袖没有看沈妙歌,她把脸藏到了沈妙歌的肩膀上:她很不好意思,居然被一个大男孩吻得忘情,她感觉自己非常丢脸。

    沈妙歌并没有想再进一步,让红袖十分的满意:他是真的喜欢她,所以才会如此尊重她。

    红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没有什么,他是她的丈夫、合法的丈夫,只不过是那个较为亲蜜了一下而已,如果换作是在二十一世纪,他们这样的举止有什么稀奇的?不如此才让人奇怪呢。

    “袖儿,袖儿——”沈妙歌等了一小会儿看红袖没有动静,有些担心的轻唤她。

    “嗯。”红袖应了一声儿,轻轻的推开沈妙歌,然后坐正整理了一下衣服:是她想借此平静一下心情,然后好好理一理思绪。

    “你,生气了?”沈妙歌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的胆子大,并没有太过失措;因为红袖不止是告诉他,她喜欢他,而且还是她先亲吻了他。

    红袖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沈妙歌悄悄的看了她一眼,又一次握起她的手:“袖儿,我会好好的待你,一辈子都会疼惜你。”

    红袖抬头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静静的撞在一起,谁也没有避开;过了一会儿,红袖轻轻的一笑:“知道了。可是眼下的那两个丫头,你想怎么安置?”

    沈妙歌偏了一下头:“我去寻老祖宗说,那两个丫头我不想要,因为——,我不喜欢。”

    红袖微微皱起眉头:“只怕……”

    沈妙歌打断她的话:“没有只怕,袖儿;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法子让老祖宗同意的;实在不行我就跪地不起,老祖宗能不心疼我?你放心好了。”

    红袖怕得就是这个!

    “你不能去强求老祖宗,到时老祖宗不会怪你,只会怪我!”

    沈家的人一定会认为是红袖不高兴,所以沈妙歌才会那样做;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沈妙歌自己的主意,可是看在沈老祖的眼中会舒服吗?自己养了十几年、疼了十几年的孙儿,居然为他的妻子而不想收通房,甚至下跪求恳不答应就不起——那她在孙子的心里还算什么?

    沈妙歌不太明白这个道理,红袖说给他听之后,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那要如何做?”

    红袖想了想道:“你去试一试吧,就说你不喜欢千万不要太过坚持明白吗?如果老祖宗让你再选或是偏要让你留下那两个丫头,你就答应下来;我们再想其他法子。”

    就是因为没有好法子,才让沈妙歌去试一试。

    沈妙歌两日后去寻沈老祖,沈老祖听说他不喜欢那两个丫头,立时便答应他的所求,但让他自己说要什么样的丫头。

    他闻言一叹,只能向沈老祖隐约的提及,他不想要丫头“暖床”或是“教人事”。

    沈老祖的脸立时拉的老长:“可是袖儿不高兴了?”

    沈妙歌听到之后连连摇头:“老祖宗,不关袖儿的事情。”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想要丫头?你就要行冠礼圆房,以后你就是大人了,日后还要收妾侍通房;虽然不能纳太多的妾,但是总要有几个的,也好为我们沈家多多的开枝散叶;长房嫡子可只有你一个啊!”沈老祖不太相信沈妙歌的话,所以语重心长的教训他

    沈妙歌知道自己如果不给老祖宗一个原因,怕是老祖宗真会对袖儿生出不满来:“老祖宗,我是问过奶娘才知道那两个丫头是……;”他说得很模糊,没有说他问的是谁的奶娘:“可是、可是我……,老祖宗,我就是不要、不想要这种丫头。”

    他没有再说下去,红着脸低下了头。

    沈老祖听到这里笑了,她以为沈妙歌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才不收丫头的,便摇头道:“你个傻孩子!好了,好了,你不喜欢这两个丫头便罢了;嗯,你看点娇那丫头好不好?或是你喜欢我们府上的哪个丫头,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沈妙歌涨红着脸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沈老祖笑着打发他走了。

    红袖和沈妙歌却没有松口气:因为沈老祖并没有说不给沈妙歌安排丫头了。

    次日下午,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便把红袖一个人唤到了沈老祖的房中;红袖猜想沈家的两位主母唤自己,应该和那两个丫头的事情有关——沈妙歌今天不在府中,上午随沈侯爷出去到郑亲王府去贺寿,至今还没有回来。

    “袖儿,昨天琦儿说不喜欢那两个丫头,我看不如你来替他挑一个吧;你和琦儿整天在一起,比我们知道他的心思,免得我们代他选了到时再不合他的心意。”沈老祖还是笑眯眯的,并没有什么不快的样子。

    红袖的心却凉了下来,她神色不变的欠身:“老祖宗,此事怕是袖儿做不好,袖儿也不知道五爷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只红袖选的人才合沈妙歌的心这一句话,就好几层的意思啊!诛心之语也不过如此。

    沈太夫人扯了扯嘴角:“你就选一个吧,他不喜欢到时再说。”沈老祖也如此附和,红袖便知道不选是不可能了。

    她只能看向一旁立着的十几个丫头,个个都长得不错;她并没随便指定一个,而是显出很为难的样子来,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终于在沈太夫人微微露出一丝不耐烦时,她才指向了一个丫头:“要不,就是她吧?老祖宗和太夫人看着可还行?”

    那丫头还真在十几个丫头里论品貌是上上之选。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过去后,微微点头:“好吧,袖儿你今天就带她回去吧。”

    红袖没有多说什么,便平静的告退回房了;她回到院子里,对那个丫头虽然不亲热,但却也不冷淡:对一个不熟悉的人,她拿捏的十分好。

    安顿好那丫头之后,红袖便又绣开了花:现在,就等沈妙歌回来了;希望他能明白,说出不喜欢三个字来;千万不要说这个丫头他喜欢。

    沈妙歌到太阳快下山时才回到府中,回来之后先给沈老祖等人请了安,才到红袖的院子里看她。

    红袖听到外面丫头们给沈妙歌请安的声音,便自窗子看了出去:那新来的丫头,自屋子里出来给沈妙歌请安。

    “咦,你是谁?这院子里又添了新人,我怎么不知道。”沈妙歌说完话立时便想到了一种可能,因为这个丫头来的太巧了,昨日他刚刚去了老祖宗那里。

    而他又是深知红袖的:他们两个人可是说好,不会再在院子里添新人了;就算红袖要添新人,也一定会同他说一声的。

    沈妙歌扫了她一眼之后便转身进屋,脸上并没有特别的神情:就好像那个丫头长相很平常一样——他一直就没有在意过身边这些丫头的长相,因为他自小左环右绕的都是漂亮美人儿。

    那丫头脸上闪过失望:五爷好像不怎么喜欢她的样子。

    红袖已经迎了出来:“五爷你回来了。”她从来就没有和沈妙歌如此“客气”过。

    沈妙歌闻言心下更是如同明镜一样;他神色如常的进了屋子:“回来了,真是把我累坏了;茶香,给爷来杯茶。”

    茶香答应着下去了。红袖却手让那个丫头跟过来,一起随沈妙歌进了东屋。

    “五爷,这个丫头是老祖宗命我选出来赏给你的。”红袖指着那丫头只说了一句话。

    那丫头重新给沈妙歌见礼;因为她名义上老祖宗的丫头,所以沈妙歌并没有给她脸子看,却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来了就先在袖儿姑娘这里住下吧。”然后便打发她下去,没有多说一个字。

    那丫头的失望遮都遮不住,可是却没有半点法子:因为袖儿姑娘可是不曾做过半点手脚,只是她不得沈五爷的眼。

    屋里没有人后,沈妙歌一面起身一面悄声问道:“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儿?”

    红袖同样悄声道:“老祖宗和太夫人让我选的。”两个人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便已经走出了屋子。

    他们不能在屋里久留,免得让人起疑,认为他们小两口在屋里说了什么悄悄话:尤其是担心有人疑心红袖给沈妙歌说了什么话。

    那丫头看到自己出来之后,沈妙歌和红袖都出来了,眼中的神色更黯然;并且更加确定沈五爷不喜欢丫头过来伺候,同红袖没有半点关系了——而且沈五爷对红袖姑娘并没有特别好。

    沈妙歌再一次来到沈老祖的房中,他依然是一句:我不喜欢。沈老祖也没有难为他,点点头只说日后再为他挑选便打发他回房了。

    不大一会儿被红袖挑走的丫头回到沈老祖的房里,把她到红袖院子之后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沈老祖终于放心:看来沈妙歌就是害羞,并不关红袖的事儿。

    这个孩子!沈老祖好笑的又摇了摇头:不过也怪不得他,他还不大又不是那种纨绔,害羞也是正常的。

    沈太夫人听沈老祖打发过来的人回完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把人打发回去了;不过,她依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她的屋里还坐着一个人,是沈大姑奶奶。沈大姑奶奶听到沈太夫人不相信红袖的话,自然是心中暗喜:虽然她眼下在巴结红袖,不过心底深处依然是看不惯她的,巴不得红袖能吃大亏。

    只是她却代沈太夫人想不出来什么好主意来。

    “也不需要什么法子,只要再送个丫头过去;如果琦儿坚持不收,那就算是袖儿没有说过什么,琦儿也定是因为她才会如此;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如此顾忌一个女子的所想?女子以贤良淑德为重,沈家又怎么可以有善妒的媳妇?如果袖儿真不能容人,就一定要好好的教一教她才好。”沈太夫人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沈大姑奶奶却自她的脸上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法子整治红袖;她心中暗笑的同时,也在想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好好的巴结一番红袖呢?

    在她倒霉的时候,自己对她的好她一定会记住的;沈大姑奶奶打定了主意。

    沈妙歌的冠礼是沈家的大事儿,所以沈家所有的人都在做着准备:只是各自准备的有些不同罢了。

    萱姑娘到沈家各房各院里走动的十分勤快,沈家各房各院的主子们,也常常到她的院子里坐一坐:包括各房的姨娘们,长房的姨娘们也不时的会来。

    而平南郡主跟前却要清静很多,只有她去各处走动,沈家却没有哪个主子到她跟前来晃动;不过,她手下的媳妇子们,却和沈家各房各院的姨娘或是大丫头、管事都有来往,而且近些日子来往的更加多了。

    红袖和沈妙歌听韵香说到这里都轻轻的一叹,他们本来以为可以借冠礼看出些什么来,但现在满府上下、就连长房的人都和萱姑娘、平南郡主有走动:哪有什么人可疑?反倒落的没有一个人可疑。

    这一池水,搅得足够混啊。

    沈大姑奶奶和马家的姑娘们,这几日却常常来寻红袖或是请红袖过去她们那里;如果只是来坐坐也就罢了,可是沈大姑奶奶却对红袖嘘寒问暖,这让红袖有些起疑。

    沈大姑奶奶的嘴巴向来瞒不住事情,红袖设宴请她过来不过三五杯酒之后,便知道了她是自沈妙歌第二次去寻沈老祖后,才要好好的“关心”自己。

    红袖只想了片刻便明白了:沈老祖对自己完全放心了,可是沈太夫人看来还是不放心自己,怕他们侯爷府会出一个妒妇?

    她的唇边忍不住显出一丝讥讽来:沈太夫人当年也是容不下妾侍的人,后来她虽然“贤德”了许多,但沈老侯爷的妾侍却比沈侯爷的少了一半还要多不说,并且个个姿色都很平常。

    红袖把沈大姑奶奶话说给沈妙歌听,沈妙歌沉默了一会儿,看向红袖道:“我想,祖母不会再来试探,而是会直接送丫头过来;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他深深一叹:眼下只有两个法子,要么就是豁出去,要么只能收下后面再送来的丫头。可是,他对两个法子都不满意:袖儿都不会好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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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表弟(为510张粉票加更)

    因为廉王爷的到来,让平南郡主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只是就算她没有任何顾忌,没有好的计策也不可能会让沈家的人答应她和沈妙歌的婚事。

    平南郡主七八日就瘦了一些下来:她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就算是不想瘦也不太可能。

    萱姑娘自从得知廉王爷来到沈府之后,便十分的高兴;在看到平南郡主的消瘦之后,她的心情越发的好了;不过,她依然很在意平南郡主的举止:她知道,平南郡主应该不会坐以待毙才对。

    萱姑娘也对红袖的积怨越来越深,因为她现在很少能请动沈妙歌:就算是请动了,沈妙歌也在她的房里留不久便要急着走——这一切当然是因为红袖。

    而且通过她和沈家各房各院的交往,她也明白沈家看红袖也是很重,并不把她完全当做冲喜新娘来看;就此,红袖也成为了萱姑娘心头上的一根刺。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太在意廉王爷的事情,因为他们小两口近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冠礼、圆房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他们实在是没有时间理会其他人的闲事。

    不过,他们小夫妻还是很关心平南郡主:怕她被廉王所逼之后,会不顾一切的使些手段出来,迫使沈家同意。

    红袖细想过,依平南郡主眼下的情形,想要让沈家接纳她,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生米煮成熟饭!因为平南是郡主,如果沈妙歌污了她的清白,沈家一族都是死罪!

    不过,她和沈妙歌也细细的商议过,平南郡主真有这个心思的话,想要行事并不容易:她和沈妙歌能遇到一齐的时候太少太少了。

    唯一的机会,可就是圆房前后那几日:沈家会忙乱起来,也许会被她找到什么时机;不过,因为没有宾客来贺,所以她想趁此设计也是极难的。

    虽然如此,红袖和沈妙歌也不敢掉以轻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沈大姑奶奶这些日子虽然心情不错,不过却有些紧张,做事常常出错;而她紧紧盯着的人却是萱姑娘。

    这天用过早饭后,红袖却接到了郑姜氏的信:让她明日回府小住两天,因为她的舅父到京中来了。

    红袖便回了沈老祖等人;沈老祖当天便打发红袖回去了,只是同她一起回去的还有沈妙歌。

    当天下午郑姜氏和红袖母女二人说起了体己话,因为郑姜氏知道红袖圆房在际,而她要面对的就是沈妙歌要先收丫头进房的事情。

    看到沈妙歌也来了,并且还要住下之后,郑姜氏欲言又止,因为郑将军递了一个眼色给她;随后郑将军带着沈妙歌去书房谈兵法了。

    “你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动过柳氏,一直忍让她吗?”郑姜氏自柳氏被打死之后,从来没有提到过她,这还是第一次。

    红袖轻轻摇头:她早就看出郑姜氏也并不是一个贤愚之人,一直都奇怪郑姜氏为什么会容柳氏夺夫——是真的夺夫啊,柳氏几乎可以算是专宠了。

    “我,只有你一个女儿;虽然母亲从来没有认为你不如男儿,可是做为郑家的媳妇来说,我无子就是郑家无后啊,此为七出之一;所以你父亲当年纳妾、收通房,我不但不能阻止,而且还要表示赞成。”郑姜氏的脸上显出了几丝伤感。

    “你父亲原来也并不是只有柳氏一个妾侍,就在三四年前,我们府上还有两位姨娘的,不知道你还记得吗?”郑姜氏的声音淡淡的:“你知道她们现在去了哪里吗?”

    “你父亲原来所纳的妾侍,在柳氏入门之后的这几年里,病死一人、失足落井淹死一人,还有一人因为**被打死了;只有一个是被打发出府了。”

    红袖听得不寒而栗:四个妾侍,只活着出府了一人!这柳氏,好狠毒的心肠!

    “父亲没有觉查吗?”红袖想起郑将军的精明来。

    “没有,这四个人也不是一年里出的事儿,算一算嗯,总共有六年吧?你父亲又一向亲近柳氏,哪里会疑心什么?男人啊,再精明的人也有他糊涂的时候,尤其是在女子面前。”

    郑姜氏说着又看了一眼红袖:“说到这里,你或许不记得了,你原来还有一个庶出的妹妹,却随她的母亲一起失足落井了;病死的那个姨娘当时已经怀胎六个月。”

    红袖听到这里已经没惊讶了,只是感觉柳氏死得一点儿也冤。

    “你父亲宠爱柳氏,因为她为郑家生了儿子啊;而我不能动柳氏,也是因为她有一个儿子。”郑姜氏长叹一声,把她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红袖能明白郑将军,但是不能理解郑姜氏:有儿子为什么不能动柳氏?

    “她有了儿子,不是更应该让她识规矩吗?”

    郑姜氏用手抚摸着红袖的头发:“傻孩子,规矩是男人定的,家也是男人给的,明白吗?所以我不能对柳氏要求过多,不过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是鸿鹏的生母,鸿鹏日后终会长大,你明白了吗?”

    红袖听完郑姜氏的话后之后,愣愣的看着郑姜氏半晌没有动一动:她的话中,有太多的辛酸、无奈。

    “孩子,圆房之前收的丫头没有什么,就算是心里不舒服你也要忍了;你日后要做的只有两件事儿,一个是要抓住琦儿的心,一个便是要早早的、快快的给沈家添丁——这才是你在沈家立足的根本;母亲,不想看到你同我一样,明白吗?”郑姜氏柔柔的看着红袖。

    红袖知道郑姜氏是为她好,为了让她放心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她打定主意不但不要做第二个郑姜氏,也不会让沈妙歌纳妾、收通房。

    一个男孩儿,对于深宅大院里的女子来说如此重要。

    红袖转开了话题,不想郑姜氏总想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舅父什么时候会到?为什么事情要来京中?”

    郑姜氏告诉红袖,她的兄长带着一家人来京中是为了他的女儿选秀,可能要在郑府住很长时间。

    红袖点了点头,便同郑姜氏闲话家常;而郑姜氏看了一眼红袖好似有话要说,最终却没有说什么。

    次日,快中午时分,红袖的舅父一家人到了。

    红袖的表姐的确长得很动人,很有可能会被选入宫;舅父和舅母都是十分老实本份的人,看到红袖之后十分的亲热,见面礼给得红袖都不太好意思了:有些太过贵重了。

    除了表姐之外,这次来的还有红袖的表弟:只比她小一个月而已。人长得并不是如何出众,但是他无论是坐是站,总不会让人忽略。

    不过表弟偶尔飘过来的目光,让红袖有些不太自在:那目光里的含意有些复杂。

    沈妙歌也终于发觉了红袖表弟的异常,以一个丈夫的直觉,他心中生出了一些不舒服;所以,时不时的便会扫表弟一眼。

    本尊有表弟的记忆,他和她小时候便认识;小时候曾来家中住过一次在一起玩耍了半年。当年,红袖可把这位表弟欺负的不轻。

    当天舅父一家人车马劳顿,早早歇下了;次日一早,红袖在练武场却意外的看到了表弟。

    “袖儿姐姐,我今天是特来报仇的。”表弟看着她的眼睛分外的亮:“当年我走的时候说过,下次再来时一定会把你打得心服口服。”

    红袖朗笑起来:“是打得我满地找牙吧?行啊,你尽管放开手脚,我看看你这些年学武学的如何?”

    一旁的沈妙歌看着两姐弟说笑,心里泛起了一种陌生的滋味,看表弟便有了几分不顺眼:不过人家什么也没有做,他自己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表弟已经在抱拳笑道:“小时候的话,不必在意吧?现在开始?”

    “开始吧。”红袖已经摆开了架势。

    沈妙歌干脆不练了,立在一旁看他们姐弟交手;不过几招他便知道红袖不是表弟的对手:人家见招拆招十分的轻松;但是那表弟却双目盯着红袖,只守不攻。

    越打他的神色越温柔!

    沈妙歌心里的不舒服更加厉害,看表弟的眼神也有些不友善起来。

    “好小子,居然这么厉害了!还敢来耍姐姐是不是?”红袖忽然收势不攻了,她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对手。

    表弟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失落,然后笑着抱拳打趣了红袖两句。

    “你们来的比我早啊!”郑将军到了。说了几句闲话之后,便各人练各人的功夫了;只是今儿沈妙歌练得有些不专心。

    红袖在郑府住了两日,每天表弟都会来寻红袖;姐弟二人便会坐下说笑一番,或是切磋一下,让沈妙歌烦不胜烦。

    就像沈妙歌不喜欢表弟一样,表弟也不喜欢沈妙歌;但是两个人就像是约好的,见面说话都是一副极亲热的样子。

    第三日,红袖和沈妙歌回沈府了。

    回到沈府之后,沈妙歌终于大大的吁了一口气:不会再看到那个令人讨厌的表弟;不过他并没有完全舒心,因为他知道表弟一家人要在京中待很久;万一表姐入选进宫,他们一家人说不定会在京中定居。

    因为表弟的出现,沈妙歌待红袖却越发的好;原本萱姑娘请他三次能去一次的,现在是一次也不去了。

    红袖早在郑府时便查觉到沈妙歌的异常,不过她假作什么也不知道:萱姑娘的事情,说不定可以早一天让他明白。

    时间就在琐碎中一点一点过去了,而今天对于绿珠来说是个大日

九十四章 宴请背后-------(为粉红票540张加更)

    绿珠静静的等着,等着沈妙歌起身先走。

    “没有其它的事了,你就先回去吧。”沈妙歌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

    绿珠错愕了一下,她忍不住吃惊的抬着看了一眼沈妙歌,随后警醒过来飞快的低下头,想也不想便微微屈膝告退;只是她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抖,隐隐现出她的一丝不甘。

    沈五爷居然不随她回去?今天这样的日子,按规矩来说沈五爷不是应该带着她一起回去的吗?他还要留在这里用饭,让她根本没有想到。

    她怎么能够心平气和,今天对于她来说,可以算是洞房花烛夜,一辈子最重要的一天;她的身份卑微,虽然不能和沈五爷拜堂,虽然不会有交杯酒、同心结,但是晚上会有属于她的一顿晚饭,沈五爷会陪一直陪在她身边——如果今天是沈五爷纳妾,那么府中会摆几桌酒席;但她不是妾,所以这顿饭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绿珠带着一肚子的兴奋与希望而来,却带着一肚子的失望与沮丧回去了;并且,她还不能表露出来。她努力让自己走得自然,同平日里没有不同。

    沈五爷越是如此,她越要小心红袖姑娘才成;不能被红袖姑娘有机所乘。

    西边,太阳已经不见了,只余下红霞还在映照着天空,带给大地今天最后的光亮;屋里,已经掌起了灯。

    红袖看向沈妙歌:“也许,你应该和她一起回去的用饭的。”

    沈妙歌不满的看向红袖道:“你应该同我说。‘你今天晚上最好不要去绿珠那里用饭,因为我们府上某些人说不定会在那些饭菜中动手脚’;你怎么能让我过去?袖儿,我是不是你丈夫?”

    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看向红袖,带着几分幽怨;不过红袖却是深知他的,所以并不为他所动。

    她娇笑:“大厨房里府中已经无人能动手脚,而绿珠就在你的院子里,那里也不会有不可相信的人——所以,饭菜绝对没有问题,你可以放心用;我明明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要说假话?而且,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呢。”

    沈妙歌恶狠狠的瞪着红袖:“你可以再说一遍,来,说啊。”他张开双臂,做出随时扑过来的样子。

    红袖看着他,忽然收了笑容:“那个,我饿了,我们用饭吧;韵香、韵香,摆饭了。”韵香等人已经习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把红袖和沈妙歌单独留在屋里。

    沈妙歌却没有放过红袖:“你想就此算了?我让你再调笑我。”扑过去就挠她的痒:“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两个人的玩闹外面的韵香、点娇都听到了,丫头们相视一眼笑了,悄悄的道:“饭菜还是一会儿再摆吧。”这个时候,她们进去不太好;而且现在也不到用晚饭的时候,饭菜根本还没有好。

    红袖和沈妙歌两个人的心情其实不好,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出来;现在打闹了一阵子,他们才感觉心里不那么压抑了。

    而两个人在床上玩闹的最后结果就是沈妙歌抱住红袖躺倒在床上。

    沈妙歌脸上虽然发红,却没有轻薄红袖;他看着红袖的眼睛叹了口气:“袖儿,你说萱妹妹为什么也要那么做?”

    红袖闻言伸手轻轻推开了沈妙歌坐起身来:“我哪里知道呢?”

    沈妙歌也坐了起来:“不过平日里萱妹妹便常常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这一次也许是巧合吧?只是真得是跟着添乱!”

    巧合?红袖偷偷了翻了一个白眼:好吧,我也不是没有巧合的人。

    没有得到红袖的回答,沈妙歌正想说什么时,外面的传来韵香的声音:“五爷、姑娘,平南郡主、萱姑娘和姑奶奶使人来请。”

    红袖起身抿了抿发角:“走吧,我们去赴宴。”

    沈妙歌叹息着起身,然后和红袖一起去了他的院子:平南郡主、萱姑娘、沈大姑奶奶同时请人,而且请人的地方就在沈妙歌的院子里;所提到的缘由也是相同,为沈妙歌贺喜。

    这让沈妙歌十分的不快。不过他和红袖却要将计就计,这么好的时机不知道利用,那他就不是沈妙歌了。

    红袖和沈妙歌嘴角都含着笑走向了沈妙歌的院子:贺喜?真得不知道明天一早要贺谁的喜啊。

    绿珠回到院子里,看到平南郡主、萱姑娘和沈大姑奶奶都在,微微吓了一跳:找五爷一般都会去红袖那边,她们为什么会等在五爷的院子里。

    上前请安行礼后,她才知道这几位主子都是来给她道喜的;嗯,应该说是给五爷道喜的,而且厅上已经摆好了几桌席面。

    绿珠心下微微一转念,便想到沈五爷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要在他的院子里宴客:而今天的宴席自然不能没有红袖的份儿,所以五爷才没有同她一起来。

    虽然这些席面不是沈家摆的,但只看这样子,也比纳姨娘的体面少不了多少——有郡主前来,自然比新姨娘还要体面些;她自然是很高兴的,所以诚心诚意的拜谢了平南郡主几位。

    绿珠刚刚回到屋里,便听到外面又来了人,并且陆陆续续来的人还不少;她自屋里看出来,便知道来的人是沈家的姑娘和少爷们。

    红袖和沈妙歌,也众人的到的差不多时,也终于到了。

    众人见过礼之后入席刚刚坐定,便听外面有人朗笑道:“郡主宴客,为什么不请小王呢?实在是让小王伤心啊。”不过声音里并没有一丝伤心的意思,而且带着一分莫名的兴奋。

    廉王爷到了!

    屋里已经坐下来的姑娘们都急忙起身回避。廉王爷倒还算是知礼的,并没有立时进屋,等到屋里静了下来,他才挑帘进来:“郡主,小王又来看你了;只是郡主太过小气,今日在府中宴客,赶上小王在却没有给小王下张贴子。”

    平南郡主已经迎了几步过来,对着廉王爷行了一礼:“王爷说笑了,只是内宅家宴,实在是不好请王爷过来;改日一定设宴请王爷,还请王爷到时赏脸。”言下之意便是逐客了。

    沈妙歌和他的兄弟们立在厅上,除了行礼之外没有说一个字:廉亲王就是为了他们来的;地主之谊也就不急着尽。

    沈老侯爷就在廉王的身后,不过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廉王爷笑道:“你们也是道喜来的吧?我也是道喜来的。再说我同沈老侯爷都是一家人,通家之好,是不是沈老侯爷?”

    沈老侯爷能说不是吗?他自然只能请廉王爷入席。

    沈家的仆妇们又把席面移到了偏厅上几桌,然后用屏风把偏厅和花之间隔开:男人们在花厅上,女孩子们在偏厅。众人重新入座。

    沈大姑奶奶的眉头皱了起来:今日,廉王的到来让她极为不喜。

    萱姑娘坐定之后,扫了一眼花厅:箭已经上弦,事情只能进行下去;现说廉王爷一会儿说不定就会走了才对。

    廉王爷入席之后对沈妙歌道过了喜,然后又道:“沈老侯爷,您还是不要在这里陪我们了;你看你把家中的子侄们拘束的,你走了让小王和府上的人好好亲近亲近。”

    沈老侯爷大笑着敬过了三杯酒,便起身告退了;他知道廉王爷不会乱来,皇家的人有哪一个不是人精?

    吃过几杯酒之后,姑娘们发觉廉王只是同沈家的子侄们说笑,慢慢都放下心来说笑起来;平南郡主的神色却一直没有放开,她有一种感觉廉王今天就是对着她来的,

    她扫过了萱姑娘和沈大姑奶奶:如果她收手,那么她们岂不是得了便宜?身边的嬷嬷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伏耳道:“郡主,这里是内宅,廉王不能乱走;所以郡主可以放心依计行事。”

    平南郡主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只是现如今男女一分席,她想要行事便十分的困难了。不过,这一点不只是她一个人头疼,萱姑娘和沈大姑奶奶也头痛。

    而沈大姑奶**痛的另外一点是,她的女儿根本不听她的话:她越想让女儿多吃两杯酒,她的女儿却越是不肯吃酒了。

    梦喜原本想带着妹妹早些回去的,但是平南郡主和萱姑娘等都不放人。

    红袖只是微笑坐在席面上,大半的酒都是被她悄悄的倒在了早已经备好的手帕上;多半个时辰之后,席上的众人只有红袖是最清醒的。

    平南郡主、萱姑娘和沈大姑奶奶的不停的劝酒,最终每个人都有了酒意,这酒便吃得更多了起来。

    沈妙歌也没有吃多少酒,沈家的子侄们虽然平日里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合,但是却向来都是一致对外的,所以很多人都在代他挡酒。

    一顿酒吃了一个多时辰时,不管是哪个厅上已经没有几个清醒的人。

    就在萱姑娘表示要呕吐时,平南郡主那里已经被她的嬷嬷扶了出去:她也吐了;而马姑娘是真得撑不住已经开始在吐。

    沈大姑奶奶自然也把马姑娘扶了出去。

    这院子是沈妙歌的,所以上房这些姑娘家是不能去的,她们只能去厢房由人伺候着梳洗;而男人们也吃酒吃多了,呕吐的可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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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小睡一会儿的,不想一下子睡过了头,醒来便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汗个

    还有一更,女人一定会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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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 早有应对-------(为粉红票570张加更)

    沈妙歌看了一眼怀中的萱妹妹,听着院子里的鸡飞狗跳声,脑海出现的却是红袖的影子:现在这个样子,要如何对红袖解释?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他会和萱妹妹这种样子被人看到。

    至于是不是要对萱姑娘负什么责,他是想都没有想:怀中的人是妹妹,虽然这个样子十分的不雅,甚至可以说是有伤风化;但他们兄妹。

    好在有一点,他相信那些丫头没有看到他的脸,或是没有看清楚他的脸;门被推开的那时候,他正在解衣带,因为他和萱妹妹距离比较近,所以他的上臂要架高一些才可以——正好遮住了他的脸。

    所以当丫头们打开屋门时,他有过一霎间的呆愣,身子一动没有动,自然也就没有人看到他遮起来的脸;而当他省起要抓过被子来盖到身上时,丫头们已经都转过了身去。

    就算有人还没有转过身去也一样:他和萱姑娘没有解开衣带,他便不能转身,想要取被子只能把胳膊向头顶伸去抓床里的被子,所以他的脸一样没有露出来。

    如此一来,也不会有兄妹不雅的传言:而血缘,他现在根本没有想到。而现在的情形,虽然可能会有些风言影响萱妹妹的闺誉,但是只要自家的长辈们出手,自然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但这一切是对府中上下人等的,对红袖他总不能谎言以对吧?嗯,最倒霉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和萱妹妹没有血缘关系!他却和萱妹妹如此“抱”在一起——丫头们一定会这样说。

    沈妙歌在这个时候终于想起了血缘一事,不过他烦恼的只是要如何向红袖解释此事,却没有想到其它:娶萱妹妹?兄妹怎么可以成亲,所以沈妙歌根本就没有动过这脑筋。

    也许原来他是有过这种意思,但是他已经是成亲两年的人,早已经忘记了少年时的那一点点萌动:他是真的忘了,根本就不记得他曾对萱姑娘说过什么。

    就在萱姑娘重回沈家的那一天起,她便在沈妙歌的眼中只是妹妹:一个很让他心痛、很让他挂心的妹妹,如此而已。

    他对萱姑娘一直很好,但是他认定相伴一生的人只有红袖:他们小夫妻才是一体,没有人能近得过红袖;其它人对于他们小夫妻来说,亲近的便是家人,远一些的便是外人;萱姑娘也不例外。

    就因为萱姑娘是妹妹,远一些,所以在她刚刚回府时,沈妙歌才对她有求必应,陪她多一些:因为红袖是自己人啊。

    他伸手捂住萱姑娘的嘴:“萱妹妹,不要再叫了!你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萱姑娘这才停下来,可是她的唇印在了沈妙歌的手,让她心中升起了麻麻酥酥的感觉,满脸的红晕更艳。

    沈妙歌却没有一点香艳的感觉,在萱姑娘不尖叫之后他便移开了手。萱姑娘轻轻的唤了一声儿:“琦哥哥。”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颤音。

    沈妙歌却没有注意到她声音的异样,只是专注的解衣带上的结:该死的结还真是不好解,不像是人系的结那般一拉就松开了,完全是乱乱的纠缠在一起,根本就扯不开。

    “琦哥哥,我们、我们怎么办?”萱姑娘的脸越来越红,因为对面沈妙歌的男人气息不断的传过来,熏得她感觉好似吃了三两酒一样有些醉意。

    而她没有穿多少衣服,距她心爱的琦哥哥又如此之近,不知不觉中她的心里有些春情荡漾。

    “不要急,萱妹妹;”沈妙歌却没有看萱姑娘,他虽然知道萱姑娘没有穿多少衣服,不过却并没有想的太多,也一直没有多看她一眼:因为这是他的妹妹;如果能对妹妹想入非非,那他岂不是成了禽兽:“你往我这边来些。”

    萱姑娘听到沈妙歌的这句话,脸上更红但心中却说不出来的甜蜜: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琦哥哥是喜欢她的啊!虽然这样的要求对她来说有些太过份,但她还是强压下羞意,向着沈妙歌的身体移了一点过去。

    虽然今天是她设下的计,但是这个时候还让她主动,她真得很害羞:她的脖子都红了。不过,只要是她的琦哥哥让她的做得事情,她都愿意去做。

    “你再过来一些,过来的多一些,不要一点一点的。快啊,萱妹妹。”沈妙歌却不停的催促着她,口气里有些着急的样子。

    萱姑娘闻言头便有些晕眩,身上都烫了起来,还是听话的又向沈妙歌移动了一点点;移完之后,外面的一声尖叫让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琦哥哥,我们还是、还是等成……,一会儿就要有人来了。”

    她模糊掉的字是“成亲之后”,她想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是:等成亲之后,再让沈妙歌为所欲为。

    虽然她现在不想违了沈妙歌的心意,但是那些丫头已经跑出去,外面院子里的惊叫声那么大;沈家的主子们不一会儿就应该要到了。

    她和沈妙歌如果真能圆了房更好:到时她便是十拿九稳做沈家的儿媳了;但,眼下的情形她怕和沈妙歌的好事做到一半儿被长辈们撞破,那她哪里还有脸见人?

    “萱妹妹你快些啊。”沈妙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一面说还一面向外挪动:他催促萱姑娘的时候,一直在向后移动;只是萱姑娘的头脑有些不清楚,再加上她想东想西的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妙歌的移动。

    不然,她移动了两次,他们两个人早应该紧紧贴在一起了。

    “琦哥哥,你、你不要这么着急嘛,人家、人家早晚不是……”你的人吗——只是后面这几个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整个人都像熟透的虾子没有一处不是红的。

    而沈妙歌努力伸长胳膊终于摸到了床头小桌子上的抽屉: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针线篮子;针线篮子里有一把小巧的剪刀。

    屋子是红袖命人收拾的,他当初虽然感觉这个小针线篮子是无用的,不过想到也许红袖会有什么用——日后他们小夫妻终究是会住到一起的,所以也就任它在那里没有动过。

    今天,却派上了大用处。

    红袖今天也起了一个大早,只比沈妙歌晚了一刻多;她睡得不太好,因为自昨天晚上她的心中便有些不安:因为她一直不能确定萱姑娘倒底是在哪个厢房里;没有廉王爷在的话,她便会使个人悄悄的去查看。

    但就是因为有廉王爷在,所以她只能忍下了。

    虽然沈妙歌那里应该问题不大,她和他已经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形,已经做了算是万全的安排;但她就是静不下心来:在看到沈妙歌之前。

    她没有打算去练功:今天一大早一定会热闹非凡,她根本不可能安静的练功;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不能被看破绽来。

    先洗漱,然后换上练功的劲装,她才坐下梳头装扮:不过她每天早上起来之后的装扮一向是极简单的,所以收拾完所有的一切,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

    看了看天色,知道这是她平日练功的时辰,便起身带着韵香几个向院子外面行去;要去练武场正好要经过沈妙歌的院子。

    她还没有走出自家的院门,便听到沈妙歌的院子里传来响声;她好像还听到了一声尖叫。

    红袖转身看向韵香:“你们听到什么响声没有?”

    韵香等人都指向沈妙歌的院子,红袖便又叫上旁边的几个丫头,一起赶向沈妙歌的院子;走到院子门口时,红袖等人看到院子里的情形,面色有些古怪:满院子的仆妇们其实大多都站在那里,呆呆的并没有动或是叫;只是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尖叫哭喊的声音自几个厢房里传出来之外,再就是平南郡主的嬷嬷、沈大姑奶奶等人神情不同,她们手脚并用的向厢房爬去,却因为全身抖的厉害,根本挪动不了多大的地方。

    奇怪的是平南郡主的侍卫都出现在厢房门前,伺候郡主的人只有一个嬷嬷在;而沈大姑奶身边也只有一个丫头,她自己还顾不得自己,哪里扶得住沈大姑奶奶。

    院子里的仆妇们只是愣愣的看着。

    嬷嬷和沈大姑奶奶一看就是受惊过重,而满院子的仆妇看样子是被她们两个人吓得不轻。

    而在沈妙歌的卧房外,萱姑娘的贴身丫头带着人站在那里,看到红袖后避过了她的眼睛,有些神情不定。

    红袖眉头一皱,然后咳了一声儿道:“所有的人都到这间房里去呆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也许向外张望凝听。”她说着话一指距院子门最近的厢房。

    那些仆妇们听到之后犹如得了大赦一般,一言不发的都乖乖进了屋子,并且立时便把门窗都关的紧紧:就算是想让她们听,她们也是不想听、不敢听的。

    虽然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平南郡主的嬷嬷、沈大姑奶奶的失态,以及萱姑娘的尖叫,疑似郡主和马姑娘的尖叫——这些事情揭开,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为人仆者,想要差事做得长久、性命长久,便要知道分寸:分得清楚什么是能知道的,什么是一点儿也不能知道的才可以。

    这些仆妇们都是红袖挑选过的,心思虽然不算是极聪明,但却极懂为人做事:所以她们都明白,现在的事情是她们绝对不应该知道的,日后也不能提及一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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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章 清醒之后,一塌糊涂(为粉红票600张加更)

    红袖把仆妇们安排好之后,便看了一眼茶香和赵氏,然后径直向沈妙歌的卧房奔了过去;对于沈大姑奶奶和平南郡主的嬷嬷理都没有理:因为她可以确定,她们一定不会怪她。

    茶香立时带着几个丫头过去扶住嬷嬷,好似全没有看到一旁拔出刀剑来的侍卫,扶她到厢房前门,便听嬷嬷的话带着人直接去上房了;而赵氏带着几个丫头过去,把沈大姑奶奶扶好;沈大姑奶奶到了厢房门前,一样打发赵氏离开了。

    而就在红袖到了这个院子的时候,廉王也发现床上的人姑娘不是平南郡主;他有些失落,但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痛哭的娇小影子,心中更多的是心痛与不舍。

    他知道,是他对不住人家姑娘:昨天晚上在他和姑娘合体之时,便知道姑娘是真的醉了;虽然脑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当时那种情形下他哪里有时间与精力去想此事?

    而且他昨天晚上被姑娘吸引,接连要了姑娘二三次;事后两个人都累得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也根本没有来得及再想那一丝疑惑。

    他听着门外的喧闹声,知道沈家的主子们就快要到了;可是让他劝慰姑娘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最后只能柔声说道:“姑娘,你是沈家的什么人?我是廉亲王,这块玉佩是我自幼带在身边的留给你做个信物——我会尽快使人来提亲的;还请、还请姑娘告诉我姓名。”

    他心中有愧,连本王也没有称;他虽然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但是却从来没有强抢过民女。

    床上的人是马姑娘。

    她闻言并没有停下哭泣,她不是不怨恨廉王的,只是她知道最应该怪的人不是廉王,而是她自己的母亲;可是孝道在前,子不言父过,她能对人说什么?而且,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她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除了死,她也想不到其它的路可以走:失贞啊,这让她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就算是死了,她都不会有个好名声,但却强过活在世上被人指脊梁骨骂。

    所以廉王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听到心里去。

    廉王看着床上痛哭的娇小身躯,急的搓了搓手;但是他没有哄过女人,通常都是女人来哄他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姑娘还在哭,忽然想到了一点便急忙开口道:“小王,不,我决不会让你做妾侍,一定会迎你为妃!还会,还会善待你。”此事是他做错了,所以不管这位姑娘是什么出身,他都不能轻贱了她。

    他欺负人,却从来不欺负百姓;他强夺的东西多了去,但从来不抢平民的一针一线;他做人是有原则的。他说这样的话,并不是施舍或是施恩,而是赎罪,认为是他应该补偿姑娘的。

    不过他说出迎娶姑娘的话来,心底不知道为什么一松:他其实是不舍得姑娘,他也是真心的愿意好好待姑娘。

    但是他的话依然没有让马姑娘止住哭泣。

    天色已经有些亮了,院子里的却已经没有几个人;厢房中痛哭失声的人,却不止是马姑娘自己。

    绿珠哭得极痛:她的清白毁了!昨天晚上的那人,根本不是她的沈五爷;她恨不得杀了夺了她清白的人,可是她却打不过那人。

    昨天晚上,她认为的沈五爷欢好后,搂着她说了一句含糊的话:“睡吧。”吐出一口酒气来便睡着了。

    她一个丫头哪里敢多说什么,再说被沈五爷搂着多幸福?她想的就是能日后天天晚上被沈五爷如此搂着睡过去,让沈五爷一时也离不开她;所以她带着幸福的微笑也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极好极好的梦:她在梦中成为沈家的五少奶奶,而且是儿孙满堂。

    但是醒转之后却发现身边的人根本不是沈五爷,而是沈五爷的一位堂兄,沈四爷!只比沈五爷大上两三个月。

    她现在身上有些轻微的伤痕,一边的脸上肿胀的很高:是被床边坐着的沈四爷打的。

    沈四爷回头看了一眼哭泣的绿珠:“贱人!居然敢打你四爷!四爷要了你,是你祖上烧了高香,原本爷还想着你细皮嫩肉的很让爷过了把瘾,想着是不是收了你;谁知你居然是个不识抬举的贱人,看爷一会儿让我五弟打杀了你!”

    他原本在沈府就不如沈妙歌得宠,现如今一个丫头叫着骂着哭着,说他为什么不是沈五爷,他哪里能咽下这口气——沈家的长辈们也就罢了,一个丫头也敢如此瞧不起他。

    他摸了摸脸,依然是火辣辣的痛;心头忍不住又是火起,伸手对着绿珠又是两拳:“我打死你这个贱人!”刚刚不防被绿珠打在了脸上。

    绿珠被打的红了眼,加上她认为自己这一辈子也毁了,所以当真是豁出去不管不顾的挺身扑过去:“你打,你打,你有种就打死我!我看五爷和我们沈家的主子会不会问你的罪,我可是沈五爷昨天晚上要收房的人!沈家诗书传家,看看有没有兄夺弟妾的规矩。”

    男子一下子惊呆了,他高高举起的手没有再打下来:“你、你是我五弟昨天晚上的要收房的人?”如果真是这样,他便闯下了不小的祸事。

    如果是平常的丫头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儿,顶多打他两板子也就是算了;可是昨天晚上沈妙歌要收房的丫头,可是他圆房前教他人事的丫头——为妾就是地位最高的,做通房也不比一般的姨娘地位低啊。

    “你打啊,你沈四爷有种就打死我!沈五爷的人你都敢睡了,还有什么是你沈四爷不敢做的?”绿珠却不依不饶;她一切都毁了,哪里还知道怕。

    沈四爷一下子软倒在床上:“我、我……;”然后他顾不上理会如同疯子的绿珠,拉开门抱起头就向外跑,他直接跑了出去。

    这祸,他闯的可不小;他想到能救的人只有他的母亲了,现在不去寻母亲,一会儿老祖宗等人来了,他不死也要脱层皮;这还是小事儿,怕是他成亲之后在沈家拿不到他应得那份儿了。

    平南郡主却在萱姑娘第一声尖叫时便被惊醒,只是她一时间不记得身在何处,没有完全清醒的脑子里还想着:要先伸个懒腰再叫嬷嬷和丫头们进来问一问,哪一个敢如此大胆要好好的给她几板子,教教她规矩才成。

    可是她立时便感觉到不对,她的腰上横放着一个人的胳膊;她的头旁有一个人的呼吸声,而且,一股男人的气息把她整个的包在了其中。

    她立时便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脸上便布上两团红晕:身边的人是沈妙歌。

    她昨天晚上和沈妙歌一番胡天胡地之后,沈妙歌倒头便睡;她虽然有些不快,但因为心中有鬼所以不敢多说什么,再加上身子也乏的很,不一会儿也自管自的睡着了。

    “一大清早的,什么人鬼叫鬼叫的,还让不让人睡了?”身边的男人开口说话了,他十分不满的说着话,还伸出胳膊撩起床帐看了看。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来一样:“哦,这是妈妈再教女儿吧?真是不懂做生意,就算要教女儿,也要等到下午,哪里一大清早就把人打得尖叫,搅了客人的兴致,下一次还有哪个会来?”

    平南郡主一下子抬起头来,看向那男人:可是看不清楚;但是她的身子都在颤抖,这个声音不是沈妙歌,而且他的话她虽然听不太懂,但下意识的感觉不像是好话。

    那男人被郡主吓了一跳,然后便嘿嘿笑了一声儿,伸手捉住她往自己怀里拉:“现在时辰还不晚,爷给的银子不少怎么也要玩个够本儿;来,我们再来洞房花烛一回,你却要好好伺候爷才成。”

    平南郡主终于确定这个男人不是沈妙歌了,她又羞又气厉声喝问他,却不想声音传到了院子里。

    那男人也被吓了一跳,立时想起来昨天晚上可没有去**吃花酒,只是在表弟的院子里为他贺喜:那身边的女子是谁?

    马大爷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吓得:他昨天是被人拉进来的,所以,身边的女子绝对不会是一个丫头!

    而萱丫头他可是认识的,这个女子的声音一听便不是;那这个女子只有一处可能了:平、南、郡、主!他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把昨天晚上把郡主给……,然后还把她当成**女子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他越想越心惊,身子抖作一团说不出一句话来。

    平南郡主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对着他又踢又打时他才想起一件事来:他还在郡主的床上!

    他急急忙忙想下床,却因为吓得全身无力自床上摔到了地上,发出“呯”的一声。

    平南郡主踢打马大爷时,红袖才走到上房前,还没有踏上台阶:因为萱姑娘的贴身丫头水珠拦住了她。

    “袖儿姑娘,您稍待一会儿,我们……”水珠上前给红袖行礼;她的身后,还有四五个丫头正拦在门前的台阶上。

    红袖看水珠如此心下更是着急,也不同水珠多话,一把推开她就向上房行去:她根本没有资格拦自己的路——就是她的主子萱姑娘也不能拦着她,不让她进夫婿的房间。

    那四五个丫头虽然屈膝行礼,却没有让开;而水珠又想上来拦红袖。

    “啪!”一声非常清脆的声音响起,水珠的脸上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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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介绍:
红袖眨了眨眼,
穿了就穿了吧,怎么穿了的当天就要做新娘,还是给人冲喜的新娘?
喂喂,我才十一岁啊,还是国家的幼苗啊!
而且、而且,自己不是将军的女儿嘛?
老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不管了,不管了,
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
接下来看咱现代白骨精,
大战侯门各路女妖精!
我们的目标就是——
咱一枝红旗独秀,
所有彩旗统统插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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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完结文:
《妾大不如妻》和《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都是种田家斗文。侯门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侯门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侯门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